事与愿违,刚迈出脚,就听见升降梯咯拉咯拉的声音,爬过三楼继续往上。
干!是老秦?他怎么也在这时候回来?
无奈,我只能退往走廊另一头的楼梯。
奇怪,升降梯没在四楼停留,而是直接升往了五楼。
老秦难道也去找我?
放轻脚步,我偷偷走上五楼,躲在楼梯拐角处。
雅儿一脸淡漠的站在门外,举起手却又不敲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头的升降梯门打开,一身白衣的小草。
怎么会是小草?
“雅儿妹妹?”小草明显在想心事,一脸沉思,差点撞到静静伫立在门外的雅儿才醒过来。
“你来找我吗?”凝视,迟疑,点头。
心里一紧,雅儿打算干什么?
看着毫无心机的小草微笑着将雅儿迎进门去。我握紧了拳头。从拐角处偷偷移到门外。
“喝什么?小草。”
“和上次一样。”雅儿的声音小得仅隔一堵墙都有些听不清。语气依旧冷漠,却没有厌恶。而且居然说了五个字。看来她的厌恶真的只是针对男人。
更意外的是,小草和雅儿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打过交道。我明明叮嘱过她不要和老秦一家在私底下有任何交集的。
“雅儿妹妹,你又被那些人欺负了吗?”不同于平常,一向精灵调皮的小草语气出奇的温柔。
短暂的沉默。
“不是。”
“恩那为什么不去上学呢?”沉默。
“对我也不想说吗?”
“不是。只是想见”我不是在做梦吧?雅儿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好意思的味道?而且想见是指想见小草?她不是因为发现有人偷进房间才到楼上来的?
“呵呵是吗?”沉默就在我以为小草是不是被迷倒了,雅儿说话了。
“姐姐有心事?”
“恩我大概被爸爸讨厌了。”
“”
“虽然早上他装一付什么事都发生的样子,两人都好象还是很自然的相处,可是,我知道,爸爸一定觉得我是坏女孩。”小草她记得昨晚的事?她不是喝醉了吗?
“为什么啊。我是真的爱爸爸。很爱很爱,才那样做的。可是为什么”
“我知道,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内心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他为了我,却从没有把任何痛苦和愤怒表露出来,只是努力的赚钱,努力的呵护我,明明很疲惫了还是抽出时间来陪伴我”傻女儿
无法体会小草的心情的雅儿只是沉默着。倾听小草她对父亲的感情。
在雅儿离开之后,我虽然很想马上去抱住女儿,但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回应她的感情。当你对一个人充满了深深的爱恋和珍惜,你会恐惧哪怕一点点伤害她的可能。
麦当劳里。
我挖着巧克力圣代,试着平复刚刚绷紧沉重又因听见小草感情独白而坳动的复杂心绪。
雅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却也越显可怕,毕竟关于她的一切都无法预知的话,我如何能导演出一出绝妙好戏?
她是个性格几乎完全女性化的瘦弱男孩,充其量只会使点迷药手段,因为小草的存在,我才会如此害怕。
雅儿绝不可能突然暴走,有一天早上醒来莫名其妙决定绑架另一个人的那种人。因为那只小木箱。
牛奶、酱油什幺的,都很容易取得,但疫苗跟蛇毒绝不是想在便利商店买就可以买到的,还有那两瓶古怪恶心的玻璃瓶,以及暗藏于口球中的药。那像是正常人会想拥有的东西吗?那是一种蓄意,钢铁般的千方百计。
雅儿绝对是个累犯,她一定曾在某个城市里作过案,绑过另一个人或等等。
而她只不过刚刚在这个城市里落脚,所以乖上好一阵子,熟悉环境后自然又开始干些莫名其妙的勾当。
要不然,雅儿怎幺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难道是她有个双胞胎弟弟,在没有知会我的情况下住进她的房间,跟她对调?那雅儿呢?难道被她的变态双胞胎弟弟给杀了?给绑架了?
想起之前在监视器里雅儿的梦呓似的自言自语,我几乎可以确定她是个被病态的兽父,折磨得心理严重扭曲的人了。
圣代吃完了。
冰淇淋降低了我血液的温度。
“你在挑战我吗?你想出个难题考考我吗?”我冷冷地重复类似的语句,想得到一些冰冷的、忿恨的勇气。
“好,你这个刁钻的演员,甭想爬到编剧的位置。我要把你当成辛辣的调味料,一颗属于我的炸弹。为我跳舞。”我将塑胶盒子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走出位于市中心的麦当劳。
我在一楼楼梯口转角的公布栏,贴上一张启示。
“大家好,住得还习惯吗?我今天不见了一串钥匙,那串钥匙是大家钥匙的备份,我这边没有多打第二份,所以请捡到的人放在客厅桌上,或拿到我房间给我,谢谢。PS:为了防止大家也弄丢自己的钥匙,到时候谁也打不开房间的情况,请每个人将钥匙多打一份给我,否则被锁在门外时须自费请锁匠开门换锁。房东。”我冷笑,这样雅儿即使当时怀疑房间里有人鬼鬼祟祟,也不会猜到我头上。
而是拥有那串所有人钥匙的“潜入者”。
谁是潜入者?
不是我,也不是嫁祸给不存在的人。
“给你。”我将旧的钥匙串放在老秦门口的鞋子里,故意露出一小截金属以免显得太刻意。
我当然重打了一份钥匙,刚刚从麦当劳出来后,随即去请五金行打的。
方小鹏是最佳的人选,他一定想都没想过能够拥有这栋楼最高的权力、与我平行的权力。
而在各酒吧都莫名的拒绝他进入,性欲无从发泄的时候,这份超能力正是他急需的。
PeepingPower。Invasionability。我看着走廊上的针孔画面,方小鹏在穿鞋的时候发现这个神秘的礼物。
“你不会还给我的,你不会还给我的。”我不断念着,看着方小鹏紧张地走进房间,看着钥匙串皱着眉头。
但他的嘴角扬起的角度很邪恶。
“收下吧,然后展开你的探险。”我说。
方小鹏打开抽屉,将钥匙放在里面,然后振臂轻喝了一声。
我一边替方小鹏高兴,一边替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感到悲哀。
她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安眠药,每三、四个小时就被雅儿喂药一次,而雅儿睡前则会给更多的份量。
更多,但不至于太过量。虽然我看不出雅儿是怎幺拿捏的。
“就算不昏死,也干死你了。”我看着萤幕。
那女人最后一次失禁已经是27个小时以前的事,但她除了一点点和着安眠药进肚的水以外,什幺也没喝。如果强灌昏迷的人液体,液体多半会流进气管而不是食道,只有死的更快。但爽快多了。
雅儿当然也知道。我说过了,犯罪是一种专业。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肥大的针筒时,我以为她残忍到要用注射生理时盐水会葡萄糖的方式,苟延残喘那女人的烂命,但雅儿却从诡异的小书包里拿出珍藏已久的绝对过期牛奶。
“你这女人究竟会疯到什幺程度?”我讶然。
雅儿将牛奶灌满针筒,套上看似不慎卫生的注射针后,雅儿专注地将针刺进女人饱涨的奶子,慢慢推送泛黄的牛奶。
我好想吐。
雅儿连续注射了大约三千毫克的牛奶,于是那女人晚上又开始失禁,我看了真的很反胃。
雅儿摸着男人的额头,拿着温度计让女人含在舌下。
我看不清楚温度计显示几度,但这举动应该表示女人正在发烧,我健康教育念的不好,但我想这应该是白血球正在跟过期牛奶里的病菌正在大战的关系吧。
雅儿躺在床上,捧着女人的奶子允吸,累了就看书、喂药、擦地、睡觉,好象正在贴身照顾生病的爱人。她幻想出来的爱人。
这女人只是因为丰乳肥臀的母性特质才会被极度缺乏母爱的雅儿选中,灌注似憎又似爱的感情。不知道算是幸还是不幸?
另一方面,我想方小鹏也应该开始观察每个女性出入房间的时间惯性了,毕竟关于犯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