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父慈子孝(1 / 2)

姜念明的身体削瘦颀长,体表的脂质并不丰腴,如个没吃饱饭的女孩儿似的。

姜北望微微皱眉,看向姜念明背上已经陈旧的疤痕,皮肤皲裂后增生的组织颜色虽浅淡,与肤色无异,却坏了一身皮肉,又有昨日姜北望随意抽打的红肿伤痕,远远称不上无瑕。

姜念明请罚的声音十分平静,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收养他的池族也早早提出过要帮他祛除疤痕,是姜念明自己拒绝了。

他要记得池族的恩情,他要记住千辛万苦得来的教训,但他心中也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些伤痕都会在他与少主的大婚前抹去,然后,姜念明就会重新开始他的人生。

若非天火突然降世,池族城破,姜念明应该已经成婚好几年了。

姜北望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当成童养媳养大,他从姜林口中听说了姜念明身上的伤疤,可看到的时候,依旧会心惊一瞬。

姜北望自己身上就有各种伤疤,那些是他征战沙场多年,为国为民留下的荣耀,而姜念明的伤口看上去十分狰狞,却杂乱无章,看上去就显示随随便便用鞭子抽的。

姜北望最终说:“念在你是初犯,轻罚,十鞭。”

姜念明原以为他要狠狠拿自己出气呢,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先就被鞭子破空虚甩的声音吓得闭了眼睛。

顿时咬紧了嘴唇。

“啪——”

姜北望为人干脆,又说一不二,虚甩一下就是提醒,接踵而至的的第二下就是实打实地抽在姜念明的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姜念明只觉得背后一股很大的力量令他几乎摔在地上,他双手撑着地,手臂不住地发颤,背后先是鞭子挟风而至的凉意,然后才是灼热滚烫的疼。

姜北望下手没有放水,姜念明只觉得气血翻涌,胸口一阵阵发闷,眼前断片儿似的一黑。

下一道十足狠毒的鞭子已经来了。

姜念明顿时头皮发麻,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字:“爹!”

他这身子骨被池族养得十分娇贵,从前孩童时期无人来怜他,他再如何困难也都忍得下去,可人一旦又人疼爱了,便吃不了苦了。

在门外长跪几天,进门挨一顿鞭子,他都忍了下来,可那些相较于如今这狠毒的惩戒,又好似没有那么厉害了。

实则是姜北望昨日刻意收敛了力道。

昨日在门外初见,姜念明柔弱可怜如地里的小白菜,姜北望估不出他的体质如何,实在不敢当街打死了他。

可后来测出来他有内力护体,那才跪了几日就奄奄一息,况且这小子能屈能伸,想来就是演的了。

姜北望戎马倥偬,素来不喜欢男儿做女子弱柳扶风之态。

所以,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下马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的不多,但下手重啊。

才一鞭,就绞进了肉里,带出一串的血珠。

听到姜念明失声惨叫的那一句爹,姜北望当即眼皮子一跳。

下手更加没了轻重,比方才还要凌厉的鞭子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本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姜北望看着姜念明扑倒在地的身形,有点后悔自己失手,但不多。

他神态冷漠,并无玩笑之态。

姜念明也不是真的想认他做爹,只是趋利避害的本能作祟,脑子空白了一瞬罢了,如今听到姜北望的绝情之语,不想输人输阵,压抑着因为痛苦而凌乱的呼吸:“请王爷不要对号入座,念明没有在喊您。”

“念明失礼了……王爷请继续,咳咳——”姜念明呛咳了一口血,但语调却维持着云淡风轻。

姜北望挑眉,看着姜念明撑着单薄的肩膀,硬生生又跪了起来,这才在心中隐隐生出一两分的赞赏。

此后每一鞭落在姜念明的背脊上,他都和哑巴了似的,硬生生的捱着。

直到收鞭的时候,他黑发已然汗湿,冷汗淋漓,背后血迹蜿蜒,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北望正要最后训诫几句,姜念明已经先抬起眸子,斟酌着说:“王爷可否把鞭子给我?”

这问题稀奇,姜北望面露诧异之色。

“姜念明,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让你有胆子向我讨要东西?”

“今日便跪在这里反省,想明白了再起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姜北望寻思着这怎么也要跪上半个时辰。

谁知,姜念明当着他的面就拖着两条颤抖的腿站了起来,神色十分恭敬:“王爷,念明明白自己的身份……王府中奴婢之子,侍卫预备役,十分清楚明白……我的意思是,我的血有毒,王爷一生光明磊落,不会想要误伤他人吧?”

姜念明善毒善蛊,有长生诀压着,普通的血液毒性微弱,只有精血才是人间至毒。

即使不说,姜念明那点儿血其实也毒不死人,但是,现在不说明白,出了事姜北望又要怀疑他了。

现在直接坦白,说不定还能打消点北辰王府对他的怀疑。

毕竟,哪有受制于人的间谍开局就自跳中毒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念明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北辰王姜北望十分的玩不起,丢了面子之后,就把火气发泄在可怜又无辜的他身上。

又被罚跪了半个时辰。

许是知道姜念明并没有皮相那么乖巧,姜北望还派了亲兵来盯梢。

姜念明哆哆嗦嗦、摇摇晃晃地跪着,估计了时间差不多就要站起来,又被亲兵给活生生摁了回去,已经肿了许多的膝盖砸在石路上,眼前一黑,尖锐的疼痛直击天灵盖。

“啊——!!!”

亲兵面不改色:“时间还没到,老实点。”

姜念明磨了磨牙,仰起已经疼得眼泪模糊的眼睛去瞪他。

他觉得是瞪,但是啪塔啪塔掉眼泪的眼睛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姜念明皮相极佳,亲兵摸了摸鼻子,听见姜念明肚子里咕咕的声音,又沉吟了一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肉饼。

没全给姜念明,自己扯下来一半,咬在嘴里,然后才把油纸包着的另一半塞给姜念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

姜念明瞅了瞅他面无表情的侧脸,接过了油纸:“王爷看我不顺眼,你给我吃的,不怕王爷怪罪你?”

亲兵啃啃啃,啃啃啃,就是不说话,姜念明若不是听过他说话,就要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直到这小子吃完了半个饼,意犹未尽地瞅了姜念明手上没动的那一半,才说:“王爷怪罪我什么?他只让我看着你罚跪,没说不许吃东西。你吃不吃,不吃就还给我,给你那一半肉多。”

心里一二三条睚眦必报的毒计烟消云散,姜念明二话不说,低头啃啃啃,吃掉了这半个饼。

“喂,你怎么称呼?我不能总叫你喂吧?”他的仪态比亲兵好看多了,即使是吃东西的姿势都要文雅许多,全程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吃到了肥肉明明很想吐,也会坚持吃下去。

亲兵这才说:“越琛。”

一听这个名字,姜念明肃然起敬,绝非普通人的姓名!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查过的密报。

“越姓,你是平南将军的儿子?”这个年纪就能住进北辰王府的亲兵,肯定得是姜北望的心腹。

姜北望军功不斐,接连主持灭南疆,平戎方两大战役,大大小小征战无数,称得上定国柱梁,在军中威望比皇帝还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南将军就是姜北望手中一员大将,可惜折在了戎方之战中,姜北望也是在平息戎方部作乱之后,回到京都交出军权,安心修养。

在外传闻中,姜北望与兄长姜南谨君臣想得,彼此扶持。

传闻先帝在世时,朝臣之中就有臣子奏请废了身体孱弱、御医诊断难以活过而立的当今圣上,而立当时已经立下战功的姜北望为太子。

姜北望待南边局势稍定之后,亲自折返帝都,先上奏请封军功,当庭表明自己只想为国征战,并无安邦定国的政治才能。

此后,姜北望居住在先帝赐下的宅院之中,有臣子求见,来者不拒,设宴宴请,宴上有敌国刺客奸细,姜北望把在场的臣子们全送进天牢里蹲了一晚上。

自此,再没有人提过易储之事。

外界传闻姜北望与姜帝兄弟情深,毫无猜忌。

只是,就姜北望满朝政敌,仇家遍野的情形来说,若果真兄弟情深。那么这个姜帝要么手段软弱,对朝廷的掌控力度有限,要么嫌隙已深,可以放纵。

但无论是哪个原因,对姜念明的计划都十分友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念明身子骨虚弱,跪了那半个时辰的规矩之后,身子就有些发热。

越琛送姜念明回落桑院,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监视,他安静地跟在姜念明的身后一步,在姜念明推开门后,跟着他进入院中,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院中的景象。

昨日还荒芜的庭院清除了大多数的杂草,陈旧的落叶被积攒着堆到角落里,木质建筑明显被擦洗过,抹去了大半的尘埃,只剩下屋顶之类地方还覆盖着杂草。

“你收拾的?”

姜念明正在水井边取水,闻言恹恹地抬眸:“嗯,你以前来过?”

如果不是经常过来,怎么想象得到这院子之前能够有多么荒芜落魄?

“从前进来过。”越琛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下来,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木讷,垂着眸不再多看。

他低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淡漠,有一种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的疏离。

姜念明发出了轻轻的嘶声,下意识地咬住了口腔中唇边的软肉,又蹙着眉松开。

用力提水的时候,背后渐渐凝血的鞭伤裂开,从已经染血的里衣里沁出新红,但姜念明没有松手,直到提起满满一桶水,才撑着井口喘息。

越琛毫无帮他的意图,但是看着姜念明衣服上染着血迹,摸了摸袖子里的伤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拿出来。

他跟着姜念明进了房间中,打量着房间里陈旧的摆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原本是兰心居住的地方,一应的东西都很齐全,但兰心没了之后,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有了,看上去就这里空了一块,那里缺了一点,逐渐显得残破,况且有些东西年久失修不好用了,被姜念明清理出去之后,这落桑院的日子看上去就清苦了不少。

越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窗边的床上,没有帷帐,没有铺设寝具,已有一层裸露的床板,枕头是干草挽成的草枕,看得出姜念明的手艺不错。

越琛藏在袖子下的手越发用力的捏着药瓶,回头的时候才看见姜念明已经系上攀膊,去小屋侧面搭着棚子的灶上烧水了。

发现越琛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姜念明从灶台后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示意越琛坐到他的床上:“床上比较结实,你坐吧。”

室内开着窗,两面透风,驱散了建筑腐朽的气味,有一种清新之感,越琛的角度可以看到灶台后面的姜念明,他小心的地敛住袍角蹲下时,脸上会有明显的痛色,但是不会发出声音。

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跪半个时辰,大多数人站起来的时候都会有眼前一黑,无法行走的情况,可是姜念明除了最开始的两步路明显的僵硬之外,其他的步子都能够维持着很正常的样子。

全程也没有求过越琛扶他。

很坚强,越琛心想,按照姜念明的吩咐坐在木板床上,那张床在他坐下的瞬间嘎吱一声,越琛顿时腰腹用力,不敢坐实了,生怕把他这里唯一能够坐卧的家具给压塌了。

剩余破败的椅子都已经被虫蛀得不像样子了,此刻都堆在姜念明的身边当柴用。

锅子里很快咕嘟咕嘟地冒泡,姜念明用缺了一个口的碗装着开水,端给越琛:“还没去账房领用月例,你将就着喝了热水,就离开吧。”

越琛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坐着接过热水,眼眸不可避免地看到姜念明手上盘踞着整个手腕的一道道刀伤,瞳孔骤缩:”你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担心遭贼吗?“

姜念明已经快要习惯越琛寡淡的性情了,他注意到越琛的目光停留在腕间,转身的时候拆解了攀膊,拉下袖子遮掩:”我这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贼都不会光顾……王爷讨厌我,和我走得近没有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唇色已经在开始发白了,他拿起洗干净的铜盆,依旧是去灶上装热水,但这一次走过去的时候先把门上的布帘子放了下来。

越琛所在的房间里光线顿时暗了下去,可他依旧可以透过并不密闭的隙缝隐约看到姜念明在做什么。

衣服被宽解了下去,纤瘦的身躯会疼得发颤,他在擦拭背后的伤口,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固定住伤口。

越琛确信自己没有闻到药粉的苦涩味道,但是管家昨天的试探他有所耳闻,姜念明所有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除了现在正摆在房间里的牌位。

“不上药吗?”他听到自己明知故问。

姜念明的声音从布帘后面传来:“不用,这种程度的伤势很快就能好。”

他怎么知道很快就能好?联想起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越琛抿了抿唇,没有多说话,把伤药塞到姜念明床头的草枕里,提高了一点声音:“水喝完了,我走了,不必送。”

他站起身的时候,床板很明显地咯吱了一声,他的佩刀碰撞到床板,又是让人一激灵的声音。

布帘后的少年没吱声,动作明显快了许多,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低呼。

越琛停了停步子,少年掀开帘子,挽起的头发根部濡湿,带着水汽进了屋子,他换了一身衣服,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淡的快要没有了。

“我吃了你的肉饼,可我这里简陋,连糖都没有,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请你喝糖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琛动了动喉咙,没有说话,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刀,依旧安静而沉默地颔首,在姜念明的目送下离开,才走了几步,回身说:“今日不必去侍卫营,我替你告假,你留下休息。”

姜念明站在原处目送,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出神了一会儿,轻笑一声,转身进了落桑院中。

他很快就发现越琛放在他枕下的伤药,打开嗅闻了一下,是专治外伤的好药,放在外面的药店里能值不少钱。

姜念明把药品塞进了衣袖里,没有用上。

他没有说谎,这种看似骇人的伤势,他很快就能愈合。

但能够不用去侍卫营被为难,姜念明同样松了一口气。

他先小憩了一会儿,然后把沾血的衣物清洗干净后,又去账房支取姜林允诺预支的月例银子,采买基础的生活用品之后,所剩无几,其中的大头就是米面粮油。

按照王府里的规矩其实是包奴婢的食宿的,但是从前兰心还在的时候,没让姜念明的名字登上奴婢的名录,姜念明只是府中的闲人,也就是吃闲饭的人,一应开支都要额外花钱采买。

当姜念明背着一筐柴火,手中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到落桑院中,已经有面相慈和的嬷嬷在里面等候了。

“姜公子回了王府,王妃早上等了一上午,不见公子去拜见,命老奴来请。”嬷嬷蹙着眉,斥了一声,“公子在外的时间长了,当真不知礼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念明被嬷嬷带进了王府的后院。

姜念明去的不巧,白幼姝的幼子姜淮请安之后就被母亲拦下说话。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姜念明都能听到白幼姝和姜淮之间的对话。

“我儿怎么一身的汗?你身边的奴才没照顾好你吗?”白幼姝心疼的拿出帕子擦拭姜淮头上的汗水,转眼就要训斥姜淮身边的小厮。

那小厮声音带笑:“娘娘哪里的话?少爷一早就起来晨练,演完了一整套功夫,这日头都还在东面呢。刚收了枪,连衣服都不曾换过一件,想着娘娘一定等急了,立刻就过来给娘娘请安。”

“这么勤勉,你爹爹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王妃的声音也带上了笑意,侧过身吩咐侍女给小厮赏银。

小厮不敢接,姜淮烦躁地说:“娘给你的,就接着。”

又嘟囔着说:“我又不是小孩了,早起练练武功算得上什么?大哥他……”

白幼姝打断了他的话:“你要常和你大哥走动走动,王爷心里看重他,你要常跟着你大哥学学。我与阿姊是姊妹,你们就是嫡亲的兄弟,不能让外人离间了。”

姜淮这才道:“娘,我听说他回来了?”

厅堂里静了静,侍女们都把呼吸声压到了最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倒是白幼姝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说:“回来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你的兄弟,淮儿不必在意。”

一时间,院子里内外的空气才好似流通了起来。

姜淮本就是来简单请个安的,被白幼姝拦下陪着吃了顿早饭,又说了半天的话。

本就是热血的男孩儿,根本坐不住,这一时半会儿还好,时间久了就有些撑不住了,瞥着外面的人影。

“娘,您还有内务要办,儿子就不打扰了。”

白幼姝半是气恼半是好笑:“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个泼猴?去吧去吧,与人交友少喝些酒,也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书墨,看好你家少爷。”

得了白幼姝的恩准,姜淮如蒙大赦,起来作揖之后,就带着小厮书墨匆匆出了门。

姜念明正站在屋外候着,姜淮走过时只觉得眼生,也没心思多搭理,姜念明则是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

还在房里的白幼姝听了嬷嬷的汇报,冷哼一声。

嬷嬷道:“王爷虽然让他进了家门,可是只说了让他去侍卫营报道,并没有认他当庶子的意图,可见王爷的心中还是向着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幼姝恨恨的绞着帕子:“姜玄夜也就罢了,他姜念明的年纪都要比淮儿大一岁。这世上哪里有庶子比能承爵的嫡子还要年长的道理?你出去瞧瞧,整个上京,谁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嬷嬷劝她:“娘娘息怒,这满上京只会称赞娘娘的仁义,谁不知道娘娘最是心善,把这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大少爷比对咱们小少爷还要好?真真菩萨的心肠。”

见白幼姝的情绪好了一些,嬷嬷劝:“不如就见一见外面那位?”

白幼姝沉吟了一下:“不可,就说我身子忽然不大好,见不了客人,再晾一晾他。”

嬷嬷这才出门,十分客气地让他等一等。

姜念明被晾在庭院里,往来的奴婢都偷偷瞧着他,背地里指指点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幼姝授意,他们的议论声恰恰好能让姜念明听到。

“他就是?”

“是兰心的孩子。”

“奴婢也敢攀龙附凤,这生下的孩子不就是要遭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门外跪着,逼着王爷认他,王爷都没肯认。”

“现在来求我们王妃了吧?”

“娘娘心善,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来央着娘娘。”

“这么大了,怎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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