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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1 / 2)

>绝妾孽,以防后患。”

萧淡月遂转身,淡淡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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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穿回去更新《长乐浮生记》那边坑快烂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数十骑禁卫军拥着一名宫装丽人入了景明寺。青台紫阁,复殿重房,这一票人马横冲直撞,迎面而来的僧众无不低头避让,直至他们入了大雄宝殿才松一口气。

正殿之中的莲花地砖上摆着一卷草席,席旁跪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低声啜泣。孩子身旁围着一圈披着袈裟的高僧们,口中念念有词。就在此时,从门外闯进来一人,走到席边,就伸手去揭。那男孩子忽然从地上奋起,拔拳而来,被眼疾手快的大和尚揪住。两三个人拦着他,他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用鲜卑语大声叫骂,骂声在大殿里回响。

揭席子的人冷笑一声,看了看草席里裹着的妇人惨白的尸体,又随手掩盖。她身后的禁军模样的男子上前道:“妙总管,是她本人无误!这就领下去了。”便有数十名宿卫上来搬运尸体。

这女子名为阿妙,是东宫总管,太子妃萧淡月的心腹之人。此时转向男孩子,笑问道:“你就是殊儿吗?我带你去见太子可好?”她说着就上来拉那个孩子,景明寺住持大和尚挡过来,唱了一声佛号,道:“妙总管可有陛下手谕?”阿妙愣了一愣:“没有。”“可有东宫手谕?”“没有。”大和尚“阿弥陀佛”一声,双手合十:“那恕老衲不能让这孩子离开。”

阿妙阴仄仄笑道:“这孩子的身世想必大家都知道。父亲要见儿子,还需要什么手谕?!殊儿,你想不想见你爹?”

那孩子恶狠狠道:“我没有爹!”

他这话一说出口,殿中众人都是尴尬不已,只因他的生父就是东宫太子。阿妙皱眉道:“好没有规矩!刘解忧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她此话一出,殊儿顿时炸了毛一样,又要发疯。阿妙冷哼一声,指他道:“把这个孽子捆上,带回东宫去!”她身后的禁军皆是从东宫带出来的,立即冲上前要从大和尚手里抢人。

便在此时,忽听殿外有人断喝道:“摄政王有令,景宁寺住持何在?”

殿中众人都是一惊。阿妙本已起杀心,但见殿里和尚众多,犹豫之间,殊儿已被和尚们又抢了回去。这时从殿外走进来一个戎服的将官,手里拿一面令旗,住持走上前,只听他说:“萧王爷已得陛下钧旨,废太子妃刘氏在景明寺供养,命萧殊速往北海从军。”

大和尚们听说萧殊并无性命之忧,都暗暗高兴,但听说这么小的孩子送去参军又是不忍。阿妙站在地上,面色阴晴不定。那将领传完旨意后,忽然走到她面前,奇道:“这不是东宫的妙总管吗?怎会在这里?我要如何去回摄政王?”阿妙抹脸就笑,从袖里掏出一块金元宝递给他:“萧将军今日从没有看见过我,对不对?”那将领也好说话,收了金元宝,笑道:“接小郎君的车马就在寺外,请大和尚帮小郎君收拾好行李。末将还等着回摄政王跟前复命。”却绝口不再提有没有见过谁这个话题了。

阊阖宫里,摄政王正在等待皇帝的宣召。他站在门外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便对身旁的宫监道:“去,叫他主子等着,我见完陛下就去东宫。”

他站在门外耐心等皇帝午睡醒转,方进殿叩见。慕容德已是两鬓斑白,颇显老态,招手命他近前,叹气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很后悔,不该听独孤家的话,令刘氏姐弟惨死异乡,落人口实。”

原来去年独孤大将军趁萧瑀到龙门山会盟期间,向慕容德进谗言,令细作去邕京伺机绑架归命侯刘破虏来北朝。细作潜伏半年,才寻得机会,谎称是段晖、傅熙人马,将刘破虏骗出邕京。刘破虏一出来见往北走便知是诈,在逃脱不掉的情况下,途中自溺于粪坑之中。消息不知怎得传到囚在盛乐的刘解忧之处,刘解忧亦是与昨夜跳塔自尽。

这两人是前朝刘氏皇族仅存的后裔,身份特殊,仅此一事,南朝白雁声便有北伐的借口。若是实情大白天下,更易激起汉人的民族仇恨。

慕容德一直将此事瞒着萧瑀,故萧瑀昨夜听闻此事也是心中悚然一惊。他脸色难看之极,这么大的事情,慕容德竟然不告诉他,事败才得闻,不由不令他重新评估君臣之间的信任关系。

慕容德十分抱歉道:“阿瑀,朕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因为你主和,独孤主战,朕要做两手准备而已。现下功败垂成,如之奈何?”

萧瑀长叹一声,道:“陛下,归命侯的遗体臣以为还是收敛好了还给南朝,稍加安抚。至于废太子妃的神主便由皇家寺庙供养罢。”

慕容德也十分疲惫,挥手道:“都听你的,你去办吧。”他看萧瑀起身要告退,忽然动情喊道:“野王,若是萧渊藻萧野王还活着,朕不会糊涂至此!”萧渊藻于十年前的洛邑之战中,被白雁声斩于阵前。

萧瑀听了,也觉得喉头哽咽,恻怆不能言。君臣父子默默对视了半晌,萧瑀眼含热泪告退了。他一出来便擦了擦眼角,换上一副肃然的表情,往东宫而去。

太子却不在宫里,太子妃萧淡月出来迎接。两人分君臣位子坐好,左右尚未退去,萧瑀怒气冲冲道:“你当日进宫之时,我叮嘱你什么?还敢对殊儿下手,燕啄皇孙,你胆子大过天了吧!”

一殿的人都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两股站站。萧淡月环视一圈,令宫人退下,才起身望兄长而拜,道:“王爷,皇孙正在东宫书房里读书,淡月不知王爷何出此言?”“你……”萧瑀一时噎住。萧淡月扬眉笑道:“当年确实答应王爷放刘解忧一马,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南朝改朝换代,归命侯一死,刘解忧活着也是无用。至尊已有三位皇孙,孽子死不足惜。”

“佛经有云,自杀者不复得人身。”萧瑀想起数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的时候,就向自己进言,用一首诗计杀谢连璧。那时虽没有得逞,但她借刀杀人的狠戾如同摘花飞叶一般浑无在意,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站起身,淡淡道:“我送你的《地藏十轮经》还在吗?”萧淡月不知他为何忽提这一桩,道:“兄长的馈赠,淡月一直珍藏在身边。”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盼你给皇孙多积福。若殊儿在道上遇霜露死,则尔等有杀皇孙之名。”他大袖一挥,便离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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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瑀回了府邸,就修书一封送给白雁声。信差走了一小会,又被他命人叫回,吩咐从刘解忧的遗物中取一件一并送去。他做完了这一件大事之后,本有些心神不宁,回首看见床前的小几上一个汝窑大花瓶,花瓶里不伦不类放一根马鞭,嘴角上扬,不自觉流出眼泪来。

此事过后数十日,慕容德御驾便往幽州巡边。说是巡边,萧瑀心里知道,不久就是亡母的祭日。许多年前,从徐州城出来的他,不知道孟子莺尾随而至,为了杀他而误入兰若庵,母亲为了保护他惨死在雪夜里。

在幽州城北的草场上,有一座早已废弃的坞堡。破败不堪的牌坊下有一处石垒的坟茔,坟前有一个年轻胡人正在焚烧纸钱。几步开外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双手负后,眼望着石头缝里的枯草。

黄尘碎骨,何处池台,谁家风月?北方中传来沙沙的嗓音。“阿戎,时候到了,我想先走了。”萧瑀募地从地上起来,扑到慕容德身前,急道:“君父,你怎么了?”慕容德摸着他的头发,他和他一样,自从读了汉书识了汉字之后,就束起发冠,不再编发左衽。慕容德慈爱地看着他,道:“我没有做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好了。你长大了,我很放心。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董先生吗?”那个他曾以国策相询,国士待之,国士报之的女子,多年来就像留在他心底的一片竹影。竹君竹君,何可一日无此君?!

萧瑀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猛地醒悟过来:“君父,你要去找她?”这褐发蓝眸的鲜卑人,穿长袍,说汉话,一振衣袖,爽朗大笑道:“阿戎,你觉得父皇老了吗?”萧瑀擦了擦眼角,在他面前站定,亦是从心里笑出声来:“君父正当壮年,身在情长在。”慕容德扬眉故意问道:“在你娘的坟前,你不觉得我执念太深?”萧瑀握住他的手,将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轻声道:“娘亲死后,我才发觉君父过得太苦。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他此语掺杂了自己毕生的感触,竟然连慕容德都不禁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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