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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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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达手再一挥,亲兵便放了那人,退回阵中,那临溪兵却匍匐在阵前,纵得自由,也再无力气迈前一步了。

孟子莺心下一片灰凉,他们之所以敢以卵击石,未尝不存了一点希望,在与陈远达对阵之时,邕京方面能开城门出兵从背后支援,前后夹击,那么此战纵然是消耗战,死也死得其所。然而邕京围得铁桶一般,帅愚兵燥,不知能不能指望的上,现下这一丝指望也没有了。

白雁声见孟子莺背影茫然,遂一挽缰绳纵马上前,与他并肩而立,自报家门,道:“陈将军,久仰大名。”

陈远达转而看他,与看孟子莺不同,他眼中精光斗涨,虽是淡淡一瞥,白雁声已觉浑身上下像被筛子筛了一遍一样,千疮百孔,不由寒毛倒竖,握紧手里宝剑。可是他此时还入不了陈远达法眼,只见他又转向孟子莺道:“今上昏暴,社稷危殆,好鬼神,多忌讳,虽曰天子,事犹独夫。方今天下迸裂之时,主公西南豪杰,蒙先帝殊恩,以社稷见托,期当以死报效,公子贵胄之身,岂可北面凶逆,受其伪宠?”

孟子莺从腰间抽出银鞭,凌空一振,风声猎猎,悲愤道:“既以社稷为重,五年前襄阳罹难,百姓沉沦,孟氏为何望而不救,一任胡虏弯弓走马,相逐中原?!”

陈远达一时默然。

孟子莺望了白雁声一眼,昔日珍藏密敛的情意几乎要喷薄而出,一字一顿道:“陈将军不必多费唇舌了,我与孟家原不是一条道上的。子莺向来痴心傻意,不懂那些忠臣烈士的心思。做皇帝的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关系,子莺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弦歌不辍,与一二可心之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陈远达又是默然。

白雁声看看日头,朝后做了个手势。于是战鼓敲响,他高擎手里宝剑,指向敌阵,身后马蹄攒动,兵将举矛运戈,所向无前。

陈远达眼中不无憾色,也一个手势,于是身后也是倾巢而出,他一抽腰间宝剑,竟然先向孟子莺、白雁声冲来。

白雁声待要迎上前,被子莺鞭子一挡,道:“陈远达交给我,白大哥照顾兄弟们去吧。”

白雁声看了他一眼,道:“子莺,来日方长,此战之后定要好好喝一杯。”说完就拨马向前,与冲过来的陈远达交马而过。

四周杀声震天,孟子莺充耳不闻,定睛于那个远去的背影。

白大哥,祝你武运昌隆,此战之后能遇到一个像雁蓉一样的好姑娘,从此东海扬帆,风日流利!

但听一声长啸,声调亮然,响若鸾凤,陈远达扭头回看,白雁声一骑当前,领兵如尖刀一般直插敌阵,转眼间孟军已被一分为二。兵将此来彼往,血染尘沙。忽然东边高岗之上,飘来一团烟雾,散入乱兵之中,孟军兵士涕泪俱下,战马惊扰,不听指挥。烟雾未散,空中矢下如雨,孟军无法分辨,四下逃窜,万人队伍竟然混乱了。

是孙季仁领百名弓箭手,昨夜在东边高岗埋伏,趁午后东风刮起,施放毒烟和弓箭。

陈远达见白雁声迅速分割敌阵,侧面围攻,连连点头,原以为他不过是生得好看的浮浪少年,眼中这时才露出一点赞赏之色来:“听说他祖上是淮南侯白简,倒也不愧是武将之后,若在平日足以为天下之患,只可惜今天要折损在此了。”

孟子莺一振银鞭,长鞭绷直,形若长剑,鞭上生出倒刺,沉声道:“将军此言为时过早。”

两军混战,他二人立于阵中,蜀军也好,临溪兵也好,都无人上前搅扰。

几乎是同时,两匹马各自向前一跃,银鞭宝剑相交,剑花闪烁,双方各逞武力,一决雌雄。孟子莺使降龙鞭法,银鞭如枪似剑,或直或曲,随圆就方,陈远达久经沙场,长剑如紫电耀庭,出手之快,目不交睫。两人对持,久战不决,孟子莺带伤在身,又担心白雁声安危,心中发虚,一个愣神,银鞭脱手,被陈远达长剑挑飞。

他兵器既失,kua下一夹,从马背上立起,身如蝶飞,举掌向陈远达袭来。陈远达也丢了长剑,道:“六出飞花么,好得很。”他左手相挡,右掌一扬拍向子莺胸口。两人兔起鹘落,马上马下拳脚相向,拿捏精微,拆了数百招,都湛湛掠过对方腰身。

时间一长,孟子莺未免内力不足,陈远达一个拈花一笑,一手已捏住子莺的脉门,子莺另一手施展锁喉攻,直取陈远达喉咙,陈远达以分花拂柳手拂开,子莺再以般若掌举掌直抵他左胸,原来他亦是故意以性命相诱,陈远达胸口受他一击,呕出一口血来,脸上不禁欣慰,手里捏他脉门不放,忽觉内力募地一撤,眼前一花,一支流矢贯穿了他的侧颈。

陈远达晃了一晃,从马上摔下来。

子莺惊慌失措,愣了一愣,方扑下地来。

颈血喷涌而出,子莺跪在地上连忙将他身子挪到自己腿上,以手去堵,却怎么也堵不上,刹那泪如雨下。

陈远达眼睛转向他,目中含笑,咳嗽两声,想要说话,喉中只“嗡嗡”而响,已发不出声音,喷得满脸是血。子莺读他嘴型:“大公子要我带话给你,阿宝,回家吧。”

阿宝,回家吧。

一池菡萏含苞欲放,红杏青帘,妇人在帘下扬声道。曲池阑干旁,粉雕玉琢的小儿手举一张硕大的荷叶,蹒跚学步,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拿着一支荷花,弯腰逗着他玩。听见妇人的声音,遂把荷花递到他手里,抚着他头顶,温声道:阿宝阿宝,回家吧。

他仰头道:阿宝叫谁?

少年将他抱起,两人容貌有六七分相似,都如玉山上行,光耀照人,含笑道:阿宝是你。

阿宝阿宝,不知谁家方能珍怜珠惜,待你如珠似宝。

陈远达瞳孔扩散,颈血将一身白袍染红。子莺想起在永城守备府时,长者不计前嫌,赠他棺木,又命人帮他寻找玉佩。他抱着尸身失魂落魄,血泪纵横,只听见耳边有人哄哄在叫:陈将军死了,陈远达死了!

临溪这五六千人的队伍投入四万人的敌阵中,不消一时三刻就消耗殆尽,白雁声挺身奋击,流血凝肘,回首望去,身边围着的一小圈士兵不足百人之众,而孟军如蚂蚁般踩之不尽,看不见孟子莺,看不见孙叔业兄弟,他心里兀自悔恨不已。

多年之后,武帝回想起这使他成名的一战,始终悔恨不已。年少轻狂,轻易地送人性命,蹈入死地,他无数次对细柳公主说,如果时光流转,有再次选择的机会,他宁可受人嘲笑,屈节投降,也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正在举目茫茫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杀声中传来“陈远达死了”的叫喊声,于是精神一振,举剑长啸,座下照夜白也是伤痕累累,闻啸声人立而起,前蹄奋扬,不住嘶鸣。

正当时,从左后方的平原上奔驰来一大队人马,旌旗猎猎,上书“中”字旗,为首的一名黑脸将军,听这啸声,连连颔首道:“以五千人对四万人,能打成这步田地,倒也对得起祖宗了。可惜邕京兵蠢,白白浪费了这以命博来的良机。”他话音刚落,忽见北边高岗后旌旗飘扬,黑压压的兵众如沸水冲入蜀军阵地,领头的旗帜上写着“杨”字,不由惊讶出声:“杨难当出手了?”他转而朝身后众将高声喝道:“王八也出城了!中州兵士听我号令,杀光孟烨老贼,别输给龟儿子们!”

崇明十四年的这场京城之围,扬州白雁声选定战场一战成名,最终以中州援军、邕京守军两厢夹击,而打败敌人,敌军将领陈远达阵前殒命,辎重粮草被烧,残兵两万逃回荆、青,数十年不敢再陈兵向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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