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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他忍不住湫然长啸,啸声盖不住太平乐声,转瞬消逝在夜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疑问,此人是妹控一只~~~~

☆、第四章

在山中露宿一夜,翌日清晨李府的马车来接他们回城。李景元还在马车中酣睡,白雁声却在中途下了车,打听了金刚桥的方向,一路找去。桥还在那里,桥下的毛毡却已不知去向,不晓得是物归原主还是被其它需要的人拿去了。那柳树下另停了几只小船,却都不是当日那条。雁声问了附近的商贾行人,旁人都笑他:“小少爷,你说的那种船邕京码头有几千几百条,叫人如何找起?”他就只得怅然而归。

李景元这日酒醒得早,午饭后将一个梅红信封并一个木匣奉还。雁声打开一看,和雁蓉的那块飞雁同心玉一摸一样,正是父亲当年拿去送给李家的信物。 他因此收下了,方要开口,李景元先道:“雁蓉的事需从长计议,表弟好不容易上京一趟,在此略住一住再走吧。”他并不知道仅仅几天功夫雁声已经看透了这邕京繁华,早已死心。

雁声一笑了之,道:“我到邕京已有好几天了,还没向姨父姨母当面请安,心甚不安。”

李景元拿扇子遮了半边脸道:“无妨无妨。内子在佛庵安胎,老母和妹妹在旁照料,老父在江北治水。我已代表弟致意,表弟就安心在此盘桓吧。”

雁声心想,这李文博夫妇远远避开,不知是天性凉薄还是脸皮太薄?

两人说了些话,李景元又是犯困,正要拿五石散来服,忽然家仆报御史大夫府下走来传话。

那传话之人是个同雁声差不多大的清秀小厮,穿锦衣,蹑丝履,见了李景元道:“大人说,少傅大人即将出镇荆襄,明日休沐,邀百官同僚在鹿鸣馆为裴大人践行,李大人务必要捧场。”

李景元便答应下来,正命人取些跑腿费给他,那人忽然抬头看了雁声一眼,目中含笑,轻佻不已,道:“大人还问,风闻李大人家来了娇客,怎没听提起?”

雁声只觉李景元面色沉了一沉,瞬间复又波平如镜,道:“这位是青州颍川郡的白雁声,祖上是淮南侯白简,是我表亲。前日才到邕京,因此未及拜访,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雁声便略为见礼,那人直勾勾看着他,含笑道:“原来如此。李大人不妨将白公子也一同带着,简侯为人,家主人平素十分仰慕,淮南侯的后人,大人亦想结识。”

李景元便代雁声答应下来,那人临走还不忘回头看雁声一眼。雁声只觉古怪之极,以目色询问。李景元淡淡道:“那是我上司御史大夫段晖的家人,你也知道益州刺史孟烨称王,朝廷命荆州刺史讨伐吃了大败仗。如今是讨是抚吵得天翻地覆。便是你来那一天,才刚定下太子少傅裴秀领大将军衔,都督八州军务,出镇荆州刺史。明日便是给他送行。”

雁声问道:“是河东闻喜裴家吗?”

李景元点头:“裴家算是门阀中的门阀,清流中的清流,门生故旧遍天下。其实裴秀与段晖素来政见相对,只是不知今日吹得什么邪风……”他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妥之处,立时闭口不谈,只一迭声命家人送上五石散来。

于是到了第二天休沐之日,李景元带着雁声一同往京城第一大馆鹿鸣馆去。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雁声甫一上车还是被惊了一下。只见李景元玉色锻袍,发带簪花,傅粉施朱,一清早两颊便透出服用过五石散的那种不正常的颜色,大敞着胸口散发药气,却又畏冷似得披着狐狸皮袄,带着乌帽耳貂。雁声压抑不住惊讶之色,李景元笑笑,意兴阑珊道:“我身子亏,一服药就一边热一边凉,奇装异服表弟见笑了。”

这岂止是亏,简直亏大了。雁声关心道:“表哥也还不到三十,年纪轻轻,为何不能戒了此毒?老庄讲齐贵齐贱,齐生齐死,纵身大化流衍,世人以为炼丹服药便可长生不老,岂不与道南辕北辙?”

他以为李景元服药是为了成仙,李景元口中微有苦涩之味,却感激他一番关怀之意,笑道:“表弟说的我记得就是了。”许是服药过后精神不错,他又额外提醒道:“待会到了那里,若是人多走散,表弟大可不必找我,若是乏了,马车等候在外,可自行回府。来的人非富即贵,但我料表弟也能应对适度,只有两个人需要小心。一个便是裴秀,此人少壮登朝,身居重任,名盖四海,但是脾气太臭,方正不狎,皇帝嫌其风节太峻,私宴从不相召。另一个便是今日的东家段晖,此人,”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眼中似有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不爱女色,尤喜男风。表弟若见身边有年轻儿郎围着的中年人,远远避走就是了。”

雁声瞳孔急剧收敛,一点就通,即使身上汗毛都已根根竖起,面上终究云淡风轻:“多谢表哥提点,雁声省得。”

李景元说完这些,便又恹恹得靠回褥子上去了。

到了目的地,只见马车一辆接一辆下人,人烟凑集,珠辉玉映,俱是衣冠中人,金粉楼台,桃柳争妍,无不笑语欢歌。他随着人流往里面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李景元已然不知所踪。好在昨日西山春日宴上认识的人中,有几个也来了,一眼看见他,忙拉住他,他便也欣然入伙。

馆中有一片大大的水面,建筑都循着塘沿而建,十分别致,主楼在东面,有五层之高,其它花厅临水的一面也都做敞轩设计,一路朱红栏杆,栏外是鹅暖石铺成的地,种些奇花异草,都挂着彩灯,沿湖有高低不平的太湖石假山,疏朗有致。雁声在正对着主楼的西面一个花厅,厅中人多是弱冠上下的年轻士子,绣衣朱履,觥筹交错,雁声打量四周,众人或佩拂尘或持羽扇,只有自己在腰间挂了一把黑沉沉的短剑,颇有点格格不入。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朝政:“听说裴秀的前任兵败之罪已定了,说是一族流放交州。”

有人道:“那裴秀还主战吗?”

“谁知道,也许陛下正是要让他死心,才把他调去的。”

“段大人也真是促狭,明知人家往火坑里跳,还要大张旗鼓来践行。”

雁声在一旁听了暗暗心惊,忽然耳边一通鼓声,一枝桃花递到他手里。众人都起哄道:“该白公子起诗了。”

雁声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击鼓传花传到自己了。他面露为难之色,此时此地怎有诗情画意。他拿着那枝开得热闹的桃花愁眉苦脸,搜刮肚肠,旁人均是窃笑不已,已满斟了酒碗准备他一个讨饶就灌上去。忽然一只□□蝶不知为何飞入殿中,环绕一圈后,停在他手里的桃枝上。

他心弦一动,慢慢吟道:“穠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

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

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

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

众人都安静下来,细细体味,一时间厅里鸦雀无声,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好!”众人都竖起拇指纷纷称赞,于是又有许多人上来敬酒,让雁声哭笑不得,敢情还是要喝啊。

酒过三巡,他在里面给熏得难受,便出了花厅,站在廊上透气。初春三月风中还带着寒气,室内却温暖如春,众人已开始穿着单薄的夏衣,只有自己还穿织锦锻的夹衣,相当老土。一群彩衣缤纷广袖翩翩拿着乐器的伶人排队从廊下走过,看见他掩口而笑。

他眼前一闪,募地想起什么,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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