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像刚才,他的话里蕴含着满满的冷意,与往常差异甚大。
也不知这圣女究竟是如何能让眼前的两位替她隐瞒今日一事的?
其中一个狱卒心中暗暗嘀咕,忍着触目惊心的红以及血色森森的场面随着其他两个狱卒手快的解开了徐彰身上的绳子。
……
国师府,南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倾木纳地将头靠在浴池边沿,双眸紧闭,睫毛微颤。
洒满红色花瓣的温热的水面冒着气氲,薄雾缭绕,余氲袅袅。
纱幔轻舞,花香清幽,云倾眯着眼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因在地牢里徐彰的话,她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源山的山门前,瞧着那幕后主使带着人从山脚杀上来,所行一脚,便有人倒下,血色苍茫,尸首遍地。
她看着源山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倒下,倒在她的面前,倒在她的脚下,可她却无能为力,伸手想要阻止却只抓住了虚幻的光影,想要喊“住手……”却没有声音。
眼看着那人从她面前杀过,杀到正殿,看着掌山姑姑为了反抗成了他的刀下亡魂,看着一路尸体堆叠,看着那些与她一起长大的人都死不瞑目,她无声的嘶吼着,无力的拼命的想要上前阻止,却扑了空。
心口处无以复加的痛苦让她窒息,望着满地尸首,冷意侵入四肢百骸,她无力地瘫坐在地,晶莹剔透的泪珠轰然决堤,泪如雨下。
心中的痛,身上疲惫的痛交杂,让她头痛欲裂、心如刀绞万分。
她满眼血红地盯着那人想要看清,可那人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透明。
她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衫,死死抓着,期望能减少自己心里的一点痛苦。
突然,一道寒光直劈她而来,凛冽的光芒让她瞬间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耳边不知传来谁的呼唤声。
她猛地惊醒,反手一抓,将之拉到自己眼前,迷蒙的双眸在气氲缭绕间清明。
下一刻,只见清渃那涨红的脸在她眼前清晰起来,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掐着清渃脖颈的手也在那瞬间松开。
清渃得了喘气的空,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
云倾却无力地任由身子滑入水里,由着水渐渐没过口鼻。
良久,清渃缓过神来,见云倾没了人影,只有水面上连续冒着泡沫,担忧地盯着,急切道:“主子。”
却是无人应。
过了好一会儿,云倾才从水里缓缓冒出头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我无事,拿衣裳过来。”
“是。”
清渃忙走过去到木架上拿了干净的沐巾和衣衫过来,云倾起身后,清渃先是用沐巾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后,才侍候她穿衣。
穿好了衣衫,又将墨发擦干梳顺绾好发髻,簪了珠钗,云倾才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到院子里坐下,喝着侍女准备好的热茶,脑海中刚才的梦境还清晰可见,那些血色遍地的场景像是近在咫尺,让她端着茶盏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望着远处的眸光微凝,眼底的淡漠晕开来,放下茶盏,垂眸扫了一眼桌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锦盒。
迟迟没有移开视线,仿佛那个四方的小锦盒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她挪不开眼。
淡漠的双眸深处,有一抹晦涩难懂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拿过那锦盒至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两枚只剩下一半的玉佩和令牌。
玉佩是陆阳笙失踪时,在江家别院找到的,令牌是源山覆灭时掌山姑姑手里拿回来的。
玉佩的主人是谁?她还不曾查到。
可那半枚令牌珠穗下清晰可见的字,在她当初看到这枚令牌时就知晓它背后之人是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以为只要查到其他证据,就能洗清他的嫌疑,可徐彰死前的话让她幡然醒悟。
无论最终事情的真相如何?
亦如徐彰所言,源山覆灭是那个人的手笔,就算他一开始没有预谋过,可那些人终究是死在他的手里,是他亲自杀上山,是他让源山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脑海之中,曾经的一幕又一幕闪过,她手里拿起来的令牌被紧紧攥在手心里,只剩一半的令牌,边缘锋利地划开她手心的肌肤。
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痛楚一般,那双冷漠的眸中一抹冷意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惊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站着,见血迹都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滴落在锦盒里的半枚玉佩上,她却没有显现丝毫情绪,只是出神地盯着,眼神空洞。
“主子……”他出声轻唤一声。
听到惊影的声音,云倾回过神来,望了一眼手上的血迹以及锦盒里的玉佩,才将手里的令牌放下,接过惊影递过来的锦帕随意擦了擦手里的血迹。
“三殿下可有说什么?”擦好后,也不顾手里的伤口是否还在流血,随口一问,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三殿下没说什么,倒是礼部尚书刘大人让在场的狱卒将人清理抬走,还吩咐下去不许那些狱卒多言一句,之后亲自进宫复命去了。”惊影将云倾走后地牢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闻言,云倾微微点头,她能如此毫无顾虑直接了当地杀了徐彰,不只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还因为她知晓,杀了徐彰,是替金致澜解决了一个后患。
且徐彰一死,那些因他提拔上来的人心里都会担忧,而隐藏在背后的金唯衍在得知徐彰是她所杀时,绝对不会轻易罢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日的白昼总是短暂得如梦水东流,匆匆而逝。
日暮过后,国师府里灯影绰约,云倾与沽清一道在他的院子里坐着,沽清忙着整理他的那些草药,时不时地与她搭话闲聊。
“原延的战事如何了?”沽清一边问,一边琢磨着手里好不容易寻来的珍贵药材。
听到沽清的询问,云倾微微侧头,伸手从桌上拿起一颗已经晒干的药草来回翻看,薄唇微启:“来信说是已经入城了,但因城中粮草已经殆尽,撑不了多久。
且他们刚入城,玉金的那位沈将军就挥兵攻城,为了不暴露大军还未到达的行踪,翊王并没有让那五千骑兵出面,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
沽清一边研磨草药,一边听着云倾的话:“如此,若是大军无法及时赶到……”
“怎么?”听到沽清欲言又止,云倾反问,随即又道:“你何时如此关心战事了?”
沽清一向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他只对他的药材痴迷,如今却对原延如此关心,让她心中起了疑惑。
眸色微敛,语气也转瞬冷了几分,然一向敏锐的沽清今日却没有察觉到云倾的变化,依旧自顾研磨着草药:“那不是听说原延是副阁主的……”
说到这,他惊觉有些失言,便没再继续,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有些迟疑地看向云倾。
云倾也转眸望向他,眸光暗淡了几分,微雨下落不明,她心中总是惴惴不安,风影去查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沽清提起,她心中越发不安:“你被金唯衍关的这段时日,可有见到陆阳笙或者是微雨?亦或者是金唯衍在这期间有没有什么人出现在你被关押的地方?”
听了这话,沽清陷入沉思之中,想着他被折磨的这段时间里金唯衍每一次前来时的神情,以及……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沽清想起了有一日金唯衍前来时明显与之前不一样,很反常。
于是他开口时,细细回想了关于那日金唯衍的一举一动。
良久,他才抬眸,见云倾心急又担忧的模样,缓缓道:“有一日他一如既往地前来,面上很是不喜,看着像是被谁又或者被什么事给刺激到了,脸色阴郁得厉害,也因此,那一日他折磨我时,下手极重,可到了一半,有一人急急而来。
与他禀报时,我模糊听到一些,说是一个叫秦……什么的人被翊王所伤,人也被救走了。”
沽清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因为他瞧见云倾眉心越发紧蹙,像是因为他的话想起什么。
而云倾从他话里也知晓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秦奉言,被救走的是郑绪,如此一来,秦奉言背后的人便是金唯衍,至于陆阳笙如今被关在哪?
她得着人再去好好查一查,至于秦奉言,想来现下应该还在京临城中,只要细细去查,总能查到他的藏身之处。
思及此处,她叫来候在外面的惊影,当下吩咐一通后,惊影领命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认识那人?”沽清在惊影走后,想起她适才吩咐惊影的那些话问道。
“嗯。”提起秦奉言,她极为冷漠,轻应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沽清自然也瞧见她眼里的冷意,没有再多问,但心中多少也知晓一些。
他与微雨之前见过两三次,直到微雨去了北珣才未再见,而关于微雨的身世,云倾与他提过一次,如今看来,秦奉言恐怕与微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看云倾这副模样,估计秦奉言对微雨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
……
原延。
夜色沉沉,月色朦胧,繁星璀璨,北风刮过,卷起一地沙土飞扬。
城外,是堆积如山的死尸,是狂风哀嚎的暮色原野,亦是见证此战巍峨无垠、血迹浸染三分斑驳的大地。
城内,休息的将士在北风萧萧中围坐在火堆旁,执勤的将士则万分警惕地守在紧闭的城门处,城墙上。
沿街而过,百姓紧闭自家大门,不敢留有一丝缝隙,空旷的街道在深夜之下显得苍凉静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远处,太守府门外除了两盏随风摇摆的灯笼,不见其他人。
此时,金铭霄正坐在房里,在微弱摇曳的烛光下研究阵型。
早间,他刚从山崖口的小径入城,还不到一刻钟,沈人付就领兵而来,他没有出面,命原本的守将周广覃先应战,他在后方坐镇指挥。
一战下来,损失了不少将士,但好在守住了城门,沈人付退兵回营帐后,在周广覃的回话里,他知晓了沈人付的大略行军布阵,所以才一直深究到深夜。
而还未睡的江珂从外面匆匆而来,见他房里还亮着光,便上前敲了敲门。
得到金铭霄的准应后才推门而入。
“何事?”听到江珂走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开口道。
听到他的问话,江珂停下脚步,朝着他执手行礼道:“徐副卫来信,说是大军后日午时过后将会到达城外三十里处,问殿下是否要进城?”
“派人前去接应,不用入城,另外告诉徐玉,小心北荻的骑兵,若是碰到,不得正面动手。”金铭霄从书案上抬头,收起图纸,直视江珂。
“是。”江珂忙领命称是,完毕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上前递给他:“这是皇城来得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待金铭霄接过,才转身退了出去。
金铭霄将信件打开,大致扫了一眼,便连同信封一齐在烛光上点燃。
待信件燃至差不多了,才随手丢到书案外面,触碰地面,火光快速燃烧殆尽,成了余烬,在地上胡乱飞舞。
信件是羽卫传来的,里面所说的是关于云倾在京临城的一举一动,除了国师府里,国师府外,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记录详细,以及在地牢里对徐彰所做的一切,还有金致澜和刘钰临对此事的处理都是回禀得极为细致。
盯着满地飞舞的余烬,金铭霄眸光微冷,他没想到云倾会对徐彰用上如此残忍的酷刑,更没想到徐彰会死在她手里。
面对信中所说的这件事,他更多的是猜不透云倾心中所想,徐彰是他的人,如今说没就没了,自然是不大高兴的。
因为原本留徐彰一命,是打算利用他去牵制住金唯衍,可如今徐彰死了,他就得费心思另寻一个人,让他在金致澜了结这件事时将金唯衍拉下水。
是以,金铭霄拧了拧眉心,寻思着眼下还有谁可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元和十八年,九月初二。
大军紧赶到了原延城外三十里处停顿休憩。
徐玉在大军整顿时与前来接应的江珂立在不远处交谈,两人都对这场战事有不一的看法,却又总能在紧要关头想到一块去。
正当两人谈论着,前去巡察的哨兵骑马奔驰而来,马儿还未停下,哨兵就从马背之上翻滚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却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痛苦,急忙走到徐玉和江珂的身边禀报:“徐副卫,前方十里处发现北荻的士兵,粗略五百人,正往此处赶来。”
那哨兵说完,一手捂着腰,一手胡乱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有些气喘吁吁,徐玉闻言,先是让人将哨兵带下去看伤。
才朝着一旁的江珂开口:“你怎么看?”
江珂原本在沉思是否该命大军即刻动身?
听到徐玉的话,江珂抬眸的瞬间想起金铭霄的命令:“殿下命我们若遇上北荻士兵不得正面攻击,我看还是先行躲避为好。”
“这如何躲避?这是五万大军,不是几个人随意一躲就行的。”徐玉显然不同意江珂的话。
“这是殿下的命令,徐副卫还是遵从罢。”江珂见他似有自己的想法,知晓自己说再多,徐玉亦不会听进去,只得抬出金铭霄。
徐玉听罢,默言片刻,只得无奈去下令大军即刻隐蔽。
五万人刚分开隐蔽好行踪,北荻的骑兵就从东面而来,前方带头领路的是北荻骑兵营的洪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生长在北荻干旱之地,北荻人大多都是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身材却极为粗壮悍勇。
洪烈更是骑兵营中最悍勇的人,他面色铜黄,俊黑的胡茬满腮,单眼皮的双眼不大却极为犀利,矮塌的蒜鼻头,大嘴厚唇。
身上是北荻特有的牦牛皮毛加上铁甲制成的铠甲,脚蹬牦牛皮靴,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目光锐利地扫射四周。
徐玉躲在距路面百米处的山坡后,茂盛的矮灌丛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因此洪烈一行并未发现。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去,徐玉发现跟在洪烈后面的骑兵个个手握月亮弯刀。
瞧着洪烈一行人走远,徐玉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一时无法想通究竟是何处不对?
为此,他挥挥手,一名将士匍匐而来靠近他停下。
徐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的江珂,随即转身靠近身边的士兵:“你去调拨五十人随我一同前去看看,不要让江校尉知晓。”
“是。”那名士兵低声回应离去,不消片刻便带了五十人前来。
在江珂不知情的情况下,徐玉便带着这五十军士一路跟随在洪烈一行人身后。
可跟了许久,才在一处小山坡停下,徐玉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看着洪烈在远处停下,然后一直不下马等候着。
过了片刻,有人骑着一匹黑马奔腾而来,在洪烈面前停下,两人不知交谈了些什么,随后那人又折返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洪烈在人走后调转马头朝着原路返回,徐玉远远望去,心中隐隐不安,立刻命两人先行回去找江珂回报。
剩下的人随着徐玉不紧不慢地跟着,可走了一段路后,洪烈突然勒紧缰绳制止马儿停了下来,转头沉目朝着徐玉等人藏身的方向扫过去。
徐玉藏在那后面凝息闭气,大气不敢喘,亦不敢有丝毫举动。
在只看到狂风掠过枝叶晃动的矮丛,洪烈目光一凛,抬手轻轻一挥,身后十几名骑兵营的将士立刻翻身下马,手握月亮弯刀步伐缓慢而上,个个弓腰,谨慎地一步一步朝着徐玉的方位行去。
眼瞧着人越来越近,徐玉闭眼在瞬间下了决心,在北荻骑兵靠近只剩几步之遥的距离时,起身拔刀攻去,身后的将士也在瞬间一拥而上。
在见到徐玉等人现身交手后,洪烈大嘴一咧,斜眼冷笑盯着他们。
兵器碰撞,发出“铮铮……”声响,北荻人骁勇善战,且身强体壮,几个拼搏下来,徐玉带的人死伤过半,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血色淋漓染红了他的面容与衣衫。
可北荻的那十几个人现下不过死了四五个,剩下的八九个,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徐玉,想要趁其不备围攻。
一旁的洪烈并不打算参战,只是悠闲地看着,时不时险恶一笑闪现在脸上。
徐玉顾不得多虑,趁热打铁,挥刀砍了过去,在身后几名士兵的突击下砍杀了两名北荻的骑兵,又转手与另一名骑兵交手。
可到底抵挡不住北荻人的攻势败下阵来,士兵也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看着就要被围困,洪烈拉着缰绳迫使马儿上前来,可刚走几步,右边突然箭雨齐发,一波接一波,箭矢如雨,让没来得及反应的北荻骑兵和战马双双倒地身亡。
洪烈在这突然的攻势下狠狠唾了一句,脚下用力一夹马腹,抽出马背的月亮弯刀,格挡住箭雨流星。
隐藏在暗处的江珂见北荻骑兵伤亡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挥手,一路领兵冲上来砍杀,洪烈见人越涌越多,知晓自己被埋伏了,立刻用力一夹马腹,调转马头策马准备朝着徐玉的方向奔去,意欲砍杀或者活捉徐玉。
却在马儿奔跑起来的瞬间,江珂挥刀一跃而起朝着洪烈砍来,洪烈见此,打消去活捉徐玉的念头,一手勒紧缰绳,一手举刀抵挡划开江珂的刀身。
徐玉本还在斩杀骑兵,看见江珂与洪烈交手时总是无法伤其分毫,便在解决了其中一个骑兵后,忍着身上的重伤挥刀而起,趁着洪烈与江珂交手无法顾及身后,想突袭。
哪曾想洪烈亦不是省油的灯,在徐玉砍下去的瞬间,一个附身躲过了他的攻势。
江珂与徐玉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对其进行攻击,洪烈在来回防守间逐渐落下风。
两人抓住机会,一人一刀,一前一后朝着洪烈刺去,洪烈躲过江珂的刀刃,却没躲过背后,徐玉一刀直直刺进他的肩胛骨处,再用力将刀旋转两下,刀尖便穿透了胸前。
洪烈立刻被羁押在地,双手反绑在后,剩余的骑兵也都所剩无几,江珂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即下令除了洪烈外全部斩杀。
在命人处理了现场的尸首和掩埋血迹后,才押着洪烈返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珂押着洪烈与徐玉分开,为了不让洪烈知晓他们所行之路,他还让人给他套上黑色的头套,用以遮挡。
入了城,又将洪烈带到太守府。
太守府前院里,金铭霄迟迟而来,远远就见到两个人,江珂立于一旁静默等候,而跪在地上的洪烈却是扭动着身子,嘴里唾骂着什么。
他隔得远自然没听清楚,走近了才稍微听到一些。
“放开本将……你个杂碎……只会偷袭的小人……”
洪烈头被罩在黑布袋里,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被江珂踹了一脚跪地后就一直骂骂咧咧不住口。
江珂懒得理他,便任由他骂骂咧咧的吐脏话。
待金铭霄走到面前,听到洪烈那带着北荻口音不断骂粗话,好看的眉头不由得拧了拧,居高临下地盯着扭动的洪烈。
江珂忙上前一把扯下洪烈头上的黑布袋,顺带还踢了一脚:“老实一点。”
洪烈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扭头来回用力眨眼,余光瞟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一双黑金长靴以及绣着吉祥云纹的衣摆。
洪烈原本还微眯着的双眼在瞬间睁大,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北荻骑兵营大将军洪烈。”金铭霄说着,目光凛凛如寒冬冰柱,颇为不屑地冷睨了洪烈一眼,转而看向江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珂被突如其来的目光一盯,浑身上下一惧,忙跪地执手道:“属下知罪。”
他将洪烈带回城内就知晓是违背了金铭霄的命令,所以现下金铭霄冷眼扫过来,江珂自然明白了公然违背金铭霄命令的下场。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若是将洪烈留在城外与徐玉他们一道,一但洪烈脱逃,大军的行踪不胫而走,会引来更加难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即便是知晓违背了金铭霄的命令,江珂也不得不将洪烈带回城好生看守,至少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为放心。
洪烈瞧着金铭霄那冷肃俊逸的容颜,嘴里默默嚼龈,冷唾一声:“曾听闻天晋的翊王殿下是个能谋善断,智谋过人,活有十岁便能击退敌军的阎王称号。
怎么如今见到,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背后不敢见人?
若有胆量就该光明正大的与我等大战一场,看看谁输谁赢?”
他说得气愤填膺,那本就粗狂的脸扭曲得厉害,然金铭霄听了,也只是冷笑跃然,并未起什么苦闷的心思,好似任其洪烈说得多难听,也带不起他的眉头一蹙。
洪烈瞧金铭霄神色淡然,甚至多少还有些讽刺在眼底,便觉得心中气闷得紧,便双膝一用力踉跄站了起来,准备朝着金铭霄扑过去时,江珂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手抓住洪烈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臂,脚下一踢,将他整个人按跪在地。
洪烈双膝重重砸地,连带着膝下响起“嘭……”的一声,疼痛传来,他身子在江珂手下剧烈颤动。
“洪烈将军觉得现下还有必要论输赢吗?你已经沦为俘虏,又何必逞口舌之快。”
见他不服地想要再次起身突袭自己,还有眼底那股熊熊燃烧的愤意,金铭霄墨色瞳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色,面色骤然转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呸……”洪烈愤愤唾了一口唾沫星子,许是用力牵扯到了胸前后背的伤口,那口唾沫星子里还带着丝丝血色,怒然复道:“便是阶下囚又如何?待本将军寻到机会,定要砍下你的头当球踢。”
洪烈是北荻有名的悍将,在北荻那是一呼百应的人上人,本就心气高傲,看不得别人踩自己一脚,如今被金铭霄三言两语的讽刺侮辱,自然是心有不甘,不服气。
是以,他说话时都是带着那股傲慢,愤恨,看向金铭霄的眼神里亦是浓烈的恨意。
此前听闻关于金铭霄的传闻,他就多有不屑,誓立要与金铭霄争个高下,更何况如今被人按跪在地,失了颜面,自是更加的暴怒狠厉。
估计若是没有江珂按着,他能就这般被反绑着去攻击离他几步远的金铭霄。
可没等金铭霄开口,江珂便用力一压,让洪烈伏低了几分,眼瞧着他还要骂,江珂先一步开了口:“殿下,此人该如何处置?”
实在不是江珂想开口,而是已经瞧见金铭霄面上又冷了几分,眼底蕴着让人惧寒的杀意。
所以他才抢先一步开了口,只是想着洪烈好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抓到的,还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关于北荻和玉金联盟攻打天晋的事,要是就这么被金铭霄一个不悦杀了,那不就白搭了死在外面的那些将士的性命?
金铭霄也听出了江珂话里有话,面色稍稍缓和,可挺拔的身姿立在洪烈面前,背对日光倒下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全然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只剩下周遭寒冰刺骨的阴冷。
那眼看着不过一尺远的暖融融的日光如今竟是如此遥远,触不可及。
“带下去好生侍候,本王要关于北荻如何与玉金联盟?又如何起兵攻打天晋?以及接下来他们有何动作?事无巨细全都写下来。”金铭霄冷眼扫了一眼跪地挣扎的洪烈,言语凌厉幽冷,似地狱而来的森寒,刺得人不禁垂眸自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难怪会有阎王之称!
“是。”江珂感受到风雨欲来前的狂风怒号,忙低头应声,扯着洪烈站起来将之带了下去。
心中也知金铭霄所说的好生侍候是什么意思,于是押着洪烈到了地牢之中,用尽一切狠厉刑罚。
眼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洪烈还在咬牙硬撑就是不招,江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这再下去人就要没了。”行刑的将士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满身血迹斑斑的洪烈。
江珂亦是有些担忧,如今任何狠厉的刑罚都用上了,可洪烈的嘴硬像是撬不动的墙一般坚硬,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
若是再这般行刑下去,加上身上原有的伤,估计撑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
“罢了,先好生看守,不要让他有自尽的举动。”江珂无奈叹气吩咐着,默默摇头。
但其实他小看了洪烈,洪烈是孤傲不可一世的性子,寻死这种事于他而言,有损威严,但也不会因此为了不受刑罚而吐露半句关于北荻和玉金行军的机密。
是以,在他听到江珂说的那句‘不要让他有自尽的举动’时,冷眼斜睨了一眼江珂,面上阴阴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因洪烈闭口不言,江珂无奈前来金铭霄房里复命,现下快至黄昏,日偏西山。
晚霞千里,北风卷地,黄沙漫天。
江珂刚入房门,面前的背影便开了口:“还是什么都不说?”
金铭霄立于一幅高高挂起的边防图面前,背对着江珂,语气幽然,寒冬刺骨,毫无温度。
震得江珂猛得一颤,头低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是。”江珂低声应道。
金铭霄的性子时冷时热,喜怒无常是常有的事,反正江珂就从未见过他温和的时候,也或许是因为常伴金铭霄身边时不是战事纷起,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以也就只见到金铭霄冷的一面。
“去和徐玉说一声,今夜子时,城外汇合。”金铭霄依旧不曾转过头来,只是盯着面前那幅巨大的边防图思索,随后又道:“把书案上的信交给徐玉,他会知晓如何做。”
语罢,金铭霄又自顾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边防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江珂沉声答道,抬头走到书案旁拿起那封信件仔细收好揣入怀里退了出去。
夜半子时。
城内城外,人静夜寂,平原黄沙漫舞,腐烂气息随风四处飘散。
北荻与玉金驻扎的帐营火星零零可见几处,除了巡逻的将士外,其他人大多都东倒西歪的靠着营帐席地而卧。
在冷肃的北风中入眠,而营地中最大的营帐此时也熄了灯烛。
暗色夜幕中无星无月,天幕直垂,仿佛要将这巍峨大地裹住,在黑与灰的交集处,狂风撕开一个口子,猎猎作响。
木头搭建的哨台上立着的士兵在无边的困倦中打了个哈欠,眯了眯双眼,在北风侵袭下瑟瑟发抖,止不住跺了跺脚,企图让身上的温度流失得没那么快。
暗夜之中,不远处,黑色人影快速闪过,与无边的夜幕融为一体,让人觉得只是一场错觉。
哨台上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时,却是茫然一片漆黑,是风掠过树影婆娑。
强撑着困意盯了许久,什么情况都未曾发生,士兵便松懈下来,就那般手持长矛立着混沌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着火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入梦的北荻和玉金的将士惊醒,众人先是左看右看,循环四顾过后,才发觉南边火光冲天。
“噼里啪啦”声响彻夜空。
火光犹如巨龙吞噬着夜幕,在瞬间恍如白昼。
然还不等众将士警惕,羽箭便从夜空之中漫天射向营地,瞬间死尸遍地,人群炸开,争相互踩。
这边箭矢如雨,那边火光直冲天际。
沈人付撩开帐帘,一袭黑色外衣铠甲加身,手持长剑冲了出来。
在看到眼前一幕时,眸光血红,盯着箭雨的方向怒不可言,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冷肃杀气。
再看看南边火光冲天,士兵手忙脚乱地提水救火,面色由冷肃转为阴狠。
那是存放粮草临时搭建的棚子,是重中之重,是守卫最严的一个地方,如今一把火下去,几万将士的口粮在这一夜之间倾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人。”沈人付怒喝一声。
“将军。”副将忙从人群之中跑过来执手垂头。
“带上一队人马随我出去。”沈人付冷声说着,大步下了营帐前搭建的台阶。
他倒要去看看是谁有如此胆量?
一队人马即刻集结完毕,五十几人随沈人付骑马出了营地朝着箭雨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掠起一地黄沙。
这边沈人付出了营地,那边的江珂立刻带着人马从西边绕了过来,趁着沈人付不在营地的空挡突袭。
江珂带队杀入北荻和玉金营地,在烈烈火光的映衬下,营地之中血色遍地,刺目惊心,尸首横七竖八躺着,任两方士兵踩踏蹂躏。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原本黄土地面浸染着暗红血迹,如涓涓细流汇成一条大河。
火堆被踢得零散,营帐之上,血珠滚落,每个人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是血迹斑斑。
当江珂正要进一步斩杀敌军时,沈人付却是去而复返,带着一众将士将江珂等人的退路阻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经过血战,江珂所带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如今沈人付返回,他便再无退路可言。
因此,在沈人付的注视下,江珂一心想着要擒贼先擒王,于是在人群中转身,提刀朝着沈人付走了过来。
沈人付手拉缰绳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江珂,眼里是暴怒,杀意夹杂。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周广覃会来一计声东击西。
适才领着人朝着箭雨方向疾驰而去,他一开始只顾着想要去一探究竟,可越走越远后总觉得不对劲,因为箭雨不是同一个方向,他走出老远之后才发觉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于是连忙掉转马头赶了回来,却在半路遇袭,耽搁了时间。
如今赶回来,见到江珂奋力斩杀玉金将士的场面,自是忍不住心中那股暴怒。
于是在江珂走了几步后,沈人付拔出长剑,脚下用力一踩马背,起身飞跃伏身朝着江珂攻去。
剑刃与刀刃碰撞,火花四溅,江珂被沈人付这全力一击击得连连后退,脚下长靴与地面摩擦,震得他的腿发麻。
可手上却不敢收力,待沈人付攻劲消散,江珂脚下用力一顶,双手用力一推,刀身拐弯,沈人付立马后仰躲过。
两人交手间,身边两军将士也不甘落后厮杀在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刀刃长矛上血迹猩红,脚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到最后,江珂已经身受重伤,肩头胸前腰腹处满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身形踉跄地抵挡着沈人付的攻势。
手上被刀柄磨得皮肉翻开,血迹斑斑。
而沈人付除了手臂上的两道伤口再无其他,因此江珂在重伤之下被沈人付一剑贯穿心口。
江珂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沈人付,手中用力握着刀柄,想要趁最后一口气将刀尖送入沈人付的心口,却在提起的瞬间,沈人付手里的长剑毫无预兆地拔出。
血色染红剑身,如呲着毒牙的血蛇。
江珂手中的刀“哐啷”一声掉地,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他满面血污,浑身被鲜血染红,倒地后,身下暗红血液晕染开来,形成一幅血色地莲。
沈人付提剑立在原地,盯着目不闭合的江珂,眼里一抹讥讽蕴含着冷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人,将这些尸首收拾干净。”沈人付大步跨过江珂的尸首冷声吩咐,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副将急忙挥手叫来人将地上的尸首分为两波,自己的人就好好拉去挖坑埋葬,剩下江珂等人就随意拉去堆在一起。
等都收拾差不多了,天也已经泛白,副将才走到沈人付营帐外恭敬道:“将军,都已处理妥当。”
营帐内沉默许久过后才传来一声:“命剩下大军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起兵攻城。”
“是。”副将恭敬地朝着营帐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大亮,却不是日出东方的和煦温暖,而是有些灰蒙蒙的阴冷。
天际也阴沉得厉害,无垠的天空灰色乌云压顶,仿佛要下一场暴雨。
沈人付骑马领兵在前往原延城而去,在行进的军队中间,一辆四轮马车之上是毫无遮挡的刑架,刑架上还绑着一人,那人从头到脚都盖了白布,隐隐透着血迹渗出。
一路行进到了原延城下停住,城楼上的天晋将士看到沈人付带着大军压城,即刻派人下去禀报。
不多时,周广覃就匆匆上了城楼,一眼眺望过去,密密麻麻的,所谓军临城下,就是此时此刻的画面。
周广覃眉心紧蹙,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显现出担忧,他守原延到如今,快大半个月了,从未见过沈人付如此大阵仗带兵前来攻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看到军队之中的刑车上的人时,周广覃有些疑惑那人会是谁?
沈人付骑着战马在前,抬头望着城楼上一身铠甲的周广覃,面色阴冷,对夜里粮草被毁一事耿耿于怀,于是抬手一挥。
身后的士兵便将中间的刑车推了过来到他身边停下,随即那名副将高声喊道:“你们的江校尉在此,若是想要其活命,便打开城门将满城粮草奉上。”
闻言,周广覃附身靠近城墙,双手紧紧抓着墙垛,双眼紧紧盯着刑车上的人。
那副将见状,伸手一把扯下白布,就见江珂被绑在刑架上耷拉着头,那身铠甲还未脱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快去禀报殿下。”周广覃在确认江珂身份后,立马转头朝着身边的一名将士开口。
“是。”那将士抱拳应声急忙离去。
周广覃目光如火地盯着城楼下距离较远的刑车,面色铁青。
“怎么?周大人觉得一个江校尉不足以交换吗?”沈人付身边的副将见周广覃久久不曾回应,又开口道。
然而周广覃依旧僵持着不曾开口,他要等金铭霄来了再做决定。
救与不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换与不换?
这决定权如今不在他手上,他能做的也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等候金铭霄到来。
于是他垂立的双手微微抬起,抬至一半时又停了下来,可身后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就等周广覃一声令下。
沈人付眯着眼冷瞧了一眼城楼上毫无动静,便没了耐性,轻轻挥了挥手,副将走上去,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在江珂的左肩之上。
周广覃只瞧见那副将背对自己砍了一刀后,那人影颤了颤就没了动静,瞬间心生疑惑。
按理来说,江珂被敌方擒住用以要挟他们时,他不应该什么话都不说,任由沈人付一行人在那自言自语。
究竟是哪里不对?
正疑惑不解时,金铭霄一袭黑金锦服走了上来,在周广覃身旁不远处站住,因为站得远,又被墙垛挡住,是以沈人付只瞧见一抹黑金色人影在城楼之上走过,并没有看见他的面容。
但心中也多少知晓来人就是金铭霄。
“殿下。”周广覃忙侧身朝着金铭霄行礼。
“如何了?”金铭霄淡漠地扫了一眼周广覃后,目光远远掠去,在江珂被绑的刑架上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一直喊着要用江校尉交换城中的粮草。”周广覃垂眸恭敬道。
“想必来人就是天晋人人称颂的翊王了吧!”沈人付再见到周广覃行礼后确定了金铭霄的身份,所以开口时也多了几分凌厉。
金铭霄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上前一步,瞧了瞧毫无动静的江珂,又冷扫了一眼沈人付,才微微抬手。
紧随在身后的侍卫就递过来一把长弓和一支羽箭,金铭霄面色冷肃,眼底杀意迸现,举弓搭箭,一气呵成。
瞄准了沈人付,而后下一瞬间,羽箭脱手,挟风而去,眨眼间就逼近了沈人付。
沈人付眼瞧着羽箭朝着自己射来,抬手举剑想要阻挡时才发现那羽箭偏了半分,从他面前不过一指的距离射向刑车上的江珂,正中心口。
“殿下……”周广覃目露惊色,不可置信地盯着刑车上的江珂,转眼间,惊色转为哀色。
“他早已丢了性命,无须救。”金铭霄冷声答道,随即接过侍卫再次递过来的羽箭搭上,瞄准。
沈人付还在意外之中,羽箭再次袭来,而这一次的目标却是他身边的副将。
羽箭穿心而过,可见金铭霄是用了内力的,那副将眼睁睁地看着羽箭正中心口,瞬间穿透,眼里只剩下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滋滋冒出。
他面上是极度的惊恐与不甘,在倒下的瞬间缓缓转头看向马上的沈人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见沈人付面色暴怒,青筋暴起,握剑的手骨节泛白,血色全无。
倒在地上的瞬间,只听到“铛……”的一声,沈人付持剑砍偏了又一次袭来的羽箭,上面的力道震得他的手发麻。
“攻……”沈人付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即刻朝着城门冲了上去。
周广覃来不及悲伤,抬手一挥,身后蹲着的弓箭手齐齐起立站起来走到墙边,一波又一波弓箭朝着城下攻击的士兵射去。
兵器碰撞声,厮喊声,战鼓声,马蹄声,撞门声此起彼伏交错,震耳欲聋。
“下令骑兵出城,弓箭手掩护。”看着混乱的战况,金铭霄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和周广覃同时领命。
周广覃命弓箭手掩护城门处,不过片刻,城门缓缓打开,骑兵一拥而出,战马飞奔,玉金的将士在倾刻之间死于骑兵刀下。
随后城门又缓缓关上,五千骑兵在城门口散开,分为四列,四列又分为四个半包围圈,从东南西北四处形成包围,一举斩杀敌军。
沈人付孤身一人在包围圈中冷眼瞧着,若是骑兵靠近,便随手斩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原延的战事持续,京临城内,云倾却在五日后接到晋元帝下得旨意,要在立冬前与金唯衍完婚。
云倾接到旨意时有些意外晋元帝突如其来的决定,但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
她总觉得晋元帝如今对金唯衍的看重是假装的,但一时之间又不太确定这其中有何缘由?
旨意下达后,翊王府的羽卫就将消息送了出去,而当日金玉瑶也是匆匆而来,替金铭霄鸣不平。
现下两人正坐在南苑的院子里,日头快至正午,暖洋洋的日光洒下来铺在地上,让秋日多了几分暖意,比起阴风阵阵,实在是让人舒服得多。
云倾正在慢悠悠的随心泡茶,金玉瑶坐在她对面,眼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便面上一急,道:“你难道真的要和五皇兄完婚?”
她闻言,手上倒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看向对面面色焦急的金玉瑶,慢条斯理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公主难道不乐意见到我与荣王殿下喜结连理?”
她问得随意,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波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一桌之隔的金玉瑶,目光沉静。
而金玉瑶显然被她的话噎住,怔了会儿,看向云倾的眼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良久,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怔怔道:“你……当真不喜欢八皇兄?”
此话一出,云倾原本平静如水的眸中突然掀起一丝波澜,甚至端茶的手一抖,热茶滚烫洒下几滴落在她结白如玉的手背上,瞬间烫起几个血泡。
她却仿若未觉,怔怔地盯着手中的茶盏出神。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懂,她只知自己如今坐在这,不是为了与金玉瑶谈论喜不喜欢他,也不是为了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的?
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
所以,她与他终究是无法走到一起的。
他们之间除了利用,似乎再无其他。
如此一来,又谈何喜欢?
想到这些,云倾便默默将茶盏放下,忽略手上传来的刺痛感,收了心思,目光散漫,云淡风轻道:“不喜欢。”
短短三个字脱口而出,云倾却隐隐觉得心底深处泛起一股无名的痛楚,以及话语结尾哽塞难咽。
这种情绪突如其来让她诧异,却又不解。
她似乎对金铭霄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因为一开始他对自己有用处,否则她亦不会去接近他。
当初那场夜宴刺杀,是她为了下山安排好的,所以在刺杀过后,金铭霄回府邸的路上,她才出面让他与自己结盟,利用他向晋元帝进言要源山一脉出山入城。
可不知为何,适才金玉瑶的那句话却让她猛然想起那夜两人肌肤之亲时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一刻她的心较往常而言极为异常。
金玉瑶在听到‘不喜欢’三个字后,眸光就暗了下来,垂眸盯着茶盏里平静的茶水良久,才淡淡道:“其实你心中早已有答案,又何必如此否定?”
说完她就站起来,转身背对着云倾,仰头望着檐角处的常春藤陷入沉默。
半晌过后,金玉瑶头也不回淡漠道:“你可知八皇兄与我是一母同胞?”
云倾听罢,缓缓起身走至金玉瑶身旁停下。
金玉瑶口中之事,她早就派人查的一清二楚。
金铭霄自出生周岁后便被送去给如妃娘娘抚养,一直到十三岁如妃娘娘身死才被晋元帝带在身边养育。
若说晋元帝对金铭霄那是极为看重宠爱。
不然一国之君又岂会将一个孩子带在身旁亲自照顾。
而这份宠爱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金铭霄是泠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而金玉瑶,一出生就注定了要与泠贵妃分别,当年,傅皇后为了争宠巩固后位,在泠贵妃有孕在身时频繁在背后动手脚,若不是因为晋元帝命人小心谨慎防着,一日三餐皆有内侍宫女当面尝过后才能给泠贵妃进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如今又岂会还有金玉瑶。
可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让傅鸢钻了空子,在泠贵妃身孕快九个月时寻得机会,将进贡的贡品送到泠贵妃宫里。
随后泠贵妃在中毒虚弱之时产下金玉瑶,差点血崩而亡,若不是晋元帝早一步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在宫外候着,估计当夜会一尸两命。
在救回九死一生的泠贵妃后,傅鸢怒急下手,差点害死当时还未满月的金玉瑶。
也因此,晋元帝为了避免还未满月的金玉瑶再遭受毒手,假言宣称她已死,之后密而送出宫给当时颇得晋元帝信任的简太师养育。
而这位简太师曾是晋元帝幼时到位至太子之位时的老师。
简太师年老无子,孤身一人,是以在晋元帝前去请求时他便应了下来,过了半年以后才对外宣称金玉瑶是在城外无意碰到了孤儿,见她无亲无故,便将之收养为孙女。
之后,晋元帝以嫉妒,戕害皇嗣为名将傅皇后关入大牢,本想寻个理由废除她的皇后之位,却因傅礼雲在朝堂之上的威胁,改为将傅鸢囚禁佛堂,永远不得踏出元禧宫。
直到金玉瑶及笄之年,简太师亡故,晋元帝以抚遗之名亲封金玉瑶为合媱公主,享皇室之奉,居皇宫。
这个时候被囚禁在佛堂的傅皇后才知晓她被晋元帝摆了一道,所以她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奇怪,脾性也越发暴怒,捉摸不透,渐渐成了后来的模样。
至于金玉瑶是何时知晓此中缘由云倾却不曾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缓缓开口,安慰落寞的金玉瑶:“公主如今亲人在侧,还有何忧?人最重要的就是在亲人活着的时候多陪伴。”
语罢,云倾却陡然沉默了下去。
她有些可笑自己如今亲人已故,又何曾像自己所说陪伴过养育自己多年的陆家?
虽无血脉,却也是将她当亲生儿女养育的人身亡至今,她还从未前去拜祭过一回。
思及此处,云倾默然不语,眼里的泪光闪烁着晶莹。
而源山的掌山姑姑以及一干人等,亦是因为她才引来杀身之祸,她如今连那背后的主使都未动上一动,终究是她亏欠太多太多。
“我也想多陪陪他们,只是如今母妃身子不好,又加上对傅家有极大的怨恨,哪怕如今傅家覆灭,她亦对太子有怨恨,便将所有仇恨都加注在太子身上。”金玉瑶说着,转眸望向云倾,那里面的苦闷一览无余。
云倾瞬间便明了金玉瑶为何会突然与她说这些,想来是不愿看到泠贵妃陷在仇恨当中远离了儿女亲情。
可转念一想,与自己说了又如何?
她自己尚处在复仇之中,又如何去宽慰别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而金玉瑶在被封为公主后,晋元帝因为对她有歉疚,便将所有宠爱从金铭霄身上转移到了金玉瑶这边。
她成了天晋除了长公主外最为尊贵的小公主,晋元帝因为顾虑原因,一直没有公开她真正的身份,可对她的宠爱也让旁人都知晓金玉瑶在晋元帝心中的份量。
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可无人知晓,当她自己无意之中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后,她心中的那份痛苦与执着。
泠贵妃满心仇恨,对她和金铭霄总是平淡得很,一年到头总来没见过几次面,有过三次都是多的。
晋元帝总在她郁闷时开解她,说泠贵妃因为身体原因不便与她多相处,望她理解。
倒是金铭霄从她记事起,便对她极好,那时她住在简府,他会时不时寻借口去看她,后来她及笄被封为公主住到皇宫之后,金铭霄便也时不时入宫去看她,时而带她出去散散心。
或许也是出于心有愧疚,亦或者是血浓于水的缘故,金铭霄对旁人是极为冷淡的,可对她却是少见的柔和。
云倾端望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后,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落下,掩去眼里的情绪,落寞道:“公主可知,人活一世,能有亲人相伴是一种幸福。
泠贵妃虽沉溺于当年的伤痛之中不肯走出来,可那也是因为对公主与翊王殿下的爱,若不是如此,她又何必在意傅皇后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若只是对她,她亦不会如此愤恨,可傅皇后每每动手都是朝着你们两,你们两成了泠贵妃的软肋,是以她才会如此。
会觉得亏欠你们,又因为自身而引得你们连连受伤害,她也只能无奈地当作不在乎,如此,傅皇后便不会用你们作为筹码。”
金玉瑶默默听着云倾这些话,心中的那一点苦闷在瞬间放大,又在最后缓缓消散。
她听懂了云倾话里蕴含的深意,她是在告诉她,泠贵妃因为仇恨而远离亲情是迫不得已,希望自己能够多花时间去开解开解,陪伴陪伴泠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说血脉亲情最能抚人心,若是她能好好抽时间去陪陪泠贵妃,想来泠贵妃也不会一直陷在执着之中无法自拔。
想通了其中的深意,金玉瑶感激地抬眸,却见云倾茫然若失地望着天空发愣,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为何从未听到你谈起你的家人?”金玉瑶突然开口。
问起这藏在云倾内心深处的秘密。
云倾目光一滞,交握的双手也不着痕迹地攥紧。
怔怔地盯着天空良久,久到金玉瑶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却传来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我母亲在我幼时便失踪了,我从未见过她的面容,也从未听到过她的声音,就好像她只是把我生下后便凭空消失,我连如何寻都不知。”
金玉瑶没想到会是这般,毕竟她虽与泠贵妃分别多年,可至少如今她还能够前去见见,但云倾却是连一次机会未曾有过。
看着云倾凝重的侧颜,金玉瑶有些感同身受地替她难过起来。
而云倾说出这些话后,也微微诧异自己竟然会在如此情景下与金玉瑶推心置腹,说出多年来不曾开口的话。
“你……”金玉瑶呐呐开口,话至喉咙却又咽了下去,生怕自己说出口的话惹得云倾伤感,于是无言望着她。
云倾却回眸一笑,敛了心思,淡淡道:“公主不必安慰,我早已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语罢,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复道:“我知公主与翊王殿下血脉情深,但眼下至此,我日后便是荣王妃了,有些话有些事,还请公主不要再……”
金玉瑶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了她:“我知晓的。”
云倾这才轻轻点头,金玉瑶自知今日是自己冲动,见事情也说开了,便告辞离去。
她一走,惊影就过来,恭敬地立在云倾身后:“主子,原延战事有变。”
“说。”云倾恢复往日的清冷,不再似刚才与金玉瑶一起时的落寞。
“沈人付因为翊王殿下入城后连连挫败,如今连合北荻大军直接将原延城包围起来,日夜守着,每隔两个时辰便起兵攻城。
天晋大军在沈人付利用江校尉做筹码企图交换粮草的那日入了城,大军被困在城内,粮草本就缺失,如今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惊影禀报着,眼里却打量着云倾的神色,然云倾听后,眉心微蹙,心中疑惑不已。
按照金铭霄以往的行军,他是绝对不会将大军全部带入城的,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究竟意欲何为?
“大军被困多久了?”她问。
“快三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快三日?
那岂不是三日之前就被围困了?
怪不得这几日都没什么消息,明明五日前消息传来还说已是战捷,如今却……
莫非他是有意为之?
心中纳闷疑惑,猜不透金铭霄此举。
“荣王那边有什么动作?”她转问道。
“荣王这几日总是时不时入宫,一入宫便是一整日,到了夜幕垂临才出宫回府。”惊影回答。
他也挺无奈,这几日日日跟着金唯衍,却依旧什么都探不到。
“入宫?”云倾喃喃自语,心中思虑金唯衍为何近日频繁入宫。
想起清晨的旨意,云倾想,或许他只是为了早日完婚才这般吧!
但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迫使晋元帝会这么快就下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闻最近泠贵妃身子大不如前,隐隐有毒发的迹象。
晋元帝为了泠贵妃已经一连半月都未上朝了,只想着太医院能找出方子来缓解去除泠贵妃身上的毒素,哪还有心思去理会前朝之事?
那么?
金唯衍入宫,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替晋元帝把持朝政,批阅奏折?
毕竟金铭霄远在原延,金致澜忙着徐彰一事,如今得空的也就只有金唯衍一人。
如此想来,倒是有理有据。
“泠贵妃那边如何了?”她转身落座,另倒了杯热茶轻轻品嘬几口,容颜清冷,侧颜上的黑纹如黑龙耀凤一般在精致的容颜上落下一抹重彩。
“宫中来信,说是越发严重了,毒素已经攻入心脉,面上……”惊影说到这一顿,目光落在她侧颜的黑纹上。
“怎么?”见他忽然不语,云倾从茶盏中抬头,沉声开口。
惊影却有些犹豫,迟豫了许久,才道:“面上已经开始显现出溃烂,黑纹已经从手上延伸至心口,日日承受着痛不欲生的痛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