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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1 / 2)

>  早在之前建平帝就心知; 这不会是范晋川会用的手段,现在幕后正主出现了。

建平帝也是个爽快之人,只略微踌躇一二,就命人拟了封授凤笙为正七品文林郎的圣旨。这文林郎只是个散阶,散阶要有相配的正官衔才对,也就是说此事一罢,凤笙最少也是个正七品。

可别瞧不起这正七品,须知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科举应试的,即使捐个官,也都是不入流。历来朝堂上有这样一个默认,正七品以上为参上官,七品以下为参下官,七品以下皆是不入流。

正七品是个坎儿,越过去就越过去了,越不过去,一辈子也越不过去。

让人拟了旨,建平帝又让范晋川好好在京中休息几日,再启程回扬州。他也心知扬州那边离不了人,得有人坐镇。

范晋川谢恩后出宫,却没有像建平帝说的那样去休息,而是命人给方凤笙送信。

信刚写罢,又命人送出去,宋府来人了。

这学生和老师之间,自然是学生去拜见老师,未曾想竟让老师命人上门来请。范晋川诚惶诚恐,所以明明十分疲惫,还是强打起精神去了趟宋府。

在这里,他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师,宋阁老。

宋阁老是范晋川会试时的主考官,也就是其座师。像宋阁老这样的人物,主持一场会试,增添门生数百人,这数百人都能自称是他的门生,但愿意让他承认的门生却没几个。

宋阁老为官一生,主持过三次会试,四次乡试,不说桃李满天下,门生也是遍布朝堂。究其晚年最受他看重的门生,莫过于范晋川。

可能这与范晋川在翰林院左春坊这种闲散之地,一坐就是六年之久有关。到底是天子脚下,惹人瞩目,再是师生,偶尔也得避讳。可范晋川杵在这种清贵倒清贵,跟权势地位扯不上半分关系的地方,也就不用太多避讳了。

范晋川又是知礼懂礼之人,经常上门来问安问学问。处久了,人都是有感情的,自然感情深厚。

可若说总是惹得宋阁老发怒最多的门生,也是范晋川。此子聪慧过人,却正直迂腐有余,有时候宋阁老也被气得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记耳光。

这次范晋川出京以后,除了初到任时,给宋阁老写过两封报平安问好的信,就再无过多的来往。及至范晋川上书两淮盐政弊政横行之时,宋阁老也给其来过两封信,却都被范晋川置之不理了。

现如今的范晋川早已不是当年还没出京的他,也能看出宋阁老送信的意思,可惜他有违了师命。

所以这趟宋阁老命人请他去的意思,还用再细述?

抱着这种沉甸甸的心思,范晋川踏上了宋府的大门。

宋阁老还如范晋川记忆中,一身旧衫,面上带笑,满是和蔼。不像是个位高权重的阁老,反而像个不出世的隐人。

范晋川父亲去得早,所以对父辈的影像,他一直投射给了宋阁老,曾想过若干年后,当自己一酬壮志功德圆满之后,也能像老师这般有着这种闲庭信步的悠哉自若,他此生也算不虚行了。

可今日,也不知是太累的缘故还是怎么,远远看去他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这种异样并未持续太久的时间,因为宋阁老开口叫他了。

“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

范晋川走了进去,正想解释一二,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坐,我让管家泡了你最喜欢的茶。”

范晋川来到椅子边坐下了。

问了些范晋川身体可好精神可好,他娘精神可好身体可好之类的话,眼见有人来说可以吃饭了,宋阁老还是没有提之前他去信,却被范晋川置之不理的事。

“老师……”

“你想问什么?”

“就是之前您去信……”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询问去信的事?”见范晋川点头,宋阁老失笑道:“他们虽是我的门生,到底我只是座师,不是爹娘,管不了那么多。你们都是一家之主,有的甚至做了父亲祖父,自己做了什么,心中该有数才对。基于师生之谊,我去信询问一二,至于子晋你理还是不理,那是的你自己的主意。”

他拍了拍范晋川的肩膀,感叹道:“老师挺欣慰你如今成长了,这么做是对的,如果凡事讲人情世故,朝中大员重臣们,谁人不是桃李满天下,照这么来说,他们的学生不用当官办差,因为同门太多。”

宋阁老的这种说法,出乎范晋川的意料,又不出乎他意料。总而言之,他是松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

“学生受教。”

“好了,你长途跋涉,想必一路上也累得不轻,我让厨子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我师生二人喝一盅。”

“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书房自然不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所以二人挪到了临花园的一处花厅。

刚到花园的月洞门,范晋川见一身材修长的男子迎面走过来。

等走近了,只见其面如冠玉,长相甚是俊美,气质清雅,乃是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

“见过宋大人。”

宋阁老微微颔首,此人似乎知晓宋阁老有事,并未多留,擦身而过。

范晋川询问:“老师,这人是?”

他经常来宋府,知道此人不是宋家人。而宋府的门槛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一般人可进不来。能行经此地,说明与宋家关系匪浅,可此人范晋川并不认识。

“此子姓孙,名闻城。算是家中亲戚吧,这趟入京乃是为了明年二月的春闱,借住在此。”

范晋川点头,并未多想,只当是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之后他在宋府用了饭,期间宋阁老倒也问了些关于两淮盐政的事。范晋川挑了些零碎,都告知了他,不过方凤笙交代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事,他却是牢记在心,一字未提。

宋阁老又问这些事旁人可知,范晋川说建平帝也知晓,宋阁老脸色为之一变,很快恢复正常,又和范晋川说了些其他事,这事就算罢了。

等范晋川离开宋府后,宋阁老让人给东宫递了话。

第59章

准许淮北帮淮南清理积引的圣旨; 比范晋川先一步到达扬州。

圣旨是直接下发到两淮盐运司衙门的。

接了旨后; 魏统新整个人都呆了。

他木木愣愣跟在贺纶身后将宣旨太监迎进去,又说了些场面话; 本要备些酒菜招待; 但这太监另还有要务在身; 说是陛下有口谕宣给魏王,就没有多留。

等人走后,魏统新才缓过来神:“你说,陛下为何要下要这种旨意; 这是要断淮南的根?”

他的声音之凄厉;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死了爹。

贺纶看他一眼:“你也够了,活了大半辈子的人; 连这点道理都不通?淮南积引那么多; 淮北的盐却一船船往外拉; 是个人也该知晓怎么做。在你看来; 是要断淮南的根; 在陛下看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淮南和淮北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

反正收了盐税都是要到建平帝手中。甭管你是白猫黑猫; 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谁能帮朝廷搂银子; 谁就占着大势。

“我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也就你们还做着青天白梦; 以为等把淮北的盐消空,那边就得消停了,实际上!呵呵!”

魏统新的脸,止不住抽搐,咬牙切齿道:“你少给我说风凉话,好不了我,能好的了你贺大人?”

贺纶瞪眼:“魏同知,你放肆!有你这么跟上峰说话的?!”

魏统新呸了一口,竟甩掉平时温和谦卑的面孔:“你少给我装清高,贺大人大概是忘了你在城郊的园子,还要那一万两银票是怎么来了!”

“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贺纶软了腔调。

“我语气不佳也是心急所致,魏大人又何必说出这等翻脸无情的话。咱们现在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逃不了你。但你换念想想,我等到底是朝廷命官,下面如何改革,那些盐商又如何,跟我们半分关系没有。只要有这帽子在,还愁没有银子,魏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为了点黄白之物,乱了方寸,到底有些本末倒置。”

魏统新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一甩袖子走了。

等他走后,贺纶的脸才拉了下来。

“不知好歹,不过是小小的五品官,竟与本官咆哮。”

这时,从内室走出一名身穿深蓝色直裰的中年人。

“大人,小鬼虽小,但他上面是那位。”此人做了个手势,贺纶这才收起脸上的忿忿之色。

“那照马师爷所看,接下来本官当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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