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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费周章不惜搞来了福尔马林,不惜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扼杀一个人的生命。为什么,世上总有那种无聊至极的人呢?
以杀人为乐?
“受不了?”席垣的话蓦地回荡在耳畔,郁览一惊,赶忙回头望去,“你……你不是该帮忙查案吗?”
好笑地瞧着她的反应,席垣无所谓地开口:“不想查,没那心情。”
“为什么?”她不解。
她一直都以为他既然打破了不再查案的誓言,那么以后便不会再有诸多顾忌了。岂料,他居然还是不想查?竟然还说没那心情?
这种事,居然还是看他心情的吗?
一般人,但凡有这种能力,不是都该对疑难案子极感兴趣的吗?怎么到他身上,却不管用了?
“早知道会让你心情变差,我就不该带你来。现在警察也来了,享受着公民的纳税总得干点事情,待会儿会对在场的人例行公事进行审问。你如果实在难受就保持沉默,之后我马上带你离开。”
郁览吓了一跳。
“保持沉默是对警察办案的不配合,这不是故意让人怀疑吗?”
“放心,要怀疑也怀疑那个将福尔马林送上舞台的工作人员,怀疑不到你这个席太太身上。”摸了摸她脑袋,席垣与她一同望向窗外。
月色正好,灯光璀璨,依旧是万紫千红,迷人都市夜。
早先举办这场慈善晚会的地点是君鼎。可惜君鼎出了人命案,所以才将晚会改到了世华酒店。
没想到,本想躲避开霉运,却偏偏撞上了更大的霉运。
在场记者虽说在警方的强制命令下不得对死亡现场拍摄任何照片,可一个个都是想抢独家新闻的,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劲/爆的点。
相信不出几个小时,今夜在世华酒店发生的一切,便会登上晚报。
而如今,不知是谁最先流出的消息,网络上,竟已争相传载这次的命案。
原本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命案,可这次的噱头在于这次大型活动的名义,以及市里头的重要领导居然都出席了。
虽说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故意选在重要领导人面前杀人,却将这次的杀人案推向了高/潮。
就好比一个囚犯,明知自己触犯了法律,却不甘愿受刑,反倒想要挑战最高刑罚,所以故意制造出更深一层的犯罪,一步步朝着那个最高的刑罚而去。
这类人,从传统意义上讲,便是典型的激/进/分/子。
席垣对于该案如此浑不在意,郁览倒有些难以接受:“你真的,不想去管?”
“领导面前,就该让为国为民的好警察们出出风头尽尽本分,我何必去做那出头鸟?”
敢情是这个原因吗?
但他这人又岂是如此目光狭隘之人 ?'…87book'破案所需,怎么可能会计较这种小事?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真的是不愿插手吧。
警察正在对在场人员进行单个询问,瞧着那场面,郁览深吸口气。
好歹观众之中是没嫌疑人了吧。
毕竟要准备那么一大个容器,必须是工作人员才有那本事做到。
不过瞧着他们这架势,似乎根本就没有找到那个准备道具的工作人员?
出神间,何子墨作为警察局副局长竟然亲自走了过来。掏出自己的证件,居然还装模作样的亲自询问案件经过来了。
“请问两人,案发时有没有觉得哪儿有不对劲呢?”
不是要一对一进行询问吗?
还可以两人一起?
郁览自是没弄明白这其中的环节,而她身旁的人已经开始面无表情地回答:“闻到了刺激性很强的味道,属于福尔马林。”
不是说福尔马林的味道被凶手处理过了吗?旁人根本就闻不出来,就好比她,当时完全是什么都没察觉到。而他,竟然轻易就闻到了?
不知是该说他的嗅觉过于敏锐,还是该说他接触过多而经验丰富了。
“那为什么没有及时阻止死者跳下去呢?”何子墨依旧淡淡地问着,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纯粹只是警方对个人的盘问。
“他动作太快,我阻止不及。”简短的十字,明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可郁览却稔是感觉到了他那种隐忍的遗憾。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突然死亡,明明在他死亡前他察觉到了异样,却还是无力将人救下。
这样的折磨,对于一个有良知的人而言,其实是一种折磨。
对人心理上的折磨。
何子墨依旧不予点评,而是继续问道:“在警方到来前,席先生有没有对案发现场进行过勘察呢?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吗?”
听他问到这份上,郁览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何子墨是借着询案的名字,实则是来探案件口风来了,想着席垣帮他破案呢。
“没有。”没有任何犹豫的两个字,不仅假装拿着个小本子忙碌地记录着的何子墨愣住了,就连郁览,也怔愣了一下。
第一时间对案发现场进行勘察,是每一个具备刑侦能力的人第一时间的反应。
而他,居然说没有。
他,真的如他所说对这个案子不打算插足吗?
所以才选择了袖手旁观,即使他有能力解决此事,也不愿意涉及其中。
“那对于这个案子,席先生觉得谁最有可疑呢?”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子墨大脑飞速运转,又快速从其它方面入手。
而这个方面的入手,竟是如此直接。
秉承着只能实事求是的原则,席垣蹙了蹙眉:“道具工作人员。”
“这个我们警方也想到了,准备那道具的人叫程子孝,男,四十二岁。可案发后他便凭空消失了,根本就遍寻不着。”何子墨叹了口气,“席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
“监控。”简单的两字,席垣眉头加深。
“后台根本就没有监控,其余地方,也根本就没有他出了酒店的视频。”也就是说,人虽然凭空消失了,但他应该还在酒店内。
“这是警方需要去解决的问题,不属于我能力范围之内。”终于,席垣不再配合,而是一副“慢走不送”的姿态。
见他的耐心已经濒临界点,何子墨忙识趣地没有再问。而是瞥向一旁,对着正倾听两人谈话的郁览开口:“席太太,请问命案发生时,你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没?”
被人喊“席太太”,尤其还是这个和席垣熟悉到了极致的人,郁览一时之间竟五味杂陈。
她自己从未承认过的称谓,可其他人喊起来竟是这般顺口。
一个个,竟然都没有任何的疑问,席垣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将她往那个位置上一放,如此理所当然。
郁览感觉到何子墨的这声“席太太”似乎取悦到了席垣。后者听此,刚刚还揪紧的眉头竟然一下子便松了开来,薄唇一勾,似笑非笑。
瞧见她在看他,席垣倒是完全没有被看的自觉,反倒是一副开导的模样,带着满满的耐心:“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不需要拘束,也不必害怕。”末了,竟然还补上一句,“我会陪在你身边。”
那犹如恋人般的话语听在耳中,竟带着点酥/麻。
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也一并忽略他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带来的灼/热感,郁览在何子墨隐有戏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没有,不过既然凶手锁定了程子孝,那这个案子应该很简单才对吧?”
被人反问过来,何子墨一笑:“话虽如此,可询问过认识程子孝的人,他和死者没有任何过节,没有杀人动机,如今他人又失踪了,这个案子,有些难办。”
“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吗?虽然准备道具的是程子孝,但也有可能真正的凶手趁着人不备将道具做了手脚。”
“不排除这种可能。”何子墨倒是极为耐心地回答着,向席垣一挑眉,“我说,你女人都这么积极地关心着这个案子,你就不会也搭把手?若你有你女人一半的热心肠,天底下的凶杀案破案率也能翻个好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