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太太。”似乎是怕她没有听清,席垣再次唤了一遍。
这一次,他的声音沉稳清晰,三个字,一字一顿,似乎是要让她彻底明白,谁才是她的真正归宿,“你离家够久了,是时候,回来了。”
听着那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郁览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可以……你是有妻子的人!”拔高声音强调着,郁览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他在人前人后,一遍遍表现出对自己的妻子钟爱无比。
更甚至于当着她的面,也不加掩饰对自己妻子的爱。
甚至还以他妻子的喜好为喜好,就连在国内定居与否,都以他妻子为准。
“你还不明白吗?”叹了口气,席垣一步步走近她,“你配偶栏的位置,我想有必要带着你去好好看看了。”
脑子轰隆一片,郁览只觉得头更疼了。
她的配偶栏,那个位置,一直便是她的一道硬伤。
连自己的婚姻状况都搞不清楚的人,恐怕全国上下甚至全世界上下,也就仅只她一人了吧?
“你什么意思?”警惕地追问,郁览不敢直视步步紧逼的他的眼,只是低垂着眼,将视线落在打扫得干净无污的地面。
“席太太,其实你已经理解我的话了,不是吗?”席垣好笑地驻足观看她逃避的表情,眸眼中依旧是淡淡的温柔,目光缱/绻在她身上,带着无限眷恋。
此时的郁览,竟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完全便是天方夜谭的一件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更何况,他明明都有孩子了……
九十四、什么叫爱(荐,来不及的相扶)
距离平安夜已经过去好几天,郁览却依旧能够记得那一夜席垣的疯狂。
第二天,他更是雷厉风行地将她带到了民政局。似乎是报上了他的所有证件信息,有关于他的婚姻登记记录便一目了然地呈现在电脑上。
那里头,配偶栏的位置,几乎毫无悬念便是她。
值得深究的是,当将她的信息报给工作人员,查询她的资料时,之前查了好几次都是“未婚”的她,这一次居然变成了“已婚”,而配偶栏的名字,竟是那触目惊心的“席垣”两字。
如此始料未及,让她看了,当场便询问工作人员原因。
正是之前她查询时打了好几次交道的工作人员。人家许是对她这位于自己婚姻状况一无所知甚至还好几次来民政局查询的女人有了印象,一下子便解释道:“之前席太太你查的时候所有的资料似乎都被列为高度机密来进行处理,被上头隐去了一部分信息……”
所以,她这是变成了高度机密人物了?
郁览不禁嗤笑:“完全不顾当事人感受,恶意伪造婚姻记录,呵……没想到民政局居然也会干出这种事来。”
事后,她又找左薄晋帮忙进行查证。对方一查,便神情凝重地“恭喜”她真的已经结婚。从检方系统里查得的结果,与民政局的系统一般无二。
“美人郁,你确定自己没有和那个姓席的办理过任何结婚手续吗?”电话里头,左薄晋一改往日的插科打诨,显得格外郑重,“若真的是这样,那他的势力该有多么让人害怕敬畏!轻轻松松便能够给涉足到这种领域!”
他大公子的话难得没有了玩味,郁览也是彻底地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席垣拽在了手掌心。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她和他,明明也才认识不过几个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深入交流,她甚至除了知道他的头衔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家里头还有老婆孩子之外一无所知……
咯噔一下,她有些惊恐地发现,这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自己竟然连他的喜好都已经了解……
不禁回想起当初他在她最为失意的时候提出让她替他翻译的话,还有那所谓的包吃包住。原来早在那时,他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吗?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你将沈女士的离婚自白书给他老公看过了吗?”心头起伏不定,她狼狈地选择岔开了话题。
后者想要再多说,却也只是悻悻地配合她:“已经找季子灏谈过了,他也表示会和自己妻子商量。你可以跟进一下他妻子的情况,也许这个离婚case根本就不需要打了。”顿了顿,却是一阵长叹,“你说说你,别人律师都是巴不得接更多的case,你却是将这种家常便饭的小case往外推,嫌钱多是吧?要当月老和事佬的话,就别选择干律师这个行业,索性去婚姻介绍所拉红线。”
任由他在那边聒噪不已地教训着,郁览一一倾听,末了道了声谢便挂断了电话。
只不过,当郁览满心以为这个case定当会终结在沈女士和季子灏开诚布公之后的感情复合后,打电话给她,却得到了她理所当然的反问——我为什么不离婚?你不是我请的律师吗?
她再也顾不上其它,直接便赶去易瑾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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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台小姐还在询问她有何贵干时,她似乎是根本不打算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便已经飞也似地跑到了电梯旁,正好电梯下来,她一下子便窜入了电梯。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一切,电梯一路上升,朝着那个她愈发熟悉的楼层而去。
期间不断有人走出,唯有她,目标坚定,一路往终点而去。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停在了四十九楼。
高跟鞋在地面发出蹭蹭蹭的声响,掷地有声,引起总裁办一干精英的抬眸注视。
大家似乎对于她都有了深刻的印象,有人勾了勾嘴角,眼里头露出八卦的光彩。
不过,要令他们失望了,她直直赶去的办公室,并非总裁办公室,而是特助季子灏的办公室。
敲了下门,在里头“请进”的声音下,郁览直接推开了门。
高档的办公室,拥有比格子间的精英更良好的工作条件。办公桌后的季子灏西装革履,俨然便是成熟者的姿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视线紧盯着屏幕,一脸认真地在记录着什么。
“季特助。”
郁览的出声,让他瞬间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难以置信地摘下因工作需要而戴上的眼镜:“夫人,您怎么来了?”
皱眉,郁览不得不强调:“我不是什么夫人,季特助请不要胡乱地对我进行称谓上的修改。”掏出自己的名片,走近几步递给办公桌后的他,“你好季特助,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垣览律师事务所的郁览,受你太太的委托前来与你洽谈你们的离婚情况。”完全便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郁……律师。”从椅子上站起,接过郁览的名片,季子灏看了一眼上头的字眼,沉沉的三字,承认了郁览的身份,“请坐。”
自己则拨通了内线,吩咐让准备两杯咖啡。之后又走到沙发前,与郁览面对面:“我爱我太太,我也绝对不可能离婚。有劳郁律师白走一趟了。”
如此开门见山,倒让郁览一时之间有些懵:“可你并不能好好地爱你的太太。”
“郁……律师,你知道什么叫爱吗?凭什么你认定了我只顾着听从易少的指令便是对我太太的忽略?你有亲眼看到过我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吗?你有明白过一个男人想要给自己的太太带去丰富的物质生活所作出的努力吗?你有看到过每次在送给她礼物之后瞧着她那满足而幸福的笑后我脸上露出的极大成就感吗?这是我和我太太之间的相处模式,还请郁律师手下留情,不要再插手了。我不可能离婚,也绝对不会离婚。”
一番话,郁览不是不动容的。
这是一个,努力用自己的所有想要让自己的太太过上优渥生活的男人。
从他的立场出发,他根本就没有错。甚至说,是痴情而顾家的,努力承担着作为一家之主应付的责任。
“可你的太太并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相比于物质生活的满足,她更期待的是一家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再一起,而不是面对着丈夫一个电话随时随地被自己的领导给喊走。”不得不说,若从深情的角度来看,郁览是站在季子灏这边的,可从夫妻关系的相处之道来看,她也不得不为沈女士说话。
季子灏听此,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郁……律师,我看过了左检察官亲自送来的东西,也明白是你让他这么做的。我能多嘴问一句,你对于我们夫妻之间,究竟是劝和呢,还是劝离?”
郁览沉默,而这,也让季子灏明白了:“谢谢你的答案。其实,我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