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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2 / 2)

终于结束了。依内丝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她似乎还活着。王后躺在床上被汗水浸透的枕头之间。医师用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和面颊,低声说着鼓励的话。他要仆人取来干净床单。东西拿来后,男人们都背过身去,让依内丝的侍女为她更换衣物和铺盖。等她们整理完毕,医师走回床前,动作极尽轻柔地在依内丝的手臂上涂抹软膏,然后妥善包扎起来。他的动作稳定准确。国王聚精会神地看着。

来自塔戈拉哨所的医师处理完毕后,又要求所有人离开房间,只留下一名王后的侍女。他此时说起话来,有种认定自己已然掌控局势的权威感,但他接下来请求跟国王单独谈话时,就显得有些踌躇腼腆。依内丝眼见他们走到隔壁房间。她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她能活下来吗?”房门刚刚关上,拉米罗国王就直言不讳地问。

医帅也同样直截了当,“要等今夜晚些时候才能知道,尊贵的陛下。”他说着抬起右手,捋了捋凌乱的淡黄色头发,“毒药应当立即祛除才对。”

“你是怎么怀疑有毒药的?”

“肿胀的程度,陛下,还有双手双脚丧失知觉。单纯的箭伤不会产生这些症状,贾德在上,那种伤口我看多了。然后我在箭上闻到了药昧。”

“你怎么知道该如此处理?”

医师迟疑了片刻,这还是今天头一回,“陛下,我有幸被安排到塔戈拉哨所任职,就利用……邻近阿拉桑的有利条件,从他们的医师手中拿到了一些著作。我一直在学习研究,陛下。”

“亚夏医师动的比我们多?”

“在大多数课题上,陛下。而且……金达斯人在许多方面懂得更多。比如这种毒药的治疗方法,我是从一个金达斯人的著作中学来的,—个费扎那人,陛下。”

“你能看懂金达斯文?”

“我自学的,陛下。”

“那篇文章告诉你该如何鉴别和处理这种毒药,该如何用药?”

“以及制作药物的方法。是的,陛下,”他顿了顿,“还有一件事,尊贵的陛下,这也是我希望单独跟您谈的原因,有关……那邪物的来源。”

“告诉我。”

塔戈拉哨所的医师娓娓道来。他被国王问到—个极其明确的问题,并给出了答案,随即得到国王许可,回到王后身边。瓦雷多的拉米罗在隔壁房间独自待了半响,压抑着心中渐增的怒火。他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犹豫不决,如今却迅速下定决心。

不止瓦雷多,瓦雷多以外那些大大小小的国家的命途,也经常以这种方式开拓出来。

医师又给依内丝喝了一次药剂。他解释说,人体对这种物质的代谢速度,比它抗击的毒药更快。也许感觉非常痛苦,但只有这种药能救她的命。王后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把药喝干。

她再度游向遗忘的海洋,但这回并不算太糟,她始终知道自已在哪儿。

午夜时分,王后的烧退了。拉米罗正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打盹,侍女睡在壁炉旁的地铺上。不休不眠的医师还在照顾王后。依内丝睁开双眼,发觉他那粗鄙面容显得美好悦目。医师拉起她没受伤的手,扎了一下。

“疼。”王后说。医师面露微笑。

拉米罗王醒来时,发现妻子正借着几根蜡烛的光芒注视自己,她的眼神非常清澈。两人对视了很长时间。

“我似乎拿过一个日轮碟,”她最终虚弱地轻语,“但我记得是你一直守在我身边。”

拉米罗走过去,跪在床前,以问询的目光看着对面明显已然精疲力竭的医师。

“我相信王后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人说道,丑陋的大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拉米罗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保你前途无量,医师。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保你今生衣食无忧。我还没准备好让她走。”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柔声重复道,“我还没准备好。”

瓦雷多国王开始哭泣。王后抬起没受伤的手,迟疑片刻,随即梳拢起丈夫的头发。

那天夜里,正当拉米罗王还在妻子病榻前徘徊时,来自瓦雷多朝堂的臣属和效忠于鲁恩达桑切兹王的人们在晚餐桌上交换着冷言冷语,隐讳的和公开的指责层出不穷。人们在大厅中拔出利剑。

十七个人死于这场斗殴。幸亏三名菲瑞尔斯主教的勇敢干涉,才没让事态继续恶化。他们身无寸铁、赤手空拳,高举着日轮碟径直走入血腥混战之中,把所有人都拦了下来。

人们事后才想起,贾洛纳的队伍那天夜里独自用餐,惹人注意地避开了斗殴,似乎早有预料。所有人都知道,两位国王麾下臣属之间的大规模屠杀,只可能对伯姆多王有利。有些瓦雷多人提出了更黑暗的想法,但谁都没有实质性证据。

第二天早晨,贾洛纳的伯姆多王及王后派来一名宣令官,向拉米罗王正式辞行,并祝愿王后早日康复——传言说她还没被大神召走。他们随后带着所有贾洛纳人驰往太阳升起的方向。

那场斗殴发生后,鲁恩达的国王、王后和所有幸存的朝臣在午夜时分就已匆匆离开。有些拉米罗的人说,他们就像盗马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溜走了。但更实事求是的人认为,他们这是在瓦雷多的土地上,生命受到了切实威胁。有几个头脑最为冷静的人进一步指出,狩猎场上的意外实乃人世之常,依内丝王后也不是头一个因此受伤的人。

但大多数瓦雷多朝臣都时刻准备着追击鲁恩达的队伍,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沿杜瑞克河西进。但统帅没有下达这种命令,而国王仍同王后和新医师留在屋里,闭门不出。

那些服侍他们的人报告说王后似乎大有起色,很可能活下来。最新的消息提到箭被下了毒。

总的来说,拉米罗王随后的举动——他一连三天没有抛头露面,始终待在王后的卧室或者隔壁用作临时礼拜堂的小房间——被看作离奇古怪,甚至有点娘娘腔。此时显然应当立刻下令追击鲁恩达人,赶在他们逃回最近的本国哨所之前。虽说牧师们肯定会反对,但已有足够迹象表明,是鲁恩达人的手指拉动了那张弓,而且神圣贾德知道,在埃斯普拉纳复仇不需要太多理由。

除此以外,还有个惊人内幕浮出水面——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爆出来的。桑切兹王居然厚颜无耻地起草了一封信件,声称有权控制费扎那城,并向其要求岁贡。那封信显然还没被送出,毕竟冬季还没彻底结束,但鲁恩达人离开后的那几天,有关岁贡的流言已经传遍卡卡西亚。费扎那城过去是向瓦雷多支付派瑞亚思的,城堡中的每个人都知道鲁恩达王的要求意味着什么:还有些善于观察的人指出,桑切兹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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