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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1 / 2)

>    “公子关心,便不痛了……”

这个时候说这些,果然是用计么?可即便是火坑,他也跳了,代价也付了,如今也没什么输不起的,蔺霁起身,去寝房的橱柜里肆意乱翻,他自己的剑伤还没有痊愈,这么大的动作,刺激得他连连咳嗽,可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殷殷,这世上只有一个殷殷。

只有一个温柔狠毒的殷殷,只有一个柔弱坚强的殷殷,只有一个满嘴谎言又让他惦念不舍的殷殷。

没有找到,没有,没有。

蔺霁的脸色越来越灰败,拔步床上,殷殷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公子。”

他顿了顿,身后面白如霜的殷殷,低低地说:“要不了命的,公子。”

她不值得他还对她好,她害了他,她一点都不值得。这样的剑伤,不会立即致命,至少,她还能拖半个月,她只想在剩下的这些时日里,每一日都唤他,公子。

往后,公子只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又更了这么多,你们爱我不?

PS:说了是HE,怎么能蔺霁和殷殷这么死翘翘。哈哈,诈尸,你们吓到了?

摸摸脸,我可从来没正面写过他们死了啊,你们想想,是不是?

☆、第70章 改天

叛军先声夺人; 这一场在史册之中被称为“新郑坚壁”的战事; 共持续了三日。

公子华先声夺人; 营中众目睽睽之下; 命人将所有的粮草辎重运出辕门; 运往新郑,分散给流民。

郑国闹饥荒; 百姓见了粮草,自然一股脑儿上来哄抢一空。蔺华营中无粮,足足饿了一整日,他手底下的不论将士、死士抑或是流民; 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攻入新郑; 重新获得自己的食物。

饥寒交迫的军士一路所向披靡; 顷刻间便攻占了新郑,杀入王宫,活捉了在美人身上马不停蹄的老郑伯,那被气得胡子一吹的郑伯当下被脱了下裳; 吊在郑国朝晖殿外示众; 他气得一张老脸通红; 骂骂咧咧要见那逆子; 但过多人的蜂拥而入还是让一贯久居上位的郑伯老脸羞愧,闭上了眼睛,继续破口大骂。

“逆子!逆子啊……”

郑伯老泪盈眶,被缚着的手腕被勒得红肿; 花白的须发,在料峭清寒的斜风中曳曳颤抖。

蔺华身着雪白如盔甲,提着一柄清光盈盈如秋水的长剑,宛似披雾凝霜的玉人,白皙的脸不染纤毫血污,在漆黑的月色下,在火把的映衬下,那一张俊脸闪烁着幽微润泽,银器铸就剑锋在石阶上随着他的走动磨出零星溅落的火。

听到骤然自喧闹恢复岑寂,听到无数铠甲砸地的齐整整的声音,听到这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唤一人“公子”,郑伯才终于知道,自己等来了这个不肖逆子,他吹胡子睁眼,底下那被笼罩在白衣铠甲下的青年,温润如玉,正微微笑着看他,剑锋清冽,寒芒毕现。

上一次见这个儿子,还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被遣送楚国为质的公子华,才将满十七岁。

那时候,他的眼波柔软迢和,不如现下,如这柄宝剑一般,柔和之中透着隐然的锋利。

“逆子……”

郑伯没眼见他,固执倔强地扭过了头颅。

蔺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失笑,“父王,‘逆子’不敢当,我可曾是你郑伯之子,可曾是郑国公子,可曾,受到你那帮附庸之臣的丝毫拥戴?”

没有,非但没有,自幼时起,他接触的就是国人异样的目光,无端的谩骂和诅咒,他走到哪儿,那些恶意的蜚语就跟到哪儿,从未有一时一日的止歇,他几时是郑伯的儿子?谁人认可过?

蔺华笑了笑,目光却渐转幽冷,“便算是逆子,可被父王寄予厚望的兄长们,现在人在何处,他们可曾有那个兵力来救你?连自保都不够的一帮废物罢了。”

早年郑伯因为对公子华的预言而深受打击,后来又在酒色上掏空了身子,是以多年来,竟只得了四子,眼下这个便是最小的那一个,郑伯听了这话,一时惶然变色,“你把你的兄长怎么了?”

直至此刻,郑伯才知道蔺霁身有不测,其余两个儿子,连同他的太子在内,都杳无音讯,郑伯不由心中慌张了起来,但多年为王已有积习,还是端住了几分。

蔺华淡笑,“父王常言我生来便为祸郑国,一生必然一事无成。父王你信么,我能有今日,还真是拜这一句谶言所致,至于你那个疼爱的珍珠贝儿的儿子,已化作了我剑锋上这一缕碧血。”

“不……”老郑伯被吊着双手,呜咽了起来。

秋风凄紧,身后百尺金楼黯然冷落,瞬间挥散了一层红粉,只剩一个外强中干的红粉壳子,大厦将倾。

“来人,将郑伯放下来。”

随着这一声吩咐落地,很快身后按剑而立的禁卫越众而出,将捆着老郑伯的骂声用刀砍断,吊了足足办丈高的郑伯摔在地上,臀摔得肿痛不止,他抖了抖广袖衣衫,对那两人呼喝道:“还不给寡人解绑?”

砍断绳子的禁卫走来,将郑伯的后背一推,老郑伯登时摔倒在地,禁卫冷笑一声道:“还当自己是这郑国之主么?”

郑伯横了这人一眼,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蔺华身边一个蝼蚁都能对他跳脚叫骂,郑伯骂骂咧咧地长出气,蔺华走了过来,长剑缓慢地举起。

这时郑伯的脸色才变了,“你要弑父?”这声音已经颤抖。

“呲——”一声,绳子应声而断。

郑伯诧异地睁开方才紧闭的浑浊的老眼,一瞬间苍白憔悴了不少,蔺华温润的眼眸澹然地上扬,“毕竟是郑伯,”他的手指抚过血液凝固的剑刃,背过了身,“将人拉到羑巷。”

“诺。”

老眼昏花的郑伯就这么被两个人架了起来拉下去了。

蔺华复回转身,提着剑徐步走了进殿,漆金的阁楼,他一步比一步更重,流光辉煌的金殿,那御座之上的龙椅,雕镂着累世汇聚的灵气与精华。

他的呼吸渐渐沉重。

原本无人跟进来,此时镂空的紫金帘后,飞奔出两个衣不能蔽体的女子,显然是承欢过度,窈窕玲珑的娇躯满是红痕淤青,双眸楚楚,娇喘微微地俯低了身子,刻意露出那隐约汹涌的胸上沟壑,那引人采撷的柔软红润。

一眼便知她们作何打算,蔺华冷眼撇过,一脚踹翻了一名宫人,那人吃痛“嘤咛”一声仰面而倒,另一人也花容失色,急忙缩了缩身子后退了几分。

她们还以为子肖父,公子华必定如那个老不中用的郑伯一样眷恋美色,熟知……

蔺华负手而去,“腰斩。”

“诺。”外头有人应了一声,随即步入殿内,两名宫人脸色惨白如雪。

被拖出宫门的最后一刹那,她们看到上阳君俯低了身体,那修长如闪光的手指,轻轻地碰到了漆金的龙椅,那一瞬间,沉凝的背影,永世万载独矗一般孤岑,郎绝独艳,世无其二的好容姿,便隐没在迷蒙浩漫的金光之中了。

郑国王室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东宫的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

消息不胫而走,转眼间各国都得到了消息。

没想到这位隐忍不发的上阳君竟一直韬光养晦、厉兵秣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打得郑国连求救的时机都不剩,绝杀了个干净利落!

一时之间,天下的国主和公子都想结交这个新任的郑国之主,一时之间,天下已无人不知蔺华大名!

“好机会来了。”咸阳宫里高座之上的秦王,连着一个多月,备受东北边强晋扰边之困,斗了这么久没讨到一点便宜,就提心吊胆,担忧楚国趁机取他旬阳,如今郑国有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主宰,便等于在秦国南境的城墙上多铸了十丈。

如今有了更强的郑伯与他东西而对峙,共御南面强楚,秦王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他眼下就等着那桓夙和蔺华二人虎斗,或者略施小计,待他解决北边晋人之患,郑楚忙乱之下便能趁势轻取郑国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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