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1 / 2)

>  “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临走,想听你几句真心话。”秦柔斜斜倚在椅中,带笑望着花落。

花落便坐了回来,听着她说。

秦柔望着这个女儿,灿然一笑:“落落,我问你……”

“你这几日问我问得够多的了,娘,我问你一句。”花落将头探向她,盯着她的眼睛:“当初要不是我爹留下我,你是不是就打算将我……生下来,溺死。”

“你怎么会这么想!”秦柔瞪起杏核般的双眸,猛的一拍桌子。

花落意味深长一笑:“娘,不要用愤怒,来掩饰惶恐。”

秦柔气得拿手朝她脸上打去,眼见着一个巴掌要飞来,想起秦柔那天对七巧的温柔举动,花落心中恨意一过,伸手去挡,不自觉间用了几分真气。秦柔的手被花落胳膊一拦,反而借力缠到花落手上,如蛇一般灵活的贴近花落掌心,两掌相对间,花落只觉一股巨大深沉的气流,源源不断的向自己体内冲来。

四肢百骸间都有了充沛的真气,周身气血翻涌,秦柔竟是将自己多年内力尽数传给了花落。

随着一口血的喷出,秦柔收手:“这下子,我算是还清了吧。”

花落见她咳得越来越厉害,嘴边的血越流越多,心中滋味繁杂。却只不动不响,默默看着。

秦柔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半,洒在身上一大半儿。她“咣”的一声将手中杯子置于桌上,恨恨抹着嘴:“好孩子!你的心,真硬!”

若不硬,我早死了。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又被花落咽回肚子里。

没必要。抱什么委屈!

两人静默片刻,秦柔气喘匀了,也不咳血了,慢慢平静下来,说:“我这一去,不回来了。我将毕生功力同这忘忧宫,都给你。当年参与灭花云庄的三十二家散匪,都中了我的忘忧毒,年年进银两药材供奉,你以后衣食无忧。有不懂的,问阿夏。”

“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秦柔扶着椅子站起身,强力站定,待双腿好不容易站稳,才慢慢松了手。

花落面无表情:“你要不是练功练岔了,真气逆行,你还会将功力给我么?”

秦柔气极,凄然大笑:“好!好!你就直说了吧,我就是快死了,顺水人情!阿夏!阿夏!扶我出去!我欠这祖宗太多,就是拿命也还不起!”

几个丫鬟听闻,忙推门而入,将颤抖的秦柔半搀半抱,扶了出去。

花落站在原地,冷眼相看,心里哽得难受。

那天,七巧不过是挨了一个巴掌,她就能那般委屈,伏在你身上,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呢?我连哭都不曾哭,因为我知道,没人向你那天对七巧那样,拍着我,安慰我。

嗬,也不是。有一个人那样对过我,被我一剑刺穿了心。

沈仙两个字一跳出来,惊得花落急忙岔开了念头。她闭上眼,心里重复几遍沈将军是杀父仇人,将肩膀被一矛刺穿的痛感提出来温习片刻,稍稍好过。却又猛一个念头蹦出来:被一剑刺穿心脏时,沈仙该有多疼?

应该不会,他很快就死了。

花落安慰自己。

几日后,秦柔走了。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她走的第二天,阿夏拿出秦柔亲手写的一方锦帕,将上面的字念给大家听。

宫主隐世修身,任命亲生女儿花落为新宫主。

众女子听了,稍显惊异。阿夏拿着字迹一一给众人看了,又将老宫主将功力传给新任宫主的事说了,见众人皆无异议,带着众人朝花落的屋子朗声行了拜礼。花落自始至终躲在屋中,并不出来。

宫中的事由阿夏打理,事事不出乱子。众人一如既往,只有几个想着老宫主的,偷偷哭了几场,被阿夏、阿冬她们几个大丫鬟逮住,狠狠教训了一顿。

半月后,花落将众人叫齐,来到忘忧宫大厅。花落在上,看着眼前一排又一排的明丽女子,心中感慨良多。众人到齐,花落指指桌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叠书本,说:“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去宋城,谁便拿一本书去。谁不愿跟着,去阿夏那里领五百两银子,从此江湖不见。”

一众女子面面相觑,有人迟疑着问:“不在忘忧宫住了?去宋城干什么?”

阿夏瞪了瞪眼,花落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慢悠悠答:“去宋城,盖新屋子,以后也不叫忘忧宫了,叫……花云庄。”

忘忧宫虽好,可是毕竟在山中,寂寥了些。众人听说这回迁址去热闹繁华的宋城,不免心中雀跃,有几个便上前行了礼,拿了书本在手中。当着花落的面,也不好当场翻看,只微微瞟了瞟书皮,上面却并无一字。

眼着着拿书的越来越多,众人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宫主多年经营,难道就毁于一旦了么?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要不是她来以后,天天气宫主,宫主怎么会走!是她把宫主逼走的!”

“七巧无礼!宫主走时亲自跟我们四个吩咐过的,又亲留笔迹,怎能篡改!你对新宫主不敬,还不跪拜赔礼!”阿春、阿夏、阿秋、阿冬四个大丫鬟站在花落两边,气势威人。

“我不赔礼!她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一个私生……”阿夏一惊,还没等喝止,只见身边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窜出,一阵噼噼啪啪,只听其响,未等见人,却又瞧花落轻轻坐回堂上,再看,七巧满脸是血,嘴肿得老高,倒地昏迷不醒。

众人被花落如神一般的身手惊得心头一阵乱跳,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选那五百两银子。选了还不定怎么着呢。

这新宫主,看上去不吱声不言语,却比老宫主吓人多了。

花落不见一丝气恼,慢慢喝了口茶,一字一字清晰的说:“我有爹,我爹是花云庄的庄主花逐云。”

“……是。”众人忙答。

“你们手中的书,是我亲手抄的灵雀剑谱。老宫主练错了,所以没成。你们若还是处子之身,便按上面写的,一步步练了,加上你们本来功夫不错,不出三年,便可小成。”

“……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最后一步。你们现下对我有什么不满,暂且也先压着,等功夫练成,到时再杀了我,也有几分胜算。”

“不敢!”众人听得手中的书竟然是那等好东西,高兴还来不及。老宫主以前只稍微教过阿夏她们三四招,她们就已经那等厉害。这新宫主的功夫她们也见了,以后若她们也练了,岂不是也天下无敌!

新宫主好大方!

再行拜礼,众人便更加诚心诚意。

“也用不着谢我。这剑谱是人人想得的好东西,你们拿了它,不免会惹来杀身之祸。以后没我的命令,可不要随意离开庄子走动,别自己还没练得怎么样,反倒被人抢了剑谱夺了命。”花落淡淡一笑。

好东西……都是挺烫手的。

秦柔去哪里了?阿夏她们几个不说。只说,老宫主那天夜里咳了好多血,这次又尽数功力传出,怕是……难以再撑。

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白龙佩,交到花落手中:“宫主,老宫主请您留下这个,说再有人敢欺负您,您就……就……”

花落长叹一声,接过那小小的佩玉:“我知道了。”

小小的白龙,晶莹圆润,想是这些年,曾被人摩挲许久。

秦柔果真是去了皇宫。

刚入夜,皇上便回了寝殿,先是将统领太监李公公叫了进去,吩咐几句,片刻李公公出西宫门,命人抬了一顶小轿子进宫。小轿子一直抬到皇帝寝殿外,从轿中下来一个身影,闪身进了门。

那人进了屋,朝龙椅走去,轻轻摘下披风帽子。待她一步步走近,皇帝眯起眼睛。等人走近身前,他默然一声长叹:“骗子。”

当时王嫣一进宫,皇帝就发现是李代桃僵。满城找了一圈儿,也没从哪家找着人。

谁想事隔多年,还能江湖再见。

秦柔找了长湘一个老宫女,托了同乡,辗转几人之手,传了字条到宫中。

接过那个老太监送来的字条,皇帝想起往事。那样一个夜晚,曾有一个胆大包天又糊里糊涂的姑娘,在他的书楼里,一边看书一边乐得不可自抑。傻呼呼的。

“如今……我可没那本事偷溜进宫了。”秦柔咳了又咳,微微气喘。

63、沈大少死得好冤(五)

五月快到了。

徐楚倚在塌上,瞧着安怀开窗;迎来一只小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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