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文 > > 正是血红时·一路硝烟(全文) > 正是血红时·一路硝烟(全文)第19部分

正是血红时·一路硝烟(全文)第19部分(1 / 2)

>刘颖急问:“你不想见天保?”

祝娟眼里有泪:“嫂嫂,你要理解我,战机稍纵即逝,我和天保都还年轻,我俩相爱前提就是爱国。”她紧紧皮带出去了。

刘颖热泪夺眶而出,朝祝娟背影喊呼道:“大妹,你才真是时代新女性,也是嫂的精神引路人啊!”

第九章 两家缘

第九章 两家缘(1)

同天午后,在淮南铁路北段铁道线西侧野地里,日军杀死近千名中国乱兵和少量妇女,向南漫去了。日军走远了之后,来了50几个青壮男人,打跑了野狗,惊飞了乌鸦,收集武器,扒死者衣服,忙得热火朝天。这伙人不管是何背景,在这种场合,干这种事情,居然能下得了手……两个头目一高一矮,从他们对话中听出,那短而粗的家伙是当家的,他自称司令,别人全听他的。

西边来了四人四马,当先的一位五旬开外,体格魁梧,面如满月,麻布夏装大草帽,挂一部短而密的黑胡子,乘一匹强健的走马2;他身后跟着给祝娟下过书的双枪李三,李三马后是燕婶和小保子。原来这老头正是梅晓村,社会上一般称他梅老,只有青帮分子才叫他梅老太爷。他是在皖北阜阳告别了李宗仁,返回故乡来组建民军打游击,刚走到这里。苏家圩变乱促使他要设立指挥机构,如果任听各类武装集团各护自己的小窝,只会有害于抗战。

那伙贼有些慌,长汉子对矮汉子说:“坏了!今儿出门没看黄历,碰上

太岁爷爷啦。”

矮汉子更慌:“怎么办?是溜还是顶?”

长汉子道:“你昏啦!开罪了梅老太爷,在这淮河两岸可没咱哥们立足之地了。”

梅老来到现场立马一望,满脸都是怒火,他只用鼻音哼哼两声,两个贼头子便趋于马前,躬身问安;然后自报身世,无非是《百家姓》里有字,户口册中有名,以及在青帮里属于哪支哪系,是第多少代子孙,师父是谁,师祖是谁之类的帮话。梅老听罢,单对那矮汉子说:

“既是我辈中人,你把《十大帮规》背给我听听。”

那家伙机械地背诵道:“一不许欺师灭祖,二不许藐视前人,三不许哄吓诈骗,四不许奸盗邪淫,五……”

“够啦!”梅老叱责道:“国难时期,你们居然来抢阵亡国军武器,剥为国而死烈士的衣服,连受辱而亡的良家妇女,也让你们剥得赤身露体!你们辱没了国家,也辱没了先人,一群毫无民族良知的混帐东西!”

两个贼头全跪下了,狡辩说他们是想收枪抗日的。小保子催马奔往近旁破庙,一面说:

“爷爷!他们是土匪,在骗你呢。破庙里关着肉票,我已经看到把风的(匪哨)了。”果然小保子从那破庙里轰出来两个小贼,带出来十几个被绑架的男女。

梅老可发了大火:“李三,给我狠狠打这两个混帐!每人给他一百鞭,完了送当地政府法办。”

燕婶不愿树敌过多,便劝说道:“算了,老爷子,贼有贼骨头,打也无用。如今到处是贼,办几个也安不了天下,叫他们改过就是。”

那伙贼全体跪下求饶。梅老责骂道:“你们都年轻轻的,不参加抗战,当土匪,可恶之极!你们统到县里去接受改编,再干土匪,我把你们狗头全砍下来!”

贼们唯唯诺诺走了,肉票们道了谢也走了。梅老正准备要李三通知当地管事人来善后,从西边来了800多个乡间青年,领头的则是个广西人大学生,他是寿县县政府派到这里组织抗日团体的。他和县长都认识梅老,礼见之后,那广西青年对梅老说:

“这里发生的事,贺县长叫我先来看看,正好你老在,一切听从你老吩咐。”

梅老笑笑:“县政府连这样的事也对付不了?”

那广西青年诚实地说:“不瞒你老说,我和敝同乡贺县长都是刚出校门的青年,社会知识很贫乏。”

梅老有意开导他:“中国积贫积弱已久,培养一个大学生很不容易。你们这些有才青年,既然八千里路云和月奔来抗日,就应当肩天下之大任,从社会求真知,多做些于国有益的实事。苟如虚耗韶华,坐衙门染上官气,那就愧对国人了。”

“你老说得是,我们绝不学旧官僚。我们来历,你老晓得,我们统是广西学生军成员,在武汉听过

周恩来先生讲演,都是抱定决心投身于救国大业的。”

“这批死者不管是哪部分的,总是自己同胞,都要收殓。武器收起来武装抗日民军。不能落入匪类之手。”

“学生照办。”那广西青年对梅老很恭敬,“有件事要请教你老,此地青红帮徒太多,有人说在帮的统是流氓,能不能吸收他们参加抗日团体呢?”

“地此没有红帮,只有青帮。”梅老解释说,“青帮本是民间互济结社,没有政治宗旨,各种政治势力都在利用它。在江淮一带,成年男丁可谓十人九在帮,怎么会都是流氓?不过,现在的青帮,鱼龙混杂也是实情,而抗战是全民族共同事业,地方官器量要大些,本着肯抗日者皆同志之宗旨,民众自能发动起来。”

那广西青年躬身一礼:“谢谢你老指点。”

梅老与他握手道别:“我有急事,以后多联系。”

梅家人又上马赶路,天晚时在一大村住下,吃了晚饭只休息两小时又动身了。从最近一次家信中梅老得知,小马队与苏团已公开决裂。天保仍然下落不明,老头子心下焦急,明天午前一定要赶到家。

这又是个朦胧之夜,灰云盖顶,月儿只是一团边际不清的昏影,夜行人格外感到躁热,烦闷。

“爷爷,敌后战场怎样搞起来?”小保子稚气地问,打破了沉默。

“等联系上陈毅再说。”燕婶对孙儿说,“民国16年在武汉,你爷爷跟陈毅友情很深,只是他现在去了茅山,离咱们太远了。”

“远也要去找他。”梅老说明道,“他陈毅了解我老梅,敌后战场要会打游击,只有他有办法。”

燕婶道:“苏祝周害走天保,破坏了南线作战计划,本该处死,你怎么在李宗仁那儿把事情兜下来了?”

梅老叹口闷气:“这事可不能简单断理。他本人没叛国,又没传下后代,我是他亲表叔,杀了他怎么处理他那份家产?要是把我拖进这种是非里去,我就绊住动不了啦。”

四匹马踩着朦胧月色,老小四人谈谈说说,也不觉得困。他们不知穿过几道长谷,越过几道矮岭,立马东望,天色微明,离家不远了。梅老欣慰一笑:

“凤阳虽贫,还是故乡一片情啊!”

东边来了一支队伍,约莫700余人,领头的是一男一女,都只30多岁,男的英俊魁梧,女的苗条秀丽;这是梅祝陶和他的夫人邹淑英,两人各乘大马,率梅大队迎接爹娘来了。一家人嘛,当然老远就互相认出谁是谁了,梅祝陶夫妇下马朝二老走来, 小保子也向爹妈跑去。邹淑英接住儿子,高兴地流泪了:

“听说淮北大乱,黄河又炸了堤,可把我急死了!”

“没啥了不起。”小保子神气地说,“我跟爷爷、奶奶去过台儿庄前线,大战场可真热闹。”

“你少叫妈担心呀!”邹淑英牵着小保子,和丈夫一同来见公婆。

一家人相见,总有些问闲话,闲话之后,梅祝陶又大略说一遍苏家圩变乱经过。之后又讲天保其人:

“这个青年聪明与勇毅都非比一般,对今古兵学和日军特点都有很深研究,所以他也特别能打。可恨祝周一身的特别警察坏习气,自己弄垮了自己。”

“过两天我到路东去。”梅老也恨起来,“设法找天保,把队伍交给他,还要把祝周捆起来,先打一顿,这个混帐,太不像个人样了!

“也怪我当时想事太简单了!”燕婶悔恨地说,“那时要是强着把队伍交给天保,就没这场乱子了。”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