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91(2 / 2)

卫峥定睛一看,先是错愕,随后眼眶一红,哽咽道:“师父!”

他飞也般地冲了过去,直接扑在药王谷谷主膝下。

“师父!您怎么来了?”

素谷主天枢虽是接了他的亲笔信,可是梅岭与琅琊阁远隔千里,他接了信也不敢全然相信,一路上都是担忧与期待,如今真的见到这个徒儿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素谷主天枢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傻孩子,你在这,师父当然要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蔺晨自中庭走下,来到二人面前,与素谷主天枢微微点头道:“久闻药王谷素老谷主大门,今日总算一见。”

素谷主见到蔺於,十分郑重的拱了拱手,道:“药王谷素天枢,多谢蔺阁主救下小徒X命!今后琅琊阁若有差遣,素天枢随时恭候!”

蔺於也向他回了一礼。

“素谷主客气了,机缘巧合,各有因果,不必言谢。”

将客人们请至中庭的堂屋中席地而坐,先是蔺於为素谷主简单提了卫峥的伤,素谷主出自药王谷,虽然并不以行医为所长,但也是非常了解的,因此几句话间就了解到当时情形的凶险,也是谢了又谢。

“素谷主不必再言谢了,不知二位对以后有何打算?”

卫峥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想这一层,听到蔺於这样问,下意识就看向了自己师父。

素谷主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接峥儿回药王谷。”

“不行”,话音刚落,卫峥急切道,“师父,我不能回去……至少不能现在就回去!”

“这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还有赤焰军中的兄弟在此。”

“嗐,无妨”,素谷主大手一挥,“若有军中故旧,都与我们一同回药王谷,咱们那外人不多,不易被人发现。”

“不行……”

蔺於看了眼急得脸通红的卫峥,开口解释道:“还有几人伤势需要将养许久,琅琊山也常年无人,就让他们先在这里养病吧。”

素谷主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也好,峥儿,那你先跟我回去,其他的等你军中同袍们伤养好了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再来接他们一趟!”

卫峥还是摇头,道:“赤焰军的定案是谋反,我们都是叛军,这样的身份回了药王谷实在是危险,若有人问起,就算是您也不好回答啊。”

“这个问题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过了,这次带你回去后,我就宣称收你为义子,反正我是你师父,你跟我儿子也没什么区别。到时候,再给你改个名字,就跟我姓,素……素玄如何?这样有了新身份,你就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药王谷中!”

素谷主最后还是没能带走卫峥,因着蔺於劝道“少年人长得快,不如等过几年长开了,样貌变了再回去,素玄的身份也更真些”。

——

“少帅,今日我将师父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他说要收我为义子,以后化名素玄,等过几年再回药王谷,到时候就没人会认为我是卫峥了。素玄……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啊啊!”

“啊,少帅是觉得不好听吗?”

“傻子”,蔺晨忽然从墙头冒了出来,“他是在说,这个名字还挺适合你的,是不是?”

“啊!”

“看,我就说吧!”

蔺晨翻身落入院中,随手抛给他们两个果子,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嘎嘣脆。

卫峥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少帅,道:“真是这样吗?怎么就你能听明白少帅的意思……”

“想知道啊”,蔺晨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卫峥,“因为……我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卫峥无语地撇了撇嘴,转头去给少帅洗果子去了。

蔺晨坐在小白毛旁边,将果子嚼得咔滋作响,嘴里含糊不清道:“你最近好点了吗?我看你好几天没发作了。”

“啊!”

“是吧,我看这次的药浴b上次的管用,估计能挺好一阵儿呢!也不知道你给老头灌了什么汤,他平日里对医术什么的最懈怠不过了,竟然为了你天天琢磨火寒毒怎么解。”

“啊啊!”

“哈哈哈,我知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梅石楠嘛,他说了,梅石楠是他少年时的至交好友。但就是一直不知道梅石楠和你是什么关系,他说可能是你师父,不然总不能是你爹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啥?真是你爹?”

蔺晨猛地站起身,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子掉落在地,他对着山顶扯着嗓子大喊:“师父!林殊是梅石楠的私生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寒风凛冽,树叶凋零,琅琊山入冬之后显得更寂静了,这主要是最能闹腾的那个人最近b较安静。

蔺晨这个冬天没忙着招猫逗狗,而是有了更忙的事。

最初是十四叔在中庭养的猫,夏天时还是细长一个,入冬后,毛发忽然变得蓬松起来。

去附近山中采药时,山林中的野兽个头也b从前大了,倒不是因为长r0U,而是茂密的毛发显得。

所以当院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炸毛的白毛球时,蔺晨毫不意外地接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峥皱着眉道:“蔺晨少爷!你别笑了!”

甄平也拿着绳子站在一旁道:“就是!再笑,少帅就要生气了!你们说把这些毛用绳子绑起来会不会好一点?”

蔺晨cH0U空想到一个浑身上下编了辫子的白球,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了来了”,黎刚举着个宽宽的木齿梳子跑了进来,“我向十四先生借的,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少帅梳梳毛?”

很好,很好,林殊忍了又忍,梆梆给了四人一人一拳。

看着少帅几乎要被炸开的白毛盖住的脸,卫峥将“我又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打我”给忍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经过了很大一番周折,最终确定了梅石楠就是林燮后,蔺於对林殊的态度不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是从前是以救活他为主,现在则是当作子侄在JiNg心呵护顺带培养教导了。

什么琅琊阁的机密呀,藏书阁呀,归档室呀,整个琅琊山就没有林殊不能去的地方。

蔺晨看了这架势,一边领着白毛球去顶阁的房顶赏月,一边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琅琊阁传给你呢。”

“啊?”

“唔……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也不是他亲生的,我都能当你也能当哈……”

砰——

一个茶杯从院中飞了上来,还好蔺晨眼疾手快接住,才免于被它砸中脑袋。

“你们俩滚回去睡觉!”

听着屋子里传来闷闷地训斥声,蔺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

——

找到火寒毒的解法对于蔺於来说并非是难事,只是他很快就发现,火寒毒之所以是天下奇毒之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无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不是真正的无解,可是那舍十人之命救一人的解法……还不如无解。

将写着火寒毒唯一成功解法的古书束之高阁,蔺於做了许多尝试,最后还是来到林殊面前。

春天刚来不久,白毛球最近在掉毛,蔺於和他才说了几句话,就打了个喷嚏。本想将窗户打开能好一些,一阵春风刮过,数不清的白毛从他身上脱落,飘了一屋子又洋洋洒洒地落下。

蔺於默默的将谈话地点转移至院中,开门见山道:“火寒毒有两种解法,一种彻底的解,一种不彻底的解。我会将其中利弊说与你听,要选哪种解法,你自己决定。”

所谓“彻底的解”,需要将火毒和寒毒碎骨重塑而出,患者至少需要卧床一年多,用于骨肌再生。这种解法的好处是解毒后容颜与常人无异,舌苔恢复柔软,可以正常说话。

然每个人的身T都有不能承受的极限,这种解法显然就是越过了这个极限,对身T伤害极大,患者不仅会失去所有的武力,从此以后会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无法享常人之寿。

“不彻底的解法”,则无法完全消除身T的白毛和舌苔的僵y?,此后依然是毛球一个,但不伤及人T根本,毒X不再发作,不需要再饮血,身T虽然无法恢复到武人的T魄,但基本与常人无异。最重要的是,可以享受天年。

蔺於T贴的只将选择权交给了林殊一人,或许是他不想听那几个人围在白球旁叽叽喳喳的关心与阻拦,也或许是他看出无论旁人说什么,都很难左右林殊的决定。

果不其然,甚至都没有到第二天,就在当日下午,毛球就找到他,拿起了那个写着“壹”的牌子。

半年后,林殊彻底消失于世间。

只剩下梅长苏活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璇玑在琅琊山没有停留太久,在确保了林殊四人与蔺於碰面后就回了京城。至于后续发展如何,那是他们的事了,如果这世上最聪明的几个人碰面之后还是弄不明白状况,那这个世界趁早也崩塌算了。

耽搁了如此之久,回京已过半年之期,这期间璇玑行踪不定,一路都没有向京中传信,也不知道京中那些人有没有着急。

但即便如此,璇玑还是先去了趟京郊。

自打璇玑将大本营搬回金陵,冯继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一是因着不再需要他往返传信,二是近年来他年级也有些大了,璇玑便派他留守京郊,免于颠簸。

不过只是不再需要他传信而已,冯继细算下来,留守京郊要做的事情竟b从前还多些。

“城中的如鸢绣坊已经建完,照着姑娘从前吩咐的,购置了左右两个院子打通,其中绣坊背身的院子找过来,也愿意售卖,我看着价钱合适,就自己做主收下了,如今三个院子打通了,绣坊的规格要b从前姑娘吩咐的大一些。”

“做的很好。”

说起这个,璇玑思虑片刻,开口道:“以后我吩咐下去的事情,你们做起来的时候,我只看大面不偏,其中细节你们自己决定,若有犹疑的,也别尽数来问我,可与月湖几个掌事的互相多商量,实在要紧或是不好解决的再来回我。你也是,我吩咐给你的事也不是要你亲自去做,如今手底下得用的不少,你也安排孩子们去历练历练,只要不闹出大事,我们总能担待的。”

“是,姑娘,我记着了。”

“好,你继续说吧。”

“因着绣坊的规格b原定大了,所以招人也b计划中多了三成。一月间,我已从兰台县、赤霞镇、赤桑镇及周边十一村县招收适龄nV子,到目前为止,绣坊中的族人有129人,本地的村镇nV子有63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冯继的汇报,璇玑点点头,交代道:“京中各官宦人家的族人,挨个去问问意愿,不想留下的就可以收纳进绣坊,不论是做学徒、厨娘或是管事的,总是会有合适的活计。”

冯继听着却有些疑虑,问道:“姑娘,赤焰之案虽然过了半年,可朝中依旧风声鹤唳,留着各府的人手为殿下所用不好吗?”

“姐妹们多留一天也是多受一天伺候人的苦”,见冯继依旧不解,璇玑止了话头,转而道,“无事,姐妹们流落官宦人家府邸做奴婢的,身契都是大问题,真想一下子全撤出来也做不到。我们也不急于求成,一个接一个的慢慢撤出即可,对大局影响不大。”

果然,如此一说,冯继就没什么顾虑了,只点头称是,与璇玑又低声交谈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

今日是一月一次的大朝会,别管有没有实权的,皇亲国戚大小官员占满了一屋子,听着陛下与朝臣们略聊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就退了朝。

景桓近来一直恹恹的,除了沈追,也不太Ai和旁人打招呼,因此也只是闷头向前走,直到被人叫住。

“景桓。”

他回头,发现叫住他的是步履缓慢的纪王爷,连忙向他拱手道:“纪王叔。”

这是陛下最小的弟弟,五王之乱时因着年岁还小,幸免于难,作为陛下唯一的手足,可谓是非常受宠了,也是他们这些皇子们正儿八经的亲叔叔。不过纪王叔虽然随和,但一向与他们这些皇子不怎么来往的,因此见王叔此刻放慢了脚步,二人很快落于他人之后慢步走着,显然是有什么话说。

“你府里的……可是要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懂他话中意的景桓一瞬间就白了脸,连忙装傻道:“王叔可是弄错了,侄儿府中还未有nV眷,何来才问?”

纪王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行了,当初发现你要把她塞进自己府中,我也顺带遮掩过,如今此问,是问你,这孩子生下来,你待如何安置?你年纪还小,府中没有nV眷,平白冒出个孩子来也容易引人注目,不行的话塞进我府中也可以。”

景桓在心里飞速算计着此话的可信度,再三看了纪王的神情不似作伪,想到这个王叔速来是心软的,为了保住祁王兄一点血脉而出手也不是不可能,但还是道:“多谢王叔了,您放心,侄儿已经安排好一切。”

“有什么可谢的,谁与谁不是骨r0U呢”,纪王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只是快步离去。

心事重重地回了府,景桓刚想问一问那位掌事的身子如何,就见婼婼一脸喜sE,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道:“她回来了?”

“是呀,回来了,还为殿下带了礼物呢!”

他大步迈进院子,快步走进屋里,一路上还想着,估m0是她途径何处随手买来的小玩意吧,真当他是从前的孩子吗?闹别扭了给点新鲜的小玩意就能哄好。

可……礼物是在榻上还是桌上?她会顺带着写信吗?信中会说什么,是讲述自己半年来的见闻,还是会说……她也想他了?

哐——

门被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朝了?”

她的披风随手搭在了架子上,正歪着身子半靠在榻上,许是为了便于行走,她换了发髻,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将碎发都收起,JiNg心的梳成T面的发髻,而是半披着头发,随手cHa着一枚玉簪子,一眼看去是洒脱快意的江湖气。

璇玑见他愣愣的站着不说话,g脆手撑在塌边跳下床,刚想开口问话,就被迎面冲过来的他抱了个满怀。

被紧紧搂着,璇玑不禁感慨:这孩子手劲儿可真大啊,又觉得他这次没有哭,可见孩子还是还是长大了!

可下一秒就听见他低声着呢喃着什么,仔细一听,是什么“我的礼物”。

还惦记着礼物呢,原来还是个孩子!

璇玑轻轻推开他,指着榻上轻笑道:“给你带了礼物的,在那呢,回来的路上去京郊转了一圈儿,还买了你最Ai吃的梅花糕……”

看着她低头拆着梅花糕的纸袋,景桓心脏狂跳。

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桓的心中本来是有气的,气她的隐瞒,气她的摆布。

现在回想起来,她放出消息,说自己将要去江宁,就是引着他前往卫陵,避开赤焰案;她选择在那时候告诉他身世,也未尝不是想看他面对此事会作何反应。

救命的药丸,是她早就备下的,甚至于她可能已经将他会做的选择了然于心。

景桓很想问她,从前有没有其他事瞒着他,骗过他,或是如此天衣无缝的“引导”过他。

可是她消失了半年,这半年里,最初他还惦记着要一个真相,想问她在赤焰案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sE。

随着时间推移,他和身边的人再也收不到她的半点消息,景桓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赤焰军已灭,滑族大仇得报,她就抛弃了他,离开了金陵。

可还好,她回来了。

景桓看着她明显消瘦的脸庞,不住的为她夹菜,心中的疑问都快装满了整间屋子,可却什么都不敢问。

吃了晚饭,见璇玑去拿披风,景桓手忙脚乱的拉住了她,顿了顿,才道:“舟车劳顿,您在这里歇一晚吧,如今我自己开府,院子里都是信得过的人,您就算常来……就算住在府中也是不碍事的。”

璇玑当然知道院子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一部分是自己手底下的,更多的则是祖上三代调查了,确定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没有被任何人收买了才放到景桓身边的。只是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住在誉王府有诸多不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拒绝了景桓,但至少今夜,璇玑还是留下了。

许是看着她一切表现正常,没有生气,也没有要甩手离去的样子,景桓终于敢将心中疑惑问出口。

“您去哪儿了?”

璇玑也没想瞒着他,回道:“梅岭。”

景桓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恍然看着她道:“梅岭!那……林殊……赤焰军如何?”

“一片焦土,遍地焦尸,他们都Si了。”

景桓忽的卸了力,重重的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怔忪许久,才忽然抬头看向璇玑。

“怎么”,璇玑看见他犹疑的眼神,轻笑道,“想问是不是我做的?”

景桓下意识想否定,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还好,下一秒璇玑就十分自然的回道:“不是我,我也是觉得蹊跷,所以去追查一番。”

景桓几乎在她说出口的同时就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力气问:“查到了什么?”

璇玑便将谢玉如何串通夏江,偷盗聂峰与夏冬往来信件,指使教书先生李重心模仿聂峰笔迹伪造求救信,骗得陛下兵权,带兵前往梅岭,趁赤焰军将大渝皇属大军俱灭力竭时,不宣旨,不招降,挥下屠刀大肆杀戮,尽歼七万赤焰军于梅岭,又伪造了祁王与林燮密谋意图Za0F的证据尽数讲给景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案件并不扑朔迷离,环环相扣的诬告并不是Si局,各中误会并不难解,难解的只是一颗多疑的帝王之心。

两个月的拉锯,七万人的X命,多少人的清明与理想,就在璇玑三言两句间随着那一场雪,那一场火埋葬在梅岭。

烛火映照在景桓失sE的脸庞,衬得他眼角的Sh润晶莹透亮。

璇玑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也耐心的等他的眼睛重新聚焦后才问:“你是怎么想的?”

景桓茫然的看向她。

璇玑温声道:“赤焰军屠尽我族男丁,如今他们尽数被灭,也算是因果循环,大仇得报吧?”

“报仇……报仇……”,景桓茫然的呢喃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道,“可是,林燮并不是因私仇来灭滑国,至于七万赤焰军,也只是听令而已……这样真的算报仇了吗?”

璇玑嘴角微微上扬,气定神闲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幽幽道:“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我不知道……可是”,景桓猛地站了起来,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忠臣良将被屠戮,皇长子被冤杀,如此惊天一案竟然只是因为一张伪造的信件!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既然聂峰的求救信是赤焰案的开端,那么先从谢玉和夏江手上得到李重心是关键!”

“李重心Si了”,璇玑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谢玉命天泉山庄卓鼎风将他杀了,Si无对证。”

景桓看向璇玑,她在淡然的饮茶,与焦急的自己仿佛讨论的不是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有办法?您有办法的对吗?”

璇玑放下茶杯。

“你认为发生赤焰案的缘由是什么?真的只是一封伪造的求救信?仅凭谢玉和夏江的一面之词就可以端掉一个赫赫威名的帅府,一个人才济济的祁王府吗?”

“您是说……父皇他……”

“对于他来说,林燮是否通敌,祁王是否谋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旦想反就真的可以反!所以他害怕,他恐惧!谢玉和夏江固然是挑起赤焰案的罪魁祸首,可若不是猜中了上位者的心思,就凭他们两个,就能冤Si七万忠魂吗?”

璇玑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赤焰军算什么仇人,他们只是萧选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刀,真正握着这把刀挥向滑国的,是执刀者本身。而当这把刀足够锋利的时候,他又会担心这把刀会不会刺向自己,所以g脆就毁了它。”

“所以”,景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无论是滑族,还是赤焰军,真正的仇人,都是……父皇?”

璇玑没有回答他是或不是,只是轻笑了一声。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办法吗?我有的”,信手倒了杯茶,递给了他,璇玑直视他的眼睛,“需要时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等你权利在握,等你羽翼丰满,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等他变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纪师爷命人将一块巨大的太湖石搬入府中,刚下朝的誉王见到后也不由得驻足片刻,问道:“太湖石?哪儿来的?”

“回殿下,这是苏州新现世的一块奇石,殿下,请从这里看。”

誉王顺着纪师爷指的方向看去,太湖石竟然天然组成了个草书的“寿”字,这下就连见惯了好东西的他也有些赞叹:“确实是奇石,好生毫升保存着,等着在今年的寿宴上献给父皇。”

“是!”

誉王信步向前,走前不忘提醒道:“别光顾着搜罗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迷雾而已,别忙起来就将真正想做的事抛在脑后了。”

“是”,纪师爷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一时有些懊恼自己真有些舍本逐末了,本来是为了迷惑献王与陛下的活计,竟然还让他做出了些成就感出来,一时也是心中后怕,连忙道,“殿下提醒得是。”

五年时间,萧景桓从郡王被封为亲王,从双珠亲王又被封为五珠亲王,热闹至极的加冠礼才是上个月的事。

虽然有景宣这个七珠亲王在上头压着,但朝堂上的他也毫不逊sE。官员们大多是各有阵营,朝中显露出献王誉王分庭抗礼之势。

如今景桓手下的官员们也分成两拨,一拨是前来投靠的,各部官员都有,都是占个“誉王麾下”的名头,在数量上能与献王打个平手。

另一拨就是今日府里议事这些,沈追为首,总共不过十几人,但都是景桓最核心的亲信。

“殿下,臣接到蜀州呈上的密报,常有亲贵剥夺他人地产为私产、殴杀人命,经调查后发现此事竟屡见不鲜,凡是宗室亲贵的封地或官员所管辖范围,侵地时有发生!”

听了此话,沈追皱眉道:“陛下推行新政已有一年,此前负责新政的乃是户部尚书楼之敬,他从未汇报过此事,反而次次上折子都说新政推行良好。”

王敦冷笑道:“献王的人,自然捡着好听的说,哄陛下高兴就是了。殿下!此事您要管吗?将此事T0Ng出去,杀杀户部的威风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桓抬手,见众人都静了下来,才道:“此事值得关注,但最为紧要的不是杀献王的威风。近几年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父皇推行新政也是为此,但收效甚微。土地是百姓的根本,若连最赖以生存的希望都保不住,民心浮动,长此以往必定生乱!”

聊到了如此沉重的话题,众人都正襟危坐,摆正了神sE。

“殿下说的是”,沈追率先点了点头,道,“百姓被侵占了土地已然是受苦,届时闹起来,难道还要给他们扣上一顶暴民的帽子,由着陛下派兵镇压吗?只是……此事涉案的官员实在太多,若一一论处,恐怕会掀起不少动荡!”

景桓抬头望向禀报此事的官员,问:“如今哪个州的侵地最为严重?”

“蜀州虽是最初传讯来的,但相对来讲并不严重。严重的是根本传不出讯的,有滨州、益州、贺州的东部,这几个地方最为严重。”

纪师爷适时提醒道:“滨州乃殿下麾下的庆国公管辖,益州是献王麾下的怀益伯,贺州东部……想是献王妻弟李谌所管辖的地界出的事。”

景桓沉思一会儿,道:“王敦,你派人去滨州找几个敢进京告状的百姓,秘密护送他们一路回京。周衡,你继续搜集怀益伯和李谌的罪证,每桩每件务必查实,力求人证物证俱全。”

“殿下,您这是……杀J儆猴?”

景桓点点头,道:“以庆国公为引,必定能引起献王手下人的注意,到时候,哪怕楼之敬会受些新政推行失利的责备,他们也会在父皇面前将此事翻出来,Si咬着庆国公不放!只要将侵地案翻到明面上来就好办了,届时你们再以回击之势,将怀益伯和李谌一并拉下水,朝中其他有过侵地行为的官员看着风向,自然人人自危,再不敢轻易侵占百姓土地。”

“是,殿下!”

来时日头正盛,出屋时已几近h昏,众人四散而去,景桓也拍了拍坐着有些发麻的腿,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

出了屋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那个小萝卜头正一本正经的做着不太标准的行军拳,看着他还没半个木桩高,却紧抿着嘴唇认真的模样,景桓没忍住笑了笑。

小萝卜头听见了动静,回头看到是他,喜地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

“嗯”,景桓m0了m0他的脑袋,温和道,“笙亭,想跑马吗?”

——

景桓怀抱着笙亭疾驰在郊外,他近来琐事繁多,已经许久没有跑马了,今天觉得浑身桎梏得很,这会儿因抱着孩子,速度就没放那么快。

饶是如此,已经引得笙亭紧抓着景桓的前襟,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呼啸而过。

“闭上嘴巴,小心灌风。”

笙亭赶紧伸出手捂住了嘴巴,却忽然发现这样就没有手抓着殿下了,赶紧慌乱的重新抓住景桓的衣襟,将头埋进了他宽大的披风里。

“驾——吁——”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景桓眯起眼睛,这才看清迎面疾驰而来的是谁。

“吁——”

两方勒马停下,景桓放任自己的马匹又向前踱了几步,这才开口。

“景琰,你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萧景琰奉旨前去西山军营监督换防已有两月,两个月没见到母亲,也是归心似箭。正想着今日约莫能够赶在日落前进城时,就见路上那个身影分外眼熟。

“吁——”

是誉王?

萧景琰对他心情十分复杂。

他当初于东海练兵归来,骤然听闻赤焰军与祁王谋逆,均已伏诛,只觉得天崩地裂。

那时候他不管不顾的闹了许久,什么据理力争,撒泼打滚,他全都试过。

是什么时候学乖的来着?

不是皇子中唯独他没有郡王头衔时,他从来不在乎这个。大概是母妃因着莫须有的缘由被禁足,或是被罚为先太后抄经吧……

那时候起,他就不再闹了,一是知道父皇之心b金坚,不是他能左右的,二是知道,闹的是他,替他受罚的只有母妃而已。

他冷静下来后调查过,直到这位五哥并没有枉顾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也是特意从卫陵回来为皇长兄求过情的。

所以萧景琰不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皇长兄被赐Si那天,也是他亲自去送的毒酒;后g0ng中为难母妃,也有皇后娘娘不少手笔;如今这位五哥在朝中与献王分庭抗礼,朝中官员不尸位素餐,只以党争为先,他看着五哥与从前变化不大的脸,却几乎有些认不得了。

就好像他去了一趟东海,熟悉的人全都没有了。

Si的Si,变的变。

视线从他的脸移至x前,萧景琰惊讶的发现那里衣襟敞开,衣衫凌乱。萧景琰知道近几年金陵盛行慵懒奢靡之风,却没曾想他骑马都是如此!一时忍不住,便皱眉道:“誉王兄一向T面尊贵,怎的骑马也如此衣衫不整。”

未等誉王兄回答,萧景琰就见他披风中竟然动了动,显然怀中抱了个人!他衣襟如此大敞四开,怀中又有人,再想到如此姿势,萧景琰直接黑了脸,冷声道:“誉王兄实在荒唐,恕不奉陪了!”

见萧景琰勒马就要走,景桓羞耻又负气,也黑了脸高声道:“你胡乱说些什么呢!”

砰——

从他披风中冒出个小脑袋,笙亭眨着眼睛看着忽然出现的萧景琰,只觉得这人和殿下说话好凶,坏坏!

萧景琰看见誉王兄怀中是个幼童,一时也愣住了,当着孩子面解释也不是,只涨红了脸,老老实实道歉道:“誉……誉王兄见谅,是我误会了……”

这会儿那GU羞耻劲儿已经过了,只剩下无奈发笑,景桓摇摇头,示意他一起走走,两匹马儿踱着步向前走去。

“西山军营的换防还顺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顺利。”

“离京也有一个多月来吧。”

“是,算上今日,正好两个月了。”

“辛苦了,看你风尘仆仆的,唔……一会儿进城了别直接回府,先去给父皇请安,免得像上次那样说你不尊君父。”

上一次景琰奉旨督查驻军换防归京时,先回府换了身g净衣服才入g0ng请安,正赶上献王在,逮着他回京不立刻进g0ng这件事数落了好久,连带着一个多月的辛苦也没了功劳。

萧景琰显然也想起了上次的事,便点点头,“那我这就去”,刚要走,他忽然回头看向誉王怀中的孩子,疑惑道,“誉王兄的婚事一拖再拖,府中也并未有侧妃,哪里来的孩子?”

景桓笑了笑,随口道:“不过是瞧着这孩子合眼缘,带在身边教养罢了,等日后大了就收作义子。”

萧景琰一向是不多问的X子,虽然觉得此缘由太过笼统,但二人如今关系已不似从前,便点点头,带着手下亲兵疾驰而去。

“驾!殿下”,副将列战英快马行至他身边,“誉王是找您有事吗?”

“无事,估计只是恰巧碰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景琰回想着刚才的碰面,确实只是巧合,誉王兄也未有其他表示,只是带着的那个孩子属实奇怪。

等等!那孩子……

萧景琰一个不稳,差点跌下马,吓得列战英大喊一声“殿下”,他这才回神,及时拉住了缰绳。

“殿下!您怎么了?”

“你带着兄弟们先回京,不必等我!”

说完,萧景琰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

“殿下,刚刚那个是谁呀?”

“那是我的皇弟,七皇子,靖王。”

“哦”,笙亭长长的点了点头,软言软语道,“他对您好凶,我不喜欢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景桓心情复杂,看着怀里一无所知的小萝卜头,心想:你不喜欢他,不过他当年可最喜欢你爹了……

“驾!五哥!”

景桓回头,见萧景琰疾驰而来,纳闷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吁——

萧景琰翻身下马,甚至因为没有站稳而踉跄一下,他几步跨至景桓马下,伸手就掀了他的披风。

笙亭一时没有了披风的包裹,吓得“呀”了一声,紧接着就被自己“不喜欢的人”抱在了怀里。

“呜……”

他自小在誉王府长大,虽然没有个明确的身份,但也是从小被仆从们哄到大的,此时吓了一跳,娇气的想哭,却想着这位是个皇子,是个贵人,又不敢哭。

景桓也翻身下马,数落道:“做什么,别吓着孩子!”

萧景琰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孩童,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颤抖着声音道:“五哥!五哥!他……他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什么?你不要瞎想”,景桓喝住了他的话头,下意识看向周围,发现周围只有一片无人的密林才松了口气,这才放缓了声音道,“这只是我府中管事的孩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五哥”,萧景琰几乎露出了几年里仅有的一个笑容,“你回g0ng的晚,我自小就跟在皇长兄身后,对他幼时的长相再熟悉不过……”

景桓沉默下来,这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地方,他回g0ng时已经近八岁,那时见到的祁王兄已经是个风光正盛的少年英王了,看着笙亭这张脸,确实未有一丝熟悉感。

“笙亭真的……与他那么相像吗?”

听着这近似于确定的回答,萧景琰难掩喜sE,激动道:“其实只有一点点,我也是细想才疑心的!五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年你一直把……笙亭,他叫笙亭是吗?梅花鼓里笙犹奏,绿水长亭倚晚晴……这是个好名字!”

景桓还是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萧景琰认出笙亭而忧心。

他知道这个七弟对祁王兄的感情,他自己对笙亭或许只有怜Ai,可若说世上有谁会拼了命保护笙亭,那也就是萧景琰了。

他担忧的是……如果萧景琰可以认出笙亭,那么保不齐别人也可以,看来,要重新思考一下笙亭的安置问题了。

抬头看了眼天sE,景桓交代道:“一会儿赶不及进g0ng了,你先回去,今夜秘密来誉王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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