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袁宗廷眸色微红,眉宇间狰狞又亢奋,笑道,“小浪娃娃,挺着骚奶儿勾引哥哥,嗯?”微H
善荣长至八岁,小荷才露尖尖角,已生的肤光胜雪,眉眼秾艳,初现绝世姿容。如此佳人在侧朝夕相处,一贯的就视作掌上明珠娇宠眷爱,袁宗廷眼里还有谁?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皇帝赐婚,拒之不忠不敬。袁宗廷奏告诰承帝,近来虽御女无防碍,但精露日益稀少,这两年前后幸过体健清白的当龄婢子不下双十之数,没有赐予避子汤药,未尝一人得娠,他已歇了胤嗣承家之念。
诰承帝惊的站起,“此皆为我所累。”他始终记着东宫狙击案,袁宗廷被奸徒重伤下腹。其实御医侍奉贵人惯于谨小慎微,所谓伤势不利子嗣,就不是当真切的准话儿,诰承帝心里却一直像了个影儿。
袁宗廷原是凭空捏造的推脱说辞,他体格壮悍,晨起时常精气雄旺外泄,可见旧伤早无碍了,偏实话透露不得,倒生出几分歉疚,笑道,“为皇爷死了也是应有之义,我还不好好的呢。”当日太子宫中罹难之人逾半,自己作为直驾校尉,保证朱厚炤的安全乃首要职责。他这样说,心中实也是这样想的,并不自恃有功。
诰承帝如何瞧不出他真心。他乃天子,为他殉节乞恩,奋不顾生的人不知凡几,人命在皇帝眼里是最不值钱的。袁宗廷自是与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既是诰承帝的臣民,更是他的孩子、臂膀,诰承帝离了袁宗廷,夜里连睡觉都不能安稳。他脸上淡淡的,心里有许多话,只是嘴上说不出来,良久,微微的笑道,“择个好日,你从子侄中挑个中意的,过继为嗣便是了。去卫所历练两年,我赏他一个爵位。”建昌侯是他特意为袁宗廷指定的封号,亲自多番斟酌挑拣,不愿叫旁的人袭了去。
明朝非战功不得封爵,永乐之后,爵位殊为难得,连公主之子,皇上嫡亲外孙亦少有获封。袁宗廷跪下谢恩固辞,“皇爷隆恩体贴,臣万死不能报其一。娘娘贵为中宫,臣无才无德,享高官厚禄而掌印锦衣卫,袁氏一族荣耀已极,此皆过分之极。翌日——”他微顿了瞬,接着道,“皇爷不可再加恩臣之族人。臣无子绝嗣,此一脉之殊宠止于臣,方可保日后长久无忧。”
诰承帝神色阴沉,慢慢坐回炕床。虎毒不食子。皇考再钟爱柳贵妃和沛王,也不曾伸一指加害于己。太子业业兢兢,勤慎恭肃,未犯有大错,易储之事,何止千难万阻。他何尝不想立心爱女人之子为嗣,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况且袁善祥与柳贵妃不一样。柳贵妃只是妃妾、臣下,袁善祥是正宫皇后,即便他驾崩,她贵为皇太后,朱载均在她跟前,是子,是臣,母子名分大义足以让她安享尊荣,庇护晋王和袁氏一族。诰承帝与袁皇后最大的分歧在于,他作为父亲,以及一个数十年朝纲独断的实权帝王,难以将自己的长子臆想作不竭忠孝,大逆不道的狂徒。而袁善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朱载均的。倘若名分果然有用,英宗的孝庄睿皇后钱氏何以晚景凄凉,抑郁而终后,还叫宪宗生母周太后从中作梗,最终连与丈夫合葬都未能够。
诰承帝揉了揉额,“湛寂何至于此。”命袁宗廷起来,往通炕另一侧坐了,爷儿俩亲热说话。袁宗廷道,“族里子孙丰隆,无需我开枝散叶。”诰承帝道,“到底膝下寂寞,何不抱养嗣女。”弱女虽非男,慰情聊胜无。女子不得出仕擅权,不会招致太子和朝臣猜忌。
袁宗廷诸多铺设,只为将话锋转到这上头,“我已有个心肝宝贝儿养在家里,断不舍得过继女儿,分薄她的宠爱。”他不止一次对诰承帝提起善荣,但诰承帝头一回从他脸上看到了男人对心仪女子的欲望,顿觉荒唐蹙紧眉心。第一个念头是下令秘密杖毙善荣,除去祸端,才反应过来她不过八、九岁年纪,断不至于狐媚勾引兄长,况且娑诃定是伤心不允的,待要申诫袁宗廷悬崖勒马,忽又想起他孤身一个,无妻无子,一时又十分的痛心不忍了,半晌说道,“既如此,索性长留她在家中孝敬伺候,不枉你疼了她一场。”一个女人罢了,能稍许慰藉湛寂苦闷也是她的好处,天塌下来,自己替他担着便是。
……
“皇爷早允了我。”
袁宗廷的话如同惊雷轰下,善荣脸色死灰的一样。她不敢质疑天子,却无法明白何以圣上会答应这样悖逆人伦的事,仰头怔怔看着袁宗廷。袁宗廷也侧额端量她,渐渐的看的彷佛痴了,大手掰过她后颈,柔情似水地吻了上去。
善荣两眼滚下泪来,别过脸不愿与他亲密,“哥哥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连这样不伦不堪的丑事告诉圣上,方才分明的堂兄袁宗显也猜着了。他一意孤行,从来没考虑她的感受。
袁宗廷抬手替她拭泪,“我只想宝儿永远陪着我。”倒没强迫她有所回应,也自知是痴心妄想罢了,但他绝不放她离开。善荣摇头,泪流得更厉害了,用力推他的脸,掰他绕在腰间的臂膀。袁宗廷脸上略显不耐,握紧她纤软腰肢,三两下扯掉她的纱衫和抹胸,两颗润腻浑圆的嫩乳弹出,肉白的发光,美得惊人,沉颠颠一晃一荡,也十足的骚浪勾人。
袁宗廷眼神倏的暗下,捏起一粒粉透的乳头。善荣吓得哭起来,扭腰拼命挣扎,胸前硕大的两团乱甩,白肉翻滚,红珠摇曳,形景越加淫糜不堪。袁宗廷眸色微红,眉宇间狰狞又亢奋,笑道,“小浪娃娃,挺着骚奶儿勾引哥哥,嗯?”善荣羞的不停掉泪,抱臂环胸遮挡衣衫不整的身子,“不……荣儿并没有,求哥哥怜惜宽宥。”袁宗廷轻易拽下她双手反剪在她背后。善荣被迫往前挺胸,显得丰满的酥乳愈发肥硕,不知是惊的,是冷的,两点茱萸已高高翘凸起。袁宗廷两指夹住一粒揉捻。善荣声音都变了,身子颤得厉害。她生的太嫩,袁宗廷不轻不重地捏玩儿了几下,乳头就肿起来了,红宝石般艳丽诱人。善荣羞耻又无措,呜呜的小声地叫。
袁宗廷轻易的又被她叫硬了,下面鼓囊囊地竖起。大手伸下去解开自己的腰带、汗巾,扯下裤子,把两颗蓄满精的巨大卵蛋和粗壮贲张的熊根释放出,握在掌中随意撸着,并凑近善荣胸乳意欲含吸她美丽的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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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荣十分不愿意,弓下腰缩躲。她正病着,袁宗廷不舍得胁迫太过,松开她的手腕,轻轻帮她抹泪,一边耐着性子哄道,“宝儿乖乖听话,哥哥今儿只吃一吃奶儿,不干别的,嗯?”胀的他生疼,不能肏她的小嫩穴儿,且换个花样儿弄出精来。
善荣脸上惘惘,良久无语。袁宗廷难得的有耐心,微喘着看她。善荣心头窒闷又酸楚,她素来就体弱,经受不住袁宗廷无声的强势压迫,娇怯怯地再次啼哭起来,身子慢慢往后仰倒,雪白小手覆盖双眼。
袁宗廷正兴起的时候,这会子善荣这样娇弱无力,不堪承恩泽的光景,反惹得他兽性大发,扑过去头颅埋在她胸前,叼了一颗乳在嘴里,大手握住另一颗,如狼似虎吮舔揉捏个不歇。胸前又疼又酥,大半截身子都麻了,善荣把手挪在唇上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乳头彷佛被他咬了下来,她难受的直抖,忍不住哀求道,“好疼呜……哥哥轻一点儿,荣儿吃罪不起,要死了……”嗓音也是颤的,细声细气地啜泣。
袁宗廷挑眼睨去,小人儿一行啼哭,一行气凑,一行是泪,一行是汗,形容不胜怯弱,似是疼的狠了,偏她秀眸饧涩含水,脸上浮红带粉,连腻白如玉的裸露娇躯薄染潮红,其绰约淫浪之态压倒世上女人,凡男人见了,莫不垂涎落魄,死在她身上也不值什么了。袁宗廷不由的仰颈呻吟,高凸喉结在修长遒劲的颈脖不停耸动,线条性感而肉欲粗蛮蓬勃。下面孽根硕硬充血,青筋狰狞暴突,整整的又胀大了一圈有余。
他又狠嘬了一会儿才将嘴里滑嫩绵软的肉团吐出。这心肝儿本就极娇嫩柔弱的,叫他养的金贵从没受一点儿磋磨,身子随意碰一下便留痕迹。他方才是有些用力,大片白的透光的乳肉遍布鲜红的指印、齿痕,顶端两粒更被他吸的鼓胀一倍不止,周围一圈小巧精致的乳晕也肿了,红的彷佛沁出血,瞧着确实很疼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袁宗廷反倒觉得刺激无比,“傻孩子,哥哥怎么舍得让你死。”他连呼吸都被情欲烧的腥腻浑浊,热气腾腾喷在善荣脸上,笑得慵懒又浪荡,“但是呢,哥哥也疼的紧,宝儿肯不肯帮哥哥,嗯?”
原打算忍耐几日,但她实在太美,太动人,袁宗廷反悔了。他想要她,想再一次体会进入她身体的绝顶滋味,也想让她感受自己是如何占有她,疼爱她的。他是如此迫切地要与心爱的人儿再次合为一体,水乳交融,一时一刻也不愿再等了,低颈舔舐她剔透玲珑的耳垂,在她耳畔凌乱地喘息,故意将热气喷进敏感的小耳洞。善荣后背汗毛乍起,簌簌打着颤儿。袁宗廷含糊笑道,“乖孩子,让哥哥再疼疼你。”探指拨弄肿立的小乳粒,修剪平整的指甲小心撩刮微不可见的小小奶孔,耐心细致地挑逗、取悦于她。
善荣青涩敏感,又是初初经历人事,勉强抵抗片刻,神思便陷入混沌,眼眸迷离瘫软在他怀内,漂亮的小脸潮艳一片,娇娇滴滴胡乱叫嚷,根本听不清兄长说了什么。袁宗廷也不是真实问询她,瘦削有力的大手抚着她背脊慢慢往下,在臀下处倏的一扯,粉红的吴绫小裤被撕得碎烂,露出挺翘滚圆的粉臀和两条白生生的腿儿。袁宗廷呼吸一滞,叹息道,“我的宝儿无处不美。”生满厚茧的粗粝指腹擦着她滑腻无比的细肉从后面捣入腿心,扒开两片合拢的小小花唇。
善荣瞪大眼,白了脸儿,“不行,我不要,哥哥饶了荣儿……”蹬着脚挣扎起来。袁宗廷好笑地将人摁在怀内,吻住她吵闹不休的小嘴,手指抚向穴口,那儿闭得紧紧的,仅能摸着一条细窄缝隙,肉嫩的不像话,还没出多少水儿,已跟汁液浸透了一样,腻汪汪粘在指上,因还肿着,温度比平日高,可以想见,她里面定然又湿又热,又是惊人的软嫩紧致,单是在脑子里回味,他已兴奋的身体微微颤抖,挑开窄缝将手指一点一点往内挤,绵密热腻的穴肉立刻紧紧绞咬上他的指头。
饱受凌虐的私处再次被残忍地破开,善荣疼的浑身紧绷,两条细白长腿不受控地挈搐,颈喉溢出破碎咽泣。
才一根手指而已,这样不经事儿?袁宗廷顿住,犹豫少时,慢慢撤了出来,“很疼?”扼住善荣下巴,漆眸眯起在她脸上审视,“不许糊弄哥哥。”
泪液接连滚落善荣脸颊,她虚弱地冷笑,“横竖哥哥只管自己舒服,不管荣儿死活,问我做什么呢。”偏过头,颓惫地闭上眼。袁宗廷皱着眉,扳正她的脸,沉声道,“这是什么话?睁开眼看我。”善荣到底是不敢认真违逆他的,怯怯掀开眼睑,太过委屈,黑白分明的眸子又满满的汪了泪。
可怜巴巴的,袁宗廷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冷冷的道,“哥哥不管你死活?从小到大,荣儿生病的时候,是哪个一刻不离守在你身边,整宿不眠不歇亲自照看你?”他面相偏冷,瘦削的颌骨和肌肉悍虬的颈脖迸起凌厉的线条,看上去有些狠戾骇人。善荣吓得直往后缩,被他五指扣住半张脸,逼至眼底,“哥哥也是将至不惑的人了,至今未娶。荣儿,哥哥多年来不成亲,不纳妾,膝下一儿半女也无,你倒是猜一猜,哥哥究竟为了谁,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宗廷是世家出身的贵公子,位高权重的士大夫,怎么可能不期盼继嗣绵延。善荣却是当真不能生育的,除非以狼虎之药催发,方有三、四分拿手,如此势必极大损伤根本,一个不慎,甚至害了她的性命。袁宗廷绝不会拿善荣的生死去赌一个孩子,即便这孩子将与二人血脉相连,至亲至重。至于让其他女人怀娠自己的骨肉,袁宗廷连想都不曾想过。人臣之奸,莫重欺君之罪。他不惜在诰承帝面前自污,便是彻底绝了嗣息统续的念头。
听了兄长的话,善荣脸色惨变,几近仓皇地看着他,只觉己身之孽业无从解脱,大颗泪液从眼角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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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荣满脸狼狈惊恐之色,喃喃的道,“我、我没有存心引诱坏了哥哥……”虽她一向规行矩步,大错已成,此时亦莫能辨。
袁宗廷伸手替她拭抹脸上的泪,眼眸里暗沉一片。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的事儿,告诉善荣内情其实对她不公,她不该承担他绝嗣的责任。但世道如此,洪武帝立国以来,女子地位卑下,累受限制管束,务令其贞洁顺从。即便善荣出身高门,贵为皇后胞妹,侯府嫡出小姐,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袁宗廷能全身而退,善荣恐受千夫所指,不容于世。所以袁宗廷宁可欺君,绝了自己这一支的传衍,换取诰承帝的疚歉补偿。诰承帝既亲口应下,君无戏言,善荣可保永无虞矣。否则以诰承帝素日的性情,无论善荣有错无错,必然先赐死于她,除去祸根,迫使袁宗廷娶妻生子,归于正途。
情爱本系各人的造化。袁宗廷纵然一人之下,权势滔天,善荣不爱他,他也是束手无法子的。倘或她因此顺从了他,又是天大的意外之喜。他瞅向善荣秀色夺人的小脸,满腔铭心刻骨之言,不由轻声笑道,“谁叫荣儿生的这样子可人疼,哥哥一见就着了魔,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的人了,如何再与旁的女人成婚生子?”善荣听了这话满脸涨红,又羞,又愧,又怕,又不知怎的去应对,蓦地将他一推,惶惶的抽身欲逃。
袁宗廷大手风驰电掣般抓出,攫在她胳膊将人一把扯回,辖制在自己身下。善荣呜咽着连连摇头,小手紧张的揪住一角被褥。袁宗廷低笑了声,唇碰在她耳畔,深深浅浅地亲,很是暧昧亲昵,话说出口却冷酷饱含威迫,“宝儿跑哪儿去?我说了,你在我手心儿攥着,连娘娘也救你不得。”善荣咬着唇不吭声,睫毛若受惊羽蝶般频频颤扇。手掌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当年娘娘在东宫处境何等艰难,心上念幼妹无亲娘照拂疼爱,仍将她抱在宫里,亲自抚养叁年。善荣被袁宗廷带回府后,时时遣出宫人来垂问日常起居,身体康健,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她怎么忍心娘娘左右为难,更不敢将此可惊可畏不才祸事泄露半点与她知晓,徒惹她烦忧。
娘娘庇护不了自己,爹爹可以。善荣进宫觐见袁善祥,原欲以思念家中大人为由,求请袁善祥派人护送她去金陵袁氏老宅。听老家来的仆人说,老太太有年纪的人,时常的胸口结闷,不进饮食,她留在父亲和祖母身旁侍疾尽孝乃子女应有之义,兄长无故不便强迫她回来。分隔几年,再深的执念也该淡忘了。与兄姊不同,善荣对袁二老爷并无许多怨诽,毕竟记事以来,一日没和生母相处过,无论是对秦氏的怀念,抑或对父亲的不满,都是浮于表面的,源自袁宗廷和袁善祥言语影响。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袁瑾瑜皮相极美,举体秀异,内里最是无情冷僻的疏淡性子。他与发妻秦夫人相敬如宾,结缡十数载未尝见其喜愠之色。董姨娘屡屡寻衅冒犯主母,他身为一家主君,视若无睹,不置一词。秦氏殒殁,立誓不再续弦,外人无不称颂其情深,身旁新进之美姬姣童却从未止断。他宠嬖董氏,一应日费供给优容奢恣。秦夫人难产辞世,袁宗廷惩治董氏,将其发落僻远庄子幽禁,连亲生儿子袁宗继和叁个女儿一面再不许见。他略过问了两句,袁宗廷不肯让步,也就罢了。董氏被送走后,也是漠不关心,直至董氏病逝,都没去瞧过一眼。
这些善荣一概不知,模糊的印象里,袁二老爷是雍容尔雅的大家公子,父女相处日子虽短,从来温柔慈爱,关怀照料细致入微。袁瑾瑜去往南京上任前,曾多次与袁宗廷提出要把小女儿带走,二人争执激烈,几至决裂的地步。袁宗廷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父亲害她生母丧命,拿什么脸养她在膝下承欢?你日日见着她,想起她无辜惨死的亲娘怎么样过的去!”
袁瑾瑜听了此话浑身一震,向椅上坐了,脸容惨白颓败。袁宗廷握拳,不免有些悔意。袁瑾瑜待旁人冷漠寡恩,于袁宗廷这个嫡长子却是看重的,恪尽了扶养责任,父子之间感情算不得浅薄。况且袁瑾瑜容止出众,以至寻常人见了为之倾慕拜倒,何况身旁近密之人。阖府妻妾一生为他心痴意乱,梦魂颠倒,偶得他一点儿好颜面,魂魄如飞上九天,彼此相争妒恨,暗愧暗怒暗气,偏的对袁瑾瑜从无丝毫恚怼。秦氏濒死之时,心心念念最不能舍的,除了叁个嫡亲儿女,就是温和体贴,风仪俊美的丈夫。董姨娘被撵出袁府,她是生育了子嗣的贵妾,又是老太太娘家族亲之女,庄子上其实不敢苛待,盖因萦念袁瑾瑜成疾,茶饭不思,两叁年间便郁郁而终。
袁善祥一则对生父深怀孺慕,母亲之死又如同心中一刺不能去除,央求诰承帝将其远远调任,实是不忍父女彼此相见为难之意。
那日袁宗廷出言不当触忤袁瑾瑜,最终没有上前慰解求恕,此后父子二人连一句话未再说过,陌路人一样。袁瑾瑜却是几次叁番孤身一人进京看望善荣,父女天性,人伦纲常,袁宗廷亦不好阻止,只假作不知。
善荣与父亲聚少离多,恭敬有余,亲密不足。袁瑾瑜不以为忤,抱了年幼的女儿在怀内,细细询问她身子近况,连当季害过什么病症,配的什么丸药汤剂吃,都清清楚楚,可知确系时刻记挂着。
他将额头亲昵贴与善荣抵碰,“想煞我了,爹爹没有一日不惦念我的宝儿。”男人风姿成熟隽逸,举措温柔,始终轻言细语万般怜抚。本属至亲,骨血里切不断的羁绊,善荣渐渐的与其亲近起来。袁瑾瑜端详爱女,眉目如画,妍姿巧笑,真是姣花软玉一般动人,不由的心潮激荡,柔声问道,“宝儿可愿日日与爹爹在一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五十二章?她也不必事事听从兄长调停,若要成亲嫁人,爹爹替她挑拣人物儿出众配得上的才俊,十里红妆风风光光送她出门;若是留在家里图个清净自在,一辈子当爹爹的小闺女儿,他也只有喜欢的
父亲的意思让她移居金陵同住,这已不是袁瑾瑜第一回问了,善荣不甚情愿,心里更依恋自小抚育疼爱她的兄长袁宗廷。袁瑾瑜正低头专注凝视她,男人面容皙白如美玉,眼眸澄黑如湖水,彷佛谪居世间的仙人,让人心驰神往,不忍心拒绝。善荣挪开目光,咬着帕子张皇无措如同做错了事,怯怯的摇头道,“荣儿不知……”一语未了,眼睑泛红泪光点点,几乎哭出来。
袁瑾瑜眼神倏地暗下,很轻的叹了一声,笑道,“无妨,宝儿莫怕。爹爹常来瞧宝儿就是了。”
《大明律》曰:凡官不奉公法,擅离职守,轻则杖一百,徒三年;重则斩监候,以其犯罪情节论。其在外官委官,虽有罪未至死罪,皆杖一百。凡在外委官及杂犯并如其法。
袁瑾瑜在陪都担着职务,非公事擅自离开会被言官弹劾。两地相去甚远,单是来回便花费十数日,只能乘大年节休沐或是陛下恩赐侍养的假期入京,每年与善荣相聚一回两回已极是难得。他凑首留恋不已亲在善荣白嫩脸颊,“宝儿千万记得,你是爹爹的小女孩儿,是爹爹的心头肉。”反复殷切念叨,唯恐心爱的女儿日渐长大,将自己忘却。
袁瑾瑜的这些儿女里,所疼者独有善荣。袁宗廷和袁善祥乃嫡长子、嫡长女,他更多的是看重,寄予家族衰荣厚望,延请名师悉心教养。及至得了善荣,才第一次体会为人父的快乐,每每见了她,铁石心肠俱化作绕指柔。自然袁瑾瑜之眷爱绝非纸上谈兵。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善荣眼看将至听取婚嫁的年纪,早在她垂髫之龄,袁瑾瑜便耗费心思亲自为她置办奁产,积年累月下来,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古玩珍奇、旧籍孤本、家具器皿等等,奢华铺费,堆山塞海,更大肆购置京城和金陵近郊沃地庄子作随嫁田,把银子花的淌海水似的毫不吝啬,拳拳爱女之心可见一斑。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elu1.
善荣十四岁那年,吴家替大爷吴承晖提亲,托请靖安侯府的诰命太太去往金陵说合,就是袁瑾瑜先拍板应下的。族里长辈,连老太太多嫌吴承晖贪花好色,终日闲游浪荡,不务正业,偏袁瑾瑜不以为意。两个孩子一处长大,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就强过外头那些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大家子的公子年轻时馋嘴猫儿似的也是寻常,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将来娶妻生子,仕途经济里打个滚儿,自然沉稳下来。况且已是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再上进怎么着的,还能封异姓王?那不是出息,倒成了寻死路。他们这样人家,丈夫人品资质大不出格就罢了,女儿家终究在后宅过活,婆婆是一层,太婆婆是一层,待的和睦宽厚才顶顶要紧。凭袁吴两家世交的情谊,善荣又在徐老太君屋里教养了一场,她聘到那府里,不说同家里一样,也大差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