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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善荣果然吓的煞白了脸儿掉泪珠儿(1 / 2)

第三十七章?善荣果然吓的煞白了脸儿掉泪珠儿,“不、不要了……哥哥……”袁宗廷笑着哄道,“乖孩子不怕,哥哥这回慢慢的来。”替她擦了泪,翻身将个娇娇滴滴啼哭不休的小人儿再次压在床上H

袁宗廷狭薄的唇压下,温热的鼻息随着扑了满脸,善荣忙将头一扭,颤颤兢兢的摇头不允。袁宗廷被气笑,“由得了你么?”说着二指捏去她颈下脊椎骨。善荣身子一麻,似被叼住后脖的幼猫,绵软无力地仰面。袁宗廷伸舌撬开她唇缝捣入,又恼她明知他最忌讳她轻言生死,还敢一再逆他的意,故意狎侮地不断将稠热的唾液吐在她嘴里,逼她咽下。虽存有惩罚的意思,看着心爱的女孩儿小嘴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的口水,小穴一下一下吃着自己的肉茎,袁宗廷兴奋得喉头上下滚伏,不住闷出浑浊潮腻的喘息。

善荣口腔一丝儿空隙不留被兄长的舌头塞满了,几乎喘不过气儿来,她狼狈地小声呜咽,吞咽不及的涎沫挤出嘴角,银丝黏连在腮上、颈脖,白腻腻一片。她被袁宗廷强行占有,又被迫与他接吻,白日宣淫,嫡亲兄妹赤裸裸厮磨交缠在一起,荒唐不堪。她不愿意又怎么样,自己的身体和人生,却是半点儿不能作主的,都在兄长股掌之上,此刻更是宛如一件玩物,任凭他胡乱摆布。善荣满心酸楚,又恐一日此丑祸闹将出来,顿觉可惊可畏,泪水直往下淌,神情十分悲苦可怜。

袁宗廷正往她脸上瞥去,一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对善荣一往情深,爱得几乎发了痴,这冤家一再撇清避嫌疑不说,还动辄以死明志,他纵有铭心刻骨之言,亦无处倾诉,抬手替她拭泪,“哭什么?总不停的哭闹,哥哥打你了,嗯?”不等善荣答应,也知她这张小嘴此时定说不出好话来,还是亲着舒服,便低头吻了过去。这回又不同,他吻得温柔无比,不急于撬齿入内,舌尖儿抵着她的唇肉一点点地舔舐、含吮,花瓣般漂亮的双唇浸满了涎唾,越发鲜妍粉润,彷佛轻轻一抿,就能滋出香甜的汁水。

男人眸色愈暗,收紧健臂,截角凌厉的颌骨前抵,以一种强势而黏腻的姿势与怀内女孩儿拥吻。她的唇瓣软极了,肉娇嫩的不可思议,尝起来滋味绝妙,他怎么也亲不够,爱不够,恨不能咬下来,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去,却又万万舍不得的,必要留作以后,每一日,每一时,长长久久的,与她这般快活逍遥才好。不由笑骂了一声“小祖宗”,无奈又宠溺,两指小心捏开她齿关,把舌头送入,缠上那湿腻嫩滑的小粉舌,同时空余的一只手牢牢掰着她的臀,腰胯猛耸,将蓬勃的欲望也送入她下面另一张小嫩嘴儿,一次次尽根没底,凶狠地贯穿她。

善荣双腿大开,无力地垂在他身侧,露出其间小小的花阜,已被撞的红肿,那道幼小的缝隙被青筋密布的黑紫巨物残忍地捅入,边缘绷作透薄的肉膜,可怜巴巴地吞含着他,汁水淋淋漓漓被推出,挂满她腿根、股沟。

袁宗廷那物实在太大,善荣只觉下身塞得很满,骨骼皮肉通通似要撑裂开,他又不知疲惫似的,反反复复地进出,善荣五脏六腑都险被他碾碎了。她又疼又怕,又累的浑身虚软打颤,嘴被堵住,呜噎着哀泣不止,一边徒劳地扭腰蹬腿儿想要逃离。她越挣扎,袁宗廷将她搂得越紧,二人唇舌翻搅,津液挤压,声音暧昧又清晰,掺杂了男人粗重凌乱的鼻息,周遭情欲的味道浓得化不开,连空气都被烘得炙灼。

袁宗廷下面动得强势粗暴,唇舌却极是缱绻,吻的柔情脉脉。肉体太过痛苦,这点温柔便尤其令人容易沉沦,善荣逐渐被折磨得神志不甚清醒,昏昏沉沉的,又像往常那样,难过之时习惯寻向最亲近依恋的人,委曲地喊出一声“哥哥”,遂乳燕投林般主动伸臂揽他的腰。袁宗廷本就即将登顶,蓦地僵住了数秒,随即反手紧紧抱住她,喉结震动,声音沙哑微颤,“哥哥一直都在。”善荣仰头呆看着他,皙白如玉的娇躯被肏弄得汗湿浮红。袁宗廷俯身爱恋不已地吻在她泛红眼角,“乖乖儿,都射给你,好不好?”

善荣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应“好”,埋在体内的东西猛地抖了抖,薄嫩的肚皮便从内拱出一个明显的鼓包。她只觉肚子都叫戳破了,不由蜷起身子,双足紧绷作弓状,扬起臂去推袁宗廷。袁宗廷率先一步攥了她双手在掌中,并将她推倒在床欺身压下,精悍窄腰一沉,一下子狠顶至底部。善荣秀颈扯直尖叫,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激动,里面绞得更紧了,袁宗廷额角暴起青筋,死死掐住她腰眼,摧枯拉朽的近百次凶猛撞击后,将大股滚烫浓精喷洒在她身体最深处。善荣腹部痉挛,全身乱抖,呜呜哭喊着蜷缩成一团。

一通酣畅淋漓的发泄,袁宗廷眸中欲望丝毫未褪,垂下眼睑掩去骇人暗色,先小心撤出善荣的身体。善荣疼的再次失声啼哭,腿心穴口被撑开得太大,充血红肿,未能及时合拢,湿嫩的穴肉颤抖着挤出汩汩白浊浆液,掺混了大量血丝和些许黏膜碎块。袁宗廷眯起眼盯紧不放,心里既满足又不足,将善荣抱起揽在身上,慢慢地亲着她,柔声抚慰,大手在她艳腻酥脂的赤裸身子游弋。

善荣眼神迷惘,脑子一片空白,没听清兄长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袁宗廷塞了两根手指在她嘴里,腰背弓下去嘬吮她一粒乳头。小东西哪儿都生得嫩,乳珠儿刚才被他吸肿了,现在还是红红的翘立着。他一吃乳儿,她就抽抽噎噎往后缩臀。

都还没干什么,就又哭了,等会儿插进去怕是还有的闹。袁宗廷舔弄着两颗白嫩抖弹的乳,很快又硬起,扶着那根东西在善荣湿漉漉的臀缝滑动。善荣果然吓的煞白了脸儿掉泪珠儿,“不、不要了……哥哥……”袁宗廷笑着哄道,“乖孩子不怕,哥哥这回慢慢的来。”替她擦了泪,翻身将个娇娇滴滴啼哭不休的小人儿再次压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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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廷不知第几次在善荣体内射出来后,才发现她晕死了过去。他心下一紧,看一眼善荣房里的时辰钟,天已未初将至,忖度确系放纵了。长久以来痴心渴求,终于如愿以偿,对她的欲望彷佛是没有止境的,自觉没做几回已过去半日光景。

他先去细瞧善荣的脸,两颊娇艳的潮红褪去,呈现出惨白满带病气的颜色。袁宗廷皱眉,缓缓将根茎拔出。那小花穴被插久了,一时闭合不上,敞开穴口一抽一抽地挛缩,浓浊的精液混着血水,淅淅沥沥往外淌。袁宗廷难耐地舔了舔唇,实在是她连这可怜兮兮的凄惨光景也十足淫浪勾人。深知此时是再动不得了,艰难地移开视线,不单她穴儿是肿的,嫩生生的臀和大腿根全撞肿了,紫红刺目的一片,连颈上、胸前和腰腹也满是纵横交迭的吻痕、咬痕和指印。

袁宗廷不记得自己下过这样的狠手,定是意乱情迷时失了分寸,也是她皮肉过于娇嫩,稍微一碰就留印子。扯过一条纱衾盖住她赤裸的身子。身体极致的欢愉过后,余韵迟迟未散去,袁宗廷忍不住再次抚上她的脸,摸了几下便丢了魂般俯身吻去,鬓边、额头、眉心,舌尖儿抿出,轻舔慢磨,亲的温柔又粘腻。善荣睫毛微微地颤动。袁宗廷一瞬不瞬瞅在她脸上,既怕惊醒她,又很想她看看自己,再说几句亲密贴心的话。唇小心移向她眼皮,细细地亲着,颤的倒是愈发厉害,渐渐的,彷佛洇了一点儿湿意。袁宗廷顿住,指腹往她眼角一抹,果然往外沁出泪。睡梦里还在哭,她这样委曲不甘愿?袁宗廷神色微沉,再没了心肠,翻身跳下床,拿起衣袍披上。

堂屋前后,屋里屋外,看守听从使唤的已全部换上袁宗廷的心腹小厮。他出来命人舀水。很快几个小子就捧了大铜盆、巾帕等物进来,众人屈膝弯腰,不敢在房内张目作声。袁宗廷吩咐将东西搁下退出去,他亲自端了热水至里间,替善荣仔细清理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细软的衣服,坐在床沿又低头瞧了她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去前指了两名十岁上下的伶俐孩子坐在房中门槛上好生看着,听候姑娘吩咐,醒了立刻来禀,有什么事儿也立时的禀告,不许耽误,他今儿一整日都在府里。

亲随簇拥着出了善荣的院子,两名等候已久的执事人趋上前来。他们是管执牌传谕,打罚发放犯错下人的。京墨和槐米是姑娘房里一等的大丫头,身份贵重不比寻常。虽然侯爷下令撵出去配人,二人不敢立时叫赶走,怕姑娘舍不得,向侯爷说情儿挽留。当日青葙的事儿是姑娘病里糊涂,才悄悄儿的趁机办成了。况且两家人又苦苦的哀求,便略徇个情儿,且在后面站一站,看事情有无转圜。

袁宗廷跟前只是恭谨回说,“那京墨与槐米已领了板子,原是叫各人的妈领回家,他们在门外不忍即刻就去了,说蒙姑娘多年恩典,求进来再叩个头认真拜辞,就是主仆一场了。”袁宗廷心绪正烦,那里着意在这些小事上,脚下不停,冷淡的低哼一声。后面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允了没允,却见侯爷突然立住步。

袁宗廷想起善荣在床上哭的满脸是泪,从头到尾不停挣扎,死活不肯顺从,醒来后恐怕轻易哄不回转,皱着眉道,“既这等孝心,便领去姑娘屋外跪着,看姑娘歇午觉醒了再发话定夺。”俩人细揣此话,竟当真更改了处置,忙的稽首领命下去。

京墨和槐米得了消息,死里复生一般,喜极而泣抱在一起。他们亲娘听闻欢天喜地,感恩趁愿不尽,掏了身上所有十几吊钱塞给两个执事。既然不叫出去,二女是姑娘贴身伏侍的,素日连耿爷爷也十分谦逊对待,俩人连连摆手不肯收受,嘴里称呼“姑娘”,支使小丫头子们快快搀起,扶去换衣裳梳洗,收拾妥当好回去姑娘院子安置,连两位老媳妇也打发了婆子挽着好生送出府。京墨槐米不计较二人前倨后卑的态度,千恩万谢的辞别去了。

胡乱整理一番,飞也似的到了院门,两个女孩子心里头,这里才是真真儿的家,自幼上来,姑娘宽容爱护,吃的穿的跟主子一样,戴宝簪珠,娇生惯养长起,从未受过一日委屈,出了这门,就都成了孤魂野鬼了。一面想,一面进来,只见一群人在那里张望垂泪。原来菘蓝紫芙几个早得了报信,大家迎上前,又悲又喜,纷纷执手相看安慰,又禁不住的唏嘘抹眼泪,周嬷嬷一旁站着也不住念佛。

袁宗廷到了前面厅,回事人来回:“陈老爷一直等在府里,求见侯爷。”袁宗廷今日是必然在家里守着善荣的,横竖无事儿,便命带了上来。陈荣跪在地下碰头请安,满脸惶恐,含泪乞恩求大都尉饶命。他不肯离去,侯府下人也不拘着,方才亲信悄悄的进来报给他,左少监曹钰下了诏狱。陈荣知事不好,忙问是为何。亲信也不得主意,回说宫里刚传出的消息,圣上早起龙颜震怒,曾将曹中官召了去问话。

冯敬伺奉诰承帝进早膳时不慎打翻一只装小菜的银葵花盒。主仆二人感情深厚,朱厚炤并未怪罪,见冯敬右手簌簌抖索,关心的问是伤了,还是病了。冯敬推说人岁数一大就不中用。朱厚炤不信,执意的召御医上来,他才如实回了这些日子夜里抄经至叁更将尽。冯敬每年都为诰承帝手抄《金刚经》供奉生辰祈寿,诰承帝四十岁后,添了《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祈福。朱厚炤是知道冯敬这个习惯的,心下疑惑,天寿圣节尚有数月,往常他并不这个时候抄写。冯敬解释今年增抄《妙法莲华经》和《大威德明王法性金轮佛顶炽盛光如来消除一切灾难吉祥陀罗尼经》。《大威德消灾吉祥陀罗尼经》才一卷也就罢了,《妙法莲华经》七卷二十八品,六万九千余字,熏沐谨拜,虔诚手写,确系十分费神费时。

朱厚炤眼睑垂落,雪白指尖儿慢慢拨动手上的伽楠碧玺十八罗汉手串。他不言语,冯敬和其余宫人鞠躬屏气,偌大的中殿鸦雀不闻。朱厚炤吃了一口茶,半日笑道,“伴伴孝敬的心意朕知道了,抄经不拘时节,虔心自然灵验,伴伴日常保养身体为要,莫令朕忧虑。”指了殿里伺候的一名内侍扶冯敬下去歇着,又赐下厢子豆腐一品,老米水膳一品,酥油豆面一品,金碗装的满满一碗很烂的海参炖肘子。冯敬有了年纪牙口不好,这些个吃食都是容易克化的,他还很嚼得动。可见诰承帝用心,非是表面眷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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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敬下去后,朱厚炤将殿内一切伺候宫人屏退,垂眸支颐不语,脸一半儿隐在铜鎏金龙纹宫灯昏黄的光里,扬起的颈颌线棱角瘦削厉冷。《妙法莲华经》和《大威德消灾吉祥陀罗尼经》可破解邪祟外道,消除苦难灾厄,冯敬今年特意增抄了供奉诰承帝万寿圣节,不外是为太原随藩乐平王府闹出魇镇一案所忧惧,也着实的勾起朱厚炤近日一件最大心病来。

朱厚炤深居九重,皇宫守卫森严,图谋不轨之徒欲要接近,比登天还难。倘或下毒谋害,皇帝膳食由尚膳监专项监管,入口的食物或药物,必是经过银器测毒,并由专门试食的尚食、尚药官员先逐一尝过,无妨碍才可呈进。凡上大朝贺、宴群臣,禁卫军内外上直,锦衣卫指挥自使而下,得刃介侍,左右廷列其从校五百人。圣驾出巡,锦衣卫选精锐忠心可靠之将军、护驾校尉、力士共计数千人驾前扈从,天子御座则夹陛而立,天子御辇则扶辕以行,出警而入跸,承旨而传宣,侍卫严密点水不漏。

况且他有袁宗廷。朱厚炤捏了捏眉心,眉眼不自觉祛去几分阴鸷。湛寂兼具虓虎之勇,英奇之略,雄烈过人,可以一敌百。袁宗廷护卫在侧,如同定海神针,任何刺客逆贼,朱厚炤不过嗤视之如猪狗土芥。

然而诅咒魇压之法诡秘无形,防不胜防,于坐拥天下,手握万民生杀大权的皇帝而言,不论真假,本身就是对皇权的挑衅。皇帝的名讳和生辰又所有臣民尽知。太祖洪武帝何等聪明神武之资,授天智勇,纬武经文,也数次妄兴“巫蛊之狱”,先后大肆诛戮府州县官吏,并诸多无辜工匠,连亲侄儿朱文正以厌魅罪行杖毙了。朱厚炤天资英敏,刚愎独断,自是不让先祖。薛氏死因不明,妖道凌焘初去向不知,龙颜赫怒,又犹如骨鲠在喉,芒刺在背矣。

袁宗廷下手杀死薛氏,又命人秘密除去凌焘初,将尸体损毁藏匿,一番干戈故作玄虚,倒也不必诰承帝十分相信蛊毒之祸,他自己是半分不信的,只需上内严惮憎厌则可。

话说冯敬依照袁宗廷吩咐将事情办了,出来捏了一手心儿的汗。不多时,听闻诰承帝召见曹钰,殿里砸了茶碗,未至午初刻,曹钰下锦衣卫狱。曹钰是诰承帝近侍,近两年颇得圣宠,由做粗活的小小火者升任从四品少监。本朝宦官最高位为正四品太监。目今曹钰遭帝厌弃,身陷囹圄,不过朝夕之间。

冯敬与建昌侯同是潜邸旧人,表面遵照诰承帝旨意行事,日常无额外交际,实质冯敬早暗地里投靠,唯袁宗廷马首是瞻。冯敬自小净身入宫,一儿半女也无,所幸过世兄长留下的侄儿甚是孝顺,生的几个孩子也待他恭敬犹如亲祖父。他身体残缺,年老多病,怕是没几年好活,就算一心奉迎皇太子殿下,来日新帝登基,几年的恩情,早忘到脑后。况且太子身边服侍的宫人内宠众多,一个死去多时旧人的家人,贵人哪里还顾念半点儿。袁宗廷又不同。虽然冷峭倨傲,更有酷烈之名闻于世,二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不作假。若承任大统的是晋王殿下,得袁宗廷庇拂,冯家就还有好几十年的风光。倘或大事不成,两家在外并无交通,牵连不到冯敬侄儿身上,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冯敬素来不认为皇后娘娘与建昌侯会白白的坐视皇长子朱载均继位。

袁后十四岁选入东宫为太子偏妃,诰承元年二月册封贵妃,地位仅次于先孝恭肃皇后张氏。自从纳袁善祥进府,朱厚炤身旁再未添一人,而与袁善祥同样出身潜邸,侍奉年月俱比她久的女眷,包括皇长子朱载均生母陈氏,皇次子与皇四女生母文氏,已殇皇叁子生母卢氏,皇四子与已殇皇七女生母郑氏,皇长女朱福嬇生母、病殁了的马氏,以及余者不论是养着公主,或诞下过皇嗣但未满周岁早夭不计入玉牒者,或未曾生育过的东宫妾室,朱厚炤登基后一概没有正式册封,袁善祥立后之前,全都无名无份安置在后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袁贵妃册封礼时与张皇后同日接受公主、王妃、命妇行礼庆贺,她的贵妃朝冠与皇后制式相同,都为九龙四凤冠,冠为圆匡,冒以翡翠,上饰九龙四凤,大花十二树,小花如之,两愽鬓,十二钿,用金仅差叁两。然而按洪武制,妃只许使用九翚四凤冠。

诰承帝在诏封上谕赞曰:“贵妃秉性柔嘉安贞,端庄贵重,性仁孝,多矜慈,谓内良佐,淑哲之配矣。”如此盛誉,非指妃妾之德,实是已视之如正妻,并特制金宝赐之,令其与张后一般有金宝、金册和金印。此前,只有皇后有册、宝、印,妃子有册、有印但无宝,嫔以下则只有册。皇后的册、印和宝乃金制,妃子金印,册镀金银,嫔册银制。

如此种种,不啻于明晃晃打张皇后的脸。

敬宗在生时不喜长子朱厚炤,专宠柳贵妃并私爱贵妃之子、皇四子沛王朱厚烜,多次欲行废立之事。朱厚炤兢兢翼翼,韬光隐迹,东宫所有妻妾一派和睦,在外谦卑恭顺,全无拔尖儿偏宠之嫌。其实他内里又最是个坚僻怙过,牵于憎爱之私的,一旦即位,对心爱之人特加优待,全不作掩饰。

张皇后早前怀过一子,养至七月小产,夭折胎儿不入宗牒,此后便缠绵病榻。虽然张后病弱,但成为国母不出半年就崩逝,未尝不是她饱受诰承帝漠视,位列中宫却处境艰难,反不若潜邸时得奉晏闲,日夜战战兢兢,郁结于中所致。张氏乃敬宗亲指太子正妃,敬宗在生时,朱厚炤惮于皇考,一向优容以待。

诰承帝继位时年已至叁十,张皇后与帝少年结发,也是叁十上下年纪,在民间约莫到了娶儿媳当婆婆的时节。中宫无子,礼部曾上疏,请立皇长子朱载均为东宫,诰承帝留中不发。诰承元年五月十七日,张皇后崩,初谥“孝恭”。六月十七日,孝恭皇后丧满月,十八日,诰承帝日谕礼部:“贵妃袁氏,进封皇贵妃,摄六宫事。”

皇贵妃,位亚中宫,邻于正嫡。

作者的话:

明晚也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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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承元年八月二日,诰承帝亲御皇极殿传制,祭告奉先殿,遣定国公吴应棋,淇国公徐景和,建极殿大学士、吏部尚书陈英文为册封正使,隆平侯李淓,文渊阁大学士吕良玉等为副使,持捧节册,册封贵妃袁氏为皇贵妃。

九月初一,张皇后丧百日礼已毕,正式颁布皇贵妃为继后的上谕。册封继后的规格远超当日先孝恭肃张皇后的立后典礼。诰承帝还命工匠日日赶工,昼夜不闲,打造了一顶价值连城的九龙九凤冠作为皇后受册的礼冠。该冠共嵌红宝百余粒,珍珠四千余颗,金龙衔珠,翠凤展翅,金翠交辉,精美奢华绝伦。

袁氏正位中宫后,诰承帝始大封后宫。四个皇子之母仅封了九嫔,分别是陈安嫔、文康嫔、卢慎嫔和郑定嫔。大公主朱福嬇母马氏追封庄嫔。其余生育过皇嗣未满周岁而夭,或养育了公主的宫人,虽也给了嫔位,却没有封号,等同庶妃,享嫔待遇而无正式嫔册,从未曾生育者,只予了美人、才人等低等级的位分。偌大后宫,一个妃位也无。

袁善祥心下疑惑,私谓诰承帝,“爷缘何不在先孝恭皇后册礼后封赏后宫诸人?”她私下里与诰承帝仍用潜邸旧称。

诰承帝笑道:“娑诃是妻,她们才配为妾。娑诃为妾妃时,旁人自不能与你并肩。”

袁善祥原无表字。“娑诃”是补阙圆满真言的结尾,强调诵经、咒语完成,有吉祥、圆满之意。诰承帝敬佛,以“娑诃”二字为爱妻小字。东宫女眷俱敬宗邵太后柳贵妃所指,独袁善祥系朱厚炤主动求来。张氏虽为元后,朱厚炤心里头,妻子唯有袁善祥一人。诰承帝并不寡欲,连同夭折的孩子,阖府姬妾统共为他生育了九皇子十五皇女,提及自己的这些女人,语气却十分淡漠,在他心里究竟无甚地位可言。

袁善祥未有子嗣而宠幸冠于后宫,无人出其右。群臣暗自裁度,原来诰承帝不欲立庶长,乃是专眷袁氏,鹄竢嫡子。大明按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嫡长子继承自是更名正言顺。彼时袁善祥才十九岁,虽然承宠五年无所出,但年华正当,御医又不曾诊断其一定子嗣有碍,一众臣子心下忧疑,面上一时不敢僭论。

诰承叁年二月五日,内阁首辅、少傅兼太子太傅陈英文上奏诰承帝,以太祖建立大明后,定下“早立皇太子”的规定令后世之君遵从,国本关乎江山延续,宜早日册立,再提立储一事。次辅、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胡正琛,阁臣、东阁大学士吕贞毓等人附议。中宫无嫡出子嗣,陈英文一众阁臣指的是皇长子朱载均。

其时袁善祥侍奉帝侧七年有余,盛宠不衰,未尝有过孕迹。满朝上下,统祈心照不宣,袁皇后怕是不能生的了。明朝皇子年满十岁请封,年满十五岁请婚,二十岁就藩。英宗天顺二年,定东宫出阁讲学仪;照祖制,皇太子皆以八岁就学。朱载均年已十五,册为东宫后出阁读书,尽快学习帝皇之道,于社稷有益。

陈英文等人自然并非一心为公,全无私心。诸人翰林出身,入阁拜相,作为翌日帝师,肩负提调东宫讲读官、侍读学士之权责。太子越早出阁经筵讲学,越能尽快主导皇太子日常教育事宜,最大程度影响新帝,以便将来掌控朝政。

诰承帝依然以留中应对。这一回,群臣不再轻易退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月七日,陈英文再次上奏,以“国家旧制,东宫出阁读书期不出八岁。大皇子年长已逾岁,不宜一拖再拖”为由,求请早日册立国本,令太子就学。诰承帝予以否决,“大哥儿体弱,出阁讲学推迟两叁年再议。”

二月十二日,礼部上疏奏请先行立储,皇太子豫教之事可视殿下身体康健略作延迟。诰承帝对此只批示“遵前旨行”。虽然他严令禁止,前朝纷争仍传了风声在后宫。袁善祥惶惧不安,数度落泪,业已郁郁病倒。诰承帝忧心仲仲,不欲再提及立储之事。

诰承帝几次驳回,引来众臣不满。二月十五日,国子监祭酒尤思恭上疏题曰:“立储自有长幼,国本攸关社稷,大皇子是为元嗣,身份贵重,宜早定大本。”二月十六日,吏部右侍郎沉坤亦上疏请求立储,并请晋皇长子生母陈安嫔为贵妃,“陈氏诞育元子,已及十五载,是固朝夕奉御,敬奉勤劳,何其只居于嫔位?故请册立安嫔为贵妃以视元嗣母之尊,并立皇长子为东宫。”

诰承帝大为光火,召尤思恭、沉坤面诘,斥其“言辞忤触,目无君父,妄议宫闱事体”,令锦衣卫校尉杖于朝,并逮送镇抚司拷讯。诰承帝雷霆震怒,重治尤、沉二人。朝臣们只得暂且按下,缄默不响。

诰承叁年十二月,翰林院学士孙如谦、侍读学士刘敏政、左春坊左庶子周士衡、翰林院侍读陆应文、修撰刘俊、向埰、户部主事黄璟、吏科给事中许铉、大理寺评事吴钦等人累进奏疏,以皇长子年已十六,不册、不冠、不请婚而遗天下大虑,再次请立皇储,且晋封安嫔陈氏为贵妃。礼部同时上疏,奏请册立东宫。

诰承帝全数留中,概置不问。

诰承四年正月二日,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黄璟为锦衣卫校尉发其索输草者赂,且同司内郎中曹軏、员外郎张见沛于五里屯携妓饮宴。锦衣卫鞫,送刑部,论璟当充军,軏、见沛当贬为民。上曰:軏、见沛行检不端,亦发充边卫军。

诰承四年二月四日,锦衣卫廉得吏科给事中许铉受赂,为人脱死罪。上命锦衣卫遣官往执之。

诰承四年二月十一日,翰林院学士孙如谦家人有中盐虚买实收者,锦衣卫廉得以闻,上命六科给事中李昂等共审之,都察院鞫之。

……

袁后胞兄,锦衣卫指挥使,建昌侯袁宗廷掌锦衣卫事,奉敕专管行事校尉侦缉访查京城内外奸宄,但系谋逆反叛,妖言惑众,窥伺朝廷事情,交通王府、外夷,窝藏奸盗及各仓场库务虚买实收,开单官吏受财卖法,缉访得出,请旨拿送。而一、二月内,上疏请求立储之官员牵涉者众,一时锦衣卫狱舍有人满之患,举朝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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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本之争长达数年,诸多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廷臣、言官申饬摧辱习为故常而奏立之本不减反增,诰承帝寸步不让,拒谏立威、独断朝纲之名日盛。君臣上下俱疲,举国不得安宁。

诰承五年二月八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许胤茂上疏称:“先孝恭肃皇后张娘娘在潜邸之时,恭顺节俭,宽厚慈爱,宫人或被幸得孕,则倍加体恤,姬妾或忤上意,则设法从中调停,待皇子皇女细心照顾视为己出,所以陛下子嗣旺盛,内政和睦,内外颂张娘娘贤德。陛下偏爱袁娘娘,牵于娘娘体貌难处之故,优游隐忍,而娘娘正位中宫以来,陛下再无一子一女降诞,此臣等之所以不能无疑也。”暗指袁后专宠不贤,妨碍皇嗣延绵。

凡诰承帝召妃嫔侍寝,或临幸宫女,内起居注中皆有记载,一查便知,实不存在袁皇后恃宠而妒以致六宫希得进御。不过以帝溺爱过眷,遂滋谤讪。譬如当日袁善祥未立后而一众后宫俱不得册封,中宫嫡子未兆,妾妃亦自是不复娠育。朱厚炤的意思粗暴冰冷,他不缺皇子,皇后一日不能成孕,宫里其他女人承宠后概不留嗣。及至皇五子出生,后宫才又陆陆续续的有妃嫔怀娠。

此疏彷佛揭了诰承帝逆鳞,龙威赫怒,一日拟旨数次,大学士陈英文、吕贞毓等人据理力救,奉劝诰承帝不可因谏杀言臣。诰承帝将许胤茂召入,掷奏疏于胤茂脸,虽不杀,廷杖后命其贬谪极边杂职,为南丰县典史,陈英文等人亦遭申斥。

二月十日,皇后袁善祥摘去簪珥珠饰,散开头发,脱去华贵衣物换着素服,跪于皇墙长巷待罪。

宫人冷汗涔涔来回,彼时朱厚炤正与袁宗廷在养心殿议事,闻讯蓦地从宝座站起。他脸色冷峻,传谕中官,敕令安嫔陈氏、康嫔文氏与后宫所有妃嫔脱簪赤足,领皇长子朱载均、皇次子朱载坚以及一众皇子皇女到皇后面前下跪求恕,服侍娘娘回坤宁宫安歇。

古代女子双足不可随意裸露,赤足请罪是极为严厉且极具侮辱性的惩罚,何况之于皇宫贵妇人。内侍双膝跪下碰头有声,不敢上前领旨。朱厚炤震怒,以手拍御案几裂。袁宗廷按向他微颤手掌,“十年了,皇爷,”阖了阖目,慢慢的接着道,“尽够了。”袁善祥侍君十年从未有娠,诰承帝虚东宫以待嫡子五年,目今春秋叁十有五,皇长子朱载均也长至十八,仍没婚配册封,举国上下议论纷纷,各地官员大虑,请举册立、冠婚诸礼。

朱厚炤脸色铁青,满腔无法把控作主的懑愤——他是皇帝,本该是这个世上最随心所欲的人。他用力反握住袁宗廷骨骼嶙峋的大手,彼此交换了一个暗晦的眼神,眼里俱隐隐透出无力和疲颓。十年恩宠不断,袁善祥此生恐无子女缘分。

朱厚炤不坐御辇,锦衣卫、太监、宫人扈从,徒步浩浩荡荡亲至永巷。他伸手握扣袁善祥单薄肩胛,一时又疼又怜,小心扶她起来。袁善祥垂眼悄瞥向朱厚炤身后长身玉立的胞兄。袁宗廷神情淡然,微不可察略一颌首。她方缓缓站直身,婉约恬静如同一支出水的芙蕖,纤白素手掩脸,轻泣道,“妾忝居后位,内治有失,不能为陛下分忧,反招致前廷纷扰,实有负陛下厚待之恩,切切之情。”

善荣外相鲜艳妩媚,与其父袁二老爷如出一辙。袁瑾瑜姝貌长身,音容兼美,是京城数十年来最负盛名的美男子。往日觐见诰承帝,诰承帝因袁善祥对生父心存芥蒂,不便明里眷幸,暗地也不由的夸赞国丈“若珠玉在侧,光润照人”。袁善祥、袁宗廷与幼妹不同,俱肖似生母秦氏。袁善祥虽无善荣摄人心魄的艳丽颜色,然生得肌肤晶莹,清丽贞娴无比,别有一种楚楚动人处。朱厚炤每听她温温柔柔地说话,便不由的凝神灌注,心里眼里再装不下旁的女人。他接过宫人奉上之巾帕,亲自为袁善祥拭泪,“皇后夙夜匪懈侍朕,勤劳茂着,何必自苦至此。”并将她抱上辇舆,万般怜爱搂在怀内。

朱厚炤并未将袁善祥送返坤宁宫,而是一同回他的乾清宫。与其他嫔妃侍寝后被内监送回东西六宫,不许留夜不同,朱厚炤特地在自己寝宫指了专供袁善祥起居常住的暖阁。帝后日则一同用膳,夜则一处安歇,朱厚炤待袁善祥宠遇殊异,素常相处与民间夫妻无异。

一众宫婢伏侍袁后梳洗更衣后,扶请她去往东暖阁诰承帝寝室。朱厚炤遣退殿内宫人,不由分说将袁善祥抱在腿上,颇为粗暴地扯开她身上浅红洒线绣金龙百子戏妆花纱女长衫。

袁善祥微惊,纤软小手轻抵他精壮胸膛,慌张唤了一声“爷”。她容貌极柔极美,嗓音也柔软温婉似一汪春水,朱厚炤彷佛完全没察觉她略带抵触的举止和语气,含笑“嗯”的应着,剥下她衣衫,露出里面纤妍洁白的身子,两颗嫩乳颤巍巍翘在眼底,乳头粉的透明。朱厚炤呼吸一紧,下面立时竖起来了。袁善祥咬唇举臂欲遮,被他单手扣住双腕反剪在背后。朱厚炤低头叼了一粒粉嫩乳珠吮吃,含混道,“朕想了。”另一只手去解自己腰间碧玉嵌宝黄鞓大碌带。

皇帝既欲临幸,后宫所有女人都没有拒绝的余地。袁善祥软下身段恭顺承受,秀颈高仰起,脸白似雪,眼珠子澄黑,定定凝视头顶华丽繁复的浑金藻井彩绘,脸上神情很淡,眼神也出奇的冷漠。

朱厚炤捏玩着一只吸得肿红的乳,直起腰亲她唇角,尝到微涩的咸味,抬眼瞥去,袁善祥双目紧闭,眼梢不断掉落泪液。朱厚炤眸色暗下,两指掐起她精致的下巴核儿细细瞅了许久,方笑问道,“娑诃难道不愿?不想怀朕的孩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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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善祥“嘤咛”的抽泣出声,“想……又有何用?天不见怜,女儿命小福薄,终究不能为圣上延绵历祚。”

明后妃有对皇帝自称“妾”、“臣妾”、“女儿”的。诰承帝乾纲在握,刚愎自用,甚至于抉瑕擿衅,六宫无不谨小慎微以免触怒圣颜,在帝、后面前俱自称“奴婢”。

朱厚炤脸色一缓,温言道,“胡说。娑诃克树母仪,匡赞君主,天下哪个女人福禄与你比肩。”亲在她眼皮上,哄道,“娑诃睁开眼看我。”

袁善祥秋眸流波,泪盈盈的与他相对,“爷,为何女儿总也怀不上?”喉清嗓嫩,细眉蹙起,悲苦抱怨的话听来也彷佛在与丈夫撒娇。朱厚炤酥了半截,“如此,往后夜夜专宠可好?爷的雨露全赏了娑诃一个。”脱去她黄地双凤纹绣的罗裙,两条腿修长笔直,白的刺眼,紧紧地并着。朱厚炤掰开去瞧腿心那条细窄的小缝。袁善祥咬着唇,身子不停的轻颤,那里也跟着嚅缩,穴极嫩极粉,沁出很少一点子透明的汁水儿也看得清清楚楚。朱厚炤胀硬的生疼,声音都哑了,“还没怀上,那是下面的小嘴吃的还不够多。”日日将种子灌进去,塞满了,满的溢出来,总有发芽的时候。

二指并拢插入细细地抠着。他的手指修长刚劲,里面紧致细嫩的软肉一层层被戳开,袁善祥尚未动情,是以酸胀涩疼得厉害,她缓缓吸着气试图缓解不适。这还是轻的,过会儿换上皇帝的龙根,长的多,粗的多,也是硬梆梆跟铁石打造的一样,每次承宠她都觉得下面像被撑裂捣烂了。袁善祥满腹烦难心事,今日尤其难以忍耐,两条纤白腿儿不住的发抖。她将脸偏过,指尖儿掐入掌心,轻声道,“陛下册立元子吧,别再为妾与群臣争吵了。”

此话如同冰水劈头湃下,浇灭了朱厚炤熊熊欲火。他微叹着抬手胡乱拭擦袁善祥脸上的泪,“他算什么元子?卑贱都人之子矣。你我所出,方配为元嗣。”袁善祥道,“子女从父,陛下的孩子都是天潢贵胄。”她惨然一笑,“女儿命中无子,宫里皇子皇女俱是陛下的嫡亲血脉,与我自己生的没有区别。”朱厚炤心如刀割,“娑诃仁孝贞贤,温柔慈爱,内宫交由你佐治最是妥帖不过。但我只想要咱们自己的孩子。”

袁善祥倚进他精悍阔厚的胸膛,脸亲昵贴向他颈窝,柔声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妾有幸侍奉陛下十年,缱绻情深,尽够了,不敢再贪心不足,自遗其咎。”朱厚炤紧紧搂她在怀,“十年怎么够?承陵尚在修建,孝恭肃皇后既已葬入戚陵,日后不必惊扰她的梓宫。索性将庄嫔也迁入戚陵陪葬张氏,尔后封墓。我会下旨另建妃嫔的陵墓。承陵地宫唯你我同穴而葬,我与娑诃夫妻二人,生前死后,生生世世都在一处。”

戚陵是承陵陪葬墓之一。明朝帝后丧葬规制,卑不动尊,皇帝先驾崩,下葬后立时关闭皇陵地宫,皇后去世再另起新坟。若皇后先崩逝,暂不封墓,待皇帝殡天之日葬入其中再封闭陵寝。诰承帝不打算与元后张氏合葬,也不欲其余妃嫔从葬。

袁善祥自是谢恩涕零不已,乌长睫毛掩映下,黑眸始终沉静,彷佛两潭幽深无波澜的湖水。袁善祥不信佛,不修来生,她只享现世的尊荣。登高必跌重。如今自己尊贵已极,袁家烈火烹油,赫赫扬扬。一旦皇长子继位,寥落老死宫中已属侥幸。倘或一日树倒猢狲散,自己也如先帝柳贵妃一般无缘无故的“病逝”,袁氏一族衰败涂地,岂不虚付了自己与兄长袁宗廷一世的心胸谋划!

诰承五年春,大皇子朱载均移居文华殿北面的偏殿,六月被立为皇太子,正式入住以文华殿为主体的东宫。与册封朱载均为储的诏书一同降下一道敕旨,诰承帝称:国本事关江山社稷,长子体弱,性子阴柔寡断,恐不堪托付大本,故而朕犹疑多年未决,乃皇后再叁陈请,方从长幼册定储贰。袁皇后佐理内政有年,坤德既轨,彤管有炜,侍朕勤勉,无微不至,其贤德可比唐之文德长孙皇后,宋之宣仁高太后。太子当念中宫母后之恩,恭顺敬侍之如君,而孝顺体贴有如生母,若有弃德背恩忤逆者,天地不容,朕也断不宽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敕文既出,不独大力推动册立皇长子为储文臣一党疑虑不定,太子朱载均跪在坤宁宫外谢恩起誓,连与中宫皇后、建昌侯府同声共气的武将勋贵也不免揣度诰承帝帝皇心术,借此加深双方势力的矛盾对立,令两派互为牵制,互相遏制,以保证皇帝对朝臣的控制,将朝政、皇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唯与诰承帝朝夕同处,休戚与共数十年的袁宗廷、冯敬等心腹亲信,方知诰承帝妄憎爱,喜独断,帝皇的专横偏颇,在他身上发挥至极致。他果然以为凭籍一道圣旨,能够压制皇太子,并在自己百年之后,保得爱妻袁善祥以及后族长久无虞。

讽刺的是,定下国储不及叁月,皇后袁善祥诊出喜脉,于次年诞育五皇子朱载圭。

陈英文一干辅臣惋惜的同时,都不约而同有些私心庆幸。中宫嫡出,自然名正言顺,然而袁后盛宠,诰承帝对她不仅仅是宠爱,已到了独宠的地步,虽也不时召幸妃嫔、宫人,却连稍高的位分也吝于封赏,阖宫至今无一人册封妃位,显见未分得几分恩宠。况且皇后之胞兄,五皇子之亲舅建昌侯袁宗廷官至正叁品锦衣卫指挥使,独掌锦衣卫事,权势赫赫,圣宠无人能及。

明太祖《皇明祖训》曰:“凡外戚,不许掌国政,止许以礼待之,不可失亲亲之道……其官品不可太高,虽高亦止授以优闲之职。”诰承帝已有叁十五岁春秋,倘或朝夕间山陵崩,皇五子缵承大宝,子幼母壮,翌日后宫干政,外戚干政,恐贻患深且远也。?想想吕后与武皇之祸,岂不叫人汗毛倒竖。

如果说之前袁善祥与袁宗廷还筹画法子与皇长子朱载均修好,以保日后袁氏安荣,随着中宫嫡子出生,再无转圜余地。

袁善祥生下皇五子,诰承帝欣喜若狂,祭告天地,举行隆重庆典接受群臣朝贺,并为此大赦天下。皇五子出生之日,诰承帝颁布天下的大赦诏书里,称“皇天眷佑,祖考贻庥,朕之第一子生。”彼时皇太子朱载均已出阁讲学,修习四书五经、帝王权术和军政要务。

皇五子的名字“圭”,乃帝王在举行典礼时拿的一种玉器。

作者的话:

明天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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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承帝朱厚炤一生计入宗牒的皇子共计十七人,长大成人封王者八人,其中称得上“爱子”的,唯有继后袁氏所出皇五子朱载圭,《明史》中记载“熙宗为成宗所爱,恩泽异他子殊矣”。但在前期,他其实并未认真动嫡庶废立之念。如此大张旗鼓,眷之特厚,只因这是他与心爱女子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

储贰关乎国祚,一旦册定,太子除非犯了板上钉钉的谋反大罪,不可轻易废黜。朱厚炤有身为丈夫、慈父,对爱妻娇儿的温柔心肠;更有作为朱家子孙,继统立极之一代帝皇克制、冷静,近乎冷酷无情的一面。废立皇储必然引起朝廷动荡,极可能影响他对群臣,以及国政大局的把控,甚至在史书上留下以宗社为戏,昏庸不慈的污名。于朱厚炤此等尊大自是,惯于操纵臣子,高高在上凌驾他人的皇帝而言,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袁善祥是朱厚炤的枕边人,他最宠爱的女人,显然很清楚丈夫作为一国之君,驾御乾纲,权衡得失的无奈与冰冷理智。冯敬自小侍奉朱厚炤,对他的了解不下于袁善祥。时也,命也,运也。木已成舟,诰承帝是骑虎难下,然而皇后娘娘与建昌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即便二人肯束手投诚,皇太子朱载均也必然无法安心。晋王朱载圭外家势大,建昌侯权倾朝野,乃外戚中手握军政大权之第一人,更是首位以明朝最高武衔五府左都督任锦衣卫掌印官。朱载圭系中宫嫡出,诰承帝特深宠异,其余诸子无出其右,包括位列东宫的长子朱载均。归根结柢,诰承帝子嗣旺盛,对皇五子实是爱屋及乌,子以母贵。袁皇后陪伴诰承帝身侧二十载,备位椒房,贵宠已极无人能及。

反观太子生母陈氏,即便生下诰承帝第一个子嗣,恩宠始终平平。在潜邸时为淑女,太子册立前一直居于嫔位。朱载均入主东宫半年后,眼见袁善祥坐稳了胎,诰承帝方从群臣所奏,晋陈安嫔为顺贵妃,但同时封了皇次子庄王朱载坚生母文康嫔为康贵妃。此次册封贵妃,二人朝冠仍按旧规制使用妃的九翚四凤冠,无金宝,诰承帝还特旨免去了公主命妇等行礼仪式,并敕谕,初封即系贵妃者,身份更为尊贵,公主、王妃、命妇自应加敬行礼,若由嫔、妃位而进者,仪节较当稍减,此一定之差等,日后再有晋封贵妃位者,亦如此例。

陈氏、文氏并列贵妃位,增设了封号“顺”、“康”区分二者,反而是当日无额外封号的袁贵妃独享无二殊宠。如此种种,不单太子朱载均窘蹙悲懑,连庄王朱载坚与文康贵妃也觉脸上无光。本是天大的喜事,味同嚼蜡。诰承帝的偏心与区别对待,一向的让人如食骨在喉。

尔后袁善祥诞下皇五子,诰承帝既惊喜又懊悔,也对妻子心怀歉疚,尽管正是袁善祥进言劝谏,他才终于立意定下国储。为不使袁善祥刺心,便不欲太子母妃陈氏在她跟前露面碍眼,以陈氏素性体弱多病,免了她侍寝与晨昏定省的跪安礼,谕令其移居幽僻宫室静养为要,一切供给从优。可怜陈顺贵妃多年来对诰承帝一片痴心,不得再见圣颜,整日抑郁寡欢,以泪洗面,连亲子不能劝解几分,渐渐的把眼睛也哭坏了。太子伤痛生母,不敢怨望君父,在袁皇后面前一如既往恪尽谦和,朝夕请安侍奉,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东宫和皇后两派嫌隙越发积深,恐难以调解。

冯敬早早的站队了袁后、晋王和建昌侯,按照袁宗廷吩咐勾起诰承帝的心病,促使他对曹钰两番办事不力的不满立时爆发,盛怒之下将其下了诏狱。曹钰得罪了袁宗廷,一旦入锦衣卫狱,拔出萝卜带出泥,任凭是个清清白白人也轻易脱不去身,何况他本来就不干净。

锦衣卫手段,身为指挥使的陈荣最清楚不过,曹钰一身腥是经不得缉访细查的。曹钰是死是活他自顾不暇且理会不上,袁宗廷素日性情,极狠辣也极从容淡漠,不发作则已,翻了天也视若无睹,一旦起意,下手便要命,不再留余地。陈荣几乎唬死过去,苦苦的哀求恕罪,并一口咬死,自己对曹少监搆陷袁宗廷之事一无所知,昨儿曹钰央告,因未得圣上旨意,托赖他稍作方便,遣开看守狱卒,悄悄儿拷讯乐平郡王妃,问明妖人凌焘初当日在太原藩来历细节,家小亲戚,师承何处等等,报与诰承帝,陈荣一行五名差官或可将功折罪。

陈荣将自己撇清干净,不知袁宗廷信了几分,惴惴的觑去。袁宗廷高坐在堂上,昂首支颐,慢慢拨着右手大拇指上白玉扳指,一眼没瞧他。陈荣舔了舔干裂的唇,额上湿涔涔沁出豆大的冷汗,重重往地上一磕,“小子蒙大都尉提携大恩,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倘若有二心,五雷轰顶,人神共诛!”

良久,“很好,”袁宗廷唇角扯起,朝他勾了下指头,“你过来。”陈荣卑身屈体趋至身前,再次趴跪在地,小心翼翼抬头端量袁宗廷的神色。袁宗廷也垂眸看向他。袁善祥姊妹两个俱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身为二人胞兄,袁宗廷自然也是十分出色的人物,生得深目高鼻,鬓若刀裁,相貌着实凌厉也着实是少有的英伟俊美。陈荣魂魄不定,一时忘了忌讳竟看呆了眼。

袁宗廷淡笑着问,“好看吗?”他的眉骨本就挺拔,笑时微挑起,眼窝陷下,双目越发的黑沉深邃。陈荣心头猛的一撞,竖起脖子直愣愣的回道,“好、自是极……大都尉美比宋玉、潘安……”一语未了,只听风声扑来,面门好似铁锤砸下,只觉得一阵剧痛,初的眼前一黑,然后满眼金星乱迸,身不由己便仰面栽倒。

袁宗廷从黑漆楠木交椅站起,抬腿朝陈荣头上径直又踹去一脚,一边笑道,“不知死活的畜生,你可认得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四十四章?袁宗廷哈哈大笑。他本身是暴烈狡谲不畏死的性子,却喜用识时务、知变通的人

陈荣惨叫一声,弓起身哇的直奔出一口血来。受了袁宗廷两脚,显已伤及底里,脸上现出死灰颓败之色。袁宗廷慢慢踱前一步,肩阔腿长,魁伟躯干在地上铺开巨大的阴影。陈荣寒毛卓竖,肘撑地挣扎着想爬起来。袁宗廷脚尖在他额侧点了两点。陈荣再次滚瓜般跌落,伸手用力抓住他的麀皮皂靴,手背暴起青筋,“小子不敢有隐匿,大都尉恩典饶命。”说着嘴里喷出一蓬血沫,沾在袁宗廷靴上。

袁宗廷蹙眉抽脚,将鞋头在他脸上擦了擦,“倒脏了我的靴子。”狭薄的唇角又勾起,“不是说为我死了也情愿?怎的,又舍不得死了?你敢在我面前耍猫儿腻?”陈荣听他谑戏语气是不信自己方才的话,便回禀氅下锦衣卫千户高崇安押解嫌犯回京获罪。

诰承十四年二月,高崇安奉命往按都知监中官曹忠家人曹良杖杀安南国大使索赂罪,勘其实,械良还京,良至固安县而匿逃。上怒,将崇安下锦衣镇抚司狱,命昼夜用刑。所谓昼夜用刑,即以木笼四面攒钉内向,令囚处其中,少一转侧,钉入其肤,囚之膺此刑者,十二时中但危坐如偶人,可谓残酷至极。高崇安受刑叁日,吃罪不过,自经于狱内。

陈荣涕泪交流,苦苦的与袁宗廷乞恩,“高千户也是走失犯人,圣上令严加掠治。镇抚司刑罚惨酷,小子实是皇惧天威赫赫,贪生畏死,才病急乱投医一时叫人蒙蔽钻了空子,险些儿害了大都尉。”袁宗廷听了抚腮笑道,“这话还算敞亮,虽不十成真,也有四、五分真了。”前车覆,后车戒。陈荣千方百计想脱罪不假,情急下错托了曹钰也是有的,但也很不乏存着取袁宗廷而代之的侥幸。毕竟诰承帝总是要用人的,锦衣卫除了袁宗廷,就数他与纪羽时常在御前侍奉办事。纪羽年后正式调往四川都指挥使司,诏谕已下,皇帝也不好出尔反尔,一旦袁宗廷遭贬谪戍,陈荣是诰承帝用顺手了的爪牙,趁势媚上掌印不足为奇。

袁宗廷并不拆穿,笑吟吟的低头瞅在他开了果子铺似的脸上,“啧”的一声,问道,“你不想死?话说软和些儿。”陈荣品度尚有转圜余地,挣上前抱住他小腿,“好爷爷饶了我一条贱命!从今以后,儿子拜大都尉作亲爹。毒誓立此,若再有丝毫违逆,妻离子散,家尽人亡,死后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来世悲苦,恶父毒母,无有嗣幼。”

陈荣是袁宗廷一手调教出来的,倘不得他欢心,不会让他一路高升,当了锦衣卫佐贰正官。又分属自己的人,自是与曹钰那阉奴不同,既然不听话,袁宗廷本欲亲手打死他了事,倒没打算让他下狱受酷刑折磨。陈荣也瞧出袁宗廷方才是奔着要自己性命去的,那两脚半点不留情,他脑瓜子到现在都嗡嗡的倒悬着一般,血全灌在顶上,喉头源源地腾起浓烈腥气。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是彻底折服了,妻子父母全拿来应誓,又一股脑儿将往日贪贿、枉人等犯一切不法之事和盘托出,作了投名状。

袁宗廷哈哈大笑。他本身是暴烈狡谲不畏死的性子,却喜用识时务、知变通的人。忠心是难得,但大部分人的忠诚是有价码的,譬如钱银收买不了,拿家小至亲作胁,多半变节,倒不如伶俐知情识趣的好使唤。他弯腰一把将陈荣拎起。陈荣以天武将军选入锦衣卫,国朝将军之设,选躯体丰伟、有勇力者为之。他也是十分高大结实的体量,被袁宗廷单手提溜着,像件小物什一样,砰的随意扔进一张雕花楠木大圈椅里。

杀心暂消,袁宗廷对他倒还有几分爱惜,便不舍他轻易废了,唤人上来替陈荣传召太医。进来的是他身边的小厮,脸上掩不住焦急,鞠着腰身凑近与他低声耳语。袁宗廷听了神色微变,瞥一眼身上沾的脏污血迹,吩咐道,“请显大爷先去劝解,告诉她,我随后换过衣裳立去瞧她。”语气一厉,命道,“都小心伏侍看守,不许她乱跑出去,也不许惹她生气,一点儿不周到,一个不饶打板子撵走。”小厮去了,他又下令请精通内伤的御医,对陈荣道,“你总算跟了我几年,饶你一命亦可。”陈荣魂魄方定,犹是发怔的问,“陛下那儿……”袁宗廷不以为意,“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你只管回家养伤就是。”陈荣喜的挣挫下来,跪倒就拜,“爷爷救命大恩,儿子虽肝脑涂地,不能报矣。”袁宗廷一手扯他起来,不屑的嗤笑,“我稀罕你报答?果然念我的情,再别后头暗算便罢了。”饶是陈荣久经世故,皮厚如墙,也涨红了脸,惭愧无地。

袁宗显一听小厮的传话,会意不便外人知晓,吩咐下去连何氏、闵氏也不许泄露,匆匆的去往善荣住处。院门守的也是袁宗廷身边的小子,见了袁宗显立刻行礼放行。院里粗使下人全被驱去别处,园子静寂没有一个人影。袁宗显摆摆手命跟他的人在台矶下候着,亲自掀起帘笼,里面才隐约传来人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独自进入屋里,只见六名才总角的小厮堵在善荣房外,善荣钗横鬓乱,哭的满脸淌泪,喝命众人退下,放她出去。几个小幺儿不敢明着违抗,更不敢碰触她的身体,肩并着肩跪在门槛上,不知道疼一样重重磕头。都是些不到十岁的孩子,善荣如何忍心,让他们快快起来。她十万分焦灼,又拿这些人没法子,急的嗓子发颤,语不成调。

袁宗显皱眉不悦道,“胡闹!还不下去?”众小厮正无计可施,闻言如获大赦,往后面退去。善荣看清来人是袁宗显,忙拭了脸上泪水,“大哥哥,我想进宫觐见娘娘。”眼睛闪躲不敢与堂兄对视,跟着其他人意欲往外避逃。

袁宗显踏进一步拦在她身前。善荣微惊,脚跟下意识后挪。袁宗显健臂一圈,率先将她紧紧拥了在怀内。外间房门从外面被阖上。袁宗显俯身弯腰,撩开她垂落的鬓发,凑近含笑道,“找娘娘作甚?乖乖儿有心事不能告诉大哥哥?”鼻息炙热湿浊,尽数喷在善荣耳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四十五章?“大哥着相了。”袁宗廷淡声打断,“我乃皇爷臂膀,天下之刑法政令不过是皇爷手中一柄刀罢了。难道皇爷会拿自己的刀,砍断自己的手臂?”

袁宗显巡向她脸上,肌肤晶莹细嫩,毫无瑕疵,连皮下淡青的纤细血管清晰可见,心内痒将起来,柔声又劝道,“荣儿是恼了你宗廷哥哥?大哥哥替他向你赔罪,嗯?”

这又哪里是赔罪能够了结的事儿?善荣星眸含泪,满心彷徨无助,呜咽着摇头道,“大哥哥先放开。”伸手拉拽他肌肉虬突的小臂。

女孩儿身子丰若有肌,柔若无骨,单是搂着便滋味绝妙。袁宗显不觉神魂早荡,恋恋的不舍放开,单手攥了她双腕,反剪在她背后,彪壮身躯挨的更近,唇已贴在她玲珑玉白的耳垂,虚虚实实地轻吻着,谑笑道,“荣儿怕大哥哥什么?小的时候,你宗廷哥哥出京办差,夜里还是大哥哥抱着哄你睡的呢。”

善荣脸色惨白,已怕的流出泪来。按说她平日确与袁宗显是极亲近的,除了袁宗廷、袁善祥,第叁个就是这惯宠她远胜儿子闺女的大堂兄。然而她刚刚遭受了胞兄侵犯,此时对天然具备侵略性的魁梧成年男子充满了猜疑和恐惧,饶是袁宗显轻声细语,极尽温柔怜爱,他浑厚低沉的喉腔,蓬勃有力的心跳,暧昧强势的举措,无一不勾起早间噩梦一样的可怕经历。

善荣下体仍疼得厉害,神气昏沉,眼前乱晃,颤着嗓子喊“不要”,浑身簌簌的直抖。袁宗显微愕,随即心中一紧,松开她的手,扳过肩头去细瞧她形容。善荣愈发的惊惧,失控地啼哭挣扎起来。袁宗显虽不若袁宗廷天生神力,也是个极为强挚壮猛的男人,推搡间善荣的纱衫扯得散乱,自纤长柔美的颈脖下半截延至精致的锁骨,目所及处,横七竖八交迭着数不清的咬痕、抓痕和指印,有些甚至肿出紫红的肉楞,烙在大片白的发光的娇嫩皮肉上,十分狰狞骇人。短暂震惊过后,袁宗显喉头遏制不住地上下吞咽。实在是这样惨遭凌虐的景况,虽则可怜,更多的,却是勾起男人的邪念以及施暴的兽欲。

最不堪的一面被堂兄窥见,善荣如轰雷掣电,“我、我没有……”没有未婚失贞,还是没有与嫡亲兄长秽乱人伦?满心欲要分辩的话语,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怔怔的望着袁宗显,两眼不觉再次滚下泪来,一时又想拢住凌乱的衣襟,十根指头瑟索不像话,急的手背迸起细细的青络。

始作俑者是谁已无需多问。小东西这样美,性子又弱,娇娇怯怯的简直招人怜爱至极点,哪个男人见了不想要?袁宗显垂眼盯着她,眸色晦暗,心里既疼惜,又有些绻缱之意,低声哄道,“乖乖儿不怕,不会有第叁人知道。”抬手帮她整理好衣裳。

善荣并未被安抚,袁宗显的话分明知晓了对自己作此等事儿的人是谁,她肝胆俱裂,心头突突的跳,两眼一插晕厥了过去。袁宗显大惊,忙接住抱在怀里。

袁宗廷盥沐更衣后立刻赶来。袁宗显遣了下人去请刘太医,他坐在床前亲自守着昏迷的善荣,见了袁宗廷,只是点了点头不言语。

袁宗廷忖度他已知道,一时也无暇他顾,大步过去,只见善荣气息微细,颜色如雪,无一点血色,一探额角,已烧起来了,虽不十分烫手,善荣自来体弱,一旦调养不周就非同小可,袁宗廷神情颇为难看。袁宗显叹了一声,“才哭的什么似的,可怜得很。”自然他说的是善荣。袁宗廷默了半晌,方道,“我已苦苦忍耐多年。”袁宗显斟酌着缓缓的道,“既已忍了那么久,何不一直就这么着下去?”

袁宗廷眉骨挑起,咧嘴一笑,神情掩不住的张狂恣肆,“大哥,我眼看望四的年纪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善荣八岁那年,他便生出铭心刻骨之情。大夫诊断善荣不利子嗣,宜晚嫁。他原是打算待善荣满二十才与她道明,那晚醉酒,阴差阳错的流露了心事,索性顺势而为。袁宗显脸色凝重道,“叁年前陕西的人伦孽案,二弟难道忘了?”

诰承十二年,巡按陕西监察御史余学颜劾奏陕西承宣布政使司经历司经历张茂林,渎乱人伦,有鸟兽行,宜加显戮。上命叁法司、锦衣卫鞫之,讯状具实,立磔于市。

袁宗廷替善荣掖了掖被子,闻言漫不经心道,“此案鸿渐事无巨细都向我汇报,我焉能不知?”依照当朝律法,乱伦属于“十恶不赦”之罪,诰承帝命逮送北镇抚司拷讯,镇抚纪羽不敢懈怠,两次亲自提审张茂林。若非张茂林贪生怕死,尽数推赖在寡嫂身上,袁宗廷倒是不吝于网开一面。

袁宗显眉心紧蹙,有些恼怒,“既知乱人伦乃重罪,你还——”

“大哥着相了。”袁宗廷淡声打断,“我乃皇爷臂膀,天下之刑法政令不过是皇爷手中一柄刀罢了。难道皇爷会拿自己的刀,砍断自己的手臂?”司法建立,自来就不是为底层平民服务,而是君主统治、压制臣民的工具。若果真大公无私,又何来锦衣卫北镇抚司卫外理刑,监督叁司?

袁宗显悚然一惊,厉声呵斥,“二弟,慎言。话不传六耳。”袁宗廷瞥他一眼,轻声道,“难道我信不过大哥?”袁宗显微楞了瞬,棱角刚毅冷俊的脸倏的柔和几分,“我是你兄长,自当护着你,护着娘娘和荣儿。”袁宗显和袁宗廷的爹都是不靠谱的纨袴子弟,一辈子只懂斗鸡走狗,赏花玩柳,袁大老爷还早早的因病去世。若非出了宠冠后宫的袁后,骁猛有谋、勇冠叁军的袁宗廷,袁家早在十几年前就萧疏了。兄弟二人从小相互守望,扶持着长成,感情十分深厚。袁宗显又道,“圣上眷爱回护于你,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事体重大,一旦闹出来,荣儿未必得以免祸脱身。”

袁宗廷垂眸凝视躺在床上的善荣,“这些年,我待荣儿怎么样,大哥有什么不明白的?倘或不能够保她万全,我如何舍得动她?给大哥一句敞亮话,除非捉奸在床,证据确凿,否则,谁去奏告,皇爷都会直接驳回申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四十六章?她满眼的害怕和抵触让袁宗廷皱起眉,伸手掐住她下巴,“你听话,我让那两个小丫头留下继续伺候你。”

满朝上下,谁有能耐闯进守卫森严的建昌侯府捉奸,谁又敢替他佐证?

袁宗显没追问袁宗廷何以笃定事情万一泄露,诰承帝不予问罪,本无他置喙的余地。自诰承帝继位执政,凡有禽兽行者,经锦衣卫校尉廉得,一概磔杀绝不姑息。

袁宗显高悬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下,视线投在善荣苍白娇弱的小脸上,心尖儿微的一颤,低声嘱咐,“到底人言可畏。女孩儿名声要紧。”有时候诟谇谣诼就足以杀人,何况确有其事。袁宗廷颈颌线扯紧了下,慢慢的龇起牙,唇角笑意阴鸷瘆人,“谁让她一时不痛快,我就叫他一辈子都不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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