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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有女上乘女修身躯以饲精猛十师兄(2 / 2)

他带着轻微腥甜血气的吻落在她嘴角,笑道:“我是为了给你补身才留下的,你这般乖觉,全任我采补了,是预备耽搁到几时去呢?”

又以指头点点她翘立的乳珠,“不是还赶着见心上人么?”

“啊…”守玉仰颈长叹,穴里一阵抽搐,哆哆嗦嗦泄软了身子,二人交合处一片湿泞。

“师叔、师叔,”美人儿一身香汗,身下黑木药箱衬得她一身凝脂莹莹生光,樱口半张,细声喘气道:“玉儿还要,好师叔发发善心。”

那窄穴儿里温热无比,一时发难,绞得苍术同样出了身热汗,“我的腿已经无碍,再这般不顾我心意,我可是又要吐血了。”

他俯下身去,缓缓抽送,延迟快意消散,轻轻吻过她眉心脸颊,含着两片红唇吮吸,勾出里头滑嫩的小舌,缠个不止。

“跟着我念,造物有主,万灵在心,灵由我入,境随我意………”

守玉舌根被他搅弄得发麻,只能唔唔出声,哪能似他一般吐字清晰,也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打哪儿出来的声音,直被逼出两包眼泪来,两眼水汪汪瞧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又想起被人插着穴教写名字笔画的经历,身子愈发敏锐,耳尖烧得通红,一抖一抖地又出了回水。

黑木箱湿滑不堪,守玉干躺着也往外滑,是再躺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了?”苍术全身紧绷着将她抱起,二人胸乳相贴,亲密无间,“两回间才隔了多久,可受得住?”

守玉无力伏在他肩头,抽抽搭搭半晌,穴里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滴水,“可…可是,停不下来呀……”

苍术一下下抚着她裸背,慢条斯理哄道:“不怕不怕,等缓过来咱们再来。”

“师叔莫要再缓了,缓到天明水儿也流干,玉儿这条小命便是没了的。”

苍术轻咳两声,压下喉间血气,“就是流干了这水儿,也不愿意采补师叔,嗯?”

“你才痊愈不久,别这样勉强自己。”守玉气若游丝道,细白手指无意在他肩背上打圈。

“这么看不起人啊。”苍术无奈笑道,摸到她勾着自己后腰的双脚,“好歹我也是你师叔,没那么容易被吸干的。”

“真的?”守玉直起身,扳正他的脸,望进那双黑沉沉的眼里,终于安下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术心内长叹了几声,她时常过分轻信,把自己当根草,任谁也可上去踏上一脚,其实内里对人百般的不信任,也不知先前受了多大的罪过,强撑着笑脸道:“你也信了我多回了,不差这一回。

守玉知晓利害,专心转动双修心法,苍术便在这时奋力冲撞,百十回合将阳精交付过去,搂着汗涔涔浑身发颤的人儿喘息,见她许久没动静,垂眼看去,原是早已睡过去,笑着吻她发顶。

“玉儿这双脚生得实在是好。”临别前夜苍术托着她脚踝赞叹道:“正正好好,十颗脚趾头。”

守玉有气无力白他一眼,“师叔啊,夸不来可以不夸的。”

苍术在她脚背上亲一口,“夸人嘛,最要紧的是真心。”

是夜,青莲山。

苍术怀抱药箱现身与山门之外,笑意盈盈道:“万萦大人,别来无恙啊。”

烂醉的万萦已然现出神兽真身,羊角狮身,是为瑞兽,盘踞着就占了几里地,遍布身上的七只眼只有五只是半睁的,却也不看他,只是道:“你这药箱上有她的气味。”

苍术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酒香,亦不是陌生气味。

“我着实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苍术坦然笑着,“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大人失了先机便罢了,居然还落后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萦气性比三百年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听了这话,也只是咬牙道:“你失踪了两百年,露头就是为了来笑话我一场的,还是你也看上了我的眼睛?”

苍术目光温润,端的是云淡风轻,“笑话你怎么了,我可是两百年没跟人说笑话了。”

说着他径直入山门,高悬于顶的镇门玉匙射出一道青色厉光,在即将挨上他身时,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回去。

苍术脚步未停,行至白蕖墓前,将坟包上生出的杂草清理了,又堆上几捧新土,做完这些后,自药箱里摸出一截儿蛇尾,历经千百年,仍皎若新雪。

“全了前世身骨,这辈子她才能过得好些。”他在白蕖坟边挖了个小坑,将蛇尾埋下去,回首看向一直无动于衷的颓丧神兽,抬手收回镇于山门之上的玉钥匙,“这禁制我毁去了,往后大人便可来去自在。”

万萦得回全部法力,重变回翩翩人身,却未有多少喜色,仍旧是宿醉未醒的满脸不耐与疲态,撑着额角道:“早干什么去了?”

苍术气乐了,“不是我只身进到那龟壳里放出她魂魄来,她如何能有血有肉回到这世上来?”

白蕖碎心殒命,魂魄离体,叫个躲避天雷的大龟撞上,一口吞了去,他为了换她出来,可是废了双腿在龟壳儿里关了两百年,却在这位神兽面前,一点儿好也落不了。

“技不如人也能拿出来自夸,”万萦抱着胸,不屑道。

当年他们为着天道安稳,编了一筐又一筐的谎话,连白蕖尸骨都得他甘愿受困于此山中,才没叫那狗屁太子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启然算一个,玉修山师尊算一个,照临算一个,还有就是这个只会侍弄花草的,万萦可没忘了,当年白蕖吃的芡实草可是他养出来的。

“大人有气是应当的,”苍术笑道:“只是争一时意气要紧,还是奋起直追,补上落后了的许多步更要紧呢?”

“不必你来说。”万萦不耐地转过身去,这人也不知用的什么招数,那等脏心烂肺里生出的心魔血誓也敢拿出来哄人,守玉那没心眼的定时被唬了去。

苍术还不知道自己被他扣了多少帽子,只觉得他的眼神越发不善,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大人明智,是在下多嘴了。”

临走前留下解酒药,并几样助他调养的仙丹。

苍术: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呸!

守玉抱着脚:师叔这是什么爱好?

万萦骂骂咧咧吃药:呸,真他娘的苦,什么烂郎中!

又是各怀心思的一章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日守玉正靠在树上望风景,底下一行人路过,皆身着花色纹样一致的衣饰,男女修士不拘样貌,都似有浩然之气存于胸腹,表象便是格外精神奕奕,瞧来十分地养眼。

“树上是何人窥伺,还不速速现身,莫要逼我们出手。”一道清亮声音响起,打断守玉的沉思,她顺着这声音看去,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儿郎,估摸着十一二岁的年纪。

守玉向来不喜欢小孩子,这小儿郎气势逼人更令她不耐,不过他们人多,斗起来必然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少不得忍耐些扶着树干滑下去现身。

“你是做什么的,为何躲在树上?”小儿郎见她如此顺从,便来劲了似的,“鬼鬼祟祟的,定然居心不良。”

守玉叹声气,所以说她不喜欢小孩子嘛,逮个理就满天下嚷嚷,还说不得打不得。

“小少爷,讲讲道理,我住这树上的,在自己家里也叫居心不良的话,那可真是逼得人没法子了……”守玉正弯腰与这小儿郎说着软和话,说着说着没了音儿,目光越过他肩膀,落在后头一人身上。

那小儿郎见她如此模样,见怪不怪,撇嘴不屑道:“这一路行来,被七哥迷住的男修女修没有一万也该有八千了,这鸟不拉屎的林子里也冒出来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花妖藤精,一点儿礼数也不懂。”

守玉自发忽略了他话里的奚落,背着手笑道:“我哪儿有花妖藤精那样好看,你这孩子性子急了些,嘴却是甜。”

“你……”小儿郎到底是年轻不经事,哪里见过这般听话专抠好的,当下指间银线缠结,扭成麻绳粗细,直直往守玉身上打去。

那看似迅疾如风的一击被守玉轻巧接下,握在手里当个新鲜玩意儿打量,眼里闪着好奇光芒,“原来还能这么粗呢,他若是有这个,何愁不能扯出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小儿郎乌眼大睁,满脸的不可思议,正施力时守玉那边却忽然卸了劲儿,这下整个人往他怀里撞来,窄叶似的瘦小身躯居然将他撞翻了过去。

“哎呀呀,绑了人就好好接着嘛,可疼了呢。”守玉骑在他身上,玉指轻点他鼻头,佯怒着嗔怪道。

小儿郎束发的布条也被扯散,张牙舞爪要挣起身来,这模样逗得守玉直乐,麻利地用那条扎头巾绑住他两条挥舞不止的手腕,笑呵呵道:“是要这样绑的,姑娘才挣不开也逃不掉,学会了没有?”

这两人打了半天,那边站着的男男女女却没有上前帮手的意思,都抱着胳膊观战,自家兄弟被欺负得起不了身,却是沉得住气。

“行了,”守玉拍拍手,站起身,“看你浓眉大眼的也该是个聪明孩子,剩下的自己领悟吧。”

小儿郎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就要往守玉身上撞,她一看这披头散发,你死我活的架势,赶忙往人堆儿里扎,也不看是谁,拉过来就往身前挡。

“十四,不许胡闹了。”挡在守玉面前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稳稳当当接下那小儿郎铁头一击。

“七哥给解开。”小儿郎噙着眼泪,把交缚的双手举到他面前。

这位兄长却是极有威严的,只是冷声道:“自己想办法,用牙咬,用石头磨,再不行叫四姐给你这双手剁了,也省的到处惹是生非了。”

小儿郎刚才被守玉压着都没哭出来,偏他七哥这一句话给破了功,眼泪滚珠样的啪嗒嗒往下掉,还死咬着牙不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把守玉给看难受了,她哪儿料得到这孩子这么不禁逗,忙忙钻出来给人解了绑,“这不就开了么,我瞧你这孩子刚才在树下叫板挺有气势的,内里竟也是个水做的。”

小儿郎慌忙抹泪儿,“你才是娘们。”

“我不是吗?”守玉握着布巾子愣了一下,身后众人憋了这许久终于哄堂大笑。

这下更不得了,小儿郎脸上腾一下烧着了似的,大吼一声,扎进林子深处去了。

“你们不追追?”守玉问道。

“不妨事,那孩子是这个脾气,跑累了自己就回来了,叫姑娘见笑了。”一名中等身材的带刀女修走出来,大约是他七哥所说四姐,抹着眼角笑泪接过了守玉手中的布巾子,一边招呼着众人扎营休息。

守玉瞧他们各自寻了树荫坐下,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如此通情达理,却叫她难为情起来,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怎的跟个小孩子计较起来?

转眼天便黑了,那孩子迟迟未归,这数十名大人却没有半点儿要去找找的意思,反倒两两一堆儿,生了四堆火来烤着,守玉坐在树上担忧到半夜,垂眼望下去,底下八人已经睡过去一半。若是没跑出林子还好,这处叫风怪肆虐多日,方圆十里能喘气儿的活物怕也只得守玉一个,就是怕跑出去了,不知会遇上什么,连守玉都打不过的小娃娃,也不指望他能自保了。

正在辗转反侧间,有个小小黑影顺着树干爬上来,守玉一惊之后便是一喜,“你爬上来做什么?”

他自然不会说害怕地上蛇虫鼠蚁,向来都是寻高处睡的,闷声缩在守玉脚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毫不气馁,接着问道:“你叫什么?”

这他倒答了,“卢十四。”

“往后可还有兄弟姐妹?”守玉数了数,他们一行九人,他一人年纪最小,另外八个像是一主一仆的四队,独这最小的无人照顾,也不知是他自己偷着跟来的,还是他们家就是这样的规矩,无功者自力更生?

卢十四瓮声瓮气道:“有个妹妹,去年没了。”

守玉愣了,试探问道:“怎么没的?”

“你还睡不睡觉了?”卢十四烦躁地抱住头。

“啧,睡我的地方话都不能问了?”守玉跟他挤到一头去,瞧他死捂着脸不松,愣给掰开了,借着月光看见额上竖着起好大个包,心里咯噔一下,“我、我好像没打你头来着,你七哥身上有这么硬?”

“吵死了吵死了。”这小孩挺要面子,又缩成一团,不给她瞧。

守玉摸出师叔临走时留下的一个药包,翻翻捡捡找出盒药膏子,照样使蛮力给他脸扳正了,挖了坨药膏子细细涂上去。

卢十四仍咬牙忍着泪,还是不服气的样子,语气却不再生硬,道:“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不大的得看跟谁比。”她成日里较劲的那些男人哪一个是平平之辈,不说练得多么难逢敌手,对付这么个小娃娃还不是玩似的?

守玉边往他头上的大包吹气,一边说道:“怎么不去找哥哥姐姐哭去,这么点子药他们不会也不给吧?”

十四沉默良久,许是身上疼痛消了,又拿人手软,“他们出门的药品物资都是有定例的,给了我,就短了他们的。”

守玉心道,果然是偷着跟来的,难怪这么急吼吼地沉不住气,正是憋着要立功好不被抛下呢。

还剩大半的药膏便给他掖进怀里,又多塞了几样伤药。

“你平白无故对我这样好做什么?”十四并不领情,冷着脸道。

守玉往后一仰,“我愿意,睡觉。”

正半梦之间,十四凑到她耳边阴恻恻地说道:“我知道你定是看上我七哥了,劝你别做梦的好,七哥那样的人你是够不上的。”

守玉暗道,好不容易寻回来的梦叫我别做了,这小孩子实在是太讨厌了,当下捏了个昏睡决往他脑门一拍,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而今夜守玉注定不能安然度过,在卢十四完全不知情的梦外,他那高不可攀的七哥以同样鬼祟的姿态爬上这棵树,贴在守玉背后,紧紧搂住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那样看我?”卢七贴着她后颈说话,吐息间的热气全喷在这处,若是在光线明亮的白天,他便能看到这原本白嫩无暇的肌肤上,生生起了片鸡皮疙瘩。

“公子生得绝色,不要人看的话,就该好生藏起来。”守玉娇笑着,这男人本就高大,又毫无谦让自觉,一上来就占去大半位置,她不得不拿脚勾紧外侧的卢十四,以免他掉树底下去。

“当真绝色?”他贪婪深嗅着怀里女子发散的香气,似是某种带有微毒的纯色花株,只在特定的夜里绽放,只为特定的人绽放,过时不候,闲人勿扰。筋肉鼓结的双臂揽在女子瘦弱的腰肢上,收紧再收紧,用力再用力,似能摁进永不停止躁动的骨血里。

都说上苍有好生之德,蛇咬七步之内必有解毒之草,我走了七步又七步,终于顺着香气寻到了呢,以毒攻毒,未为不可。

“这么看的话,果真绝色,”守玉在他怀里转个身,反手拽紧卢十四的腰带,仰着张素净脸儿,语气甚是快活,“看来公子素日里不大爱照镜子,这小娃娃不也说过倾慕公子者有许多么?”

“何不将那碍事的扔下去,你我好生快活一番?”他一只手绕过守玉,提住卢十四就要往下扔。

“北泽民风彪悍,小女子佩服,可这般行事却非我中原待客之道呢。”守玉却不撒手,人往他怀里贴紧了几分,“况且,这样的地方,如何快活地起来?”

“你莫不是看中了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子?”卢七斜眼笑着,满怀的温软如何能推得开,攥着十四的手却是松开了。

守玉松了口气,笑得更欢,“公子急什么,来日方长,我就在这林子里,哪里也不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卢十四右手十个指节上都缠绕着细线,底下操纵着个小巧的娃娃,心不在焉,眼总往兄姐那边儿瞟,一早上起来,也就四姐过来给他束好了发,余外一句多话也没跟他说。

“这小娃娃还能跳舞么?”守玉慢吞吞自树上下来,见了他掌下的小傀儡很是惊奇,趴在旁边看得入神,衣摆堆在膝弯后,两条白嫩小腿勾起,交缠着一晃一晃。

卢十四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这么懒散的人,虽得了不少好药,仍旧没什么好口气,“用来杀人的刀自然也能用来切瓜。”

“我没杀过人,”守玉语气快活,伸着指儿要碰那灵动的小娃娃,被卢十四毫不客气挡开,她反而越来劲,连珠炮似的,“你可杀过,这么小的娃娃也能杀人,如果把这些线剪了还能动么,剪了还接的上么,能剪得断么?”

“你的话可真多。”卢十四烦不胜烦,转个身背冲她,守玉也跟着移过去,跪坐在他面前,眼珠子随着他指下的小人儿转。

“十四,不可无礼。”昨日的带刀女修扔了个石榴过来,正被他的小傀儡接住。

卢十四一张小脸儿皱成了核桃,指着守玉道:“四姐,你看她多烦人。”

“十四,四姐的话你也不听了?”这回开口的是卢七,显然有用得多。

“是,七哥。”十四一下儿就蔫儿了,面对守玉的叽叽喳喳虽然十句话只有一句回的,却也不再躲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的?”守玉终于磨得十四将哪小傀儡甩给她,捧在手心里爱得不行,“这小人儿能喘气儿,摸上去热热的,没线连着心也在跳,也不吱哇乱叫,比真的都好,它也分男女不曾?”

“猎灵兽。”卢十四看她那般作弄自己的娃娃,烦得想给自己脖子上系个扣,挂树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浑然不觉,手上翻来覆去折腾拿娃娃,小衣裳脱了又穿,嘴还不闲着,“看你们不像是中原人氏,跑这么远猎灵兽,不嫌折腾么?”

“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四姐走过来,“我们家子女一成年都会被家主派往各地历练,猎灵兽也罢,访仙山也好,都是手段。”

守玉垂眼给那娃娃编辫子,不出意外地造成团乱麻后,卢十四含泪夺了回去,再不给她碰了。

“你们来得却是巧,”守玉巴巴儿看了他两眼,被瞪了两眼后只得作罢,“这几日常有大兽经过,这一趟怕是收获不小呢。”

卢四姐笑道:“如此便借姑娘吉言了。”

守玉又拱到十四身旁挨着,看他控着小傀儡举个小刀把个石榴分成几小块,又细细将晶莹石榴籽分出,过后抱了满怀跋山涉水攀上他肩头,一粒一粒往他嘴里投。

“哇,厉害。”守玉心思全在这上头,丝毫没注意到另一个更为精致的小傀儡拽着她身上宽大衣裳从背后爬了上来,举了朵鲜艳小花,踮脚别在她耳边。

她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嚷道:“卢四姑娘,这是你的娃娃?”

“不,是七弟的。”卢四姑娘杏眼微眯,满是探究地看向那边专注于地上树影的男子,她很快收回目光,对守玉和善笑道:“贸然闯进姑娘的地方,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守玉讶异于她态度的转变,将耳边的红花取下,在手里搓着花梗,柔柔道:“我叫玉儿。”

卢四挨她近些,接着道:“就只有玉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泽男婚女嫁少有双方过于悬殊的,只谈情爱便结合更是凤毛麟角,她瞧出卢七对这林中孤女不一般,如何能放任不管,无奈这姑娘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家门师门一概问不出来。

守玉拿花指向肩头的娃娃,憨笑着,“我能抱抱它么?”

卢四没搭话,又往那边树影望去,回过头来就见那娃娃自己跳进了守玉怀里,便道:“如此看来,是能的了。”

守玉忽视掉这姐弟俩掩饰不住的震惊,小心将娃娃捧起,与卢十四的放在一处,“为何这个上头没线缠着,是不是比你的更像真人?”

“七哥的傀儡术已到化境,自然比我的强些,”卢十四很有些忿忿,他还从没挨上过七哥的娃娃呢,“你笨手笨脚的别给碰坏了。”

守玉慎重得像抱着个初生婴孩,大气都不敢出就怕给吹化了,喃喃道:“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呢?”

卢家一行人略微休整了会儿,便陆续进到林子里搜寻灵兽踪迹,依照惯例,两两一组,除生死危急关头外各不相干。

卢四却脱离护卫的跟随,去到另外一个方向,“阿七,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卢七手搭在腰上,揉着傀儡娃娃的头,那上面残留的女子香味莫名能使他平静,并未像往常般呵斥这天资实力都不如他的四姐退开。

卢四便干脆直说了,“那姑娘并非良人,执意招惹,祸患无穷。”

“这中原的太阳是从西边儿出来的不成,什么时候四姐你也会关心我有没有灾祸在身了?”卢七笑道:“谁说我是要找良人了,咱们家主娶了那么多位可也个个是良人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卢四生母对家主用情至深,却始终不为其所喜,生下卢四后愤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她平素多是温良淡漠面目示人,却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至极,周身气场陡变,连带着个一寸高的无腿傀儡窜上她的肩头,已是摆开了决斗的架势。

卢七掀着嘴角嗤笑一声,“你有多久没把那玩意儿拿出来丢人了?”

“姓卢的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活着还怕丢人的。”卢四姑娘这一头剑拔弩张。

反观对面,他却是将感受到杀气而不安挥舞手脚的傀儡娃娃好生安抚了下去,没有应战的打算。

卢七不屑笑道:“姓卢的不跟姓卢的斗,特别是你这样的,做鬼缠人我都嫌你不够本事,能给我造个噩梦出来。”

“你也怕做噩梦?”卢四冷冷道:“十五也是唤你声七哥的,你真能看着她就那么死,她是不是也在你梦里呢?”

那是卢家最小的一个孩子,刚八岁的年纪,叫天雷击中,瞬间就黑成了炭,卢七在三丈外,负手立得板正,干看着什么也没做,最后还是十四去将人抱回,只剩了一口气,家主那边连告诉一声也多余听了,他十五个孩子,所识得不过三五人,往后还会有第十六个,第十七个补上来,哪儿就非得救回来不可呢。

“假惺惺,”卢七鼻子里出了个声儿,他皮相上乘,做这鄙夷怪样最合适不过,“有这力气不如多猎几头灵兽回去,年底贺寿时也能混个脸熟。”

两人间的气氛凝滞,卢四这时冷静下来,从后脊梁往上窜过阵冷风,后怕的很,眼前这人虽是不甚亲热唤她声四姐,未必对她就下不去死手了,他腰间的那傀儡娃娃,不是生吃了他亲娘才有的么?

守玉在高处看见二人对峙多时,也没打起来,便往这边来了,从树上下来时也不知是有意是无意,往底下坐着的十四身上砸了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可是找见灵兽了?”她冲他们嚷道。

“还没呢,以为是灵兽,没想到是只白眼睛的寻常畜生。”卢四答道,收回傀儡,头也不回地往密林深处去了。

她不欲再留,也再不想管他二人间什么官司,脚下生风一般,守玉赶了两步没跟上,人就没了影儿。

守玉扶着膝头喘气,一回身,卢七还抱着胳膊定定立在原处。

她深情微微恍惚,像是被日光晃了眼,好一会儿才直起身道:“你不跟着去?”

“有人跟着。”卢七道。

她又在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先是粲然一喜,似是异地见到故人,似是于夜幕上看见相似的烟花,随即暗淡下去,一只眼里是叹息,另一只眼里庆幸。

你怎么不是他?

还好你不是他?

他顶着卢七的名头,每年都要修脸整骨,没人会比他更像卢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又这样看着我?”他捏起守玉的下巴,她嘴唇嘟起像朵含苞的花,用力揉一把,就会层层绽开。

“你的脸好看。”守玉还是这么答,又娇声道:“你弄疼我了。”

可恶的是这张小嘴儿会说话,叽叽喳喳太扰人,要是做成傀儡会怎么样呢?

拿线牵着绑着,他手指揉在她眼尾,描绘她眼睛的形状,这双眼生得实在是好,该只装着他一人才是。

他动手解她衣带,守玉惊叫着跳开,“公子做什么呢?”

“夜里说的话,天亮就不记得了,你当真是好记性。”他将人扯回来,她衣裳太不合身了些,就这么一带,半边香嫩肩头就露在外头。

守玉脸上笑意不改,手捂着那处,“夜里答应的,自然是夜里才能做,这青天白日的,公子好不知羞。”

卢七眼直了直,更不愿等到晚上白瞎了此等美景,推她去树边趴着,攥着松垮的后衣领就要往下扽,身后传来清亮少年音,“七哥,你在做什么?”

那片泛粉雪原似的美背只在他眼底打了个晃,就被守玉扯正衣襟后掩了去,她自顾自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见不得人的事就得在不可见人的时候做,做一对儿睁眼不辨星月的瞎子,那时才得快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们猎得了几头灵鹿,一只化形失败的狍子精,连十四也在守玉的指点下得了几株品相不差的灵草,这就预备打道回府。

卢七是空着手的,却比满载的众人更有底气。自他十六岁归家后,屡次独自退敌,战绩不俗,甚得家主重视,这点子灵兽灵草不够格给他锦上添花。

他觊觎守玉多日,虽得了个无可挑剔的人形,内里的兽类本能还是时时躁动,他是凭借着这本能寻着了解药,只是苦于她与十四寸步不离,多日来不曾得手,着实难忍。

这日终于等到美人落单,小崽子叫他四姐拉去要考量他术法练得如何,那女人大约是见识了两分守玉的能耐,歇了要他放手的心思,正给二人制造机会呢。

突豹舔着后槽牙笑笑,支开仆从,往守玉独处的灌木林后面钻去。

“现在可没人能来打搅了。”

趴在青草地上的白嫩美人似是浑然不觉危机的靠近,她手里摆弄个草扎的小人儿,“为何你们的都能动,我的就不能?”

“真想知道?”他心情格外好,许是嫌热,地上这人外衣半褪,晾着整片肩背,两条嫩生生的腿从衣摆下钻出来,这春光可比那日被十四扰的精彩多了。

“想呀,这以后就有人放哨了,夜里有豺狼虎豹摸上树来,也有个防备。”守玉也没看他,不知道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大掌在听到那个“豹”字后,生生顿住,握着拳头收了回去。

“是么?”

守玉直起身,将草人举到他面前,“给注了灵力进去,跑了两步就散架了,这却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人儿胸前一片雪白,酥胸半露微微摇晃着,几根发丝在那高挺处堆成一个一个圈,他脑内一空,只觉得那股子燥更厉害了,别的姑娘家都有的怎么就她生得这样招人?

“你怎么了?”守玉沾满绿草汁子的手在他眼前晃,这豹子精像是入了定,眼都直了,他用阿游的脸做这样痴愣的神情,真是叫人不适。

她抬手覆上去,“你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像你能生出来的一张脸?”

“你说什么?”突豹攥紧她的手。

守玉笑呵呵的,“有回半夜窜上来只大猫,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人,就是你这样的眼神。”

“只是大猫么?”他高大的身形压下来,将守玉遮了个完全,这馨香满怀的滋味儿梦着都不敢。

守玉耳朵贴在他胸膛上,“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心跳声,怪道长了张妖精似的脸,原是个真妖精,今年的血月之夜,你必定不好过。”

突豹捂住她的嘴,捂着还不安分,掌心里有条小舌头灵活扭动,像是罩住条倔不就死灵鱼,“十四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多话。”

那夜何止是不好过,他兽骨半褪,兽魂不全,却还是逃不过天雷一劫,若不是卢家抛了个无用幼女出来替他挡住,恐也难逃一死。

人从畜生学残忍,畜向活人仿狠绝,论起来,互为师门。

他扒开守玉身上碍事衣衫,里头鲜嫩娇躯悠悠发颤,晃得他眼里血红一片,“你家喂你吃的什么,怎养得这般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豹活了多少年,自然不是愣头青,不是毛头小子,却被身下这小女子迷得头昏眼花,嫩生生的白乳儿上挺着两颗红艳小果儿,他想也不想就纳进口里,这小人儿却不如傀儡娃娃听话,没吮两下就抱着奶儿不给看。

“疼呀。”她哀声道,眼里有泪,像是真的,说话间细腰儿一拧,扭过身去把脸也藏起来。

“我轻点儿。”他抚着她后颈,不敢用力更不想放开,俯身去舔她后背,舔着舔着就咬起来,这人儿细胳膊细腿,比傀儡娃娃重不了两斤,哪是他的对手,很快给翻过来,手脚全压着动弹不得,挺着奶儿,白嫩的皮肉全给他咬红。

“我错了。”他犯错向来比认错快,嘴里还嘬着她乳珠,手就往腿间探去,那处怕羞似的刚挨上他指就狠狠瑟缩了下。

他便想,这小玉儿终日藏在深林里,也见不到多少人,这身子娇嫩人又娇气,他或许能是这第一人也说不定……

陷在幻境的里的突豹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守玉衣衫齐整地立在一旁,秀眉皱得死紧,她看过去就是个顶着豹子头的高大男子抱着草人亲嘴儿痴笑。

昏睡决配上苍术师叔的造境术能有如此奇效,是她没想到的。

迟疑几瞬,她神情一凛,催动早布下的阵法,娇吒道:“缚灵阵,起。”

陷在昏沉大梦里的突豹正揉奶儿插穴,快乐无边,陡然间被困进阵里,一身的热汗凉个透顶。

“你——”他怒目而向,阵外俏生生立着的那人周身罩着层冰壳子样的寒芒,哪儿还有片刻前的温存?

“我在这儿,”守玉不闪不避,乌凌凌的眼里有两分不忍,她还是可惜那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敢杀了我?”突豹毫无畏惧之心,他躲过了那么多次命劫天雷,活到现在,命硬至此,当不会觉得自己能叫个小女子打杀了。

“这阵法要不了你的命,”守玉偏开头,这般目眦欲裂,杀气腾腾的姿态她再看不下去,“只要你显出真面目来。”

不远处人影攒动,正是卢家四姐弟闻声而来,他们家虽是亲骨肉似脚底沙,能说扔就扔,真到生死境地,还是能通过彼此身上的傀儡感应到的。

守玉看准时机,指间一道红光往阵眼处打去,缚于阵中的卢七便在他们面前显出了豹头人身的本像来,虽只有几瞬,也是叫众人都瞧了个正着。

“七哥,这是怎么回事?”卢十四年纪最小,便也最沉不住气,“四姐,七哥为什么是那样的?”

“你都看清楚了?”守玉喃喃道,在场九个活人,除了卢十四急得要哭,无人答她。

她转头望着突豹腰间悬挂的傀儡,那长发娃娃没有表情,呆愣着一张脸,一时之间,她有些分不清这些人与傀儡的区别。

守玉被封着的一般灵脉尚未恢复,那缚灵阵维持不了多久,突豹见卢家众人没有围攻的意思,内心暗暗赞叹大夫人会做事,将这些儿女们震慑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他顶着卢游方的身份进的卢家大门,可是大夫人首肯亲迎的,别说内里装的是只豹子精,就是只恶鬼,其余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满意地看着守玉眼眸黯淡,面如死灰,先头那点子郁气消散了大半。

“小玉儿,你真的很有意思,我越来越想把你带回去,”突豹笑吟吟从阵里走出,手指插进她发间,狠狠扯向自己,“你可知我房中有面墙,挂满了傀儡,扒光你也挂上去,必然比那些更合人心意,你不是总想知道它们是怎么动起来的么,我教你怎么动就怎么动,你觉得可好?”

守玉有些失神,怔怔道:“对了,你这样笑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恶意,她从来是见怪不怪,更快能接受,“对了,你们便这么相互遮掩下去,或许也可到天长地久。”

他拍拍她脸道:“小东西,你还得意,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流泪的拧性子。”

这场风波像是没发生,他们很快收拾停当,启程回北泽,守玉作为战利品,同那些灵兽一道儿绑着,压在大轮囚车上。

那只狍子精挤到她身旁,头搁在她膝头,“好姑娘,我要遭他们炼化了,皮肉骨都得拆下来炖汤喝。”

守玉将它的头往里揽揽,阴恻恻道:“炼化了哪儿来的皮肉骨,跟着一道儿全没了,别操这个心啊。”

狍子精乖乖吓昏在她怀里。

至夜间歇脚,突豹查看时见她与个狍子偎着熟睡,甚是香甜,一掌伸进去将人提出来,这之后再不要她坐囚车了。

“也不嫌这狍子臭。”

守玉尚在半梦间,那狍子却是醒了,嘟囔道:“才当了几天人就不得了。”

“我就这么膈应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叫你不藏好些,叫我看见那张丑到赔钱也卖不出去的豹子脸。”守玉被这豹子精环在腿上,衣裳给脱光了扔在地上,腿心被他揉得通红一片,底下有个大碗,把他捉着浑圆花珠玩弄出的大量蜜液尽数接住,另外只手本是扶着她腰,怕栽下去,见底下有了半碗,就覆上饱满乳儿,大力揉搓。

“啊……弄得人明日下不地,耽搁行程又全是我的不是了。”守玉尖叫着去拉他的手,跟长在自己身上似的,扳不动分寸。

“这便叫狠了,要不是顾着正事,哪能这般轻松就放过你?”豹子精掐住她胸前嫩果子,下头二指在粉穴儿里进出,越想使劲儿越不能使劲儿,胯下那物严实掩在裤中,怕放出来就收不了场,郁闷至极叼住她右耳,刚下牙咬时,守玉一阵一阵抽搐,几乎是喷薄着泄了身,瘫软地倒在他怀里,腿也合不上,嫣红小嘴儿半张着娇娇喘气,声音低不可闻。

“罢了。”他舔舔她耳上深刻的牙印,“来日方长。”

守玉缓过来些就笑,笑得停不下来,“怪道说你倾慕者无数,一个也没看上,原是底子不行,怕耽搁人家。”

这笑容可恶极了,突豹恨得想要一拳打碎了她,将这样可恶的笑一片片吃进嘴里。

他苦不堪言,这小女子顶着个柔弱可欺的假面,折腾起人来一把好手。

那粉穴里的甜蜜液儿可做他解药,这玉似的人半点坚韧也无,莫说这些日不曾入她身,跪在她腿间舔了那些甜水儿,再想舔别处,就起一身疹子,发起高热来。

不得已他只得让其他人先走,贴身的护卫也给了卢十四,就怕有不长眼的回去说了什么,他经得起折腾,这除了张硬嘴全身哪儿都软的小东西可折腾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么多天,终于走到个像样的落脚处,虽是个废弃老宅,想这家人原先也是个殷实人家,大件儿的床椅屏风都保留完好,灰大了些也叫卢家那几个走前给收拾干净。除了屋顶破漏一项,已是比野地里风餐露宿好多了。

守玉连着烧了几日,醒来见众人都不在,连那笼灵兽都没了。

“豹子,你将他们都吃了?”

“他们都吃下去了,到你还有几时?”

守玉很久没病过,许是灵脉半封的缘故,给喂下去的吃食全吐出来,一张巴掌脸上就剩双大眼,手脚还发着软,也没害怕的力气,她揉着眼睛,有口无心赞了句,“好胃口。”

她练的是双修法门,不食五谷,便是刚进玉修山那阵,入口的也是灵气纯沛的花汁鲜果,卢家那么糙的养人法子,出门所带之物皆是最下等,阿游都受不住,哪是她能克化动的?

“还没吃够教训,怕不怕又是大梦一场呢?”守玉知道他想的是那档子事儿,她想的也是那档子事儿。

“怕,实在是太怕了,所以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他端着碗药,捏着她下巴给灌了进去。

守玉咳了两声,歪在一边,笑道:“这世间的媚药全是一个味儿,你也太折腾人了些,这类药有外用的,涂在身上又香,吃进嘴里又甜,真是糟蹋东西,真是不会享福。”

“有你一个又香又甜的,还怕腻不死我?”突豹捏捏她脸,恣意笑了下,森森白牙像是要将面上的人皮戳个窟窿,过后从外头推进来个巨大铜镜来,摆在守玉身前。

药效发散得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自个儿就把衣裳解了,赤身坐在月光底下,水眸柔柔转来,咬着指儿道:“我好想要。”

细指儿分开两片嫩肉,拨拨弄弄,“你快来。”粉嫩腿心隐在暗影里,他含在嘴里吞进吐出千万遍,只有他知道的甘美滋味儿。

铜镜被擦去了灰,又磨去了一层,被月光映着的屋中景象在境内纤毫毕现。

突豹这时候极富耐心,握着粉润膝头将她两条细腿儿分得大开,没急着拿开她的手,“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我是个什么样子,不用镜子照我也是知道的,”守玉喉中娇吟不止,身上滚热,不往境中看,伸直了脖子瞧他侧脸,“你是个什么样子,你可清楚?”

铜镜里的他桃花眼,芙蓉面,嘴角淡淡梨涡勾人心魄,守玉眼里只看见纯乎一个眈眈色欲的豹子头。

他却抱着守玉不放,拨开她的发,细密的亲吻落在软润肩头,两掌裹着她胸前丰软,感叹着美梦成真。

守玉给他大力一翻,压在冰凉的地上,惊呼声里带着娇气的急切,“你当真顶着旁人的脸肏我,是你中了药还是我中了药?”

“不知,不知,”他急吼吼掰开娇人两条腿,守玉没喝完的半碗药给他灌下,他自认此刻与她绑在同根线上。

嫩穴儿急急吐水,半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给他青筋毕现的阳物蹭得发颤发抖。

美梦成真了。他呻吟着,低吼着,往那窄处挤,不合时宜的全副身骨与抽痛的魂灵,都找到了安居之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就是我的药。”

这样的美梦后面掩着把磨去锈迹不久的钢刀,连宝器都不算,就是凡人切菜劈瓜的普通刀具,真真切切,在他最得意时,轻易穿过了他的喉咙,这是第一刀。

守玉给数着,他困在她身内,无处可逃,于是第二刀穿过后门心。

第三刀捅穿了后腰。

第四刀。

第五刀。

……

往后全失了章法,守玉也数乱了。

“有件事儿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身子里出的水儿,可是没这么容易喝的,”守玉双手托着他的脑袋,专注地盯着他双眼,耐心等着里头光芒消散,“喝上了瘾,不脱一层皮是离不了的,还是酿成酒便有这么大后劲儿,你这豹子好贪心,根骨本就低劣,便敢不兑水地喝原浆,这不是找死么?”

握刀的傀儡立在突豹脑后,木木一张脸上仍是没有表情,垂着头直勾勾望向守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见识到了他真面目,必然不肯再听他号令。”

傀儡娃娃脸上染着血,手中长刀调转了方向,刀柄冲着守玉。

“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是不是也看他这张脸别扭?”守玉接过来,刀尖在他脸上横七竖八几个来回,桃花眼芙蓉面,全成了个稀烂。

守玉听到他喉中发出声呜咽,扔了刀,在一阵仓啷啷的声音中搂紧了他,往生咒她一句也记不得,旁的话却有很多,“你连心都没有,不过也是受人操控的傀儡,真可怜。”

“你没了心,只消把血流干,就死了,我上辈子就这么死的,很快的。”

“很快的。”

“很快的。”

突豹还压着她,这分量越来越重,出气声就越来越轻。他的血浸饱了她的衣衫,很快凉透,最后守玉推开他站起来,脚步踉跄直往下坠,觉得身上好似有两个人的分量。

她使了噬元咒取出突豹内丹,两指儿捻着,对月照了会儿,那内丹闪了两下暗淡下去,与普通石子儿无异,再捻就成了撮齑粉,吹口气就散了。

“可惜了,被你污了,不能给阿游用了。”那长发傀儡从他后脑栽下去,守玉拍拍手,抱了起来,贴在耳边再听不见丝毫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了,什么也没给他留住。”她懊恼道。

“娃娃还能用。”一个声音说道。

守玉循声望去,见那处立着大汗淋漓的卢十四。

“是么?”她又转回来看着手中的娃娃,“那可太好了,阿游从不肯说生辰,这回看他还说不说。”

卢十四欲言又止,他莫名有些惧怕这时的守玉,她满身是血地站在月光底下,对着手里的娃娃说梦话,太像入魔之兆。

他掐着手心走向地上趴着的“卢七”,将死人翻过来,看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吓得瘫坐在地,“你拿走了他娃娃,还要划了他的脸,世上连他人死了都没人知道,你这女人好恶毒。”

守玉听了没做声,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他正历经的大约是信仰的崩塌,这般想着,她还是没有冒会被推开的风险。

她又想要不要告诉他,他真正的七哥好好活在中原的一处灵山上,容貌更加昳丽生动,会喝醉了作画,下棋难逢敌手,抚琴时仙鹤也忘了拍翅儿,会直直从云端落下来……

但她也没有说出口,这未尝不是另外一种层面的信仰崩塌。

她终究什么都没有做,没有挪动一步,只是像每一个心未凉透的人那样旁观了这小少年的悲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十四面如死灰地跪坐了许久,最后几乎是带着满腔燃着的怒奔向她。

守玉调出十分的戒备,有接不住这一击的预感,不料这小儿郎却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边抱怨着小孩子真是麻烦,一边拥紧了他,“你要是日后寻仇别找错了人,我叫守玉,可记得了?”

“我不找你报仇。”这小少年惊愕地从她怀里抬起头,瞬间变得脾气极差,口气烦躁道:“笨死了。”

卢十四嚎了会儿,许是瞧见守玉面上始终有几分不耐,他这年纪的孩子总是好面子的,便抹干了泪,又千般万般跟守玉保证不会在家主面前揭发她,要她藏好些,别才送了人下地府,自己前后脚就跟去了。

守玉心里想的正是这事儿,只是拍拍他脑袋,推他快些回去,真被扔在中原无亲无故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走了,出来吧。”守玉对着门外嚷道,熙来肩头两堆雪已化干净,顺着衣袖往下滴水,他大约很久没出现在摘月宫以外的地方,

这么一身血污的样子终究是叫他瞧见了。

“弄脏了你衣裳,对不住。”守玉扯扯衣袖,湿哒哒的往下滴,挠头冲他笑笑。

“可有哪里伤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摇摇头,将满是乌血的手背到身后去,接着问道:“你是来带他魂魄回去的?”

“他魂魄归冥府管,方圆百里内兽妖身骨归摘月宫收敛。”熙来答道,一眼不错地望着她。

守玉伸二指在额上抹了把,开了阴阳眼,果然望见不远处并肩走来的黑白鬼差,“我想跟去看看。”

熙来抿抿嘴,提议道:“就这么去过不了业火墙,你使出窍决出一魂跟去,肉身放在摘月宫我替你护法,如何?”

她想起那回下冥府,也不过将衣裳烧去罢了,又展展衣袖,这一身惨不忍睹烧了也好,便道:“无妨,我皮实,上回也就这么去了,还是好生回来了。”

“既如此,小心些。”熙来垂下眼睫,抽出道传送符,打在地上的突豹尸体上,那豹子精受了他的灵力就显出原形来,眨眼间那具豹脸人身尸体就消失不见,只剩了滩乌血。

熙来便也要走。

守玉叫住他,“你要我去摘月宫,可是有话要说?”

“你可愿来?”他顿住脚,收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守玉歪头想了想,“那豹子头能给我留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你就来?”

守玉知道摘月宫发规矩,怕他为难,左右已得回了阿游的傀儡娃娃,忙道:“不给也去。”

“好,我给你留着。”熙来从怀里又摸出道传送符,“用这个便可避开山门前阵法。”

顿了顿,似还是觉得不妥,“若是不慎丢失,山门前有传音石,叫我一声,我能听见”

“好。”守玉将符箓贴身收好,拿不准他将那二魂归位了没有,怎的这般周全,她的怠惰就在额前刻着不成?

当下也不敢多问,等他站够了,就走了。

“想不到你连仇也替别人报,你这条大腿我还是抱稳些的好。”细长花藤从她衣襟内钻出,幽幽爬上她染血的耳尖。

守玉握着那枚傀儡娃娃发愣,许久才道:“阿游要报仇,还远得很。”

不久之后,远在玉修山的阿游,收到了阔别多年的傀儡娃娃和一个清理得异常干净,锃光瓦亮几能鉴人的豹子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业火红墙前,鬼差拘着突豹魂魄安然走过,守玉不远不近跟在后头,等他们的身影被火墙吞没,她紧赶两步跟上去,火舌爬上她衣角时,连着衣角被道银芒斩落。

“你还没死,走这死人路做什么?”这声音凉到冰点,晦气到极点。

守玉身形晃了两下,反应过来要跑时,自然是晚了,左右来的是人家的地盘,如何也是躲不开他的。

“你似乎能透过我看到另一人,那是怎样的人呢,隔了重重岁月,累了层层骨皮,流的血都不一样,还是能被你们认出来?”

他将守玉抱近些,凑在她口鼻之间闻了闻,诧异道:“也没喝酒,怎的神叨叨的?”

见她一身狼狈,血腥气浓重,不知是经了怎样一番折腾,便道:“你当真想知道?”

“不想,有时候我会梦见,梦见了就哭,梦不醒就止不住哭,醒了却什么也不记得,那必然不是什么好梦。”守玉摇着头,痴痴笑着,“不过一做这个梦就能听见一首小曲儿,小曲儿好听,就是不记得词。”

冥王皱紧眉,“你来一场就为气我的?”

“谁会上赶着找不痛快?”守玉细声嘟囔了会儿,清清嗓子道:“刚死的那豹子精,我要看看他命簿子。”

“不给呢?”冥王歪着嘴笑,“还像上回似的不好么?”

守玉垂头玩着手指,“只要你不嫌弃这一身,我也跑不了不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身确也不为我所喜,”他将守玉提起,“走,领你去见识见识我冥府汤泉。”

说什么冥府汤泉,就是两堆业火上架着两口大锅,锅内煮着地心引来的硫磺泉,是渡厄化灾的上好之物。

守玉给他扔进锅内,另一锅煮着她身上剥下的血衣,火更旺些,咕嘟咕嘟翻滚不止。

“烫。”守玉叫唤道,这就要起身,给他一把按回去。

冥王盯着她道:“兽妖死血泼了这一身,不烫烫怎么去得掉?”

“那为什么不要我过业火,燎一回什么都不剩下,比这快多了。”守玉忍着烫,浸在水里的肌肤很快发红。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给个好脸?”

“给过了,你不要么。”守玉低声嘟哝着。

冥王在她脸上摸了两把,“等着,我给你取命簿子去。”

虽是口里叫唤着水烫,倦意袭来,她照样昏昏睡过去,残着的媚药后劲儿如道冷箭,撑着她没栽到水里去。

她不怕发梦靥,向来是满足睡意比满足欲望要紧。想方设法逃生,非得逃进死地里来,才可得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正昏沉时有本书册悬浮至眼前,她取过,翻了两页,“什么都没有啊?”

“那豹子精才死的,肉身还热乎着,你抖一抖就有字了。”冥王搂着手,端的是一本正经。

守玉当真举着命簿上下抖了几回,“还是什么都没有。”

“太轻了,用力抖。”冥王不错眼盯着她胸前晃动的白波儿。

守玉再抖几下,觉出来不对劲,把册子往他脸上一砸,怒道:“色胚。”

冥王恬不知耻,解了衣下水去同她挤到一处,“我有本事当色胚,你有本事别勾人。”

守玉也没躲,知他是个越挫越勇的德性,由他抱着,那命簿子经了他手翻开,才终于有了字。

“冥府有两种命簿,一类是早就定好了的,一类是等身死魂灭才写就的。”他说道,举着书册给守玉翻页,待她看完,便丢回妖兽司里。

“他死在我手里,却不是早就定好的,。”守玉静静看完,陷进沉思里。

冥王黑下脸,揉她奶儿的手捉到前头翘立的乳珠捻了把,恶声道:“没定好,你不也给人舔了多回?”

守玉看到的只是字儿,那最后一段儿他看得可是活春宫。还找不痛快没够,把自明恩同她分开后,通城里的几段旖旎情事都从她魂里翻了出来,这下脸色跟业火烧黑的锅底没什么两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膈应就拿开手。”守玉声儿都变了,不再刻意压制药效扩散至四肢百骸,现在她的身子比这锅水还热。

冥王没好气道:“这关头却是我能拿开手的时候了,你倒是能忍,中了一身的媚药却端个冷脸送到我跟前来,我便是这样好打发的?”

“你们没一个好打发。”守玉反身往他脖子上缠,又湿又热的吻劈头盖脸砸过去。

冥王眉眼松弛,嘴角上翘,“那豹子精执念深重,好不容易得了张人皮,你居然有能耐令他慨然就死?”

守玉舔舔他耳垂,笑道:“我什么能耐,你不是都清楚么?”

他知道她不清醒,还是气得不轻。

守玉洗净擦干后,被他抱回了黑玄玉床上,脑中清明被药力蚕食殆尽,只觉得身边这人好生磨叽。

“我好难受,你替我解了这难受吧?”

冥王不答话,将她盘腿摆正坐好,自己也于她身后坐下,灵气走遍周身经脉,施法半刻后,那封住的半幅灵脉便冲开了。

“可还难受?”

“我有个哨子,一吹响就能去到任意地,”她两只小手在身上胡乱摸着,“我的哨子哪里去了,我的哨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怎么回事?”冥王疑惑地将人抱上腿,扳正她左右摇晃的脑袋,抵住她额头探察了一番,便有了计较,淡笑一声,“还以为多大能耐。”

她所有的警惕戒备都在那锅水里蒸发,两只眼里雾蒙蒙,拉着冥王的手往身上贴,“好大人,你替我找找。”

“你身上还有哪处能藏东西?”冥王忍不住搂紧了她,这人儿迷糊时格外乖巧,任何话说出来尾调都是软乎乎的。

守玉这时候脑子不会转弯,只能顺着他的话,手脚大张着,“你看看,能藏在哪儿?”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娇气的奶尖上,眼睁睁见那娇嫩红点立起来,他愉悦道:“真的要我看?”

“你找别人来也行,就是轻一些,轻一些就好。”守玉认真地比划着。

他往她腿心摸去,呼吸声渐重,“这么湿了,轻一点可找不到。”

“真的吗?”守玉满是担忧,水穴儿里给插进了两根手指,抠弄得身子一阵阵发颤,她怕找不到,捂着嘴不敢哭叫出来,声音变得不像自己的,“还、还是没找到么?”

“不行呢,太紧了进不去呢,你说怎么办?”他含着她耳,手指给那热穴儿吸裹着,胸口起伏极大,嗓音喑哑艰涩,正是在忍着极大的痛楚与欢愉。

穴里正给他碰到一紧要处,募然收缩绞紧,喷出好大股水儿来,守玉惊叫道:“呀……你、你去别的地儿找找,许是不在那里呢。”

“别的地儿,这里吗?”他真听话地抽了手指出来,移到后庭处,缓慢打圈,就着指上湿滑的蜜液,推开层叠褶皱嫩肉往里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胀、好胀,我不要哨子了,不要找了。”守玉哀哀求饶,伏倒在他肩头。

“真不要了?”他才进去半个指节,闻言又往里钻了一分。

守玉身子猛地一缩,往他怀里团了团,带着哭腔道:“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不要哨子了,不要师叔了,在这里就很好。”

“可这里还在出水儿怎么办呢?”冥王语气似是懊恼,眼里却满是狡黠。

有个粗热的物事抵着花株一下下蹭,守玉伸手去捉住,她还记着身上难受,“有这个就能不难受。”

冥王在她耳边叹道:“此时我却是巴不得你能找到那能带你往来四境的哨子,不然何必多跑一趟?”

守玉表情茫然,手里紧攥着那热物不放,“什么多跑一趟……”

话音未落,周遭景象已改,倏忽间二人来在了青莲山的神兽洞府内。

他将人往正打坐的万萦怀里一搁,“中药了,天明来接人。”

万萦虽是立时将守玉搂住,却也不敢大意,“说清楚再走,你能有那么大气量,巴巴给我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冥王深吸了口气,“这没出息的设计杀了个人面兽妖,中媚药后入了魔障,冥界怨念太多,我不宜解,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别磨蹭。”

说完便没了影儿,留守玉万萦面面相觑。

“我难受。”守玉还是老生常谈,那药性极烈,折磨得她眼都茫了,渐渐话也说不全,只会哼哼。

万萦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冲着空空如也的洞口嚷了句,“你说天亮跟你走就跟你走啊,我这洞府又没开在你冥府地界。”

“她衣裳在冥府,醒来不见是不依的。”一抱剑人影闪出来回了句话后,便回到阴影里。

“走也不走干净,晦气。”万萦没好气嚷道。

守玉才管不了那么多,她此刻理智全无,滑鱼似的从他怀里溜下去,伏在他胯间,将那粗壮兽根从衣物内揉出来,万萦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她两眼发亮,张嘴含了进去。

“欸,吃不得。”万萦大惊道,片刻后神情就变得万分愉悦,心道这丫头会的旁门子真是越来越多了。

她中着媚药,又在冥府汤泉里泡了许久,全身都浮着薄薄一层粉色,嫩滑檀口被他那根巨物撑开,眼泪都逼出来,这般难耐仍尽力吞裹着,小嘴儿里牙都是软的,灵舌如飞,寸寸细致周到,吞不进的就拿两只小手细细揉搓缠裹,不知谁调教出来的,或嗦或裹,俱是那般正好的力道,魂儿都给她摆弄酥了。

到底记挂着她不适,万萦略爽利了会儿,就扶着她下巴把阳物抽出,揽着她上塌,分开两条长腿,对准中心水当当的穴口,一下入到底,“嘶……夹得真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撑,好撑,快动一动。”守玉媚叫着,眼圈都急红了,攥着他衣领子往下扯。

万萦一进去就觉得不妙,那窄穴儿里似是有千万张小嘴儿在吸在咬,还未动作就绞得他出了身热汗,若一使起蛮力抽拉难免不伤着她,再不敢妄动,抓耳挠腮之下,抱着她一翻身,把人举在上头,“我不敢动了,我撑着你好不好?”

说着托住守玉细白腕子,另一手扶着她腰缓缓磨动起来。这姿势正死抵着深处软肉,他又任其施为,守玉渐渐得了趣味,越磨越快,一张小脸儿上飞满春情,眼里水光涔涔,越发浓艳可亲。

万萦几乎瞧痴了,他与守玉屈指可数的几回大都是摁着人在底下死命抽插,带着经年历久的哀怨,恨意不是冲她也对着她发散出来,情欲出自本能,爱之深恨之重,难免冲散了情热,守玉不知内情,本就存着几分惧意,被欺负狠了,哭都没多大声儿,这模样自然少让他看见。

守玉嗯啊有声磨了许久,忽然一声长泣,身子朝后仰如弯弓,僵在那处,万萦觉得小腹处一片滚热,垂眼一看,自二人交合处泄出大股蜜液,当知已是时候,穴儿里仍是紧热不堪,却不似初时死咬着他不松,他便就着这瞬息的松懈,搂紧守玉细腰往上猛顶数计,将身在极乐的人儿又往巅峰送了几重。

这几经周折的迟来高潮持续得也久,万萦抱她起身,将她抵在洞壁上,缓力抽拉,强壮兽根牵扯得穴内媚肉缠绵难解,令快意久久不散,守玉眼前白光闪过数遭,便在不可遏制的浑身震颤中,认出了抱着自己的人,“万……万萦大人,怎么是您,呀……又到了。”

她又泄了回,浓热蜜液尽数浇在正抽出穴外一半的兽根上,他僵直身体托住她,俊脸上绷出狰狞兽像,手却在她后背轻抚,低声说道:“没事了。”

守玉缓了许久,才有了点子力气,手指还是抬不起来,垂眸看了眼撑在自己底下的那硕状物,后知后觉打了个寒颤,“我不是在冥府么,莫非您也死了不成?”

万萦黑着脸顶了她两下,“死人可有这么热乎?”

守玉哎呦呦求饶,“您最热,您最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萦听了却并不开心,沉着脸抱她平躺下去,欲言又止地张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俯身埋到浑圆饱满的两乳间舔吮起来,两手捉了鲜红乳珠搓揉,下身一下重似一下捣弄,带动守玉身子与他相贴,共同起伏。

如此捣了近半个时辰,守玉有些受不住,轻推着他臂弯,“大人,您慢一些,大人、太撑了。”

他满口绵软,正吃得香甜,并不想理她,只是含糊地“唔”了声,顶弄的力道轻了些。

守玉身子酥软不堪,忍不住往他后腰摸去,在那处打几个转后,疑惑道:“大人,您往常爱带在身上的长玉哪儿去了?”

万萦没想到她能记得这事儿,还是不理,却是松开了被吃得湿红的两个乳儿,掐着她腰猛送了数百下,精关大开,射满玉壶。

“现下用不上那东西了。”他将守玉捞起,亲吻她失神的双眼。

“为何?”守玉气若游丝道。

“你体质本与我相克,若是不靠玉钥匙拘着,你这一身修为便全是我的了。”万萦从她身内撤出,眼见着那粉穴儿瑟瑟缩缩合拢闭紧,将他所出的白浊全数拢进深处。

“可是因着失了两个眼睛,才会如此?”守玉靠在他怀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万萦点点头,又问她是什么衣裳那般要紧,不回冥府可好,见她面露难色,也没坚持,大掌往她脸上一盖,搂着她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守玉回到冥府,冥王便赶来见她。

未料到一进幽冥宫,十多个鲜嫩少女呼啦啦拥上来,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温软白皙的身子,细白胳膊拉扯他衣,你脱我扯地剥得跟她们一样精光赤条。有托着奶儿要他亲亲的,有拉着他手按在那两团上的,另只手被扯向个滑嫩的腿心,更有跪在他胯下,抚弄起挺翘粗热的物事,推着饱软乳肉去夹的……

他脸上笑意深重,斜眼睨向高台,守玉翘脚坐在骷髅宝座上,衣裳松松系着,虽不齐整,好歹是穿着的。

她扣着指甲,眼尾睇过来,“挑一个吧,哪个用着顺心些,趁我在这里,出几分精气,做个活的给你。”

他一挥手,周身围裹的众多女体立时被抽去了活气,四散着瘫倒在地,他就这么赤身上去,环住守玉道:“便就这么打发我?”

“你弄出来这么多个,干摆着不用,不可惜呀?”

冥王一条腿横在她身上,胯下那物往她手心里戳,“我猜猜,给我一个,给万萦一个,再给北山留一个,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守玉眼前一亮,“倒也不是不行,这省了多少事儿?”

冥王恨不得咬她一口,“你省些不相干的力气。”

他手往她腿间滑去,才挨着些温热嫩肉,就给两条细腿夹住,听得她轻声道:“别呀,还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的越长越回去了,从前怎么不听你叫疼?”他贴着守玉大腿内侧的软肉揉捻,掐出一个个红印子。

守玉干张着嘴不叫唤,两手握着他那热物,目光又往地上那些空躯壳扫去,“你实在忍不得,便挑一个上来,长得都一样,连……”

见她不说下去,他偏凑近了问,“连什么?”

守玉支吾了会儿,想到作恶的是他,便心一横,道:“连穴儿里你都量过了,照样倒出来的,不正好试试合不合心意?”

冥王十二张脸皮,厚过城墙,这龌龊心思给她说破丁点儿愧色也不见。

不过么,他说往她心间捅一剑就捅一剑,还有什么底线可言。

手上大力往她腿缝里挤,揉到花珠果然还肿得厉害,指腹在上头蹭着,笑得险恶,“你怎知道我就没试过。”

瞧见守玉煞白一张脸,心间滞涩,却笑意不改,“实在没你这处舒服,否则你还有命留到今日?”

这等温香软玉在怀,何等的得意,正欲再进一步,将人儿往黑玄玉床上压,举起脚腕子要往粉穴儿里进,仰面躺在身下的她黑发四散,忽地冲他一乐,“砰”一声炸成齑粉。

冥王错愕了会儿,灰头土脸冲殿外吼道:“明恩——,滚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剑的分身明恩慢悠悠晃进来,瞧见里头的景象,啧啧叹了两声,便面不改色绕过地上横竖的赤裸女体,“我好不容易将人抓来,想不到您居然中招了。”

冥王怒声道:“你早知道了?”

“她在青莲山就造了个幻境,万萦大人却是识破了,我才能带着人回来,她还同我打赌,要是不能骗过你,往后便任咱们摆布,您也太掉链子了些。”明恩摇摇头,很是惋惜。

“你知道的就干看着?”冥王几乎把牙根咬断,一挥手将他击个粉碎。

明恩瞬间复原,眼神满是讥诮,理直气壮道:“她说身上疼,叫她缓缓又怎么了,哪知道您指间有大缝儿,给她漏出去了呢?”

冥王眼神冰冷,似在看个死魂,“你可知道这么多分身,最不得我心的便是你?”

“不是我这最不称心的,您如何还能再见着她?”明恩面色不改,“伤了人家那么多回心,不想着弥补一二,带累得咱们全跟着受罪。”

“去给我追回来。”冥王大抵头疼得很,分身都不跟自己是一条心,晃了晃跌回骷髅座上。不死不伤之人就不该有心,哪日醒过神来,意识到伤有多重,会生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攥个粉碎,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心。

他明知是再追不上的,便是追回来了,她还是要跑的,却还是阳奉阴违道:“遵命,冥王大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立在摘月崖正山门前,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硫磺气味。

她摸出袖袋里的传送符,想了想,又收回去,于滋滋电响的雷霆阵外寻见一枚传音石。

“熙……”一字出口,顷刻间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人便被送到崖顶摘月宫。

游魂阿无乐呵呵立在宫门外,像是在等她,“我阿无每日查看传音石处的颠倒阵,终于是把您盼来了。”

守玉头朝下,笑了声,总觉得被捉弄了。

“二宫主就在里头呢,你快去。”阿无虚张声势要去扶她,它个无实体的魂灵哪儿有这本事,还是守玉自己翻起来,拍拍头顶的雪,进到摘月宫里头,那巨大的酒坛还在原处,守玉往旁边的聚魂钵里看了看,里头二魂游得很是欢快。

她眼神暗了暗,听见有水声阵阵,便往后头九孔温泉池走去。

“我来了。”

“下来。”熙来朝她伸手,面容叫热气蒸得温润无比,眉间终于不再总是紧拧着。

守玉只与池边盘腿坐下,摇摇头道:“这么着就很好,最后一池水,你得给自己留着。”

“我的好恶,你像是很清楚?”熙来没坚持,收回手搭在池壁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答是与不是,托腮望着水里的熙来,道:“说吧,你要同我说什么?”

熙来却问道:“冥府去的怎么样?”

这一点上守玉与万萦的认知一致,想也不想便道:“晦气。”

“我这处是妖修的末路,你可也觉得晦气?”熙来掬了捧水往脸上泼,过后脸上的笑也是亮的。

守玉愣了会儿,才道:“那倒也还好,时时刻刻都见得着月亮,哪里还能有第二处是这样的?”

“你喜欢看月亮?”熙来像是松了口气,脸上水渍渐干,笑意更真。

“从前一味痴睡,并不觉得有什么,有几回彻夜不眠,才发觉月亮也不是每晚都有的,也不是每晚都一个样,”守玉喃喃道:“我也是来了这处才又看见雪的,幼时见过几回,记得都不大清楚了。”

“是么。”他目光落在守玉衣角未盖完全的一截儿小腿上,那日离去时还显眼的冻紫瘢痕,已全然无踪迹。

她很久没见到这般说话的熙来了,口气随意地问她喜好,从她被夜舒掳去又被师尊寻回,那时起他就不太一样了。从前所用之物谁碰了他都不要,就守玉是例外,真忍不得的,也等到她全不记得时,才全给收到个永不再用的箱笼里,掘地三尺给埋起来。

她虽在山上没穿两天整衣,也都是熙来在收拾,糟蹋成什么个沾泥带水的样子,下回再穿,总是干净清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说修行之事,无有差别,守玉便也渐渐觉得无有差别,师兄们也都是,就熙来不行,他总是不大开心。守玉听大师兄说起,熙来原想将她带回东荒,至于带回来之后怎么办,他没说。

守玉之前没想过有离开玉修山的一日,也没想过师兄们有离开的一天,大师兄又油嘴滑舌惯了,她对这事儿没当真,就也没问过。

“你在这摘月宫里,只有个地缚灵陪着,可会觉着孤单?”守玉问道,边除了衣,往他旁边的第八个池子下去泡着,温度合宜,比在冥府锅里煮着,舒坦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熙来见她舒服得直叹气,不觉也跟着更松弛了些,“我见你两回,也是孤身一人,你可会觉着孤单?”

“有未竟之事,倒不能分神去想是不是孤单,说起来,我也只有见你那两回是孤身一人。”守玉任身体沉浮于温热的泉水里,未消褪的吻痕在水汽里艳艳绽放,开在牛乳似的一身凝脂玉肌上。

“是么?”熙来的面孔掩在水雾之后,悲喜不明,语气却听不出失落,反而有些赞同道:“漫漫修行路,有人陪着,热闹些也是好的。”

守玉不习惯这样的熙来,她趴在两池之间的的隔断处,素白手指差一点够到他肩头,娇声道:“你要不要过来?”

“那二魂未失前,我可这样做过不曾?”他回握住她指尖,忍住想纳进口中的唐突。

“不止呢,更不像话的,也做过多回了。”守玉取下头上木簪,青丝流泻如黑瀑,笑得妖冶又魅惑,“那豹子精死前最爱舔我穴儿呢,你说留给我的头可留着了没?”

“想来我从前伤你不轻?”熙来一施力,轻而易举将她拖进自己池里,似是没听着她后半句话说的是什么,“你又为何非将聚魂钵送来给我,一万零三级冰梯,不是那么好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对我到底是何种情谊?”他将守玉拥在怀里,怀里的人儿乖得似条褪去鳞片铠甲的鱼,细长双腿勾在他腰上,粉嫩腿心直往他胯下送。

“那二魂你都不愿要的,从前百般作弄都做不得数,现下你心里怎的想的便怎么做就是。”守玉压抑着将要溢出喉间的呻吟,柔柔一双眼满是水雾,仍是笑着轻声同他商量,“不在水里可好,这是你最后一池水了,把我弄进来,你没处可逃了。”

从不省人事的第一眼起,熙来便心悦于她,许是因了那一碗澄清圆月,许是这人儿美色无边,他只望了一眼,就有不可抑制的好感,击溃了他。

他还记得兄长从前说过,能在摘月宫长住的人是没有过往的,他的确丢失了大部分记忆,可是过往找上门来,过往长成这般妖冶模样,似在意识到是真心之前,就把真心托付给了她。

那又是怎么把她弄丢的呢?丢了还能自己找来,她自己找来的啊。

熙来将她沾湿的发挽起,莫名觉得这人儿蛮横又不讲道理,能逃哪儿去呢,不是从见了第一面起,就再无退路了么?

“你说那豹子精,是为了气我的?”熙来隐隐猜到她心思,“你想推远我,做什么抱我这般紧?”

守玉不答,歪着头去舔他脖子,良久起身懊恼道:“你为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想推人走,我不该是这般反应?”熙来笑道:“你不愿见我,为何不拿了东西就走?”

“你说有话要说的。”守玉靠在他肩头,斜斜往上看去能瞧见他眉尾的一颗小痣,正随着笑意扬起,原来不在玉修山上的熙来,是这般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忍不住想起山外见到的九师兄,做王爷要她做王府侍妾的三师兄,像是都与在山上时不同。

熙来看着她走神的眼,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看见了许多人,“说完了。”

“就是问我喜不喜欢月亮?”守玉微微吃惊,她想过他会问什么的,问她是何居心,问她二魂何故丢失,说不好见她一身冥府晦气,给打下山去呢?

“是。”

守玉湿淋淋的手指去碰他嘴角,“那我可真走了,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熙来问道,似乎真是不解。

守玉想到会不会失魂之故,令他将这事儿也全忘了呢?

便贴在他耳边道:“我这身子很好摸的,你没觉得?”

熙来垂眼往下看看,手托在她腰间没动,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你不试试?”守玉抓着他手往自己胸前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回摘月宫以来,他能触碰到温热身体的情况不多,过雷霆阵上崖顶来的兽妖,大多走不到宫门前就断了气,尸身冰凉。

忍不住拥紧了她,两个身体里的心跳贴在一处,回宫这么久,他头回有安心的感受。

“确实如此。”他万分欣喜。

“熙来,你是不是因着这个,才不喜生人触碰的,给兽妖们送终很不容易吧,他们那么多那么多绝望不甘全倒给你,过后他们好去重新为人,你善后收尾,收拾烂滩子,真是辛苦你了。”守玉贴着他耳根絮絮叨叨,“你可以再抱紧些的,我很好抱的。”

“确实如此。”熙来揽着她腰往上提了提。

守玉屡次挑逗,未能得偿所愿,不免泄了气,有些不大甘心在他嘴角亲了亲,“我好累的,但是睡着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随后一头昏睡过去。

“好。”他学着样儿也在她嘴角亲了亲。

守玉睡醒了就该走了,她所求已了,摘月崖堆积万千兽妖尸骨,实不是修士善居之处,她放心不下熙来,那明净化骨池对他亦是侵蚀,守玉记起师叔说,历任摘月宫主都是被蚀尽魂魄而后剩了个空躯壳死的。宫后的九孔温泉虽可抵抗,效用毕竟有限,他又不记得从前双修之法……

那聚魂钵的二魂他不动也好,说不好就是日后的一线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藤里夜舒元神说的另外一法或许可以一试。

可是……守玉抚着心口,他能信赖么?

“你怎么了?”熙来见她醒来就坐着发呆,“没睡好?”

“还行。”守玉慢悠悠回神,嘴角极快地向上弯了下。

“你、你要走了?”

守玉扯他在床边坐下,攀上他膝头枕着,“你都不留我,我只有走喽。”

“等雪化再来吧,那时满山怨念骨灰都化飞烟,你若愿意,可多住些日子。”熙来给她梳理长发,或是他太冷了些,触手的丝丝缕缕也是可感的温温热度。

“好。”

守玉朝他讨要传送符,手心上便给放了一沓子。

“用不了这么多吧?”她抽了两张,余外的就要还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熙来接过,给她往袖袋内收好,瞧见最开始那张还在,也没做声,只是道:“我觉得你记性不大好。”

“你说忘光了从前是骗人的吧?”守玉垮着脸道。

熙来一脸正经道:“不瞒你说,我直觉向来很准的。”

守玉出了摘月崖,被个娇憨明媚的少女拦住去路。

“不认识我了,咱们一个笼子里住过的。”少女扳着她肩膀,一张俏脸怼得极近,“这大眼爆皮的,还没想起来么,我是那狍子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塞了个包袱过来,那日守玉叫突豹捉了,自然不想这些好东西给卢家的那几个搜罗去了,干脆全给了狍子精,没想到还能有还回来的一天。

“你真逃出来了?”守玉定定瞧了她眼,发觉她身上的衣裳跟自己的一致,都是宽衣大袖的男子式样,应是照着样子变来的,脸面真有几分狍子像,不全像人了。

守玉以为是功力不够才会如此,又摸出几粒丹药要给她,不想却是她刻意为之。

“修炼那么多年看不出我是个妖精怎么能行,吃了你粒丹药,化形成功。”多年心愿了结,狍子少女很是畅快,将守玉的包袱还给她,“恩人,咱们有缘再见了。”

这狍子精倒是个洒脱性子,守玉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日后再见的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试探着往脖后的追踪符上注入几道灵力,略等了会儿,从半空中落了个龟壳儿到她怀里,过后张牙舞爪掉下个人,“啪唧”摔在底下草地上。

“呀,忘记了风怪没了,通城真就有进无出了,”守玉一拍脑门,“不过,你是不是胖了一圈?”

宁无双听了这话顾不上摔得脸疼胳膊疼,还没爬起来就道:“你怎么又矮了些?”

守玉掏出块黄灿灿的金子在晃了晃,果然就见她眼不会转了,便得寸进尺跳到人家背上去。

“你钱怎么花不完呢?”宁无双踉跄了几步,到底没把她扔出去,“咱们这是往哪儿去?”

“北泽啊。”守玉答道。

宁无双背个她不过是背根草的分量,却还是问道:“真就走着去啊?”

守玉晃着两条腿,“我差风怪给我送两趟东西,等完事儿了咱们坐那个,快得很。”

宁无双觉得她比那头捆不住养不熟的死狼有用得多,似有用不尽的宝贝,把人往上颠颠,欢快道:“好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无双吃人嘴短,又得了不少好东西,这小矮子一步路不多走,足让她背了整三日,中途不是没烦了的时候,给扔下就在扔着的那处哼唧会儿,过后又跟个烙糊了的饼似的巴上来。

谁说只男人吃她这一套了?这矮子精分明修炼得近乎得道,勾起魂来哪儿论什么男女不男女。

这日终于唤得风怪前来,二人进到里头,倒也不往她身上缠了,却还是个没骨头的懒散样子,歪在一处就没动弹过。

“幸得没生在北泽,哪处穷乡僻壤能养得出你这样的娇花?”宁无双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守玉不来缠,她却凑过去,“你到底怎么回事,那日你教我说的一日离不开男人,莫不是真的?”

守玉掀掀眼皮,着实没什么力气,她体质天生异于常人,多年调教早受不得寻常五谷滋养,又给那豹子精只出不入地折腾多日,过后虽承了神兽精气,冥府里与那天魔星斗法消磨一遭,便也不剩什么,可不就成了这奄奄一团死气。

“好姐姐,我修合欢道的,一个人可怎么合的?”守玉有气无力道。

宁无双给她揽到自己膝上枕着,“不能一个人,却要把那头狼送走,你的道心也不坚稳。”

守玉做不出什么表情,面上恹恹的,“这些时日颠簸了些,等寻着落脚处,便无碍了。”

“可恨我没个好兄弟,不然收了你做弟妹,却也是桩划算买卖,”宁无双笑道,掌心聚集浑厚真气,传向她周身经脉,“不过那狼知道了,怕是得灭我宁家满门。”

她半真半假庆幸道:“如此看来,竟是好在我没能有个好兄弟。”

她想守玉松快些,拆散她松挽的发,居然在浓密青丝里理出来数根细小花藤,抖簌簌生着黑枝黑叶,比她本人更具活气,她顺着藤蔓摸至守玉心口,惊觉这东西竟是扎根在她皮肉底下的,当下也不及多想,双掌之间灵力凝拢,就要往那处打去,不料一击之力,叫它尽数吸取,更加生机焕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东西邪门的很,我瞧着魔气深重,不趁早除了去,怕是后患无穷。”宁无双忍不住提醒道。

“它护着我的命,没它我挨不了这么久。”守玉淡淡解释道,却不想深谈,她到底听了夜舒的话,令风怪送张摘月宫的传送符到银剑山去,花藤虽是灵宠,听他话的次数多了,未免就生出反客为主的势头,它生性就是个野的,又有夜舒元神加持,这不就敢趁着守玉虚弱长她头上去。

宁无双还是不赞同,“非正道之物,难以托付。”

“正道规矩大,同他只需等价交换,你只看见他捏着我弱处,没瞧见他也有把柄在我这里。”守玉笑道,她知若是她真死了,夜舒再无弱处,她活着,整个人就是他的弱处。

“如此说来,却是我多心了。”宁无双接着传气,她根骨上佳,灵脉优质,除在通城懈怠了几日,其余日子皆是勤勉,根基扎实得很,出这点子真气,算不得什么。

“便是中原灵山,女掌门也是稀贵,你家似乎是女子管家,北泽那么凶险的地方,居然也能立足,真是令人佩服。”守玉恢复了些精神,抬手阻了她,“往后不知会遇上什么,别先在我身上花费了,也补不了我多少,你不是仇家多么?”

宁无双依言罢手,“你这性子像我不曾有过的一个小妹。”

守玉哼了两声,昏昏睡去。

风怪停在一处风光宜人的小岛,守玉睡得人事不省,自然是宁无双拿的主意。

此处名为花花岛,北泽大岛一百零八,更有无名岛屿无数,这样的小岛,聚集的多是低阶花妖。

“这地方绝对入不了四大世家的眼,”守玉斜眼睇她,似是洞察了一切,“别堕落太狠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香脂粉气,宁无双喷嚏连连,却止不住笑得肆意,“这可不叫堕落,这叫及时行乐。”

想在旷野几日,宁无双与守玉并肩而卧,总能睡得安稳些,小矮子只要睡着了,打天上降个雷掉她耳边都不会醒,天为盖地为床的荒郊野岭,拨在身底下垫着实在是软乎。

这时有了落脚地,她却仗着财大气粗,给要了两间上房。

宁无双隐隐失落,晚间端了盘剥好的石榴去寻她。才推门迈进一只脚,险些把一盘子八百颗红籽全泼出去。

那张靠墙而摆的罗汉床整个儿被黑色的巨藤填满,守玉赤裸而洁白的身躯横陈于上,给仰面托举起,手脚大张着,似只才破茧而出的白蛾子,有对儿美丽的大白翅,只还没学会怎么飞。

这时外间走廊响起阵阵脚步声,宁无双来不及多想,忙忙进到屋内,反手将门掩上。

再要出去未免落了面子,守玉眼还是睁着,是看得见她进来的,什么也没说,便是没有赶人的意思。她这么想着,就在门阶边上坐下,心安理得吃起石榴来。

那自她心口生发的黑藤长势喜人,整个儿右乳都给掩在密匝匝枝叶底下,依稀可看出五指形态,那一番抓握揉捻,力道却是不小,艳艳乳首比石榴果颜色重得多,给数条细须缠裹住,又抽出更细长一条,往那因了这般挤压而微微开口的粉嫩乳孔里钻。

另一边却是白馥馥一大团儿,娇娇乱颤,连片黑小叶子也不往那儿挨,相较之下,泾渭分明。

占据了整张床的数根粗壮黑藤,隐隐有些不大像样的人形,抵在守玉腿侧的两根大物事,却是不同于藤体的青紫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啧,”宁无双抬起自己的胳膊比比,竟是细不了多少去,“这可怎么能入得进去?”

那夜舒本体其实没有这般本钱,只是附着藤精之上,能随意变换,可不就是越大越拿得出手。

“啊……慢些进呀,要戳坏的……”守玉细声告饶,手腕脚踝都叫藤蔓缠着,挣扎间抖散了浓如乌云的一头长发。那青紫两根到底不是人生肉长,在守玉腿心吸饱了蜜液,才有了几分软滑温热的韧性,一根斜斜顶进粉穴,转着磨着进了小半,另一根斜斜戳在后穴,入得却艰难得多,也是同样钻了许久,只堪堪进个头去。

断续有声的碎吟自这被捆缚的人儿身内发出,媚意千重,似不止一把喉咙哀哀在唤。她从头至脚,无一处不焕发粉润艳光,眼里蒙着潮湿深重的水意,还没掉下泪来,眼也会说委屈。

“呀……”两只雪白脚儿绷直如未张开的弓弦,藏于身内的两处靶在同时被击中红心,无上丰盛奖赏立时发放,守玉终于哭出声,“不要一起动啊……”

可这哪是能如她愿的,细白手脚上的藤蔓越缠越多,守玉被牢牢悬缚着,分寸不得动转,大颗泪从眼角滑落,如有月光照来,几能落地成珠。

“呀呀呀,好快,好快。”

“啊啊啊,撞到那处了。”

“嗯,就是那里。”

“啊呀呀,又变这样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身子动不了,嫣红小嘴儿开开合合,说得甚是热闹,可恨黑藤无嘴,现开出朵乌乌发黑的花来,给她实实堵上。底下数根壮实粗藤也动作起来,拉动得整张罗汉床上下颠腾不止。

这等激烈情事,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止。守玉被放在风浪平息的床铺上,绵软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其间红痕交错,喘息声也轻。

宁无双吃了一地石榴籽,维持着吐出最后粒籽的动作到结束。她垂眼瞪向歪歪斜斜的四根床脚,想着若是趁夜色跑了,或许可以省了赔床钱。

守玉歪了会儿,摸到外衣往身上盖好,朝她那处喊道:“你还没看够,我却是没法子再来一回了,你给的真气就这么多,他全补给我了。”

“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别笑话我。”宁无双提个圆凳往床边坐了。

守玉还喘吁吁的,“你说。”

“这事儿可疼?”她盯着守玉双腕的缠缚深陷的红痕。宁无双是个肆意爽朗的性子,这事儿上不能说不好奇,却是全无经验,也就方才是头回见着活的。

守玉缩起手脚,将全身盖严实,“你可有心悦之人?”

“没……”

“若是心里欢喜,身子会更软些,更适宜些,疼便也少些,什么花样都不是最要紧,这事儿还是得两个人摸索。”守玉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黑藤你可也心悦?”她手指过去,只见黑压压满床抽动不止,几瞬缩回守玉心口。

“修了这么久合欢道,疼也是不疼了……”这话未说完,心间便是一紧,她停顿了下,接着说道,“他都把根实实扎我心里,不悦也是悦的。”

“不过……”宁无双迟疑着,“你这东西叫那狼看见了,不会斩草除根么?”

守玉不置可否,打着呵欠拉来被盖上,“咱们这趟来做什么来的,你家主之位不要了不成?”

“行了,你睡吧。”宁无双端着空盘子回房。

“小玉儿,我令你愉悦欢喜,痛也抵消,想必你甚是心悦于我。”细黑藤贴着她耳后,极近亲昵地扭动磨蹭,守玉累极,无力挥开。

----------------------------------------------------------阿飘分界线来了

我是阿无。

这日来了一人,他唤我娘亲,又唤我爹爹。

我还是没想起我是谁,他管我叫娘我应下,管我叫爹爹我也应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来了就接手了二宫主的差事。

二宫主头几天并不太适应有这么个生人,不怎么着家,忙着各处收尸去。

待回来摘月宫干净如初,他先送回来的各类尸首都叫新来的收拾妥当,半点儿血腥气也没叫他闻着。

新来的我儿着实是个脾气好的,垂着眼睛,轻轻柔柔笑,实在是个招人疼的长相,可惜我不记得他。

“你叫什么?”这天,二宫主终于开口问他。

他说:“明速。”

“谁让你来的?”

明速挠挠头,像是很难开口,许久抬指在半空中画了一圈,道:“一阵圆圆的风。”

后来二宫主出门的日子更多了,留新来的守着。他一时唤我娘亲,一时唤我爹爹,总也闹不清,他该定下个称呼的,搅得我也记不清到底是他什么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真是气色好多了啊,你这道法果然是立竿见影。”宁无双绕着她转了一圈,不过半夜未见,小矮子脸色红润,眼如秋水,赫然是个扎眼的小美人了。

“咱们要在这儿停多久?”守玉如今路上有伴儿,便也不大在意身在何处,却不解宁无双悠悠哉哉的态度,她见识到卢家恃强凌弱,绝对崇尚实力的家风,可没预着宁无双家里能上慈下孝到哪里去。

宁无双终于有了点儿正经颜色,“花花岛的奇珍大会就在这几日,难得的热闹,你出门一趟想是不易,该享的福气也别白白浪费了。”

“奇珍大会?”守玉念着,“你可是有什么非得不可的宝器?”

“我有你这么个宝贝儿还不够?”宁无双轻佻勾勾她下巴。

守玉募地起了身鸡皮疙瘩,瞪大了眼,道:“你跟谁学的一身流氓气,通城里可都是正经生意人家。”

“你的见识比我多得多,管这就叫流氓了?”宁无双笑道,又动手动脚要去摸脸,这回给她摁住手躲开,只得讪讪做罢。

花花岛的岛民多为花妖树精,一年一度的奇珍大会却是由相邻三大兽妖岛发起的。届时妖兽们纷纷携宝而来,由奇珍阁登记造册后,封入八大禁阵守卫的空中琉璃塔,待大会开场,琉璃塔造出各类宝器幻影,供来宾赏玩,中意者可互相交换,或给出持宝者满意的价码,甚至离岛后,杀人夺宝的亦不在少数。

岛上并没有什么规矩,只一条,不可见血。

整个北泽都笼在风浪之中,稍安定些的也就一处了。这是耗费千百年的时间,一代又一代的岛主苦心经营出的极乐之地。

“北泽的兽妖们聚在一堆,哪儿有安生的,世家们巴不得他们窝里斗,海上能住人的岛就那么几处,兽妖化形后的实力本就优于咱们血肉凡胎,不是雷劫血月夜的禁锢,一百零八岛,早全是这些长毛铁爪的青脸怪物了。”宁无双领着守玉边走边道,不时撞见穿红着绿的妙龄男女花妖,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八宝盒,下半身无腿,只有绿油油的花梗花茎却轻快得很,奔走间有云雾显现,托着他们匆匆往悬浮于岛中央的琉璃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八宝盒是你们中原产物,灵术阵法配上精巧的机关术,开启的法门只在岛主一人身上”,她顺着守玉目光望去,“兽妖们悍不畏死,任是什么有来无回的地界儿都敢去闯一闯,得来的天灵地宝偶有不合宜的,便都送来岛上置换成能用的灵丹仙草,或是折成通用的真金白银,

开始两年常有莽子夺宝而走,后来岛主寻来这八宝盒,夺去了打不开就是个没用的铁坨坨,真使术法破开,里头的宝器也跟着炸了,吃亏的多了,一根筋的兽妖们也都乖乖守规矩,这才相安无事。”

守玉默默听她说完,问道:“能令他们乖乖听话,想来有顶层大兽妖的施压?”

“自然是有的,他们打了那么多年,总吃进了些教训,就你家那头狼去的弯牙儿岛,三大头目可都是活了近万年的大妖……”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瞥见守玉神色不对,打个哈哈道:“小矮子可是担心了?”

守玉点点头,从包袱里翻出枚洁白狼牙,“这上头未见红光,大概是无事吧。”

“别多想,那狼命硬得很,说不准我死了他还没死。”宁无双大大咧咧道。

“你不是要做家主的人,生死看得这样轻贱,可能担起一家之责?”守玉取下脖间的哨子,将那枚狼牙穿上去,再戴回去。

“不聋不哑,不做阿家翁,”宁无双给她掖进衣内,“好东西藏好些,没得惹人惦记。”

风怪将二人放在花花岛后就不见了踪影,守玉怕耽误苍术正事儿,等闲也不敢唤它,又见宁无双对那奇珍大会颇为上心,只得由她,独处时忍不住默默点起随身的物资来。

宁无双打量她时越发精光毕现,仿佛已经换算出来她这小身板按斤论两能得多少利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日她一早便不见人影,留守玉一人在岛上闲逛。

碧海蓝天,草木丰茂的景儿着实喜人,守玉赤脚踩沙,碰着个硬物,吭哧吭哧刨出个大蚌来,正敲敲打打要破开看看里头是个什么样子,忽然见着风怪飘飘悠悠冲着她来了。

“没叫你怎么就来了?”守玉来不及穿鞋,忙忙奔过去。

风怪绕着她转了一圈,“快来,主人有难了。”

“在哪儿?”

守玉照风怪的指引来到落脚的客栈,三楼第二间,她推门进去,正看见苍术大马金刀坐于临窗长塌之上,胯间跪伏着两名貌美女子,美人雪肩耸动,正以香唇嫩舌侍弄他胯下肿物,一个吞了半根进口,香腮瘪进,嗦得辛苦,另一个埋得更低些,捉着粗壮根部舔弄,一时间满室只闻口舌咂么滋滋声响。

二人极为动情,颈侧至后脑一圈,已然生出来一明黄一嫣红的花瓣。

啊,原是向日葵精和桃花精。

花花岛虽不大,却是个最知情识趣的温柔乡,苍术中着身媚药火烧火燎瘫在客栈门口,那位风情万种的芙蓉花精老板娘岂有置之不理的,来者不论身份品种,皆是贵客,便不能有丝毫不顺意。

这不立马就给安排上两个可人儿伺候着么,一等一的口活儿手艺,哪里用得上风怪巴巴去寻守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叔您忙,徒儿不扰了。”守玉跨进门里的一只脚没落地,就要关门出去。

苍术低喝一声,“回来。”

“可是……”守玉望见他嘴角淡淡血丝,不得不听命,一手拎起一只花妖,扔出去前摸了两粒丹药给她们。

料理完毕,她边解衣便往塌前走,笑嘻嘻道:“怎么师叔也能着了道儿?”

“手怎么就这么快?”苍术抬手摁住她,晚一步她就给自己脱干净了,身后的窗户大开着,正对着底下妖来人往的闹市街。

守玉便爬上塌去够支窗的木棍,错身而过时,苍术顺手摸过了她腰间的小荷包。

“这才几日,就不剩两粒?”苍术拣出几丸药,于掌间磨碎,右手食指冒出绿焰炼火,几息间便将提炼出解药化于体内。

“欸,师叔你好了?”守玉刚回身就见他面色好转,抬手给他唇边血迹揩去了,两手捧着他脸道:“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啊,玉儿给您补补?”

苍术哭笑不得,给她理好扯乱的衣,又把荷包系好。他依稀记得临别时守玉身上不是这套男子衣装。

“我出了身汗,给我要桶水来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皱着眉道:“留着一会儿一起洗不好么?”

“我又要吐血了。”苍术点点她额头,语气颇无奈。

“好好好,师叔等着。”守玉连滚带爬去了。

苍术从浴桶里出来,清爽了不少,瞥见跪坐于塌上的守玉,有股无名火生了又灭。

她将身上的内衫外衣脱下后件件叠好,齐齐摆在脚边,糊明纸的雕花窗透出海岛夕阳时分的柔粉光芒,浅淡扫了她一身。

“师叔,你洗好了?”她赤裸的脚踝上还留有圈细沙,令人想到深海里含珠的蚌,软肉磨走沙砾硬壳,和着血泪,糅出润润粉珠来。

你总是不同,把柔嫩的一面冲外,藏在软甲之内的那颗心,也不知有多硬。

我不可救药如沙石,你能把我变成宝珠么?

我自己解了毒你也不躲开,我便当你是愿意的了。

她直起身,两只胳膊搭在苍术肩上,落吻于他下巴,脖侧,温温热热,“师叔,你怎么总也不摸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喜欢这样?”他覆掌于她胸前,满握的绵白盈软,忍不得轻轻重重揉捏起来。

“嗯,喜欢的,”守玉点头,在他颈边一拱一拱,“师叔的力道最舒服了。”

“是么?”苍术苦笑,好歹占了一样头筹。

守玉抬脚勾住他腰,跃到他身上去。

“像是轻了些?”苍术抱着人掂掂,躲不开她毫无章法的吻,气息都乱了。

“师叔教的造境之术用了两回,挺好使,就是累人,可不就累瘦了?”守玉边亲边道,声音有些含糊,“还有,生死的区别,我已经领悟了。”

“做得好,你身上这灵宠性子太野了些,若是不想被压制,得好好调养才行,不可大意啊,”他回吻过去,比守玉深入而专注,发出的声音却无比清晰,“上回学的口诀再念过,看有无错漏。”

“唔……”守玉一脸丧气,舌头都给他吮住,还要背书,那两个花妖实在不该赶走。

给药力催发饱胀多时又用药消停下去的阳物缓缓抬头,抵住幼圆的花核重而缓地磨蹭,他一手就能托稳了她,另一手以“师叔的舒服力道”游走过整具嫩滑的身躯,面上却板得极正经。

“念,不许偷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臀上挨了下,不疼但声响,粉穴内立时涌出水来,浑身娇颤不可抑制,如何还能说出整话来,“啊、造物……造物有主……”

滑腻腿根处的阳物越发肿大,说错个字儿就给他往上抛去,落下来那肿物正怼进穴里,直进到根部再整个儿拔出,接着在腿心外磨,等到将整套心法默熟,守玉便似从水里捞起似的,一头厚发都湿透,黏在背上。

他亦是一身热汗,小腹往下,沾满守玉情动时喷出的黏滑蜜液。

苍术稍稍满意了些,将人放于塌上,入进湿软滑热的窄穴内,顶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媚音,忌惮着是在外头,捏了个隐匿罩将整个屋子笼住,双修心法转过两轮,守玉便生龙活虎,骑在他上头摆臀大动起来,更拉起他两只手盖在奶儿上,说是晃着可疼。

种种不像样,闹至深夜,守玉还伏在他身上,底下含着软了许多的那物不放。

她累得不肯睁眼,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抠弄,“师叔何必费这些周折,若是我着了道儿,也不会非等着你来解。”

苍术无奈,自神识内取出个清镜来,“你瞧瞧这个。”

镜中是人间景象,守玉认了许久才认出那是梁洛抱着他的娇妻,床边摆着小小摇篮,里头躺着白胖的小婴孩,正睡得香甜,碍不着父母恩爱。

“洛哥哥也当爹了,他家小郎君却是比哞哞壮实些。”守玉扳住镜边儿,瞧得新奇,恨不得钻进去。

“你唤他什么?”苍术没见着她有半点儿妒忌心,却把自己的妒忌心全须全尾勾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像是没听见,兀自担忧着,“他搂着人吃奶,都嗦干净了,给小儿饿着了可怎么是好?”

“哎——”苍术捂着头哀叹一声。

“师叔你脑袋疼?”守玉扔了镜子,捧住他下巴,满眼真诚道:“我还有药的。”

苍术摆摆手,“治不了,命里该着的治不了。”

她这时才觉出不对劲来,“对了师叔,你怎么会中媚药的,你药箱去哪儿了?”

“药箱落在玉修山了,跟你师尊打了一架。”苍术眼神暗下去,似是不欲多谈。

守玉还是忍不住道:“打输了?”

“打赢了。”

“欸?”守玉正要凑上去看他面上神情是否作假,便被他一翻身压得动弹不得,顶在身内半晌没动静的那物醒过来,“呀……怎的这般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花花岛上特产百花酒,色艳泽,味温厚,饮后如坠云雾里,却似不别的酒性烈,酒醒后并不上头。

靠着守玉那块黄金,宁无双可谓是饮了个饱足痛快,无一时不醺醺然两颊酡红。

奇珍大会开场前夕,她于客栈厢房中并未寻见守玉身影,见她藏起的一包袱皮宝器仙丹还在床底角落,便没放在心上,歪歪倒倒去往奇珍阁。

进到门口被个颈边围圈绿瓣儿的小花妖拦住,“贵客可有入场券?”

“什么、什么入场券,我没长着能进场的脸?”宁无双打着酒嗝,面上显尽无赖像。

绿花妖赔着笑脸,“姑娘乃绝色妙人,只是咱们花花岛上好吃好玩众多,贵客若是没有宝物脱手,何必浪费大好光阴呢?”

“意思是没有宝物入那琉璃塔,便入不得珍宝阁咯?”宁无双也不知是真醉假醉,这关窍却也能立时想通。

今年各岛上收成好,琉璃塔内八百零八个八宝盒全给用上,还有不能装够的,至这开场前夕,半空中仍有捧宝的花妖络绎不绝往那处飞去,珍宝阁共八层,中央立着块顶天立地留影石,所呈现的正是那八百多件天珍地宝的影像。

假影映在石壁上,真东西上了重重保险安放在琉璃塔内,岛主虽为弱质花妖,心思缜密至此,无怪乎花花岛繁荣至今了。

“贵客聪慧,隔壁欢情阁却是敞开大门,备了上好酒肴等您听曲儿呢,”绿花妖巧笑倩兮,搀着她就要往那去。

“好,有酒就好。”宁无双整个身子挂在绿花妖小身板上头,压的人家抬不起头,却还能端出张笑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您看,这不就是入场券么?”拉拉扯扯间,宁无双袖中掉出一物,那小花妖捡起,颈边的绿瓣儿开得更旺盛了,直要把整张脸给淹过去。

宁无双稀里糊涂进得场内,“怪了。”

“那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八宝盒。”

“什么八宝盒,分明是个金丝笼,里头关着的像是个人。”

“能进这里头来的必定不是凡人,瞧那脸面多俊,再瞧那一对儿膀子,多白?”

宁无双听着众人议论声,上到三楼登时酒醒,分开栏杆前挡着的人修妖修,探出大半身子,朝天上望去。

“你是要拿我换什么?”守玉乌凌凌的眼直勾勾望过来,她声音极小,却叫她看着的人与看着她的都听得分明,“换来的宝器可比我值钱?”

“不,我……”宁无双震惊的神情还未从醉态中显露完全,身体已然进入备战状态,曲起右肘,生生接过自侧面而来的一击暴捶,被打出去数丈远,珍宝阁的三楼毁损大半,烟尘四散,她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绿眼。

狼王掠至她身前,声音凉至冰点,“你怎么敢,吾早该杀了你。”

“那还真是可惜了,你没机会杀我了,也没机会再得回她……”猩红血液顺着她前额蜿蜒而下,上岛之初便种在众人体内的麻痹丸立时生发,她被狼王掐住脖子,视线模糊之前,先见着他颓然栽倒下去,黯淡的绿眸还冲着琉璃塔的方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在金丝八宝笼里的守玉,如其它宝物待遇一致,用同样的精妙法子锁起,岛上香风吹起她下身层层轻薄纱裙,上身只一件鹅黄色抹胸,像朵支被孩童搓飞的竹蜻蜓,往那座流光溢彩的宝塔飞去。

奇珍大会没被这打斗搅扰,很快便有身量高大的树精将二人拖走,打漏的墙一时无法补,制了个结界罩住,以防推挤跌落,半刻钟后便连灰尘断瓦也全不见了。

夜色将至,守玉就给个大熊妖拍下,她体质天资对于兽妖是难得抚慰。

才被扛起来,就有两名下身绿梗上身人形的花妖在头前引路,“客人莫急,欢情阁里备下了上等厢房,您请随我来。”

欢情阁就在隔壁,两楼之间有浮桥联通,正是方便奇珍大会的宾客寻欢作乐。

天字一号房里香气熏人,地上铺着层厚厚软垫,守玉倒挂在熊妖背上,眼见着地上一个个下陷的肥大熊掌印又慢慢回弹。

房内别无陈设,熊妖走了五步就有个巨大的蒲团样物事,占去了整间屋子的大部分空间。

“哎……”守玉发出声惊呼,被扔上去后竟就深陷进去,身周尽是绵软一片,无处施力。

原来这软乎乎的一大团自深海之中采集而来,唤作绵绵床,也是个活物,天字一号常年温润,滋养得它如在海水之中一样蓬松绵软,情事承于其上,比寻常的床榻更有趣味。

大熊妖见状不敢贸然压下,捞着只白胳膊将人拉出,再轻轻放上去,就不似之前陷得那般深。守玉只觉得自腰部往下都给紧裹住,身下这软团子像是也会看眼色,知道大熊妖是恩客不能得罪,便来箍着她,生怕她乱动扫了客人兴致似的。

熊妖动手将她身上抹胸扯下,两大团弹着跳出,白里透着粉,嫩嫩两个乳尖颜色却轻浅,许是她未多动情的缘故。熊妖人形粗劣,只有下半张脸是不生黑毛的,余外无一处不丛生浓密短黑毛发,却是个不多话的,蹲下来也比守玉这般坐着高一头,目光直愣愣定在她胸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我摸摸。”他一字一顿道。

原来是个横骨没去完的,守玉这么想着,胸前一热,身子跟着抖起来,大熊妖两只大掌罩在乳儿上,正握了个完全。

“你、你别使这么大劲儿。”守玉不住抽气,两道细眉拧着,确是疼得厉害。

大熊妖恋恋不舍,茫然摊着手,哪里使了劲儿?可是身前人儿两个白奶儿上明白白的红手印也不是作假,他蹲在那处挠头,忽的直身将守玉抱起,翻个面儿,摸到背后的裙带,几下解开,纱裙褪去,嫩豆腐似的剥出来。

守玉觉得身上一轻,直直砸向底下绵绵团儿床,耳边似乎听见声巨响,不等她撑起,后头就有个巨大的身躯压下来。不想这熊妖毛发看着粗硬,真挨上来也没多扎人。

腿间挤进来个粗壮热物,磨在得穴儿外头,棒身紧贴着里头粉肉,将拢紧得两瓣儿也蹭开。守玉身子直打颤,叫不出声,一只大手挤过绵绵床的层层压迫,摸到胸前,来回揉着两团白乳,耳朵也给他含入嘴里,大舌伸进去刮舔。

“啊……”热棒子顶端抵进穴口,寸寸往里挤,力道大得吓人,几下就全入进去,也不待她有片刻喘息,大起大落动作起来。

被压在这上头,挨的每一下都结实。

“轻些、轻些啊……九师兄……”守玉娇喘着求饶,骇人的力道只有瞬间的停顿,紧接着冲刺起来,高潮来得又急又快,快意推着阵阵白光冲上脑门,她白软软的身子被更没骨头的绵绵床困住,挣不出生天……

再醒来时一身潮热,她以为还被困在那无处可逃的绵绵床里。睁眼才发现自己给人手脚并用地箍着,困在个毛茸茸的怀抱里。

“热,还黏糊。”守玉嘟嘟囔囔往外拱,倒是真给拱出来了。揉开惺忪睡眼,发觉身下躺的已不是欢情阁里的绵绵床,而是张石头垒起的炕,上头铺着整张兽皮,不见缝接的痕迹,不知活着时是怎么个山大的块头儿,四周尽是石壁土墙,却并不觉黑,她往上头看去,竟是没顶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忽然起了玩心,抓过床边的半边椰子壳,尽力往上投去。

“哎呀。”守玉捂着额,椰壳弹回来给她砸了个包,那透明顶上居然有层屏障,不是空无一物。

“吵死了。”侧身躺着的狼王展臂将她揽回去,压在身下,闭着眼往她胸口拱,叼住颗嫩红果子才舔了口,便被两根细指儿拨出去。他想着昨夜过火了些,许是还疼着,也没坚持,大掌握在两乳侧揉了几回,顺着小腹往下头亲,不料她另只手也伸过来。

“怎的不给吃了,也不是没吃过。”他语气不满,泄愤似地往那处捂着的小手儿猛啃。

她将通红一片的手背抵他眼前,“你们舌头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挨上一下恨不能带层皮走,有个能戳得人要死还不够。”

狼王默默听她抱怨许多,捉着那只舔红的手,缓声道:“还给哪只兽妖吃了?”

他现在全记起来,玉修山上的师兄弟虽不少,兽妖却只他一人,这又是哪里招惹来的?

“吃了,”守玉梗着脖子,“吃死了,你也想做第二个鬼不成?”

这时有数名大汉闯进来,狼王一下翻起身,挡在守玉前头,厉声道:“做什么?”

“这宝贝儿是王上给咱们部族添置的,你独占一夜便也罢了,怎的还霸着不放?”为首的一白发白耳男子道。

守玉这才发觉九师兄的面貌也有了不小的改变,上回分别时不过是个高大些的英朗少年摸样,现下也如他们一样耳生头顶,对着她的后背自尾椎处生出条毛茸茸的大尾不断摇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探出头来,下巴搁在九师兄的肩上,从左至右望过去,“可是,买下我的不是只大熊妖么,你们不是狼妖就是白狐,老虎,髭狗,还有、咦……豹子。”

那豹子精无缘无故被嫌弃了回,几乎要跳起脚来,“豹子怎么了,豹子也是四条腿,不比他们差……”

“回去,”九师兄反手给她摁下去,“不许拽尾巴。”

守玉攥着又撸了几把才放开手,听得他道:“王上答应了,奇珍阁的宝物是给胜者的,你们败在我手上,有什么脸来争?”

那白发狐妖嗤道:“正儿八经拍下的宝物给了你当然无碍,可这小人儿是你从别家手里抢的,没有弟兄几个搂着,你能好端端把人带回来?”

虎妖似乎沉稳些,语气稍缓道:“我们这些里你成人最早,既然这姑娘受得住你,定然也受得住咱们,你入岛虽最晚,可也一道儿出生入死多回了,就当弟兄们欠你的。”

“别的什么都行,”狼王眼皮也不抬一下,“她不行。”

“你……”狐妖浑身白毛儿竖立,双掌成爪,十根尖利指甲暴涨数寸,周身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哦?”一个慢悠悠的声音由远而近,“当真什么都可以?”

洞中众人皆正了神色,齐声道:“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王捞件衣裳盖在守玉身上,也从炕上站起,恭声道:“王上。”

来者是个相貌普通的男子,比在场的兽妖都矮上许多,却看不出原身是个什么,他欠身望了望藏在狼王身后的守玉,点点头道:“眼光不错,是个绝色。”

此乃岛上三大头目之一,“你要护着她?”

“是。”

“把这喝了。”他一挥手,有个长着细长尾巴的半大孩子端上个托盘来,守玉探头去看,险些被浓重血腥气熏一跟头。

那托盘上头稳当当放着满满一碗鲜血。

“您这是何意?”他眼里闪过几抹厉色,语气也少了恭顺。在弯牙儿岛这地方,这般态度,便可算作是挑衅了。

“我活过万年,也没有躲过茹毛饮血的命运,”他目光温和,不过是在看一个莽撞后生,“小狼,你犟不过天性的。”

守玉揉着他尾巴尖的软毛,细声道:“师兄不想喝给他们喝就是,你不必护着,这事儿伤不着……”

她话未说完,那碗血被他端起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如此,她便是专属你一人的奴隶。”那被称作王上的大妖,取过托盘上与万灵血并排而放的一副镣铐,往守玉身上一扔,就稳当当戴在了她脚腕上。

狼王没反对,不知是否喝了灵血的缘故,他眼神也有些木木的。守玉的归宿有了定论,王上便在众妖的恭送声中离去。

随即众妖们也离去。

守玉还想着那位王上打量她的眼神。

那时他眼中沉醉,令她她有种错觉,似乎这位王上在意的并非小狼大闹奇珍大会,抢回来的是美人还是宝物,真正令他着迷的是囚禁这概念,是锁住守玉一对儿白皙脚腕的铁链。

都锁起来,把羽毛从翅膀上锁起来,把叶片从枝头上锁起来,把我从我身上锁起来,鸟在飞,树在长,我不逃。

“师兄,那位王上的真身是什么?”守玉上手去抓他尾巴,狼王敏锐,起身躲过,给她扑了个空。

“王上是半妖,另一半血是蛟龙。”

守玉默然,他是困在人身里的龙,还是困在龙身里的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竞技场————————————————————————————真相是假

狼王有守玉在的几日,寸步不离,二人未有瞬息的分离。

喝了万灵血后,他就一直很迟钝,守玉在他身下柔柔求饶时,他是想停下的,但身体不想。

人身与兽魂终于决裂,守玉的哭声为胜者加冕。

赢的总会是他。不要紧。

就像此刻陡然寂静的竞技场,他两爪浸满浓稠鲜血,这气味儿与他不久前喝下的那碗没有区别。

只是不远处躺着的,正是他奉为信仰的王上。

若将信仰打倒,往后该忠于什么?

在迷惑消解之前,他径直走向高台,熠熠生辉的宝石王冠于他似早是囊中之物。

在他之前,半妖也是先将自身推翻,而后才有信众,成为新生的信仰。不要紧。

他轻巧拾起宝冠,戴在头顶。万千人山呼海喝,拥他为王。寂静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在此时出现,似是最恰当的锦上添花。

她总是如此识趣。

“我还没给你打开,你脚上镣铐哪儿去了?”

“是呀,我专属你一人为奴,没有王上首肯,我怎敢松开枷锁呢?”守玉背着手笑,忽而沉下脸,“那么,这便不是我。”

他眼见活生生的人儿碎裂炸开,成为烟尘,被风吹散。

他想起什么,发了疯似的往回跑。

“我找到个形如弯月的海岛,成为万千兽妖拥戴的王,在同一天,我失去了我的月亮。”王上临死前的自语,此刻在他耳边回响。

狼王洞————————————————————————————————假象是真

“快跟我走。”

朦胧间守玉给人捂着嘴扯起来,未看清脸面,先被片紫色晃了眼,便知是宁无双救她来了。

“你不是要卖了我么?”她将人推开,脸上半点儿喜色也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什么时候……”宁无双急得直抖手,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摸上弯牙儿岛,便打探到那几个兽妖商量要合伙办了这小矮子,狼王今日不在,可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偏她还无知无觉,这时候闹起脾气来。

守玉叉着腰道:“你喝多了酒后吐真言,说把我端出去能将整个琉璃塔换下来。”

宁无双不欲此时争辩,拉了她要走,竟半点儿拽不动,又被她推开。

“小矮子,那死狼真这么补你?”宁无双给她推得歪到地上去,呆呆看着自己的掌心,思索着不过是松懈了几日,莫不真就是废了?

“你瞧那是什么?”守玉扬扬下巴。

宁无双依言望去,斑斓的兽皮上凭空多了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小矮子。

“这是……”

不待她问出更多,一行四名兽妖自顶上大圆缺口掠下,来势汹汹,目光极为不善。

宁无双大惊失色,赶忙护在守玉身前,“等会儿打起来,你趁机先跑,我能挡会儿。”

“打不起来。”守玉神色平淡,“你仔细瞧瞧,他们可注意到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四兽妖狞笑着逼近塌上“守玉”,说着“小狼让咱们哥几个好好疼疼你。”

“守玉”花容失色,缩着身子往角落里藏,白毛狐妖欺身上前,扯开条腿儿就要办事,给那虎妖喝住,恨恨在她腿根处掐了把,便将花容失色的美人儿扛上背,出了洞去。

而这期间,宁无双与守玉似乎隐形了一般,他们一眼都没看过来。

宁无双皱着眉道:“这并非隐身术,你做了什么?”

而且,依照她对狼王的了解,断不会把当眼珠子疼的人儿送出去任人玩弄。

“这里是幻境,一应景象都是我捏出来的,当然想隐身就隐身咯,”守玉有些得意,不过瞬间就恼了,拉着脸道:“我引他们进来给我养境的,你跟来作什么?”

宁无双咽咽口水,怪不得拉不动拽不走呢,这处她为造物主,自然色色样样听她使唤,是根草没她首肯也是不敢冒头的,眼下的处境很不妙啊。

“这就叫不妙了?”守玉笑道:“你可想飞,在这处连风怪都用不上,我动动手指头就能送你上天呢。”

“这根手指头还是不动得好,呆着多舒坦?”宁无双端出狗腿子的笑脸,这时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哪里还敢动歪心思。

守玉叹口气道:“我知你想拿我赴会,终究没做成,便替你做了,那时在天上看着你,为何并无快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死狼下手太狠,如何快意得起?”宁无双嘴硬着。

“这里头你骗不了我哦?”守玉毫不留情戳穿她,“舍不得我就说舍不得我,真话能闪着你舌头是怎么?”

“嘿,你这小矮子真不讨人喜欢。”

“你的心分明喜欢得很。”守玉撇撇嘴:“原来你也是个心口不一的。”

宁无双句句话砸自己的脚,哪里还敢再说。

“走吧,我带你出去。”守玉朝她伸出手。

宁无双拿脚抠了半天地,才扭捏握住,“不过,你这好地方能不能借我使使?”

守玉稍微一探,便知道她心意,还是对那事儿感兴趣,“先说好,我结境的手艺不精,出了什么岔子可不管。”

“能有什么岔子?”

她却是当真不在乎。守玉便想,这不过是在幻境里,趁了如此良机,将恶意用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狐,黑虎,髭狗,豹子四名兽妖,除去蔽体衣衫,手脚长大,身上皮毛丰厚与兽型时一般无二。

四妖围做一圈,俯视地上同样未着寸缕,却通身细皮嫩肉的白皙小美人。胯下四根巨物,或黑或红,已昂然抬头,离着美人脸面不足半寸,热烘烘散发着侵略性强烈的气味。

“虎哥,你说这小点儿口子,容得下咱家伙么?”白狐性急,扯开美人儿一只脚,贪婪望向腿心处合紧的小口,小人儿还要捂,髭狗、豹子一人攥住只腕子制住,粗糙的大舌贴上冷玉似的白胳膊就舔。

被四道意味鲜明的目光紧盯着,那粉嫩处竟然受惊般瑟缩了几回,流出小股水儿来。

“你没听她叫唤了一晚上,求着要慢些要轻些,还以为那恶狼给她肏烂了,这不是好端端的?”黑虎蹲下身,圆眼眯起,很是满意,“吃得进那狼的,自然吃得进咱们的。”

黑虎于那嫩滑花户外抚摸几遭,呼吸越发粗重,滑进底下出水的小缝儿,忍不得刺了一指进去。

“啊——”美人儿妙目瞪圆,空着的那只脚照着面门往黑虎脸上踹去,竟然没被他躲开,“要死了,手脚放轻些。”

“哟,原来只会对那头狼说软话,当着旁人却是这副嘴脸,”白狐将人抱到腿上,顺着腰侧往上,兜着软白奶儿揉捏,又垂首于她颈边舔舐,边道:“狐狸我可太喜欢你这性子了。”

豹子精嗦够了美人玉臂,舔着脸上去亲她香腮,嘴里还不闲着,“你说这人身上的味儿跟狐狸骚味儿就是不同些,尝着这般香甜。”

白狐狭长眼微挑,正欲发作,怀里这没骨头似的小美人儿骤然发威,不知如何挣出只手来,一下往豹子脸上呼去,死豹子皮糙肉厚显不出什么,她自个儿手却给拍得通红,直起身道:“怎么什么都堵不住你嘴呢,甜就接着舔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儿实在是妙极,底下穴儿里还含着黑虎的两根指,深深浅浅抽插得蜜液四溅,她说话时也没停下,之后更不敢停,始终伴着靡靡水响,偏她娇躯乱颤,一双眼里却含威带怒,谁也不敢小瞧了去。又转脸儿瞪向髭狗,抬脚横他身上去,“等开饭么,舔呀。”

髭狗本就话少,那只手本是他捧着的,舔了又蹭正要拉着往自家胯下伸,就被她滑出去,招呼上豹子的脸。

“哈哈哈。”白狐绷不住笑起来,道:“怪不得第一眼就看不上你,这便是命里定好的。”

在白狐扶着家伙顶进她身下妙穴儿前,再无一人敢说多余话。

“嘶,夹死狐狸我了,美人儿可松些劲儿……”

小美人儿也疼白了脸,她还没尝着趣儿,声气更不好听,“不会干就滚开,换别个来。”

“别别别,这不是要命么。”白狐哭丧着脸,哪预料到这水穴儿好入,出来却难,给箍得腰眼发紧,从后脊梁直麻上天灵盖,恨不得一下儿就交待了。

黑虎见状忙捧了一边奶儿含进嘴里,轻轻缓缓吞吐起来,另一边豹子连忙效仿,髭狗晚了一步,放下舔的水光涔涔的一条美腿,换到另一边,俯下身去,接着舔。

如此种种卖力讨好,那紧穴儿里才有些余地,可缓缓动作起。

白狐托住她膝弯,边顶边磨,命根子在里头被紧裹着绞紧又绞紧,怀里这软香娇人儿,终于媚声呻吟出来,美目微眯,显出了三两分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犹嫌不足,起了争强之心,“好人儿,狐狸我入得可有那狼舒坦?”

不问还好,一问出口才勾出的点子温情媚意消散无踪,她冷笑道:“你觉得这么点子功夫就能令我舒坦了?”

她后来连叫唤也懒得叫,兽妖们的喘气声儿都比她出的声儿大。

可是为什么呢,怎么反过来要看她脸色了?兽妖们百思不得其解。

没谁真敢问出口,怕她一张嘴,他们连硬起来的心思都歇了。

狼王回到空空如也的洞窟,顶上护阵完好,却没有替他守住月亮。

他反身瞧见虎豹狐狗围成一圈,兄友弟恭的缝隙处伸出来两只小脚,沾满了浓稠白浊,被他们拖拽着,又在尘土里滚过。

有个尖锐响亮的声音叫嚣道:“老子才长出的家伙,待我先开个光。”

人身兽魂在今日分出胜负,他以兽型亦可茹毛饮血活过漫漫余生,他尚未接受身内流淌父兄血肉皮骨,又看见小人儿守玉给妖兽作弄,只剩半息生机。

她躺在底下,受过了百种亵玩,大眼茫然睁着,“王上,恭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上,恭喜了。

寥寥数字犹如魔音贯耳,勾回尚未走远的冤魂。

“阿兄,你为何要吃我?”小白狼绿眸里暗光不灭,硌在他腹内死不瞑目。

狼父瘦骨嶙峋,正梗在喉头“吾儿,咽下去,不死不灭啊……”

半人半龙的王上还在他口中,“小狼,我的血喝着可美味?”

……

守玉在椰林里修养得当,缓步往狼王洞窟走。

远远便听见凄厉哀嚎,如同从前的每个月圆之夜,响彻玉修山上空的声响。

她特意挑了今日开境,竞技场里阿狗会迎来与头目的第一场比试,听说他是上岛以来进阶最快的一只妖,这次的比试将会是万人空巷。

多么好的机会。她与那四兄弟心有灵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王头顶光彩皇冠,却在洞内发疯,山一样大的洞窟给他砸成山一样大的废墟。

呀!怎么忘了,他这洞窟乃是幻境立境之本,他虽进不去,里头景象他也是能看见的。

他打碎了没住两天的家园,正要用同样的力道往心口抓去。

守玉忙忙上前,“你睁开眼瞧瞧,我好好的。”

“宝儿,你疼不疼?”说着就跪在她身前,上手去撩她裙儿。

守玉也不躲,由他两下解了衣带,长裙落地,显出光光的两条腿来,腿心还泛着红,似花苞般紧拢,却比片刻前他在幻境里见到的那触目惊心的烂红小口好得太多。

“怎么,好的这般快?”他两手捧住守玉臀儿,张口要含,给守玉一把捂住嘴推开。

“我将他们引进幻境里了,这一群资质不差,大概能养出个不错的幻境来。”她弯身捡起裙儿往身上系好。

“所以,那里头不是你?”

守玉想了想道:“算是我,但不是现在这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王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搂着她,一味叨叨着那就好,不是你疼就好。守玉掰开他嘴给喂了丸清心丹,丹药跟引他发狂的万灵血纠缠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很快令他倦极睡去。

守玉扶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攥狼耳,一手拽尾巴,揉了个痛快。

对我而言不足挂齿的事儿,似乎暴涨成千百倍的伤害,长到你们身上去了。我总能愈合,伤疤好到无迹可寻,你们却会因此而死,真是没用啊。

“他的确选了万灵血没选你,这类情况再来一回,你可还能有今日的运气?”宁无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双眸深幽,似乎望见了守玉将来就是境中那般下场。

万灵血是三大头目的力量之源,能使兽妖发狂,却也指向他欲望根源,受得住称王,受不住赴死,自有摘月宫的来收尸。

相比起守玉,的确是弯牙儿岛三大头目之一的尊荣更具诱惑力。

万年大妖与天地同寿,不把自己活成个祸害引天雷海啸,十二冥主合体绞杀也不是好受的,打不打得过另说,叫个后生小子赶着跑,传出去好不好听呢?

大妖们也好张脸,便是身死道消,他们的神识还能存于世间某处有所感应,想要身后安稳,就少不得修身养性,活得越长久,妖气就越少。

三大头目渐渐想开,既然是独孤求败了,何必闹出大动静,和和气气传承下去,也是个体面。

狼王受住了万灵血,也见识到自身的虚弱,如何还能放任自己沉沦于过往的幻觉里,这之后的血月夜,不用护心丹这等外力,他也是能捱过去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能先己后人,他为何不能,”守玉回头瞥了她眼,“这一趟可尽了兴?”

“果然如你所说,资质不差。”宁无双掩好松垮的衣襟,一脸餍足,自她身后钻出的幻境的众兽妖皆是脚步虚浮,眼下青黑。

“你却是个看的开的。”守玉哑然,在那幻境里男身女身她都试了遍,都很尽兴。

“乐趣有尽而修道无涯,可不得及时行乐?”宁无双冲她摇摇头,“可惜你招惹的都是些不容人的,天资过人却不得不收敛,着实辜负。”

守玉了却心头大事,也有了玩笑的闲心,“要不咱俩换换?”

“不了,父母犹在世,换了套身体发肤未免不孝,在你的幻境里借别人的腔子使使就很够了。”她稍稍穿戴妥,侧眼望向守玉,“小矮子,这次是你提前告知是假的,若下次是真的,该怎么办?”

守玉笑笑,“下次若我还是打不过你,死在你手里却也不见得多遗憾,只是你要将我带去摘月崖,我答应了人要陪他等月亮。”

“死了还这么折腾人啊,”宁无双边走便摆手,手里甩着长长腰带,哼着小曲儿泡澡去了,“算了算了,你活着比死了金贵。”

守玉盯着她背影若有所思,“原来纨绔也不止能说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狼王看见的守玉惨状是假象,而在这之前,幻境之外护法的守玉,境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里头并非温和草木,而是欲望高涨的兽妖,便是熟练如苍术,也不敢如此莽撞。

她在境外护法,幻境内荒唐不休,她便一刻也不敢眨眼。待到神思倦怠至极,探进里头去众兽妖却也消停许多。

那四名兽妖虽力壮,却也是被幻境吸取精力,又有宁无双唯恐天下不乱地撩拨,何愁没有力竭的时候。

正欲喘口气,忽然眼前一黑,给股子大力掀翻过去。随后脚上镣铐被拽起,守玉倒着被吊起来,扑腾了会儿,摔在地上。

她捂着头坐起来,盯着散落一地的铁链回不过神,“解开了?”

这时才想起来去看来者何人,“万萦大人?”

万萦背对着她,奋力撕咬那副镣铐的残骸。

守玉将手指伸进万萦嘴里,他齿上还套着锁链残屑,却在碰到这点子细微柔软之际,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许是这般突然,一下儿嘴也合不上,细看之下竟是脱了臼。

“最硬的也被你咬碎,反是软骨头叫你真住了嘴,”守玉叹道,将他嘴里的铁屑都清出来,又正了骨,谁知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再动弹不得了,守玉给揉了半天下巴也不行,反给沾了一手口水。

就这会儿功夫,黑藤钻出来裹乱,将万萦双手牢牢缠缚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舒元神微弱,并不能被他感知到,他只记着这东西长在她心上,不敢乱动,嘴还是合不上。

“试试这个,再不行的话,我也没法子了。”她将衣襟撩开,托着白生生的乳儿堵进他嘴里,只一会儿就感受到湿热缓慢的吮吸,身子也微颤起来。

她捏起万萦腮帮子,点着他额头道:“咱们说好了,我给你手上解开,不许咬人,听得懂就眨眨眼,啊……”

守玉胸前的红珠被含着重吸了口,惹得她哟哟唤了几声,稳住身子后,嗔道:“是不咬人的意思?”

万萦不再乱来,用力眨眼。

守玉将花藤撤走,就被他抱着摁在腿上,头朝后仰着,他整张脸都贴在自己胸前又亲又拱。

“轻些,这样也是疼的。”她抱住他脖子,被吮得不住抽气时手指顺着后脖子往他发里抓,还不轻些,玉掌生风直往他脸上招呼。

“又没咬。”万萦捂着脸,不情不愿张嘴吐出来,靠在她肩头,“我不乱动了。”

守玉轻声道:“若是我求大人动动呢?”

“你说真的?”

“真的。”她为护住幻境不灭,消耗得厉害,体内气血快要倒着走,哪儿还有比这更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萦现在不想逆着她,她要的全都给,不要的也不硬塞。

他不知不觉中又在模仿她。

万萦站着抱她,两人下身连着,亲密无间时,忽然腰上多了只手,守玉茫然回头,未看清来人脸面,便被扳住下巴给他亲着,如此一应动人娇吟都叫他给吮了过去,再出不了声儿。

“要脸么你?”万萦的怒火给守玉挡着,大打折扣。

“蒙神兽大人厚爱,在下十二张脸,尽够使了。”明恩自是不惧,更无耻的是眉宇间一派坦荡,手上却已将腰带松开,放出胯下挺翘热物,抵在守玉雪白臀瓣之间磨蹭。

“你现在是什么毛病?”万萦直犯恶心,“堂堂冥府之主,管我叫的哪门子大人?”

明恩仍是笑着,“不瞒大人,冥王分身众多,不才只是其中一介刀剑架而已。”

万萦怒道:“那你能不能滚远点儿?”

“您不如问问她,看这小浪货要不要我走。”明恩越发肆意,在守玉脸颊嘬得叭叽声声,边问道:“守玉,你要不要我们一起来?”

她此刻只有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才有反应,“一起?”

“对,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几个人?”守玉歪头去迁就他的热吻,只觉得这热度落在身上舒服,而万萦不停歇的撞击,使得这舒服总有落空。

明恩当然看得出来,贴着她耳垂道:“八个呢。”

“这么多么?”守玉眼里空了一瞬,过后欢喜道:“好呀,但是要轻些哦。”

“轻不了怎么办呢?”明恩故意做出懊恼语气,颇为可惜道:“看来是不行了呢,我们还是走了。”

“别,别走。”守玉攥着他衣袖不放,上身往后拧着,像是想往他怀里钻,被万萦抱着腰揽着条腿往穴儿里钻得深,又动不得,急得无法,眼圈都红了。

明恩得逞,更加轻佻,刮刮她鼻头道:“有根大东西顶着还不够?”

“嗯,不够,啊……好重好重,要撞坏掉了。”守玉浪叫起来,一身香汗抖散,甜香四溢,如熟到垂坠的花果。

你还不来摘下我。你还不快摘下我。

万萦忽然发力,一顿狂顶暴抽,她嗓子都叫哑了,却还不放开明恩,纤细指节攥出尖锐的角度,似要刺穿这浓稠暗夜。

他忍不住想,你到底是要留住他说的“八个男人”还是想留住你的夫君呢?这称呼从你嘴中说出,养着我残缺神魂,等我能从那钵盂里露出头来,才发觉你声声娇怯,唤的不是我。

他只得缓住,将她点在地上早站不住的另条腿也捞起,抱在身上,明恩见机便扶着阳物顶进后穴里去,这瞬间达到极端的紧致令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守玉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畅快,窄穴儿几给撑透了,还在潺潺出水儿,浑身都红,仍不能安分,扭腰摆臀口里唤着要两根动一动,闹得他们不得不一人握住一边腰侧,施力制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不然不给你了。”万萦吼道。

守玉一下就消停了,两手吊着他脖子,“好,不动,你们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萦喘着粗气道。

明恩也变了音,腰背绷得挺直,许久才道:“她在玉修山十多个男人喂着,哪日都没少了四个时辰,出门在外,有一顿没一顿,这小东西渴坏了。”

这两个本来没甚默契,却有守玉惧意全无,急色得很,求的全是要快些要重些,稍停顿就舞着胳膊闹。只得令二人暂时放下芥蒂,咬着牙专心肏穴。

就着这一个姿势,足给她灌过去三四回阳精,人才清醒些,意识到下身顶着的不止一根东西,娇声惊呼道:“明恩,你何时来的,呀……别钻了,太深了。”

“不止我来了,另有八九个才尽兴走了,”明恩大力挺动,将她往前头万萦怀里撞,“不是他们给你这紧穴撑松些,如何吃得进神兽的大物?”

“别、别……”守玉给顶得头昏目眩,好在万萦没有乘势争先,只在前头托稳了她,撑满窄穴的那巨物也没有动静。

明恩自是带着气的,在里头射满便撤出来,背过身去整衣。

他是唯一在人间长成的冥主,从婴孩到幼童,定格在少年模样,教养他的是旧部下,从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偏爱,直到在妖兽谷遇上她,同众人分享了她,随后记起这是白软温玉,曾是他一人妻子。她所有的青涩柔情,全直白地抛向他。

再之后,他想起越多,越发觉原来分走她的人还有更多。连他本身也被另外十一个相同的自己分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迷糊了,声声求饶,天也将亮,这两人如何还能若无其事下去?

“当真不要了?”万萦低头问道。

“唔。”守玉蚊呐般出了个声,缓了会儿才道:“您还硬得厉害,等不这么厉害了,就不要了,好不好?”

万萦将寸寸抽出的那根复又顶回去,沉声道:“好。”

夜晚过去,明恩受召回了冥府。

“您为何还留在这儿,可是还未尽兴?”守玉闭着眼,声音很轻。

万萦抚了把她脸颊,“林子里站了整晚的那人可是你师兄,在青莲山的时候他似乎来找过你一回?”

“是。”她笑道:“您说他给带的酒味儿很好。”

“那好,我走了,”万萦收回手。

他想说“别再让自己变成这任人鱼肉的模样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守玉像是能听到他心声,“大人不必担心,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没睁眼,耳边听得鞋底擦过草叶的簌簌声响,知道是他走近,“你全看见了?”

——你全都看见了,我不为谁所有,不止一人养出的欲求自然不止一人能满足。

“是。”熙来于她身前站定,面孔纠结一瞬,矮身坐下去,蛟龙王的骸骨在他身后的背囊里,熏得他一身血腥气。他小心打量着守玉神色,怕她耐不住反胃。

“看见了,为何不走?”守玉探起身,离他极近,“你也想了?”

——你亦是组成我庞大欲望的其中之一,付出巨大代价后,你丢弃了它,现在回头还是不肯抱我,你忠于的是什么?

“想。”熙来拥住她。

守玉在他怀里动动,嗓还哑着,“可是现在我不想给你弄。”

“那便不弄,”熙来想到什么,拂开她颊边的乱发,温声道:“陷在其中时,你尚有清明,那时在想什么?”

常年怪浪不休的无名岛,暗礁环绕,整座岛上被巨大的花朵覆盖,那花颜色鲜艳,却无叶茎,只有片片红瓣匍匐在黑色土地之上,像是少女做鬼脸时吐出的舌头,俏皮又无辜。

有兽人登岛,一无所获预备离去,走前顺手摘了朵花搁在肩头,没多久花朵竟在他身上扎根,撕去花瓣后又重长出,日日年年,最后九尺大汉连骨渣都没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摘月宫的明净化骨池便是起自花岛底下的一口泉眼,那口泉至今仍活着,掩在狂风怪浪的屏障底下,养着整座岛屿的美艳大花。

浪荡无状是危机时自发的应对机制,亦是真心抛出之前的筹码。这两样都是出自你的真心。

为何要苛责于你,早在遇见你之前我便陷于沼泽深处多时。

是你愿意抛出的真心,我便全然收下。

“我在想什么?”守玉重复着,后呵呵笑出声来,“那种时候还能想什么,师兄真是离开山门太久了,连这滋味儿都忘记了。”

“当真什么也没想?”熙来不死心,非问到底不可,她昨夜做作那般到底可有几分是因着他在场的缘故?

守玉人在他怀里,两手却攥紧了收在腋下,不往他衣上碰,她一身淫靡气息,自己都觉得黏糊难挨,哪里愿意再染了他。

“真什么也没想。”守玉摇摇头,默了会儿又道:“师兄明明也忍得难受,为何不现身,昨夜那种情形,万萦大人连明恩都没赶走,自然也不会赶你,师兄果然还是嫌弃我。”

“我将他们心里的魔障全勾出来了,师兄的魔障却被他们的魔障打退了呢。”守玉满眼疲惫,笑容却似是刚长出来那般新鲜。

熙来抚着她发道:“你睡会儿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

“你不睡,我会一直问下去的。”

“不想这么睡下去啊。”守玉说着,还是打着呵欠,眼前一黑,栽进他怀里。

冥府里。

明恩被击碎数次,复原与毁损的间隔太短,他神魂不稳,面上尽是茫然。

“说,她十二个壳子为什么少了一个?”

明恩咳了两声,“她说幻境要有个替她遭罪的,最好是从她自己身上拓下来的,才不会被识破。”

“是么?”冥王微怔了下,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情跟欲她一向分得清晰,从种种不可更改,往后不知几何却心生盼望,可惜使她生出盼望这人不是你,”明恩笑出血来,“最该是你了。”

教她情欲第一课的是玉修山,令她先生出人心的却是你,你怎么就没能守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怒在他手中暴涨,雷霆一击洞穿了这与他同张面孔的至尊冥王。

“你——”冥王只来得及说出这最后一字,他本是十二个分身中力量最薄弱的那一个,明恩假模假式捧着他,是不想无端惹起性子来,闹出什么难得收场,这回他动用神力过多,明恩所受的重创自然也加之他身,并非无有痛感,伤害就不存在了。

“恭送吾主,魂归冥河,怨念全休。”明恩道。

冥府十二位冥王,少了一个,显不出什么,他的作用本就是装装门面。

明恩环抱天怒,坐上骷髅宝座,“怪道她不喜欢,果然咬人。”

他仰面躺下去,宝座随之延伸成整张大床,身体陷进黑玄玉内,待不久后起身,又造出个一模一样的空躯壳。

“还是做个无魂的刀剑架就好。”他自袖中取出一枚魄火,抬手掷过去,那躯壳两眼空洞,却走来接过他手中的天怒。

“你叫什么来着?”

躯壳道:“熙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无双没料到守玉还肯带着她,她心内愧疚不安,在风球内与她相对而坐,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同她说。

“你给我后头带子解开。”守玉背过身,她穿的还是花花岛上那一套,上身抹胸的带子在被她自己扯成了个死结,底下裙子已经解下,随意盖在腿上。

裙名百鸟裙,乃是百种鸟羽所做,鸟雀翱翔九天之上,材料难得自不必说,更难的是将这不同于寻常布料的细羽制成衣装,所费手工时日,最是可贵。上身抹胸亦不是凡品,细金线杂冰蚕丝织就,又以郁金香草染过,散发馥郁香气,将守玉身上本来的气味儿也盖过大半去。

守玉听那珍宝阁的花妖说起,就这一套衣裳能将整座岛的酒窖买空。岛主绿荷妖为了令她卖相更好,才将这等镇阁之宝取来给了她,也不知买下她的大熊妖出了什么价,竟令四大兽妖王集结的弯牙儿岛也没比过。

“哦。”宁无双勾头抵在她后背上,捉着那绳结解了半天,着实难解,失却耐心后便从右靴内拔出柄短刀来,将衣带齐根儿割了,替她脱下,又翻开包袱,见里头放了两套,一雪色男装式样,正是守玉之前穿的,另有一套簇新的青色衫裙。

宁无双背了些日子行李,细心更在主人之上,什么东西多了少了,一理就有数了。

便问道:“这衣裳什么时候有的,你是穿新的还是穿原来那套?”

“反正不是这套就行,怎么好看的衣裳穿起来就是不舒坦呢?”守玉揉揉肋下腰肢勒出的红痕,朝后摊着手,等她取衣来。

“既是去新的地方,还是穿新衣好,白的那件儿过于宽大了些,颜色也浅……”她绕到守玉身前,抖开衣裳,面不改色捉了她手脚往里套,宁无双在家行大,照顾小妹这等事儿自有旁人来做,要不了她上手,这时对守玉伏低也多是愧疚作祟,她出门在外久了,衣食住行都是自己打理,穿得倒也顺利。

“你扯着我头发了。”守玉揉着头道,摆弄起换下来的那套熠熠华衣,叠好了收进包袱内。

“说到头发,你发簪是不是丢了?”

守玉闷闷点了头,离开弯牙儿岛匆忙,狼王将洞窟砸塌,四下一片乱象,寻了两回没寻见,怕他醒过来拦着不让走,只得做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散着也太难看了些。”宁无双搓着下巴,盯住她乌发间生机勃勃的黑藤,捉了两根在手里,跃跃欲试道:“掐两根下来你可有感觉?”

“没试过,你且试试。”守玉低下头,雪白脖颈自密密黑发中露出一抹,如同温顺羔羊。

宁无双怔了怔,比量了长度,指甲掐上藤身,用力前说道:“疼了喊啊。”

“嗯。”守玉感到头皮麻了两下,就见她手心里躺着两根细长黑藤。

“我妹妹小时候就这么梳头,一边一个鼓包包,年画娃娃似的。”宁无双边说边将她头发分在两边,挽出个七八分像的双丫髻来,那黑藤在底部绕了两圈,捧着她下巴前后左右晃晃摆摆,确认是不会散开的了。

“你脸上再长些肉就好了,看着能更福气些。”

守玉抬手往头上摸摸,她只有儿时这么打扮过,可恨手边没个镜子照照,“你真拿我当妹妹看,下次再遇上可心的宝贝或是人家出大价钱卖我,莫不是要大义灭亲?”

“我真要卖你,何苦救你?”宁无双也不能把心剖出来给她瞧瞧,气得哭笑不得。

她并不领情,“现在也不是在我那幻境里头,你心里想得什么我全不知道,上回奇珍大会上没动手,说不定是你要的东西没出现,留我在你身边打的许是奇货可居的主意呢?”

“你既然信不过我,做什么还带着我,”宁无双也不是个多么温吞和善的性子,辩了两句守玉始终端个阴阳怪气的嘴脸,便也泄了气,“我长在北泽,有法子上岛自然有法子下岛。”

她这话说完,见守玉光盯着她看,并不作声,恍然大悟道:“说什么助我夺得家主之位,你缺个引路的向导才是真的。”

“你比我聪明,比我厉害,梳头的手艺也马马虎虎,我再找死也不会与你为敌的,”守玉错开眼,“这风球是师叔给的,我修为低微,它不大服管,你的话却听得多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这样?”宁无双半信半疑,她知道守玉搜罗的男人不少,比照着狼王的规格,其余人该是只好不孬才对,怎的送个坐骑都不听话,也太不心诚了些。

“只能是这样,你对我藏着心事,我不会再问下去,我有未竟之言,你也别多嘴,我们两个实力悬殊如同天差地别,莫非你还怕我不成?”守玉斜睨她,“接下来去哪里,由你做主罢,御灵术你总该会使。”

“自然会……”宁无双越发觉得这小女子捉摸不透,宁家那么多妹妹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人刁钻古怪,喜怒无常。她脑中警铃大作,觉得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迟迟想不起来。

守玉将收拾好的包袱于她背后缚好,拍拍她脸颊道:“不要用这种快要死掉的表情看着我,晦气死了,都说厄运专挑苦命人,咱们两个弱女子出门在外,运道这回事也得放在心上啊,你笑一个。”

“嘿嘿。”

“丑死了。”

论起接下来去哪,宁无双托腮思忖了会儿,又是嘿嘿一乐,“这附近却是有个好去处。”

“依你就是。”

风球打个悠悠,依照指令而动。

行了约摸半刻,停在一处冰雪皑皑的小岛上。从风球里出来,迎面一阵白毛风吹得守玉打了个趔趄,脚下踩着的尽是冰面,好悬没摔个屁墩儿。

她揪住宁无双袖子才站稳了,“这便是你决定的落脚点?”

“你不用吃饭喝水,睡两觉就能活着,我没得上天垂怜,六根不净,贪图享乐。”宁无双对于短短数日之内自身沾染的恶习供认不讳,“这是方圆三百里有人烟的最近岛屿,你要是舍得饿死我,咱们就接着赶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也不像是个享乐之处。守玉心下讶异,她想这宁无双学坏一出溜,改好也只一夕,当真善变得很。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你愿意死,我必然给你找个坐北朝南,冬暖夏凉的好墓穴。”守玉跺跺脚,将肩头的雪花抖下去。

“真是狠心啊,”宁无双满脸不可置信,似乎很是受伤,擎着右臂给她扶住,边走边道:“这处叫冰焰岛,从前是座火山,喷了几回岩浆后,居然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岛上冰越结越厚,居然从无人敢进的火山岛变成小小繁荣的宜居岛屿。

“北泽有类不惧严寒的种族,原来所居的岛屿被海啸击碎,一直在海面上飘着,为了生计做起了海盗,后被四大世家联手剿灭,剩了些老弱残兵,全无斗志的便将他们流放到此处,也算是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守玉问道:“莫非北泽的岛非得住人不可?”

“你也见识过花花岛了,在绿荷妖岛主入住之前,可是个寸草不生的荒岛。”

守玉“哦”了声,便没往深里追问,地上湿滑难走,便大半身子倚在宁无双身上,缓慢往岛内挪。

岛上就一个客栈,像样的床都没有,靠墙一溜通铺,房钱却比花花岛上贵了一倍不止。

宁无双啃着值百钱的干饼子,噎得直捶心口,刚要高声唤茶,念及又是得花费百钱去,只得翻着白眼死命往下咽。瞧见守玉缩在通铺角落,嘴里念念有词,说得很是热闹。

“你叨叨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聊天。”

“跟谁啊?”宁无双百思不得其解,屋里就只两个活人,莫非她见着的是鬼不成?“这地界儿够冷了的,你可别再瘆人了。”

守玉挠挠头道:“你不是掐了两根藤给我扎头发么,惹他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了会折腾你?”

“以前会。”守玉慢慢躺平,已是准备入睡。

“现在你有治他的法子了?”宁无双翻开墙角的箱笼,抱了床厚被过去给她盖上,便也跟着钻进了被窝,发觉她身上热得似是起火。

“肉身越是完善,元神就越虚弱。”守玉嘟囔了这么句。

宁无双在她身边越躺越热乎,便也昏沉起来,她迷迷糊糊问了两句“是谁的元神肉身”,“肉身元神分离了,如何还有命”,许久没得来回应,便也撑不住只好睡了过去。

守玉不声不响,却是清醒着,正想心事。

在花花岛见到苍术师叔时,除了中媚药外更有重伤在身,却只是替她将造境之法调理了几遍,又留下套青色衣衫便乘风去了。

她大概猜出来,师叔受伤跟留在师门飘渺幻境里的夜舒肉身有关,多的话也不敢问,怕不便告知,惹起心魔血誓反噬,伤他修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寄生于她身内灵宠上的元神,近来安生了不少,其中必然有师叔的手段,他瞒着不说,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先前大师兄为解她身上的连心咒,不也是放任她误会了许久么?

受玉修山庇佑才长到今日,她感念至深。

就是不知变通,无论是师尊师兄还是师叔,原来抱持的都是差不多的心思。只是从大师兄到熙来,又牵扯上前世种种,当着不同的对象,不论是人是鬼是兽,每回端出来同样的乖顺嘴脸应对,心头也免不了发虚。

有什么变得不同了。他们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样貌气度的长进都与在山间时不可同日而语,却远没有比从前好应付。

而她的修为也在增长,原来总也记不清的术法口诀,经了几回真场面,也大都融会贯通,助力阿游生母冤魂杀了突豹后,往后大概也不再怕杀人。

种种进益,却再不能有大被蒙头,万事不愁的善忘洒脱。记性变得好起来了,觉便少了,这等改变,于她怠惰本性而言,着实不是能多么乐见其成。

想到这点,她有点儿埋怨师叔,到时候若又是大师兄和熙来那般下场,不知得多折腾人。不过又记起他有个来去自如的风球,虽在龟壳儿里关了些年,道行总是比那两个高深些,不至于破罐子破摔。

怎么总要别人往死路上去才可换来她一二日苟活呢?

“明日起还是不坐风球了。”守玉胡思乱想了大半夜,做出这个决定后才觉得安心些,睡过去两个时辰,便被喊起来赶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双眼还未全睁开,迷迷糊糊的却没忘记牵挂了整夜的担忧,抓住宁无双就问,“你们北泽人往来各岛都是靠什么,疾行决可有用?”

短短一夜,宁无双给她理衣裳挽头发已经做得极为顺手,听得这般问,只当她是好奇,便道:“各岛之间的生意往来有运货的大船,剑修御剑,刀修御刀,还有的道法踩浪驾云,也都是从疾行决上变通而来的,这也不会的,便收个根骨差些的海怪当坐骑,最常见的就是骑鲸鱼了。”

“哇哦。”守玉听到最后一项两眼放光,扭住她袖子催着要立刻见识下。

宁无双先是被这等高昂的兴致感染,也跟着笑开,略一思忖觉出不对来,皱紧眉,反手握住她,“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你不是有个上天入地,来去无踪的坐骑么,还嫌不好用?”

守玉摸出钱袋子往她手心一按,原来整块的黄金于花花岛一游全换成了散碎银两,“我身上就剩这么多了,你吃饭喝酒全指着这点,出门在外又没有来钱的营生,总得俭省些才是长远之计。”

“我可以少吃,酒也能戒,”宁无双掂掂钱袋子,失却的分量的确换做了酒肉,进到她腹内,愧疚会儿后醒过神来,“不对呀,那不是坐骑么,谁家坐骑还谈工钱呢?”

“你忘了它原来在通城时的那副嘴脸了,不给些好处,如何能支使得动它?”守玉表面上似是泰然自若,心里却不由自主打鼓,昨日宁无双的御灵术可是挺管用的。

不想她却只是愣着,手里来回倒腾着那钱袋子,“说的也是,那风球来历不凡,凭我这两下子,确实不能拘它长久,银钱难得,全给了它,我也不能干等着饿死,你倒是能卖个好价钱,我却舍不得。”

守玉放下心来,瞅着她将钱袋揣进怀里,也没往回要,巴头巴脑道:“好姐姐,带我坐鲸鱼去呗?”

“行。”

守玉欢腾无比,跟着宁无双来到海边,只见她来回踏看几番,于一处冰面站定,自袖中取出枚圆形白玉样物事,提住线绳,悬于海水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口中念念不停,一长串咒词囫囵念出来,生怕谁能听清了似的。

潮起潮落,守玉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扰她做法,眼见将成,宁无双却将那圆玉提起,结了了许久的唤灵阵登时破裂消散。

“嘶——”守玉心疼得直跺脚,“你还真不怕糟蹋力气。”

宁无双蹲在那处,仰脸望向她,“我在北泽树敌颇多,这阵术一动,就露了形迹。惹来追兵祸患,你可受得住?”

“我注定多磨多难,命硬得很,你却不必担心这个,”守玉一直被她叫矮子,挫了许久,头回这般给她看着,浑身不自在,“你口口声声要夺回地位,做宁家家主,却仗着种种遮掩,散漫了许久,我自是乐得被你领着游玩,之后废了心智,却别来怪我教不了人学好。”

“小矮子,你心口那灵宠可有导人向善的功效?”宁无双皱眉笑道。

守玉扣着指儿道:“我一向也不怎么恶呀?”

“那不一样,心肠善了,人就啰嗦。”宁无双扭过脸去,飞快地再结了个阵出来。

“咱们下个岛去哪儿?”守玉眺望着海面上缓缓飘来的一块巨大阴影,水柱冲天,发出震耳轰鸣之声,至到近前,能看清鲸鱼本像后,反而没了初时的雀跃。

“不折腾了,领你去我宁家主岛逛逛,”她将圆玉收回袖内,抬眼见守玉紧盯着她,故作轻松笑了声,“怎么,事到临头才知道怕了?”

守玉偏开眼,望向海里盘旋的大黑影儿,“真的很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牵她上了鲸鱼背,“这玩意儿没你的好,你不用怕,总不会让你掉进海里去。”

“有你牵挂,我没甚好怕。”守玉盘腿坐定,满是好奇,以指点向鲸鱼背上澎湃的水柱,手指穿过水流所感受到强有力的冲击,这等北泽才有的造化奇观,新鲜得令她开怀,笑声清脆。

“那便好。”宁无双后知后觉,这般撒娇卖乖的憨态也只有守玉做出来,才觉得受用。也正因了这点子不同,她落在守玉身上的念头,善也好,恶也罢,总没有遇上她之前纯粹。

优柔寡断,乃是对阵大忌啊。她在心里叹道,那头守玉已将脸凑近鲸鱼水柱,被冲上半空打个转儿又落下来,半身是水,仰在那里发懵。

宁无双见状放声大笑,“叫你手贱。”

两人出海不过半日,便遇上艘大船追击,宁无双对战经验丰富,并不见丝毫惊慌,只叫守玉攥紧她腰带,看准风势,“铮铮”两声打出两道爆裂咒,去势汹汹,破开外层硬壳,正中大船龙骨,船身轧轧作响,自中央断裂,往大海深处沉去。

一时只见海面上人群如落水蚁群,你抓我撵,争抢起海面上浮物。

大鲸鱼身在海水之下,出于逃生本能奋力猛游,水路不似陆路,顺风顺浪一条在手便得胜券,片刻功夫,她们就离了那片海域。

遥遥回望,却有一人身着白衣,单脚点立于半截儿断木之上,离得远了,看不清其面目,

守玉松开她的腰带,揉揉酸疼指节,“那人同你什么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前我设擂台比武招亲,他输得挺不好看。”宁无双也揉在揉手,她发出爆裂咒的时机太过刁钻,几乎是在爆裂生效的同时才扔出去,手心灼得一片焦黑。

“是么?”守玉捉住她腕子,自包袱里翻出伤药来,边笑道:“再加上这一回,你二人之间是不是就算不共戴天了?”

宁无双要缩回手,被她瞪了眼后便不动了,过后发觉那伤药着实不错,并没有预料中的刺痛,任由她不甚熟练地细细涂过整个手心,“仇人这东西跟虱子一样,惹了一个就会生出一堆来,从前只一个两个的时候还会想着要化干戈,止仇怨,多了以后只剩逃命的功夫,便没功夫想仇浅仇深了。”

守玉想起来夜舒教给她“祸水东引”一词,宁家放任血肉骨亲的长女在外逃亡,该是另有考量,“不过你非得找个比自己厉害的,日后真打起来,降他不住,岂不是很吃亏?”

宁无双负手冷声道:“连我一个都敌不过,日后接手整个宁家,如何能应付得来?”

“听你口气,那不像是温暖故里,却是龙潭虎穴了。”守玉放开她,此时无风,海面平整无褶儿,深邃幽蓝。

有了这一波折,守玉再没合上眼过,接下去两日却是顺利得很。

鲸鱼在这日傍晚停止游动,稳稳停在宁家群岛外的深海之上,静静喷着水柱。

“到了,该是能消停些时日了。”宁无双连拉带拽,将困倦难捱已讲不通道理的守玉扛到背上,踏着浪花上了岛。

守玉累得不肯抬眼,迷迷糊糊“唔”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睡这么死,真卖了你也没知觉。”宁无双往她臀上拍了几下。

守玉哼了两声,还是没扛过困劲儿,道:“记得抬价,分我两成。”

“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

她们上岛的这处颇为隐蔽,沿岸荒寂,守岗的哨子会有半刻钟的换岗间隙,宁无双自是熟悉,扛着守玉悄无声息便摸进了岛。

守玉睡了一觉悠悠醒转,已是半夜。

“啊,这是什么地方?”怨不得她失声叫起来,此刻身在一颗大树顶上,一翻身险些掉下去不说,手背还打上个满是刺的大果子,蹭得一片红。

宁无双揪住她衣领子,放回树干上叫她自己好好抱住,“这是榴莲树,好东西。”

“哦。”守玉看她麻利褪去硬刺壳,掏出里头黄坨坨大嚼大咽,海上漂了两日,生鱼也吃过了,她却是好养活。

“这味儿你闻得惯?”宁无双边吃边望了她眼,却没见到她脸上有任何不耐之色,反而很是感慨。

守玉摇摇头,“我分不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呀,你也用不着这些。”宁无双怔了下,转瞬便想通,她又不靠吃食将养,自是不在意的。

“咱们为什么会在树上?”

宁无双狼吞虎咽,吃完了最后一口,擦擦嘴道:“整个岛都归宁家所有,如今处境并不明朗,贸然露头,恐引火烧身。”

守玉虽不觉得那异果奇香有不适之感,却莫名其妙再睡不踏实,夜风习习,怕挂不稳掉下去,便紧攥着她的袖子,突然想起什么,一下醒了盹儿,“你这么个大岛出来的贵女,一路上却吃我的用我的。”

“等我夺回家业,送个岛谢你怎么样?”宁无双拍拍她后背,神情并不如语气轻松。

守玉自不会这话当真,也看出来她面色不对,细声问道:“那你现还回得去么?”

“得想个法子。”宁无双声音低沉,她转过头去,望向岛内会通明至白昼的灯火,海岛的夜空幽蓝,繁星散乱。这阔别已久的故里,终是不能怀了离家之前的心境回归。

“睡吧。”她扭头见守玉满眼血丝,抬手揉了揉她眼角。

“嗯,天踏下来高个子顶着。”守玉毫不客气,一头往她怀里栽去,若非宁无双身手不凡稳住身形,两人交叠着落下去,她也是醒不过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待到第二日天明,宁无双在林子里寻了个守果林的家仆丢下的黑纱帏帽和个破箩筐,脱了身上标志性的扎眼紫衣,向守玉讨了那套白衣来穿。

“回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的,看来你将你家母上大人气得不轻。”守玉原是不大乐意,只是身上这套青衣是比着她身量做的,宁无双比她高一大截儿,怎么也是塞不下。

“瞧你那个小气劲儿。”宁无双点点她前额,穿戴完毕,自榴莲树上翻下,拽着断带的破箩筐,拣了半筐果壳填进,就往岛内而去,临走前对守玉嘱咐道:“这处原来归在我名下,一般不会有人过来,我昨儿盯了一晚上,这等旧规矩他们还是守着的,你别乱跑,等着我。”

“好。”守玉应下,往更高的树杈爬去,稳稳坐定后,晃着腿望向岛中央比过皇城辉煌的宁家大宅,只看其大小,怕是得有一个半花花岛才可抵过。

约摸半个时辰,宁无双便回转来,脸色灰败像是死了老子娘,那等颓丧之气连黑纱也要遮不住。

守玉探头往她身后瞧瞧,竟是照样把半筐硬刺壳儿背了回来,“你背些吃不得穿不得的物件可不就是砸手里了么,下回挑个头最大的准错不了,那片长红果的林子卖相就好些,那处怎的就不是你的……”

宁无双没心思说笑,丢下背篓,一跃而起,将守玉从树上抱下来,“宁家,我还是不回了。”

“为何?”守玉笑容僵在脸上,不由得将她推开。口口声声要夺回家主之位的是她,临近家门扭捏退缩的也是她。守玉并非有凌云志向的人,只生平最耐不住便是这等悬而不决的处境。

“你见着什么了,能吓成这个样子?”守玉百思不得其解,见识过她身手后,便知这并非懦弱之辈,能令她如此反复无常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了。

“若是你怕我拖你后腿,将我藏在龟壳里就是,不吃不喝我也能活好久了,等你功成名就再接我出来享福就是。”

这般说了,她还是垂头丧气,便接着道:“现下你踪迹已露,再想如从前那般自在度日,便得返回中原去,你要是打定了主意,我便唤出风球来送你一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这才将头抬起,疑惑道:“你不回去?”

“北泽之大,一岛逛不全,”守玉侧过身去,语气很是欢腾,“这才经了三个半岛而已,出门一趟艰难,总得尽兴才是。”

宁无双扳过她肩膀,果见她面上一丝儿笑影儿也无,便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抛了出来,“你不惜沦落为奇珍大会竞品,是要找什么?”

“咱们不是说好了,互不过问的么?”她目光灼灼,守玉没躲开,掏出木哨捏在手心里,有些失落道:“你还走不走了?”

“走。”宁无双牵住她,转身往岛中心走去。

“去哪?”

“宁家。”

守玉甩不开她的钳制,无奈大叫道:“女人,你家传变脸的么?”

出了果林,就能望见八十八阶石梯上盘踞着的宁家大宅门,当中一条长长队伍已排到二人所站之处。

整座岛都归宁家所有,除宁家本姓及家奴住在堡垒似的大宅里,外头也造有数十小院,上悬红绿长旗,将养了无数貌美小倌清客,以作宅内常日里的消遣。

“我家母上,所用鲜果必得当日所摘,我原意扮作送果的仆役混进门内打探一二,不想东西小门全部堵死,只开大门一处,却将家丁婢子全放在外头,乌糟糟一大团,不知又兴什么妖风。”宁无双压低了声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微微一探,便知宅院上空与院墙四壁都布有护宅阵法,贸然冲撞,实非智举,“那前头做什么呢?”

“我来时太早,老家奴都认得我,不敢多说,什么也没打探出来。”宁无双躬下身,将下巴搁在守玉肩头,她本是一夜未睡,疲乏得很。

“先看看吧。”守玉见那一长溜男女老少尽是同样的神色漠然,甚是肃静,立了这半日连声咳嗽也没听着,便也不敢造次,默默等了许久,腻住的队伍却是缓缓往前挪动起来。

一动起来,也快得很,至前头只数十人的当口,守玉看清了前头情形,只见一身着烟紫色衫裙的少女端坐于桌案前,一旁立着道招牌,上书八个大字——药到疲去,精神焕发,鸡鸣而起,狗吠而卧。

少女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五分俏丽里可寻出宁无双的影子。她仰面翘脚躺在一张整玉雕成的摇椅上,左右各立着一名魁梧大汉,撑伞打扇,此时还不大熬人的暑气半点儿不能侵进这小贵主儿身周。

在她前头的桌案上大约摆了百碗黑乎乎汤药,不知何等效用,而排到的男男女女皆是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你家什么家风?”守玉问道。

“不是。”

守玉又道:“那是这小孩子办家家酒?”

宁无双这时节忆及自己成长经历内所受种种骄纵溺爱,便觉得这等可能性极大,“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家从没医修传承的先例,敢叫个八岁顽童,不知翻了几本医术熬出来的汤药汁子给人喝,她们家卖身契约定三生三世,这些将前后三辈子卖给宁家做工的仆役当真猪狗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眯着眼道:“那是你家妹子?”

“应该是。”宁无双离家多年,家里什么时候添丁自是不知道的,不过能整出来这等阵势的,也只有她嫡亲妹子可做到了。

“我有办法。”

说到有办法,守玉立马蹲下身,自她靴中摸出短刀,右掌握住刀刃,抹了一把。

“嘶——”宁无双没料到这么个四体不勤的懒货,有手快到看不清的时候。

守玉用那只好手翻出通城本体来,总觉得分量太轻了些,当下也没有多想,只催促道:“快些躲进龟壳儿里去。”

“为什么?”宁无双声音都抖了起来。

“她不是扮大夫玩么?”

“是、是这样没错。”

“不是伤患找大夫做什么?”守玉脸白了白,她愈合飞速,再耽搁下去这点子皮肉伤是好全了的,见她愣着不动,将刀刃抵在脸侧,“你是觉得不够显眼,再来一刀怎么样?”

“别!”宁无双忙拉住她,深呼了几口气,“依你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她钻进龟壳儿内,守玉便直起身,脚步不稳往那汤药摊子走去,嘴里还大呼小叫道:“神、神医,救我。”

她表象瞧着怯弱不堪,一气儿横冲直撞,却将排队灌药的队伍冲散,便被那两名打扇大汉拦下,“来者何人?”

“求药之人。”守玉抬起手掌,令众人看清她掌心处皮开肉绽的伤口。

小姑娘宁念蝉一激灵清醒过来,起身忙拦道:“我这方子是治内伤的,外用药还未研制出来。”

“无妨,医修至您这境界,所出之药性相等,无分内外。”守玉端起药桌上凉透的汤药碗,一饮而尽,再次张开手掌,刀口居然真的愈合了,再见她往衣摆上擦擦手,血迹蹭干净后,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嚯——,这玩意闻着跟耗子药一模一样,竟有如此奇效啊?”离得最近的一名布衣短打的白发老者揣着手道,他孤寡一生,纵是卖身给宁家,到他这辈子活完正好清账,就是指着这碗色香味都像剧毒的汁子走上投胎路,早走一天赚一天,来生再不入宁家门。

“是啊,是啊,原来不是要咱们死的。”

“就是啊,真嫌咱们吃多干少,也不像趁这么大家业能干出来的事儿。”

“咱们还叫吃得多,外岛上住的三房五房的主子们有一天不找乐子,省下来的银钱就够咱们这几百人吃一年的。”

“不过这位女子怎的没见过呢,连衣裳都没换,莫不是新来的?”

正在众人啧啧称奇,赞叹十二小姐妙手神医的当口,那名大胆喝药的青衣女子忽然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了——,宁家药方吃死人了。”

宁念蝉急得立在守玉旁边直抖手,拉也拉不动,拽也拽不起,一屁股坐地上,摸脉翻眼皮俱无异常,她人就是不醒,急得要哭,“你怎么讹人呢?”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那稳当当三寸长二尺宽的水曲柳大药桌不知被谁撞翻,百十来碗黑药汁子浇了宁家十二姑娘一身。

“啊——臭死了。”小姑娘捶地蹬腿,放声大哭。

宁家大夫人听见消息,从八尺宽的软床上蹦起来,那几个被推开后仍维持着捏腰捶腿动作的貌美小公子,来不及反应,宁大夫人趿拉着鞋就奔了出去。

“蝉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母亲,来讹人的了。”宁念蝉扑进她怀里,更是哭得委屈。

宁夫人柳眉倒竖,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拿我宁家的工钱是看白戏的,还不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丢去喂鱼?”

围观仆役唯唯诺诺不敢上手,还是头先排在队伍最前头的白发老者挤过来道:“既然宁家今日要清理门户,不若等了毒发身亡一道儿扔出去,咱们这些人活着在一处做工,死了能应是在一时上路,算是有个伴儿。”

“呸,你个刁老汉,想得倒是美,”宁夫人更是气愤,直将那风烛老汉啐了个大跟头,“你签给我家三辈子,头两辈子活不到二十就吊死了,这世活得长久些,却成个祸害了。”

老汉一脸悲切,颤巍巍就要往躬身跪拜,不料下瞬两道紫芒打中膝头,整个人板顺溜直,比壮力小伙儿还体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听得宁夫人冷冷笑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赊钱时是一副嘴脸,还账时又是另一副嘴脸,这等心思少用些在吃喝玩乐上头,我宁家宅大却还盛不住你们这些惯会作怪的了。”

宁家的钱庄遍布北泽,甚于有开在货船之上,流动整片海域的。除了存钱取款,也接办放利典当等业务。来客可将寿数、灵脉在内一切事物作为抵押,所借额数不限,归还期限不限。

由钱庄借出来的钱最终都由各岛上赌坊、花楼、医馆、客栈、甚或各岛大会聚会,再回到宁家的账面上,如此利生利,钱生钱,宁家不但跻身北泽四大世家之列,更是财力资产最雄厚最受忌惮的一家。

“我宁家做生意祖祖辈辈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从未有过强买强卖之事,白纸黑字定的三生下贱命,就是闹到冥府去,我宁长虹也无一丝儿惧意,”宁夫人俯身将小女儿抱起,又踢踢躺尸许久的守玉,见她没反应接着道:“诸位能有资本借到我宁家银钱,便都不是一般人,伏低做小自然是委屈不过,只是因了这小小委屈,就要我轻轻放过,先前挥霍无度,花天酒地的好时光也来得太儿戏了些,宁家可以开半年不收药钱的医馆,可办减免学费饭钱的学堂,钱庄的利钱却是一分一厘都不会放过,这话不是第一回说,本夫人今日再说最后一遍,日后再有投机取巧,伺机生事者,做杀魂夺魄永世不得超生论处。”

“夫人,咱们都不是不知好歹的,只是平时洒扫做工,使唤跑腿的便也罢了,动不动喝这不知效用的苦药,也太不把咱们当人看了。”一名瘦黑女子大着胆上前来,凄凄切切,很是可怜。

宁长虹两边额角跳着疼,方才那一长篇说干了口,还有胆敢上来的饶舌的,脸色便更难看了,“不当人看,你怕是梦着从前衣食无忧娇小姐的日子醒不过来了,如今不但活人逃不出我宁府大门,做死鬼投胎要成男身女身,貌丑貌美还得老娘我说了算,不当人看不是应该的么?”

“这……”

“还不来两个人把这死尸扔出去,等着生虫么?”宁长虹吩咐完毕,就要牵着女儿进去换衣,转身前瞧见地上那瘦白女子被搬动时衣襟外露出一奇特饰物。

“慢着,”她将抬人的喝住,“送进内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被安置在一间宽敞客房,她趁人不备,将真身与一直存于神识内的躯壳掉了包,自钻进龟壳儿里头去了。

“那老乌龟死了后,这城中竟真是空了。”通城里再无活人气息,守玉轻易便在寂寥街道旁寻见呆坐着的宁无双,“你那妹子挺有善心的,每隔一刻钟来听听我还有没有气儿,说不准日后真能成一代医修呢。”

“我小名儿也叫蝉儿,”宁无双把手背到身后去,上头灼伤仍是鲜明,“大约她还没放弃我。”

“依照宁家的财力,养些闲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守玉摇头感叹道:“你莫非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不成,千娇万贵的大小姐威风不要,就爱风餐露宿,吃糠咽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宁家坐在金银山上头,一味吃饱了享乐,总有到头的那一天。”

“谁没有到头的那一天呢?”守玉笑道:“就是活到千万年,也有终了那日,不过是迟到早到而已。”

宁无双无奈道:“要不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股子亲近意味,这般不求上进合该是我家妹子。”

守玉四下打量一圈,“如今看来,这乌龟壳壳里头却是拘你不住了……”

“我……”宁无双对上她笑意溶溶的双眼,没来由出了身冷汗,老乌龟身死不久,骨灰还被她收在身上,通城内部再无力难支,守玉的幻境也不能投放到这里头来。

只是,为何会有种被里外看透的恶寒错觉?

守玉浅浅一笑,拍拍她肩头,“你家母上似乎看上我这哨子了,你要探底便趁这两日,免得夜长梦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了。”宁无双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于通城上空。

宁家大夫人的的闺房迎来最清静的一个夜晚。

她倚在窗边望海,听见动静回头,望见被满梁鱼油灯投下的光芒簇拥着,更显得笔直高挑女子,上下打量几遍后,厉声道:“手怎么了?”

“皮外伤而已,等十二妹学成,我怕是也要跟着享福。”宁无双凉凉笑道。

“阿蝉,”宁长虹的声气仍是不大好,横眉立眼,似乎那处站着的不是亲女,而是某个难应付的死对头,恨恨道:“你分明知晓我对你抱以厚望,为何屡屡行事莽撞,你将自己伤成这模样,可会得来半句感念?”

她笑了声,“感念说给活人,填不饱肚子,说给死人,死人听不见,这些日子我却是半死不活得过着,听两句好话也没什么,只是您从来不愿意说。”

宁长虹软下语气,“这次回来,便不走了罢,你屋里照原样留着,什么都没变。”

“没变,可是少了东西。”她梗着脖子道。

宁长虹低喝道:“少了就少了,我能给你寻着更好的来。”

“母亲寻了那么久,房中最短三日就得换个拾掇床榻的,这老规矩至今日还在,可寻着更好的没有?”宁无双笑道。

“你不要太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记得母亲最怕长夜寂寞,莫要让美人久等了,”宁无双话中带刺,早瞥见红纱窗外人影闪动,冷然一拜,道:“无双不孝,扰了母亲好事,这便去了。”

“你一走了之,那小女子的性命安危,便是不管不顾了?”大夫人欲作调笑之举那一等冷艳自是更胜一筹,“我可不记得这般教过你。”

“母亲求而不得,便将苦果投于我身,为人儿女的虽有心尽孝,却实在是力不从心,既然怎么都是折磨,今夜后,无双便将这事做个了结,”她态度仍是不驯,只是语气比离家前温和不少,“您最知惜福养命,说不得有能等到我跪着尽孝的那一天。”

因了这点子转变,长虹夫人也只砸了一套水晶茶具,立马有数名貌美小公子闻声而来,呵气揉搓,嘘寒问暖,生怕夫人伤了手。

长夜漫漫,母上大人有了慰藉,宁无双却是没打算就此消停。

守玉于昏沉难捱间被她揉醒,晕乎乎被扯到一处水牢,待看清那里头三十二道枷锁关押的为何物之后,她才些微清醒了点。

这般大费周折,所为的竟是只猫儿。

“你又不做家主了?”她打个呵欠,眼尾尽是睡泪。

“她们有了新的念蝉,我何必再去讨人嫌呢?”宁无双垂眼望着水牢里皮包骨的橘猫,“这次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头大事,家族基业,族人命运,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自有她们的造化。”

她话说完,定定看了会儿守玉,似在等个回应,只这人纵是清醒时候也难得说出来什么大道理,这会儿迷糊得紧,揣手靠在石壁上,满脸温软的倦怠。

又像是早接受了宁无双就是这般善变不定的性子,相处几日,也确是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所见识的到的怪人不知几何,且怪得各有千秋,新奇劲儿早该磨没了。

宁无双破开牢门守阵,抽出靴中短刀,鬼影般无声掠下水牢,“铮铮”几声轻响,指向那猫儿的锁链应声而落。

她神情复杂,并不欣喜,反是丧气得很,沉着脸拨落重锁,将那只合着眼无知觉的猫儿抱了出来,

“这猫儿品相不错,家大业大的,该炼些猫妖狗妖,不求多么威风,看家护院也是比一般的家丁强些,”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颓丧,守玉没表现出过多的意外,反而对那猫儿更感兴趣,伸手要抱,却被她侧身躲开。

“他性子野,别抓伤了你。”

“你家里那种养法儿也没将性子掰过来?”守玉也没坚持,只是疑惑。这之前,她还见过一只猫儿,可是温顺会撒娇得很,“它可有名字?”

“有的,他叫宁非相,”宁无双腾出只手来勾勾她下巴,像是逗猫惯了手,扯出个笑来,“我带你们逃吧。”

“全听姐姐的。”守玉笑得亲昵往她怀里倒,做到足的娇憨无人可比,软若无骨的手在拥住她时悄然探进衣襟内,摸出那块圆圆白石,藏进了袖内。

宁无双抱着猫领她在宅内飞奔,并且说好一出海岸就要立马召唤出来风球,守玉不明白仅仅一只毛色杂乱,瘦骨嶙峋的猫而已,作为亲女的宁无双需得这般掩人耳目。

宅内不可用术,生跑了近一个时辰才至外墙。

“这处有个缺口,这么多年还没填上。”她垫步拧腰,纵上墙头,反身朝守玉递过一只手,触到她时被烫了一哆嗦,“你怎么热成这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日里喝的那药,似乎不对劲。”守玉喘吁吁的,费力攀上了上去。

宁无双皱了皱眉,她不能停下,便将守玉揽着往身上靠了两分,离了宅内可发动疾行决后省力不少,边逃边道:“我打听过了,那汁子是岛上黑泥混了瓜皮果壳捣滤出来的汁子,就为敲打人罢了,该是没甚药性的……”

不过,她记得母亲晨起净面匀脸所用的红缨果捣成的糊糊,似有催情效用,宁家那些家丁在签下卖身契的当口,身上一应可有欢愉感触的经脉俱被剥离,以充作利钱,喝了那脏药,不过是几日腹痛罢了。

守玉却是不同。

思及此处,宁无双停下脚步,她们已奔至外围椰林,林地湿软,错落分布着大小泥潭,踮脚望去可见海面黑浪堆涌。

橘猫在此时醒来,脱出宁无双的怀抱,化出的人形,苍白单薄,正是多年水牢能养出来的病美人。瘦削脸上一双猫眼睁圆,奋力伸懒腰时两颗尖牙非常显眼。

“别跑了,我闻到不得了的香味了。”

守玉撑着膝头喘个不停,脸色潮红,见着这满脸邪气的猫妖不惊不惧,反是喜出望外,听得她嗓音若娇小黄莺,“好姐姐,你那猫儿借我使使,回头还个更好的给你,毛色品相都比这只好,还更黏人,必然不叫你亏本就是。”

“妹子,你让开,”猫儿宁非相舔着尖牙笑道:“救人水火乃大造化,你听她声声唤得急切,何不做做好事?”

“真给了你,可还有她的命来?”宁无双将守玉护在身后,“退开。”

“你从前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宁非相歪着头,很是吃味,不但不退,反是步步紧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浑身经脉之间似有岩浆流淌,手脚发颤,早已站不住只得倚在她肩上,两眼直冒精光盯着面色不善的猫妖,“姐姐,这猫儿不听话,我替你教好了再还给你?”

“别闹。”宁无双推了一把,泥地湿滑,守玉这时光景本就站不稳,便就势跌坐下去。

“你拉我起来。”她瞪着眼,大呼小叫“哎呀”了几声,见宁无双不为所动,低声重复了一遍,“你拉我一把,我不生气。”

宁无双转身蹲下,摸出她衣襟之内的圆圆白石,又将她脖上挂着的木哨拽落,垂眼道:“你还是生着气吧。”

“被发现了呀。”守玉眼睁睁看那偷来的宝物被失主夺回,还搭进去一个,悠悠叹了声。

“这东西现在给了你,咱俩都活不成,你于我恩重如山,他于我大抵是前世冤孽,待我理清了旧账,才有心力还新的,你且等等。”

她自袖袋里摸出一枚传送符,朝守玉后脖颈打去。

“这法子我第一回使,能招来什么,且看你造化罢。”她说完,身周紫芒暴涨,带着九牛不回的执拗孤勇,冲向那只猫妖。

守玉呼出的气也灼热,眼前罩着层白雾哀凄凄唤她,却见她将白石扔向猫妖,将其打回原形,又吹响木哨,倏忽间狂风大作,她一手抄起橘猫,攀住椰树滑溜树身,蹭蹭数下上了顶。

守玉望酸了脖子,也没再盼到她回转。

该是乘风去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不想宁家的追踪符加上摘月崖的追踪符,竟有事半功倍的效用。

日夜交替时天光暧昧,他背后负着巨大的敛骨囊,带着身淋漓血迹,一只眼被糊得不大能睁得开,该是满心装着摘月宫后九个温泉,脚下生风却赶至意料之外的海边滩涂,两脚陷在软泥地里,令附在肌肤之上稠腻难耐之感,更往骨内侵了几分。

守玉起身往那处跌跌撞去,一手攥着在泥潭里拖脏的裙角,另只手揪着他衣袖不放,“熙来,我裙子脏了。”

她哭丧着脸,仿佛下一瞬会掉下泪来。

际遇糟糕的两人,在望见对方脏污的面孔时,感受到同样的如释重负。

熙来道:“我身上血腥气重,你站远些,别熏着。”

“不要,我不走,你也不要走。”守玉往地上一坐,放声大哭,她许久没哭得这般耍赖过。

“从前种种我全不记得,你这哭声却是不陌生。”

熙来随之蹲下身,他这回收骨运气不好,兽尸腐败多时,又是给装在楠木棺材里的,算是好心办了坏事,鼓胀得厉害,刚掀开盖便被兜头喷了一身妖血,生生忍到这时,已迫近耐力极限。

“我背着尸骸,污秽气重,你先放我回去可好?”

“不要。”守玉难得使性子,脾气上头,再收回去却是艰难。便将裙角放下,两手攥住他袖子,往怀里拽进几分搂紧不放,拉扯得熙来直站不住,便也跟着倾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熙来放重了些语气,想给她擦泪,可手背上还残着黑色血迹,讪讪收回袖内,“好,不走。”

“我一见你骨头都是酥的,可你躲了我好几回了,”守玉见势哭得更凶,“我这颗心虽不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那颗,疼起来也是真疼的。”

熙来捉起她的衣角,翻出里层,给她脸上泥痕都擦干净,笑道:“听上去我从前在师门学的不错,甚得你心?”

守玉顿了顿,鼻音浓重道:“你取笑我。”

“自己哭得花猫一样,还不要人笑,你不讲道理才是。”他连发数道荡垢决,才觉得血腥之气散去了些。

守玉抽搭着道:“道理讲通了,你人便跟着一起没了,可见这道理也是无用之物。”

他默了会儿,问道:“原来你便是这样的性子不成?”

“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只觉得缘分奇妙,我生性并不亲善和缓,却能死心塌地为你,可不是妙极了么?”熙来瞧她鼻头红红,眼圈也红,再也移不开眼,只觉得凝在身周的不适之感似是全消散了去。

守玉低声道:“那便还是不喜欢,为我落到这等糊涂境地,你可是悔了?”

“悔?”熙来起了逗弄之意,笑道:“悔意得有寄托,我连往事都不记得,悔从何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渐渐松了手上的劲儿,哭声也止了,就是方才哭狠了,整个人时不时抽抽两下,“我却从来没想过你若是记起来从前事,后悔为我这样的人犯傻寻死,那时该如何是好呢?”

“是我不好,惹得你更伤心了。”熙来忙脱了外头血衣,将她拥进怀里。

守玉嗅到他身上甚浓重血腥气味,心间似是被谁狠狠攥着,“你如今有了帮手,这样的事也别全揽在自己身上。”

“看看,刚才还死活拽着不放人,这不还是嫌弃我身上味儿大么?”熙来笑着,更是怕她熏着,便要将人放开,守玉却将他腰搂紧了几分。

她瓮声瓮气道:“没嫌,如今我也是不怕血的了。”

熙来回摘月崖后承袭了历任宫主的灵力,现今又有明速守宫,他便可往来四镜。依着生而有之的细致心思和在玉修山上养成的刻板习惯,敛骨间隙将方圆百里的蛛丝马迹都点察清楚,便于登记造册,甚有因此查明亡兽死因,化其怨念的时候

这时分神将椰林内外探查一遍,便有了计较。

“近来我四处收尸,路过玉修山时被师尊留下叙了叙旧,虽然师门道法与我现时所走的路不大相干,还是温习了几遍心法,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身上的燥热之症另有法子可解。”熙来温声道:“你故意招惹那只猫妖,不该是如之前那般要引我出来。”

“我想你想成这个样子,还不足够?”守玉撸起袖子给他瞧,细滑的手臂上泛着大片红斑。

“好话谁不会说,我同你并非天远地远,要见我一场何苦这般周折,”熙来显然不吃这套,搭住她脉搏,冰冷而纯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导进她经脉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脸上红晕褪去,燥热也正消减,再扯不下去,便老实道:“宁无双对那猫儿的态度太奇怪了些,问了她也不会说,便只能是这个法子来试。”

“你这法子狠绝了些,弄不好与她反目成仇,得不偿失,”熙来将她抱下腿,自己又挪远了两分,“可还难受?”

“好多了,不过……”守玉垂着眼,犹豫半晌,仰头盯住他,“熙来,你是不想了还是不能了,不过上回问你说是想的,那便是不能了?”

熙来面色古怪,“什、什么?”

“失了二魂可不是小事,这次是意外,以后我不招你了就是,”守玉见不得他皱眉,直想给他眉间疙瘩摁回去,伸出手去又收回来,“快些回去好好养着吧。”

“你——”熙来忽觉得堵得慌,披了外衣后又将敛骨囊背起。

守玉忙忙起身,“这就要走了?”

“嗯,回去养着,”熙来深吸几口气,顿足回身牵住她,“你同我一道儿回去。”

“做什么?”

熙来正色道:“试试我到底是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两眼放光,她是想去的,却忽的将手腕抽回,道:“这回却是晚了,下回我带礼去看你。”

“你说真的?”熙来瞥了眼此时才慢悠悠升起的朝阳,在这暖热普照之下,不自在往树下阴影处挪了挪,若是依照他的作息,确是晚了的。

“嗯,哄你就死的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她杵着额角发誓。

熙来又开始觉得上不来气,“不要什么话都乱说呀。”

“你好好的,万事已保全自己为先。”他握了握守玉腕子,自然觉察了那上百张传送符被她遗失,见她缩着脑袋不肯多说的样子,也只笑笑,往她颈后的传送符抹了把。

守玉觉得那处凉意久久不消,听得他道:“这是我的一半护心石,比传送符轻便。”

他再不会冷着脸用强,也不再藏着话不说,守玉不必再搜肠刮肚地卖乖讨巧,便也因此失却了软弱的理由。

“好,你等着我。”她笃定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临走时留了一魄在躯壳里,将她藏在了床底下,这时候被他们挖出来,正在大堂里跪着听发落。

“说——她将东西带着去了哪里?”

问话的是名着粉紫对襟襦裙的圆脸女子,手执副洁白长鞭,抵着地上“守玉”的下巴,抬起她脸来。

正是宁府二小姐宁无鸾,从小便与大姐无双搁在一道比较,总是矮一小截儿去,后逢宁无双那刺头儿兴出来打擂招亲,惹下仇家无数,离家逃难去了,大夫人的倚重偏爱便落到她身上,多年来没有长姐压头,顺风顺水的好日子过惯了,养出一身圆润白肉来。

从前最拿手的长鞭还是今晨听见宁无双携猫离岛,现从柜里翻找出来的。还跟十年前到手的时候一样新,连点子折痕都没有。

宁无双原来也有根一样的,在逃亡打斗中早断成了渣子。

“你大姐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是未谋定,身先动,一动起来就非做到底不可,”大夫人正说着话,这时候刚睡醒的宁念蝉被奶娘抱进来,两个大眼睛噙满眼泪,乌黑圆溜,问起来才委委屈屈道是梦见掉进了熬药的大黑缸子里。

童言稚语软软撞在大夫人心头,将幼女抱在膝头百般安抚还不够,便对跪在身前目光呆板的陌生女子越觉有气,狠狠剜了几眼。

“你瞧瞧她那个娇娇弱弱的样子,我看了都倒胃口,你大姐能看得上?”大夫人没好气道:“要不是她身前挂着两样好东西,怎会与她为伍?”

宁无鸾闻言才细细将她打量了几遍,琢磨着是两样什么好东西,不过这身姿却是不错,却也没听说大姐有了别样的喜好,莫不是在外头染上的?

“她惹下来这样大的祸事,那便不追究了不成?”宁无鸾道:“母亲别忘了,三娘、四娘这些年可是盼着咱们主宅出事,这回岂会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祸事出了,你且看着,她们放着安生自在的日子不过,可会来接手咱们的烂摊子?”大夫人冷笑道:“你管家也有两年了,她们两家那起子烂账该心里有数,没咱们遮掩着,浪来浪去的花销真就能从大海里捞出来不成?”

“这……”宁无鸾再寻不出可发难错处,熄下火来,成了个哑炮,“我听您的。”

大夫人点点头,接过奶娘送上来的一碗甜汤,试了一口后,执勺喂给宁念蝉,瞥了眼仍跪着的女子道:“至于她,既然有两分姿色,也别糟蹋了,当物尽其用才是。”

一直没说话的奶娘忆及从前那位小主子的脾气,嗫喏道:“可是,真那般折辱了,大小姐回来,恐不好交待。”

大夫人冷哼了声,“又没说丢进昌乐馆,那是咱们家姑娘们受伺候的地方,她还没那个福气。”

“您是说——”

“送去给花妈妈调理着,别瞧她面上弱不经风,内里心思却是险恶得很,日后真有客的时候,我还怕她坏了我生意。”约摸用了半碗,宁念蝉就闹着不要吃了,大夫人也不强求,细细给擦了嘴才仍抱在怀里。

她转过来对“守玉”道:“你如何处置,自是等我家阿双回来,若是安安生生的,我自然拿你当上客好生供着,只是现下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宁家丢了东西,证据不足我也不与你为难,你这嫌疑要洗清总要时日,这期间的衣食所费银两,需得你出力赚得,否则就只能像那只猫儿一般关起来。”

“小女无话可说,但凭夫人处置就是。”她低眉顺眼,跪得恭顺。

暗暗叹道这位大夫人一手好账算得果然是跟跑没影儿了那个是一个路子。她真身在房梁上隐着,见外头进来两个家丁,架着“自己”去了。

她留在屋里听了会儿,大夫人不过是抱着幼女逗弄,问些近日又看了什么医术,新长了什么见识。小孩子灵气,喝了甜汤后吐出来的字儿都是甜的,两眼发亮,说着说着手脚都跟着挥舞起来,更是引得大夫人爱得不行,抱着不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小姐宁无鸾一边插不上几句话,气得白了脸,自晾了会儿,便跺脚出去了。

走前恨恨道:“毛儿都没长齐,真指着她有活死人的本事不成?”

守玉蹲在梁上多看了半日,也是这般想法,“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守玉没了木哨子,待了几日大夫人再有什么动作。想来抢一送一夺了宝贝物件的的总归是她亲女,怎么也是赚了的,留下守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那些成家后搬到邻岛的女儿拖着姑爷打上门来的时候,没个交待。

她新学了个“大爷”的称谓,日日挂在嘴边,也不管是人是妖,逮着个男装束高发装扮的,就拖长了音儿唤,把宅外二十四院的小倌公子哄得眉开眼笑。

其中得花妈妈器重的香君子最是爱她,不必伺候大夫人时,便将她时时带在身边,或是看戏听曲儿,教她种种看人抛媚眼的门道,守玉又常缠着他讲故事,磨起人来小嘴不停,可会奉承人了。他们这些日日陪着小心,曲意逢迎讨命的倌人,何时受过这等上下颠倒的待遇。

更好在她于珍宝钱财,或是主家爱重这等事上全不使心思,不与众人抢饭碗,又是个可人的好模样,谁不爱亲近呢?

没两日,又有新人上岛,听说是个痴的不知享福的,签了卖身契,得了万贯钱财,在手里没捂三天竟全还回去了,吃喝玩乐一样没靠上,却还是要被送进宁家做工还利。

守玉挤进去一瞧,却不是生人,正是那狍子精。

“呀——恩人。”狍子精远道而来本是满脸风尘颓丧,在群生人里闻到熟悉气味儿,抬眼一瞧,从那白脸儿郎君身后探头出来的,正是守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乡遇故知可是意外之喜,三两步蹦到跟前,拉着她胳膊不住晃悠。

香君子见二人亲热,便道:“既是旧识,便住到一起就是。”

后头便又是厮混玩闹几日,到了月末,岛上明显忙乱热闹起来。

狍子精早早将守玉拱起身,扯着往听潮阁跑,“恩人快起来,花妈妈那里在催了。”

“怎的今日这般忙?”守玉手忙脚乱,提鞋系衣,赶到花妈妈面前还是被定了个“仪态不整”,训了一通,按到妆台前重新打扮。

“今儿是什么大日子么?”

“从中原来的大师上岛来了,咱们都要去迎客,打扮鲜亮些,图个吉利,都是一时错了主意沦落到此处来的,谁不想早日脱离苦海,回去过安生日子呢?”花妈妈选了几样首饰对镜在她头上比划,神情悲悯,听香君子说起,花妈妈前身是修医道的,十二小姐的开蒙入门还是经了她的手。

大师?守玉知晓了些岛上风俗,宁家信奉兔儿神,每年都要请法师诵经酬神,举办灯火盛会,遍邀各岛人物共赏。

只是这日期似是比她所知道的提前了许多。

“姑娘怎的连个耳眼也没有,还得现穿。”狍子精捏着个硕大的珍珠耳珰在她脸边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戴不了这个,会跟耳朵长在一起。”从前赵谨给她备了两间屋子的头面首饰,就是因着她耳上穿了孔会立时长满,她又有两分孤拐性子,不忍拆了那些成套的钗环,白搁着生灰,实在是可惜极了。

花妈妈也没非得跟她耳朵过不去,发话道:“那便将脂粉上厚重些。”

狍子精不解道:“姑娘这脸面上重了妆不是将原本的模样都盖了去了,我说淡淡扫上一层就很好看了。”

“你知道什么,这小娘子是没早遇上我,不然这天下就要再多个颠倒众生的绝色了。”

狍子精端起铜镜,怼上守玉脸面,“这还不算绝色?”

“生得再好也不过是两眼一鼻子一嘴,姑娘占了八九分天资,本也足够,只是这一微笑一蹙眉的小处儿,可是有着大学问,若是钻研透了,五分颜色也可比过十分的木头美人去。”

“那你快说说,也好叫咱们姑娘学学,迷死他们。”狍子精捶着桌子道。

花妈妈一甩手绢,“今儿个功夫不够,不能叫外头贵客等久了,就这么着去,青涩与媚俗,也可混出别种风味。”

守玉扶正镜框,端详着浓妆艳抹,面目模糊的自己,“这风味也不知道是甜是苦。”

狍子精手脚笨,打翻了几盒香粉后弄出满屋子细烟呛人,很快被两个小倌挤开,麻利地替守玉梳头换衣,又塞了柄玉头的凤尾琵琶给她抱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会弹么?”狍子精挤过来。

花妈妈催促着,“会不会弹要什么紧,场子上也不是就她一人,应个景就是了,快去快去,别叫客人们等着了。”

守玉倒不是不会弹,还在山上的时候,阿游教过她一小段儿阳春白雪。

光着身子学的,守玉自顾不暇,被阿游抱在腿上,捉着她指儿教过几遍,为了记得深刻,过后指法教习上的拨挑捻弄全落在胸前的两颗乳珠上头,弹错一个音儿,穴儿里塞着的木笛就往里更钻一分,学不过半个时辰,下身出的水儿湿透了阿游几层衣。他看这般糟蹋了可惜,灵光一现,又兴出个酿酒的法子来。

为着不受这等苦楚,守玉可是拿了全副诚意来,好不容易学会了阿游却再不教了。

“学琴太费功夫,双修的时辰都占去了,反是因小失大了,”阿游贴在她耳后,瘦白的一只手绕去她腿心,执着塞进小半的木笛抽抽拉拉,“浸了玉儿蜜水儿,这回新制的笛声想是悠扬不起来了。”

被那等粗硬物事顶了许久,花珠肿起,嫩穴生红,再给他不轻不重得慢拉缓顶,悠悠磨转,如何再能经得住,只觉得穴口都要撑作圆笛的形状,再也合不上了的错觉令她满心担忧,十颗脚趾都紧紧蜷起,细声尖叫着求饶,“阿游,阿游,再多泡会儿真吹不响了,你行行好。”

阿游轻笑道:“玉儿弹的阳春白雪,可叫人静不下心,想不了好事儿出来。”

“阿游那么样教的,怎么学得了好?”守玉噙着睡泪,缩在他怀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狍子精欢天喜地跟着守玉往宴客厅走,“恩人这么打扮起来,真是喜庆。”

守玉抱着琵琶,一身红的确喜庆,裙儿是花妈妈一早挑出来,挂在那处时并显不出什么,上了身后才知道前头是开了高叉的,走动间白嫩腿儿隐隐现现,招人是招人,只这副打扮见法师,会不会立时就惹来金钵罩头,魂飞魄散呢?

狍子精还在叽叽喳喳,“恩人不知道,没上岛时我还以为这岛上真有他们说的掏心掏肺生吃的恶妖,哪知道这里的公子们个顶个的好看,养眼,还有吃不完的甜果子,喝不净的甜酒,哪里是来做工,分明是享福么,我真怕我住惯了,舍不得走了……”

守玉暗笑,她卖了三世给人,东家可不得先给些甜头养懒了心志,断了下岛的念想,过后苦活儿才好派发。只是这时见她开心也不忍扫兴,想着日后慢慢同她说明,再图谋脱身之法就是。

“掏心掏肺那个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守玉笑道,却没听见她回应,疑惑转身去,看见树影错落的游廊转角处,赫然出现一魁梧大汉,正将狍子精软倒的身躯接住,甩起来往肩上一扛,身形跳琅,往廊下而去。

“别跑。”守玉捏决要追,腕上一痛,被股子大力一扯,身子被压在影壁墙上。

“姑娘莫怕,吾等未伤她性命,只将她送回原处安置,”又有另一人窜至近前,擒住人后捂住了她的嘴,他与那人都做蒙面打扮,一双狭长眼露在外头,打量人的眼神毫不遮掩,声音温和清润,“我们要的是你。”

守玉被裹挟至一破屋,被放开后跌坐在满是枯叶的地上,这处似是个败落庙宇,只剩下一边耳朵的兔儿神歪着脑袋落在屋子中央,神像身躯牢牢靠住石墙。

跟进来的一共三名大汉,脱掉兜帽面罩后,颈挂硕圆木珠,俱是光头布衣的打扮。

“若是我未记错,你们这道门,该是不近女色的。”她抱着琵琶,另一手撑地,仰脸望向站在一起便将屋内光线遮了个严实的三人。这坐姿露着整条腿儿在外头,白晃晃摇动着。

居中那名方脸浓眉者抿嘴走近,他身量最足,守玉觉得像是头站起来的黑熊冲她走来,指边的枯枝都在跟着颤。她怀中琵琶被抽走,鲜红的肚兜上并排戏水的鸳鸯起伏几回,便被两只粗粝大手从当中扯开,从此便远隔天涯。

“我说大爷们,就是付了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守玉双手抱在胸前,娇笑起来,挤压得两只乳儿更为饱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浓眉光头汉一脸凶恶相,又伸手至她腰间,要将裙儿也扯落。

守玉扭身躲开,擎着指儿向他们一一指过去,道:“先答应我三件事。”

“不答应又能怎么着?”说话的是那个略瘦些的高个儿光头,言语带笑,望向守玉的眼神似是看待木托盘上调理合宜的青菜豆腐。

这软晃晃的人儿,没多大脾气,只是依次对他们道:“守好琵琶,缝好肚兜,不能三人一起,就这么点儿要求,大爷们人多势众,再不答应,也太欺负人了些。”

“好。”浓眉光头汉攥着成了两片破布的红兜兜,率先走到一旁翻出来针线做起活来。那柄琵琶被形容最显小的一个抱在怀里,同他一处盘腿打坐。

“不一起,那便我先来咯?”高个儿薄唇似血,笑眼弯弯。

她将身上剩下的布料除尽了,正想找个妥帖地儿放好,臂儿被攥紧,男人微一使力,这具赤裸滑白的身子撞进他硬实的胸膛。浑圆念珠散发厚重木器香味,沿细嫩腰侧滚向后背香云雪肌。

小美人儿颤了颤,手里衣裳再拿不住,散了一地,扭身躲了两遭,圆圆珠子在身上印下的痕迹更深重了些,扁嘴道:“大爷,硌。”

这男人的笑容似乎是缝在面皮上的,宽大布衣落下后,露出底下绷得死紧的大块筋肉,却还能做出来笑脸笑音,“等惯了后,你便再不会觉得硌。”

小美人瞪圆美目,显然不能理解,仅是短短一夜,如何能适应得了这般硬圆物事不断在嫩白皮肉在滚过碾过,其间被两颗珠子夹住皮肉揪起,扯得生疼,只得僵着身子忍过。木珠蹭过饱圆胸乳与后背支出肩胛骨的力度相同,没有因触感的偏差厚此薄彼,俱是要揉出她的泪来。

他胯下那物缓缓抬头,直挺挺指明向望,便将近在咫尺的欲望更往里拽了把。捞起她一条腿的时候,便忙不迭高台两条玉臂来攀紧他肩背,便因着这般识趣妥当,热烫烫阳物硬挺着蹭过腿心几遭,棒身就给淋了遍滚热蜜液。

软骨头的美人早站不住,踮脚将粉穴往那硬热物事上撞,只偏落了一回,就真给套弄进去,这副身子关窍全藏在内里,戳一下进一分着实艰难,她娇娇叫唤声越发关不住,男人却抿紧嘴,腰腹间似是蓄积千钧之力,沉缓推进,几来几回,怀中香肉软成一滩,再箍他不住,迎着内里即将泄洪的势头,全根顶进温热深处,蜜液自艰难吞吃粗壮根底的穴口泌渗而出,沥沥散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角落处蹲坐着小山似的浓眉光头,此时绣活儿做罢正在收尾,捻断红线,细细叠罢,起身将两眼发直,死拽琵琶尾的小光头拍起来,一同走向那处纠缠间作弄出啪叽响动,水声不绝的男女二人。

这小人儿过分娇气些,才经一人就抖颤颤不知泄身几回。若说是不惯风月,她一身媚骨不似寻常法子能养出的,那便是久旷生疏,过后该时时不离身,将养日久,便该摔打出来。

守玉真身一直跟在后头,那夜破庙里,三个光头的嘴似是糊死了不出声,只在吃乳儿时,亲小嘴儿时才有几道低喘伴着滋滋啾啾的吸吮声漏出来,他们至最后才说起要带她回昆仑。

她瞧见“自己”被三人轮流抱在身前,行走时胯下凶物应是顶在穴里的,磨到起性儿便抵在道旁树边,捞稳两条细白腿儿狠撞一番,另外二人就盘腿打坐,静候于一旁。

那具躯壳里只留了守玉两魄,此时早没了知觉,只因真身离得不远,守玉时时施术修复,才没显出破败像来。

那三人似乎牢记着不可“一起”的要求,一人快活,另二人便护法,未有片刻松懈时候,守玉迟迟不能将躯壳收回。

若是没有轻易应了她三个请,依照三人的真本事,也不能陷进里头来,走了许久路,也没发现里头风情景物不该是海岛里能有的。

将他们困进来之后,需得日日醒着神,变换幻境之内的山水,这日终于跟烦了,神兵天降似的跳至三人身前,“自己”正被那笑面光头压在泥地上,男人大掌握着膝弯死命往肩上压,小穴儿颤颤含着他青筋爆结的粗大阳物,叫声凄凄。

“你们够了没有?”她眉头皱得死紧,“你瞧瞧那后背硌得可有一块儿好皮没有,就只紧着自己快活,倒是找个软和些的地儿?”

“你怎么……”三人俱是大惊,压着人肏穴的那个更是箍不住精关,阳物正在肿胀欲解的关口,给她一吓,还在外头就射干净了,糊了底下人儿一腿心。

“身前身后皆虚妄,大师们,莫要陷得太深呢。”守玉冲地上的人儿勾勾手指,就见她摇摇晃晃起身,一身青紫瘀伤渐渐消散,晃悠悠走至守玉身前,连腿间的白浊都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辛苦了。”守玉摸摸她头发,动手将幻境撤去,同时便有厚重烟尘炸开,消散过后,无论是真是假,二人都消失不见。

“还是跟过来了呀,道心不坚定,容易走火入魔哟。”守玉站在海岸边上,若是估算得不错,再有片刻,就会有宁家守岸的哨兵发现她。

浓眉光头站在最后,却是最先出了声儿,他盯着守玉肚兜上红线缝起来的纹路,“为何如此?”

“你是怪我欺瞒哄骗,还是三位大师尚未尽兴?”守玉笑道,“若是前者,也是大师你们欺瞒哄骗在先,可若是尚未尽兴,守玉就在岛上昌乐馆,大师们点了我一回,便可再点二回,三日未归已是大忌,回去要受罚的。”

“你怕受罚,跟我们回去就是,必然不会有人罚你伤你。”小光头上前两步,作势要牵住她。

守玉将他手按下,“我跟了你们三日,种种手段都瞧了分明,那般行事,还不叫罚我伤我?”

笑面光头道:“初得滋味儿,未免失了轻重,你提出来,我们改就是。”

“不好,你们已将人惹生气了,现在连我也不理,如何能再信你们?”守玉侧耳听得有脚步声靠近,高声叫喊起来,便见林里三五人往这处而来。

那三人相貌打眼,装扮特殊,那日行事也是故意避在无人处,想是来历不凡,不能在人前露相。

守玉趁他们慌乱,忙忙催动疾行决,很快没了影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回到院儿里,众人仍是忙着酬神灯会的事宜,似乎没人发觉她不见了三日。

只是狍子精泪眼汪汪来问,她只笑说是出岛透透气,不肯再多说。

好日子没过三五日,花妈妈便唤她往听潮阁去。将她带去最顶层的阁楼,却将里头洒扫的几人唤出,独留守玉一个。

“你们怎么又来了?”守玉瞪着三颗有兜帽遮掩,仍是晃眼的光头,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那高个子笑面虎先开口,温声道:“你不是说过,我们可以再点你的,你又骗了我们一回,昌乐馆里并没挂你花名。”

“我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宁家的安排我不必听从。”

笑面光头不为所动,“贵客自然行动方便,可是姑娘你牵扯上的祸事,可不是轻易能叫宁夫人放过的。”

守玉抠着手指不言语,便知这回过了明路子,再耍花样,怕是要闹到宅内去了

笑面光头见她久久不语,也怕将人惹急了,便更放缓了语气,“你身上的灵脉碎过一回,修复得并不细致,我们所修道门可助你重塑。”

守玉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我们鲁莽在先,你有气是应该的。”他温声道,不错眼盯着守玉,似要在那张绝色容颜之上,窥见更虚软娇弱的破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咱们素昧平生,若真是钱货两讫,却还顺当些,你忽然说要重塑我灵脉这样的大事,我如何能信你的话呢?”守玉召出躯壳,一指点去两缕精魂,白艳少女明眸善睐,笑吟吟立在那处。

守玉一挥手她便动作起来,道:“若是找乐子,还请自便。”

“看来没见到真章,你是不能信的,那便瞧仔细了。”三人席地而坐,牵过那具躯壳围在当中,各自结出六道法印,聚为一个闪闪钵盂样金光印笼于她头顶,

守玉撑着下巴,黑藤从心口爬出,细长枝须来回在耳垂轻触,“小玉儿,这些光头们没说假话,你那具分身已然生出灵脉来了。”

“他们什么来头?”

“昆仑中人,近百年内能下山的该是门中最年轻的三名弟子,”夜舒的声音在她脑海回响,“他们这道门稀奇,于情欲之事并不避讳,作风却板正严明得很,虽多受诟病,在我看来却是比那些将红粉佳人做洪水猛兽的懦夫要强得多了。”

既是将话说开,他们便同守玉好生见礼,互通了名姓。

细眉狭长眼,嘴角弯弯一抹笑,满脸和善的是他们三人这年岁最大的,名唤如罪。

浓眉凶相,块头最足形如小山的,叫做如难;最小的那个细皮嫩肉,光头都显得更亮些,名也喜庆,叫做如福。

守玉搭上如罪伸来解她腰带的手,“怎么要脱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你瞧见了,她也是光着的,”如罪眼含清泉,笑意谦谦,见她疑惑便收回了手。

“那好吧。”守玉慢条斯理将衣裳除下,再抬眼见他们三个早浑身光溜溜跪坐好,目不转睛盯着她。

守玉觉出不对来,脸垮下来,抱着胸道:“可你们刚才是穿着衣裳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如罪笑意不改,

六只大手抚上她光裸的脊背、腰间,两条交叠而坐的腿儿给如难、如福二人扯开,脚儿分别抵在他们小腹上,白生生腿心隐隐现现,坐于她身后的如罪手掌从肩头滑下,推揉到高耸胸前,掌心贴着柔嫩乳首,缓缓磨动。

如罪提起守玉坐在自己身上,后仰抬高的姿态使得整个腿心都展露出来,底下粉色细缝已然有了些微湿意,如难两根粗指探过去,顺着滑嫩的贝肉往底下揉捻,沾满蜜液的指头往窄穴处探,并不急着进去,只是浅浅在穴口处打圈。

“真的就是不一样,似乎更有劲儿些,咬得可是凶狠。”

如罪握着滑腻双乳,附和道:“这两坨也是,像是大些,揉着软乎,掂着坠手。”

“小耳朵真白,润得像是能含化了。”如福两手拢着她一只小脚,被勾得心痒也凑近来,张口含住那一侧耳朵。

守玉细声喘着,被撩拨得满脸通红,哪处都躲不过,急道:“你们别说话,像原来似的不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罪两指捻住右侧乳珠,揉搓得硬挺起来,按下如福光光脑袋,喂进他口内,笑着道:“闭上了嘴,怎么含着这小奶头?”

听得守玉呜呜直叫唤,又扳住她下巴,迫着人转头过来接住他一记啄吻,放开后指腹摩挲过艳润唇角,笑吟吟道:“闭上了,怎么亲到你这香嘴儿?”

如难已将脑袋埋进她两腿之间,于那紧拢的粉处舔了几口,接口道:“闭上了嘴,怎么吃你这小香穴儿?”

于是,他们都找着堵住嘴的好法子,亲嘴舔奶儿,埋头吃穴儿的更是卖力,包住两片滑白贝肉在嘴里,两手托起了臀儿捧稳了,咕叽咕叽舔吮声比上头两个都响亮。

如此半个时辰都不挪窝,守玉身内的情潮难耐更被推上九重天去。

“你们,你们说了不一起的。”守玉促声媚叫起来,细腰儿一阵狂抖,伏在腿心的如难正将舌头堵在穴里搅弄,感到股劲头不小的热流涌出,将将收口,便给喷了一头一脸蜜液。

“这穴儿这般窄小,一起进去还不给插坏了,咱们有分寸的。”如难抹了把脸道。

“你——啊……慢些进呀。”

他顶着一滩子水的光头更显得锃亮,那一脸凶相似也给洗下去不少,扶着自家胯下那物,抵住湿滑的穴口就往里钻,惹起守玉阵阵尖叫。

“不得了,真身果是不一样些,这里头湿热紧致,不知全入进去,会是怎么个销魂入髓的绝妙滋味。”如难口中嘶嘶吼吼,缓缓挺腰,黑白分明的双眸紧盯着被撑开翻出的粉嫩穴肉,指头伸过去拨弄,不过数个来回,顺着交合的缝隙大股出水,这时不过才推了个头儿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真是生了好一张贪吃的馋嘴儿,口水流这么欢,却不松口。”如罪在后头贴着她耳侧后颈舔。

守玉浑身娇颤,两条腿儿被如罪被握着,分得大开,蜜液全往他处淌,积在腹间如沟壑纵横的鼓结硬肉间,顺着小腹滑至胯下,洇得那根狰狞巨物更硬挺了些,戳在守玉挺翘的臀肉上,悠悠回弹的劲头令他心里烧着的那把火更旺了几分。

莹白丰乳圈圈晃颤着,一挨上热手指触碰,就哭叫着绞紧侵入身内的凶物,如难身上筋肉大块紧绷着,热汗出了几重,迟迟入不进深处去。

如福见她如此敏感,心跳眼热,加紧撩拨,两颗乳珠,一嘬一揉,没弄过几遍,底下抖索索又是一屁股水。

“怎么了,放松些好不好?”如难拨开那两人,握着腰将她抱起来,他整张脸都扭曲得厉害,不得不放缓了声音,“不修的是合欢宗么,怎的这般娇气,荤话都听不得,我们不会真的一起上的。”

守玉吊在他身上,细声细气喘着缓了会儿,想来当真是搁下多日,不久前的造境又颇费了心神才会如此,而幻境不稳以至其中得来滋养难以反馈回自身,这也是吃了灵脉不健全的亏。

想到此处,便也强打起精神,两脚往下探,在地上踩稳,抚住男人结实肩背扭腰儿缓缓往下坐,腿心处已是透湿,她自己找准了角度,使了些巧劲儿几下便坐到了底,小腹紧贴着他身上硬石块似的筋肉,声音娇媚不能自已,“大师,好撑呀。”

美人儿一滩香泥似的紧贴在怀里,乌发洒满肩背,将臀儿也遮了去,却在这等欲盖弥彰的娇羞之下,手脚大张着,与他赤身相对,香窄粉穴儿吞吃着他胯下之物,摇着臀儿带动得一对奶儿也贴在硬铁似的皮肉上揉面团似的撞弹。

“若是动狠了,你可还哭?”他拨开她脸上黏着汗的乱发,倾下身去,双唇贴在她嘴角,两手向下探,顺着滑嫩的大腿来回抚摸,最后分别握住两瓣臀儿揉搓。

守玉被揉得嘤嘤叫唤,照实答道:“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还记恨?”他动起腰来,顶弄同时握紧鼓翘的白臀儿往自己身上撞,便使得下下都捣进深处。

“呀……”守玉此时全身的汗毛孔都绷紧了,他突然蛮狠,如何经得住,一下便叫哑了嗓,抖抖颤颤半日才艰难说道:“不恨。”

他似乎因此放下心来,大舌自她唇缝儿滑进嘴里去,勾出里头香滑嫩舌,缠吻吮吸,满口香甜,下身便越加动得急快。

待交到如罪手上,穴儿已微微肿起来,守玉精神却还足,香汗遍身,乖乖由他按着肩头,趴跪下去,鼓臀儿高撅着,随着微微娇喘轻晃,头先的余韵尚未发作完全,整个身子不时痉挛数下,嗓音介于媚哑之间,或亲或舔,或抚或揉,都有娇娇声勾魂夺魄。

如罪按定臀瓣,那上头已遍布许多鲜艳手印,他再叠上去更多。这塌腰撅臀儿的人儿过分生嫩,她比雪热,比花娇,肩背上沉睡纤细的蝴蝶暗影,细微扑扇华丽而赤裸的肉翅。

守玉等久了,回首望向身后没动静的男人,“这位大师,春宵苦短……啊呀……”

话音未落,教他按住肩头一下子捅到底。一双玉臂陈于厚重名贵的白毛地毯上,奶儿也给压得深陷进去,男人斗志高昂,掰着柔腻臀儿,一腿跪,一腿支,奋力猛送,深红的壮物次次尽根隐没于莹白臀后。

她身内有欲兽守卫宝藏,便引来勇者甚众,得宝者稀贵,溺欲者常见。

“太重了,你轻些撞……”守玉直在那地儿趴不住,身后势头那般凶,撞得她身儿一耸一耸往前去了几寸,而男人似是觉得这般有趣,变本加厉将她两腿捞起,不断顶胯肏干着促她往前爬去。

守玉头脑昏沉着,这般被捉着在房内爬了几圈,直到误打误撞碰到床沿儿再无可进这才罢手,他将细腰而搂紧,抵她在床柱边上,挺腰猛顶了上千下,才算作这回合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福将半身伏在床沿儿的守玉抱起,令她趴在软褥上,双手分开厚发,抚上汗湿润泽的光裸脊背。

他跟着上去,拉起一条细腿儿抗在肩上,令她微微侧了身,腿心转过来正冲着勃发长物。

“嘶哦——怎么捅了半夜,还咬我这般紧?”他拉过守玉一条胳膊,上半身吻痕交杂错落,侧转过来的半边乳儿随他顶弄而摇颤不休。他俯身下去将招摇勾人的红艳乳珠再次含进口内,抚了两把扛在肩上玉长腿儿,擒着脚腕子放下去,跟着另只手握住腰儿拉了把,就将身位拨正,而底下穴儿是反身时就咬着的了,这般一变换,更是又转动着绞紧了几分。

这忍过两场艳戏的足力儿郎,早是想了百种花样要她做试验第一人,守玉骨头都麻了,手脚大张着,两眼泛潮,她说会哭,被压着欺负了许久,也没真哭出来。

“真身比假壳子厉害,就是叫唤得没她好听呢。”

守玉抬高臂儿,勾住他后脖子,竟借力缓缓直起身,仰脸儿含住他喉间突起一处,含含糊糊道:“小师父,那便快些来弄哭我吧。”

丝丝酥麻在脑内炸开,如福僵了下,情不自禁咽咽口水,喉间上下滚动一遭,便从她口中脱出,香甜津液缓缓往下流去,守玉靠在他怀里摆了摆臀儿,细指儿沾了那透明水痕在他胸口打圈,清了清嗓,仍是不堪柔媚,“小师父这物似是也瘦些呢,大哥哥们日常起居也该多效仿些,好好补补,说不得会有长进呢?”

血气方刚的儿郎哪里听得这等话,身一挺将这不知死活的人儿撞得朝后仰倒,掐紧细腰狠抽猛送,他双目赤红,死盯着她娇艳面庞,清泪蓄满眼眶却迟迟不落,便更是发狠,不遗余力百下后,腰间一紧,不受控软倒在守玉身上,耳边还听得她说补身惜福等等话语。

昆仑一脉的修复之术自然不止一种法子,三人偏选了肉身交合这一法,除了昆仑弟子精气入体,使得修脉进程事半功倍之外,自是有私心的,

无非记恨遭守玉耍弄一回,要讨些回来,只是做到半夜,诵经护阵之余还得警醒着不能放浪过分,未免筋疲力尽,怀里人儿仍是鲜活,便不知这债是怎么个算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渴了些日子,先前被三人不当活物磋磨的虽是分身,也令她这本体记下了仇,与师兄们双修时记挂着不可索求无度,有意无意还过些灵气而使得自己总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当着这三人怎么还能有如此乖觉,只除了是撅着趴着还是跪着依他们,蛰伏于身内的关窍凶险再不拘束,全纵出来。

“跟我们回昆仑去吧。”

三条大汉裸身横陈于听潮坊满铺长毛白毯的阁楼上,阳物软趴趴歪在腿间,眼中神采涣散。

守玉洗了个澡,又在临窗可见浩瀚蓝海的窄塌上歇了一觉,精神焕发,双眸明亮似是不久前才升起的朝阳。

听他这么说,没有立时回应,而是问道:“你们下山来做什么的,莫不是为我而来的?”

如罪支一肘撑起脑袋,笑靥如花,“红粉颜面骷髅本像,眼下红日高照,你为何还披着美人皮?”

守玉望过去一眼,又转向窗外海景,她靠着窗框,怀里抱着一腿,晃荡着另一条腿,坐姿很是不雅。

身上没全好,腿心还灼热着,却已然觉不同来,原先只能干等红痕消散,痊愈比常人快些却是不可自控,只看天意,今早醒来便可调动灵气复原,虽还不大熟练,往日那般力不从心之感却是轻多了。

“三位大师果真是为我而来的。”

“半月前,一游方医者驾风登上昆仑之巅,说是手中有我山门所需圣奴最佳人选的下落。”仍是如罪答话,天一亮另外两个的嘴又糊上了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圣奴?”守玉失笑,这称谓却是别致,“若我不肯走,你们用起强来我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昨夜的境况你瞧见了,我这副身子唯利是图,是在师门里就被惯坏了的,没有为奴做婢的乖巧,难当此等大任。”

昆仑的圣奴是百年前就有的,需得于祭台上日日行交合之举,为的是令教众见惯男女事,修得不动心。自上任圣奴度化多人,功德圆满后转世去后,而今那祭台却也空了数十年。

守玉在师叔面前扮惯了乖顺,没给他知晓多少身子的内情凶险,便没料到仅一夜之间,将他做数年打算的硕果收割到手。

如今灵脉已全,再往昆仑去便是多余。可是这欠下的人情怎么还呢?

“这世上莫非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不成?”如福撑起身,他想法简单,将理由摆出,足够充分,似乎就不会被拒绝。

守玉托着腮,悠悠望过去,“小师父,我没看错的话,修行尚未开始,你们却已生私心,这时将我带回去,惹起来日后无穷祸事,我一条命,一辈子,怕不够赎罪。”

她声音轻轻柔柔,却叫地下三人都不由得偏过脸去。

如罪默了默,起身披衣,指间捻动木珠不停,忽猛地一顿,望回她直白双眼,“一年,只消一年,你选个时机,躲灾避难也好,游山玩水也罢,你来昆仑住一年。”

守玉挥开直往她耳里钻的黑藤,这事儿的好处不必夜舒耳提面命,她自是知道好歹,便笑道:“大师如此坚持,守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第一拨儿客人上岛时,整座宁家岛的半空浮满花灯,站在底下,抬眼只可望见星星点点的蔚蓝天空。

宴席开场前,香君子已是跟她说了半日规矩,席上如何落座,何时添酒,何时打扇,捧着酒壶立在当处时如何不碍着人眼,又还能赏心悦目不像根柱子……

守玉听得眼皮子直打架,心道这贵客们不知是少长了几只眼还是没生着手来,这般磨人。狍子精因着太没正形,这等场合不敢要她上手,给打发去守供奉兔儿神的塔去了。

她们同住东南角的东绿院,夜里却常常不见她身影,守玉以为她习性就是昼伏夜出,也没去管,通常夜过半了,她自个儿也是不在屋里的。

“小祖宗欸……”香君子见她走神,揽着她肩膀直摇晃,“今儿来的可都不是什么讲理的主儿,你可千万警醒着,待会儿席上无论做什么怪,可都别推狠了,顺着些。”

“哦、是。”守玉忙收了心思,把头直点。

香君子百般的不放心,直到里头安排妥当,贵客们各自落座,才放她进去。

“可千万放机灵些。”

便是这般周到了,守玉前脚进门,还未看清在场是人是鬼,便往末位贵客身上跌去。

“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香君子或许不知道为何今日接风宴非要推出来守玉这个笨手笨脚的,她却在仰面看见那张头顶竖着尖尖两耳的狐狸脸时,明白了宁大夫人看中的不止是召唤哨,还有同挂在一起的那枚狼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甜甜一笑,“贵客这般压着人,怎么给您倒酒呢?”

她没往上首看,不知那处端坐着赫赫威风的狼王,自她身影出现,便没移开过眼。

只知道白狐浑身细毛根根立起,僵身揽着她,等了许久,未见上头动怒发难,才长舒了口气。便想上回她使花招将兄弟四个一通好耍,王上便是再将她搁在心尖尖上,也不能全不顾手下的颜面,况这继任日子还新,万灵血的后劲儿未能全然抵消,实力不稳,他不敢这时逞威。

白狐浸着一后背冷汗将分析处这些,胆子便大了些,将守玉往起扯扯,箍着腰锁在怀里肆意打量着。似是比初见时颜色更好了几分,不知这几分里有多少是来自于他狐狸的滋养。又忆及她不告而别,王上醒来找了数天无果,都盼着他疯起来走火入魔挠死自个儿,不料竟渐渐沉寂下去,这时再见着人,许是再爱不起来了。

“狐狸我用不惯杯子喝酒,你们岛上规矩来客第一杯酒需得饮尽才算周到,这却是如何是好呢?”

守玉听他这语气便知道不是简单换换杯子能善了的,垂眼不动神色地自厅中打量一圈,见那些兽妖们都停了动作,只瞧他们这一桌的好戏。

她端起矮桌上的酒杯喝空,脸颊绯红,搁下空杯,捧住白狐后脑,将满满一口酒渡进他嘴里。

“可甜?”她伸出一点点舌尖,将唇上残酒卷进口内,似是没品出来味儿,歪头问道。

“甜。”白狐扣住她腰不放,垂首要往那张红艳欲滴的小嘴儿上亲。

白狐美人在怀,得意至极时尾巴都跟着心情荡漾,却没瞧见坐于对面的虎妖与髭狗互相交换了个默哀的眼神。

“我却尝不出来甜味儿,你再替我试试这个。”守玉扭脸儿躲开,于冰盘中拈了个荔枝,捏碎红壳儿,喂给他里头晶莹白肉,手指连同果肉一道儿给含进嘴里,咀嚼舔吮,有时咬碎荔枝,有时咬住她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吐出来,咬疼我了。”守玉嗔道,却不往外抽,满手粘汁,腻在他口内,身儿倾着,含笑看他,“你还没告诉我,甜不甜?”

“你真甜。”

“我问的是荔枝。”

“狐狸想吃的是你。”

“除了肚子饿,你就没有旁的什么感受?”守玉认真问道。

白狐的神情僵了下,想将她推开却使不上半点儿力气,“你们敢在酒里下毒?”o

守玉道:“怕不止是酒里哦,果子上说不定还有呢。”

邻座豹子精本吃着果子看好戏,这么会儿功夫,连皮带核吞下去近十斤,一听这话,惨嚎一声,伸手就往嗓子眼儿里掏。

荔枝甜和甜酒甜,你们赞美着叹息着争抢的我,是哪一种甜味?

她捧住狐狸的后脑,随他一道儿仰倒下去,心头浮现这样的疑问。

“这便是宁家的待客之道?”主位处传来沉声质问,“吾等今日便是长了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觉得脖后至脊背窜上一股寒凉麻意,九师兄承了万灵血之后,实力大涨,这股子威压竟不逊于万萦了。

宁大夫人正迎着这股子劲风而来,直在那处站不住,趔趄了几下后,扭脸儿冲守玉喝道:“蠢丫头,捧错了杯给贵客,还不上前赔罪?”

“是。”

守玉低声应了,自白狐身上站起,脚步不稳往上头走去,至他面前时,掀了裙儿提在手上,怯怯道:“责罚之前,还请王上先试试穴,可是合意?”

却是个真骚浪的。宁大夫人惊得下巴要掉下来,没料到她肯不顾脸面,做到此等地步,思及那枚狼牙,更是肯定了她与那这弯牙儿岛新任首领交情不浅,正待张罗众人退出此屋,留待两个小别鸳鸯重聚。

却见那狼王垂眼淡淡扫了下,旋即正过脸,沉声道:“夫人,正事要紧。”

宁长虹见他竟是不为所动,愣了会儿,极快扯个笑脸儿出来,“便听王上的,丫头,你在一旁好生伺候着。”

守玉执了酒杯要往他嘴边送,自然还是那杯下了迷魂药的,狼王却是看也不看,“夫人,你没明白吾的意思。”

“是了,是了,既是正事,她个丫头片子跟着搅合什么呢,还不快下去。”

守玉翘着嘴,似有千般委屈全摆在脸面上,走时动作极大,衣袖甩动,将那一案酒菜扫了大半。

“你个笨手笨脚的,教了这么久还没长进,去花坊主那儿领罚去。”宁大夫人正愁没有出气筒,守玉上赶着送上来,岂有不接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了席面儿,守玉自去寻了花妈妈领了十板子。

本来该打的是屁股,掌板的香君子给放水打了手心儿,用的还是扇子头,咬牙切齿,满含热泪,像是打在他身上。十板子一完,立马将折扇一扔,搂着她吹气呵手,“你说你是什么时候使性子不好,偏来客时胆子肥些,咱们岛上一年到头来不了多少生人,你好生担待着,就是旁的姑爷们要寻乐子,有咱们挡着,也要不了你去,你说你平日里一张甜嘴儿唤得人心都酥了,今儿可是吃了岩浆火药了?”

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将这些话同守玉掰开揉碎说道,她知这是好心,默默听着,见他哭自己苦命也陪着掉眼泪,香君子往日里无事也要哭三场,这一开闸,直到天黑才哭痛快,临了又嘱咐她许多安分守己的话。

守玉叫他一闹,到半夜才歇下,正迷糊着,被股子呛人酒气熏醒了。

醉醺醺的狼王不知怎的寻到她这处来了,壮硕身躯歪歪倒倒往床上压,捉住人就不撒手,“叫我看看,都哪处受了罚?”

“打的手心儿,都好了,呀、你别乱撕,扯坏了的。”守玉扭着身子乱躲,腰处被他压着,也逃不远,“你喝酒了,熏死了,啊……”

“还没试呢。”他捧住守玉一顿乱舔,话语不清,口水却重,几乎是在给她洗脸,“你什么时候不再哄我,我便好了。”

守玉哼哼唧唧被扯到床沿儿处坐起,两腿儿大大张开,腿心那处软肉给他含在口里,像是讨回之前两回的落空。她困得厉害,身子却是早已适应,这等无技巧的侍弄也可受用,粗糙大舌前后卷过一遍,就颤着腰儿抖出许多水儿来。

她其实早坐不住,奈何被他一双大掌稳稳托定,倒不下去,反是朝前弓着,不得不抱住他脑袋,倒是把他往中间那细缝儿处迎合了几分。

他酒劲儿未消,或是趁这股酒劲儿作乱,作弄得人儿哭了许多场后,总算抬起了头。

“去哪里?”守玉惊呼一声,身子虚软得厉害,他像是做的搬起一座山的山的打算,直将没几两重的人抛至床帐顶,落下时伸手一捞,托在肘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王推开门,外头站着眼泡肿亮的香君子,他记挂着守玉陪他哭了那些时辰,怕她明日起来肿着眼不好看,正是岛上迎客用人之时,若是再被叫到宴席上,丑态未消定又是逃不脱责难,忙忙捧了药膏子来,不想正撞上狼王横抱着她出门。

两个这般情状,他哪里不知道是做什么,端看那贵客块足个大,立在那处将整个门框都占了去,出门还得矮矮身。守玉蜷在他怀里跟抱了个番瓜似的,他一张口就能整个吞进肚里去。

香君子腿肚直转筋,哆嗦着让开了路,错身时大着胆子将药盒抛进了守玉怀里,心里默叨叨着,小玉儿可万万要记得那十板子的教训,别再像白日里撞鬼似的撒泼了,千万要乖顺些,莫跟这样的活阎王犯倔。

狼王像是没瞧见他,带着守玉踉跄到一处独院儿。果是为贵客预备下的,门都气派许多,他这般塔大的身量,进进出出,板正昂扬。

进到里间,她再次被抛出,这回落到好大一张床上,就着那股势头滚了四五下,也没到头。床周四根光秃秃床住,并没围着幔帐,约是迎合他的喜好。

房中无蜡,清冷月光自东墙高处一整排雕花窗透进来,守玉不由得攥紧衣角,回身往床尾望去,长睫低垂,目光怯怯。

他肘上套了个铁质护具,非得取下来不可,这时脑子正清醒着,始终不得其法,干脆上了牙,咬住了后直甩头。

守玉怕他将整条膀子跟着撕下来,爬过去战战兢兢摸到接口处的搭扣,使足劲一按,才脱了下来。便是这般,将他身上包着的整幅铠甲脱了下来。

“谁的大?”他边扯守玉衣裳边道。

守玉怔愣间被他光溜溜剥出来,腿间汪着腻腻蜜液散发甜香,诱着他攥住两只纤细脚腕分开,低伏着再次舔上去。

“啊……师、王上的大。”她上半身同出水的鱼儿弹起,腿心软处在他口齿间细细碾磨,湿红不堪。便在这等刺激下,忆及师兄们都问过这话,初时还实诚地真分出个粗细大小来,结果一回比一回折腾得狠,便也渐渐摸索出如何反应能最令他们称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师门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这旧例也是耽搁下了。

“王上这么厉害,要、要将玉儿肚皮也撑破了的。”

守玉听到那处除了咕叽水声翻动之外,更有两声闷笑,便知模拟无数遍后,总算在他这里头回就给出了准确答案。

他要是没喝得这般烂醉就好了。

硕大兽根存在感强烈地抵在穴外,守玉哆嗦着要挺腰去迎,没离得床铺分寸,便给他按回去,死死压在身下,大掌托在腿根处,挺着那物滑落几遭后终于找准入口,力道缓重往里挤。

方才在东绿院得小间里跪在她腿间舔了那许久,水儿流了一床,这时咬着如此巨物穴里也没多大推拒,很快便进到底,那么大的块头就压在守玉身上,停下了动作。

他满身酒气,熏得人睡不得醒不得,守玉呜呜哭了半夜,热汗一身一身出,好不容易累极合上眼片刻,他却于这时醒转,挺腰猛动起来,平常就不知惜力,有醉意加持,更是失了轻重,戳得守玉小腹上一起一伏,显出内里含着那巨物的痕迹来,真要将肚皮戳破了似的。

“师兄,你轻些啊,要戳坏的。”守玉浑身乱颤,困在他臂弯里挣脱不开。

狼王被烈酒后劲儿催得醉红了眼,凶猛进攻没章法,全落在怀里娇肉软骨之上,撞击的啪啪声响早将美人儿那点子细微的哭叫盖了过去。

好容易得了些爽头,守玉挣出一条腿勾上他腰,迎合起来,腿心一片湿红,吞吐着咬紧了那莽撞巨物。正到了紧要关头,他却像是被抽了魂似的,最后一下抽拉的动作半路刹住,大半阳物在外,就一头睡死过去,带着整具身躯的重量撞进守玉身内,险些给她戳岔了气,好半天才长长“唉”了一声。

守玉燥得不行又困得难耐,也没力气推开,终是捱不住,哭着睡去了,进到梦里还不能忽视穴内的满胀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火辣的折磨延续至天明还未消退。

狼王酒醒后,头晕目眩,命根子给箍在个湿紧窄处,软媚穴肉吸吮缠裹的感触甚是鲜明,足有半刻钟他不敢动转,至脑中混沌逐渐消散,才惊觉怀中守玉早成了个汗人儿,几要化在他身上。这时模糊想起自家昨夜所为,懊悔莫名,轻缓从她身内退出,穴儿缠了一晚上,也渴了一晚上,岂是那么容易放过的,拉扯几回不能如愿怕更伤了她,便将人抱起,按住雪白鼓臀轻揉缓搓,默念起双修心法,不多会儿绷紧腰腹,浓热白精灌进去,这才被吐出来。

过后忙忙抱着去洗了头发身子,换过被褥再好生放回去,旁的倒没什么,只腿心一处,红肿不消,两片贝肉鼓得高高,挤得花珠歪大一个露在顶外头。

他见守玉攥着个圆盒子,旋开盖闻了闻,知是伤药,勾了些在指上,往肿鼓着的两片嫩肉匀匀涂了一层,再要往泛红的腿根抹时,她合上腿扭过身去再不要人碰了,人没醒,感触敏锐得很。

“王上,别再弄了,当真受不住。”

时辰还早,狼王便在一旁守着。

守玉遭了昨夜一场,磨得狠了,反睡不踏实,去了身上压迫就跟着醒了。睁眼见着他浑身一凛,汗毛都立起,拔腿就要跑。没跑出去两步生生停住,回身看见狼王仍在原处没动过,便也明白了当下的处境,慢慢挪回他边上坐好。

“王上。”

“不跑了?”

守玉小声道:“没想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腿打开我瞧瞧。”

“哦。”守玉顺从分开两腿。

狼王于她身前蹲下,扶住粉膝往两边分得更开,垂眼往那处瞧,拢紧的两片贝肉泛着浅红,花珠消肿不少,微微露着头。

“像是好多了,里头疼么?”他托住守玉膝弯,又凑近两分,整个腿心都显在他面前。

“嗯,疼的。”守玉想捂不敢捂,索性闭了眼,手指脚趾都蜷缩起,紧张等待下,他于腿根处落下一个轻吻。

这是……在道歉?

守玉不大能确认,也开不了口问,僵着身子受着,他只亲了一下,接着凝聚真气于指间,替她疗伤。

他在玉修山时的老习惯,看来是全想起来了。

“你怕我?”他的声音粗哑,面上颓然醉态未消,耳朵也耷拉着,瞧不出喜怒。

守玉不便造次,便老实答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许久没作声,在脸上大力揉了把,道:“怎么着能不怕?”

守玉也不知道如何不怕,怯怯道:“九师兄现下是王上,令人畏惧是应该的。”

“是么?”他粗糙手掌从守玉嫩白小腿滑下,落到小巧玉足之上,不轻不重揉着,不肯松手。

“王上……”守玉跟着颤了颤,轻唤了他声。

正不知如何脱身,门外传来白狐的声音。

“王上,岛主们都到议事厅了。”

“嗯,”狼王沉声应了,拉过薄被将守玉包严实,起身出去,对他吩咐道:“去寻套干净衣裳送来。”

“是。”白狐应声而去。

守玉裹在被里,浑身僵得厉害,待白狐托着衣裳走至近前,才放松些,只是仍缩在床尾。

“小美人儿,狐狸我伺候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揉揉眼睛,“你心口上插得是只箭?”

白狐于床边坐下,随着他的动作,自前胸扎过后背的羽箭微微颤动,他面上的笑意也不稳,冷汗顺着下巴直淌,前襟已湿了小片,语气却是轻松,“好眼力。”

守玉疑惑道:“不疼的么?”

“王上昨个宴后起了兴致要投壶,狐狸我做壶身,头上顶个荔枝核做壶口,结果喝多了手不稳,一箭偏到心口,准头着实不好,说是只有这枚偏箭不取下来才长记性。”

“你长得怎么样?”守玉伸手来回拨弄箭尾的硬羽,听得他“嘶嘶”直抽冷气,才收回手。

白狐咬牙笑道:“王上御下有方,我等钦佩不已。”

守玉瞧他这副模样,忽的一阵厌倦涌上来,颇有些颐指气使道:“你把衣裳放下便出去吧。”

“怎么着,怕我看轻了你斤两?”白狐没动弹,只是将身背了过去,不妨守玉直起身,自被里伸出白白一条胳膊,捏住穿过他后背的箭头,微微转了下,激得他“嗖”得挺身而起,蹦跶着就出了房门。

等守玉换好衣裳出来,白狐还是一脸菜色,见了她还不由自主缩了缩耳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狐受着教训,身上疼得带着脑子都麻了,对她仍不大服气,却是怵得很。

“王上吩咐你得看着我?”守玉问道。

“没有。”

“那我回花妈妈那里了。”

“哎……”白狐刚要拦,又想起狼王临走前未下要她留下的命令,况人也跑不出这岛上,她那么多手段,要走早没影了,便怔怔瞧着守玉走远了。

这小女子在他心里究竟占着什么样的地位呢?白狐揉着下巴,不得其解,若说是在意,昨个儿宴上却半个字儿没往她身上放,宁大夫人明示暗示多回,意欲献美,都被硬梆梆撞了回去,当真是只谈弯牙儿岛与宁家岛之间的合作事宜。

可若是不在意……白狐垂眸见洞穿心口的那枚羽箭,没得赦免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取下来,这分明是在给她出气,不然这岛上伺候的乐人花精各式各样,非要他去寻什么衣裳。

这便罢了,还非得借着酒意将人弄来,瞧守玉走动时腿脚都发颤,想来昨晚上没少遭罪,这便又像是泄愤。对姑娘也使恩威并施的手段,不活该人前后两幅脸应付他么?

上回离岛不就是受不住么,口是心非闹一场,还将宁大夫人的脸也打了,两头没得着好。

不过,依照那狼妖现下的实力,宁家也只得上赶着讨好的份儿,莫说王上不接招,真要捏住那小人儿做把柄,撕破脸皮,得罪的却是整个弯牙儿岛。宁夫人和气生财,不可能与他计较。

宁家做生意的活络心思,上天下海无可比拟,只可惜家底富足所养出的娇奢之风,使得所出后人里少有修为上乘的,且自宁无双这活榜样出走后,更是萎靡,不得不向外求助力,否则也不必费心巴力想要把握住弯牙儿岛了。

还是做王上得意呀。白狐摇摇头,带动得胸前羽箭跟着一起摇,牵筋动骨疼得跪了下去,大半天没缓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独食害死人啊——”

待回了东绿院,香君子立马迎上来数她身上胳膊腿儿少没少。

“可是累坏了吧,快回去歇着,里头都收拾过了。”

守玉满口应下,进了屋见到狍子精在床上摊成个大字睡得正熟。脱了鞋要往她脚边挤,刚俯下身就觉出来不对劲,她个妖精睡什么觉?

便扣寻字诀悬于她头顶,片刻后收回手,便有了计较--这是被水牢里的阵法所伤。

伤得确是不轻呢。

守玉从前羡慕狍子精肆意,修行途中化形这等大事都能依着自己性子来,这回重逢,见她亦是带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便将那等羡慕收了起来。

据灵脉重修后已有几日,守玉自那夜之后没再睡过一个好觉,不断梦见自己各式死相,夜夜新奇,竟是少有重复的。那具生出灵脉来仍被她封在神识之内的躯壳,此时还能听命与她,焉知日后不会噩梦成真呢?

“小狍子,你我所求大约相同,只我是倒霉到极点才迸出绝地求生的心志来,你却不同,那令你赔上三生也在所不惜的,究竟是何等样人物呢?”

而且你不是还没生出来人心么?

守玉面沉如水,在房中布下护阵,后将沉睡的狍子精罩进了幻境之中,治伤的同时看到了她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狍子精道行浅,所历人事也简单,没多大功夫就看完。

未成人形的狍子落难时遇上个善心猎户,屡次被救,猎户见到终成人形的貌美少女,却无奈已至风烛残年,未能成就一段佳话,猎户老死,虽有一身本事却变不来钱财的狍子精,将自己典给宁家钱庄,换了副最好的棺木收敛了其尸骨。

料理后事时翻出来猎户遗书,狍子精不识字央着人念了,才知道他木屋里的炕洞底下藏着笔钱财,翻出来一数,正是丧葬费所花之数。

猎户有个老友住在山下,原来一个月看他一次,后来一年上山看他一次,就这年没见着人,见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坐在门槛上发呆,说了句,“乖乖,我以为那死老汉发了一辈子痴梦,不料他念着的确有其人。”

老友领着狍子精扒开炕边墙洞,里头塞着张小像,掏出来一展开,上头女子亭亭玉立,一对儿大眼令人印象深刻,正是狍子精此时的模样。

……

守玉眉头紧锁,等狍子精伤愈苏醒后,便趁着幻境尚未解除的这大好机会将心内疑惑问出了口,“或是我修道门与你不同,又是局外人,并不大能明白你,冷眼瞧着那凡人没甚坏心思,为何到他死了你也没松口?”

不论是否事先知情,狍子精化形后的模样总是与那张小像相合,这等缘分,却不像是真无情。

“我小的时候常常掉进林子里的坑洞,都是被同一个猎户发现,伤不重的时候就被他捞起来放生,有时重些他就带被他带回家去,养好了再放,有时候就想,他对我别无图谋,真只是天生好心,还是就认定我这老是摔进同个坑里的,没甚的给他谋去,连我这张皮子也看不上?”

守玉笑道:“莫不是你从前修炼就是为着争这一口气?”

“自然是,”狍子精理直气壮,“后来再见到他,发觉成了人形,他也没多见怪,还是冷冷的,淡淡的,那便是他天生就这性子了,可若只要是好心善意,我就不可推脱,不管当下是烦闷是欣喜,都得感恩戴德,这做人也着实不如在山林里做只混吃等死的狍子精,哪一日善意用尽了,或是他遇上旁的什么美人精怪,觉得这善意放在他们身上更合适些,我当如何自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变不回从前的四脚狍子了,再不能忍受他牵着拍着,给我就吃,给我就喝,我自己能找着食儿。”

守玉默默听她说完,才开口问道:“既是想得透彻,卖了z三生给他敛了尸骨,便算是还清了,你夜夜往宅内去寻找魄石下落,却是做什么呢?”

“他做了一生好事,死后不必过业火红墙,既要转世重生,便不必与我带有一丝瓜葛,等我脱身后,若再遇上,也不会过分纠缠。”

守玉点点头,道:“原来你是存了试验之心。”

“魄石将魂内前尘全涤荡干净了,他还能纠缠上我,狍子我就信他是真心。”狍子精于人心之内的复杂未有多了结,性子却是执拗得很。

岛上来客越发多了起来,宅外二十四个院子的厢房几乎住满。宁大夫人便大开前门,在宅内三十八层高的塔楼中层层设宴,在酬神会开始之前,便在这处待客。

花妈妈与香君子忙得只恨不会分身术,再没空闲管守玉穿衣打扮,宁大夫人见狼王油盐不进,也明白了守玉在他心中分量,忌惮其威势,没有十分把握,也不敢再将她拿出来做文章,守玉真要成岛上贵客了。

听说这夜晚宴将做酬神会排演,宅内守卫越发森严,一连两夜,连她也不敢贸然进去,守玉知道狍子精心急,她也未必就多能沉得住气了。便磨着香君子要进去当差,满口都是心疼他连轴转得眼下都青了,说得可是诚心,连讨巧半生的香君子也招架不住。

香君子停不下脚,守玉便巴巴跟在后头撵,“香香啊,怎的见你一眼便憔悴一分,你再这么累下去,玉儿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我是怕人挤着你,这来的人妖混杂,个顶个的不好相与,”香君子被捧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那夜里的大狼妖可是天天在里头议事呢,再见着你面,岂有放过的,嗷呜一口,你就连骨头都不剩。”

“听说今晚上放烟花,我从没见过呢。”守玉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拖得他再难进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君子笑道:“烟花也不是偷着藏着在屋子里放的,只要你人在岛上,仰着脸儿怎么着都能瞧见个花儿。”

守玉不依不饶,“那高楼上离得近,看得清呢。”

“你呀,”香君子以揣摩人心为谋生手艺,守玉那点子小九九怎么瞒得过他去,到了还是松了口,“有些东西不是离得越近,便越清楚的,你非要自己去看看,到时候失望了别忍着。”

“不忍什么?”

“别觉得丢脸,要哭就哭,要罢手就罢手,你不像我们这些人,脚上没有契约绑着,行止由心,大可逍遥。”香君子丢下这么句话,接着忙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守玉挠挠头,很快将这疑问丢开,转头知会狍子精去了。

傍晚时分,守玉遮掩着狍子精进到宅内,她重伤初愈,却是半点儿教训没吃着,一到无人处就磨拳擦掌要大干一场。

“你且记着,魄石下落还在其次,首当其冲的是要寻着卖身契约的存放之处。”守玉攥着她衣领子不放,再慢一步,她就撩没影儿了,“你没得自由身,得了魄石也跑不远,可明白。”

刚要撒手,仍觉得不放心,“你上回也不知露没露形迹,若是里头人留了心眼便是不妙,可千万记得一有不对就赶快跑。”

“知道,知道,恩人不是给我下了道传送符么,一催就回到你身边了,快些撒开我……”狍子精耐性耗尽,推扯着挣脱出去,她是在宅子里跑熟了的,眨眼间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进到塔楼里,兢兢业业当差,跟在管家后头忙活着各楼层凭栏处的桌案摆设,忙活到日落才停。趁着无人注意,守玉藏进了楼梯背后的三角空处,这类地方本是放些杂物所用,多被忽视,隐蔽得很,又可看到来往上下的宾客。

她打算缩到狍子精回转再一同出去,推开侧边的小窗,透进来些发咸的凉风,海岛上空蔓延着紫红霞光,已有星辰点点其间,闪闪发亮。

楼梯上轧轧响了两声,这趟上来的贵客块头应是不小。脚步声停在楼梯一半处,像是打个弯儿又下去了。

“怎么老喜欢钻又小又黑的地儿?”

守玉闻声望去,默默在心底叹了声。狼王一手扶着楼梯围栏,探身往里瞧来,绿眸里幽光闪烁。

上一个又小又黑的地儿,还是在通城客栈的衣柜里。

“王上。”守玉极快扯了个笑脸,柔柔唤了声。却像是坐麻了腿,好半天才挪起来,侧身蹭出去。鼻子真是好使,什么地方都能给刨出来。香君子的嘴怕是开过光。

他摊开掌伸过去,包住她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扯到身前来问道:“陪我上去?”

“听王上的。”

守玉跟着他上到塔楼顶,随意在厅中拣了方桌案坐下,歪进他怀里时,他抱怨了句“怎么跟个提线娃娃似的,扯一下就笑一下”。

“什、什么?”手心里忽的给塞了满杯紫红色汁子,闻着没酒味儿,似是什么果子榨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甜的。”他道。

她呆呆捧着,后知后觉往嘴边送,试探着饮了小口,虽嘴里没味儿,咽下后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想来确是甜得很。

扫了眼桌案上另有个未开泥封的酒坛,便想去揭开,刚触及时他一掌伸过盖在坛口上。

“王上不觉得口渴么?”守玉指头在他手背上打圈,唇上还沾着几滴紫红色汁液,偏着脑袋看他。

狼王抱她在怀里岂止是口渴这么简单,两手在她腰间摩挲了会儿,“这时候喝那个会越喝越渴的。”

守玉自以为会意,灌了一大口果子汁,直起身覆在他唇上,渡了过去。

“咳咳咳…”他其实没做这打算,猝不及防,奈何碰上她软唇就舍不得放开,甜果汁子哪里比得上她甜。

守玉坐下后仍高仰着脸儿,本是专心打量他神色,就瞧见宁家八小姐与一名银发男子于邻桌落座。

听闻这位八小姐适龄当婚,为人不爱出门,就指着这次盛会能挑中称心夫婿,看这情状已有成效了,动作却是快,是宁家人的作风。

欲再看清楚些,他大掌盖过来挡了。

这半晚上,狼王不知怎的甚是不老实,竟将大手伸进她裙下,探进亵裤里头,捉着花核揉搓揪扯起来。当着众多人面,守玉半丝声儿都不敢露出来,手指死揪着袖子角儿,忍不得颤颤出了大股水儿,这一阵痉挛还未发作完全,又被放了颗拳头大小的圆龙眼在腿上,说是他吃不着就连壳塞进穴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次这等场合随意,再没有迷魂酒谋他性命,守玉不能如上回一般撂脸子,扫了眼案上托盘里大小不一的奇珍异果,心里一阵发毛,又怕他真乱来往里头放奇怪东西,特别是那首尾相连长长一串的念珠果,可是这岛上的特产,他要起了兴真给塞进去,如何还能坐得住?

于是便不得不忍着手抖,捏碎了薄壳儿,剥出里头晶莹果肉来,举高了往他口里喂,指头被含住舔了口又吐出的当口,下身揉大的花核被扯长了又重重摁了回去,她本就咬牙忍了许久,经了这一下哪儿还坐得住,整个人都打了个晃,挣扎间不慎翻了案上冰盘,湿了半身,被他搂紧又啃了下耳垂,吩咐道不许换下湿衣,要他给舔干才行。

这是哪里来的脾气?守玉无言,只把眼睁圆了瞪他。

他一身硬甲,想掐一把都没地儿下手。

好在左右邻座渐次离席赏灯观礼去后,他便移开了作怪的手,只在她大腿上来回轻抚着

“最后这颗摁不开呀,许是颗坏的,王上别吃了,等会儿吃我吧,玉儿好吃着呢。”守玉晕乎乎地讨饶,也没看清手心里搁的是个什么,当成荔枝龙眼那般,指头摁红了也没捏开壳儿。

“你睁眼瞧瞧是个什么?”

“嗯?”守玉将那东西举到眼前,似是不大看得上,往桌案上一抛,玻璃弹子似的仓啷啷响了阵,停在杯盘之间,“黑乎乎的,丑死了。”

狼王抿抿唇,揭了烈酒泥封,将那圆物投进去,晃晃酒坛,可听见里头当啷脆响,再见他手腕一翻,圆珠子从坛内直直飞出,落进了他手心。

“方才我说什么来着……嗯?”他下巴蹭着守玉头顶,声音轻缓,却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啊……”守玉低呼一声,手脚都蜷了起来,在他怀里缩成一小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他竟然真将那东西塞了进去。

“啊…王、王上,快拿出来好不好?”她两个手腕都被攥着,要自个儿去抠都不行。

“不急,等会儿吃你的时候慢慢拿。”他将守玉亵裤拉正,裙儿理好,并拢两条腿,两手交合覆在膝头摆得端正,过后端起她剩个底儿的果子汁慢条斯理饮起来。

外头那么齐整,守玉脸色再浅淡一分,就再露不出端倪。

作为道貌岸然的领导者,他分明很快适应,却还试图套上过往的假壳子,那日早起,再多亲一下,守玉会以为他还能变回去。

狍子精站起来变不回四只脚的傻狍子,不会见着了陷阱还往下栽。

九师兄抻大了块头,可担负起吃掉族人亲父的往事,也再不会声声唤她“宝儿”,还两眼冒绿光往她胸口咬,咬得她哭。

这时还是想哭。

那东西没菱没角,被他拨开穴口推进去后就溜溜往里进。

守玉才给他揉软了身子,用力一分它就往里进一寸,圆鼓鼓撑在里头,酸涨无比,更引得媚肉蠕动不休要将其吐出去。守玉就那么硬挺腰儿干坐着,也经不得这内里这等翻搅折腾,关不住的娇喘声从牙缝里漏出来,小腹几经痉挛,并紧的腿缝间渗出大量蜜液,眨眼间裙后湿了一大片,总算将那圆球冲了出来。

“啊、呜……”守玉脱力瘫软在他怀里,眼儿半合着,汗都湿了几重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然感受到大腿上热乎乎的潮意,再次探进守玉裙内,从透湿的亵裤里摸出那圆东西,捉了片衣角擦干,穿进她脖间的挂绳上,和上头那枚狼牙碰在一起,倏忽间灵力激震,使得守玉悚然一凛,泄身多回的倦怠虚软之感一扫而空。

“这是个什么?”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声音里的底气也足些。

狼王垂首于她额上轻啄一下,“方才答应的,可别忘了。”

“嗯。”守玉在他胸前的冷甲上蹭蹭发烫的脸颊,方才答应了什么,答应了给他吃么,不会忘记了,“往后王上的每句话,玉儿都不会忘的。”

他低低应了个声,听不出是否满意,随后站起身来将她独自搁在座位上,便往栏前走去。

“小玉儿,他将心掏给你了。”夜舒先前被狼王威势压得露不得头,这时也只敢在她颈后探出黑须须来。

他的心么?

守玉不是头回摸到,“上回还溅我一身血呢,这当了王上就是不一样,挖个心出来都利索些。”

“听听这话多丧良心,”黑藤往她后颈窝里直戳,“搁着旁人不得捶胸顿足哭上一大夜,偏你不感动便罢了,还说风凉话。”

哼!守玉无动于衷,将那东西好生收进衣襟内,手放下来时,外头正升起今夜第一道烟火,绚烂光彩穿过簇拥于栏杆前的人群,照进内室,照亮了她半边脸。

守玉也应景地扭过身去,正瞧见宁八小姐拖着身边银发的袖子,指给他看天上缓慢消散巨大烟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送礼的男人们都有她一般的雀跃,就是收到个留不住的花火,守玉也会比现在开心。

“恩人——”狍子精总算是在散席之前赶了回来,从对面屏风后冒出来,佯装收拾桌案,凑到守玉跟前来,“两样东西都有下落了,只是阵法我破不了,就先回来了。”

“做的好,”守玉赞了她一句,便劝道:“今夜脱不得身,你先好生待着,莫要轻举妄动叫人察觉,等会儿散席了再跟着他们一道儿出去。”

“那怎么行,过了今夜咱们再想进来可就难了,呀——”狍子精性子急,最怕夜长梦多,攥了她手臂就要走,却像是挨了下针扎,立马缩回手去,“恩人身上藏了什么?”

守玉眼珠一转,便知大约是那颗圆溜溜的珠子作怪,半真半假吓唬她道:“你瞧见了没有,不听我的话还得扎你。”

“恩人,可是——”

“别可是了,知道东西在哪儿便有了八成把握,剩下二成,且看你我运气吧。”

狍子精听了这话却安生了,就她屡次化险为夷的经验,于运气一项上却是很有信心,“我听恩人你的。”

她趁着厅中宾客不多,拢了拢遍是湿痕的裙子,飞快离了塔楼,衣裙湿哒哒的,浑身沉重起来,在他院儿里等着。

“你又喝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是你打翻的那杯。”他歪歪倒倒,至跟前就往下一栽,虚压在守玉身上。

胡说,打翻的是盛着碎冰的果盘。守玉没拆穿他,咬着手指想,等会儿他不清醒闹起来要不要将躯壳唤出来顶着。

他们对这身子太熟悉,躯壳再怎么像,蒙得过去么?真身都老埋怨她娇气,没弄多久就受不住,人哭得不行却更长他们力气。

“别想乱七八糟的。”他将那两根指头拨出来,攥紧了贴在心口。

守玉一惊,莫非得了这狼王心,在他跟前,就什么都藏不住了不成?这念头一起,更想摘下来给他塞回去。

“他们都说你一想躲懒就咬指头想坏主意,撒娇的功夫日日长进,”他闭着眼睛道:“你没跟我撒过娇。”

守玉用空着的那只手也给他身上薄甲解了大半下来,也不知道非弄这一身做什么,他自个儿的皮肉可是硬多了。

“唔……”守玉被他舔了满脸口水,乳尖隔着衣料给他含进嘴里去,“九师兄那时正在修炼瓶颈,啊、后来再遇上,便不一样了,嗯啊……别咬。”

狼王将她往怀里团了团,侧身拥着,嘴里还含着她胸前的大团衣料,嘟囔了句“这什么衣裳”,便昏睡过去,这一夜竟是相安无事,没有再起来折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日过中天,颠鸾倒凤享乐整夜的宁家二小姐无鸾正靠着闺房的养魂阵调养疲惫的神魂。

她脸色渐渐红润,摆在阵周的五名年轻男子竟在这短短片刻,头发变白皮肤发皱,现出明显老态来。

调息完毕,她吐出最后一口浊气,自阵中出来,没有管身后立时歪倒下去的五人,看见外头等了许久的来人,笑容真切了许多,“小八,你莫不是真动心了?”i

八小姐宁娇乐道:“咱们宁家这么多小倌,门都不必出,天南海北的口味都现成的,我还没试过鲛人呢。,二姐快将东西给我,我也不在这里杵着,扰你好事。”

她等得不久,却是这一室浓郁淫靡使得她心火都旺起来了。昨晚上六人行,好悬没将床架折腾散了架。

“只是玩玩就好,鲛人海生海葬,是轮回都不入的世间各色,千年万年都是一个德行不带变的,还是咱们掌控不得的,当真弄回来过日子,想想就腻烦。”宁无鸾摇头晃脑抱怨着,显然也是吃过见过,“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毕竟人家是贵客,与咱们岛上的家奴还是不一样些。”

说着,便将宁八的本命魄石给了她。宁家十二位小姐俱有此物,本人未出岛外便养在魂阵之内,以吸收众多家奴可被再利用的灵气真气。

形状色泽都是一般无二,只在底边刻有各人排行的编号。

“二姐放心,我有分寸的,”宁娇乐欢喜接过,脚步轻快便出去了。

若不是那异族气质特殊,这回放过去,后头再要见着,还要天远地远赶去南海,宁娇乐也懒得费这么大力气。

她受家里庇护惯了的,宁家岛之外的任何地方都待不自在,出门两回水土不服折腾掉半条命,后来再不愿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得香君子照顾得了个洒扫神殿的活儿,狍子精伤了元气,需得修养,本也是闹着要来,被守玉按了张符在脑门上,乖乖昏过去了。

狍子精的身契在宁大夫人的闺房里。

夫人好热闹,屋内那张六尺宽的大床上,永远端坐着美艳如云霞的俏公子。只是这便罢了,掩人耳目的功夫守玉现在还是会一些,只是守卫众家奴身契的阵法实在是刁钻又精巧,略一动作,便惊动了外头护院。

整座宅子都罩着护阵,牵一发而动全身,守玉的隐身符骤然失效,急中生智,将妆台上的香粉扑了一脸,连滚带爬往扑上床塌,与那公子挤在一处。

“嘿,你懂不懂规矩,今儿个夫人独宠我一人。”小公子忽然见了这等不速之客,扯着嗓子高声起来。

“我呸,夫人屋里这么亮堂还照不清你嘴脸,还独宠,夫人博爱,胸襟宽广,除了大小姐身上用过几年真心,什么时候独过,你想美事儿吧。”

守玉知道这屋子里闹起来腻腻糊糊没规矩,连香君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壮着胆子“争宠”,说自己年轻颜色好,正得夫人喜欢。张牙舞爪时脸上衣上香粉四散,将那小公子眼也扬迷了,气势一下就矮了大半截儿去。

护院们黑压压进来一屋子,没找着源头,只见到里头香雾弥漫,便把床上两个掐架的训了一顿。

如此一闹,水牢底下的魄石阵再不敢去,上回见宁无双那般轻巧,还以为难不到哪里去。

“真是的,现在也不知在哪处抱着猫儿逍遥呢,要是撞上师叔就好玩了,不知她那张嘴又会编出来什么样的谎话。”

师叔该不会被她哄了去的。她拿那枚魄石化干净了通城里的怨鬼,若不是守玉恰好寻了去,靠着师叔那一身半残的修为,怕也逃不脱化要成飞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悬啊。

守玉依凭连日来打探来的消息,估摸着宁家能掌控三生的卖身契,该也是魄石的功劳,只是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来历,竟连夜舒也不知道。

有了狼王心的压制,他近来却是探头得少。

昨夜的烟火大会后,塔楼得要空两日,以待沐礼过后的昆仑法师诵念经文。

难得清静,守玉将楼里扫了扫,面上看不出多少灰就停了手,坐在在顶楼外窄凳上,额头抵在栏杆上,望向底下盛像,浮着整层灯火的宁家岛,像是被圣光普照,而她身后的神殿,空空如也,并不见兔儿神的塑像。

弄这么大阵仗,连个假像都懒得备下,这怕就是有钱使在刀刃上。

守玉懒洋洋不知前路几何,不妨背后来人,解了腰带抛来,在眼皮上打了下,腰带先是绕过她脖颈,再绕过肘弯,收紧于两腕之间,系了个如意结。就这么将她绑起来。

“你原来不喜欢强来的,那张哄死人的嘴也遭海水泡化了不成?”守玉头也没回,任他动作。

劳北雁紧贴住她,两手抚在腰侧,“那么多花朵儿似的姑娘赶着往我身上扑,你就干看着,眉毛也不见动一下,哪里学来这般狠厉心肠?”

这便是狠厉了?守玉扭了扭腕子,蹙眉道:“宁家规矩大,师兄远来是客,自家小姐亲来迎客,是宁家看重鲛人族。”

“那便好好侍奉才是,也叫我这远客瞧瞧你学的本事。”劳北雁捏住她下巴,红唇嘟嘟,想咬一口,还想做比咬一口更过分的事儿。她用了些胭脂,香喷喷的,原来没用过这些东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转头望见他的正脸,掉下一连串眼泪来。

“还没使劲儿呢,哭个什么?”他在南海十年,全然变作了银发蓝眸的鲛人模样,他逃得匆忙,束发簪冠都落在宁娇乐的闺房里头,卷曲的银色长发垂到腰下,散发着香料馥郁微辛的气息。

“短短十数年,大师兄就有这般长进,脸面也好看不少,真是要将人迷死了,可不就得哭么,师兄你原来头发就是卷的么?”守玉两手背在身后,擎着张脂粉颜色快叫眼泪冲干净的冗杂小脸儿,努力做出来可人神情,却是自心底泛上来股子凉意,果然是玉修山限制了他们进益么。

她怎忘了,离了师门,她一路行来,见识增长,真枪真刀的历练下也是进益不少。

“大师兄,海岛太阳大,玉儿一直打的赤脚,没袜儿给你吃了。”守玉笑道。

劳北雁也跟着笑,笑意摇晃着,身形也不知为何微微颤抖,“师兄却有好东西,要玉儿尝尝呢。”

守玉两臂反剪,背靠着冰凉圆柱,脸上脂粉盖着,滑稽得看不出表情,眼里也无甚波动。

他解了衣,握着那未硬起的阳物抵在她嘴角,“好好舔。”

守玉闻到一股浓郁的草木香气,他从前身上并没有这样的味儿,鲛人更不是这等体质,不由开始想象能够做到这地步的种种可能性。

从“大师兄,你掉进香料缸子腌了一晚上么?”到“宁家姑娘们大多都是天生闻不得香料气味儿,你别拍错了马屁。”再到“师兄你是站着浴桶里还是跪着搁在盆子里泡的,怎的就只一处味儿重些?”

都没能说出口,小嘴儿刚张开些,他一挺腰整根捅了进去。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率先将每句戳他心窝子的废话堵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直泛呕,喉间不住收缩,夹紧了那根东西,偶尔冲上头瞟两眼,眼角溢出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真厉害。”他一头银发被渡上夕阳绚烂光彩,蓝眸却被衬得黯淡。这么厉害的小嘴儿,是谁教出来的呢?

“玉儿,你这身子想我了。”他平复后托着守玉下巴将满泛水光的那物抽出,盯着她身下一滩子水,又抹了她嘴角溢出的白浊,“真是浪费,这还是我成为鲛人后第一次碰姑娘呢。”

“你没想?”守玉瞥见他脖上点点红痕,偏头躲开他的手指,哑着嗓道:“身是你自个儿的,心里想什么更是别想令旁人知道,偶尔放一样在我处便是难得,最好是你将心留着,愿意留给哪个姑娘都行,我这脾性是叫你一手养出来的,你挨上我脱不得,我遇上你也跑不了。”

“玉儿,玉儿。”劳北雁满心憋屈,挠挠脖子,将她搂进怀里,贴着人耳后根蹭。

那宁八小姐拿个破石头晃了他一下,正要得手时,忽的在意起鲛人居海,若有腥气怪味,岂不是扫兴,便命人将他抬进个满是草木香料的池子里泡着。这一耽搁,便叫他清醒过来,才寻机逃了。

劫后余生,还将她这么大个福气抱在怀里,这似是某种嘉赏。

可是这嘉赏撅着嘴儿,气鼓鼓道:“我生气了。”

劳北雁浑不在意,接着蹭她,“从前你一天能生我八百回气。”

他摸了个水囊出来,喂过去一口守玉便拿舌头抵住囊口,不肯再喝。

“要生也是生那死狼的气,他天天带着身你的味儿满岛上招摇便罢了,还非凑到我跟前来显摆。”他分开守玉两条腿,撩开裙儿,阳物隔了层层潮腻衣料贴在她腿心处蹭,两三下就起了火儿,硬硬硌在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便明白塔楼那夜,九师兄为何那般行事了,“嗯啊……你别、别在这儿。”

“玉儿怕里头供奉的神明怪罪?”劳北雁吮着她耳后,两手握着腰儿来回摩挲,没多会儿底下就浠沥沥又是一大股水,热乎乎浇得他一激灵。

他停下动作,将人往上捞捞,疑道:“怎的渴成这个样子,狼师弟便是光顾着显摆,竟就干晾着你不成?”

“热,我热。”守玉一字一顿,语气很是严重,身上没力气,只有火烧得旺,也不管他作何反应。

劳北雁不是没见过她急色模样,只是见识到狼王那般吃相,他腔子里那颗心几经进益,已成了无上防御法器,天族兵刃都破除不得,被多少双眼睛惦记,也不当个玩意儿挖出来给她戴着,哪儿还会觉得这事儿上能短着她。

“好师兄,好师兄,疼疼玉儿吧。”守玉忘记了片刻之前自己还在生气,这般没长性儿,也难怪他们有恃无恐,靠在他怀里,脸儿红透了仰着,两眼润得如同泡在酒盏里的黑葡萄,润泽光芒浮沉闪烁。

他抵住她额头,“玉儿,你这衣裳我脱不下。”

守玉身上这套青衣下了种高深禁制,除了她自己,旁人都被排除在外,也不知道是谁想得这么周到。前两天怎的没见她包这么严实?

“玉儿自己脱。”守玉挣了一下,绑着腕子的腰带就松脱了。她两只手动得飞快,眨眼间将自己剥出来,雪肤玉肌,吹弹可破,劳北雁眼神发直,又开始浮现被魄石晃魂的虚浮燥热之感。

“乖玉儿,你还肯给我含含么?”

她迸发出零星的精明,问的是她愿不愿意,又不是非要现在就含,便挺身搂着他脖子,将那处皮肉吸进口内使劲儿吮,啧啧有声,“唔,肯的肯的,师兄不吃玉儿了么,玉儿香的,师兄也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忽的停下动作,细细抚摸他脖后,不明白这地儿的触感为何与片刻之前不同了,摸上去不似人皮软和,也不似狼皮绒绒,却是凉凉的,一缕一缕的错落有致的感触。

“师兄长鳞片了,可还有旁的地儿有没有?”她边说着边往他衣内摸,“听说鲛人生鱼尾,离水化双足,师兄于陆上行走可觉得不便?”

劳北雁只觉得身内欲火叫她搅弄得高涨又覆灭,反而静下心来,将她全身经脉探看过一遍,先是一喜,便又翻起来无穷内疚,任她将自己也扒光,轻声问道:“可是遇上昆仑中人了?”

“嗯,说是师叔寻来的。”守玉当真在他身上四处探索,除了脖上的那一处,却没找到更多的。

“玉儿遇上师叔了么?”

“师叔将造境之术传给我了,我学得可诚心了,你瞧瞧我是不是都累瘦了?”守玉往后退了些,两只臂儿大张着。

他咽咽口水,附和道:“是瘦了,只有两处没瘦,可见是全往那儿长去了。”

劳北雁不似那几个,他是唯一下山后还始终记得全部往事的。时隔多年再见到守玉,却是被昔日的师弟箍在怀里亵玩,他不知是重逢的喜悦重些,还是失落更重些,毕竟他也没有心可挖出来,真挖出来也比不过她已得到的那个珍贵。

守玉的变化不小,的确清减了不少,手腕脚踝都小了几圈。那头狼比在山中时更凶神恶煞了,她仍是趋利避害的本性,却像是没从前那么怕他了。

心事也多了,极少能得来她真话,这也是从前打下的底子,结出来苦果,他们也只能瞪着眼往下咽。她虽是不知滋味儿,却还记得将苦药也包着糖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浑然不知大师兄内里种种感慨,见他呆愣着久久不动,就捧起两只软白奶儿,直往他嘴边凑,“师兄说的可是这两处?”

“可是、”劳北雁将这辈子的克制力都用上,扶着她肩头摁回去,“若已经学了造境之术,再与昆仑攀扯上,却是多此一举了。”

守玉起了兴儿,哪里还有旁的心思,“说不准是师叔见我长进过于缓慢,与我多找份助力呢?”

劳北雁摇摇头,却是不赞同,“昆仑一脉虽是难得,其道门与咱们玉修山却是相克,你幼时根骨遭草药所伤,师尊花费许多心思才调养回来,后来……后来经脉又碎了回,最好的法子正是以造境术慢慢修养回来,昆仑修复灵脉虽快,却于日后修为的进益上难以增长。”

昆仑不远欲,直面应对,用的是种类似剔骨断筋的脱瘾之法。

两百年前,曾来玉修山向师叔讨教造境之术,使教众至于境内,与那选为圣奴的女子生出种种缘分,或是恋人相守又父兄相奸,公媳不伦或是师徒禁忌,纵欲无道又惨绝人寰,便是将情欲中种种欢愉一一品味过,再颠倒重复,无休无止。

修道最后,真可不动如山,坐怀不乱,断绝七情六欲不比断手断脚,兽妖花精们千年万年就是为了得颗人心,他们却是反着来,修为越是高深,越不近人情,不通人性。

师叔原是本着试验幻境之心欣然前往,却也实在不能认同其立道之本,着实忍不得,便在约定日期之前收回幻境,躲回师门闭关,偶尔听得师尊说起一二,说他原本是个跳脱爱新鲜的性子,似是那回过后就沉闷了许多。

有这等嫌隙在先,劳北雁当不会觉得师叔会为了守玉做那般打算。

“这么一说,却也不像是师叔能够想出来的法子,那他们怎么会找上我呢?”守玉默默思索着,“乘风而来的医者”除了师叔,还会有谁呢?

认祖归宗之后,劳北雁再未过南海半步,头回出远门就是这宁家岛,竟是将耽搁多年的厄运好运一并撞上了,悲喜交加,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师弟不也是找上你了?”他勾住她一缕散落黑发,于指上绕过两圈后放开,给她别回耳后去。

“他会闻味儿么,师兄你好香啊。”她攀上去,亲吮他侧脸,身子微微颤动着,吐息间尽是灼热的急促。

劳北雁中下宁家勾魂引的独门术法,带着被激出压制了十多年的情欲逃出生天,火星子在她身上扑灭,烟消火熄之后,他本可再退回深海里去。

他还是可以退回去的。

“玉儿,他将心都给你了。”他握住这把子近在咫尺的纤纤腰儿,想给她披衣的念头倒是一直在转动,却迟迟动作不了。

他回吻过去,亲吻她额前,耳尖,亲到嘴角时,守玉便消停下来,安安静静跪坐在他腿上,“你不是差点儿把命给我?”

守玉知道他难受,她跟前跟后地缠着香君子听故事的功夫没白费,短短几日,将宁家的家风家史都摸了个大概。她家的勾魂引天上地下独此一家,连冥府的黑白鬼差都得等了人死灯灭才可现身当值。

她们靠着魄石就能操纵生人魂魄。

再有防御系阵法加持,有那意志薄弱,修为低下的修士花精,便只能任宁家女采补修养,伤不着性命就是了。于修为上的进益也有限,只用作修道途中的辅助便是比旁人侥幸多了。

想来宁无双在通城之内,便是靠了此法将里头怨鬼与低阶修士们一扫而空。

她可算明白了当日见到幼妹搭摊子熬药玩儿时,宁无双为什么会黑脸了。据说她当初离家就是看不惯族人投机取巧,不靠着得天独厚的资质加紧修炼,却于享乐之道一通百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们宁家有长女以身作则,苦哈哈吃糠咽菜,起早贪黑修炼得难有敌手,还不够令族妹们清醒,反而有了指望后更加有恃无恐,终日里尽在昌乐馆这等地方扎堆儿取乐。

一气之下,便大摆擂台,将多年来与宁家交好的大小岛主得罪了个干净,锦衣玉食断了来源,真使得宁家岛上的奢靡风气消停了两年。好在从三姑娘到六姑娘的夫家力足,对宁家又是死心塌地,别无二心,再有大夫人熬不住冷清,出面多方经营,才令宁家岛有了今日的气象。

守玉没想通的是,宁无双既然那般看不上,跟阿狗斗了十年也没再捡起来过,当不会再吃回头草才是。不过,那个女人会变脸么。

她胯坐于他腰腹之间,细腰儿缓缓摆动,浠浠出水儿的嫩穴拨动得他腹下那物渐渐挺立起来。硕圆的银白顶端撑开粉润穴口,守玉专心沉腰往下坐时,并没有分神注意劳北雁的神情。

“大师兄,你脸色好差哦。”守玉扶住他肩头,调整了身形,小腿跪在地上,轻摇雪臀,点点寸寸接着往里含。

劳北雁再出声时音色哑了几分,不得不两手捧紧她臀儿,轻捏了两把,“嘶——玉儿,太会夹了。”

“师兄你要慢慢来?”守玉停了动作,媚然一笑,“可真是难得。”

劳北雁略一施力,这人儿就悬空而起,鼓臀儿托在他手心里,两腿搭在他肘上,穴儿里半含着那硬白欲根,被他捧稳了缓缓摆动手腕,小幅转磨着往里进。

此等水磨豆腐的温吞功夫他一向擅长,没多会儿就磨出守玉声声娇啼,嫩穴还未含到根底,娇颤颤绞紧他一股股吐水。

“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呢,玉儿最大的长进分明是在身内。”他咬着腮帮子,后颈的鳞片被激得片片翻起支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呀,师兄好厉害,就是那处,再重些力道。”守玉身酥骨软,那夜在狼王那里受的暴虐阴影早消散无踪,颐指气使地发起号令来。

他俯首咬了她唇角一口,依她所言,往上抛得更高些,借着她自己的分量落下时穴儿就将他那物吃到全根,欢愉更盛,叫唤得愈是高亢。

劳北雁脸上仍绷得紧,眼里装着红脸浪叫的守玉,眉间的紧皱却是舒展开来,笑道:“这么快就将真面目显露出来了,我问问你,是大师兄好还是九师兄那蛮狼好?”

守玉香汗淋漓,清明不再,却在听到他这性命攸关的问话时,登时活转回来,“大师兄呀,你弄得玉儿这般舒坦,眼里身里心里都只你一个了,再装不下旁的,自然是你好,此时此刻,除了你再没谁能令玉儿这般快活,啊、师兄慢些抛,要顶穿了的。”

这等鬼都不信的话,也只有守玉说得出口,也只有她一人有这等令他们信服的魔力,她却是清楚明白地知道,除非还在玉修山,他们两个是再不可能相安无事了。

从午后至深夜,劳北雁欲火全消,心满意足。

守玉多年来不得回首的旧习惯,被他一样一样抚弄冲撞回来,畅快不知多少回,早就睡去。

劳北雁粗喘着伏倒在她身上,侧脸贴着她乳肉,含糊道:“玉儿啊,这话醒来后你还会记得么?”

守玉从小就没什么骨气心肝,离了她哥哥后更是如此,给吃给喝就跟人好。

原来师门里十来条大汉,要么是落难贵公子,要么是天生莽汉,一个赛一个的四体不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熙来讲究,双修时挑平整清静的地方,双修之后会搂着人细致擦洗,女子发髻也学了许多样式,晚上也不去闹她,偶尔睡不踏实还守在一边护法,那么个死板不通人情的主儿,偏是靠了这份一板一眼,不知得了守玉多少偏颇。

惯是一视同仁之下,那点子不同就被衬得偏心无比,日子久了,旁的师兄哪儿能不眼红?少不得学着他样子。渐渐都将善后之事上手熟练之后,守玉却是没多大改变,舒服了就眯着眼小声叫唤,弄得疼了就边掉眼泪大声叫唤。

她千年万年都是一个样子。

这日赶上十二小姐的生辰,便就着热闹,将岛上外客们迎往未央楼同贺。

宾客满殿,热闹无边,劳北雁迎向八小姐不时热切的飞眼,一张冷得似是冻住千年后无可暖融的寒冰。宁家人便是这点好,从不肯做先翻脸的那一方。

落座后不过片刻,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

就在他身前的桌案下,未着寸缕的守玉抱着腿缩在里头,吐着舌头冲他笑,“怎的是你,这处不该是九师兄所坐么?”

“果然交了心后就是不一样。”他又想起从前山中每回轮到九师弟的前夜,守玉总要哭兮兮钻进他房里来,要给抱着哄着才肯睡。这才多久,就风水轮流转,她倒学会花样百出哄别人了。

“师兄看看他往哪处坐了,我寻他去。”

“来都来了,玉儿总不能丢我一个吧?”他自案上拣了颗滚圆的荔枝,剥皮去籽后,喂进了她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吃得摇头晃脑,将满口汁液咽下后,道:“也好。”

劳北雁瞬间就咂么出味儿来,将她嘴角溢出的的透明汁子抹去了,笑吟吟道:“什么叫也好?”

“他你还不知道,惯是扯开腿儿就顶进来,你弄得我湿些软些,也少受些苦头。”她冲他伸着一只手,表示还要果子吃,如愿以偿又得了个冰凉白润的山竹肉,再要时他却不给了,悉悉索索将外袍脱了扔过来。

等她穿好后,托着个开了顶盖的椰子给她,斜插根长长的麦管儿,里头满盛清澈的汁液,瞧来该是甜的。

“玉儿,师兄有别的好东西要喂给你呢。”他支肘撑在案台上,上身离桌案极近,邻桌或是对过儿有人看过来,无非以为他是不胜酒力,热得连外衣都除下,鲛人族酒热情浓时现于后颈的银色鳞片映着布满房顶的鱼油灯,直往人眼底晃。

谁会知道宴饮过半,他却是滴酒未沾,而在布帘围起的桌下,躲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白嫩美人呢。

美人儿咬着麦管小口小口喝着椰汁,眉儿弯弯,眸儿晶亮,“师兄给的都是好的。”

闷声喝了半晌,又听得他说还要喂,拉了他只手抚在自家肚皮上,“师兄可别再喂,圆滚滚的了。”

劳北雁忍过这许久,就等着宁大夫人举杯贺词引去众人注意,抱出守玉,飞速离了宴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匆匆至一无人暗室,捞起她条腿儿,就顶将进去,嫩穴在挨上他那硬物的同时,畅快泄出一遭,抽搐抖颤间几乎是主动将那根棒子吸进深处去。

“玉儿,你发大水了。”

守玉瞬时成了个汗人儿,扭腰儿迎合着他的顶弄,急切到茫然的地步,快意来得猛烈,退去便也迅疾,一时间腿心只觉得麻木,“师兄,你再重一些,再深一些。”

“好,好,”他连连应了,却是肃着脸缓缓挺腰,知她受了昆仑一脉的滋养,沾上情事就欲求不满,其实受不住几下真章,总要有些日子才可将那股劲头过去,“玉儿不急。”

鲛人于暗处也可视物,他在屋内扫视一圈,拉了个扶手宽大的玫瑰椅于堂前,椅身椅面上都包覆着厚实的软垫,很是宽大。便教她两手扶住椅背,细腿儿分开跪在扶手上。她腰儿塌着,臀儿撅着,宽衣大袍也掩不住的玲珑身姿。

“这屋里也没个床榻,委屈玉儿了。”他于她身后站定,将衣袍下摆全部撩起,一手攥住,稳稳扶在她腰上,另只手往下探去,寻着那颗胀大许多的花珠,缓着劲儿揉摁。

守玉攥紧椅子背,这姿态与高度都甚是合宜,麻意逐渐消散后,被大师兄刻意挑逗激发的快意欢愉堆叠至高点,再次将她击溃。

他们都好棒的,守玉脸红耳热之际,不由自主将自家师兄与旁人比较起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下山后她难得遇见称心合宜的情事,却是玉修山的教条森严,法规谨慎,哪一个师兄都比她记得牢,学得透彻。

偏他还做出虚心惭愧情态,“玉儿,师兄荒废多年,生疏了些,你可还觉得受用?”

“受用的,舒坦的。”守玉浪叫几声,他倾身过来衔住耳尖,轻声嘘了几回,说是不敢高声,惊动了旁人闯进来,她这等动情求欢的模样可就要叫人看去了。

守玉是没想过这些的,只听他这般说,不叫唤便不叫唤,也不是忍不得,给他手指侍弄得情潮翻动涌至极致,不过轻喘得厉害些,摇着摆着臀儿往后迎着,不时碰着翘立于他身前的硬热物事,想将手也伸将过去,拽也好扯也罢纳进身内解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底下玫瑰椅的三寸厚垫都湿个透顶,她哪里还富余那等力气,压低了声儿道,“师兄,你没入进来,玉儿觉得心内空空,不由得飘进来旁人身影了呢。”

劳北雁还不知道她,惯会投机取巧抄近路,眼下离得最近的可不就是那狼么?

若是在从前,他未必就往心里去了,都是无身家无前途的同门,谁也不比谁多些什么。

现如今下了山,狼王的名头却比他这鲛人族末位后生来的响亮,守玉不在意这等虚名,是她未经世事,他们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否则那蛮狼也不会非当着劳北雁的面交付家底了。他现在可不只有叫板的底气。焉知床塌之上,被问起来本大力足,守玉一张巧嘴岂不会哭喊着王上万岁?

“玉儿没哄我,果然是在你身才入得你心内去。”他笑了两声,一挺腰入进去,媚肉湿热紧密的包裹感,令他感受到久久不消的圆满慰足。

守玉就是有这般本事。令他们眼里心里只有一个,手上牵着、怀里抱着非她不可的,也只有她这么不得了,放不下,舍不得。

“是呀,你进到好里面去了呢。”她促声应道,记挂着他说怕引来人,说完了立马就闭上嘴。一身媚骨里生发出来千万重欢愉慰满之感,却得噤声压下,守玉几乎是几息间就泄身一回,后头大师兄却是捡回了师门道法,渐入佳境,任是她吞进绞紧不松口,或是吐出紧拢再难入,拉扯几遭就将她伎俩路数摸清。

他抚住嫩滑臀瓣两边,随着顶入抽出的动作不住掰揉挤按,少不得被那妙穴儿绞得青筋暴起,腰背发紧,颈后的银麟也收紧又张开。忍过数回,腻香蜜液自她身内或是涓涓细流,或是喷薄而出,浸透整张软椅后,嘀哒哒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玉儿,你要将这未央楼淹了。”他亦是汗透,除去身上湿重里衣,握紧守玉腰儿,摆胯大动起来,精壮筋骨撞在她暗夜里白如灯盏的娇肉上,情欲交缠,攀爬上高楼,恍惚间竟似有细碎花火飞溅四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软得无计可施,眼尾脸颊至耳后,绯红颜色连成一片,居然还记得不肯叫唤,不知这小小暗室门窗不严,关不住甜香逸散,早顺门缝儿溜出,飘上云端。

“玉儿,你热不热,将衣裳脱了吧。”

他给的袍子不合身,守玉方才就想脱,给他拦着,说是这处不稳妥,免得被不相干的人撞见看了去。这时正是黏着满身热汗难耐得紧,得了他这话,便手脚极快脱个精光。

他却于此时抽了出那物,抱起守玉转个面,跪在椅面上。

“嗯啊,你干嘛呀——”守玉正爽利得紧,忽然失了这爽利,心都跟着空了,埋怨瞪他一眼。

“玉儿,你夹得我丁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了,要舔舔才能松快些。”

“师兄再忍忍么,把人不上不下吊着,可是难受呢。”守玉真心实意撒着娇,见其不为所动,便只得颤巍巍跪直了身子,两手将他胯下湿热那物握住,伸出舌尖细细舔弄起来。

真是讨厌!

“你这小嘴含我的时候,说不出花言巧语来,才信你说的心里只装着大师兄一人呢,有这功夫才符合师尊期望里颠倒众生的妖孽,谁挨上你能逃得脱?”他像是从未有过的畅意舒展,声音也高了几分,“可也给九师弟含过不曾?”

守玉本来只是疑惑,大师兄一向不好糊弄,这才几下,就能引得他这一通赞,听到后头便也明白过来,抬眼静静望着上头。小嘴儿闭得死紧,大眼却会说话,“师兄你至于不至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太至于了。我再没什么能送你的了,送了命还是你给救回来的,我多惭愧。

劳北雁被吐出来后仍是嘶嘶哈哈,不时挺腰往她唇边戳,万分受用似的,见守玉迟迟不配合,也怕再近前两步,演砸了这出好戏,抬起她下巴,硬挺灼热的阳物湿淋淋一根自唇缝蹭进,使了几遭蛮力,就抵进大半根去,托住她后脑,挺腰抽动起来。

将这半夜的隐忍畅快泄过后,抓着守玉胳膊不令她栽下去。

他冲她身后扬扬下巴,像是才发觉来人,“九师弟也是醒酒来的?”

他带着半是餍足半是疲倦的笑意,“玉儿现今功夫越发纯熟,师弟怕是功不可没。”

狼王脸色阴沉,停在五步之外,厉声道:“将她给我。”

“啧啧啧,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劳北雁放开守玉,随手捞起腰带系好,“狼弟如此体面威风,我竟再得不来你唤一句师兄了呢,还是咱们玉儿乖些,好师兄好哥哥唤着,你叫我怎么舍的给出去?”

守玉咳了会儿,也缓过劲儿来,擦去唇边白液,捡了衣裳松松披了,哑着嗓道:“这可怎么是好,你们各自有了不菲身家,这个也要我,那个也要我,总不能将我劈做两半,一人牵走半边儿,说不准天长日久能够长成全乎个来,师兄们也少不得耐心些。”

“胡闹。”狼王轻易便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等血腥场面,唯独不能往守玉身上联想。

“这也不行,”守玉往椅里一歪,“若是易地而处,是我与别的女子争风,你们会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这等好事儿呢?”劳北雁反问道,往她边上挤,后腰上挨了她一脚,便吊着坐个凳子沿儿,“那不得多看会儿,还有那位姑娘,能比师尊说话还好使,可得好生供起来。”

于是不出所料又挨了一脚。

“为了离开玉修山,你俩费了多大劲儿,可若是还同我有牵扯,种种努力却是都白做了。”守玉知道他们背着山高海深的过往冤仇,她那性子最是怕麻烦,无论如何也不肯被扣上一个绊脚石的帽子。

“便是不同旁的什么人比,我不喜欢九师兄岛上的妖兽们,一个比一个长得凶恶,都是毛茸茸的竖耳长尾却半点儿不讨喜,也不喜欢没有底儿的南海,我个陆生陆长的合欢宗女修,喝不来南海的水。”

狼王沉着脸,“玉儿,你到底要怎么样?”

“九师兄能放下王上的位子?”守玉问他,又转向劳北雁,“这回宁家岛宴派了你来,想来大师兄在族中立稳了脚跟,此时要你骤然离了南海,你可情愿?”

这两个师兄如何待她,守玉心中自然有数,莫说此时不过半带玩笑说出来,就是较起真来,翻出旧账撒泼打滚,非要他们答应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正暗暗较着劲儿,为了将对方压过一头,会应得干脆利落,瞬时就将她所求办妥。

但是答应了之后呢,再回去玉修山么,还是另找个无人山头隐居过日子呢?数着万个万个日夜往前过活,终在某一夜月圆,他发起狂来,将她拨皮拆骨,吞进腹中,或在某一日朝阳,他落尽最后片银麟,闭上不复湛蓝光彩的灰暗双眼,倒在她怀中,重复十多年前在山村小屋等死的命运。

不过比这样更快发生的,会是守玉再掌控不得身内凶险,化作吸食精气的粉红骷髅,抢先一步吃了他们中的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沉默地互相瞪眼,说不上有多愤怒,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守玉闭着眼歪了会儿,后瞧他们还是刚才的姿态没变,笑道:“不如,你们打一架,谁厉害我就跟着谁,我也不拘去哪儿了,妖兽岛也好,南海也罢,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似是还嫌不够诱惑,悠悠补了一句,“不管最后谁赢了,往后心里眼里只装着这一个,再不往旁处瞧一眼,可还行?”

“此话当真?”狼王终究耿直些,不由得被她牵住鼻子。

“我立血誓。”守玉一个磕巴也不打,当即立下心魔血誓,若有食言,经脉爆裂而亡。

劳北雁气得要吐血,再拦已然是晚了,“你……”

一个是弯牙儿岛三大首领之一,跺跺脚,整个北泽都跟着抖三抖。

另一个是南海鲛人新贵,口齿伶俐善交际,备受倚重,归家不过十年,已被嘱意于下任族长候选人之列。

就这么被守玉拱上了架。

狼王将守玉连人带椅子提起来扛到肩上,劳北雁两手空空跟在其后,三人挑挑拣拣,寻了处无人海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打起来之前分别被她抱住,非得应下“不可掉了尾上长毛儿”和“好好护着颈后银鳞”,不答应就死搂着不撒手,泼皮耍赖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师叔调理,更上了几重楼,一时竟拿她无法,只得胡乱应下。

劳北雁望见他浑身戒备,未免捏了把冷汗,撑着笑脸道:“狼弟,多年不见,你可是长进不少,不过这竖耳长尾又不讨喜的模样,却是不得守玉欢心,你不单是为了她,何必执着呢?”

“啰嗦。”狼王两掌利爪暴涨数寸横于身前,映着月光寒意凛凛。

劳北雁十指紧扣,不断变换指法,道声“来。”,身周浮现数六个澄澈水球,转动不休间“飕飕”而出,被那狼爪击中,却是碎裂成点点冰碴子。

多年师门的情谊使得术决应用,出招习惯都在意料之中。劳北雁之前修为散尽,十年来虽未有一日松懈,却终不似从前,鲛人血脉御水控水之法有临近海域的地势加持,短时间与狼王打了个平手。

“大的来了。”他先前出招正是为着这一击,他取过几乎半个浅海湾的水量,造出巨大水球,身形掠至近前,趁着狼王躲闪小冰球的攻击,自上而下,奋力一击,飞流直下三千尺,浇了他个措手不及。

“是该洗洗。”守玉一旁观战,点头应和。

只见遭水球淋了几回的狼王,耷拉着竖耳顶发,面目扭曲,绿眸幽深,显然是被激怒,再有大小冰球袭来,也再不躲闪,竟是以面门迎击,撞得头脸青肿,其迅猛势头丝毫不减。

劳北雁原是抓准狼王恐水弱处占得些上风,这时见他来势汹汹,只得硬着头皮接招。

他是竞技场内血肉横飞拼杀出的,招招利落,带有悍然杀意,格挡进攻不过三五招间绕至劳北雁身后,夹臂勾住他脖颈,张开血盆大口往他后颈就是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劳北雁吃痛惨叫,嚎声不止,这处乃是鲛人命门,哪里经得住这万钧一下,见他这般不讲情面,非得赶尽杀绝,便将心一横,捏出冰裂咒,借由方才浇于他身的水渍,钻皮入骨,直将整幅经脉冻住。

“狼弟还不松口。”他不住倒抽冷气,催动咒术之前,艰难祈望这蛮狼在绝境之前收手。

狼王杀意上脑,又被捏住命脉,早听不进人话,真气调不动,下颌猛地发力,将叼住的银麟连根扯起,带落蓝绿色鲛人鲜血喷薄而出,在今夜里明显不正常的月色底下,越发显得妖异。

都说鲛人身内九千珠,看来也是骗人的。

“也没见有珠子出来。”狼王嘟哝着,身内经脉在同时被他催咒碎裂,随之一同栽倒下去。

结局便是两败俱伤么,灵力逸散过多,他们不约而同开始于脑内走马灯般转动起半生记忆。

“大事将成,实不该此时冲动。”劳北雁瘫着,喘气越重,血腥气越浓。他初回南海,因是承了一半凡人血脉,并不得族人接受,还是母亲魂魄归海重新生出鲛人之身后,他所受的敌意才少些。为着掌握劳家动向,他仍担着劳家四房长子的名头。几乎是一日在岸,一日在海,晃荡无依,两面三刀过了许多年。

狼王临终前兽血转凉,清醒过来,便更是懊丧,“成事不过半年,便落到这般地步,为成人型所受节节折腾都白费力气了。”

“悔了?”熟悉的温婉声音响起,她大约还抱膝坐在原处,仰脸儿望向天上月,心道这月亮的颜色是不是涂重了,似乎九师兄他们眼里所见的会是蓝的。

整场打斗里那两个鱼死网破,她意兴阑珊,注意力全放在修补幻境里灵力真气震荡而产生的裂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松快些,就见这两个奄奄一息,身下血流成河的惨像,也不知会否有一瞬的动容。

“嗯。”他两个同时应了声。

“还打不打了?”守玉扬声问道。

劳北雁呵呵笑出口血来,“这憨狼下口太重,我根基毁了大半,已是不成了,玉儿,你近些,再让我看一眼。”

狼王也没好到哪里去,实在没有他那般能豁出去脸皮,这时节还能卖乖,又怕守玉听进谗言,最后一眼给他得去,却着实使不上力气,渐渐心灰意冷起来,便又开始发梦靥,许是经脉碎裂,又失血过多,他飘忽忽见到落进他肚肠内的蓝幽幽故人。

“你们都要死了,这一眼看不看的,也没什么要紧,留着看活人多好?”守玉用起应付人时那股糯软又清冷的嗓音。

劳北雁转头冲身边的狼王,有气无力道:“听听这没心肝的,咱们白忙一场,为他人做嫁衣裳。”

又高声朝天上血红月亮嚷了声,“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一语言毕,眼前出现濒死前的阵阵白光,寒意透体,顷刻间气血耗尽,身上浮现出失了光泽的层层鳞片,又渐次脱落。他扭脸见着狼王已无生机,尸首上长出来细小亡灵鬼火,将他瞬息吞噬殆尽。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眼间春风拂面,红日高起。

守玉跪坐于两具心灰意冷的“死尸”之间,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万灵血的后劲儿消了,师兄们的妒忌心也消了呢。”

劳北雁能睁眼后大喜过望,连滚带爬,窜起来后发觉自己毫发无伤,“玉儿,你别生气。”

守玉有气无力笑了笑,“大师兄不是最不怕我生气么?”

“我错了,玉儿,你脸都气红了。”

守玉脸热却不止是气的,她伸出两个指头,“给我两样东西,我就不气。”

“都给你,一滴也不留。”狼王与劳北雁异口同声,一人握住她一根手指,自觉要将“东西”奉出。

“哼,你们俩个现在谁也不剩下几滴,”守玉没力气挣出来,由着他们那么握着,他们打斗一晚的灵力真气都被幻境吸纳,不多时就能转换后哺与她身,昆仑三人的精气难以炼化,反是闹得她燥热难安,正好造境用了,

“狍子精的卖身契,和两块儿魄石,大师兄去同宁夫人谈谈,趁着八小姐还没过去新奇劲儿,为讨你青眼,也不是难事儿。”

“你却是看得起我。”劳北雁干干笑了两声,这便领命要去了。守玉要他牺牲色相的话自然是玩笑,依着南海与宁家的交情,讨来这两样东西轻而易举,只是没想到她在这岛上日日游手好闲,却将其中底细摸得甚是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此刻当可确认守玉并非钻错了桌位,这局她设的不高明。又许是对付他们,向来懒散惯了,正是这般不高明,才最管用。

狼王还没撒开,晃着大尾巴急切道:“还有我呢,宝儿。”

守玉睁开眼,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现在一只墨绿色,一只琥珀色,煞是好看,便张开手道:“尾巴给抱着。”

“除了这个呢?”他面上纠结扭曲了几瞬,将茸茸大尾拨到前头来,塞了她满怀。

“摸耳朵不许躲。”

这也算是两样了,狼王闷闷应下,从怀里摸出个长长的木簪,正是她上回遗落在弯牙儿岛的。

他不大熟练将守玉黑瀑似的长发挽起,翻转几遭,成了个简单高髻,便将那枚木簪插在其间。

守玉困倦难捱,倒进他怀里,正要睡去,怀里的毛尾巴蓬松温软,没有多少汗味或是被烈酒浇透,散发着清浅的被日光晒透的岛生香草的气味。

她深吸了几口气后很是满意,没再嫌弃地偏开脸,“阿狗啊,你不爱沾水的话,荡垢决也用勤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家酬神当日,祭台高起,昆仑来的三位法师宝相庄严,道法无边,端坐莲花宝座之上,诵经声起,高台上下笼罩金色符文,令观者闻之忘俗。

大夫人抱着十二小姐于膝上,周围簇拥着另外九位小姐,今儿个大日子,除了长女不知所踪,其余众人皆是携家带口到了场。除却二小姐打理家事分身乏术,又有八小姐宁娇乐正值当年,待嫁闺中,便是连七小姐所出的孩子也如宁念蝉一般大了。

昆仑中人因其道法偏门,新入门的弟子需得宁家魄石洗髓清魂,涤荡杂念。以往圣奴还在时,酬神会是一年一办,中间遇上有道心不坚,走火入魔送上岛来清心保命的,宁家也乐于施以援手,毕竟借着酬神会的名头,宁家集结的人脉资源可是实打实的,除此之外,宁家在中原的商号钱庄,能够不遭修士打砸,也离不了昆仑保驾护航。

中原的凡人们大多不生灵脉,手无寸铁,便是最易受欲望驱使,一旦进到宁家的地盘,连勾魂引第一重都受不住,在宁无双离家叛逃的那十年里,可是大夫人重整家风的基石。

圣奴转世至今已有五十余年,酬神会却是从未落下过一年不办。宁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家庙里兔儿神的金身塑像还是落魄时断了头的那个,后来再修高台,神像至今未再重塑,昆仑的祭台空着,宁家的塔楼也是空的,架不住今日这经文念得好生热闹。

守玉本是被香君子抓了壮丁,要于酬神会后的宴上弹琵琶,一身红衣扎眼,叫狼王瞧见,说了句“我宝穿红的真好看”又瞅见她怀里的琵琶,勾起来从前师门里的往事,“挠这东西作甚,没得伤了手。”

便将琵琶抽出来,扔回给香君子。

“小玉儿,保重啊。”香君子弹着悠长小曲儿给她送行。

没看见那恶霸狼王端着脸痴笑走在前头,将守玉牵着,往祭台下露个面,便哄着她去了外围花厅。守玉临走时看着白狐心口的羽箭还没摘下,看向她时一双水润的狐狸眼满是哀怨。

她懒得过问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这花厅素来是议事所用,有一二窄塌尚在情理,那依墙所设,占了厅中大半的软床却是哪里来的?

“这么大的日子,王上也不在外头坐镇,同我腻在一处却是算什么呢?”守玉脱了鞋袜上得床去,墙上开了雕花暗窗,跪在床上可望见外头祭台上情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被他握着膝弯架起,狼王本狼钻进她裙底,仰面躺平对着早被剥掉亵裤的光洁嫩处,吐息间满是她身上发散的甜腻香味。

“他们自去热闹他们的,我露了一面便罢了。”狼王深吸了几口气,伸出大舌舔弄起来,几个来回卷下来,那处就湿涔涔泛出浅浅一层粉红。他以舌尖抵进中间拢紧的小缝,竟也感受到不小的吸力,随着他的顶进卷出,也在不断蠕动收缩。

他得了消息,说是昆仑的三个秃头觊觎着他心头明月,待这酬神会毕,就要将人掳走,如何还能坐得住?

守玉趴在窗台上,被他弄得不住摆腰,得益于他在底下撑得稳当,泄身两回后,便自发扭动臀胯,迎合起他口舌含吮来。不必往下看,他定是一脸水还吃得欢快。

“呃啊……不行了、又来了。”花核被他昂首卷进口内勾扯嘬起,整个腿心寸寸都梭巡周到,战栗麻痒一重重堆积起来,守玉溃堤的间隔越短,快慰持续的时间越长。

捡回来阿狗的称呼后,他越发兴致高昂。从前阿狗喜欢做的,以及在玉修山上做守玉师兄所受的教导,他现在将二者融会贯通,做得更好了。

守玉脱力后几乎是骑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顶在花户之间,时不时摆动几下,他将两瓣滑腻雪臀捧定,将潺潺出水儿的小口整个含进,大力吸吮,伴随着“咕咚咕咚”的下咽之声,喉间突起处不断滚动。

“我要给你吸麻了。”守玉揪着他耳朵道。

“没麻,里头动得欢着呢,”狼王捧着她在自己脸上打着圈的坐,香滑的软肉碾磨过面上每一处才觉得足够些,“咱们换个东西怎么样?”

“好。”守玉早就坐不稳,就是怕他真入身弄起来没个轻重,才一直忍着,这时候身子也湿软充分,浸足了水不算还给他也喂饱了,该受得住的。

得了这字儿,他即刻翻身坐起,利爪早缩回皮肉里头,三两下剥去守玉身上尚算齐整的衣裙,晾着他不过几日,就像是半辈子没尝着味儿似的,眼里精光毕现,拧着身子,自她腰侧往粉背上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牵挂着外头热闹,两手抓着栏杆不放。他不敢去扒拉,只得伏着趴着,弓着蜷着,塔大的身躯在那方寸之间想尽了法子屈就硬塞,非得将她身上香嫩软处尽舔过亲过才肯罢休。

外头劳北雁同宁家几个贵姐儿攀谈甚欢,眉飞色舞,打情骂俏几个回合,他瞅准二小姐宁无鸾起身料理宴会事宜的当口,窜过去占了她的位子,并颇为顺手地将宁念蝉从大夫人膝头抱过,搁在了自己腿上。

“贵客年轻,想是不耐这等繁文缛节?”大夫人见着女儿没闹,便笑着同这位南海来的鲛人说起话来。

鲛人识得世间万路,可寻得珍宝无数,除了这等特性可为宁家助力外,其族人从一而终的忠贞性子很得大夫人敬重,她见识过的魂魄万万千,没有比鲛人更洁净,更不可引诱的。

“夫人见笑了,只是有桩生意要同夫人谈谈。”

宁夫人撑着脑袋,笑意更盛,“南海与咱们宁家是老交情了,小哥有生意要谈,可是族长的意思?”

劳北雁自然听出来这话的轻视之意,将揪着他鬓边卷曲银发的十二小姐放下地,抖衣翘脚坐定,“大夫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便是。”宁大夫人笑道,不错眼盯着他,蓝眸银发皮相上乘,不论那张嘴里说出什么话来,都能叫人心花怒放。

她帐中香客无数,全是签下三生卖身契约的行尸走肉,喜怒哀乐全在她一手操控,许是无聊过甚,她一度于自身极乐无边之际,令他们陷入恐惧莫名,孤舟难返的绝望境地,见得那一张张艳若娇花的面孔扭曲挤压成团,竟能使得她身内快意更上一层楼。

这自然不正常,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们那些人,不过是可随意处置的物件玩意儿罢了,就是这一世脸面身量不合人意,下辈子寻个好品相的腔子将那不值钱的魂魄盛住也就是了。

劳北雁见识过宁八小姐的手段,自然也能洞察了大夫人当下的心思,面上仍笑着,“夫人好福气,产业无数,后辈争气,只可惜最受倚重的大小姐却是个不爱着家的,孤苦伶仃飘在外头,实在是忧心得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哥客气了,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也能使你忧心,鲛人独善其身的名声却也不可尽信呢。”大夫人的笑意里多了些许讥讽,眼神也冷了大半。这长女既是心间娇肉,也是旁人不可触碰的反骨。这小哥银发颜色不纯,人味儿也重,还不知是不是杂种,便敢在她面前放肆叫板了不成?

“若只是大小姐一人,自然轮不着我来操这份闲心,一同出走的猫妖可关系着整个北泽的安定,我们鲛人族虽然远在南海,不受波及动荡,”劳北雁好整以暇,态度始终恭谨,这时也带上了明显的散漫,“临来是族长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与东家交恶,其实咱们要独善其身,却是容易得多,不过看在多年情分,不忍您这样大的家业一朝倾覆,不得不多这些嘴了。”

“你是如何得知……”大夫人瞅了眼圣光普照的祭台,终是压低了声音,“贵客有何想法,不若说来一听。”

“猫妖既是同大小姐同气连枝,寻着大小姐,不就能将猫妖擒获么?”劳北雁胸有成竹道,“夫人莫忘了,只要是这四镜之内,便没有我们鲛人找不到的路,寻不见的人。”

宁夫人定了定神,“贵客受累,却不能白白受累,只要我宁家能给的,便没有不能答应的。”

劳北雁狡黠一笑,伸出两指道:“夫人应我两个请求。”

花厅里,情事更浓。

“我进来了。”他自守玉身后跪定,分开她两腿托在腰侧搭住,健壮手臂绕过去将人搂紧,胯下巨物昂扬直指那湿滑腿心,施力蹭进顶端后,沉息缓劲,扶住她腰儿往后缓缓磨动。被撩拨许久的粉穴湿热软润,他入进小半后挺腰又钻又磨地激出股水儿来,便就势全顶进去。

守玉喉中几声长吟都是唤到半截儿没了声儿,“啊、好撑,别、别急着出,先、啊,缓会儿。”

“知道。”他垂首吻她头顶,掩在毛皮底下的筋肉暴涨鼓结,大块大块绷出凶恶本相。光是这么挨在身上,守玉都忍不住打哆嗦。

“守玉宝贝儿,你怎么一回比一回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能说出整话,守玉一张口就是细碎吟声,因着被撑开过甚,两腿朝后勾稳了他,扭臀儿动作起来。狼王稳住身形,自是不动如山,硬铁似的大物事被那窄处细细吮着,犹如慢火烹心,不可谓不煎熬。

约摸大半时辰,守玉终是腰酸无力,他俯下身来凑在耳边道:“玉儿歇歇,可好?”

“嗯。”守玉低低应了声,尾调浸足水意,婉转千回。

他得令而动,将她往上捞捞,贴紧了这软得没了骨头的香嫩人儿,两掌交叠垫在墙壁之上,挺腰猛动之时,就将那平坦小腹顶进掌心里,她自己借着落势,缓慢而紧实含住那凶猛巨物滑到根部,许是之前被他吃得久些,守玉没再哭闹,小脸儿红扑扑的,娇媚鹿眼儿也藏着整场暴雨的湿意,不时睇他几回。

狼王得来十足鼓舞,愈加卖力,默不作声地埋头猛干,只将这两日修养回来的精气全数交付,过后将这失神的人儿搂在怀里一遍遍亲吻。

“你得了所求的,是不是又要走了?”

守玉喘匀了气,半真半假地讲起近来经历,只是没说宁家丢失的宝物是只已成人形的猫妖,“宁大夫人记挂着亲女生死呢,况且我是因了她惹上这等不清白的官司,公道不也得朝她讨来?”

狼王见她伸长手臂,自觉将头低下,把耳朵送进她手心里去,“若是有缘再见,我替宝儿吃了她吧?”

“我才不吃那玩意儿呢。”守玉见他动怒时呲牙低吼,带得侧脸一阵抖动,却在同时将大尾巴也塞进她怀里来,毛茸茸我触感遍布全身,她心头不知为何浮现出来“吾家有狗初长成”的欣慰来。

可是狼也不能一直做狗。他这王上之位好不容易得来的,哪里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要什么?”狼王勾着头往她手臂上蹭,一路蹭到胸口,最后蹭不动了,下巴搁在她肩头,两个耳朵耷拉着正能令守玉看见。

“你把心都挖给我了,这还不够?”

狼王低声呜咽了下,又开始摇头晃脑蹭她。

能给的都给了,怎么就是留不住?

“守玉,蛟龙在称王的时候,失去了他的月亮。”

她揉他脑袋的动作未停,顺着毛逆着毛,作弄得狼王浑身直打哆嗦,喉中不时发出难以忍耐的低吼。许久才罢手,抱着他脖子照原样蹭回去,从脸侧到胸口,最后窝在他肘弯里,喃喃道:“月亮好端端挂在天上,怎么也不会丢的。你一抬眼就看得到。”

守玉后来听宁无双说起,弯牙儿岛的蛟龙是将道侣活吞了,才生出来人心的。九师兄是吃了族人。三百年前的白蕖,跟着照临过了五十年的凡人日子,生出心来又捏碎了。

天生便有心的凡人们,到底是得了大侥幸,还是大苦难呢?

不过么,他们不都是生出心来之后,才有了那些患得患失,悔不当初和不可接受么,守玉这样一想,又觉得为人的苦处不可深究。就像是在乱坟圈子上开荒,一锹子下去,不知道挖出来的是哪一年的枯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兄,你给我呀。”守玉搂着劳北雁的腰,脸儿贴在他心口,眼睛看向他高举过头顶的两样东西。

这本就是他应了的,为给她消气的礼物,怎么会不给她。

可是显然从拖着袖子到现在抱住他腰,守玉这见风就长的撒娇功夫,更加珍贵。

“师兄——”守玉一条腿已经往他腰上缠去,大有要攀着他登上顶峰的架势。

劳北雁现在总归是个体面人,他攥着那小包袱,在守玉眼前转了一圈,没等她碰着,又举了上去,“给你之前,玉儿可要先答我个问题。”

守玉将腿放下,仍搂着他,道:“师兄问两个吧。”

“不必,”劳北雁点点她心口,笑道:“为何这样的苦力不要狼弟去做,得了他的心,便偏心至此了?”

“他……”守玉仰起脸,认真道:“你真要听?”

“时至今日,玉儿还怕伤着我,看来我这大师兄的分量不轻。”劳北雁捡个土疙瘩就能当金元宝,笑得满脸春意,苦中作乐的本领越发炉火纯青。

守玉接过他递来的包袱,空着的那只手仍搭在他腰上,没有立时就翻脸不认人,她道:“阿狗或许还不熟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熟练什么?”

“将我当作筹码谋利这回事,他行的还不太顺当,他没把我当成个万劫不死的宝器,”守玉笑道:“他唤我心肝宝贝儿呢。”

守玉说的是初来宁家岛上,大夫人设下迷魂宴,谋求的左不过是他腔子里的狼王心。偏是给守玉撞上,胡搅蛮缠一番,搅合了夫人好事儿。若是抓着这个把柄,狼王能轻易讨了守玉做禁脔,还像在弯牙儿岛上锁着她,哪里也去不了。

他却没那么做。守玉不去问因由,暂且当他的心肝宝贝儿就是。现在他血孽深重的一颗心与她飘忽难定的一颗心当真成了朝夕相对,不离不弃,便也是坐实了她这狼王心尖宝贝的名头。

劳北雁将下巴搁她头顶,语气懊恼道:“真是败笔,他最后一个开口说话,却比我能讨你欢心多了。”

“玉儿,你这是指着他骂我呢吗?”

“我哪儿敢骂你?”守玉腻在他怀里,站着站着就喊起来腿软脚酸,手脚俱攀到他身上去,要给抱着才行,“宁家原先压在水牢上头的那只猫妖,到底是什么来头?”

“问这个做什么?”

“宁无双为了那猫儿将师叔给我的哨子也抢去了,这不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劳北雁将她人上掂掂,“你那幻境这么好使,将她引了进去,不是什么都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师兄们好糊弄,不然怎么会令她抢了?”守玉就着他肩头地儿宽,解开包袱将两份魄石与一份身契清点过,后卷好收进了袖内,“许是之前叫她见识了回厉害,过后一直防着我,嘴里也没两句实话,实在是叫人看不透。”

劳北雁听她说完,道:“玉儿这是教我怎么不中招儿么?”

“大师兄,你不能装着不知道么?”守玉摸到他脖后的银麟,没好气揪了把。

她这么点子力气比不得狼王开山断海的一口,劳北雁还是很配合地“嘶”了一声,讨饶似的道:“你便将师叔教的手艺练得好些,等我空了,去你境中住一万年可好?”

“啊,那还得引个海进去呢,”守玉抱怨着,“师兄还是别来了吧,怪累的。”

“那夜里你造出来的海滩海湾就很好了,我不挑的,有个浅水池子泡泡就行了。”

“水源还得从南海引,师兄你的族人可好说话,不行的话还是算了……”守玉话没说完,被他捧住脸,一吻落下来全堵了回去。

劳北雁打量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鹿眼里蒙着层水雾,像是将谁的心炼化在里头,他笑道:“若是玉儿这么嘴甜的,他们定是喜欢的。”

守玉被他吮得回不过神来,“什、什么?”

又听得他道:“狼弟说玉儿甜得可不只一处呢,也给大师兄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只会说好,被他搁在凉玉刻成的白塌上,两腿光光从裙下分出搭在他肩头,身上哪哪儿都清凉舒爽,只腿心一处,贴着他火热的舌,激得她攥紧未全褪去而堆在腰腹间的衣物。

情浪迭起的混沌里,她偶尔分神想道,这鲛人一族若是下功夫学那勾魂夺魄的本事,世间典当魂魄的买卖,何至于令姓宁的一家独大了?

“师兄,师兄,你停一停。”守玉低喘着,伸长手去抓他头发。

劳北雁不为所动,说话时水声啧啧不停,“你有话便说,师兄耳朵好使。”

他将守玉臀儿托起,舌尖绕着不断出水的粉缝儿打转。

守玉身子朝上弓起,香汗湿透了厚发,“呃啊——,宁家的魄石可是鲛人尾上褪麟所化?”

“玉儿聪慧。”他自她腿间起身,将两条细嫩腿儿盘在腰间,腰身一沉,银白热物自那窄热小口顶入,尽根没进她身内,“嘶哦——,乖玉儿,松些劲儿,魂儿要给你绞没了。”

“我没使劲儿,我哪里来的劲儿?”守玉哼唧了会儿,细白腰儿扭动起来,香汗润过几遭的冰肌雪肤比身下的玉床更滑溜,“你们鲛人自己不能炼得魄石么?”

劳北雁正是受用无比,澄净蓝眸里映着守玉那粉嫩妙处将自家阳物吞进吐出得淫靡景象,忽而揽着人一翻身,将她托在了上头。

“啊——”守玉长吟出声,天旋地转这一下,叫那热物猛地顶进紧里头,穴口抵在那物根底出,因这一击撑开了来,吐出大股蜜液后又迅速缩回去,几乎将底下两颗丸袋也吃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了,玉儿能靠这本事杀人了。”劳北雁胸口剧烈起伏着,青筋毕现的两条手臂扶稳她腰,以免余潮未褪,她脱力栽下来磕碰着哪儿。

守玉两手撑在他梆硬的小腹上缓了会儿,喘吁吁道:“才不要呢,晦气。”

劳北雁听出来这话音儿不对,心猛地一沉,面上仍是轻松带笑,抓着她大腿两侧,边往上顶腰边道:“哟,是哪个好福气的,做了这花下鬼呢?”

“是、是只豹子精,他顶着阿游的脸,我气不过就弄死了他,慢些、师兄慢些。”守玉经不住他几番猛顶,俯身趴下去,听见他狂乱的心跳声。

“我们玉儿这么厉害呀。”他眼里似是苍海结冰,嘴里吐出的却是火热情话。

离了山门师兄的守玉,自中原到北泽的迢迢千万里,不知碰上了多少妖魔鬼怪。

守玉拨弄着他颈后鳞片,促声道:“很厉害么,差点儿走火入魔了呢,还下了趟地府,遭铁锅煮了回。”

“煮了?”

“嗯,那处的汤泉就是底下有火煮着的,什么腥血怨念全能弄干净,就是起来后一身硫磺味儿,还是晦气。”

劳北雁满心是想哄着她将一路所经人事说出来,奈何守玉现在精得很,远不如在山中好糊弄,只说到这一处,便再不肯多吭声了。劳北雁抽离她的生活太久,便是原先的羁绊再深厚,那些路也不是他伴着走过来的,他不能只凭空想就将细枝末节补全,将他目前所见到的守玉与从前娇气心大的小师妹呼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场情事又是持续到半夜,守玉腿间满是粘腻,身上他擦过一回,躺在玉床上还算清爽,只是他还拥着她,顶在里头不肯抽身。

“这两块儿魄石是你脖子后的鳞片化成的?”守玉精神还足,将那两枚魄石摸出来,举在眼前细瞧。石体通透,色泽品相与宁无双的那块有些像。

“是。”他一下一下梳理着盖满她后背的黑发,默默转动双修心法,行滋养补身之效。现在能为她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了。

守玉问道:“比尾巴上的好?”

“好,只是这东西我们鲛人得了毫无用处,只有宁家的冶炼术,能变废为宝。”

“可是这般神通,勤加修炼,炼些宝器傍身不好么?”

“那多累得慌?”劳北雁嗤笑一声,“宁家真那么死心眼,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八方来贺的风光了。”

守玉也附和道:“我就说宁无双不是个享福的,有这样的家底儿,躺在金山银山上晒太阳多好,非得瞎折腾,凭什么靠脑子手段拼出来的家业,就非比她一身泥一身血造出来的孽要低一等去呢?”

现今人在怀里裹着,劳北雁还是能猜出来她所思所想,“还记着那猫儿呢,别记着他了,有狼有狗还不够?”

守玉不乐意,在他怀里拱呀拱,“猫儿多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兄觉得你更可爱怎么办呢?”

玉修山也有猫儿的,在师兄们里排行老八。原身是只长毛儿紫眼的波斯猫,本是中原名门封家的护门灵妖,名为封珏。

后经战乱,封家一门打绝了户,封珏过惯了金奴银婢伺候奉承的日子,有心自创山门,奈何身为猫妖,本相温良柔弱了些,不大能糊弄得了人。占了个荒山几年,没招来半个弟子,反是要捉他回去做灵宠的,来了一波又一波,只把个土馒头山也推成平地。

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打听到方圆百里就玉修山一门清闲规矩小,且女修最是貌美,便收拾收拾,往那处投奔去了。

他在师尊周游天下的途中,以滚圆讨喜的可人模样,跟了他八千里地,生生将一身肥膘去了大半。

师尊瞧着差不多,抱起来掂掂,道了声,“这分量小姑娘抱着才不累手。”

这般受辱又受累,才混进了玉修山,满脑子幻想着以后有太阳晒有小姑娘抱有甜酒喝的好日子。

后来师尊寻回了守玉,并不爱抱着猫,一挨上就浑身起红疹。封珏却是极爱她身上气味儿,等到她生出灵脉,不再挨不得碰不得,总算能钻进怀里闻个够。

还不会说话的九师兄,能化作人形后再没想过要变回去,见不得这猫妖为争宠不要脸皮,两个一打照面就没有好收场。

那一阵的玉修山,没少听见猫嘶狼吠的声响,灵树灵花都受了不少牵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能想到,身负众多期望颤悠悠长起来的独苗苗红果果,眼见着一天比一天亭亭玉立,娇艳更盛,就要能吃了,叫只蝙蝠妖截了胡。

封珏毕竟出自名门,又曾是荒凉山独孤岭第一任掌门人,哪里忍得了这个,当日就执了家传红缨枪,杀向了断崖。

哎!毕竟是封家满门忠烈。

他小小一猫妖,道行又浅,碰上还未殉身成山的夜少主,也只得战至身死,全了家门忠烈之名。

封珏肉身陨殁,遭噬元咒化去了内丹,三魂七魄离体,散落进了断崖的万千怨念里去。

后来守玉从飘渺幻境里重新将阴元修回,重返了断崖,先将封珏的魂魄救了出来,才用阴元换出了与山石相容的夜舒。

北山吞噬之力太强,封珏的肉身却是再也塑不回来了。将夜舒的半残肉身投进飘渺幻境里,也存的是试验之心,若是能将他的修复回来,封珏的肉身便也可依法效仿。

“你都不知道,我一瞧见她,就知道她一定是有猫的人。”守玉趴在劳北雁身上,指间绕着他头发玩。

他问道:“宁无双?”

“是,可惜了,她的猫儿是没了七魄,我的猫儿是没了肉身,她那只毛色我也不喜欢,不然还可以拼成一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劳北雁笑道:“一只猫,你们两个人,怎么分?”

守玉状似惋惜,叹道:“所以可惜嘛,不然得少费多少功夫。”

“你呀,”他揉着守玉发顶,“口是心非的毛病也别跟着学啊。”

守玉嘿嘿一乐,“师兄教得好。”

大约是失而复得又即将得而复失。

守玉在宁家岛剩下的日子……很热闹。他们像是不记得才鱼死网破地斗过一回,也很有默契忘记了玉修山上一日一人的规矩。

只要是撞见了,就大大方方走过去补位,两条巨型大汉将守玉挤在中间,夹得可紧,两根热烫烫的阳物在她下身进出隐没,也不管把人儿戳得直哭。

到离岛的那一日,守玉才明白,除了魄石和身契外,大师兄还问宁家要了个魔鬼鱼给她当坐骑。

“这东西温顺,原来只有南海有的,你带着我的鳞片,又有狼弟的圆珠子,它不敢造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师兄说得没错,魔鬼鱼很听话。

离岛的日子也是他细细推算过的,魔鬼鱼游起来后风很大,浪却不急,守玉不施法术也能稳稳站着,后来嫌风大扑脸,就盘腿坐了下去。

闭目养神了不知多久,风却停了。

这日子真这么好?守玉想着大师兄贱兮兮的脸,一边脱她肚兜一边打包票,怎么看也像是为了多留她两日胡诌出来的。狍子精得了魄石身契,给她留了枚魄火,以作日后联络所用,这时节已经回了中原了。

她缓缓睁开眼,瞧见海面上踏浪而立的三个光头,暗暗将劳北雁那死鱼人沾盐抹酱骂了许多遍。

狗屁的黄道吉日,真那么大吉大利,能一出海就撞上三尊瘟神?现在往后望去,还能瞧见宁家岛一个小角儿。

“苍术前辈当年来我们昆仑,是为了避劫来的。”如罪道。

“哦?”守玉像是来了些兴致,“大爷、不,是大师,特意同我说道,可是我家师叔所渡的劫难有何古怪?”

如罪便道:“你可知三百年前照临太子……”

守玉听到这个名字脸就黑了,出声打断了他,“大师无须多言,你只告诉我,师叔与那白蛇是什么关系?”

如罪见她这般反应,面上笑意不减,心旌摇动却欢。当日乘风而来的那人正是由他们三人接待,并无一人曾见过苍术前辈真容,也只认为此举是为消除昆仑与玉修山多年前的嫌隙,并未细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照那位风球之中躲避的“医者”指示,寻着了守玉这么个娇媚的可人儿,更是满心想着如何能把人哄回山里去。

三人挠破头皮想了数日,一致认为对付守玉这样的滑头釜底抽薪才是上上之策。

近日来岛上新来的两位贵客动向不难打探,只是守玉的反应实在令人在意,原本以为是她来者不拒,可他们三人身为“来者”的时候,却没得来其万分之一的重视,听了两场墙角,才知那是她同门师兄。

既然是同门师兄就能得来那般乖顺逢迎,且就他们听到的那两场,守玉在二人身下软语媚声,娇喘求饶都没甚差别,可见也不是出于真心,不过是玉修山上所教导的法门更合她心意罢了,只要把人带回去,将功夫下在朝夕相处这四个字儿上,想来也能有同等功效。

房中术也没甚稀奇,昆仑不过歇了五十年而已,真较量起来,未必就输给玉修山了。

这日离岛见她却是孤身一人,便以为是要投奔那位苍术师叔。三人扭捏半晌,还是在海面上将人截停。告诉她苍术前辈心中装着旁人,明明身怀最上乘的医术,却不给她用,实在不是值得托付的,见守玉面上有所松动,再一咬牙,将脏水泼向整个玉修山,说是自家的徒弟的根骨灵脉都不上心,如此令人心寒,为着修道前途,该是趁早撇了这满山无情无义之辈才是。

“真是扫兴,大师们连我最后的退路也要抹杀了么?”守玉面上似是泫然欲泣,内心却是于此等际遇见怪不怪了,挑拨离间的招数她也不是第一次见。

从明恩首次出师不利后,再没谁能得手过。

如福见不得他伤心,温声道:“他不算你最后的退路,说把你送人就送人,可见也不是个好的,你跟我们回去,昆仑定会护着你的?”

守玉腕子被他攥着,也没狠挣,哼哼了两声道:“玉修山上的师兄们才十人,都是练熟了的,你们五百徒众,我可受不住。”

“就只我们三个,再多增一个,提头来见。”如难保证道,他眉眼周正,孔武有力,做这等承诺极有说服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一个提头,立马再补上来一个,你们山门里就那么多人,都为我送了性命,守玉八字轻贱,如何担待得起呢?”她灵光一现,提议道:“我不能跟你们走,那个躯壳的灵脉是由你们才生出来的,她与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一样。”如罪的笑脸终于维持不住,出声喝道。

守玉见他面上有层薄怒,很是不解,“便是此时不同了些,劳烦大师们悉心调养几日,到能以假乱真的那一日,也要不了多久。”

他们打的不就是这样的主意么,朝夕相处下来,将她身上不合心意的部分尽数磨了去。能磨掉,便也能添上合心意的部分,既是这样,本体是不是她,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如罪的笑脸碎了回后似是再也拼不回去了,他以为将守玉看穿,不料自己在她面前,亦是无所遁形。

“罢了,纵不是你甘心情愿,一年还是一万年,也变更不得你分毫。”

守玉惊道:“大师的意思是那一年的债也不要我还喽?”

“这滑头磨去了也是可惜,旁人也不会再有你这般油滑的。”如罪眉间紧皱着,狭长双眼微微眯起,扯了扯嘴角,还是未能笑出来。

如福却是不明其意,急道:“带回去了不就好了,她不变就不变,那些爱诳语哄人的毛病不改便不改了就是。”

“我问你,”如罪转身正视他,“咱们修道炼的是自己的心还是旁人的心?”

“当然是……”如福的眼神暗下去,看了守玉一眼,立马垂下头去,“是自己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仑一派,从来是未动念先断念,可是三人碰上守玉就乱了个干净,着实辜负多年师门教导。

守玉不管他们的官司,拍拍水下的魔鬼鱼,转个弯绕过去,接着顶风前进。

当她驱着魔鬼鱼停在冰焰岛的时候,宁无双正抬手接住转回来的回旋镖。

“二娘,我岛上来贵客了,您先歇会儿。”

举着短刀踉跄奔上前的妇人脚下一歪,被根凛凛银链捆了个结实,直挺挺栽倒下去,过后宁无双手腕一翻,丢去了岛面上唯一的三层半小客栈。

宁无双见到守玉的每一回,都会比上回更落魄。

她身上还是问守玉借的那套白衣,已造的看不出来本色,束发的冠带裂成几半碎在脚边,只观它们同冰面冻结的程度,也可知她这副尊容不是近一两日才有的。

一头长发又是泥又是血,枯草似的散乱开来,脸上泥痕血迹交错,手里擎着根长烟杆,却不像是俗物,也不干净,只烟嘴处嘬得光亮,一双憔悴的眼隐在发蓝的烟雾之后,不知多久没合上过,布满了猩红血丝,竟也熏出来点点湿光。

“小矮子,咱们是不是命里犯冲?”

守玉好奇她手中的长烟杆子,说话时吞云吐雾,极平常的话这般说出来似乎也多了些玄妙。

“不知呢。”她见边上还搁了根一样的,拾过来在手里转了几个来回,就要学着她的样子往嘴里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伸手过去捂住烟嘴儿,把自己的递过去,“我这个甜。”

“这东西有甜的?”守玉哪个都没往嘴里搁,却是抚过她后脑,与其额头相抵,将她经脉探过一遍,似笑非笑道:“我只听说沾上了就离不得,于根底修为都是极大损害,观你表象内里,却是还好,莫非宁家人于享乐一道上便是有这样的天赋?”

“倒是精得很。”宁无双不置可否,吧嗒着烟嘴儿,嘶嘶呼呼又是一大口烟雾吐出来,“我抽的这个跟你听说的那东西就不是一个类目的,伤不着身,也上不了瘾。”

她一唱三叹,勾勾守玉下巴,“小娘子,来上一口,烦忧全忘啊——”

“自我长牙不喝奶了后,日常所食皆是我哥翻着医书配来的绿糊糊,这种程度,还不能解我烦忧。”守玉于她身旁坐了,“记性好是天赋异禀,记不得是后天习得的本事,可你只一味记不得了,那祸患也不是就此消了。”

宁无双抽了最后一口,将烟枪搁下,“没完了是吧,昆仑儿郎众多,个顶个周正健全,怎么你就去不得了?”

“把我弄那里去,就是想死了没人管你呗?”守玉也不见恼色,脸上笑模样却是没了,“你倒是看得起我,昆仑一山儿郎就能抵你罪过了不成,亏我还唤你声姐姐。”

宁无双填些烟丝儿又抽起来,“还就是这声姐姐,从前我与妹妹们闹别扭,把昌乐馆的大门打开她们就原谅我了,昆仑的弟子可比我家岛上的好,这都不能令你解气,我也没法子了,硬的不能使,软的没效用,你非逼我来混的不成?”

见守玉不搭茬,又吸空了一袋子,觉得甚没意思,便道:“你是怎么找着我的?”

“北泽三千岛屿,你找个比这处劫云更厚的我看看?”守玉揣手望天,脸快跟天上黑云一个色儿。

“三千岛?”宁无双哭笑不得,“多的那些是新长出来的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着说着没了音儿,见守玉铺了个包袱皮在地上,然后将法器宝物一样样往出掏。

守玉的那些家当,她都见过,这回却多了颗通体火红的圆珠子。她扑过去,一把攥住了,“这是火灵珠?”

“是,定在我魂根里的,现在灵脉修复完全,也用不上这珠子了。”守玉甩甩手腕,不知道她怎么就激动至此了,指甲留那么长也不知剪剪,险些被削下来一块皮。

“到底为什么,你肯这般帮我?”她含着烟嘴儿嘬了口,才惊觉烟丝早烧完了,吸了个空。

“你与那猫儿心心相印,真情感天动地,我能见着的这般真情不多,能保住一对儿是一对儿。”守玉捧着心口,做万分感慨情状,甚于眸中都染了层润泽悲悯,不可谓不真情实感,深得香君子真传。

若是别人便也罢了,宁无双是被香君子的小调哄大的,哪里看不出来她师承何人,身上鸡皮疙瘩此起彼消,忍着恶心道:“矮子,你平日里见识到的真心可还少了不成?”

“你说他们?”守玉略思忖了会儿,便得出结论,“若是论起来生死之大,他们自然是没话可说,可是这些也只不过是同门之情罢了,怎么及得上你同那猫儿两小无猜,细微处的蜜里调油,打情骂俏,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守玉没说假话,十一个师兄单拎出来,哪一个都能为了她剖出心来,守玉也能剖心还回去,还真就是情欲为道门的玉修山里所能教养出来的同门之情。

宁无双将烟枪重重一磕,“你少恶心我。”

守玉盘腿坐定,遥遥睨向天际滚滚黑云,“那猫妖雷劫已至,这口恶心,你不吃也得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家还没发扬至今日辉煌光景的时候,还苦哈哈守着巴掌大的小岛,靠着家传的冶炼术谋生。

因着技艺精湛,便引来了许多刀修剑修,或是锻造宝器,或是修复灵刀灵剑,渐渐便也名气远扬,靠着这些活计得来的报酬,积攒的人脉,使得宁家人有了安身之本,便靠着锻造冶炼之法,搬山断海,将主岛一点点扩大。

便是在这等烈火烹油,越来越红火的时候,宁家历经了一场几乎倾家灭岛之灾。

他们家沾上猫祸了。

天资过人的大姐宁长虹和天资过人的宁长非看上了同一只猫妖。

她们是孪生姐妹,争斗从出娘胎就开始,为着哪个先出世,险些要了太夫人的命。在胎里挤了八九月,这两个成了有你没我的宿敌,只要是在同一间屋子里,两个小娃娃便是睡着了,小脸儿相对过不了一息,就能嚎断房梁。

可是猫只有一只,分不开劈不断,刚成人形,圆眼短鼻,一脸猫相,长长的黑尾巴总藏不好,绕到脖子上去。

黑猫妖产自中原岐山,幽幽绿眸漾着笑波,这模样是咬不过弯牙儿岛上的那群大兽的,耳朵也没了一只,奄奄一息抱着木头在海上漂。

他先被大姐儿宁长虹救下,后与二姐儿宁长非两情相悦,两个姑奶奶斗法作妖,闹得家宅不安,永无宁日,连家传的冶炼之法也被外人乘隙偷学了去。

宁家创业不易,独门秘法遭窃动摇了几代人辛苦打下的基底,太夫人勒令彻查,便查出来黑猫妖与对家千丝万缕的联系。

妖怪罢了,哪儿那么容易生出来真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姐儿宁长非挥泪断情丝,追杀黑猫妖八万里,最后于中原岐山将其击杀,黑猫死在了故里,二姐儿离家太远,寻着的棺椁不合适,后来给摘月崖收骨添了不少麻烦。

“把珠子留下就行,你快些离去,便可不受波及。”宁无双将木哨连同她自己的那枚魄石一道递过去。

守玉接了,转头看向不远处跌跌撞撞奔来的蓬头女子,身后是她刚挣脱不久的捉仙链。

“那便是你二娘宁长非?”

“是。”宁无双手指挑动,便见捉仙链银光大放,前纵数尺,再次将那女子捆翻。

守玉问道:“与兽妖结合生子还能活下来,莫非担负生育之责的是那猫妖?”

“我们家的家底被你全打听清楚了,你指定有什么毛病。”宁无双苦笑道。

守玉没反驳,还点头应了句“你说的对。”

“修道之前我和哥哥相依为命,父亲不自在姨娘就不自在,姨娘不自在我们兄妹就没好日子过,哥哥年纪小无力应对,心头愤恨怨怼全落在我一人身上,再往下却没人应承,我却是做惯了受气包,后来长大些,还是怕身边有不自在的人,提心吊胆,弄痴卖乖便是要致力于消除种种怨念,唯恐再受无妄之灾。”

宁无双没想到她自有一番行事之道,愣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道:“你这不是吃撑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用不着吃那个。”守玉摊着掌心,看向那枚木哨,亦是觉得无奈,她所有的那些法宝在宁无双手上都更听话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宗气不顺,她将木哨拽下来,气呼呼砸向冰面,还往上头补了几脚。

“你——”宁无双激愤无比,抓着头发原地直蹦,躁狂了会儿,待守玉移开脚后,哨身已然是四分五裂。

她将眼闭了闭,身上那股子孤勇混不吝都卸下劲儿来,面色哀伤,道:“你这不是找死么?”

守玉望望天际越压越低的劫云,“死前你是不是该洗个澡,也好走得体面些。”

宁无双被她气笑了,“小矮子,你是不是就跟我斗嘴有瘾呢?”

守玉认真想了想,在她长成的十数年里,除了埋在心脉里的夜舒元神,她没听过别人说更多的话,除了宁无双,她没再同别人说过更多的话。

“是的,还没过够瘾,”又很有担当地拍拍心口,语气笃定道:“就是你死了我也能把你捞回世上来,冥府我有十二个熟人,都混蛋的很。”

“既然混蛋,你如何保证能捞出我来呢?”宁无双摸出个帕子,在碎冰上浸湿了,真听话地擦起脸来。

“他混蛋,你也混蛋,冥府就那么点儿地方,要那么多混蛋干什么使?”守玉扯扯嘴角,笑意清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咂咂嘴,“你还是使撒娇那一套比较招人疼。”

守玉将魄石扔还给她,“光招人疼有什么用,我好好对你也没见你把这破石头舍了我,死到临头托付于我,你家大夫人那么护犊子,见了这遗物,岂有不与我为难的道理?”

“况且,我有块儿更大的。”她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坑骗来的那一块举起来晃晃,像是怕她抢似的,立马塞回了心口捂好。

宁无双都替她疼得慌,“你那身子是肉做的,不是缸做的,怎的什么都往里放,那又不是什么好玩意。”

“你要魄石干什么使?”

守玉想了想,这事儿告诉她也没什么,“聚魂钵里的玄灵液五百年就要净化一次,不然就浊了,眼看第一个五百年就要到了,先备下,防患于未然么。”

宁无双还想问那钵盂里泡着谁人的魂魄,这般要紧,便见守玉把眉毛一立,“老说我做什么,你的事儿还没交待呢。”

“你不是都摸清楚了么?”宁无双又摸出包烟丝儿来,还没点上火,让守玉夺过去一把扬了,只好蔫蔫抠着指缝里的老泥儿。

她们家如何发家,又是怎么遭遇猫祸,守玉自然是摸清楚了,只是那半人半猫的宁非相,却是整个宁家上下讳莫如深的。

他究竟是否是宁二夫人与大猫妖结合所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为何被锁在宁家水牢之上?

既然大猫妖是只纯黑的,他原形为什么能是只橘猫?

第一个问题在守玉见到状似疯魔的宁长非后就有了答案,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困扰了宁无双多年的不解之谜。

“他三岁上显了猫相,转成男身,我母亲对猫妖爱之深切,恨之入骨,能忍下这妖孽,一是看在二娘情面上,它身上毕竟还有宁家的血脉,二是妖身未定,或许有再变一回,与咱们姐妹之间也是个照应,哪知他一条道上走到黑,直到十五岁也没能变成我母亲期望中的样子,”宁无双道:“真要杀了吧,依着我二娘那个性子,能把宁家岛移平,可要是好好供着,也不大可能,我在家里的时候,他灵脉全是封着的,就在房里做个混吃等死的大橘猫。”

哪里知道出了趟远门回来,瘦成这般皮包骨的模样。灵脉是他自己想法子冲开的,他那一身本事还是宁无双闲暇时候教的,大夫人连水牢都开了,想是气憋得久了,不得不发。

“跟个猫儿较什么劲?”守玉撇撇嘴,对她们宁家这般行径很是不齿。

“这不是较劲,此乃关乎尊严。”宁无双嘴上这么说着,她哪里不知道母亲还没过去那道坎儿,折腾宁非相又能舒坦多少,可不折腾定然是不舒坦的,便只有这么做下去。

尊严么?守玉很久没想起过这两个字。

“这东西伤人,我早听师尊的话扔了的。”

宁无双将火灵珠抛向半空,调出冰焰岛上一早设下的护阵,有灵珠加持,她原打算一家三口同归于尽的想法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灵珠升空,悬浮不落,进入阵眼之后,丝丝散开,布满整个半圆形的防护罩,正在阵法落成之际,一道雷火携惊天之势直直劈来,威力之大,整座岛屿都跟着晃动。

天雷在护罩顶端炸开,无数银蛇似的电光聚于那一点,扭动间雷声动地,撞击出银花崩裂,自顶部滴落入海,将海水也翻搅得沸腾。宁无双的鲸鱼坐骑与守玉的魔鬼鱼,早躲进了深海之内。

“把眼睛闭上,会瞎的。”宁无双说道。

“瞎了也值了。”守玉奋力仰高头颅,半圆形的护照上开满雷火之花,银红炫目,似场永不落幕的烟花会。

巨声响动三十二下,乌云散开,护阵已然支离,布满细碎裂纹,宁无双抬手将灵珠收回,原本火红通透的珠子成了乌突突的一个,再没半点儿光彩。

“黑了,还要么?”

“不要了,”守玉没接,面上很是嫌弃的样子,接着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兽妖们渡雷劫,有锤炼心志,摒弃陋习的作用?”

“他在水牢里关了那么多年,就剩半口气吊着一条命,真让他自己面对,受不住的,”宁无双苦笑着,不远处的客栈散发出冲天的妖气,“我试过失去他的日子,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阿狗把他的心给我了,你要么?”守玉抚着脖上被条平平无奇的黑麻线穿起的狼王心,很是真诚。

“小矮子,你真想给我,就不会先将火灵珠拿出来了,”宁无双知道她在想什么,得狼王心加身,宁非相便可全化成猫妖,没有体内人族血脉的干扰,狼王心的效用会发挥至最佳,助他顺利渡劫之外,修为更不只上一层楼那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将狼王心挂在显眼的地方,又同时将火灵珠这等防御系灵器祭出,是在赌宁无双的道心。

“上回抢了你的哨子,是我不该,你知道我的苦衷,何必再来试我呢?”

“这机会难得,你不把握住,等他清醒后知道了,怪你死板不知变通怎么好呢?”守玉将身倾着,挑起挂绳,提着黑珠子形态的狼王心在她眼前晃荡。

宁无双无处可避,说没夺心跑路的想法她自己都不信,头先十年追着那狼不死不休,不就是为这东西么,现时又是买一赠一送到眼前来,她望着守玉浅淡的笑颜,心间像是被谁浇了勺滚油上去,疼得很是热闹。

“我口口声声看不惯族中奢靡之风,行事也是奢靡取巧那个路子,心口不一,累得你在我家里受苦多日,还把哨子也毁了,你想怎么出气都是应该的,”宁无双往前走两步,挡在守玉面前,“今日时机不对,等我能活下来,你想怎么着都行。”

宁非相那半猫妖浑身黑气森森,瘦削身板摇摇晃晃自客栈大门出来,不过十数步的距离,暴涨成为一只身长数丈的巨大黑猫。

他自出生以来便伴随无穷恶意,不久前又被堂姐好心喂了许多怨鬼。

他的本事全是宁无双学会后再教给他的,道门要法全是按着大小姐的过人天资量身定做的,宁非相没那样的天资,缺陷倒是不少。

大小姐学什么都飞快,便也要求屋子那病怏怏的猫崽子也要一样快。

这不是难为猫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日早晚课后,大小姐或是一时兴起或是早有筹谋却不见成效的每项任务,这负担是苦壳里包着温情,他也苦恼也甜蜜,

除却练出一手与她同样的字迹,宁非相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勾魂引。

这等源于催眠术的微末道法并不受宁家重视,半猫妖靠了片捡来的鲛人尾麟,炼出魄石之后,与勾魂引的术法结合,便能将大小姐布置的课业应付过去。

宁非相的误打误撞,令宁家的生意一飞冲天,跻身于北泽四大世家之列,这般能干却更为大夫人所不喜,趁着长女叛逆出走,无人相护,将他下了宅内水牢。

“黑了,全黑了。”守玉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困扰她的第三个疑问也有了解答。

在渡劫前夕他本能将全副战力调动出来,尾巴尖上的毛儿都支起来了,这也是做了玉碎的打算。

不料堂姐运气爆棚,撞上个身负无数珍宝又无缚鸡之力的冤大头,在一逸永劳的火灵珠与一劳永逸的狼王心之间,向来精明的大小姐却昏了头,他本就对宁无双弃他而去多年生出来满心愤懑,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却无处可施,便气血逆流,经脉倒转,就此入了魔。

宁无双召出豁大一个回旋镖,扬手打去,稳中黑猫后脑。她随后飞身而上,捏出几个凌厉杀招,大猫身上连根毫毛也没掉,嗷呜一声厉吼,厚实一爪正拍在来敌侧脸,就将她自半空拍落,呃啊一声吐出口乌血出来,在冰面上蔓延成很是显眼的一大片。

她言传身教,每个日夜发散出去的苦心痴心,全凝在在这一爪里,报答回来,作为严师与堂姐,玩伴与情人,正途歪道全由她一人引领,最后结出来这等苦果,也并非意料之外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造孽啊。”守玉冷眼观战,这女人能同狼王打个平手,小小猫妖,还要不了她性命,被打这么惨,还是没过去心里那关。

等她还剩一口气,那猫儿也不成了,到时候往幻境里一塞,慢慢养着,就是滋养境内的上好的养分,等回了本,再给他们治伤,那时候也都该想通了。

可是这等真场面,都给打死了怎么好呢,一个死了归冥府管,另一个归摘月宫收,不是没法子,就是麻烦得很。

守玉正这么想着,一黑袍身影出现在冰焰岛伤口,几股旋风在其脚下翻滚。

早来一步宁无双也不至于挨那么一下,那伤可得破好久的相呢,这就是命!、

守玉欢欢喜喜上前见礼,瞥了眼他所怀兵刃,就开始动手解衣。

“你做什么?”他执剑柄将她的手与半散的腰带隔开,满脸不解。

“拿心头血磨剑呀,好久未出鞘,又锈住了吧。”

“不必。”他抿抿唇,抽出剑刃,示意守玉把手覆上剑柄。

怪了,现在怎么连他眼神也看得懂了?守玉暗暗生疑,右手被他包覆着,那神兵天怒似乎也没多坠手。

猫妖被他伤了只眼,暴怒更盛,宁无双出血极多,想是清明也不剩下几分,却还能靠着最后的力气翻滚腾挪,远离了会被猫爪拍死的范围,这等求生欲望,着实令人钦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魔气聚于脑门心。”

“嗯,可是……”守玉被他护在身前,剑刃向前,她不免迟疑,“我不会用剑,也从没正面与人交锋。”

“眼看准,莫慌。”

“你不是……”守玉察觉到这与她合握天怒的冥主,与她曾见识过的十二冥主里的哪一个都不相同。

“玉儿,专心。”他内里不过存留一魄,说话也不大顺畅,音色硬硬的,听上去有些像横骨未去的兽妖,眼神直直看向魔化的猫妖。

“哦,好。”不知为何,守玉提着的心放下大半来,手也不抖了。正在这时,那黑猫弱处显露出来,守玉由他牵引,拔地而起,执剑指向黑猫面门。

守玉将身心托付于他,她的实战经验多是败笔破绽,便将主见丢弃,一举一动全由他牵扯引动,她全神贯注地与他配合,便是因了这等不常有的信赖并未察觉到这一击的威力是何等巨大。

将整座岛也占去大半的猫妖,竟被这一剑穿脑而过,无能为力朝后倒去,冥主得胜也并未松一分力气,扶稳了守玉在猫妖身上蹬住脚,借力将其钉在了冰面之上。

“你是熙来?”守玉扭头朝后望去,自指缝里渗出鲜血来,细小红丝蜿蜒流至底下剑刃,天怒光彩大放。

“熙来?”冥王看着宁非相渐渐恢复成寻常大小,按住剑柄往下又钉了几分,脸上浮现出玩味神采,调笑道:“我记得他,这木头发簪不就是他给的么,都被肏弄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还记挂着那簪子下落,我居然像他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松开剑柄,垂眼揉揉发麻的手腕,“看错了。”

冥王抬手往她发髻弹了下,笑道:“不过,这猫儿死后,他也快要来收尸了。”

“他能不死么?”守玉巴巴望着他,眼里心里都在催着他完事了赶紧消失。只他这尊掌着生死的祸祟神离了此处,宁无双的猫儿便还有一线生机。

冥王少有好说话的时候,将天怒收回,蹲下身捉着宁非相的下巴来回摆动,很是不屑道:“看上这猫儿什么了?”

“养胖点儿还能看。”

“他不是有主的么,凭什么你替他挣命呢,我可还记着你说过要一刀两断的绝情话,踹得我肩膀可是疼呢。”冥王先是扯着嘴角讽她多管闲事,忽然就捂着肩膀头子哀怨起来。

“我什么时候……你疼不疼关我什么事儿?”守玉不知道他有多心虚,被他这瞬息间的转变闹懵了,急怒之下脸色涨得通红,“罢了,罢了,一只破猫而已,你要就赶紧提着走。”

“还是翻脸这么快呀。”冥王摸摸鼻头,心道该让那刀剑架留久些的,许能多生出些好意来。

他从宁非相身上蹦下来,厚着脸把守玉往怀里扯,“苍术特意来冥府求的禁制居然是用在女子衣衫上的么,真的是……缺德。”

守玉没想到身上这套青色衫裙是自冥府来的,更没料到会得来他最后两个字的评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是说,连你也脱不下来咯?”守玉面上一喜,整个人都昂扬起来,有种阴谋的狡黠感隐在浓黑眼眸之内,“那么……”

冥王一把捂住她嘴,“你想用自己换那猫儿,我是不会答应的。”

靠只猫妖求欢,他成什么了?

“那只让你一人能脱下来呢?”守玉将腰带交到他手里,抬眼看着他笑,“还是冥王大人终于对我不感兴趣了,若是因了这个,猫儿不救便不救了,反正他性子也不算顶好,长相也就那样。”

为着勾引造作出来的喜气,与可以想见的劫后余生而生出来的真切喜气,同样鲜明地显现于她脸上,那能将她毫无保留剥出来的关窍就握在冥王手中,他却觉得进退两难。

守玉衣裙上的禁制之术是他所创,他也能毁去,可是毁去了,就能改变他在守玉心目中的混蛋形象么,显然不能,脱了件衣裳而已,她还有百变的面皮来应付敷衍。

真铁面无私把那猫妖命勾了去,便是往本就进无可进的坏印象里,再涂上浓重一笔,往后再要见她一面,只能等她死了。那就不如早点把人弄死。

他想起来天地混沌时期,将日夜一同背负于身的母神,关于黑白对错,她从来不做解答,只给予选择,不保证后果,于是有了一万种后果,有了形态各异的人兽妖魔,有了包罗万象的四海八荒。

他攥紧了掌心上的青色布带,收力往里一带,倏忽之间,四周冰雪化成春风,朵朵花开如醉。

有位貌美女子眉眼弯弯,携带逸散四处的香气,卯足了劲儿往他怀里扑,“大爷,来找乐子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中招了。”他抱紧这赤裸的人儿,觉得头疼又无奈,这一回倒是没有再次炸成烟尘,软乎乎香喷喷歪在他身上,大眼扑闪扑闪,怎么揉都是笑的。

他在许多个瞬间起过这样的念头,就是要她这般听话,满心满眼都是他。此等腌臜杂念从来瞒不过守玉,她亲自将人调教出来,亲手送进了他怀里。

“可你不是她呀。”

“我就是她呀,大爷。”躯壳娇俏非常,笑眼弯弯,温和无害,仅仅看上去就很美味。

冥王坚持道:“你不是。”

幻境只困住了他一刻钟,待春花消散之后,他双脚再次踏上厚结的冰面,那具守玉用来诳他的躯壳被横抱在怀里,安稳睡着。

守玉来回打量了一遍,瞧她身上完好无损,连个红印子也没有,便认命般叹了口气。

还是不能达到将他也糊弄过去的程度啊。

“他们都走了,你留下来作甚?”冥王面上没见多少怒气,惊讶的神色多一些。

守玉将躯壳收回神识内,恹恹道:“哨子没了,鱼也被吓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要带着二娘和情郎回宁家岛,守玉不想跟着回去再折腾一遍,她倒是答应了等养好了伤就亲自驾着鱼来,护送她游览整个北泽。

她伤那么严重,哪里是一时三刻就能好得了的,宁大夫人正愁没人管家,怕是不会放她出门咯。

不过她法子总是多。

“还有呢?”这种答案显然不能冥王信服。

“还有?”守玉倒不是真能舍得那具生出来灵脉的躯壳,既然幻境也拿他没办法,便道:“那、那自然是留下来等着给冥王大人赔罪。”

逃过了两回,也不能回回有那样的侥幸么。别的心思她捉摸不透,对那事儿的想法都快从他眼里溢出来了。呸,色胚!

“哦?”他明知故问,“怎么个赔罪法儿?”

守玉临到这等关头的诚意一向最足,“当然是赔到大人你不生气了为止。”

“是么?”

“当然。”守玉带着不亚于那躯壳半分的热情,扑进他怀里,“大人,咱们是在这处就开始么,有些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冥王抚了把她过分上扬而显得笑容虚假的嘴角,“不急,唤我声好听的。”

守玉道:“大人,好大人?”

“不对。”

“明恩,好明恩?”

“不对。”

“好哥哥?”

冥王打了个趔趄,稳住身形后,将她往上抱抱,面色古怪道:“还差一点意思。”

守玉挠挠头,这都不好听,还能有什么,总不能唤他“混蛋”就高兴了吧?

“大人教教我,怎么才能好听?”

冥王把脸皮扔了,清清嗓,字正腔圆道:“唤我夫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君?”守玉跟着他念出来,音调平平,不娇软,更不温情。

“诶——”

他却欢天喜地应了声,高兴地像是下瞬能哭出来。反正把脸皮扔了,也不会在意扭曲纠结成什么样的丑态来。

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

过后他含了个冰坨子在嘴里,还同时将她奶尖吃进去。像是还嫌这岛上的气候不够冷,没能把冥王大人心底的寒意衬托出来。

“夫君呀,夫君啊。”温软的乳肉暖着那冰块块,守玉抖一下就唤一声,湿衣裳贴着皮难受,她颤着手给脱光了,攥在手里,不肯往地上扔。

到被他架起一条腿,挺翘的热物蹭在水汪汪的穴口,踩在地上的那只脚轻轻一点,跃上去勾在他腰侧,准头没找好,险些给冥王大人撞折了。

他满口碎冰,正好消肿止疼,拿手扶着入进了她身内,然后把人抱着,往那间房费贵的吓死人,却没几床被子的客栈走去。

守玉被步步顶满,声声娇啼,还记着他教的那声好听的,“夫君好厉害”和“夫君慢些撞”这两句,就一直没断过。

冰坨子最后化了满当当一口冰水,他全咽了下去,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忍无可忍对她道:“不许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

守玉咬着牙忍了许久,把他所有蛮狠的冲撞抽插都生生受着,浑身颤了又颤,愣是一丝儿声儿也不漏出来。

“我错了,你再叫我一声。”他先受不了,硬梆梆顶在她身内,亲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嗯……”守玉细细喘匀了气,小声道:“夫君。”

叫完了立马闭上嘴,却实在不能不喘出声,慢条斯理同他商量,“大人,还能叫么,您要是嫌吵,我轻声些?”

“我错了,守玉,我真的错了。”他也亲不下去,也做不下去,却抱着人不放,还是守玉熬不住,在他身下乱扭,使了浑身解数将这把子着了潮的文火才又给扇旺,闹至天明才消停。

等回到冥府之后,他便将玄玉床拓出的十多具守玉躯壳尽数毁去。

没必要了,她再不会退到被他准备好的后路里,同样一个坑,过了三百年,她还是会失足掉进去,可是已经习得了最精湛的脱身之法。

剖心还是魂碎,为凡人为修道者的大劫难,她都经历过,现在是无所畏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却是难找得很。”

那位着短褐衣、半截裤的昔日大小姐,放下手里的渔网,眯眼看去,见那逆着夕阳光辉的立在泞滑滩涂之上的,正是不久前在宰客岛分手的中原小矮子。

她还是那身叫人腻味的青衣,手里拎着鞋,赤裸的脚踝遭节节败退的浪潮拥吻。

宁无双有些拿不准,二人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口吻打招呼,该是亲昵还是冷淡呢,似乎都不太恰当,真是伤神呢。

她攥紧渔网,最先浮上来的想法居然是——“将她敲昏,拿渔网捆了,扔回魔鬼鱼背上,再给它下个永世不得靠岸的指令,施行起来会有多困难呢?

从前听说斗米恩,升米仇,却也是恰如其分了。她觉得自己良知失尽,与手里的渔网一样,满身漏洞,被丢进海里会立时沉底,引来无数亡鱼海鬼,獠牙暴涨刺破上牙膛,钻进缺失处,把下辈子的性命也拼上,很快攻略下的,当然也不止她的上牙膛。

会有多疼呢?她曾做过连着牙肉将齿根咬断的梦,失一颗牙便失个故人亲友,如今应了梦,果真落到孤家寡人的境地。

被拉进水下,是不是先被淹死呢?

那便是不疼了。

宁非相自然是指望不上的,他若争气些,赶在长姐皮骨被蚕食尽前,莫要惊了窝子,紧拉绳慢起网,这一遭得手,直到明年秋后,也是饿不死的。

她将渔网拉到岸边,抖出一堆活鱼和沙砾,除这之外,再没有什么良心之类的东西可供她随手拾起,便从后腰里掏出个油亮的烟杆,红玉制的烟嘴已不知去处,就那么将冒着木头岔子的烟头叼住,于怀里又摸了许久,找着个打火石,呲呲卡卡许久,连个火星子也没磨出来。

“你这样的待客之道,我很难给出什么好价钱呢。”守玉趾高气昂叉着手,等了会儿,没见她有动静,“你从前那个见钱眼开的劲儿呢,恢复一下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拢了拢鬓边乱发,试图将扎眼的雪白颜色藏进灰突突的头巾里,“你来找乐子的?”

也不算徒劳无功。

“是来找乐子的,”守玉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自顾自从袖中摸出本《三千海岛游历指南》,扬了扬道:“这上头说北泽有个岛叫骷髅岛,很是吓人,我寻了三五十处,都说叫骷髅岛,就没一个上头有真鬼,都是噱头。”

宁无双想起来那位神兵天降的冥王大人,从那回收服大黑猫妖之后愈加勤勉,已然放出话来,要在年尾之期将天上地下的冤魂野鬼收拢过半数。真能如君所言,这之后还能有阴魂不散吓着他家心肝肉儿的邪祟妖魔,也不知道有没有背时鬼宁非相的运气,到此刻还留有半口气在这荒岛上苟活。

“早告诉你没有三千个岛,非不信,上当受骗不是活该么?”宁无双扯了个笑脸出来,依着以往的经验,一般来讲,她拿不准守玉的心思,若她真是来算账的,照现在这光景也招架不住,不如装聋作痴先混着,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和些总是没错的。

何况她虽落魄,守玉也从没见识过她多么威风的过往。

“打肿脸充胖子”这句老话,很是没必要在今日再次践行出其浅显的不合理之处。自欺欺人除了作践自身,更是在把守玉当作傻子耍。这小矮子看着轻浮不自重,说不定能将她击溃的,会是与其外在表现相反的东西。

宁无双提起几尾鱼,又拣了些新鲜的牡蛎,大步向岛内走去,“我这儿只有个荒洞,有烤鱼吃,不闹骷髅,怎么样?”

“那感情好,听说海水之下的鱼儿都是有定数的,吃一尾就少一尾,果然宁大小姐出手不凡,也只有你这儿敢令人敞开了吃。”守玉跟了上去背着手,蹦跳着,眉眼舒朗,一派无虑模样,像是她曾被赋予这般期许,为其所愿恣意长成。

而真是金尊玉贵娇养起来的大小姐宁无双,此刻身子伛偻,似要被重重心事压垮。

都是哪里来的冤孽账,混进了金玉窟里,拖累了富贵子,要走这等凄风苦雨飘摇路?

想是情之一字利害至此,入骨生根,轻易便搅乱了命盘,算计得玲珑心窍也枉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岛并不大,只是地势西高东低,从守玉上岸的地方看不出没几步就能到个极气派的荒洞,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宜居之所。

“这又是个什么?”

蜿蜒在沙砾下的长条条,不知其尽头何处,使得那处的沙滩凸出显眼的一坨,守玉好奇,丢了手里绣鞋,俯身去拾,竟拉出个吱哇乱叫的炸毛猫儿,吓得她立马缩回手。跟着一起带出来的,是堆长了绿霉的布料。

守玉认得一些,不久前还是件儿能把宁无双打扮像个人的齐整衣裳,“这般离不开,若还是在你家岛上,多少绫罗绸缎把他睡不得,就是个未开智的畜牲,也是要尽心教过,才能往好路上去,我家师尊就很有一套,你狠得下心,便拿我份信物前去,必然不会怠慢你就是。”

“好乖的小猫儿,还能更乖的,是不是呀……”她蹲下身,轻拍猫头,另只手迅雷一般掏向猫儿左爪。

原来这猫儿抱着碎布不放,不止是亲主的意思,想是馋人味儿了,不然怎的守玉上脚了不知多少日夜的一双旧鞋,如何就嗷嗷飞扑过去盖住,再不挪窝了?

“劳你为我打算一番,猫儿还是该有些野性,太合心意,反不得我偏疼呢。”宁无双不以为意,弯腰翻捡干柴,此时细看她那双眼,也多了好些麻木之感,“你的鱼要几成熟,可吃辣的不吃?”

“哎呀——”守玉正试图从那猫儿身下掏出自己的另一只鞋来,猫儿被撩起了性儿,扑鞋时有多利索,此刻攻势迅猛狠辣便只增不减,照着守玉喉管就去了。

幸而守玉机变,纵是躲避不及,瞬时抬手挡在喉前,利牙嵌入掌心,鲜血横流,便是这一挡,那猫儿外强中干的光景,后继无力,瘫软栽回沙滩之上。

宁无双怀里鲜鱼劈柴散落一地,身形踉跄抢上去,却是挡在了那伤人猫儿前头,埋怨道:“你说你惹它干什么?”

“姐姐,看我给你变个戏法。”守玉不恼,也不喊疼要说法,口里叽叽咕咕念了阵,张开手心,“瞧,是不是和原来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瞧见她掌中口口血洞,周遭不断翻涌出来莹透粉肉,缓慢地,纤毫毕现地,在她注视下愈合。

“你这命相乱的哟,真是难解。”

她观了回守玉掌纹,再无其他开脱之言,复将鱼柴抱了,路过宁非相时,照着猫头蹬了两脚,直将它上半截踏进沙里埋住。

宁非相没见着守玉洋洋得意的面容,在炙烤得滚烫的沙堆里,他仍止不住打摆子。雷火之后,是无尽冰焰跗骨,炙烤未曾停歇片刻,如此折磨,温凉两种舒适,早不能为他感知。

要么便是热,热到骨头化成血,要么便是寒,寒极眼珠子也冻成冰。

可是天罚降临,一同被冻在我目光里的旖旎光影,是你啊。往往在我看清你面孔时,感受到的微弱暖意,究竟是你真能激励我求生意志,还是冰棱锋利,扎出我最深里的血来——那也能暖我。

姐姐,姐姐,姐……

篝火旺盛,鱼香与浓烟俱起。现捕现杀,生吃更不辜负天然鲜甜,本也不需多繁杂的调味。那猫儿已经睡在火堆边,仍在抽搐。

宁无双只看着猫毛烧不起来,就没多管,问守玉道:“你吃哪样鱼?”

守玉以为问的是口味菜式,兴致勃勃问道:“姐姐会哪几样?”

“长的,扁的,五角的,八条腿的,我都能做熟,”宁无双便澄清下自家乏善可陈的厨艺,“你吃哪样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原来是这么样的规矩,”守玉笑脸不改,仍把备好的词儿说出:“经姐姐手调弄,于我而言,俱是美味。”

宁无双点点头,专注料理,选尾最肥的,拿芭蕉叶包了,递过去。

“姐姐真厉害。”守玉雀跃着双手接过,新奇地看上看下,像是从未见过熟鱼。

那位快钻进火炭里的宁非相整个身子扭动了下,恰好扑灭皮毛上的火星子,也不知清醒过来没有,斜着身子挪进岩洞里。

“姐姐不跟着去?”守玉凑过去,歪在她肩头,哪里是放人的架势,手指夹住她耳边发,心疼道:“照顾猫儿这么辛苦呀,原来我家八师兄就散养在山上,也能长得圆滚滚呢。”

“你再看下去,我要更老了,”宁无双夺过她手里的鱼,抱怨道:“巴心费力得了,却又不吃了,光看能顶什么事儿,这不是熟了么,哪里吃不得了?”

宁无双吃尽了鱼尾,将鱼肚的肉分出来剔骨,这是给宁非相预备的,其实哪里需得磨烦许多,他做猫时鱼鳞是吃的,八爪鱼眼也是咽的,素质极高,简直猫界少有。

这令守玉想起只会在饭盆底寻找猫生意义的八师兄,就是这个掀碗的臭毛病,总能气得师尊跳着脚大骂其“孽畜”。

封珏:怎么,本王的鲜鱼活虾不是在底下盖着的,不盖着不怕跑了么,什么,你说那盖子上糊糊才是猫饭,谁家拿盖盖盛饭,本王劝你改变下生活习惯。

守玉被推开后再不往上缠,踮脚托腮静坐在一旁,见她这般亲力亲为,却还有几分把宁非相当个没人性的爱宠,总觉得不妥,心道这大小姐实难伺候,那猫妖修成人形也不得自由身,行坐起立,还得看人眼色,成人与不成人,也没甚区别了。

她打了个呵欠,“困了,我就在这儿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无双这才抬头,见她摇晃晃眼惺忪,便道:“进洞里吧,入夜了风大呢,我可背不动你。”

何况今夜月色无边,正是银尾鱼交合产籽的绝佳时机,实在是没理由错过呢。

“好——”她应了却也许久不动,打了个盹才慢悠悠蹭起身,一步一拖进洞里歇着了,也没管后头宁无双喜滋滋捣腾渔网水衣,似个面目可憎的土财主。

“我一见你,就知道她为何落到这般田地。”守玉抱臂靠在洞内岩壁上,斜斜往角落蜷缩的那团黑影看去,未听到回音儿,便将裙儿提了,露出光光一只白脚丫儿来,嗔怪道:“真是个怪岛呢,沙子咬人,还将人鞋也偷去吃了。”

宁非相转过脸来,昏暗洞内,也可看清他脸上的三分猫相,因受了回雷劫,便不如弯牙儿岛上的大兽们体面,头顶上连毛耳朵都不生。他手里攥着的正是日间守玉踩他时,脱手甩落的一只鞋,被撞破前,正捧在脸上,闻个不休。

“我就在跟前呢,那鞋都没热气儿了,如何能解你心忧,我就站在这儿,何必舍近求远呢?”守玉字字蛊惑,眼里似是慢了拍子,尚未滚热,不温不凉瞧过去,

“猫儿,我的鞋可是香的?”

宁非相拖着身子,挪到光亮处,把鞋子递还她,嗫喏道:“我不想这样。”

“不想拖着残病之身?”守玉尚不算亲善,倒也有些笑影,道:“我可给你个速死。”

他掀眼皮子瞟了守玉一眼,复又飞快缩回去,凉凉道:“你要真要我死,何必在冥王眼皮子底下放水?”

“你这等人物,独对我家姐上心,不说她现下为保我贱命,已然掏空了身子,比个同年岁的凡人还不如些,就是从前风光时,我也看不出有何令你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默默听着,心道:我说那日与藤蔓夜舒成事,她一味不避,便是存了心思在我玉修山双修之法上了,亏她还好心传我些真气,原是做买卖来的,不过想与我银货两清,再不相干罢了。有话说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宁大小姐为了不同我攀交情,真是脸皮也不要的,确是那家出的种呢。

她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将这些显出来,只顺着宁非相话头做戏,大为震惊地嚷了声,“你不信我能为宁无双做任何事?”

俏生生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瞪得老大满是不可置信,全是不期遭他恶意揣测,而大受屈辱的可怜模样。

宁非相不为所动,定定道:“不信。”

守玉朝后一仰,满不在乎道:“我也不信。”

“什么?”猫儿宁非相觉得好笑,也觉得此刻她身上那股子要命的好闻香气更浓烈了些,他没有深想,便道:“原来连你自己也不是信心百倍,能靠着一时的新鲜,就将我比了下去么?”

“不,”守玉冷下脸来,“我所怀疑的,是你的决心。”

“小猫儿,你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呢?”

她的声音倏忽间变得缥缈,如同凌于半空之上,可她人近在眼前,散发着香软的气息,看上去一捏就碎。

那么,尝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猫儿,叫我瞧瞧你有什么本事。”她莲步缓移,迎着宁非相热切的目光近前去,倾身抵住他额头,屏息凝神,探得其根基底里。

同阿游比起来,他还不算废到底。

宁非相只觉得似有条冷链子自后脊梁窜过,彻骨的寒痛直麻进脑仁里,他奋力躲开,虚弱道:“谁教你这样探灵脉的?”

“不该是这样么?”守玉眼神寂寂,对自家粗暴手法毫无察觉,还颇厌烦这猫儿不中用——不是他姐姐的缘故,我何必管他呢,这猫儿再得人意,也不与我相干,何苦来着?

她硬着嗓道:“你家姐姐没压错宝,双修之法确实于你有无穷益处,难为她肯为你尽心至此,更可惜你伤损过重,只能我亲自来,明白么?”

明白么?

明白的,你情我愿,钱货两讫,童叟无欺,与宁家人做生意,便只好依着宁家的规矩来。

猫儿乖巧点头,他原也是姓着宁呢。

依了他们,还得依守玉的,“说出来,说你明白了,但凭我处置。”

“是,”宁非相满眼迷醉,痴痴道:“非相明白,但凭姐姐处置。”

守玉叹了声,“不是姐姐,我比你小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姐姐,还能是谁呢?”他问道,神情却笃定。

“好吧,你说是那便是了,可别后悔。”守玉道,“这腔子里也盛了回她的魂,真真假假,分那么清岂不无趣?”

“你怎么回事,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还觉得我不知人事,好欺负么?”他将人往里一拉,困在怀里,温热可感的亲近令那股不安减轻了些,“张开嘴。”

右手托住她瘦削侧脸,竖起大拇指不住揉捻那嫩红唇瓣,多用力几遭,就撬开了牙关。他低头印上去,就着缝隙深入再深入,抵住她舌根吮吸,将所闻所感的股股香气,导入口中,咽进身内。

这是救命的药,药从她身上生来,她生来便是救我的。

美人儿许久才被放开,急急粗喘,好容易平复下来,语气里满是抱怨:“她还敢笑话我的花藤,放任至此,小小野猫也敢骑到头上去了。”

“说谁是野猫呢?”宁非相觉得这话耳熟,便相应地表现出合宜地恼怒来。

还不足够,要吃了她肉,尝到血腥滋味儿,触到硬冷白骨,才算是得偿所愿。

她像是并不知道他所喜所想那般,全心全意撒着娇,点着被咬破的唇角,粉舌伸长了将颗颗血珠卷进口里,“你瞧你,长得文弱,行事作风这般粗蛮,可怎么行?”

“只有一人教我,真有委屈,劳你忍着些便是了。”宁非相垂下眼,可他接下去撕扯她衣裳的动作照旧粗鲁野蛮,一点儿不像知错就改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你是真的,想要同她长久。”她一挥手,令宁非相头顶生出茸茸两只竖耳,随其动作机灵动转,厚绒绒擦蹭在她颈间,美人儿逗得咯咯笑,感叹道:“还是有耳朵顺眼,会更招人喜欢的。”

“姐姐喜欢么?”他低下身子,弓起背把头往她手心里蹭。

“不喜欢。”美人儿不好取悦,正如每回成事前后,都是摆出这般臭脸。

“这样对么?”他牵起她手,贴在脸上。

“不对。”

“那这样呢?”他跪下去,将她脚踝托起,作势要吻。

她一扭腰,侧了身子,抽了脚出来,看也不看他,“还是不对。”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是了,他从在大小姐房里,就少有对的时候。

他对也没理,申冤无门,她就没错的时候。

“大小姐,您教教我,怎么才是对。”宁非相再不妄动,跪得板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算是个好学的态度,教你便是了,”那傲气美人儿这才有些笑模样,抚住他下巴,“离这么远,不是又生分了,快坐上来些。”

夜过半,月影横斜。

宁无双以一个满载而归的姿态提着空渔网,她浑身湿淋淋,冷腥海水顺脖子往下淌,笑骂着进洞,“好命的崽子,还在暖被窝里做梦呢,是谁的牙上长倒刺,磨得水衣漏洞,不是你亲娘老子机警,擎等着明早泡浮囊了,与我收尸便了……”

她哪里预着,从那等险象环生里逃出命来,再撞上的却是一副香艳景儿呢?

粉痕错落,修长有致的一条腿,贴着宁非相后腰,扭搭扭搭伸出来,后脚跟圆润生光,将不久前淌上去的口水,蹭回他小腿,那美艳女子冲宁无双笑着,“姐姐这猫儿不大顺心呢,替你调教好了,你听听这会儿打呼噜、喵喵叫是不是也顺耳些?”

“方才他还说要我省些力气,他知了其中些许奥妙,便也能反过来报答我身,”守玉撅着嘴,净玉做的手臂似乎生辉,她抬着手,一下一下在宁非相脸上发间拨弄,红唇娇艳欲滴,她呵呵笑着,像是万分心满意足而得意非常,“他也唤我姐姐呢,让他再叫一声,给你品品我调理得如何?”

宁非相听令而动,乖巧唤声“阿姐”,他费力侧着头,贪恋守玉身上的气息,又想看清她的脸。

“听着不错呢。”宁无双扣扣耳里的水,笑着道。

“都这样了,你也能忍得下去,”守玉摸着下巴,做了诊断,“没药可救了。”

恰在数刻之前显形的泥胎分身,可是顶着一头一脸鲜红爪痕出来的——守玉与泥胎变成的宁无双恩爱腻乎的幻境,二人与来凑热闹的黑花藤夜舒混作一处,快活几能升天,她照样躲在泥胎后头,一双媚眼儿勾魂夺魄望去,气得宁非相半死,有道是关心则乱,这猫儿精似鬼,不先妒令智昏,如何能乖乖上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那猫儿心思竟还重些,就这般寸土不让了,真是鲁莽得很呢,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怪道宁大小姐也渐渐淡了心思,不再想与他花好月圆共长生,只求死在一堆儿里便是了。

这么想着,她无视了分身可怜巴巴的眼神,不动声色将那泥胎收了回来,与自己的身位换过,免去许多不必要的肌肤相亲与皮肉之苦。

“真会说话,当赏。”宁无双顺手抄起个缺了口的破陶炉,砸上她那张卷曲厚发遮掩大半的,美艳又可恶的脸,“小矮子,你怎么敢真当他是个畜牲?”

“当”一声闷响,陶炉掉了底,连做个盛汤的器皿也不能,而被宁非相下了死力抱在怀里的,似乎冒着暖热香气的妙人儿,横生出道道细长干纹,丝丝寸寸碎裂崩垮,最后堆成的矮矮一堆,也闪着微微光亮,照应着宁非相眸中错愕难解,他面目空白几瞬,猫瞳特性无半分神采便如街头痴儿。回神过来,那猫气甚重的面上几欲扭曲成恐怖相。

再次入魔前的猫儿很是絮叨。

“姐姐,姐姐,姐姐……,怎么那么多人叫你姐姐呢,怎么他们叫你声声得应,你少有应我的,还只许我叫你姐姐,我唤大小姐、亲亲无双,都不被你所喜。”

“你知道该怎么对一只猫负责吗?”

“既应过我一声,就该时时刻刻,生生世世,只应我一个的。”

“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又何必与他们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上苦命种大抵如此,消受不起恩重情深,他尝到了一点甜头,就喊打喊杀,要剖心剔骨,也不管他那副苦胆浸偷了的心肝,怨毒泡朽了的黑骨,别人稀不稀罕。

“呢敖——呜”宁非相喉中嘶鸣犹如夜半鬼哭,他张牙舞爪朝守玉扑去,两手成蒲团大小的利爪,尖尖獠牙呲出,流涎不止。此盛像持续未有一刻,渐渐衰退缩小,最后光景及不上宁家大宅子里养出来十分之一的油光水滑,哪里再可自一小小猫相窥见其不见尽头的富贵相?

在守玉主导的幻境里,总不会令只猫儿长久占据上风。

“这猫儿虽姓宁,我瞧着你家大夫人真没把他身上留存的一星半点儿血脉当回事儿,否则能任你胡闹多年?”守玉将泥胎分身收回,抬脚踢踢蜷在角落里,再成不了气候的瘦猫儿,“你却顾忌着,与他这般不合伦理,可见是真当成了一家人。”

宁无双便知又被诳进了幻境里,她自猫儿又变之际便摆开迎战架势,这时也松懈下来,“收起你这副落进下石的嘴脸行不行,可真腻味人。”

她为这半妖上千山,行万里路,苦难受尽,应他一声姐姐,就得拿他当一回亲弟,要给他续命,效仿自守玉处偷师的双修之法,纵是最亲密无间,软话也不曾说过半边字儿。

叫守玉说破,她面上如何挂得住,内里越是羞急,面上更做出来冷淡神色来。

“姐姐果然生我气了呢。”守玉见好就收,佯做不知她所思所想,其实幻境将将收回,那人猫两个仍是她手心虫儿罢了,此刻也做腔做调,长睫蜷曲,媚眼如飞,生出百样姿态来。

她勾勾手指,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泥胎塑像竟摇晃起身,踉跄走至前来。

“姐姐的猫儿遭她惹急了,该这般赔罪呢。”见她竖起的一指朝下一点,那尚存三分风流的泥胎轰然炸开,烟尘四起,久久不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样,这般可够姐姐你解气?”

宁无双长叹了声道:“够不够本是另外回事,你失了趁手法器,往后可怎么是好?”

“法器而已,死物罢了,要紧的是姐姐能开心。”守玉摆摆手,笑得无比坦荡,忽然一愣,万分担忧道:“我怎生忘了,没他姐姐也是活不了的,我也不是非要他死不可。”

她这么说着,揪下垂于胸前的那颗圆珠子,抛了过去。

宁无双手腕一翻,稳稳接在手心里,边打量着,道:“你轻易给他用了,送礼的那位不知会是个什么滋味呢。”

“哟,还有这样的说法呢,收了不用,那我不得趁早设个灵堂供起来?”守玉笑道。

宁无双权衡了会儿,握紧了拳头,道:“你我相处时日不长,我知你与旁人不同,只是我宁家久做生意,惯是讲究钱货两讫四个字,这次,你想得到什么作为回报呢?”

“好姐姐,你怎的不明白,我要的东西,早就拿到手了呀。”守玉娇笑道。

“你这样的体质,魄石多了无益……”宁无双顿住,电光火石间灵光一闪,迟疑道:“你是在拿我,炼你那幻境?”

守玉自上岛伊始,边应对人猫二人,边念动造境术决,也是她姐弟二人损耗甚重,双双中计,落得受她摆布调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们姓宁的,除了会做生意,便是护短,守玉软声讨饶道:“可别怪我,你先说的钱货两讫,咱们这买卖划算着呢,况且,我还有个东西在姐姐这儿存着呢,掌柜的大善人,存当费可别收我贵了,出门在外不容易呢。”

“的确划算。”宁无双苦笑道。

宁无双蹬他一脚,“死猫,吐出来。”

便见猫身的宁非相开着龙脊,万般不情愿地吐出颗黑漆漆珠子。

“真恶心。”守玉背手不接,只拿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她。

宁无双也觉得是,自衣摆上撕了张布,包住黢黑的火灵珠,蹭了又抹,磨回三分光彩来,重递了过去,“喏。”

“还是恶心。”守玉这么说着,却是接过来,收进了识海之内,过后两个指儿一碰,燃起小小一簇明火。

“怎么做到的?”宁无双结结巴巴道,忙不迭摸出生潮的眼前凑上去,手窝着挡风,生怕呛不死似的,狠嘬了两口。

“从前威力太大,烧了玉修山许多瓦屋灵树,我就不大用它,那黑猫用了回,消耗得正正好好。”

宁无双吐出一串烟圈,直直往守玉面门而去,“你老追着我不放,如不是见识过你裙下臣众,叫不才以为是哪一点入了你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人入了我幻境一回,过后便对境主心生敬畏,再起不了僭越想头,你却不同,我原来以为是你家传操魂术法的精妙,抵消掉幻境的影响,得了魄石才知道,宁家魂术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养着你内里恶念的,是那只黑猫罢了,”守玉皱皱眉,咳了两声,接着道:“你去中原给我带个信儿,看在你大老远跑一趟的份上,玉修山会好好谢你。”

宁无双将烟枪掉了个头,抵在后脑勺上搔搔,良久苦笑道:“他是个猫儿还省心些,你与他相识不久,不知他是怎么个千年祸害的本性,劳你为他打算一场,多谢了。”

带个信儿而已,多少术决法术用不得,再不济还有灵鸟传信,走兽报恩,还不行就花点钱,又不是花不起。

她那样一个香饽饽,这等讨好露脸的无上差事,怎么就轮到这里来的?

守玉歪歪头,目光越过她,落到角落里缩着的猫儿身上,“自那回雷劫入魔暴变后,他维持人形的时间越来越短,你我都清楚,这是这不行的。”

“我心里有数。”宁无双试图错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守玉哪能令她如愿,知她还是过不了那股子别扭劲儿,非凑到跟前去,“我只说一句,你也听见他说出了生生世世这样的话,既然不能立时便做个了断,便活长久些,将这一世拉长到能将你俩得个善终的时候,我便也不再管这官司。”

妖兽成人形不易,口吐人言更是艰难,其意愿说出口,便再无回头路可走,宁无双是晓得这道理的,却不解守玉从来淡然,为何此项上执着,真有些规劝的意味了。

“卖这么大情面给我,图什么?”宁无双犹豫良久,终是问了出来,试炼幻境么,什么时候炼不得了?

守玉定定看了她眼,粲然笑道:“北泽好玩的地方不少,我还没去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原百大灵山攻略换北泽不足千岛风光,在守玉看来,或许确是划算的。

宁无双未推辞做她向导的要求,这小矮子可是有趣得紧,隐隐还有些期待,便问道:“这之后,你会去哪儿?”

守玉也不隐瞒,“去神龟岛,见我心上人。”

“上次雪山也是去见你心上人,”宁无双很是不齿,调笑道:“你心上究竟多少人?”

守玉倒严肃起来,“我不似你你完完整整有一颗心,有母亲疼你,姐妹爱你,我都没有,心上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宁无双垂头想了想,赞同道:“却也是,你总爱往险处钻,竟不知是天生好奇心重,还是就觉得死了活着无甚差别,真是多个给你拢进被窝的,多层照应了。”

第二日,守玉便离了海岛,行前嘱托宁无双务必将狼王心带去玉修山,由师尊护法炼化,去了其上禁制,再用不迟。

“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说你没那么好心。”宁无双嘴上这么说,却不由得捏了把冷汗,自从知道守玉得了那狼王之心,未听她有只字片语说起禁制一事,从前种种,全是引诱不假。

那到今时今日,她待我之心,又有几分是真呢?宁无双思索着,若要求证,只有再往中原去一遭了。

可是值得么,为了这么个油滑的小矮子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宁无双摇头苦笑道,不是为了非相活命么,与她有什么干系?

守玉看着眼前女子神情于片刻见已变了几变,默然不语,又似是对她心下此刻转动种种,了然于胸,却也不说破,只痴痴笑道:“姐姐又抬举我,有那样的本事,我早翻天了。”

“他看重我,你也知道,在他自己的心上弄个只我能解开的禁制,不算矫情,蠢得是我,将那解禁的术决忘了个一干二净,辜负他为我打算一场,也有劳姐姐你辛苦一趟,再往中原去一遭”

她装糊涂,宁无双再往深里问,便是自取其辱,索性闭了嘴,连那堆泥胎碎渣子,什么时候无踪无影了,要寻颗尘也寻不到,也没有问出口。

“为了活命么,留着命才能接着折腾,不辛苦,”宁无双不冷不热道,终是没忍住,多嘴一句,“小矮子,你也保重。”

——————————————————————————又是分割线君!

“姐姐,我可及不上你那猫儿,我只关心姐姐你开不开心。”

宁无双凝眉,语气沉重,“你怎么茶里茶气的?”

“没办法,咱有这个条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行之前,宁无双让守玉将先前得的魄石拿出来,给魔鬼鱼嵌上,又摸出副羊皮地图给她装好。

“我说这东西多了没用,其实还有个指路的作用,比你那什么鬼的海岛指南靠谱,趁早扔了吧。”

“还是姐姐好,色色样样都给我安排得周到齐全。”守玉抱着她胳膊撒娇。

宁无双一把老骨头要给她晃悠散,呻吟道:“你一见我就膈应我的那个劲儿呢,也恢复一下好不好?”

“会恢复的,可我见着你现在衣不蔽体的样子,就说不出口,”守玉撒开她,认真道:“大夫人可不是糊涂人,你家里那么多姐妹,也只你一人穿紫衣顺眼。”

“她偏心眼子,你也偏心眼子。”宁无双笑着抱怨道。

守玉没笑,“我说羡慕你不是假的,猫儿命大着呢,你何必先把自己的骨头耗没?”

“听你的便是。”宁无双颔首,负手站定,看着她登上魔鬼鱼背。这日顺风,浪也稳,到看不见那人鱼两个的影儿后,自语道:“却也是,他是我骨肉血亲,她们便不是了么,这么早把后路断了做甚,真是连那小矮子也不如了。”

宁无双带着守玉的口信,受到玉修山极周到的礼待,猫儿宁非相也在她的神医师叔医治下,好转如初,万千谢意不可尽说,宁无双回北泽继承家业后,给所有商号分发了合欢花样式图腾和可永久保留守玉样貌的拓影石,吩咐见携图腾者同宁家小姐待遇,见影石中人,如见家主本人。

——————————————————————————不得不回家继承千亿家产的别扭大小姐,这些富二代们真的是烦死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是走到哪里来了?”守玉翻开宁无双给的地图,见那上头一点幽光闪烁,便伸手触碰,光点熄灭后,传出宁无双的声音来。

——“好妹妹,这处盛产的海妖都离不了岛,可是个采补的好地方,你见心上人也不好过于急色了,没得将人吓着,好好享受纾解一番,才是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攥紧拳头,将地图收了,气咻咻跳上岸。

享受个鬼了。身上带着个,后头跟着个,她还敢打野食儿去,这不是瞪着眼找死么?

这岛名为灵枝岛,曾为上古瑞兽、凤鸟栖息之地,后凤鸟归天,瑞兽另择良地,便渐渐为本土低弱海妖所占。

海妖不分雌雄,面貌可做万千变化,俱顶一头栗色厚卷发,好以珍珠、珊瑚等物嵌于其间,好天气时,常有激越悠扬歌声传出,闻之解忧。只是瑞兽凤鸟之遗泽虽滋养着它们,也改变岛周风水,出灵枝岛三百海里,海妖们连下水都似是入滚热油锅那般煎熬,再不能适应,茫茫北泽,徒剩一岛容身,可见福祸相依。

岛上特产灵枝草,每三月春风一度,草生灵珠,晶莹剔透,可入药解毒,可入酒助兴,可做宝冠,可炼化后助长修为,海妖们以此为食,也不阻拦上岛寻宝的妖兽或修道者,甚至有凡人千辛万苦摸上来,亦是欣然迎之,来者不拒。

海妖不讲伦理二字,本族里早荒唐个遍,它们每三月举办一回合欢盛宴,上岛采珠必得默认任何要求不可暴力拒绝,否则就会被打上标记,至少五十年内再不可寻得灵枝岛踪迹。

守玉蹑手蹑脚上岸,收敛气息,恐被察觉,她本想捏个隐匿罩出来,被夜舒挡下。

“莫忙,咱们来北泽一趟,见识到的许多岛都自有一套防护阵法,灵枝岛既然箍着海妖,想来其出入应有规矩,若是来去自如,也关不住人了,那海妖们又哪里来的底气办什么春日合欢宴呢,玉儿你体质特殊,折腾一路来致使灵台混乱,内息不稳,若是调养好了,那些术决使出来必然比从前灵,现在这境况,还是藏拙更稳妥些。”

毕竟,那些海妖们所求的片刻欢愉,守玉动动指头就能造个死而无憾的梦境应付。

“你说的有理,既如此,我上岛来你怎的不拦着?”她伸指儿与颈边黝黑的细藤打绕,神态间满是娇憨,并无问责之意。

夜舒若仍有实体,便是在撇嘴,自嘲道:“我哪儿有那本事,你真心想做的,谁能拦得住呢?”

守玉没再答话,她躲在茂盛的灵枝草长成的晶莹矮墙后头,仍能透出窈窕的身影来。海妖们能察觉出岛上异族数量的变化,但不急着一一确认,既是举族同欢的宴会,自然以“欢”字为上,小处上何必拘束许多呢,窥视亦可解火,或比真上手所或乐趣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正值黄昏,暧昧如同天意,与岛生草相伴,肆意蔓延。

有一作渔婆打扮的妙龄少女,被三五高壮海妖围在中间,守玉瞧她挣扎不过,便想上前搭救。

“慢着,你再瞧两眼。”三指粗的黑藤横在腰前,夜舒又拦她一回。

守玉是个听劝的,依言坐回原处,但见那我见犹怜的小渔女片刻间被剥个精光,腻白身子横在二妖之间,远远看去,弯弯拱拱,似是桥一般,再定睛一瞧,腿间当啷的昂昂阳物竟不止一根——这也是个海妖来的。

他变作个渔女模样,战栗惊惧模样学得入木三分,偏手上揉捏,嘴里吞吐的俱是同他自家一般的巨物,不知是哪里还可容纳,令抵在他身后的那位腰背颈绷,动个不止。这等八面玲珑的功夫,岂是一日能练成的?

“小花,他比你大哎。”守玉看得津津有味,忘形到与夜舒评头论足起来。

细藤伸进里衣,不厌其烦绘制曼妙身形,夜舒的凉薄又腻歪的声音在她脑内响起,“叫我什么?”

“嗯……小、小舒。”守玉急急喘着,细声娇吟,到动情处,高声起来。

“干嘛嚷起来?”夜舒气急,黑色藤蔓走蛇般缩回去。

“小舒厉害呀,弄得我舒坦呢。”守玉边喘着道。

她露了踪迹,有三两栗发海妖正往这处行来,近前时已然变作寻常凡人模样的长身大汉,脸面极白净,俱是笑嘻嘻的。

“哟,怎的一个人在这儿快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个凑近了瞧她脸面,“是个生面孔,真是不多见的俊俏呢。”

另一个便道:“好姑娘,你要多少珠子,等天亮的只管拿了就是,今夜可千万乖乖的,别扫了自个儿兴致。”

他们不曾动粗,只一味歪缠,试图讨她欢心,察觉到他面有厌色就闭上嘴,歇一会又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指甲。

不见她搭茬,翘起兰花指,托着脸盘子凑上去,柔声细语道:“咱们这脸面可还合你心意,或是有甚不满的,想要试试的,天上地下,见过的没见过的,咱都能给你变出来。”

守玉开始相信宁无双送她来的这处,许真是个好地方,是她会放心将自家妹子送来纵情享受的极乐之所,况且她还得供养只猫儿,这处灵枝珠既然天好地好,离得又不远,想来她这些时日的见识也增长不少,再往中原也不会有甚不适应。

不过么,她能在宁家那样的地方,长成如今的模样,是不开窍还是天生心性如此,倒是不好说了。

藏拙了这些功夫,守玉也瞧出来海妖们并无威胁,可是看准了她新鲜又好味,赖着多时不挪窝,也够烦人。

守玉不算没耐性,可若是肥饵备下,迟迟没鱼咬钩,便该早些做打算。

她瞥见几个像是修道之人的上得岛来,抬手向岩壁上熠熠生辉的莹透长枝子,掰折了揉碎了,纳进口中大嚼,身边不论是海妖是凡人,都立住等着,无一个妄动的。

便知这丛生于潮湿峭壁的灵奇枝子,定有妙用,才值它们耽搁千金春宵。

当下无他法,顺手往岩壁上扯了几把,不及细瞧,慌忙塞了满嘴,嚼也嚼不烂,咽也咽不下。

海妖们当真住了嘴,再不搜肠刮肚寻许多个笑话,他们目光统一,盯着守玉塞满灵枝草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的,就是这样,慢些含,别噎着。”

他们眼中簇簇燃起欲火,只等身前这曼妙人儿化去灵妙晶莹草叶,把自身也化成一滩水,再无力自制地向他们流去。

“小花儿,我打得过他们么?”守玉还很清醒,仍是改不了口,在神识之内询问夜舒。

他这时就连片叶子也不露了,不以为然道:“打是打得过,却没非出力的必要,你瞧瞧是谁终于肯现身了?”

“啊,大人救我。”守玉将裙儿一提,急急朝那救星奔去。

越走近,她的瞳色越浅,木簪也跑掉了,长长垂到地的发,只眨眼的功夫,全白了。

夜半之时,在异岛现身的正是千年神兽——万萦大人,他舌根上似吊着万千个酸涩灵果,嘴角抽搐良久,没说出话来,在那白瞳女子的关切注视下,化作瑞兽原身。

“诶,那蛇,到我背上来。”

人世有话,叫吃一堑长一智。他恨不得长出一万个心眼,也赶不上那些油子们的算计。可只是对付这时的守玉,还是够用的。

“砰”一声,幻境炸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

幻境之外,海妖们早做鸟兽散去,独留守玉一人,尴尬笑道:“呀,大人好快呀。”

“还是骗不过万萦大人呢。”

他不作声,心道我瞎了眼才没认出来你,如今真去了两只眼,反清明多了。他也不解,有人教了她出神入化的画皮技艺,一条小白蛇而已,有什么难画?

良久才道:“你不用心思,如何困得住我?”

守玉嘴占着,一时也没想好应对之言,听他自说自话道:

“也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你还愿意做回那条小白蛇,生了人心,便舍不得,咱们那灵山也没守好,怪不得你住不惯。”

“你不愿回去了,阿蕖。”

——“你现在这样也好,别叫我大人了,行么?”只这一句,他没能说出口,透过那些撑满她口内的晶莹物,能将她每颗牙都数清,还能直望进她咽喉里。

她唤他声大人,看上去像是真忌惮多些,再把这也去了,他两个怎么算呢?

他别开脸,很是嫌弃道:“就这么没见着过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含糊道:“…他们也是一样吃……”

“那一张利嘴,这时却不起半点作用。”他笑了声,眼迎着月光。却满是晃晃碎芒,便显得那笑模样半点不真切,倒把守玉看得心也揪起来。

她没来由想起青莲山时,听他说过句什么“你这身子明明记得……”

记得什么呢?她使出对付师兄们那一套,总引得他笑怒不能自主,怕失了脸面,干脆从头至尾板着脸,情到深处,甚至将她眼捂住,这样自欺欺人。

周遭响起喘息声,不时有难分辨品种的音儿骂道:“你这畜生,轻点儿干,别一会儿就歇嗒了,干晾着你大爷。”

灵枝岛的春风三月一度,其中间隔与岛民们热切期盼的合欢宴一致,与宴者少则成百,多至上万,旨在“合”与“欢”二字上做到极致,真有山高路远为求药而来,心诚所至,海妖们也不会非强来不可。春风有期也难等,他们困于此岛日子长久,好在没养成坐进观天的坏性子,有重金求购置换的,若是合了眼缘,也乐于挑拣些装点发间的闪亮小物件儿。

对待人妖同乐的宴会更是上心,有个把青涩而好学的,身无长物但态度恭谦,便是满心欢喜,恨不能倾囊相授,如不能同赴极乐,整个族群停下来干等着,也不是稀罕事。

光听着声儿,今夜是个顺当欢宴。

万萦侧过身,将风里飘来的淫言浪语都挡开,似是很看不上她快要关不住口水的模样,恶声恶气道:“玉修山没教过炼化法器的心法么,照样使出来就是。”

又有不长眼的海妖闻见守玉身上香气,也不先看清她身前这尊煞神真身,腿间三四条当啷着,大咧咧走上前来,“俏姑娘,你看中哪根,小的今夜就只使哪根,旁的只挨着了边边,也不用姑娘你吩咐,天不亮我就给剁了去,你怎么说?”

守玉能有什么说的,倒是万萦暴喝一声,道:“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嘞。”那海妖乖觉,应声便撩,三两息间就钻进岛中聚着百多辨不清人妖的春风台上,白花花一大片,也看不清什么勾当。

“大人说话真好使。”守玉口齿不清地赞道,又依他所言行起炼器术法,数刻之后,毫无变化,她揉着酸痛的两颊,“……唔……不起作用啊。”

“没用。”万萦嗤道,捉着她下巴将灵枝珠扣了出来,用劲一握,碎成几瓣,静静躺在手心上。

他愣神瞧着,忽的往嘴里一扣,嚼得咔吧咔吧直响,跟谁赌气似的。

“诶,大人怎的也没见着好东西似的,给我留点啊?”守玉直起身去扣,连个渣渣也没得来,反被他咬了许多齿印子在手上。

他也的确在赌,灵枝珠撩起的情欲及不上她望过来的每一眼。这能令整岛荒淫海妖行着快活事儿,还忍不得内里包藏祸心,不时投来眈眈欲眼的尤物可人儿,对着口是心非的神兽大人,可还会将他这点子不适难捱记挂在心上?

——会吗,会吗?

他问不出口,没用。

守玉泄了气,跌坐下去,望着他的眼里满是埋怨,“大人失了两眼的痛还未全消,何苦找这不自在?”

“我难受。”神兽大人浑然不知佳人恼了,红着一张脸,眼里渐渐无光,边扒拉她发髻。

守玉打开他的手,把脸一垮,“方才大人不纾解,还将我幻境也毁了,现在我可不乐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难受。”万萦便不去拉扯她,跟着坐下去,哀嚎声声,如魔音贯耳。

“别叫唤了,难听死了。”守玉烦不胜烦,解了衣带扑进他怀里。

万萦继续绕她头发玩,揶揄道:“你唤得好听,一声就将那些憨头冤种迷得不知魂之何处,还怕有什么愿望成不了真么?”

“神兽大恩,守玉感激不尽。”她随口敷衍,专心剥着衣裳,脱光了自己的,又去扯他的,忽地福至心灵,忖道,当得起“憨头冤种”,又与我有关联的,又能叫这憨子在意到亲说出他是“憨头冤种”的,便也只有冥府里那许多个了。

守玉眉儿一挑,素凉小手探进他下衣之内,握住那跟粗热物,先圈在手心里上下搓了几把,令其更是硬挺似铁,潮热如汤,赳赳而立,直往她小肚子上戳。

“哎哟哟,这会儿就精神抖擞,等入了身,又不知怎么磨人了,可不敢再撩,没得烧死我。”她惊声叫起来,直往后躲。

万萦给她捏得青筋暴起,面红耳赤,这会儿要收手,怎生得了,忙拦着,攥着她手还往自家那孽物上按,“烧不死你,要死也得我先死。”

“不嘛,不嘛,没得手前都是这好话哄人,等弄得人没力了,哪儿还管我死活,大人自忍耐些,我瞧这东西药性并非暴烈,有什么忍不得的?”守玉撅着嘴道。

万萦觑她神色,拿不准是在撒娇还是真不肯,用点劲没拉过来便罢了手,闷声闷气道:“既勉强,便算了,我也不是忍不得。”

荒唐不知白天黑夜的海妖都知道等着,他强来又算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完,他竟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欸,就差一句话没问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守玉急忙忙扑过去,抵住他额头查探,倒是没探出来有什么大碍,痛失二目的损伤也像是平复了许多。

夜舒这时候钻出来,细长长黑藤来回拨弄她染上红热的耳垂,“他们那一族最经不住媚性药撩拨,不能立时纾解发散,就成这样子了。”

“从前也不见他这样,还是因为没了两个眼睛?”守玉不解,细白指儿点在他眉眼间。

“从前……”夜舒笑得直咳嗽,“从前不是没你祸害他么?”

守玉扯开往肚兜里钻的藤蔓,没好气道:“你就不是祸害了?”

夜舒连应了了几个是,不屈不饶接着往里缠,“玉儿快不要管他了,睡上一觉,就无碍了。”

“可是……”守玉咬着指儿道:“我自个儿也烧得慌呢。”

“我不能解?”更多细黑藤抽长出来,丝丝缕缕蔓上她莹润裸身,密密缠在腰上,缓慢游走。

守玉没答,也没再躲开,极细几根长须须探进亵裤里头,勾得花珠乱颤,听他促声道:“你给他扶起来,海风好大,真有个好歹,他那些叔伯兄弟们来得可快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了。”两根粗细均匀的黑藤在她耳畔厮磨良久,才缓缓抄进万萦腋下,提去个背风的峭壁后坐着。

守玉随着周身紧麻触感,情难自禁款款摆腰,却仍是咬牙施法将他压回心窍内,嗔怪道:“你来会更烧死我的。”

处置了夜舒后,才觉出手脚都瘫软无力,一个没撑住,摔下去,正撞在万萦胸前,砸得他眼皮子颤了下,睁开翻个白眼,又睡死过去。

“还老说我一味只知痴睡,被人抱去卖了皮肉骨头也浑不知的,你这又算什么呢。”她将外头衣裳除了,小裤浸透春水,贴紧腿心黏着,觉得不舒坦,便也去了,身上只留个淡青色肚兜。

忽而一海妖现身高崖,冷不丁道了句,“干得好呀小姑娘。”

守玉忙着解人腰带,还没听出来这句赞叹里的善意,先吓得周身一凛,钻进万萦怀里缩着。

那海妖又道:“姑娘莫怕,合欢宴就是为了宾客尽兴,遇着神兽的机会可不多,你们就在这处,我同他们都说了不再往过来了,你且安心便是。”

“多、多谢。”守玉瞪着眼,干等着那海妖离去,寻着新目标,确认不会再有缠上来的,才松了口气。

宴至半酣,合岛沐浴在淫靡的潮湿又咸热的海风里,灵枝草蓬勃抽长,吐蕊结珠。

她撕扯着万萦衣裳,看着那张陷入沉睡的面庞,忽的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别全脱了,海风这样凉,别再有个好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顾以往,这生了副懒骨头的娇俏美人儿,本性里极少能生出主动逢迎人的想法,当着这一无恐吓,二无所求的节口,灵巧指儿分开腿心两瓣滑嫩美肉儿,现出当间儿冒甜水的粉穴,对着那丧失知觉的、抛却心肝的,昏然然不计后果睡去仍能雄赳赳昂扬挺立的孽根祸害,慢吞吞,缓悠悠,坐下去。

“啊~~嗯,这么立得住,立得稳,算他可造之才。”美人儿星眸若蓄着泪珠,满当当却不滚落,磨臀扭腰,当是尽兴。

“呀呀,顶到要紧地儿了,他醒着多好,奋力杀一杀,我便无可如何,任他摆布了。”守玉很是遗憾想道,撞得多了,交合处水淅淅、黏答答,颠动间带起白丝儿无数,牵连扯断,扯断牵连,是一个浪荡子的乐趣,是两个痴心种的祸根。

被眷顾的神兽大人渐渐醒转,他艰难撑开眼皮,目之所及是莹莹一片白雪原,晾在月光底下。

再往清晰些,雪原有了脖子,乌灵灵的发全扫在前头。

你冷不冷?在问出口前,手先拂了上去,若那真是层薄雪,该也化了去,不想惊了月光幽幽一颤。

“好凉呀,是做过头了么?”守玉拉起他手,侧脸贴去,暖他掌心,“有没有好一点?”

她动着腰臀,拉起他两手贴在身上暖着,心道以往都是越做下去她越凉,这会儿却反过来,许还是他没的那两只眼的缘故。

要说第一只是疏忽了,第二回怎就不知加小心些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万萦半哑着嗓,连唤了几遍才说清她名字,“守玉,我是不是你心上人?”

“您是我梦中人呀。”守玉笑嘻嘻,亲吻他指节处处,“大人能立得久些么,底下尽是石头,又湿又冷的,硌得慌,我不愿在底下呢。”

将将睡醒的万萦一点儿不好对付,一提气立起身来,大掌制在他心上人娇嫩腰间,抵转几遭,竟将那小人儿压在了身下。

守玉脸儿蹭在草枝横生的细沙地上,两个手臂被他拉着,腿心暖穴儿给死死插实了,蠕动喘息的余地也没留下,急哀哀唤道:“大人,再轻些吧,要受不住呢。”

万萦无答音,攥紧了她手腕儿,腰腹绷紧,卯足了劲儿猛顶。

“啊啊啊~~~”把守玉撞得变了声儿,满脸清泪,哭叫道:“怎么还来?”

“停下,万萦。”

到她真怒,神兽才有反应,不过却是比她更显怒像,胯下那莽物不退反进,几要将这娇人儿不能纳入的部分,遗憾错失的种种,强求也好,胡来更佳,分寸不让地讨回来。

“他们都不听话,只我一人遵命,也太亏了些。”他喘着粗气,将气力用尽,整个儿砸下来,压在守玉身上。

他发觉压得守玉越狠,藏在她身内的缩头乌龟夜舒越是不好过,这类斗志被激发起来,如何能轻易丢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换了个样式,守玉还在底下,他这时知道先抽出那根黏答答热物,仗着裹满自她身内沾染的蜜液,硬挺挺贴紧腿心遍遍纵过,磨得拢在其中的花珠震颤不止,软湿嫩穴里勃然喷出股股热液。

便也挺直了枪身迎上齐,勾连数千回合,微凉白浊与蜜液相撞相融,生出层层暖意。便借着这暖意麻痹,他强打起精神,大掌拂遍寸寸软嫩香肌,寻摸着四处躲藏的狡猾黑藤,由枝及叶,由须及蔓,长长扯起来,圈圈缠在掌间,坚定又固执,直把那栖身其上的北山之子,从守玉心间拔了出来。

“好了,他再不能拿捏住你了。”万萦眼神极亮,得逞似的扬扬满手茂盛藤枝,随即又是一声闷响,栽倒下去。

“万万,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守玉靠着他不要命的供奉,极快地修养过来,心窍之间通透许多,去了那盘桓多时的灵宠,没觉得有多空虚,扭扭腰脱出顶得腿心酸疼的那物,自他腋下溜出,骑到背上去,“从前我还是条蛇的时候就爱这么赖着你,你还嫌背着条蛇丢脸,后来不也习惯了么,去哪儿都得抓着走?”

她想起来,神兽大人执念里与那小白蛇相偎相依的默契,正是他所言的“你这身子明明记得”。

万萦不说话,想是真累着了。

“上辈子我是局中人,识人不清,辩事不明,”守玉揉着他背上几处大穴,口里不停,“现时棋盘掀翻,我亦成个不可分出黑白的浪荡子,才看清楚,祸患的根源不是在你头上么,若是你中用些,哪需我才化了人形就要天涯海角跑断了腿,救你于危难?”

“又哪里惹得那一出出孽缘情债?”她似念似叹,忽地生出股子委屈来,

万萦经她揉搓一番,出气顺当了些,还是不会说好话,冷冷刺道:“那日里他说寻着了,我说那不是,没一个信我的,今叫他们来听听,昔年里的小白蛇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心寒?”

“我是错摸到这岛上来的,我也闻得见味道,我闻着你的味儿才留下来,你却还怪我。”守玉当然不高兴,但他外在同内里一样冷淡,大半与她有关,不知如何开脱,委屈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萦听出来,顿生悔意,低声道:“没怪你。”

已然将人惹着了,哪是这么轻易就能收场的,便听守玉气鼓鼓道:“你还是接着找你的小白蛇去,她定然天好地好,不这么为难你。”

“没有……”万萦羞愧又愤怒,还生怕她赌气再跑了,急忙忙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很好,你最好,我找了那么久的,就是你,再没旁的,从前欺负你,全是夜舒教的,我不该跟着他学,那样折腾你,要怎么讨回,随你喜欢,只一件,给我留只眼睛……”

他费力地扭着脖子,看向她:“就一只眼睛,出蓬莱之前,我的眼睛交由叔父们看管,不知白天黑夜地过日子,本是不怕的,可是我见过你了,不想再见不到。”

“万万……”守玉趴下去,搂住他,“说什么傻话呢,我赔上一辈子救了你命来,一千年道行呢,就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你记起我了,你记起我了。”万萦喜极,想转个身抱她亲上两口,挣扎一番无果,便往掌上的黑藤撕咬几遭,算是分享喜悦。

守玉其实不大明白,他为何欢喜至此,不由得受了感染,也扬起笑脸来,“我唤明恩夫君时,他那张脸比鬼哭还难看,你却高兴。”

“提什么扫兴鬼?”万萦也失了要挣起身的心思,由她在背上四仰八叉趴着。

对于小白蛇来说,舒坦是盘着,守玉若是与它相反,便该更喜欢伸展开,而她少有能放开手脚的时候。

她像是妥协,“那好,不提他,你说什么夜舒教的,他教你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就不扫兴了?”万萦背手去揽住她,语气仍是很不满,眼角瞟着她神色,未见着不忿,稍稍放下心来。

“扫兴呀,”守玉道:“可你得说清楚他是怎么扫兴了,你之前为何认错了我不管,过后再见着,还那般对我,不说个理由来,我就再不理你的。”

“我说,我说,”万萦恢复了点子力气,先将人捞进怀里,见她乖巧窝在肘弯内,才慢悠悠道:“我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你记起了我,又怎么能不记起他,他说玉修山着意将你性子往刁蛮里养,手段不狠些或收服不下,我昏了头信他,等醒转过来才知他心肠歹毒,如何就放任那油子挑拨咱俩,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你还肯看顾我,既然这样,我有什么好辩的,又有什么好驳他的,从前令你种种伤损,皆是我所为,推脱不过,转过一世,又错认了你,放着弥补的机会不用,还是只接着胡来伤你……你还肯理我么?”

守玉知他悔过之诚,也叫这番颠三倒四,啰里啰唆的告白弄糊涂了。

“要我理你也成,”守玉掰了会儿指头,“你答我五个疑问。”

万萦答得也干脆,“你说,我再不瞒你的。”

“我幼时所中的连心咒是怎么回事?”

“夜舒干的。”万萦道:“你转生了也是妖魂,托生的赵家这个小姐本是生不出来的,产期在隆冬时日,夫人畏寒少动,胎里便弱些,那年帝京也不太平,雪灾接着荒年,你父亲丢了官职,闲在家里,种种不顺当聚在一块,便催得夫人先走一步。”

守玉若有所思,“我在冥府里见过了我自个儿的命簿子,却是写到十六岁的。”

“照临的打算里,本该是赵夫人将你魂魄渡回冥府的,我没记错的话,她寿数应有八十三,那之后再三年,会另生个女儿,那才是赵家夫妇命定的亲女儿。可是妖神之间的官司,哪是凡人管的了的,为人母的,所望的不过是子女康健,她当你做亲骨肉,气血耗尽也要留你一命在世上。冥主不可在人间自如来去,便是鬼差也只管得了断了气的,你骤然成了世间人,命簿子便只得从新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萦蹭着她侧脸,“他那性子你也知道,不是夜舒横插一脚,怎肯多留你十多年?”

她接着问道:“我那恶毒姨娘是夜舒找来的?”

“是照临做的,那女子与你父亲青梅竹马,到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家里遭了难,落在了烟花之地,赵夫人去后,照临接上了他二人的姻缘线,你那姨娘吃的苦不少,再遇上少时情郎,却不受重视,你父亲镇日里醉得不管世事,她便要毒死你兄妹俩,自立门户,这也应了照临心思,你早死一日,他早见着你一日,你那兄长可怜,却也是个聪慧的,知道推你出来自保,赵家祖上有些仙缘,有寻着灵山的法子,或许你那师尊也没料到,赵大人能肯于你生死关头丢了几日酒坛,翻遍家藏典籍,寻上灵山去。”

人心里的隐秘,良知与龌龊同样能生产惊喜。

守玉认真听着,表情没甚变换,看不出情绪,“绿娇呢?”

“夜舒干的,他族里的锁明铃能迷乱修道者神智,那被你认作乖女的合欢宗女弟子正处在被冷落急需关注的当口,不就着了道了?”万萦明显不齿他那等行事作风,神色里多是鄙夷,同时想起自己也与那无耻之徒同流合污了不少时日,底气不足,将满手的花藤大嚼大咽吞进腹中,以此掩饰心虚之态。

守玉干看着也不去搭救,轻笑着道:“他这样的苦心,用在别的地儿,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呢?”

万萦等了许久,没听见最后个疑问,多瞟了她几眼,道:“你原来就不识数?”

“我能梦见上辈子的事,也梦见许多即将发生的事,你说,下回碰见梦里人,我要不要试试,不像梦里那么走?”守玉噙着个笑,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到天光大亮时才醒来,万萦守了许久甚是无聊,给她编了满头小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摸摸头发,“好看么?”

“好看。”

“你别动,”她抬起手儿,抚在他两侧脸边,往那双眼里照影儿,惊奇嚷道:“诶,你怎么红了?”

万萦垂下眼皮,“不是你给捂着,热红的么?”

“捂着能这样红?”守玉亲了他一口,这是她惯常给出的甜枣,“万万,我再变不回原来的小白蛇了。”

“我不在乎你多少种样子,我再多眼睛,也只见得你一个,放在心里念着想着的,也只你一个。”万萦眼神坚定,回吻过去。

守玉难得脸红,掐了他一把道:“好会说情话,从前嘴那么笨呢?”

“说心里话而已。”万萦没觉着疼,从前嬉笑种种,也是自然生发,那时还不需谈到情深几许,好听话就少了,“夜舒我带走了,北山近来有些不太平,他在你这儿终不是个章程。”

守玉感念他善意,忍不得问道:“你跟了我一路,为何这时候才现身?”

“你有师兄相伴,有好姐姐相陪,我何必扰了你兴致?”万萦有些不好意思,赞叹却出自真心,“玉修山教你情欲,苍术教你造境,你都学得很好,你在哪儿都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了他们,夜舒也在呢,哪里就会被人暗害了去呢?”她故作姿态,斜眼觑他反应。

“他?”万萦冷道:“他不可信任。”

守玉“啊”了声,也觉得他所言甚是,还是不情不愿道:“没个陪着说话的,可寂寞得很呢。”

“不白拿,你瞧这是什么?”他将黑藤隐了去,另变出段灰突突木段儿来。

“阿材!”守玉惊喜万分,立时就把夜舒抛在了脑后,又担心她哥哥,“可是……”

万萦知她心意,安抚道:“赵家的运势很好,不必挂心了,你哥哥起码活九十八岁。”

他想起守玉先前发难的脸色,便道:“你是闻着我的味儿,还是这木本藤精的气息,才肯停在这岛上的?”

“万万真厉害,什么都给你猜中,我离了你可怎么得了?”守玉娇笑着,不错眼望向他。

万萦抚了把她眼角,叹口气道:“就只能别人该着你的,你就不能欠我个情儿?”

没等守玉答音,又道:“你那坐骑不好,下等海妖,不通人性的,海上风大浪急,还是寻个稳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哪里寻?”守玉不解,她是坐惯了的,没觉得有甚不稳当。

万萦自荐道:“你瞧我怎么样?”

“使不得呀。”把神兽当坐骑,她是有多大脑袋?

万萦倒没恼色,笑道:“我总不得见你机会,咱们正经说话也只这么一回,你不也说出门在外没个陪伴的,好生寂寞么?”

“可是,你就没正事儿了吗?”守玉迟疑道,有万万陪着自然天好地好,可他能一直陪着吗?

“你一向是我正事,把这家伙送回去之后,再没什么绊住我,何况你要安生游玩,带个能骑能打的,不比那个缩头缩尾的花藤子体面。”万萦舔着她嘴角道。

“话是这么说……”

万萦别开脸,很是坚持道:“行了,再推两句,我就丁点脸面不剩了。”

“那…那…”守玉低头,脚趾点着画圈圈,红着脸道:“好的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神龟岛,大小岛屿十余座连贯而成。前后左右各有小岛,与主岛浮桥相连,正如大龟四足,主岛正北方,更有连绵几十海里礁石群,遥遥指向天际北极星,便是神龟头部。

夜间,守玉借着浓厚黑雾遮掩,到了神龟颈部。

魔鬼鱼跟了她些日子,生出来许多依依不舍的情愫,一方面是骤然失了同伴不适应,另一方面也舍不得守玉身上那股子绝顶好闻的气味儿。

它虽眼下只是个下等海怪,从前随着鲛人讨生活,也对他们那一族可来去海陆之间的惬意心生艳羡,灵窍开了三五分,知道守玉是修道途中再难遇上的贵人,怎肯轻易放过?

深海之内,有怪鱼前额垂挂璀璨灯盏,引诱小鱼小虾近前嬉笑玩闹,吞吐间便有万千堕入巨口深渊,与她这自双修法门习练得来,孤身一人越久,魅惑的气场便越是发散鲜明,大抵是同一个路数。

“大块头,你不能老这么缠着人不放啊,虽我有个把熟人在这岛上,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如今混成什么情境,何况在北泽这样大的岛,没有设下什么结界阵法,连我也能啐他个不长心,你老在这儿磨蹭着,到时候触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一鱼一人,两条性命断送了,岂不可惜了了?”

守玉絮絮叨叨,底下驮着她的魔鬼鱼来回转悠了几十趟,大有给她转昏头拖回深海里去的架势。

她一咬牙,施术往岸上纵去,却不想那畜牲也张开宽大的胸鳍,自海水内一跃而起,跟了上去,一时间兜起的滔天浪花一滴不少全落她身上去了

“哎呀,你讨厌死了。”守玉浑身湿透,发髻也被冲散,黏哒哒贴紧后背,纯然成了一只落汤鸡。

这一叫嚷起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骚动之声,望向层叠怪石之后,点点火光正往这边靠近,显然是惊动了岛周的守卫。

守玉正想制个隐匿罩藏身,十指结印如飞,不料迟迟不起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如何是好。她急得原地打转,仓皇间自袖里掏出来张传送符,打向魔鬼鱼时,自己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下,踉跄栽倒,没能上去鱼背,被留在了原地。

守玉整个人僵直,不敢动转半分,眼睁睁见着一队上十名作白襟黑衣打扮的青壮男女自她身前掠过,四下里查看了一番,便动作利索地远去了,似乎并未发觉她这会喘气的不速之客。

“这是……”她立起身,甚为不解地伸手探去,果然被层屏障挡回来。

她心里有了几分底,祭出一缕灵力,立马便有丝丝青光反馈回转,姿态缱绻缠在她指间。这样看来,便是玉修山独有的防护罩无疑了,与传送符同时使用,可往来千万里之间,做遁逃隐身侦察等用正是无上妙法。

此罩一结,中原灵山八十八,无人能察觉其方位,只是守玉从前不曾潜心修习,并未掌握其中精髓。且这等法术虽精妙,却维持不久,十位师兄不常出山门,也没有使出的必要。那回被夜舒掳去,师尊为接她回山,出人意料地用了一回。

守玉搓着指儿,抿嘴不言。

能够隔山断海,自造个无天无地,无族类分别的防护罩里,一男声语音带笑道:“才多久不见,师妹的耐性就已修炼至此了,对着个呆头鱼也说得久,怎的从前在山里,咱们就得不来两句好话?”

透湿的长发被撩起,濡热的碎吻落在后颈窝内,守玉打了个哆嗦,不满道:“什么时候也没素着你们,却总有我的不是。”

“听听,果真是外头历练人,这张嘴可比原来厉害多了不是?”又一男声道,粗粗听来,二者音色差别不大。

她身前也落下大片阴影,腰带已解开,湿透的衣衫被拈起,连着肚兜小裤一道剥下,整套甩落在礁石之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响。

“会被发现的,咱们上了岛再……,啊……”细弱的提议声快速被打断,面对在娘胎里就比旁人多相处十个月的子期子来,无论是脸皮厚度还是默契配合,都是她所及不上的,脱她衣裳时两人就已是光身赤条,竟从来时就打算好了非做成不可。也不管会不会撞破什么好事,那时节里怕是将她从别个怀里偷扯出来的行当也下得去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的独门秘籍,磨了好久才学会,要是轻易害你露了踪迹,也不算咱们有心了。”

子期架起她一条腿,不顾她呀呀喊疼非扛上肩头,跟着摸进腿心去,外户湿热,圆蒂挺立,穴口突突出水儿,内里粉肉瑟缩吞吐,并未多有推拒,便把中指抵在穴口处打圈,进进出出入了三指节进去,手心整个贴住嫩嫩阴户,青筋暴起的腕子缓力转动,深陷穴里的指头不住抠挖,那粉穴越湿就越热,跟着再多进了两根手指进去。

守玉眼儿紧闭,眉儿飞扬,红樱口微张,吟哦有声,极是受用。

“玉儿,你睁开眼看看。”子来忍着笑意,站到她身后去,贴住绯红一片的耳根轻声说道。

“什么……呀!”守玉骨头都酥了,听话地睁了眼,却见方才阗寂无人的荒滩上,多了数十人名黑衣,个个手举火把,跳琅与沙包礁石之间,似是在寻什么。

隔着层罩子,这些精壮勇猛的岛上护卫并无眼福,能见着裸身似粉玉的美人儿被弄到满脸春情,要靠着抱住男人玩她穴儿的那边手臂,才站得稳当的无力模样。

守玉骤然受惊,虽内心知道不会被发觉,还是止不住猛地颤了下,带起腰间不住拱动,哭叫着畅快泄了回。

那软穴儿不打招呼地发难绞紧,打得子期措手不及,陷在里头的三根手指被夹得扭做一处,待她发作完拿出来还不能立时伸直,看着跟着鸡爪无异。

他甩着手腕叫苦:“嘶……,是哪个杀千刀的饿了咱们家妖精这样久,没腔子连着,囫囵个儿就要咽了去,再长些本事,咱们就连皮都不剩了。”

“啊、啊你自个儿才是,冷不丁作怪吓人,不吞你吞谁?”守玉才喘匀气,也不看清是谁转过头就骂,可看不上这俩急猴儿似的德行,玉修山也不是只她一个女修,他们矫情作怪,耽搁下了,怪得谁来?

子期也不辩,两手制在她腰间,俯身抵住她额头,讨饶似的笑道:“好好好,全是咱们不是,没跟上师妹的长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调整气息,抽出手来,满掌爱液裹住自己家伙,前后撸动洇得更湿润了,才入进后穴里去,再不敢轻举妄动,施力将守玉抱起,不消言语,弟弟子来便窜过去平躺在二人下方。

“出来一次不易,咱们到哪儿都是水土不服,也不爱出什么远门,又迟迟盼不来师妹你回转,”子来垫在底下,隔开冷硬礁石,两掌撑在上头,满握两团儿丰润暖肉儿搓揉不休,他胯下那物早硬挺起来。

是他出言戏弄在先,便由着兄长子期在上头肆意施为,守玉细长两条腿儿被打开开过甚,扯着腿心两瓣滑白贝肉挣紧了,完整显出中间充血鼓胀起的小圆核,娇娇嫩嫩下下轻颤,这等美景只在他眼前闪过一瞬,细声嘤咛的人儿叉着腿往他下腹处降落。

她后头本就顶了根,在里头极有章法地抽动着,她脚尖都绷直了,身子这时最是挨不得碰不得,细嫩的大腿内侧刚贴上他腰,又是一阵狂抖,喷出水儿淌了他一肚子,湿过几重的暖穴儿撞着热物圆润顶端,兄长还想多磨些时候,她多急切,还没坐稳,挺腰撅臀乱碰乱撞,小穴儿馋得了不得,滑脱了几回终于含进了顶端,就再不放的,裹绞数遭就痉挛着吃了进去,

子来自喉中抿出几声低吟,欢愉与惊痛交杂和融难以区分,相应生出许多哀怨来,“还要先找着四师兄,玉儿一向是对着他那张脸眼就直了,若先见他,岂有我们立锥之地?”

“哪里会那样?”守玉小脸儿通红,碎吟有声,他们适应地极快,后头被大力顶着,鼓翘白臀儿撞出阵阵泛粉肉浪,直挺挺插入穴内那根又卯足了劲儿往上抛,奶子更是乱晃,翘立的红乳珠抛上扬下,颠得可疼,却无人得空顾及。替她揉揉也好呀。

身子不止丢了几回而欲浪更急,闹得脑内一片混沌,欲潮与拍岸巨浪正相呼应,内里外在皆无生门可循。

当着同门,守玉是有些硬气的,这回出门的日子着实久了,她那些娇气性子一样没使,先软了身子,哭声都被撞散,偏他们委屈极了,声声讨伐她如何如何薄情冷酷,不知心疼人。

腿心两娇嫩处紧咬这不分伯仲的一对长物,幸得今次紧迫,没给他们预留分出伯仲的闲暇,就这一个姿势,尽力入了多半个时辰,在防护罩失效之前,各自抱着守玉说了不少绵长情话,都是想她。

“太急了,玉儿,太急了,”子来满是懊悔叹道:“都没有好好抱着你,好好亲过你。”

“好了,等我见过阿游了,就立马回去,再也不耽搁了。”她打着呵欠做保证,“每天都给你们抱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子期子来各自首尾颠倒地拥住她,那姿态紧黏难舍难分似是还未脱出娘胎。

“好玉儿,心肝肝,你这话有三成真的,咱们便能接着等下去……”在传送阵法失效之前,子期揉干了她的发,“小心关照自个儿,空了闲了也想想被你忘在山里望穿眼的……”

话音未落,防护罩已维持到极限,青光“滋滋”闪了片刻,夹在守玉身前身后的二人就不见了踪迹。

“知道了,会回去的。”守玉悠悠躺倒于坚硬湿滑的礁石之上,也不管那两人如何光屁股落进了正上早课的白玉台。

她手心里握着他们迢迢千里带来礼物——绿莹莹的长链子吊着个圆溜溜空心球,看长度该是戴在脖子上合适。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连是个什么属性的宝器、如何用法都没交待,实在是太急了。

趁着残存的清明,在运转双修心法的同时将那物收进了识海之内,交给阿材收着,日后再看就是。

她又想起来,方才忘记知会师兄,不日会有远客上山。宁无双与那负累猫妖,也不知走到哪里了。

盛放着黯淡星子的眼恹恹半合,在她摸到衣衫之前,有微黄光芒自头顶飘摆而来,影影绰绰将她从头及脚一一照过,半是关切的语音响起:

“听着风紧浪急的,贵客一身肌骨娇弱,上了咱这荒瘠岛上,更该警醒些才是,要是磕碰了哪儿,留个疤瘌,岂不是憾事?”

说话的是位长脸儿着杏色衣衫的瘦削女子,一半脸掩在阴影下,神色平淡,微微欠身,伸向守玉的一只手也是瘦长瘦长。

“说的是呢,还不知道姑娘你如何称呼?”守玉并无推辞,随着那人搀扶立起身来,她差不多恢复,如人所言,冰肌玉骨不忍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婢子阿莫。”那女子放下灯笼,将肘上搭着的件长袍抖开,给守玉披了。

这时静下心来,耳边传来喜乐阵阵,她虽没经过这样的事,也觉得心生欢喜。

她听了会儿,语气里也染上洋洋喜气,“这是在操办什么好事儿呢?”

婢子阿莫有双过于冷静的眼,令人怀疑始终抱有此等目中无人态度,如何能甘居人下。

阿莫替她系好衣带,又侧身坐于礁石之上,将上头散乱衣物拢至膝头,细致叠好,夹在腋下,扬眉一笑,便令她生来的疏离傲慢流露极致,偏口气又极温和,“您怎的贵人多忘事?”

“欸?”守玉一怔,暗暗向心口花藤发问,可是又忘记了什么紧要事。现今栖身其上的家奴阿材,比那北山之子会管账,却是吃亏在离任久了,未能知晓守玉经历全貌,而他那前辈也未曾留下什么具有参考价值的经验。

“既来之则安之,阿材看来,这异族身上并无敌意。”阿材安抚道,同时助力守玉更快吸取双生子的精气。

守玉觉得疲乏减轻不少,便也渐渐安下心来。

“岛上另有一套风俗规矩,贵客初来乍到,若有不自在也是婢子没招待好,”阿莫复又提起灯笼,行了两步,渐渐躬下身去,低眉顺眼道:“今次场合不一般,偏没撞着个好天儿,海风萧索,又有结界压着灵脉,贵人别染了风寒,还是先随婢子泡一泡汤泉的好。”

“好耶,我可是好久没碰着舒适合宜的汤泉了。”守玉因欢欣雀跃而彻底清醒,双眼似是晴朗夜里闪烁的北极星。

阿莫万分荣幸地垂首顿足,“能得贵客喜欢,于我们这些人而言,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让我好生泡个澡,我便无比喜欢你。”守玉道。

守玉跟着她七弯八绕,赤脚走在沙砾碎石之间,足底磨得生疼,许是起了几个血泡,才终于停下。

“到了,”阿莫展颜一笑,似是才瞧见她没鞋走了这一路,随即又是惶恐万分告罪道:“婢子该死,愿受贵客千百倍苦痛,以解您心头之恨。”

“我没有恨。”守玉的魂儿已飞进腾腾热气的汤泉里,不等阿莫要如何千刀万剐赔罪,急忙忙解了外袍,纵身投入那片氤氲白雾之内。

只是沾了沾水,还没能将周身的寒意除尽,就被阿莫两手抄进腋下,提上岸来。

守玉龇牙咧嘴,扑腾着还要再往水里扎,却怎么也逃不开阿莫的钳制,她身经百战,不料这神龟岛上的一介婢女,也如此不好对付。

她对阿莫的怪异举止早存了三分不耐烦,这时终于恼了,跺着脚怒道:“声声唤我贵客,连个汤池子也不让人好生泡了,莫不也是嫌我,既如此,我在海里滚滚也就是了,何必拿什么祛风驱寒的汤泉勾我?”

阿莫再又俯身拜倒,“婢子愚钝至此,竟不知先将泡汤泉前的膏药于贵客用上,坏了贵人兴致,这般无用之材,实该丢进深海之内,作鱼虾果腹之用。”

“好了,好了,我也没怪你。”守玉没受惯这等大礼,又是自己不知道规矩才惹得她如此,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忙去扯她起来。

这也是她涉世不深,听不得人低声下气说些软话,自家只剩了半颗心,受不得三两句话的哄骗,就要给人全掏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莫执方粗布素帕从头到脚替她擦了几回,动作利索又轻柔到位,是惯做事会照顾人的。又从怀里掏出个圆润瓷瓶,倒出来许多黏糊糊的坨坨,搓开了就要往她皮肉上抹。

“这什么东西?”守玉往后一跳,躲了过去。

阿莫扑了个空,面上耐不住显出些恼色来,语气便不好听:“贵人莫怕,此物乃神龟五岛之上所出二十八种香草熬煮而成,有的只会是天大的好处……”

她顿了顿,两个手心冲上摊着,努力做了个甚是和善朴实的笑脸来,“只是混的品类多了,卖相着实不佳。”

守玉暗暗问了阿材,得知汤泉底下掩着座海底火山,久泡则伤肌理,需得配以邻岛所生草药,才可激出其养身功效,便放下几分戒备,迟疑道:“便是如此,我自己来就是了,不劳烦你。”

“这便是贵人见外了,”阿莫见守玉松动,快手快脚替她涂抹均匀,“得了,你下去泡吧,等尽兴了唤我声就是了,您许是忘了,婢子阿莫,今夜只听您一人招呼。”

“啊呀,好,好。”守玉被好生搀着,踏着池内打磨出颗颗凸起的滑暖玉石,稳稳下水,慢悠悠坐下。

在滚热的水里,有无穷倦意自内里发散出来。阿莫言而有信,收拾了衣物后果真消失无踪,她四下里望了望,抚住心口轻叹:“真是个奇怪的岛,不知道阿游可习惯?”

阿材听了这话,瓮声瓮气笑了声,“这节骨眼儿上还能记挂着旁人,你到底是不知事,还是存心气我呢?”

汤泉荡着娇骨嫩肤,其实是正好的温度,守玉肌肤之上生出来大片绯红,眼也迷离,听她轻叹几声,似是极舒坦,“与你置气,后得了机会,受苦受难的却是我,何必找那样的不自在?”

又软声道:“你别生怕闲着嘴,也替我揉揉,鱼背上没倚的没靠的,尽打坐了,哪儿哪儿都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些盼着万萦尽快上任,顶了坐骑的缺,他背上宽大毛又厚,横着竖着都是自在舒坦。

守玉枕着手臂,伏在池壁边上,渐渐合了眼,“好不好嘛?”

池里许久没动静,忽的笃悠悠浮上两支灰突突藤蔓,贴着美人儿似与暖水软成同质的玉粉后背,枝桠儿抵住各处穴位,力道合宜地按动起来。

“阿材真好。”她叹息道,安心承受着,再不肯挪窝了。

半梦里,横在水下的双腿被什么层层缠缚,莫不是扎根于她身骨更深处的黑藤,经了池水助长,终于脱离出来。

守玉踢蹬着腿,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去,但但凭着那压制在膝头脚腕子上等处的怪力,怕是已生出来八九根粗蔓。

这可怎么是好,从前在赵府里做小姐,当他做下人使唤惯的,许是得罪下了。旧日的怨气记到今时,一时疏忽,反教他细嚼慢裹吞进肚,待与他同化,世间哪里再有守玉这个人物呢?

她苦恼得厉害,飘飘渺渺间,闻得一清灵女声,挣扎着醒来。恍惚了阵儿,身处的汤泉依旧清澈,阿材早不知什么时候缩回去躲懒了。

“贵人醒醒,今儿个大日子,可不能一味贪睡。”

守玉眼里星泪点点,“阿莫姑娘,你也下水来了,可是我魇住了乱喊起来,惊动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好歹知道自家什么德行的,睡得不安生时比醉酒更难缠。

“路上劳累,苦了您这等人物,可不能在池子里就睡。”阿莫两腿在底下勾着她的,令守玉不滑到池底里去。

守玉便明白了缘何发那般梦魇,打起精神来,离她远些,自个儿扒稳了池壁撑着,诚恳致谢道:“是我忘形了,有劳姑娘撑我这样久。”

阿莫有些受宠若惊,出水后穿戴停当,遥遥朝她施礼道:“贵客也该起身了。”

“是呢,再泡该浮囊了。”守玉未有推辞,往水底再沉了几回,掬水浇面,才依依难舍地浮上了岸。

她身赤裸而淋淋沥沥,并不接过阿莫递来的干帕子,但把一旁木架上撑起的整套玄色衣裳提在手上,里里外外翻转着瞧了个遍,嗔笑道:“这衣裳样式不同,是单给我这样的,还是上岛来的都做同一般打扮?”

守玉从前见过的卢家出来的男男女女,衣着打扮的样式大体上相差无几。那短命的豹子精在她面前从不见外的,虽总不得法门,先脱个精光一表诚心,外衫里衣仰一件卧一件,遍地里扔着,守玉不想知道也都见识到了。

这位难以捉摸的婢子,煞有介事呈上的齐整衣衫面料极其讲究,绝不可能用作卢家常服,便是待客所用,她与阿游,也不需如此见外。

阿莫清了清嗓道:“贵人好见识,咱们家哥儿姐儿衣食住行自有定例,您远来是客,又是咱们七爷日夜盼着的,总归是不同些。”

“你这般说辞,若是我不穿,倒辜负你一番苦心了。”守玉笑着,暗地里尝试着唤了阿材好几次,不得回应,以为是他失了人身修为大损再兼远离中原水土不服,短时里磨合不当才不及夜舒警醒,只得不动声色,先遂了阿莫意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的笑容更显真诚,俯身拜倒,“贵人满意,便是婢子便再没甚好求的了。”

“是么?”守玉张开两手,“裙带复杂,我怕惹人笑话,烦姑娘再累一回。”

“您说的哪里话,侍奉贵人本是我辈福气。”阿莫笑道,便是及其熟练轻巧地取下小衣亵裤,件件与守玉换上。再给她挽个妙不可言的发髻,又掏了个妆盒出来,拣了好些凤鸟团花等喜庆簪环,杂列于她乌浓发间。

说话这会儿功夫便有一顶紫微微端方小轿儿进到里头来,横档竖杆由前后左右八人把持。阿莫收拾停当,便扶着她上了顶流苏列列的精巧轿儿。

守玉浑身筋骨熨帖,暗道阿游会做事,便将这婢子阿莫信了八九成,“从前常听闻卢家严苛教条,不想也有例外。”

“自家骨肉自然需得打熬才成气候,贵人远道而来,做的是骄娇座上客,当然不必守许多规矩。”阿莫应着,初见时不卑不亢的冷漠减浅许多,面上一团喜气。

守玉缩在那方窄小轿内,由不得她不觉得憋屈,将将坐正,便有双小巧红绣鞋并着一对儿滑锻抛了进来。

“还是穿着鞋好,无论如何也磨不去您一层皮去。”

阿莫人在轿外,稳准捉住她一对儿脚腕子,将那喜庆红段子细密密缠裹上去,将十个圆润脚趾头也包着藏了进去,直裹上脚踝处,多余的部分三缠两绕的打了个结,之后便麻溜套上绣鞋。

红小绣鞋不知是临时赶工来的还是依错了旁人的尺寸,很不合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那层缎子在里头撑得鼓满,守玉踢蹬不掉,扑腾着起身欲出轿分辨。料不到悠悠颤颤新轿架起,晃一下正好使她跌回去,后再挣不起,抬轿的四方轿夫各自提气稳住身形,吆喝着“出门见喜”等话语,便行走如飞。

守玉怔怔歪在里头,急切呼唤藤精阿材,这等时候,竟还是不得回应,心口处静得似是连她自个儿的半颗心都停住了。

“我怎的一点儿力也使不上?”她费劲儿地张开口,试图叫喊,却是连气声也不响一个。

高亢的锣鼓声近到像已钻进钻进脑仁里去了,奇异的是并不显得吵闹叫人心慌。

这设身处地又毫不相干的感觉——像是身躯成了牢笼,四肢摇上提线,她被关在身内。

或是她还迷在异香浓重的海岛汤泉里,摸进了另外的梦境里?

昏昏然脚下似踩着棉花云彩,飘悠悠被扶下了轿,脚未沾地,有块似黑似紫的轻软纱布,雾蒙蒙兜头罩过来。

眼前更加光影纷乱,守玉扶着一人手臂浑浑噩噩朝前走,不知此间何间。

迈过节节石阶,便是拖长了的一声高高叫道:“新人到——”

她手里被塞了个圆团团如意吉祥结,绳结有二,中间有宽宽长锻相连,似与脚上缠缚的是同样的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来是出自同一匹布料,破为数份,有的成了她手里吉祥,有的成了她脚下如意,俱是增添喜气

另一个吉祥结握在对面人手里,守玉几次想瞧他面目,奈何脚下拌着、眼前挡着,只晓得是个身量颇高的男子,透过暗色薄纱还能显出面目轮廓来,想是肤色绝白。再欲细瞧,他便往后退了半步,弯腰行礼。

守玉后颈子上多了只凉手,按着也一样躬身拜下。

又听得高声嚷起:“礼成,吉时正好,送入洞房。”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上了岛就要被穿了小鞋?——守玉被扶到间屋里坐下,艰难转动箍疼的大脚趾,正兀自苦恼着,忽地于万般茫茫然内惊出一星清明来。

对了,洞房!

原来婢子阿莫给她穿上的竟是礼服么?

怎么他们卢家新妇进门该着受敲打,还没进门就给小鞋穿,后来日子如何好过得了?

还有应是最紧要的顿悟——要她嫁的是谁来的,聘礼都没见着半个,脸面儿也不清楚,身家底细全无头绪,就坐上了他家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晓得周遭许多人拥着推着,手舞足蹈朝她道喜。

她攥着吉祥如意结,手指是能用力收紧的,但也使得出这么点子力气,总怕这绸布团子会脱手掉下去,轱辘轱辘滚进人堆里,一个一个将他们绊倒,大头朝下栽下来,磕碎整个脸盘子上的笑。

牵引着她步步往内室走的新郎官,此时显出的是个勉力撑起色彩深重礼服里的瘦窄背影。

宁无双家里的鱼油灯能换个小岛呢。这处不同,做成蜡烛来点,花费应俭省些。

喜堂置办得也不像她在中原见过的那样,鱼油蜡白刺刺的亮,厅堂里垂满黑、红两色纱幔,挑了应时花卉缀于各处,锣鼓打出昂扬乐音,也可觉出庄重来。

路边捡个花子就能当他娇妻,偏也要做许多规矩成全个周至场面来。

阿游并不回头,或是做个笑脸回望过来也好。该笑才对的,那婢子说是大日子呢。

可他没有,踩着越沉越慢的鼓点在前头走。那段赭红色海贝纹腰带勒出的一股儿腰,她瞧着瞧着,便难过起来。

从前阿游给她喂酒,他自己喝三碗漏给她半碗,醉狠了就颠三倒四讲故事、说笑话。

守玉不知分寸,该笑时笑,该悲时笑得更欢,阿游口中人事与她无关,撑着醉眼恍惚迷离,只知道他好看。

而今设身处地,翻尸倒骨地忆及他所述字句,也不过能感知其中怅惘一二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不知道呢,临到日子丢了新娘,牵了个不知底细的野女子。

那么他不高兴,我也苦着脸就是了,也算是同舟共济,不枉同门一场了。

到只剩了他们两个在里头,要好好给他亲亲抱抱——只这两样,对着阿游是不足够的,再有什么新奇法子,由他摆弄就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念着想着。

会吓一跳的吧!

要是看见盖头底下的真面目。

那时候,说不定能振作点儿。

或者想起是被她重塑了人生,又打碎了理想,再来一回,大约不会多么欢喜。

懵懵木木的,守玉拖着不大能掌控的身躯、顶着满脑子胡思乱想,进到里头烛火昏昧的卧房里,她面前罩着的那纱巾,几乎遮没了脚下的路。

还是先问问他“你家点不起灯么,黑灯瞎火的当心娶个麻子回来。”——她这样想着,一口气没松下来,忽而又警醒过来。

便是个麻子,也是卢家家主与他定下的亲事,不明不白没了人,待天明了那家人闹起来,难道把她赔过去么?

人家好端端的亲亲闺女,便是破了她皮,拆了她骨,到底能偿付几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随着阿莫的搀扶于床沿坐下。

暗道,这姑娘自称婢子,观她行事却像是在这房里能一手遮天似的。当着家主的眼皮底下敢做出掉包的事,是没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还是卢家根本就没把进门来的姑娘当回事?

这一惊之下,该更清醒些,却不知为何,守玉倍感昏沉,隔着头纱望出去,有数十名丫鬟婆子肃立在外,在她眼里俱是摇晃不成形的虚影。

“请夫人饮尽此杯。”

守玉迷迷糊糊听见这声儿,倦极撑开眼皮,朝下看去,只见一方暗红色木托盘举过来,黑釉小杯里盛着色泽浓艳的酒液,还没细想,脱口而出道:“什么东西,我用不上。”

“夫人还是喝了这杯的好。”阿莫不为所动,坚持道。

“是什么?”新郎官闻声问道。

他已被服侍着宽了外头衣裳,挂着件素色棉袍,坐在圆凳上,由两个小丫鬟抱着腿,将织锦缎面的长靴子往下拔。

阿莫揣度着他话音里未有不耐气,陪着小心道:“不过是助兴的玩意儿罢了,想是新夫人闻不惯酒味儿,七爷今个儿大喜,有甚扫兴的当是越早除了越好。”

“瞧着你们这一出出,就很是扫兴。”卢七道,宴席上饮了大半日酒也不过两耳上有些红热,黑眼珠似自汤泉底新起出的,泛着鲜灵的光彩。

他趿拉双布鞋,揉着额角立起,缓缓行至床前,欠身望向托盘里,拿手往上扇了两下,闻见股子馥郁香气,便把眉头皱紧,揶揄一笑,“这品相的也是能拿来助兴的,是大夫人的意思,还是卢家破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低眉顺眼跪着,“爷恕罪,咱们做事都是依着先例的,断断不敢自作主张。”

“洞房花烛夜最是得意时,连这一夜的得意也不叫人痛快了,也难怪尚家只肯把根木头抵账了。”卢七哂笑道。

他尚未呆到能惯了海岛酿酒的时日,自出了山门,入目入口,皆是只有寡淡二字。

新娘子的声音突兀响起,很不合时宜地问道:“为何两杯不一样?”

外间立侍的喜婆便进到里头来,脸上褶子打堆,仍尽力做出笑脸来,言明是因了男女体质不同,故而卢游方应当饮下鹿血酒,以壮足阳气,而出自尚家的四小姐便该饮下灵枝珠浸了整晚的襄灵酒,引动淫性,助力卢七少爷一展雄风。

这喜婆也是势利眼,一见着阿莫落了下风立马就凑上来讨好,嘴上句句周到,内里不住地鄙夷尚家小岛出身,养出的女儿口没遮拦,男人还没动静,自己就把头纱掀了,也是个等不得的,等会儿怕是浪得要将这处房顶子也掀了去。

“待咱们婆子围上幔帐,系得了平安结安床,少爷夫人好生歇下才是正经。”喜婆一声招呼,便又有三名身量齐平的嬷嬷进得屋来,谁也没看地上跪着的阿莫,绕过她各自忙活起来。

守玉盯着盘上他那杯酒,说道:“我要你这个,红的好看。“

”给。“卢七爷执杯递给她。

喜婆转个身围搭幔帐的的功夫,新夫人就喝空了,急得跌脚,恨恨瞪着她,”哎呦喂,七爷怎么把自个儿的给了夫人了,夫人怎么不问就咽了,全乱了套了。“

”你早说一句,哪会至此?“卢七给她一叠声乱嚷地得头疼,本就闹过整日,正是心烦意乱,听那老婆子絮叨一回,索性将另外一杯酒也喂了身侧之人,“她是夫人,敬你年纪大,唤你声嬷嬷,怎么你真抖起来了,吃什么喝什么还得你点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喜婆经他急严令色发作一通,猛然想起来这位七爷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原还敬着大夫人些,自离岛历练回来之后,再没谁能入了他眼里去。家主又为他谋来个好婚事,这往后更是如日中天,哪里还敢说什么,惹他更不快了,往后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便忙不迭告罪,“爷教训的是,咱们老姐儿几个总算熬到了少爷您成家的日子,一时高兴坏了,多灌了几杯黄汤,就不知天上地下了,”又不住冲着床头作揖哈腰,“叫新夫人初来乍到先看了回丑戏,贵人多抬脚,担待些咱这不知死活的。”

“没事。”守玉叫那一凉一热两杯酒激出股子绵长快意,真有气性也发作不出了。全身的骨头都被抽去了似的,此时只想歪着,“还没消停么,我想歇着了。”

“就好了。”那喜婆隐晦笑了下,另外三个收拾得了床铺,便也围过来。

床围四周由浓红纱幔围起,床脚设下一小台,搁着手臂粗细的鱼油蜡,亮晃晃地将映照出其间欢好鸳鸯的影儿来。

原来今夜她和阿游挑大梁,要交缠着演好了才算得数。

这倒没甚怕的。

只是守玉破天荒品味出难以忍受的屈辱意味,恶意过分鲜明,似乎他们这家倒腾傀儡的,已经钻研到把自家人也当做傀儡,用种种荒唐规矩操纵取乐。

可她就是在气力富余的时候,尚不足够能为阿游和她,讨个像样的说法来。

外用内服两类迷魂良方,差不多药没了她的精气神。

婆子们七手八脚解了她身上喜服,外袍、中衣、及头上纱巾分别被那三人抱着,鱼贯退在床周各处,静待好戏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下的仍是那名打头的喜婆,蹲下身除了她脚上绣鞋,将两根布条子拆出,又缠回她腕子上,不同的是收尾处挽了两个绳套,正好能套在床栏两边垂下的平安结上。

等会儿卢游方只需躺在软和铺盖上,她要靠着套绳牵住手腕,坐于上位,作为助力而不使他另外多费力气,做够鱼油蜡燃尽,其间男下女上之位不可变换,自礼成后三夜皆依此法而行,才算圆满。

喜婆躬下身,尚算恭谨道:“请夫人抬脚。”

但见她捧着一怪模怪样物件儿——弹晃晃的两个圆圆的鱼筋套子各坠着个细细弯弯的玉棍子,那套子上都留有调解松紧的扣子,似乎哪里都能用上,一时又想不出其真正用处。

守玉是想着顺了那婆子意愿,却听得卢七问道:

“这又是何物?”

“爷恕罪,”那婆子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将那两样捧得高些,“此物唤作逍遥子,套在女子腿根处,是比着咱们卢家的礼法造的,最是合宜不过了,您别不信,可真是好东西,一旦正了位置,夫人那处便由底下两根细棍弯处夹住了撑开,再不必您费心了。”

他听过之后,也不去细看,只道:“也就是说,爷愿意费这个心,便用不上了?”

“什么,七爷不用这个?”喜婆眯缝眼睛滴溜溜直转,“这、这、方才就坏了一回,再坏一回,咱们担待不起啊。”便再撑不出笑脸,把心一横,竟伸手去捉新娘的脚腕子。

卢七爷尚未有动作,却是跪了许久的阿莫瞅准机会窜起来,挡开了那无赖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蠢货,既是助兴物,只有爷开心了,才叫物尽其用,爷说这会儿不用,就不知道警醒着,等爷用的时候,又叫不醒你了……”阿莫歇了一会儿,喘匀了气道:“当我不知道你们心思,就想一气儿都完事丢开,下去饮酒取乐去,等明日里大夫人问起就摆起老资格来,只好说新夫人的不知事、爷强护头,不然干站着整夜,可怎么得了?”

一番话说的那婆子直打嘴,“莫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便是借咱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怠慢爷的好事。”

“行了,都闭上嘴,”卢七吼了句,止了屋里硝烟,又说些“真要用上那东西的时候自会作声”,就抱着困得直坐不住的守玉钻过床帐,安置下了。

守玉腕上的绳结派上了大用场,就靠这两个挂住了,卢七在底下抓着她腿摇动,才成了半晚上好戏。

那四个守床的婆子,除了暗自惊奇新夫人是个不出气的闷葫芦,等到鱼油蜡干,七爷出帐,将人包在被里要抱去汤泉,也再无一个敢多话了。

倒是阿莫一人挺身而出,跟了上去,行过一半路程,四周静杳无人,她压低了声儿道:“七爷,您这般行事,很是不妥当。”

“哦?”卢游方住了足,一侧脸上飞着团酡红,他衣带不整,脚上只剩了一只鞋。怀里的包被却齐整,守玉缩在里头,连跟头发丝儿也瞧不见。

他今夜剩下的耐心并不多,尤其是经了那许多场子卢家儿孙婚夜上的好戏,欲望未曾纾解得当,只恨不得能立时找见什么关窍,能令整座岛屿轰炸作尘,堕进深海里去。

“我以为你是看清了形势,今夜所作所为,全是为着讨我欢心的,”卢七舔着后槽牙,微微牵起嘴角,笑道:“你怎生忘记了,原来近我身的丫鬟女使,都是怎么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你怎的不服输些,想博个不一样的前途来?”

“可又记起,你似乎另有心仪之人,怎么你离岛三月,又去而复返,可是那人辜负了你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并不接这话,转而道:“婢子没有那样高的心气,从前大夫人千也防万也避的,飞过您面前的便是个虫儿也要先辩出个雌雄才放行,像是您比她亲生的大少爷更金贵似的。”

他在原处思量片刻,也只赞了句:“你倒机灵。”

便接着往汤泉行去。

她明火执仗在那些看床喜婆面前发作一回,过了今夜明夜后夜,将她们与七爷的梁子结大发了,再有在外头嚼舌头传到七爷耳里,或是因了这些闲话,迫害了新夫人,便是从她们这些人身上先开刀起始。

其实也算是表明立场,只是暂时还不能获他信任而已。

“爷能满意,便是婢子终生追求。”阿莫忙三两步跟上去,也不邀功,这说辞与在守玉面前的竟是一样的。

“那便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

阿莫往他怀中瞥了几眼,“爷不必亲手做这样的事。”

“该机灵的时候得机灵,不该你现眼的时候也应知道藏拙。”卢游方冷声道。

“爷教训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屁别忙着拍,”行到汤泉屋门口,他停下脚步,“我只问你,你用在她身上的东西,可会有伤损?”

阿莫扑通一声跪下,也不狡辩,“阿莫自己也是一般用,比不得夫人金贵,却也好生活到今日。”

“那你便接着活下去。”他说完,便踏步走进去。

阿莫跟着起身。

“你做什么?”卢游方放下被里人儿,正欲掩门,回身见了她,神色很是不快。

阿莫还是有理,跨进去反手关上门,道:“明日夫人传唤,阿莫是替新人收场的,虽没得上手的福气,总该在场才是。”

他叹了口气,“也歇一会子罢,岛上人心个顶个难测,全揣摩尽了,你也活不久。”

“婢子愚钝,安身保命只知这一条路。”阿莫寻了个不碍事的角落,跪坐待命。

阿游不再言语,解衣同佳人共浴温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第二日,阿莫独自撑了只小船,划向大夫人们所居的右岛。

要见她的只有一人——云华夫人。

“尚四逃了?”

“回大夫人的话,尚四小姐是逃是死,皆不要紧,”阿莫顶着自上首传来的威压,稍稍躬下身去,“只要咱们家七爷房里不少夫人,咱们卢家与尚家永以为好,逃了一个尚四,死了一个尚五,会有更多的四小姐、五小姐补上来,您说是不是?”

这位伴随家主最久的大夫人,似乎青春永驻,眉目梢头,嘴角唇峰这等细处亦无岁月流逝的踪迹可寻,取而代之的是叫观者拍案叫绝的风情韵味。近来更添了些娇俏,红唇微嘟,似恼似嗔道:“我来的日子总不及你长久,你这待了五百年的家奴都说是了,我怎好说不是呢?”

“您说笑了。”阿莫跪着告罪道:“婢子亦是去而复返,不料正撞上七爷这一难处,擅自做了主张,还望家主勿要怪罪。”

阿莫这话便假了,分明是她神来一笔,撞上大运及时寻了个查不到身家来历的替嫁新娘,顶了当晚的缺,没有使得尚家发觉失了亲女,闹起来要打要杀,那么近在咫尺的亲事可就成个泡泡,吹口气就飞了。

大夫人摆摆手,莞尔一笑,“你若是担心这个,便是多余了,他哪个儿媳妇不是抬进岛前就将零碎布头都算计尽了的,哪里还剩没榨干的呢?”

“脸都认不清,你指望他能为小辈们抱不平,真是太好笑了。”

她笑着说着,说着笑着,那笑便更是止不住,直将泪花儿也逼出来好些,“终归是年纪大了,眼皮子浅,叫你看笑话。”

阿莫毕恭毕敬,待上头没声儿了,自旁侧几案上整叠的白方巾上取了一条,高举头顶递上去,才道:“还是您看得通透,婢子受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顶包的是个什么来历,若是有后患,该尽早除了。”云华接过方巾,揩了揩眼角。

阿莫忙道:“是个上灵枝岛取珠子的,走错了路遭风浪吹上岸的,婢子发现她时,身上连根纱都不剩,想也不是甚良家。”

“是么,却也有些见识,想来将话说开,让她做场子戏也是肯的,就是不知根底,万不可大意啊,”云华垂眼沉思着,片刻后道:“苦了我家小七,头一个娶的便不是囫囵个儿身子。”

阿莫便劝,“婢子冷眼瞧着,七爷于这等事上也不像是多上心,咱们家的少爷,正是要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呢,被什么情情爱爱绊住了脚,家主厌弃了,真搂着媳妇就过得出来日子不成?”

“小七是个懂事的,不枉我与他父亲疼他一场。”云华似是听了进去,神情开朗不少,又问了些昨夜细节,阿莫捡着不要紧的说了,叙了半日话,便放人回去了。

又很是感慨道:“自你走后,他房里一直不成个样子,回去了还当你原来的差事,没人敢说闲话。”

阿莫心底冷笑两声,暗道这云华夫人可是驻颜药吃差了不成,也敢托大管起来她的去留了。

终是没有当着这妇人发作出来,低声道:“蒙大夫人垂爱,阿莫感激涕零。”

从云华房中退出,阿莫抄着近路快步走向泊船处,却在浮岛接头处,遇上一人。

她正专心解下栓船住上的纤绳,便听见当头一声暴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耻狗才,见了家主焉敢不跪?”

阿莫抬起头,极为严谨地打量面前这自称“家主”的男子。

他瘦长身量,面貌不坏,留着副长长胡须,已白了三分,正与顶上三七分的花白发色相互映衬。

“从前我只知小少爷可怜,却不知您为何可怜,飘零许多地界,见识长了,便也知道了。”

卢大家主此时孤身,不必再撑着好大的空架子,又见到阿莫此时神色并无嘲讽意味,竟如幼时执了勺海草甜虾蛋羹,哄他吃下那般温和,不由得更少了些防备,随着她话头问询道:“知道了什么,说来我听听,你也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

“中原有类兽妖修炼,至能化身成人时,总要布衣小帽打扮一番,等在路边,有人经过,便立时出声,嚷叫道你看我像个人么,你看我像个人么……”阿莫捏着嗓子,彷着那大仙儿横骨未去尖长又含糊的语气,瞟见他神色怪异,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卢建成现今衬着十三位大夫人,一个顶一个的貌美多娇,生了十三男八女,一个赛一个的少年有为。他作为丈夫大人与父亲大人,早就很有当家作主的派头,听闻此等大不敬言语,面上声色不动,甚或带些笑意道:“还是没变呢,只可惜七郎的喜宴上没得你掌勺,那孩子添了不少毛病,出了一趟门,可比原先挑剔多了。”

“我的爷,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她踮脚一跃,跳上了船板,“他亲娘早不在了,这话留着哪日横死也说不成,这么急着说到我跟前来,算什么呢?”

除却卢家家奴这个身份,阿莫一手烹调技艺,遍观整个北泽,无一敌手。五百年前聘入卢家时,就已讲下只听从家主调令的条件。

距今推算,她已近百年不曾动过锅灶炭火。便也是说,卢家已近百年未出过位像样的家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当清楚,卢家家主之位空悬百年,您所担当的,不过是个虚名而已,”阿莫撑船去远,音容犹在眼巴前,“一味节流,而开源上也没多少可称道的功绩,您的名号,自然刻不上卢家训碑。”

卢建成未有愠色,不过抚须笑道:“原来我殚精竭虑至此,也不过是个宵小之辈,担不得大雅之堂。”

阿莫往大夫人处复命回转,床帐之内仍是她走前模样。

喜婆们只管夜间事宜,天一亮便各自歇下,铺床叠被的精细活儿是由年轻的小丫头子做的。可是新夫人睡得极沉,唤了几声也没回应。

卢家岛并无新媳妇敬公婆茶酒的风俗,七爷一大早就由阿莫服侍着起身,应是往主岛觐见家主了,走时也没吩咐要新夫人伴行。小丫头们没主见,只得捧着衣裳簪环候在外间。

阿莫跨过门槛,里外打量一圈,劈手夺过离她最近一个小丫头子手里的衣裳,风风火火进到里间,扯着嗓子道:“再睡下去就有大棒子往身上打了,夫人还不醒醒。”

“嗯?”守玉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倒有动静了。先是段儿雪白小臂伸出来,奋力伸直竖了阵子,再是几声迷糊的哼唧声,就见被面上似游龙拱动出些形状来,白皙臂儿落在层层锦被上,多赖了片刻,才慢吞吞坐起身。

守玉头发披散乱翘,身上只松系着薄薄一件绡纱衣,半边肩膀露在外头,浑然不觉般揉着眼道:“很晚了吗,为何我没觉得疲累消减些,真是白睡了整晚上。”

她有些怵这婢子,不知使得是什么手段,竟轻易就令人束手无策了。依附于心脉之上的阿材,到今日凌晨时分才探得到微弱气息,守玉撑着精神渡气给他,到这会儿了仍是百呼不应,如何不气?

听见唤她起身的话,便是打定了主意要种在这床板子上,再不挪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爷真是不知道心疼人呢。”守玉乔张做致,伸足了懒腰后,仍往被窝里歪。

阿莫回身瞧见一溜儿小丫头俱红了脸,清了清嗓子,道:“算着时辰,七爷也快要回来了,您夜间里累着了,也不好直赖到今日晚间去,没得叫旁人看笑话,天长日久恩爱不断,还是要出去见见人的。”

几个小丫头只听了“七爷将归”,便是唬的魂儿也飞了,再顾不上害羞,纷纷簇上来,抱被褥的抱被褥,收帐子的收帐子……

两个胆子大点的,合力上床去将新夫人往外抬,腾出空儿来,好叫那些个抱了整整一怀紫桃儿在外廊站了一早上的,爬进去悬挂停当。

守玉顺手拿了个张口就咬,被阿莫夺了扔回去,“才摘下的,可没洗。”

“桃儿不给吃就罢了,好歹找双合脚的鞋,真论起来,若是我的娘家发嫁,也不至于让人勒死。”守玉伸着脚,阿莫从小丫头手里接了从床柱上解下的红缎子,照旧缠裹。

昨夜里忙乱了些,其实依着守玉的脚码,穿进喜鞋里还有半寸余地,不用捆得更紧了。

守玉也觉出来脚上松快些,不接着叫唤卢家办不出人事。很是配合地换了套新里衣,外头还是罩得昨日那件礼服。

“请夫人移步梳妆。”

她跟着五六名小丫头,往窗前的妆台边坐了。装扮停当后,她扭脸冲阿莫一乐,“比你梳得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愣了下,往镜中猛瞧了两眼,又往她脸上看,那黑眸之内,只是满含着幼稚的挑衅,此外再无其他。

她什么也没发觉么?

“夫人教训的是。”时机不对,阿莫万般惊惧先掩下,待小丫头们忙活完毕,便开了房中一处箱笼,捧出来的衣物小件儿正是守玉遗落在礁石滩上的。

守玉接过清点了番,极有礼向她道谢,“海上风浪大,还以为全没了的,有劳你替我收着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像是没有公婆要我拜拜,我能见见阿游么……就是你们七少爷。”

阿莫内里动转了百样心思,但见她面上仍是毫无防备,又思及昨夜替她收起的锦囊之内有一物意义重大,再有疑虑,也可都打消了的,

“婢子说过,贵人能满意便是咱们这等人的毕生追求,更何况贵人有吉星庇佑,您说出口的要求,有什么理由不能实现呢?”

守玉喜形于色,跳起来搂住她,“阿莫是个大好人呢。”

“贵人说笑了。”阿莫稳住身形,垂眼望向怀里欢欣雀跃的人儿,莫名地生不出排斥情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走吧。”守玉将惯常带着的锦囊捡出来,往怀里一揣,跟着她走出房门。

“到处挂着紫桃儿,是因为办喜事么?”

守玉上岛是在夜间,又经了三番折腾,白日里出来,才见着这岛上除了鲜艳花朵,更多的是方才被小丫头们也挂进床帐之内的紫色大桃子,差不多是随处可见了。

阿莫答道:“回贵人的话,不过是寻常装饰而已,卢家的岛上盛产这桃子呢,整个北泽也只有这处有了。”

“哦。”

寻常装饰,连睡觉的地方都不放过,偏在新婚之夜拿掉,拿掉了就空着那帐子顶,若是嫌弃不够喜庆,也不说换些旁的物事添喜气,等床上没人了才挂上去,奇奇怪怪的。

守玉心里想着这些,没有深问下去。

“小姐。”

一声极弱的呼唤自内里发出。

——是阿材终于有动静了。

守玉按捺住内里狂喜,正好阿莫回转身来,引她过一回廊转角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行进时,故意落后两步,凝神探去,便知阿材恢复如初,稍稍安下心来。

“小姐,你为何面貌大改,那两位玉修山上的师兄可还给你用了什么法宝?”阿材却不消停,在里头大惊小怪,“咱们化形都是往好看里变,你却不同些,脸面换了,身量也该跟着转变,才能协调……”

这些实乃经验之谈,守玉皱眉听着,忽然脚下一顿,“什么叫还有法宝,莫非你整夜没动静,是因了那串子的缘故?”

阿材止了唠叨,“正是呢,我瞧那东西蹊跷,不像是寻常的传送阵术,里头许多写着地点方位的符箓,便使了催动口诀,不想须臾间天地转换,竟使我回到了赵府。”

紧跟着又道:“这便罢了,竟然是从前的赵府,我见着那与老爷同进同出的女子,还以为是苏姨娘,但见着少爷与她亲近,才知道是咱们家正经夫人。”

“那时还没我?”

“自然是。”阿材忆及夫人死于难产,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

“上天入地来去自如随你新意悠悠锁子球,叫这样一长串,原来也不光是糊弄人的。”

阿莫已走出去好远了,见她落在后头,想着许是足上不适,便立在当处等候,“贵人可是累了,算着时辰,七爷也该回转,婢子陪您等上一等,也是无妨的。”

“不是累得,我瞧见朵小花好看,一时看住了。”守玉回过神,提起裙儿赶了几步,再过圆圆拱门,便是六角尖尖一凉亭,连着道铺满五色花瓣的浮岛,正是通往卢游方生父所居之神龟主岛。

“七爷。”守玉眼尖,率先朝那似是脚踏五彩祥云的绝妙人扑腾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游方立在浮岛之畔,先不忙着接住她,扭过身朝身后跟的一人道:“这便是你七嫂了,年纪小些,又是一路颠腾着上岛来的,来不及教导,叫十四看笑话了。”

“七哥说的哪里话,嫂嫂活泼体壮,是咱们家里的福气才是,”卢十四回道,他怀里有个小包被,裹着脸色苍白小小个儿的卢十五,“都是咱们十五妹妹这样,多大的家业能将养得起呢?”

说话间,守玉已然到了跟前,只在卢游方怀里蹭过一遭,便大为惊奇地窜去卢十四跟前,“这便是卢家小十五了,怎的还是这么点子,不是与十四前后脚生的么,不过当个小不点子也顶好,用不着自个儿走路。饿了烦了都有人抱着,就是苦了咱们十四了,还没个好媳妇,就照料起孩子了,十四没到年纪,到了也要好好寻个,往后两人一起,照顾起小十五来,也有个帮衬是……”

十五遭难后虽保住了命,但总也不长个儿,是卢十四的一块心病,被别的什么人有意无意提及,总落不了什么好处。他大的本事没有,猫在暗处捉弄人叫人出丑的法子,不知有多少。

不说能不能拿准他错处,本身就是个大有可为,前途光明的少爷,就是捉了正形,谁敢多说什么?

况且七爷回来后就见他一人有些笑脸,带的家主在面前也混了个脸熟,得了不少信重。

卢十四心下不快,碍着七哥的面子原是想忍过这回,下不为例。可是这新嫂子的咋呼劲儿过于熟悉,也太能啰嗦了些,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十四”“十五”,竟就气不起来了。

小十五也像是不胜其扰,在包被里猛地“哼”了声,随即一扭身,埋进兄长怀里,就露个毛乎乎的后脑勺。

守玉觉着稀罕,努力探身要看那小人儿脸面,还不住搓着手道:“我能抱抱么,她看上去不是很重的样子,我抱过更大点儿的孩子,没磕着哪里。”

此等保证显然不能令人信服。

“十五睡觉不老实,又在病里,七嫂才过门,不好冲撞了您。”卢十四偏开身子,隔开她殷切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游方将她扯过来,往背后一掖,“尚家跟来的医者快上岛了,不好叫人等着,七嫂同你闹着玩的。”

“是。”卢十四应声便要去。

“等等,”卢游方叫住他,从个淡青色锦囊里倒处些丸子药来,“常驻海岛的医者眼界有限,想来也查不出甚病因,不过是娘家人不放心自家姑娘的处境,想方设法查探呢,给出个有用的方子便更是难了,此妙药出自神医苍术之手,是他脱离轮回之苦前独住孤山时写在《幼儿杂症论》里的,最能固本培元,

因他本尊入合体境界后踪迹不定,后人循方所配的丸药,受用者也无甚不良反应甚至越发古怪精灵,原料便再无增减,给十五用正对症,不必担心虚不受补,先喂上两粒,等她克化了再送回祠堂不迟。”

“多谢七哥。”卢十四恨不能当场给他磕一个,就是碍着怀里的包被不好施展,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去吧。”

十四欢天喜地去了。

守玉瞧着那纹样花色眼熟,往怀里摸了个空,可不就是她那个?

真是好快的手啊。

卢游方目送着自家弟弟走远,再转过来脸上就没了和煦的兄友弟恭。

“原来你知道了,”守玉目光定在他为自己挂上锦囊的痩白双手上,“为什么不问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四同她还有些交情,从前给了那么些丹药,也不会就舍不得品相药效最次的两粒了,虽然对症,她也分不清。师尊哄着她当糖丸吃的,就真以为是零嘴儿,不是治病的。

他便道:“说多了见外,说少了没诚意,索性不问自取了。”

“哦,那便是偷了,”守玉点点他手背,笑道:“偷却不避主,这般光明正大,又是什么道理?”

卢游方说不出话,默默替她抚平腰间的褶皱。

他那双手悬停在守玉身前,实在没底气,音里带着些许嘟囔道:“那便算我借你的,往常一年里总领得上几粒丹药,及不上你的好,都存在我屋里,你知道地方的,全给了你,可好?”

“你这幅样子,却有两分像那蠢豹子了,”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阿游顶聪明,知道寻摸个绝世好皮相出世,便该始终聪明下去,别做蠢像。”

卢游方随着她抚触揉搓,淡淡扬起一丝笑意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卢游方眼望着亭檐底下随风晃荡的紫黑色硕大桃儿,伸指绕起她鬓边垂吊的一丝儿黑发。

“好。”守玉叫眼前的美色晃得眼花,没等他俯身过来将耳垂含住,先不争气地唤出声儿。

阿游便捂住她嘴,半是无奈道:“这不是在咱们山里头,玉儿可得忍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还是说好,由他牵着,辗转许多拐角,又进了数间屋子,到了个密室。

“这处没桃儿,是不是我叫唤多大声都不要紧?”她被抱起放在个半人高的书案上,阿游放下她去关上密室暗门,“连个窗户都没有,要叫阿游欺负哭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阿游插上门闩又下了个闲人勿扰的结界,回身欲奔驰至可人儿近前,险些被散落一地的衣带绊个大跟头。

他稳住气息,清清嗓道:“都多长时间了,玉儿你眼里,我与那些畜牲莽子仍是无甚差别。”

她将手绕到发髻后头,左掏右掏,摸弄出来个扁扁鱼鳞。她周身便像是有层银亮薄壳褪去,面上最是明显,尚家四小姐五官形容消减退却,显出守玉本相来。

卢家果然不简单,能叫个鲛人甘心俯首为奴。

“阿游,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守玉颊边飞起两团喜庆红晕,摆腰又提臀,娇俏万分偏不抬头,却是在细细打量着她自己个儿,两个手捧着香雪团儿似的乳儿,揉揉推推,扒开了些道:“是这乳间的痣吗,是旁人都没有这样的痣吗?”

卢游方立在密室门口,满地的轻带软衫成了真切的绊脚石,令他脚下生根,不可动转分寸。

她记着阿游偏好朦胧调性,好歹还披着件儿薄软绡纱,又将双腿分得开些,弯下身去,细腰儿高耸耸弓起。那处羞答答的,像是不肯见人,拨弄开些就极快瑟缩回去。她一手扒住两边微鼓的嫩肉,翻搅出润泽欲浪,又昂首望着他道:“还是阿游同我一样的法子?”

“但是……”她面上显露出疑惑的神色,回忆道:“阿游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自上岛来,二人并未多亲密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游方觉得自己是将要渴死在泉眼边的倒霉蛋,忍着没有叹气,他是知道的,这类时刻应当如何示弱,能令见色忘义的守玉乖乖最快放弃抵抗。

他俯身捧正了她脸,令那顾盼的流光停在面前,定定道:“是你的眼睛。”

“啊?”守玉没想到会是这样显而易见的答案,大失所望道:“这破绽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卢游方不以为然,若不是她受人胁迫,满眼是不情愿,怎会出破绽,“当年学习变化之术,满山弟子就你一人死活学不会,不是大师兄冒死拿了他族里化形时特有的鲛变膏药,又拔了片鳞给你顶在头上,混过了师尊那一关,现在还有九万多遍心法要抄呢。”

守玉嘴硬道:“就他法子多些,师尊也没真管我要。”

“也不知道是谁一晚上央了八九个师兄,小穴儿快给捣烂了还直唤人哥哥。”阿游笑眼弯弯,踢掉靴子,踏着一地衣物走向她。

“不然熙来去师尊跟前告状,大师兄白忙一场。”守玉有理,声气也壮。

又满嘴冒酸气道:“阿游认出我来又何必点破呢,那什么尚家还是下家的好小姐,许不过是一时想差了,日后心回意转,你装糊涂,我也能装糊涂,何愁成不了美事呢?”

阿游佯怒地往她嘴角啃,他那双需转几个弯才可勾勒出的眼睛满漾着富余的谋算,和里头轻浮的光彩撞在一起,像是上好的酒,捧出来就为醉人的。

“别担心,尚四那里我查探清楚了,婚事非她所愿,亦非我所愿,没道理不帮她一把,”他解释完了便开始作法,音色低沉婉转,似是染了酒气,蹭着她鼻尖道:“怎么,我也得被你哄得颠倒不知天地才算,做了多年同门,这点子考验也不能免去,是不信我呢还是从前得罪了师妹乖乖,今个乘隙要讨回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守玉脸色更红,他看似无章法的乱吻,处处正中薄软弱点。阿游最精通,因此总有底气,她怯怯吻回去,结结巴巴道:“什么时候,也不会怪阿游的。”

“好玉儿,你可记着你的话。”他跨上书案台面,将她揽在身上,又欲深吻。

守玉侧过脸躲开,不肯轻易就范,撅着嘴道:“认出我来,昨儿夜做什么还端着,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家三贞九烈的姑娘,跟你睡一会子还能巴住人不放?”

卢游方觉得当胸被人捅了一剑那么难受,而她字字是真,句句“被人当猴儿看着戏耍,我做不来。”

“师尊考核时候,却没见你做不来。”守玉不服气,翻起旧账来。

“那不一样。”

她还有很多句辩的,但是接下来被堵上了嘴,一个字儿也蹦不出,只能哼哼。

那当然不一样。

守玉犯错所受的处罚,如果能同师兄们调换,说是奖赏也不为过。

他还记得师尊那句教导——“你本是家族弃子,我该捡你回来,也不该捡你回来,你这模样我瞧着没甚稀罕,可是入了玉儿眼里,便谈不上什么该不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子们的长进不是长进,是师尊所看重的上乘女修有了生长急需的供养,他所关心的只是守玉一人的长进。

天下父辈,皆是一般的顾全大局,薄情寡义。

但是这些话不能说给守玉听,已是靠着皮相得了许多偏心来,再强求,便是不知好歹了,缓了一缓,寻个不算谎言的理由,道:“我不喜被压着。”

守玉攀住他,“我也不行?”

“被人看着就不行。”他抱着人一腾身,半空里变转身位顺势挺腰顶进,那处浓红水穴儿,正在极动情处,里头软肉涌动着翻上去攀紧裹入。再次坐定,便将她举在上头。

守玉失声浪叫,挪着臀儿往外撤,“啊呀呀,第一下就戳到的是正地方呢,阿游下了山也把本事都混丢了,不肯好好的呢?”

“你这里头翻得厉害着呢,再要好好的慢慢来,连我骨头渣子也不剩下了。”阿游两手制在她大腿根儿,摆腰晃臀往那软处撞击,十分生猛,被他坐在底下的,正是本翻开的卢家家训。

“卢家家训第一条,唯老祖宗之命是从。”

“卢家家训第二条,唯老祖宗之位为尊。”

“卢家家训第三条,唯老祖宗之训当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由皮肉揉蹭粘连带起,翻过写了三条总结提要的扉页,往后才是三千二百零七条正文……

守玉挂在他身上,快活得连自个儿名姓都要忘却,仍记得他的,怯怯唤道:“哦,阿游,阿游。”

“好乖乖。”阿游意兴阑珊,倒是声声应下。

场合不对,气氛也欠缺,他兴致不高,例行公事般做完两场,又渡气助她平复,就出了密室。

夜里到房中,照旧是在床周围了红帐,外头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自立着个老婆子守夜。

“阿游,”守玉骑在他身上,覆到耳边低语道:“总是要做一场的,我在上头,不叫阿游费劲儿?”

“玉儿,我没力气。”他把手搭在守玉腰后,脸色发白,“我多大本事,玉儿还不知道么?”

“这不是有我给阿游补补么?”

阿游不同意,揉着她耳垂道:“岛上罩着抑制灵脉的结界,玉儿复原也不如以前简单,等蜡烛烧完,就歇着吧。”

守玉不情不愿抓住两侧床柱上垂下的红缎带,阿游在底下将她托住,带动着身子摆动起来,在红帐上投下合情合理的缱绻影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时指点何时低声、何时高声,自己还配合着出些低吼的声儿来。

假戏倒比真章还累人,一经结束他就合了眼。守玉等着四个婆子撑不住困倦,推搡挤歪着出去后,又摸出些丸药喂给他。

“再多些我还不起的。”阿游没睁眼,舌尖推着那圆药,不肯进嘴。

守玉就嚼碎了渡过去,含糊着道:“阿游同我讲什么客气,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阿莫在外头问道:“七爷,可要起身沐浴。”

只听到里头女子嘤咛一声,“腰酸死了,别再动我。”

阿莫等了几息,再无动静,便举步往外间榻上坐了,闭目养神等着听吩咐,但这回直到天明,里屋也是太平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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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玉:我也不想事事顺着他,可是阿游叫我乖乖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三日,这头阿游一起身,守玉那边就顾顾涌涌也跟着蹭起来。

卢家使硬面枕头,硌得头疼,没有阿游给她垫着些,昨儿个又睡得过于多,如何再躺得下去,嚷嚷道:“又叫人一晚上不得安生。”

“没睡好?”阿游抚了把她头发,手顺到腰上,一提气将她带到床下,“我觉得还成,可是认床的缘故?”

“不是认床,是认人啊。”新夫人伸个懒腰,拽着七爷松垮的腰带,人走一步她就跟着颠一步,像是平地上牵个石滚滚。

七少爷眉目舒展,神情松弛,往她手背拍两下,安抚道:“往后有的是功夫,叫夫人好好认认。”

此等香艳的闺房之乐,是该掩在红帐围起的床褥下的,可是这对鸳鸯儿契合,年轻气盛地难以自持,不是稀罕事。也就阿莫还撑得住,面不改色地将小丫头们分做两拨,分立在妆台左右。又扬声唤了外头的进来将床帐顶上的紫桃儿挂好。

卢游方名下占着三间石头屋子,比大小,比不过玉修山守玉的小院子,比精巧,比不过赵家的二层半绣楼。

可是比起来将将长成的卢十四及其后的弟妹,只能三四人挤个小屋,已算是个阔气少爷。

更不消说他屋里还给分了十二个伺候的小丫头子,都是半大年纪,西侧辟了半间房,做成通铺住着。一经成人便放出去做别的活计,再挑选新的小丫头进来。——这一条却是云华大夫人定下,她亲生的大少爷卢柄成院里也是一样。

七少爷早失了生母,又走丢了些时日,九死一生寻回家门,为显着家主重视便养在她名下,大情大理的表面功夫俱是做到均等,没有因着亲疏有别而厚此薄彼了。

甚至根据阿游归岛这些时日的细致打探,七少爷与嫡母的亲密关系,有些层面上,竟是连长兄也比不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饶是如此,他房里妆台镜面也只一件,而依照卢家不可多得的人情味儿,新妇进门要做三日娇客,不涉冷水,不经风浪,更不动针线,除在床上再不做伺候人的活计,今日凑巧,少爷与夫人同时起身,只好凑在一处梳头。

“挤死了。”守玉大声抱怨,她已发了整晚乱梦,更难的是记不得做了什么样的梦。老经验里,她总能根据梦境得些有用征兆。一来没睡好,二来失了侥幸,便愈发烦躁难安。

她曾在野地过夜,也曾未明海漂流几日夜里见不着土星子,都没觉得有这时候难熬,尽管阿游答应了会再寻时机密室相会,仍旧没有半点期待之感,那股子憋屈劲儿反而更重了。

守玉推开了个给她匀脸的小丫头子,摸了盒艳红的口脂,掀了盖子丢得远远的,累得个小丫头巴巴扑过去捡。

她先给自个儿擦了个大红唇,又拿指头细细点在阿游唇上,接着扯开掉在他肩头的中衣,整个人扑上去,使劲作怪,印了他半身红印子。

因着用力过猛,她唇上翻着细小白皮,已不剩下多少红润颜色,拿红通通的指尖点在阿游鼻头上,“不许擦了,答不答应?”

“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他将她扯到身前来,照样也啃了一身,“你也不许擦,可好?”

“好。”

守玉自然也是答应的,由着性子发作一场,暂且将那些不快都都丢开了。

她晃着脑袋左右望望,“哎呀,都没人了,谁来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呢?”

小丫头们脸皮子薄如凉拌海蜇皮,第三日了新夫人仍旧兴致不减,似乎知道自己备受宠爱,大清早便弄出来一场火热浓情,除了七少爷乐在其中,谁人能经得住,早呼啦一下儿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莫好赖话说尽也是无用,她只得跟到内室,指挥起床帐内悬挂紫桃的事宜来,那桃儿说金贵是卢家仅有,可是摘了又挂,挂了又摘,热手里倒腾多回了,别的果儿早盘熟弄烂了,它们看着也还水汪汪紫灵灵的,却是皮实。

等她领着人出来,那两拨还是鹌鹑鸡似的挤在一堆,登时就把卢家七少爷掌院女使的派头端了出来,怒喝道:“一个个规矩都学到海胆里去了,念你们年纪轻担待些,真就不知道好歹了,这时候还能在少爷夫人们跟前儿得些脸面,待到年纪大了,要你们做看床嬷嬷,也是卖乖弄痴就能糊弄过去不成?”

小丫头们被数落得焉头搭脑,好似涨潮后遗落在沙滩上的海星,却还是扭捏矫情,直等到听着没羞人的动静才你推我让地,才近前去伺候。

男子发式简单,她们只是胆子小些,但要行动起来便极是利索,很快将七爷收拾妥当送上浮岛。再回转至妆台前,分派给夫人的那几个还未定下发髻样式,正热火朝天,吵得不可开交。

尚四小姐的奶妈是个极干净齐整的妇人,与神龟岛上只在夜里出没的喜婆不同,尚奶妈感情丰富也真诚得多,乍见了自家小姐,眼里有喜有悲,汪满泪水但不掉下来,背身去擦的功夫就挤开了个小丫头,大着嗓门道:“我家四儿愿意戴大红的花,你们这妆台上一点颜色都没有,喜服上也没有,头上脸上也该带些,往后的日子如何红火得起来?”

守玉这才发觉,今日里间多站了位打扮不一样的嬷嬷。

“就听尚家妈妈的。”阿莫一锤定音,上手给盘个高高发髻,接过奶妈极力推崇的大红花束,簪在黑浓发间,又捡了盒更红的胭脂,拿软绒布团子沾上些,给她晕在脸上。

“啊,你梳得还不如她们。”守玉毫不领情,快要把嘴儿撇到地上去,哀怨瞧着镜里人——大红的头花配身暗沉衣裳,唇上脸上也是红得鲜艳,再呲牙一乐,跟吃了死孩子似的,难看得要命。

阿莫把手按在她肩上,不动声色又往发底推了片鲛尾鳞片藏进去,眼只顾瞧着镜内浓妆艳盛的尚四小姐,满口子告罪,“婢子手脚粗笨,原先是个只配在后厨里斩骨剖鱼的杂役,哪里比得上夫人娘家,自小就金奴银婢使唤着,卢家建业不易,到今日仍念着老祖宗的教诲,唯恐子孙后辈养娇了,不堪大用,葬送了数代心血,夫人进门来今日也只是第三日,有什么委屈不习惯的,想来日子久了,渐渐也就过得去了,您只消想想上头十多位婆母,不也都是好得很么?”

守玉抿抿唇,还未说什么,却是那位尚奶妈先开了口,“正是这个道理呢,咱们四小姐在家里也常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姑爷下聘送去的半本祖训,也常常摊开临摹诵读,就怕有个行差踏错的,叫姑爷娘家都跟着难堪。”

煞费苦心到临阵逃婚,这算不算心诚则灵呢?——守玉这般想到,她忆及夜舒教她的一句“人生识字忧患使”,没有百遍千遍读写,也无法领会即将投身其中的是怎么个虎穴龙潭,只是见到占据整间密室的训条书册,她就觉得头昏脑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尚四小姐却是动了真章的,两家的长辈互相打听清楚身家底细,权衡利弊,三媒六聘商讨定下,要与早她几十年嫁进来做她婆母,或是晚些时日——总会有那么个日子的,懵懵懂懂放弃毕生理想,上来这方寸之岛,与她做一场无血亲但孽缘无解的姐妹。

要与那些北泽女子共命的尚四小姐,想到后半生,许是能长命百岁,甚至得大机缘大造化,往千年万年里活,可是摆脱不去仰人鼻息的命运,忽而志气高涨,要自去博一番天地来,也无可厚非。

人心难测,非得到紧要关头,不死不休的时候,不然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有许多人走过并且现时安稳的老路子并不是你想要的安稳。

自以为的的随心所欲,与人所称道的安稳闲适,并不总能被一手抓牢,得舍了一样,才成全得一样,可是舍了自己难痛,舍了旁人没脸。

两全为美,独善却可踏浪去万里,不惧打头风,逞一时之快,孤木难支,其中酸甜,也只有她自己亲去体会几十年,才可分辨出苦乐悲喜来,谁能断定,非是大岛的风平浪静、大族里的森严规整,才可将养出勃然生机来呢?

卢家因着曾养出来几位暗疾难愈不肯生育后代的少爷小姐。未免重蹈覆辙,定下来新婚夜的种种恼人规矩,只算是检验继承人是否合格的第一步。可是人为干涉强求来的生机,与得天道眷顾自然发生的生机,究竟哪样更长久?

守玉想不出来,她个半心的浪荡子,自己都管不过来,也从不劝旁人该走什么路。

又忆及阿游也说愿意帮她么,他性子淡漠,除了同门朝夕相处有些情义,旁的竟是都不大上心的,放着送上门的新娘子不要,反而助她往风里浪里走,当然不能事先就料到守玉如神兵天降,他不惜陷入个万分麻烦的境地,最不能是回家就顿悟助他人为己乐的大道理,必是钦佩那位尚家小姐的胆气。

“尚家妈妈也有几日未着夫人了,多年来未曾分离片刻,感情深厚是我等羡慕不来的,得了,咱们也不搅和你娘两个叙话了。”阿莫换个笑脸,低声在守玉耳边道了句“小心应付,别漏了马脚”,便领着一众丫头子们外头去了。

“您不是我家四小姐,她若身在此情此境,早跳海跑了。”待房中只剩下她两个,尚家奶妈便如此说道。

可见守玉露出的马脚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愣了下,片刻后平复如初,轻声道:“是么,那便叫我瞧瞧你家四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

尚家四小姐的大名叫芳芳,与卢游方一同载入族谱的也是这三个字。是尚家岛唯一的的女儿,留在她家奶妈脑海里的印象,却多是个捏着笔杆发呆的模样。

她身前摊着写满字的纸张,墨迹新鲜,淋淋漓漓铺开了去,似乎没有尽头。

守玉凝住神思,再探便清晰许多,那纸张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句话——“我错了,我不做海盗了”

横折钩捺,笔饱墨酣,写到近前的几行,却变成了——“我错了,我不活了。”

而离得最近的,近到将她膝头布料也染上墨渍的那一句是——“我不做海盗,不活了。”

守玉心有顾忌,幻境不敢全面展开,看到的尚四小姐时哭时笑,忽而梗着脖子闹着要离岛出走,忽而欢天喜地在屋里试妆备嫁,总没个固定形象。

她以为是技艺不精,才看不分明,可是再从头梳理一遍,又觉得眼见非虚,那一幕幕影绰绰的走马灯光景,确是在尚四小姐身上鲜活发生过的,是她不知为何打定了主意搁下,又实实在在付诸行动的心之所向。

“礼成那日,只四小姐一人在这无亲无故的岛上,奶妈到底是旁观,不能完全知晓她所思所想,但又断定她是会跑的,可见从小看大的情分不是作假,”守玉对着尚家奶妈呆滞的面庞自语,半是惊讶半是钦佩道:“每天放弃一万遍,事到临头,还是由着性子去了,想做海盗的志向,在姑娘堆里真是少有。”

“姆妈,姆妈。”守玉拿捏着腔调,尽力模仿尚家四小姐,将尚奶妈唤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尚奶妈大睁着无神的双眼,神智渐渐回笼,喃喃道:“小姐唤我做什么?”

“姆妈也被送上这吃人不吐骨头都岛上来了,我当真做不成海盗了,连尚家的女儿也做不成了。”她做万分惋惜状,长叹不止。

尚奶妈怔了怔,恢复成数刻前的怀疑神情,接着发难道:“不对,你骗不过我,你们卢家弄什么鬼,将我们四小姐丢了,找个假货就想混过去不成,我老婆子在一日,就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是姆妈说的,嫌隙皆是在平淡日子里生出来的,我听您的话,顾惜这段姻缘,好好经营下去,反而叫您失望了呢。”她举起右手,打量着上头才长出来的老茧子,

鲛变之法以鲛人尾上鳞片与深海鱼油配合,可幻化世间万象,要想万无一失,最好是能眼见为实。

而尚家岛的四小姐尚芳芳,阿莫只在送聘礼八字时,匆匆见过一回,时间又紧迫,赶命似的能捏个大致形容已是不易。

但是要想瞒过身边亲近之人,只下这点子功夫却很是不够。

守玉见过尚奶妈记忆之中的四小姐之后,便将身上细小处的差异都补全了。

“既然如此,今夜无月,姆妈便同我摸下东北角儿的礁岸,那弯角处我藏了艘小船,岛周形势风向已在我腹中,若推算不错,子时顺风而走,海神娘娘庇护,不消半柱香功夫,便永远离了这鬼地方。”

尚妈妈先是攥着她右手,数着上头一个个茧子,那都是四小姐在家里经年累月受罚,点灯熬油才生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及听到最后,跳起来往“自家小姐”头上砸了个暴栗,“我就知道你这死丫头贼心不死,难得有个好脾气的爷们愿意给你接过去,好好跟着人过日子,借这岛上灵气修炼,或是日后跟着爷们出门历练也有个照应,哪日里得了大造化,不比你在浪头上做贼老子强?”

守玉差不多放下心来,做到此处,爱之深恨之切,便是有些破绽,也不会即刻就被察觉。

“尚四小姐”捂着脑袋,小声争求道:“唉哟哟,我现在可是卢家七少夫人,您动不动跳到我头上来,可怎么做人呢?”

“你还记着如今做了夫人,就趁早忘了做贼的心,不然我此时将你脑壳敲掉,还俭省些。”尚奶妈到底是经事的老妈妈了,见着芳芳小姐如此低声下气,还是不能全然放下心来,叨叨不绝大谈为人妻之道。

守玉还是没什么底气,害怕多说多错,之后便死命忍着,闷声听了半日训话,阿莫适时进来,搀着哄着姆妈去歇下,这才算是过了第一关。

她循着记忆里的路径,七拐八绕地找见了昨日的密室。

阿游抱着胳膊坐在桌案前,一副等久了的样子,见了她就嚷起来,“哟,哪里捞了生鱼吃也不擦嘴?“

守玉听得出来这是在笑她,却是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阿游的眼眸藏在暗处,照不出她脸上丑态,便也不甚在意,缓缓到他跟前,撸袖子扯衣襟,探察过每处鲜红印记,数目不差后,才道:“阿游,尚四小姐的奶妈看出来了。”

阿游迁就着她攻势,越吻越急切,哪里预着这一下,他停在她耳根处,调息几瞬,平复些许,边笑边咳道:“看出来了没趁势闹起来,玉儿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她要的是她们四小姐。”守玉见不得他难受,忙不迭地给抚背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游摸索着攥住她腕子,将她掌心按在自己狂跳的心门上,“玉儿交不出人,该不会把讨债的弄死了吧?”

“不过生了我出来,几乎将姓赵的一家气数磨尽,再多些人命,我几辈子能还得清?”

“况且你三日大喜还未过完,有甚要发落要算账的,也得等这三日过去了才成。”

阿游点头,附和道:“大喜的日子见血,是不太好看。”

见她面色平常,无甚多余的反应,还是不大放心地问道:“玉儿怎么做的,打昏了藏床底下了?”

守玉边脱着衣裳,兴致未减,眼里光亮摄人夺魄,“那帐子上头晃着大桃子呢,寻常粉桃儿绒绒多汁,碰一下就是个疤瘌,你家的却不一样,紫幽幽晃得人心烦,还是阿材告诉我,才知道它们哪里是不会告密的好桃子,原来全是不用眨眼的眼睛,连床帐之内的事也要盯着,你家长辈那样大的年纪,也不知尊重,也不怕长针眼,

我也没把尚家姆妈藏起来,上赶着找死的事儿,我才不做。”

虽然说得是正事,阿游直等她脱得精光赤条,伸手握住那段细白腰肢,极有诚意称赞道道:“玉儿最聪明了。”

他含住守玉耳垂,极轻极轻印上个齿痕,再浅浅舔了下,便道:看在同门一场的交情上,也教教师兄,怎么样才能躲开那些眼睛?”

“阿材将桃子们与主干连接的支系都换成他自己的了,你别担心。”守玉急得要命,只觉得自己身内有把火,火种在阿游身上,源源不断的薪柴也由他给予,煽风浇油的活计便也一并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却作壁上观,由着守玉发泄般扯落衣衫,身上却连红都不红一下。

与她赤诚相对了,眼神仍然冰清玉洁,还端的是副不耻下问的气度,虚心问道:“师妹哪里学来的本事,还在山上时,除了身子杀人,旁的”

守玉也不藏着,虽喘气急促了些,仍大方道:“是师叔教的造境之术,我还没学透,勉强拉她入境,才看到了尚四姑娘正脸儿,照样拓出来,也不知道可混过去多久。”

她说的是“不过而而”的假客气,面上得意至极,摇头晃脑,顾盼神飞,头发丝儿也跟着荡呀荡。

“玉儿真厉害。”阿游赞道,又想到玉修山的造境术可在卢家岛的结界之内发动,而不引起怀疑,守玉这会儿才多少功夫,假以时日,待她修为高涨,又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守玉稍稍收敛了些,不晃荡了,谦虚道:“果真是自小养大的情分不掺水,阿莫给我加了片鳞还是没躲过去。”

“说起这个,玉儿身上抹的鱼油化形膏也该补一回了。”阿游瘦得骨头连层皮手指滑过她裸露后背。

守玉嘤咛一声,假模假样推拒道:“阿莫会给我涂的。”

“她忙得很。”阿游放开她,翻出砚台色块画笔等物,在案上排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案上都快挤满了,守玉一动,就有东西噼噼啪啪掉下去,忽悠悠滚远了,不知撞到什么,嗡嗡响动会子,便停在那处。

阿游也不忙着收拾,先使鱼油膏子调开色块,配一样找一样,再齐齐正正排好,共配出一百二十六色,铺张地摆满密室地面。

“阿游好久都不看我了,快没下脚地方了。”守玉渐渐不耐烦起来,用于调色上,那油膏子更胜一筹,几乎将她的重要性也比过去。

“不可急切,要知道点睛所用之色最要紧的,得了最后这彩金,便是事半功倍了。”阿游拍拍手,站起身来,观过铺陈一地的斑斓五彩,很是满意。

守玉伸长脖子,看过之后,难得不赞同道:“全不够亮呢,阿游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

她张开双腿,显出来的是个不得疏解便湿个透顶的润红穴儿,她指儿往那深处去,搅动数遭后时分费劲地撤出,勾连起成串蜜液。自那妙处发散出来绝无仅有的香气,将此间密室里年代久远的浑浊气象也改换了天地。

“呀,是甜的呢。”她将湿乎乎的手指放到唇边,自掌心往上,轻巧舔至中指尖上,咂咂嘴。

他指头沾了些翠绿色料,腻乎乎的很不爽利,顺手抹她脸上去,笑道:“你知道个鬼的甜。”

“是真的,试过的都说好。”守玉坚持着,要把掌中蜜糖喂进他嘴里去,明明阿游喉间滚动许多个来回,偏不如愿拥住她,舔也好,咬也好,总不会令她疼,阿游最知道如何让人舒爽,,要了还要仍不足够。

“什么记性,还是我开的头。”他捉起她手指嘬了口,就压下去,“玉儿别再动了,在你身上画,我也是头一回,画毁了可怎么得了,这岛上供着个老大老大的祖宗,最不许听见哭声,玉儿不哭的话,可洗得掉一身彩墨?”

守玉小声道:“我能轻点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游巍巍然,不动如松,依照早在他脑里具形具象的图画,执起画笔在那软玉凝脂一身的肌肤上,落下浓墨重彩又无比冰凉的第一笔,“玉儿,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守玉稍微震惊了下,没想到的是他语气忽然变得如此严重,即刻便道:“不管是什么,玉儿都会答应的。”

阿游面上总笑盈盈的,却从不肯直白剖露心意,守玉靠着些非比寻常的交情,不过能猜个两三分。

今时今日,观他态度,却是真切许多,像是要与她交心的样子。

可他立于危墙之下,冒占突豹身份的事实一旦败露,还不知将被如何处置,抓住浑身是宝的守玉,也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既然什么都答应我,便应我这第一件事,”他弯腰拾了个盛装底色的小碗,守玉肤白但要将花鸟鱼虫生动承托于上,需要的是另一种白。

接着说道:“即便是做戏,笑脸儿哭相都该维持得久一些,不能再是还没全转过身,就翻白眼,昨日里是当十四,他虽机灵,但出岛甚少,经验稀缺,心思正好被十五分去大半,没心思辩你真假,换了尚家奶妈,是不是就不好对付了?”

守玉摸摸脸,还没意识到自己竟有此等毛病,“嗯,知道了。”

“我一直这样?”她问道,没等听到答案,就陷入沉思,这缺陷令她本就欠缺的真诚,不趁早改了,往后再遇上的妖魔鬼怪不及同门好说话,又没有上辈子结下的冤孽清债,寻不着脱身由头了,可如何是好?幻境虽然好用,也不能总用,太费精力了。况且阿游正自身难保,遇上她有意无意的亲近都不甚自然地搪塞过去,更不要想替她补上亏损了。

不然放着现成的婢子阿莫不使唤,非闹这一屋子碗碟出来做什么,真是闲的不成?他陷在自家的龙潭虎穴里,哪儿能像在师门里那般行事?

又或者他一向的矫情作怪,也都只是为着应付四个时辰的定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游不似另外几个,毁了再补好的灵脉,还是守玉头回做法,无任何参考前例,能令他于霸道的双修之法中勉强支撑,已是大侥幸。

“玉儿,玉儿。”守玉出神好久了,阿游连唤了她几声,眼里才回转些许神采。

阿游尚未适应这般忽视,但觉得她时不时神游天外像是成了习惯,再难更改的,只得再次捧住她脸,吐息里似是压抑着深埋于海底的火焰,那么作姿作态道:“玉儿在山上时,时时刻刻娇俏动人,就是下山回家了一趟,也不知道究竟经了什么样的人事,再回来就心事重重的,难得赏个笑脸,假就算了,还不长久,吹口气就不见了。”

“哪有~~”她拖长声撒娇,却是拿出真功夫,不是笑着,然而娇俏万千,细眉皱紧,红唇撅起,倒像是气得厉害。

阿游瞬间洞悉她心意,往她唇上印了一吻,“玉儿不是真恼了对不对?”

不等守玉有答音儿,他便道:“全是我不好,没问过你一句愿不愿意就拉你进来这处泥沼,这么混账该死,不用玉儿掏心给我,是该我背了荆棘枝,跪着给你请罪。”

“可别。”守玉忙拦着,他还没怎么着呢,不过是放了两句空话,就令她沉不住气了。

往常总是守玉迁就他多些,一时掉了个儿,被他好话哄着,守玉没出息,当然就范,立时忘记种种忧心,手脚并用地缠上他,“阿游尽冤枉人呢,我什么时候望向你,都似痴呆酒醉,却还不够讨你欢心呢。”

“玉儿若肯时时望住我,便是毕生幸事。”他埋在守玉发间,亲吻她脖颈到耳后。

“啊呀。”守玉惊叫一声,就此软倒在他怀中,分明是滴酒未沾,仍旧免不了眼花缭乱,她模模糊糊动了个念头——“他这话里也不知道真假各占着几分,沾了我的都说离不得,他是心由身指还是身随心动呢?”

最最好看的阿游,会不会也长了张最会哄人的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醒悟的时刻,可总放任其溜走,迷迷糊糊往深暗处走,要陷很深才醒转得来,于促忙之时想脱身之法,很是不高明。

“坐好。”阿游不承情儿,将她扯下去,把不安分的两条嫩腿也并拢摆好,专心致志作画。

守玉浑身解数使尽也不能得偿所愿,又深怕迫得狠了,令他就范而不情不愿,也是枉然,未免泄了气,只得忍气吞声的做张生香画布,任由冰凉笔触千万点,犹如密密细雨,落在身上。

可是画到一半,阿游腰间死了两天半的娃娃忽然目露红光,挣脱了束缚的绳结,攀至他肩头,耳语了片刻。

他正执笔于守玉胸前红点处,身前的已成了大半,背后的也有个极好开头,但那傀儡娃娃所报的似乎是更要紧的事,令他不得不生硬停下。

“今日只能画到此刻了,真可惜。”

守玉扭头望去,流水样的目光先落在仅仅往后背延出一笔的花枝上,连个花苞都没成呢,再仰起下巴往上看去,阿游喉间凸出的尖尖最难亲到了,可被她得逞咬住,就会哑哑笑出声来。

“阿游别走,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她一抬脚就被他握住,就着笔尖上剩的颜色,在脚背上画了个开了一半的桃花。

守玉绷直了腿,晃着脚丫子左瞧右瞧,稀罕得不行,“那阿游回来后要再给我画一百个。”

“真不识货。”阿游将画笔挂好,反手兜住她下巴,亲了好一会儿。

放开她后,他拾起散落各处的衣衫,拧成长长一条绳,拆了壁上个桃木板子,拿布条拴在两头,将另外两头抛上房梁,系在上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个秋千呢,阿游做来给我解闷的么?”守玉扶着面前悬停的木板,又施力推远令它悠悠荡起。

阿游面带歉疚,像给她蒙上盖头那样,拣了匹清透素纱蒙住她身上半幅画,凤鸟已成型,花枝也半成,他无比眷恋地抚上她肩头,脑中莫名其妙的,勾勒出那样的画面——被冲天的火海包围的时刻,他与守玉亦是如此时般相望,维持着一样不远不近的姿势,直到她的头发燃做火焰,他的骨骼炙成灰烟,带着未完成的画作,被热浪吞没……

他把眼睛用力闭了两闭,再睁开时映入眼帘的是守玉温热的笑脸。

“你怎的了,是不是想用这秋千同玉儿做些什么解闷的事儿,再去领罚不迟?”她眼里满含热烈期待,直起身攀住阿游肩背,像她自己个儿渴望的那样,往他脖上脸上轻轻扯咬。

阿游面上惊惶都叫她亲散了,笑着道:“墨迹难干,有劳玉儿扶着些,莫要蹭了碰了,毁了这副好画,待我得了老祖发落,再来与你做完不迟。”

“那好,我等你,若是你将我忘了,便是连个假新娘也没有了,你可想清楚。”她唇上润泽光亮由他施与染就,却于片刻间就疯长成诱惑陷阱。

阿游忍不得俯身多舔了两口,耽搁到再不能耽搁的地步,依依不舍道:“好玉儿,忘了谁我也不忘了你。”

“快些回来,我也不能等特别久。”守玉趴在木板上,转过头不再看他。

阿游没应声,闷头出了密室。

等他走后,密室里凭空起了几股旋风,送来位不速之客。

守玉脸上有块油彩,他拿手去擦,揉了她一脸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丑死了。”他道。

“等干了就不丑了。”她半合着眼,没骨头似的倚在那块悬吊着的木板上,看清来人面貌后,乐呵呵吐出几个气音儿来,“冥……夫君。”

他许是气得昏了头,又许是惯了守玉作风,冥府里同死人打交道多了,越发惨白的脸上总归是笑着的。“唤我亲亲夫君,穿着别家嫁衣,你好的很。”

守玉光溜溜的身上就搭着条纱巾,他说的嫁衣早成了秋千绳子,不算被当场拿下,只是在意他的来意。

她问道:“您怎么来的?”

“玉修山那对同气连枝的双生子不是给你送来个好东西么,果真两个脑子凑在一起就是灵光些。”他抬手往她后颈子抚了把,施术自她神识内起出那串来去自如锁子链。

“这里头也有你冥府的符纸?”

守玉皱起眉,她摸清楚这是个能代替风球的传送法宝,内里盛装的中原北泽的场所符纸,只需些许灵力催动,便可于瞬息间由此处到达彼处。

她还不曾因为发掘出来这宝物的便利而真切欢喜,更不要说还附带个隐身的功效,就深憾忘记询问师兄这里头记下的地点能怎么抹去。

毕竟除了那十二个混蛋外,谁没事往死地里去,多晦气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见着夜舒了,他在缥缈幻境里长得不错,大概能有这么高了。”照临皱眉回想了会儿,比了个到腿肚子的高度。

“怎么还长回去了,莫非是万万不该吞他一回?”守玉一惊之下,碰掉了只画笔,先是撞在她大腿上,弹出去后落在照临脚后跟处。

“万万?”照临笑了声,“怪道那呆头再不顶着张瘟神脸了,我以为撞上多大的喜事,原是这两个字显的灵。”

“夜舒嘛,原先确是长得不错,可惜给你养得更任性不知好歹,北山之子也不当了,放着整个人间的怨念不管,非要同你混在一处,长好的腔子也没了用处,不就只能打碎了重长?”

“算你说的有道理。”守玉没往下深问,既然夜舒在飘渺幻境里,待她回山后就知道内情了,也着实不想同他多纠缠下去,“你踢一脚那笔,够不着呢。”

“要不要给你挂上?”他俯身将画笔拾起,甩甩沾上的料泥,把玩着,眼中兴味渐浓,“怪了,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守玉身上仅有的薄纱被他掀起,浓白雪肤上新画的图不再云山雾罩,清晰显现出来。

他离得近,眼睛看要看进她肉里去,吐息又湿又潮,俱喷在她胸前。

守玉难耐地侧过脸,脚趾都蜷紧了,身子直打颤,恼道:“你又想坏主意折腾人了,只会捡老实的欺负。”

“好没公道,他能出主意,我就不行,说不准我的主意更好呢?”照临凑得极近,鼻尖擦蹭着她的鼻尖,不满吐出的几个字像是要喂进她嘴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眼泪也急出来,拼命忍住,低声好气地说道:“下回再试好不好,不先经了他的,怎么比出你好来?”

照临倒是见好就收,又踢开脚边几个小碗,踩着地上黏答答的糅杂颜料退远了两步,没将画笔还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个什么来,献宝似地晃了晃,“可还认得这个?”

守玉看清那东西是她拿去北山换出来八师兄魂魄的阴元后,就没了好脸色,不大服气道:“北山是万万去的,阴元是他换出来的,不知是不是又丢了只眼睛,倒教你捡个便宜,你们都是这样,专捡着老实的欺负。”

她转念一想,万萦凭什么将这大好机会让出来呢?他没真呆到什么话都信。

装在聚魂钵里时,他被放在白蕖与樵夫的床底那么些年,早都听够了,最不能信服的就是如今的冥王大人。

便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了?”

“他到我冥府来,要看看你的命簿子。”照临也不瞒着,边端详起她身上未成的图画。

守玉回忆起灵枝岛上万萦的那番话,“他看到的,与我的不一样?”

“你看结果,他看前因,自然不一样。”照临解释道。

“果然是这样,我说他哪里打听来的赵府内宅之事,”守玉点点头,转而问道:“我自别了宁无双之后,便很少做横死的噩梦,是大人终于肯放过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临收敛起一现身就挂在脸上的嘲弄神色,“我只想再见到你。”

“所以伤我,杀我,算计我为你除心魔,都只是为了见我的手段?”守玉笑起来,觉得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真是好大派头。

照临摊开手道:“心魔不除,见你也是枉然。”

守玉默了会儿,了悟道:“呀,原是我自作多情了,你那心魔当真不是我。”

她撇着嘴,觉得他煞费苦心见她的每一面都是劫难,并不领情。

不领他的,更不领夜舒的。

当日被他带去北山时,就该趁机夺了这东西去,噬元咒是他家代代相传的阴毒法术,难不成不会使了?

守玉还见他使过,几息间就要了个誓要杀尽六道孽障的正道修士性命,把人家修炼上百年才结成的宝贝内丹团在手里当弹珠玩。

假惺惺的!听见守玉在怀里唤了几句害怕,要他这救命恩人英雄哥哥抱着才好,就昏了头了。再要强夺了她阴元,到底是怕失了英雄丈夫的气量。

呸!后面七日功夫全用在那事儿上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山离着玉修山不远,夜小少主没白听了多年墙角,除了初时不适些,很快摸清她喜好深浅,弄得守玉娇颤颤几乎融在他身下,竟是因祸得福,将先前于双修之事的顾虑重重一扫而空了,三四日后,欲求不满,便是她来缠得多些。

也不怪守玉说他假惺惺。

之后师尊偷着将她接回山里,短短数日里就与多名师兄都成了事。

守玉初尝了甜头,免不了贪欢,又有个天赋异禀更兼煞费苦心养出来的、百伤不损的绝好体质,等闲趣味都不足够,被师尊宽纵师兄们齐心,养得愈发懒怠,欲望开了个小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欲壑难填,轻易再离不得合欢宗里的双修之法。

他得了信便心灰意冷要丢开手,真丢开手便没事了,许是不甘心,北山怨念深重将那点子不甘养得欲壑难填,把那缚魂令买一赠二,又教给了大师兄噬元咒,紧跟着攀扯上银剑山……

前世今生纠葛挂碍,设了一连串的局,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总算把自己套了进去,如今消停了,反倒叫她真忘不掉了。

“纵然心魔不是你,你与心魔总有个不得好死的,这辈子的守玉没赶上那样的下场,你我都可安心了。”照临说道。

他拿开守玉抱着的桃木板,捏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守玉失了依凭的,身子打晃,差点倒下去,扶住他手臂才稳住,这才回过神来,同样皱起眉头,道:“你瞧什么呢,木头疙瘩里能看出朵花儿来不成?”

“木头里没有,你身上有。”他指间银芒一闪,抹去那板上上头倒刺碎渣,将守玉拉进怀里,同时将木板往后一抛,带动丝带颠颠晃晃,停在守玉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蹭花的。”守玉扭着手腕,想要挣出来,又怕惹起他性子,不敢真使劲儿,只把两个眼望着他,水汪汪的映出他作恶时浮动的兴奋神情来。

“你乖些,就不会。”

他叼住她耳尖,牵引起一对儿白玉手臂举上去,横折着交叠在头顶。他再将桃木板捞在手上,贴紧了她手臂上细滑肌肤,扯过两边丝带缠缠绕绕,几下之后将她绑得结结实实。

又将桌案推远,劲儿使大了,桌子腿碰翻一碗碗油汪汪的颜料,更是混杂难堪,守玉没了座儿,脚尖堪堪点地,勉强立着。

“呀,你给我解开。”她手动不了,扭腰蹬腿扑腾着把自己荡悠起来。

“不解,”他退远了两步,审视接下去行事的可行性,“我打包票,这么着定然不会蹭到你身前的凤凰。”

还嫌不够折腾似的,他将那只画笔举起来,敲敲她鼻头,顶上绳套在鼻尖上蹭了两下,作讶然状道:“挂不上,不是这处呢。”

“当然不是这里。”守玉有些不安,硬着头皮回道。

他拨弄着那圈细小绳套,眸中情绪深沉暧昧,“我多久没碰你了,竟记不得你身上哪处小到这样合适了。”

守玉怕弄花了身上图色,糟蹋了阿游苦心,也不再躲开,反挺直了腰儿,把那处迎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在这里的。”

洗净颜料之后,应是粉嘟嘟紧就就一大团儿,现时有一只凤鸟横过她身前,凤头正落在左胸上,眼睛未点,正是那只画笔悬挂之处。

守玉忍住娇怯的嘤咛之声,等他将画笔套回原处,说道:“我问了个万万答不出来的问题,想是他真不知道。”

“说说看。”照临兴致不减,又上手拨弄几遭翘立红肿的乳珠,还问她道:“这里弄大些,是不是就能更稳当了?”

她倒抽几口冷气,好不容易才稳住气息,“未来之事。”

照临住了手,讪讪道:“我从过去来,知道什么未来之事?”

“你不知道呀。”守玉泄了气,将阴元收回身内,就开口送客,“东西送到了,大人便回去吧。”

“不急,还有笔账未算清楚。”他化出本命簿子,抖开后煞有介事逐页翻找。

书页哗哗作响,每一页都写着“赵”字。

守玉愣了一会子,而后像是明白过来,把脚儿踮起,又仰个笑脸儿荡悠过去,“原来大人是来找阿材的,可惜他前头那个账房着实混账,监守自盗留了一大堆糊涂账,阿材还没理清楚呢,不如日后我亲去冥府同大人好好算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人计用多了也不好使呢,我今日来送礼也来算账,赵夫人与未出生女儿的魂魄,你是藏在那具泥胎里带出冥府的?”照临扔了命簿子,张开手臂环住她。

这一下算是人赃并获,守玉没了法子,便道:“泥胎与我半颗心连在一起,大人既把话说开了,守玉也不好再赖账下去,现时她与我一体,要剁头还是煮尸,也不能越过我去。”

“你以为我怕你死了?”

“冥主自然不怕,我是个活人时托大人的福也没逃开三灾八难,成个死鬼更是落在您手心里,呀……我怎的忘了,二师兄继任摘月崖宫主,我成了死鬼是不是也要去见见他,才合礼数?”

守玉先前听夜舒说起,冥府为着处理世间怨鬼邪祟,正细分出三十二司,其中妖兽司属意拨往东荒,既然她是灵蛇转世,按理是该去他那里。

熙来行事严谨,不算是多坏的下场。

“不错嘛,瞪着眼去死前知道威胁我了,”冥王笑起来,“我又不是人间昏君,因你这两句话,就将私藏孤魂野鬼的罪过放开,又将如何自处呢?”

“她不是孤魂野鬼,她是我娘亲,魂魄受损不得转生,我这做后人的只能替她养好了,我只剩这么点孝心,大人成全了罢。”守玉小心翼翼,觑着他神色,而再不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迹象来,虽手被绑住吊起来,身子也不能往上挨,但奋力蹬腿,亲热地贴上他侧脸。

“冥府里忙乱得很,既然你有心,便算你替我解忧。”他居然很受用,擎着画笔津津有味道:“我给你点上眼睛?”

守玉退下来,侧了身子,踮起脚,把那一段细白腰儿冲着他,“不了,你还是画个花花,你画的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见她背后只落了寥寥几画的花枝,迟迟不曾下笔,凉凉笑道:“原是凤穿牡丹么,我只配做些点缀了?”

“啊,你别……”守玉身上一轻,竟被他抄进膝弯里,大张两腿地抱了起来。

作怪的毫不知轻重,还擦着她红热的耳根,万分亲昵道:“我画得也不错,弄花了再给你临一副,嗯?”

“阿游肯定能瞧出来……呀……”守玉知道他难对付,忆起他也不喜欢被旁人动了字画纸张,便依此劝道,不想更惹起来他性子,直挺挺入了进来,弯翘头头正中红心,一下子连骨头都酥了的,哪里还硬气得起来。

照临满脸凶恶像,语气却难得轻缓,像是出了口恶气似的得意,“他叫你等得这么久,就该受着。”

“是不是我再如此这般地从你一回,就不追究了?”守玉颤声问道,也不再挣扎。

“你是这么想我的?”

他自嘲般一笑,两手托在她膝弯处,施力将人往上抛,震颤数下,已是将费了一早上功夫才得的精巧发髻颠个糟乱。

“啊呀,太深了,可慢着些。”守玉娇呼连连,也管不了头发好不好看,死命攥紧了他臂弯,落下时被他底下那弯头货撞进顶深处,身上登时红了一层,从重重彩墨底下透出来鲜活血色,花也好鸟也罢,更灵气不少。

“那便慢着些就是。”照临粗喘着,咬住她缕子墨发,用力抿了抿,便把着她大腿,将只露着小截儿的欲根提出来,再无甚多余动作,狠命平复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扭脸往后看去,“你有这么好指使?”

他放她下地,莲瓣儿似的两只小脚儿各踩进个颜料堆里,浓稠重色从脚趾缝里挤出来,差一点点就漫上脚背,染脏了那朵新鲜娇艳的桃花。

“不过是慢一些,有什么难的,要多慢都使得。”他只要一笑起来就令守玉领悟什么叫做积世冤孽,大掌合拢将她揽起,悍然挺腰,脱出去没干爽的那弯根重新没进她身内。

守玉猝不及防,脚下没站稳,往前窜了窜,将与桃花相隔点点的混杂颜料,弄在了一处。

她极稀罕的半朵花,就此没了令她爱上的规整可人的模样。

“啊,全被你弄坏了,”她这回没哭,只是觉得可惜,但是想起阿游答应了要给她画上一百朵,就觉得失了这一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照临按着她,绷紧腰身,长抽缓送,依照着他能做到的最缓慢的程度,尽力感受那暖窄妙处的无尽留恋牵扯。

“什么了不得的,得空涂个千万朵出来,是什么难事不成?”

守玉得了些快意,也不想同他计较,“大人日理万机,哪有那等闲功夫?”

她在银剑山上见过明恩的字画,倒不觉得他做不来,习惯了阿游的笔触,旁人的都差些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闲工夫么,挤挤总是有的,到我这份上,偷懒都不成,也不配你叫一声大人了,”他循循诱导,意图勾出碰面时守玉那句磕磕绊绊的称呼,“方才唤我什么,再唤一声?”

守玉直不起腰,却不肯就范,她正大幅扭动腰臀,引着陷于穴中的那物一下下戳蹭过里头粉热娇窄的嫩肉,富足而不可止溢的蜜液被挤压被重捣,配合着她自身的抽搐痉挛,研磨成一股股虚浮的白沫子淌出,漫溉过粉润的大腿内侧,将延申至那处的工巧的五彩凤尾,洗出一道道遗憾的污绿色印子,一路流至脚踝,黏答答滴到地上,又被她碾进脚底下。

她有些站不住,便更依赖于束缚而来的支撑,越发动得欢快,带得被木板衣物吊起的上半身也跟着晃荡不止。

快意层叠累积,娇人儿低吟难忍,软到像是久泡在酒坛底里的青梅,不知什么时候析出鲜涩汁液,不知什么时候烂醉如是。

“呀,你这人——”守玉满是埋怨地惊呼道。

还没怎么着呢,忽然就退了大半根出来,偏还抵着肉壁把精关大开,填得内里鼓鼓实实的,就挺着许多还露在外头的湿硬欲物堵住穴口。

“莫要怪我,你这一身花纹太叫人分心,我想到了更妙的画法。”照临摘了笔过来,垂在她后腰上,沉吟片刻,于二人相连之处舔笔转杆,饱蘸湿液,再一笔一笔往她后背上甩,手腕翻转,笔走如飞,细致勾出朵无色的硕大牡丹。

“什么也没有呀。”守玉不解,噙着泪将哭未哭,但更好奇,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

“是我一人知道的花,只开在你身上,便很好。”照临扔了笔,这时才抬了头,环顾一周,皱眉蹙眼道:“但这处不好,咱们换个地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要,只你一个知道怎么成?你得画个好的给我瞧瞧,要有颜色的,要画在我一下就能看见的地方。”左右那只笔是再显不出颜色来的,她将他的嘴角咬破个小口子,流出暗红的血。她下巴上也沾了些,心里觉着色儿不够鲜丽,怨不得他没人味儿呢,仍道:“画吧。”

从他成了冥主之后,看上去是被关在黄泉冥府,为赎己罪孽渡化千千万枉死冤魂,呕心沥血到分出十二瓣多才勉强称职。

实则已借机进为神体,这之后再没什么能伤他分毫,与此相应地也退去大部分伤痛感知。父神为鸿蒙使至今,悟得天机之第一人,为收拾自家孽子惹出来的烂摊子,散尽仙身,归化天地,仅存的这么点子私心,也无可厚非了。

早丧失大部分感受的,给守玉咬一口,竟疼得极鲜活。

痛感尖锐,消失得也快,照临“嘶”了声,一直拧着的眉间却舒展开了,“就你难伺候。”

守玉笑得轻佻,身子带动顶上布绳悠悠晃动,“你还伺候谁了,看你这手艺,伺候的也不好,还说我呢。”

他不知想起什么,眼神闪烁不定,叹道:“许是真不好,不然怎么就弄丢了你?”

“来,我给你画个花,有个记号,不怕丢了,记号在显眼的地方,免得你老同旁人袒露心胸,还都用的是最笨的法子。”

守玉努起小嘴,老不情愿的,踮起脚撑直了身子,试图同他讨价还价,“还是花啊,多少回了怎就不厌呢,要么画个桃儿呢,鱼也行?”

“那四个脚的大乌龟呢?”

“那吐墨的章鱼呢,八个腿都细长长的,也不难画。”她又问道,跟着想起来花花岛的精怪们,还有那张绵软无边的大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久没有遇上与它一样好睡的寝具了呢,那东西也不知有无灵性,若是炼化得宜,令它多出变大变小的本事,随身带着,不知多好。

她的念头散漫,很不着调,痴痴想到——北海无边际,总会有生得秀气好看的,变了画作落在身上也好,不枉来此一遭。

作画的不接茬,守玉朝后绷得直,不肯轻易就范,他便找个矮凳垫在脚下,站得更高,能够着后便专心于那笔尖一点,将细长花蕊描在她腕上凸起的那块骨头上,层层花瓣有条有致地勾向内外两侧。

——是朵盛放的牡丹,若是换个角度,花形画意,与守玉背上的便如并蒂双生。他是有些功底的,只取一种颜色也能深浅有别,直到瓣瓣饱满,添无可添,仍未停笔,从花托底下弯出枝长长梗茎到她小臂,顺上去画个不停……

良久,他道:“成了。”

守玉艰难地扭动手腕,伸着脖子看了会儿,挑不出难看,嗫喏着蹦出来个“也还行。”

“既然如此,便听我的换个地方,这处着实小了,施展不开。”照临俯下身,亲她鼻尖。

她只顾仰着脸,专心打量那枝花,稳当当地接住了他凑过来的每个亲吻。

他亲得用劲,守玉看画用心,也不回一个两个的,倒没冷了他兴致。

花梗转进手腕内,还往下延去了好长一段,似是有更多细节枝叶被隐在手臂后侧,不可看尽,细红线条从肩膀后头绕出来的那一截,却光秃秃的,她确信他是故意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费尽心思,又用些无关紧要的平实线条妄图勾起她的兴趣。

是不大可能得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守玉不经逗,她一下就看上那鲜红的花,看出来红花后头不止有红花,更有蜿蜒山路,崎岖群峰,有云海千万浮浪万千,有半棵葱茏铁树,有良辰时月圆人欢好,有歪歪扭扭似稚童才学成的喜字成双……

引起她意动的,也不是寻常红线,短短钝钝的,像她曾有过的一条尾巴。

她似乎懵懂但准确地咬住他投下的钩,梦呓般道:“便听你的,师尊说了死者为大。”

“什么?”照临一惊之下,非同小可,脚下的旋风起了一半,忽而势头拧转,呼啦啦砸向他脚筋,本是个御风能人,一招不慎,险些叫股子邪风绊个跟头。

“本冥主怎么就是死的了?”他扑倒在守玉怀里,兀自气急败坏着。

守玉吊在梁上,于此时却成了支柱,被搂紧了,还得勉力挺起腰肢撑住他的分量,差点没抻着筋,恶声恶气道:“你现在算是活人?”

“不是。”照临踉跄几下后稳住,没再接着往她身上栽,能站稳了但再没对质理论的底气。他居冥府几百年,早没了活人气息。

守玉垂眼瞧着肚子上叫他撞花的凤羽,心疼极了,忍着哭腔道:“那不就得了?”

“得什么得?”

照临烦闷不已,便伸长手扯掉上头绳带,重抱起她,跺了跺脚,悠悠风起,他们就从密室出来,打个晃去了卢游方的院子里。

照临原意是不惊动人,偷摸进去七少爷里屋新房,总归抱着的这岛上正经聘来的新夫人,谁敢说他不是七少爷本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才一落脚,就看见已然挤了满屋子的人。小丫头们瞪着眼瞧他走近,掀了帐子进里头去,不多时似乎能听见些夜间才有的动静。

她们自然是羞得红了脸,互相推扯着,“七爷不该在祠堂里受罚么,怎会在这里?”

说着竟有胆子大的要跟上去。

“这会子你脸皮就不薄了是怎么着,坏了爷的好事,你有几层皮能扒的?”阿莫拦了要往里头撞的小丫头,手拧着她脸颊肉往外头扯,打骂声渐渐远去,内室恢复平静。

尚妈妈忙于清点自家小姐的嫁妆单子,也在其列,听着里头不像样的声响,比她们稳得住,跟着众人缓缓往外头走,慈祥笑道:“只听闻七爷少时有些粗蛮气,不想住得近了,才晓得是个书画皆通的妙人,我老婆子根基浅薄,早于修道无望,夜里觉浅,竟有幸听得一阵悠扬琴音,竟不知那些悟得大道的,身在九霄之上,可得此等仙乐?”

阿莫面上有些惊惶,“婢子离宅三月,不想把自家行当混忘干净,竟叫尚妈妈寝不安眠,着实该打死。”

“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尚妈妈摆手笑道:“在我家岛上时,听到些风声说卢家七爷天资奇高,乃是洒脱不羁的一个好汉,我老婆子迂腐,还有些不大高兴把自个儿奶大的娇娇给个莽子,如今看来,与我家小四姐儿正是良配呢。”

什么良配呢?

是早早远走高飞没魂没影儿的尚四和现今这个任性妄为时时掉脸子使性子的七爷相配,还是贞良淑德为北泽女子典范的尚四小姐,与被吹捧成万里无一的修仙奇才,有望继任家主的卢游方更配呢?

谁知道,反正此时此刻无论是阿游突豹还是尚芳芳,都不在这儿。

阿莫在卢家待了百年,在她看来,七少爷这门婚事一如既往的,是高攀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尚四小姐暂且处于强势一方,这家奶妈不忙着蹿腾自家姑娘早翻身当家做主,而是紧着替七爷占便宜,这便宜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像之前上岛的新夫人们因着忌惮卢家种种诡怪规矩而一味做小伏低,委曲求全,却大半里是为着探听虚实,谋求后路,这才上岛不过半日,竟就瞧破些蛛丝马迹了。

尽管有七爷行事风格未曾全部依照旧例,故意留下些小辫子欲擒故纵的缘故——其中根由阿莫还未想透,尚家送来的这位奶妈能察觉到,也属实是个人精了。

阿莫愈加确信,尚四小姐逃婚必不只是意气用事。

卢家昏朽愚孝,供着个千年不老不死的老祖宗,塌了一个又一个岛仍不知悔改。

她离了卢家是因为看不到头,躲去个无人知道的渔村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三十年,哪知道一睁眼睛又回来了。

尚家有这样精明的老人家,送来的小姐又能昏头到哪里去,莫说卢家多年来借着换岛迁徙造出来家财无限,人丁兴旺的声势,就单看七少爷那张顶好的脸,不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地要往上扑了。

那位新婚夜里被她抓了壮丁的小姑娘不就是个例子么?——阿莫冷冷想着,不过能够只靠一夜,就叫七爷死心塌地了,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小姑娘。

可是不好招惹,也将这孽缘惹上身了,往后如何,更扑朔迷离了。

她为无从掌控的这等境遇而焦急无限,想得深了,面上却浮现出兴趣甚浓的笑意。这一趟奇遇,真是惊喜重重,或是老天开眼,予她的一段机缘。

机缘嘛,当要别具一格,才可成就造化。

“行了,再趴下去身上打褶,叠乱了颜色,补救都没地儿下笔。”照临揉揉她头发,“从前没觉得你胆子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噤若寒蝉,埋在他怀里不敢擅动,干等外头都走净了才敢出声,“你我不是在锁子链化出的结界里么,怎会叫外头人看出来?”

她没觉察出有灵气异动,想来冥王应当未行变化之术,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怎么就混进来了?

“极影防护罩是玉修山的看家本事,你家宗门专研双修之道,仍能在灵山之中有一席之地,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你那两个师兄再怎么得你青眼,却也并非千年一遇的修仙奇才,便是真这么快掌握了,也不可能叫无根无基的锁链串子习得这等高深功法。”照临却是见怪不怪,慢吞吞解释着,边将她从身上扯下去,“你坐好些。”

“原来这么有来头,我师尊教我本事从不讲究来龙去脉,糊涂学成了,才知道他传的是本门精妙,”守玉点点头,未及深想忽而醒悟,惊觉险些被他绕进去,不依不饶道:“谁问你这个了,方才你是怎么瞒过她们的,竟没人打进来?”

“你不老嫌我晦气么,岂不知在神龟岛这类地界,我这晦气最是好使。”照临很有些得意,

守玉若有所思,他统御冥府,管的是死人与将死之人的事,这诡异气质的卢家,莫非是气运将断,才由得他来去自如?

想到这一层,再看他时神色里就藏不住戒备之意,“听你口气,今日现身怕不是一时兴起吧?”

“你不寻我,我就不能来见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微微欠身,抓起散在床铺上的绳带,扬手一抛,越过顶上横杆,“咻咻”几声,旋落几遭,在杠上套牢。

守玉没躲过,又被他系上了,恼火至极,咬着后槽牙道:“现下是你自己认投了做混账王八蛋,可不是我的罪过。”

“好亲亲,你有什么罪过?”他端出几个颜料碗儿来,于床沿硬木处排开。

守玉浑身鸡皮疙瘩都筛掉了一层,再不敢惹他起腻味,瞟了眼那几个小碗,问道:“什么时候捡的,我都没看到。”

“都让你看见了,我还拿什么邀功讨赏呢?”他面上笑嘻嘻的,全无正经,落笔却是处处讲究,道道利落,守玉身前擦毁些许的凤凰图,被他一一补足凤羽翎毛,填上颜色。凤眼有神,垂颈横卧于她胸前,活灵活现,真个似吹大了气,就能惊飞起来。

“你给我解开。”她伸长腿去踢,却把自己蹬远了,颤悠悠打着转,好一会子才停住。

他伸手将守玉揽住,“你这儿洞洞虽小,却掩着个源源不断的宝泉,多喷几回,淹得我都拔不出脚,更别说湿了毛儿的凤鸟了。”

“是吗?”守玉听过各式各样的说荤话,又长了好多见识,不觉得有什么可羞愧害臊的,反而真以为自己身内藏着个什么泉眼。

“差不多了,”他往墨彩最重的那处揉了把,没多少颜色沾手,“你可也觉着腰酸?”

他那么体贴周到的,将绳结解下,令她侧躺在床铺上,跟着扯起腿扛在肩头,一手又将腰揽住,另只手抄过去抓起底下那条腿。如此将守玉横架在身下,下腹绷紧了,猛然挺腰正对准先前被他捅得软热的小穴顶没全根。

“啊……”守玉险些叫他这两下撞没了魂,一时痛一时酸一时麻,若不是记挂着画,真要哭出声来的。折在底下恐把花身上图案蹭毁了,奋力撑着手肘挺起上半身,又实在难熬,不免扭腰摆胯地,将他横冲直撞的每下迎向正地儿里,半刻后酸麻渐渐消退,叹出的呻吟悠悠颤颤,总算得来些快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才觉得爽快些,我忙活这么久,都是白干的?”照临体会到她在有意指点,心内老不痛快的,面上就冷了,罢手停工地好像非得讨个什么说法不可。

守玉正颤着小腰儿往后迎,满脑子都是若成了便能撞进最深处去,被他改了力道,忽然卡在半中间,失了这下最紧要的舒坦,抓心挠肝得难受。

她脸上烧得滚热,眼周红了一圈也不明显,哑着嗓道:“你不内行也不是这一回,不接着做完,要更难受了。”

“不难受你怎么记着我?”他将肩上扛着的她那条腿拂下去,守玉没力气,瘫在被褥之上还一阵一阵的打颤。

“我记得,是这几处最得你欢心对不对,戳正了就舒服得直发颤?”他教她抓着自个儿脚腕子,把腿心完整整显露来,被磨红吐水儿的小穴儿吞在他那半根处,守玉上身垫靠在堆高的褥子上,正好能看着他如何寸寸往自己身内进。

“是呢,是呢。”守玉连声应和,小穴内涩麻难当,被他这么慢条斯理地往里头推动,更是百爪挠心,总觉得还差丁点就够着、碰着极乐的梢头,忍了会子,自捉着两只小白脚掰得更开些,颤声求道:“再重些力道就最好了。”

照临仗着给她画了那些红红紫紫的道道,出了力气,下了功夫,这就端起来了,缓动腰身一下更轻一下,好不容易进去的大半根,弄得只有个肿粗粗的头头浅插在里。

他便摇头晃脑道:“我看不好,我既不合你心意,如何能解你苦楚?”

守玉估摸着是说错话得罪了他,无法,一味地细声软语奉承他身负伟物,如何如何的一表人才,偏身上酸软,又遭摆成个不得借力的姿势,小穴儿急得不断喷出股股细流,更是又湿又滑,制不得他半分。

照临每每见她一回艰难,不得久留便罢了,自始至终在她那里占着的是个什么地位都不分明,如何能好过?

他又是个自己不好过,绝不让别人好过的性子,将守玉按着,漆漆无光的眼珠子也不转了,专定在她脸上,仗势欺人地道:“我问你,你可还有一些些真当我做夫君伴侣,还是只当做你那道门里的垫脚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守玉歪头作不解状,把一只脚儿伸上去,半开玩笑半是试探地拿脚背蹭蹭他脸,见还是不为所动,叹了口气道:“大人居然在意这个么?”

那五十年的情分总有用完的时候,便是万萦,只叫他一声万万也是不够的,既然相认了,往后还得长长久久的腻歪下去。

守玉不大想再同照临矫情腻歪,可是落了把柄在他手里,还是不小的把柄,再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得是好大一把刀。

“怎么你觉得我不是活物,便连争风吃醋也不配么?”他目不转睛,“我不如你那师兄们的头一宗,正是自小儿里就厮混一处的同门之谊,哥哥弟弟的唤着,怎么也是不同些,生起争夺霸占之心,总得掂量掂量。”

守玉听得懂,只管不理会这挖苦,揪住他的衣领子借力将身子撑起摆正,提腰扭臀地缓缓套弄着那早是梆硬肿立却不肯发力的虚伪物事,拉扯不休间满布斑斓画作的细嫩皮肉滚蹭上他的皮肉,可解了先前忍下的大半难耐,动换得愈加起劲,晃弹白臀儿撞在他青筋暴起的腹股沟上啪啪作响。

她忽然就不怕毁了阿游心血,倒气声凄凄细细,软嗓里漏出来浅吟漫漫,全咬进穴里后就将两腿紧在他腰侧,自个也反弓上身,两手朝后撑在床铺上,倒骑驴般动作起来。

“怎么,我画的就不用你心疼了?”照临陈述不满,说话声里杂着些许低喘,有意无意地施力托住她会子,分明受用得很,笑着道:“这小腰儿真有劲儿。”

守玉满身香汗,俏脸绯红,“我护着它是要讨人欢心的,我自己个儿先不高兴了,哪有功夫管别人?”

喘了一回,又道:“冥主大人愿意当个什么,守玉就陪着还衬个什么,就还同上辈子一样,咱们两个见一场就做个恩爱夫妻。”

“原来是这样,你那些情郎都比我要紧,而我再要得你真心,就比情郎们要紧了?”照临恨恨发问,他不是第一回起此等求证之心,冥主分身众多,也只共用一心,离间狼王与霸占摘月宫主独魄的窝囊事儿虽不是由他经手,也是做得下的。

守玉的答案他心里有数,总想着试多几遍,能不能令她变了心意,不然怎么说他窝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你这人……”守玉一嗓子嚎变了音儿,正做得恰当欢愉快慰都不急不徐,哪里料得到他忽然挺身暴起,猛地一送,将守玉套弄得湿黏的那热物顶进内里最深处。这一下可了不得,积压起的快意返潮,遭遣返的舒畅回温,没被好好抚慰的寸寸肌骨承接着迟来的汹涌而更火热的欲浪,失控地颤动抽搐。

“哦,这时候我又算人了,看来还是得卖力气下功夫呢。”他含笑说道,便托住守玉腰儿,又是纵身猛入。

那么深地进到她里头钻动,一被绞得紧些了,大掌毫不留情地往她臀肉上扇,里头外边儿麻痒痛爽齐头并进,令守玉泄身几回还死死含着他那根东西,浑身似个才从水里捞起,一头厚发全湿透,身上什么凤鸟牡丹都揉作一团团浊杂色块,只有腕上那朵小红花还算清晰。

“不来了,不来了。”守玉啼哭过几阵,嗓子叫唤哑了,待他给解开了绳结,软了会儿,就扑打着要从他怀里挣出来。

照临由得她打,眼角给抓破老长条血道子,“你说不来就不来,日后撞上你说要的时候,我可也不给了。”

“不给就不给。”守玉嘴硬道。

“那可不成,”他满脸笑模样,跟身上绷紧鼓胀的筋肉半点儿不相称,说着就按她在怀里,托稳了那捧雪白滑嫩的翘臀儿,令她被撑开的红艳穴口紧贴着自家阳物根部狠磨了数十遭,那处挺立的小红豆子自发颤动个不休,蜜液淌得急,出口却被堵着,显见着花户外那一圈都肿起不少,挤得那粒乱颤的红豆子愈加充血,整个大了一圈。他还伸过手去捉着揉,在几个指头间辗转捻动,手劲儿又大毫不收力,惹出来守玉撞铃似的阵阵哭叫。

守玉涨得难受,扭腰蹬腿地要脱出来,他也不拉着,便顺势挺腰,往她挣出去的那力道上再猛地添了把,这一来不但撞进全根去,还把底下吊着的丸袋也送进了半个,他也没个歇间的时候,就着这一股灭顶登天的快意狂干,拉扯动荡之间边舔着她耳垂边道:“你狠心,我却舍不得。”

“啊呀呀~~”守玉这时候哪里是他对手,无一处不酸软,消耗过甚,短时内补充给养不曾跟上,连哭的力气都不剩下,被他放下后只得维持着手脚大张的样子瘫在被上,一声低过一声哼哼着,周身都弥漫着疏解不当而委屈至极的气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照临是向来不肯轻易放过她的,或是俯下身去把舌勾进她嘴里,密密缠缠吮吻,恨不得将那点子微不可察的生息都夺取,或是干脆死摁住她那把细腰儿,挺起硬个没完的欲根挤进后庭里。也就是守玉生得两处妙宗,才由得他此般放纵,换了旁个,非给他杵折了不可。

“哎呀,进错地方了呢,”他貌似抱歉,无辜笑道:“想必你那些情郎们都是眼明耳亮,不会如我这般冒犯你。”

守玉眼里碎芒微微已然映照不出那压住她百般欺负的混账影像,虚张着口整个人似被定住一般,足有半刻方长长叹了口气,自眼角滚出好大几颗泪珠,这才说得出话来,小声道:“你也不快活,如何折腾天一亮我也是好了的,还全用的是你给的滋养,怎么只知道卖力气,不知道留情面呢?”

“我每见你一面,都像被什么剜走了一块,你死咬着守玉这名字,再也不愿走回头路……”照临停下鲁莽动作,腻在她脖颈之间,“我却渐渐不大记得我自己是个什么了。”

他神情悲凉,不似万万固执,也不似夜舒疯癫,显得更可怜些。

守玉觉得撞上这么大个怨气鬼,她自个儿更可怜才是,哽咽着道:“师尊教的相面之术,我学得不好,除了认下阿游最好看这个死理儿外,能分辨清楚的,只有死物与活物的差别,从在妖兽洞里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与世上的人都不同。”

她清了清嗓,直直望向他眼睛,问道:“你早死了,却还与活人为伍,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你呗。”照临错开脸,无端地有些接不住她的目光。

其实守玉才哭过,眼中温润,丁点儿审视的意味也不曾有。是他心里众多暗鬼,经不住细究。

“不是。”守玉扳正他的脸,“我身上已无白蕖气息,所以被万万错过,同你百年好合的小白蛇可没我现今的手段,那灵蛇尸身可还躺在青莲山,也不见你多看上一看。”

守玉可不信这样的鬼话,便是当初做白蕖时,一开始与他一处的目的也不算单纯。那是为了救万万,谁知道真生出人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在长久的模仿里生出来的,砰砰跳动,砸得她莫名其妙又莫名欢喜。她欢喜了,照临不欢喜,白蕖是为了救万萦还为了试一回做人滋味,才生出一颗货真价实的人心,不是为他。

守玉原是有心,与她有缘无分的赵母拼死生下这一条性命,她也能换了哥哥身内遭毒坏的,还能令阿材也谋了半颗,甚至因着连心咒动,才有与夜舒万萦相认,想来他二人也是满意。唯独不能令照临满意。

前世他要真心,现世他要全意,守玉所行之道,最要不得便是这两样。

没有的东西,如何送人呢?他是从个死胎里长成的,便觉得旁人都能得着从无生有的造化。

照临自发地忽略她后句话,凉凉讽道:“他眼睛最多,但都不好使。万萦错过了便错过了,过后伙着夜舒来纠缠,也没见你怎么推脱。”

“便是在三百年前,白蕖也不是顺着他心意长出来的,他从没得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心思费尽等来的是我守玉,性情模样都不如他盼望里的,便总有不甘心,得了要丢,丢了又不甘心,纠缠了许久,这回靠着玉修山重塑灵身,也该是两清了。”守玉这一番话指着夜舒也是在劝他,未免多些耐心,“我记起我曾是灵蛇,心头血才有用,你借我除的那心魔,也不过表象,世间邪祟也没有因此消减多少,你打着我的名头广办冥司,可是终于能正视本身职责了?”

照临讶然,没料到她能将这些想通,兀自发着狠道:“父神每每赐予我样东西,先消磨掉我对那东西的兴致。你不一样,你是我偷来的骗来的,死了一回又活了,大约永远不会扫拂了我的兴致。你不推开我最好,便是你恼了恨了,我有的是法子同你捆在一处。”

守玉闭了闭眼,将拼命按捺的疲倦与不耐烦更狠压了压,再睁开眼就清明许多,轻推着他道:“才说的夫妻一体,又拿这般说辞来寒我的心,咱们耽搁不少时辰了,夫君是要接着同我置气,还是快活要紧?”

依着她过往的经验,再不好好疏解一番可是要接着难受好几天。

师兄们是知道的,偶尔有疏忽或是忘形的时候,总能依着素日里所受教导,将守玉所受的亏损弥补得当,这还不算,每每双修时磋磨过甚,过后便最是闹觉,纵使师兄们也是困倦难挨急需休整,也得撑着眼皮,满足种种有理无理的要求,比如要过路的青鸟倒着飞,再比如要师兄带着数够后山九百八十一朵小花,她平时不大识数,这类时候就精明得很,多一个少一个都得重来……

除了九师兄那时候尚不通人性,其余的全没躲过这通磨烦,她说怎么抱着就怎么抱着,要亲哪里就亲哪里,将那点子小性儿都发作出来,才肯放过,才可得来个无梦长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从前使性子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实在是作狠了,二回里补上就是,还不是什么都依他们说的?

直到下山后遇上这尊爷,才省得有些事不能按一报还一报那么算法儿,有些报应不报,只因未到时候。

而那样的好觉,守玉已经许久不曾得过了。

“便听你的。”照临闹腾多时,得了想听的,也不好再接着闹。应了声后就攥住守玉腕子,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卯足了劲儿亲。

守玉低声怨着:“不是这么着的呀。”

“怎么不是了,嘶……你瞧绞得我这样紧……”照临只管动作,还不知失却了仅有一个,可能与她“重归于好”的机会,也是这位做久冥王,自负善断能辨,十二副耳目皆是聪灵,轻易便能看破人心里隐秘,已然不会体谅他人苦衷。

前尘后事种种不如意,便也怨不得守玉了。

她吁吁喘着,“你见不得原来白渠对你有谋算心机,你也舍不下守玉的身子,您真虚伪。”

“话不是说恭敬了,就能不刺进心里去了。”说着话也不耽误,照临仍动得生猛,同样是折腾了许久,他像是不知道什么叫疲累,“换了个灵宠,学得更会顶撞,他们教什么你便学什么。”

守玉忍不得“啊啊”高声嚷出几回,促声道:“你我相识至今,回头看去,我为了救活万万接近你,你为了取我心头血接受我,实在是各取所需,是您执着。”

“你给我治好了腰伤,前后加起来往我心上捅了两刀,却一句话没跟我说过,好像我是一副铜皮铁骨,不知道疼的傻子,咱们或许曾在一条绳上,可你砍一下,我也砍了一下,再系上,不止有结,还少了一段,何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临吻着她,翻来覆去地吻,吐息间总算多了许多掩饰不下的急促,“前一回你死得魂儿都没处寻,后一回你好的快忘得干净,招惹得也多,怎么说,说什么呢?”

“断了,就接,少了就拿别的填,多来几回,总有合适的,守玉,我掌管冥府三百年,做的都是这事,不会在有错了。”

守玉环住他,用尽仅有的力气,“能够知道冥王大人的心意,真是叫人松了口气啊。”

情浓至盛,二人交缠着颤抖,束发的簪环发针飞脱不知去处,覆盖层叠的乌浓发里混入异色的藤蔓,尽力模仿着与发丝同起同落,也有八九成相像。

又是闹了二三时辰,才终于云收雨歇。

“啊……你、你还没说清楚,怎么处置我。”守玉一颤一颤地,待到神智渐渐回笼,记起件极要紧事——他可是拿着真章兴师问罪来的,怎的忽然胡搅蛮缠起来?

也是守玉挂心着私盗凡人魂魄干系不小,不敢得罪狠了他,竟没品出来从他出现至今,时时刻刻在东拉西扯,还有闲心捡着别人的残图画花儿,哪儿是个办公事的态度。

怎么能两次捅她个对穿为除魔卫道的天之骄子,会因为点子皮肉沾惹,就此网开一面了不成,莫非这辈子双修法练到出师了,真比那些过家家的夫妻过场更得他认可?

照临抱着她一翻身,神态尽是酣畅淋漓,边喘边道:“你又忘了,上回我是怎么说的,我既不可能靠个猫儿求欢,更不会用你母亲我丈母娘要挟于你,咱们夫妻两个,怎的就生分成这个样子了?”

耍赖弄痴,热脸贴冷屁股都是守玉惯用的伎俩,被他使出来却是班门弄斧了,一时竟也没品出更深层的意味来。

她欢喜道:“那怎么好,就这么放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好,你就答应我个事儿。”照临摇摇头,眉眼登时落了层霜,像是见不得她这副欢喜样子。

“好,再给你捅一剑,”守玉点头道,也不管要她答应的是个什么,先应下最严重的这一项,跟着道:“不过你们冥府人才多,想个旁的法子磨剑才好,老往姑娘心口扎锈死的刀子算什么,怪疼的,你准头还不好,留多少红点子也只是个红点子,穿不了糖葫芦呀。”

守玉还想问他,天怒是只能在心口上留下印记,还是别的地方也行。她挺想有颗藏在眉中的小痣,同熙来一样,下回再见着他,话头就从这处起了。

照临听完这叽叽喳喳的一大串,直想给她下个封口决,“听说你师尊入人世寻你时,为着行事便利曾在天桥底下讨过营生,果然教出的徒弟非同凡响……”

“那你来吧。”她像是从未吸取过教训,挺高胸脯,不像是慨然就死,而是急着赶场。

“倒是比捅你一剑轻点,不过麻烦些而已,”照临两手按在她肩头,口气随意道:“天怒给你那情郎沾了手,我不乐意要了,新得个好兵刃,你掌掌眼?”

守玉没兴趣,夺过他一直缠在腕上的锁子链,而后道:“你说的麻烦是什么,可跟这锁子链有关?”

照临新得的神兵没了用武之地,只现了个鞭子柄儿,便原样塞回去,“我只是稍微加了几张往我冥府去的符纸,你我牵扯太多,一句两句可说不清楚,哪里知道就将里头弄成混沌之域,过去未来全不分明,这便罢了,竟然更将三十年后的一个鲛人,错弄上了岛。”

“阿莫竟是从三十年后来的么?”守玉惊道,也不知经他一搅和,中原东荒,北泽南海又成了什么样子。

熙来却是知道她在忧心什么,抚了把她后颈,手便停在那处来回摩挲,边说道:“好在锁子链只受你操纵,里头现下剩的多是我冥府符纸,这变化只在你我身上,待送走了那女鲛人,便无大碍了。”

是他惹出来的烂摊子,偏还很得意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听他所言,想必锁子链里许多张符纸得用完才算了结,又少不了常往冥府里去,烦得不行。

既成定局,她懒得再掩饰什么,语气极差道:“你压我头发了。”

照临没动弹,不以为然道:“头发又不疼,压着呗。”

“符纸效用尚未过半我便难以支撑,之后大概也会再送个过去之人来,你小心应对。”

守玉调息几回,喘匀了气,应下他的嘱咐,还问道:“你说要回去了,总得要我知道,你是过去的哪一个?”

一张符搭两个人,他可真会做生意,怪不得不忙着算账,怎么他也不是亏的。

只听得他道:“我是被后来者击杀的那一个。”

守玉听他打机锋,也知道厉害关系,不再深问,但是心内奇怪他所说的“后来者”,应当指的是明恩,他们本为一体,自相残杀能得来什么好处不成?

她问道:“这回去了是送死去的?”

照临回道:“是送死去的。”

守玉“哦”了声,是真觉得他阴魂不散死上多少次也折损不了混蛋气质,她挑起胸前的锁子链,又问道:“这东西被你弄乱了,我还留着做什么,送回玉修山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冥主闯下的祸患,玉修山可解不了,”冥王一脸得意,随后指点她道:“神龟岛上的那个鲛人想必你也知道来历不凡,你得将里头数十张符箓用到只剩一张,她三十年后才能靠这锁子球,安稳回到现在来。”

守玉明白了他惹出来的祸事大,要她出力的地方多,也不大承情,“我用一张,你就死一回,怪不得冥府要将官司门户都包出去,正经事儿不做,全跑来同我戏耍胡闹,怎么能不缺人手呢?”

“倒也不是回回都死,往后你就知道了。”他暗自长叹一口气,守玉这辈子因缘际会,再与冥主的劫数挂在一起。没得那劳什子阴元也罢了,不还是解不开,劈不断?

已是够了。

“岁月长久,你这辈子柳暗花明,寿数几何不可尽知呢。”他将人搂紧,凑在那一身细嫩皮肉上深深吸气,心内默道只要我留存一息,你便不死不灭。长长久久的才好,咱们走着瞧,你总有全然合我心意的那一日。

经他两只手抚过,守玉身上的混乱油彩全数褪色,渐渐恢复成他来捣乱之前的样子。

守玉不知他那许多未竟之言,兀自苦恼起来,“连你也不知道,我修道至今,一个劫都没渡过,这辈子未过百年便扑朔迷离至此,往后还不知怎么着呢,是不是那你又诳我取乐,不肯同我说实话呢?”

不待等来回应,他便如来时一样神出鬼没的没了踪迹。

守玉瞧着身前显现出来的极像阿游笔法的半幅凤凰图发愣,若不是腕上的小红花还剩些影儿,她便觉得自己是大白天里发了梦靥。

阿材不知哪儿来的气性,拖着半个木头身子钻出来,把本什么纸簿子翻得哗啦啦响。

听他高声唱道:“夜少主本钱稍弱,但贵在花样奇多,又肯钻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萦大人技巧不足,而耐性力量不可小觑,同小姐又相认下早先的情义,只要您肯花心思慢慢引导,不算难办。

这位嘛,技巧不差,力也足,可惜性子太不稳定,主意又大,极不好掌控,得多小心啊。”

“知道了,你都写下来了,还有错儿的?”守玉仰在软枕上,斜眼看他,心道冥王的精气虽不太能为她所用,炼些个灵宠法器什么实在好使,才多会儿功夫,阿材就快有个人样了。

前世三个,倒有两个是不合她体质的,原先没跟万万试过,不知以灵蛇之身相合会是怎么个结果。夜舒是不与她相冲的,无论前身后世都是能捡着便宜,但他那说炸就炸的性子,以及所居北山了断崖也不是个合宜修道之处,不提也罢。阿材许是接了他的班,便得做个自谦的样子来,不好对那位灵宠前辈过分多嘴。

守玉听他念完,打了个呵欠道:“拿到了么?”

阿材的木枝儿手伸得长长的,托了枚黑玄玉碎片过去给她过目,“小姐这么做,以后闹起来怎么收场,这位比哪一位都不好对付。”

“我没想对付他。”守玉一扭身,滚进软被堆里,就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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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临:咋,我又错了?

阿牙:你没个对的时候,认命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莫在外头立了好一会子,没再听着大动静才撩帐进来。

自家七爷不见踪影也不觉得有甚怪异,只道他是偷着回来的,走的时候定然是偷摸走的。便只管看顾守玉。

她衣裙齐整,阿莫撩起袖子看看,鱼油膏已是融进肌理,尚四小姐的形容外在完好无缺。而临下的彩墨图仍留在她肤上,轮廓干净,手腕内侧的重瓣牡丹与脚背上的半开桃花皆是栩栩如生。

而冥王以血造就的长梗小红花已化进守玉的血肉之内,再不见印记。

阿莫恐毁了这些好图样,拧了热帕子,只将她脸上糊的蓝蓝绿绿的油彩擦拭干净,又着小丫头进来拾掇床铺,忙了阵子,就留她一人在帐里睡着。

守玉睡得浅,到黄昏时就躺不下去了,哑着嗓唤渴。

“您醒了,只睡了这会子也好,今儿起夜就短了。”

阿莫领着小丫头进来,端了茶汤来喂她喝下。守玉倒回去多赖了片刻,就让她扶着起身。

新婚最后一夜是要轻松些许的,看床的婆子们来应个景儿,略说两句吉祥话便都散了,留两个小鸳鸯自在去。至第二日床帐顶上再挂供给祠堂里的老祖宗作耳目的紫桃儿之前,能够自在快活的时辰竟只有这些数了。

守玉从知道了紫桃儿的监视作用,满心想着要带些种子回玉修山去,待长成之后,师尊师叔们要考较弟子们功底,就不必动脚了,便是在闭关之时,门中诸事也不怕有耽搁闪失。

“我久离卢家岛,与七爷其实不大相熟,不过我所经历过的主子爷也好主子娘也好,总是喜欢乖顺些的,姑娘做此打扮,便很是乖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屈指撑起守玉下巴,端详了会子,很是满意,忽而又失了神似的道:“你要是我的……就好了。”

守玉没听清,以为她遗憾的是自己与她不同族,怕的是等到事态复杂的时候不好掌控。

“小姑娘,我挺喜欢你的,待这风头过去,要不要同我一起离开?”阿莫挑起她额前稍长的一缕碎发,比量比量,欻欻下了两剪子,“鱼油膏子再多涂几次,旁人的壳子就粘的牢固,再想除了得回自己的面貌,可不是容易事儿呢,姑娘生得好,若是拿你原本的脸面打扮,我还有更好的法子。”

她弯下腰,把脸摆得与镜中的守玉一样高,接着道:“考虑一下吧,我是迫不得已拉你下水,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除了梳头打扮你,我还会做许多事儿呢,答应了吧。”惯是以平实面貌示人的卢家婢子,倏忽间换上双漂亮至极的湛蓝色眼眸,魅色光彩浮沉疯涨,从她眼眶伸出的的光束长长抵至守玉脸侧。

“是么,你都会些什么?”守玉无有知觉,喃喃问道。

“我啊……”

阿莫发出的灵气没入她的神识之内,正待施行搜魂之术,忽而被交扭成一股、来源不同的两类抵御术齐齐斩断。

她屏息凝神,瞳仁的蓝色占满整个眼眶,这意味着已然调动起全部灵气,轻易收手不得。便暂停了一瞬,未曾觉察出杀机。约摸着是触发某种护身结界,便收敛敌意与攻击性,极快地模仿守玉的气息再发出一道灵气探入,银白色探魂锁紧随其后,果然如入无人之境。

但不知为何,所探知到的守玉经历见闻都不分明,直到探魂锁定在一张银发蓝眸的模糊面容之上,先前两股力量中的幽黑一股再次袭来,势头凶猛,似是失了另一道自同族魄石里发出的缠缚牵扯,便再无忌惮,兹一碰头便将她打出守玉体外。

“得了我族人魄,还有个已具完满象的天兵庇护,真是了不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竟想不起来,你是如何被我哄进来的,”阿莫揉着眼角,试图缓解御魂失败后脑中不断绝的轰鸣声,苦恼道:“是不是你早迷了我的魂去?”

“你究竟是个什么小姑娘?”

守玉哪儿知道片刻之间阿莫就生出来这许多念头,她所感受到的是一小阵恍惚,不知碰上的是哪路迷魂术,险些就顺着她的话头做了应声虫,一时清醒了很是后怕,面上却是不显,只摇头晃脑往境中打量自个儿,“七爷说了要一生一世对我好,伙同你跑了,他却哪里去寻人过一生呢?”

“是这样啊,”阿莫擦去额角冷汗,抖着手捧了木梳起来,给她通发,“婢子妄语,夫人听过了便忘了吧。”

守玉点点头,“嗯,我记多了事儿头昏,你梳的头发真好看。”

“夫人喜欢就好。”阿莫盯着她娇憨的面孔陷入沉思,此时也意识到方才启用秘术并未被她察觉,不免腹诽那位素不相识的族人,只一味默默付出到哪年月里才有出头之日。不过在她神识内留下印记的另外一位,也端的是偷摸鬼祟,不是鲛人族类的搜魂术,是摸不见其首尾的。

如此推断,关窍还是在这位相识几日,就叫她知晓已负累情郎三名的小姑娘身上。

可是因为从来见过得过的好处过于多了,才叫这姑娘满不在乎,才叫那些情郎们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掌灯时分,阿游一步一拖地回到房中,脸色差得很,像是累极了,行至床边,也不要人扶,搂住了守玉就往帐子里头栽。

“哎呀,你要把我的头发压坏了,好不容易才梳得的,你沉死了。”守玉大呼小叫地唤人,要将他推开。“还有我的新衣裳,都压得不好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婆子们都不往跟前凑了,满屋子的小丫头谁有那么厚的脸呢?

再听到里头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啼,火热非常。

“哎呀,好冰的手偏往人那里去,呀~七爷真坏心……”

守玉听得外间无人,便不再嚷嚷,放开手脚给阿游渡气。

他不知经了一番什么,亏损得甚是厉害。苍天明鉴,守玉上岛三日只睡了阿游一回,还不大尽兴,定然不是她的缘故。

“好些没有?”守玉抚着他后背,见能睁眼了,贴着他嘴角就要再往里渡些。

阿游不敢糟践,恢复些许就将她按住,堵着唇将溢散的多余灵气传回她身内,再助她运转两个周天,至血气通顺,才搂着坐起身,道:“嗯……我瞧瞧是什么衣裳……”

“嘘吁……”阿游板着她左左右右瞧过一遍,吹出长长一声口哨来。

“哇,阿游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守玉瞪大了眼,又是稀罕得不行,两手捧住他的脸,几根手指都扣进嘴里去,非要看看是不是藏了个什么好哨子。

老靠着些微末伎俩得她欢心,阿游庆幸之余,总有不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你教你,你先撒开我。”阿游口齿不清地道,忍不住翻了她两眼,怎的老看上些不值钱的把戏?

衣裳是阿莫坚持亲自给她换上的,做工很是精巧,胸前的布料与下裙的一样,是轻透的红绡纱,在胸前开了口子,露出两点润白的奶尖正合上边缘处暗红丝线绣成的六枚花瓣,在高挺丰满的酥胸上,组成两朵亮眼的小花。

为了这点心思,上衣是用了两层料子,裙子就是单一层柔纱,守玉两条白嫩的腿在里头晃动,竟比大喇喇光着,愈加显得诱惑动人。

她最满意的是每个脚指甲上亮闪闪的贴片,两颗大的一颗小的,在十个趾头上排成一条直线,甲面上空出的地方被金箔和闪粉以极致的耐心填满,烛光一打便有波光粼粼之感,这实在是死板古怪的卢家里,不可多得的无用又巧妙的心思了。

后背与腰间的则是光滑的红绸,错落着五种花形的镂空,恰到好处地露出她肌肤上彩墨的花枝。

这件奇巧的寝衣据说是四位看床嬷嬷的合力之作。整件衣服分量不轻,全靠颈部与腰间的丝带固定在身上,绳结又巧妙藏进了暗处,便显得飘逸风流,别具特色。

光衣裳就是如此多的精彩,阿莫又给她梳了个新式样的发髻,又细致地上了眼妆颊妆,点过唇后,在守玉的坚持下,非把那些装饰指甲剩的亮晶晶的半珠和金箔贴在左边脸颊上。

“不行…玉儿,”阿游搂着她直笑,“你穿这身我实在专心不了。”

她做一点点打扮就够惹眼,多了就不知道往哪里看。

“那也给阿游蒙上眼睛呢?”守玉跃跃欲试,扭着身子往上纵,就要窝了手心给他眼睛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乱动。”阿游呻吟一声,被她乱动瞎扑地打到下腹,。为避免再受罪,就搂住了箍在怀里。

守玉在他怀里还不肯安生,扭着挣出条手臂,念念叨叨道:“阿游,你要亲这里,不要亲那里,阿莫说了这些金点点白珠子都是吃不得的。”

她指指点点的活泼样子实在招人喜欢,几乎将阿游心内烦闷一扫而空,他听了整整三日的“恭喜”,也不急此时在守玉身上感受到的喜气万分之一。

他握住她腕子,拉到嘴边亲,边笑道:“吃了会怎么样?”

“阿莫说会扒在里头肚皮上,吸住了就不撒开。”守玉转述着阿莫的话,在她要破开最大的一颗白珠子,分别贴在两个奶尖尖上时,阿莫就是这么说的,带着一脸郑重又心疼的神情,“七爷定是要吃的,不留神咽下去了,就会在肚里越长越多,大珠子生小珠子,最后人就变得像个装满黄豆的麻袋了。”

阿游笑得直捂肚,“她和大师兄是一个地方来的,两处长成,说话却是一样的不着调。”

“是吗?”守玉愣了一会才醒过味儿来,“她都是哄我的,守财奴!”

她郑重是做假的,心疼那点儿边角料珠子却是真的了。

越想越生气地要将扯掉身上的红纱裙儿,“还说是什么传家宝,这就是件破衣裳,哄我喜滋儿穿上了。”

“她是替我守财,玉儿还是别怪她,怪我好了。”阿游去亲她气鼓鼓的脸颊,眼里尽是笑泪,笑过之后却倍感悲凉,就靠在守玉肩头,深深体会着她的温热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是夺了他内丹的缘故,那死去的突豹所扮成的七爷,行事风格与他本人真有几分相像。鱼目披了层珠光,也做了多年真宝。

他归家多日,所察觉的细节越多,越被当做原先的七少爷捧着托着,就越憋屈。这是那死豹子的功劳,而不是他的。

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到,守玉开口要回山里去就好了,他就能接着回去受老罪过,而不必要见着卢家是如何腐烂直湮灭,还要下推一把至其更快没落的决心,或是揽一把救整族于危难,后将大权握在自己手里的责任心。

“那你给我脱了。”守玉解不开脖子后头繁复的衣带,但还指使得了人。

阿游望着她那比肚兜多不了什么布料的一身,眼里显现出别样的意味,“我看不必脱了,我也有套红衣,玉儿替我试试吧。”

他下床兀自翻找一阵,抱了个包袱来,抖开来满目鲜红,却是件嫁衣,扯过守玉来,与她换上。

“这衣裳真好看。”守玉真心喜欢,短暂地将今夜又睡不到阿游的苦恼忘却抛开,“上头纹样是凤鸟和牡丹呢,像是你身上的海贝海草,却是绣在哪处了?”

她扭着腰儿到处翻找,又想到这些个物件儿硬挤在一块布上,是不大能铺得开。

“的确不是北泽风物,”阿游张开手,等她投进怀里来,一抱紧了就散出股子愈加浓甜的幽幽香气,真是难熬。

他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接着说道:“这是我母亲的嫁衣,她从学会针线那一日就开始绣,进了卢家,没有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蹭着他,“是卢家的错,不是阿游你的错。”

“也只有玉儿你一人会这样说,”他从她发顶一点点往下亲吻,停于颈侧逗留难舍,闷闷问道:“我唱的曲儿真有那么难听,连熙来也及不上?”

守玉打了个呵欠,“好阿游,等我睡醒了再唱,可醒神了。”

“玉儿乖乖,世上只你一人好。”阿游怕她就此睡去,哄着多说些话提神,“那豹子不讨你欢心便成了条死豹子,他日我失了你心,望玉儿也给我唱一回小曲儿。”

“玉儿总是赤着身子在咱们跟前晃,殊不知,咱们这些人模狗样穿着衣裳的,在你眼里才叫个一丝不挂呢。”

她这日拢共不过歇了两个多时辰,乏得厉害,揉着眼睛道:“是师尊下令要我那样的,你们谁敢违抗不成?”

“你见着他是如何纵我的,可惹急了,师尊也是真要罚的。”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阿游,你们犯错了也是被师尊打屁股么?”

阿游咳了一声,扭过脸道:“打别的地方。”

“哦。”

阿游凑在她颈侧亲吮,将衣襟扒开些,握住两只乳儿,把未硬起的泛红乳珠从那缺口处全部挤出来,贴上去含进口里,时轻时重地嘬吮,这么弄了会儿,他忽然停住动作,咂摸着口里古怪的油墨味道,“我的画仿佛被人动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叫他弄得星眼迷蒙,潮红满面,娇声道:“那儿痒呢,给抓花了就自己补了两笔,画得难看,七爷别怪罪。”

“你只动了这一处,为何变了许多的样子。”阿游显然不信,这就要剥光了她。

守玉却也不怕叫他看破,只是道:“阿游累坏了吧,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阿游扯了两把,便松开了手,“玉儿或许有呢,我觉得玉儿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得了许多咱们没有的本事。”

“阿游是醋了?”

他笑道:“没有能装下的大缸,不敢吃玉儿的醋。”

“那阿游要什么?”

他眼里映着红衣的守玉,定定怔了会儿,忽然觉得摇摆不定一颗心,“咚咚”跳动地更加有力。

他张了两回嘴,才出声求助道:“玉儿,今日过了祠堂就该闭门,帮帮我。”

“阿游这时候说出来,就不怕我不答应了?”守玉一下一下戳着他腰侧,那处最是脆弱怕痒,就见他忍不住直发抖,还将身往她指上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游耐着性子等答复,守玉忽而道:“阿游,你得给我跳回舞。”

那豹子曾提着小傀儡给她跳舞,可要阿游提着他亲娘献魂而成的傀儡戏耍,是难为人了。那么要他本人跳一个,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阿游有她点头应允的把握,还是免不了被简易到荒唐地步的条件镇住,略有不甘道:“唱曲儿不行吗?”

守玉却摇头,“不要,熙来会唱的。”

阿游坚持道:“他走调。”

“没关系,走调我也能睡得好。”守玉扭身自他怀里出来,“你快些去吧,我替你遮掩过去就是,可千万万小心,有什么闪失了,我哪里再去寻个这样好看的阿游呢。”

“好。”阿游应声便隐了身形,出门去了。

待他离去,守玉将阿材提出,令他变作二人身形,藤蔓变幻多端,投于床帐之上的缠绵黑影或许能糊弄过去不知何时会进来察看的看床嬷嬷。

守玉打算得好,阿材却不愿如她的意,“顶着别人的脸,我做不来。”

守玉面上冷了几分,扣着脚上的亮片,口吻随意道:“诓我去春宵楼,往别的男人床上送的时候,不见你做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材没料到她现在翻旧账,而且还很是当真的样子,将他作亲热姿态缠上腰身的藤蔓都拂了下去。

“那事儿不都过去了么,”阿材挺不好意思,“今后我只听小姐一人差遣就是了。”

“我得看到诚意,”守玉道:“最起码得为从前自作主张的事赔个罪。”

阿材没说不好,他隐隐有个猜想,若是打定了主意不出手,这一遭不论混得过混不过,在守玉心里至少得在往下降两三个位份。届时连她最先得的那个低阶灵宠小花也及不上,说不定哪天兴致正好,就给炼化了个屁的。

他也只是想想,并不敢问出口的,似是没有得来确凿答案,就不必面对那样的下场。

只有专心化形,分出两个主枝来,一个仿做阿游身量,另一个更细致化出守玉样貌。

而守玉真身,有另外一场戏要赶。

她安置了阿材,就分神制出个小幻境,里头一般的做新房布置,待锁子链里的半张黄符生效,将那位故人送来后,立马将人罩了进去。待阿材化形无虞,她便也跟着进了幻境内。

红衣似火,美人绝色。

红衣是为阿游穿的,扮成个绝色美人,却又等来另外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大好的日子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为她添些红妆,一个要她铭记过往,另一个当她做复仇的军令状。

守玉瞧他一身灰衣,便认出来这是尚在银剑山做大弟子的明恩,一瞧见他的脸就想起来那时受的罪过,又忆及冥王那番话,便决定不告诉他时空不同这事。

偷盗赵母魂魄的事过了这么久才被撞破,又没甚明面上的追究,应当是冥王们的遮掩才有的结果。

只拿不准,这时出现的明恩有没有去过妖兽山谷,有没有遇见过她。

“来的可真是时候。”守玉边解衣边道。

他抚住她腰肢,制停了其后的风骚动作,上上下下打量一遭,皱眉道:“你跟谁的洞房花烛夜?”

她穿红极好看,外头红衣脱下里头那件儿还是红的,没想到更好看。什么要紧的都没遮住,又什么地方都遮着点儿。

“傻子…”守玉反应极快,满脸堆笑扑进她怀里,佯作埋怨道:“你在这里,我在这里,还问是谁的,还能有谁的?”

他并不肯信的,但是守玉抱着他脖子使劲亲,亲得他眼花。他又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摸了一手油墨,虽不是常用的颜色,但的确像是出自他的笔下。

而且这人儿还好声好气说道:“你躺着就是,我伺候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何等的小意温柔,叫人一眼也不忍移开,美梦似乎该在她身上永远应验。

推着他躺倒了,守玉爬到他身侧跪坐下,好一会儿没动静,引得明恩待不住要起身探看时,就勾着他的手按在自家奶儿上,更伏低了身子贴近他的脸,问道:“你觉着我打扮得可好看?”

明恩歪头打量,说不出什么不好,“还……还成。”

“我不想弄毁了口脂,你说好不好?”脸颊上的胭脂与本身的血色相融,此刻的守玉可亲可爱得笑一下就能了结他性命。

明恩略愣了会子,才品出来她说“伺候”的意思,竟是要用那张娇艳绝伦的小嘴来行事,便确认当下是身在无妄梦里了,磕磕巴巴道:“好、好。”

他偏过头,扯了自己衣襟来闻,晨起昏时的两次沐浴习惯,令得这清梦里存不下什么异味。他只闻得到守玉的香。

“夫君答应就好,你信不信,我能令你永不忘记?”守玉笑开了,从前对着他的十分敷衍,这时做到了十二分真心。

明恩再不信,当她撩开纱裙,显出来腿心那儿鲜红莹润的小穴时,他也是信了。

“怎么红成这样?”他拧着眉,模糊记起得了个治外伤最好的膏子,遍身寻过也不见踪影。

守玉不常见到他这傻样,乐呵呵道:“是大喜的日子,自然得哪哪都红些,才算是将我亲亲夫君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把两腿张开,一只手撑在他小腹上,又扶正早就昂起头的那根,对准湿糊糊的穴口,仰着身子往下坐。

“夫君~好撑人呢。”守玉扭着腰儿,款款往里纳,很快便吃到底,坐到他胯间歇了口气。好在先同阿游混了一气,湿软合宜,不必受多余的苦头。

明恩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不由自主箍住她,上下提了数回,许是撑得更开了点儿,自下腹炸裂着往上窜的麻胀爽痛才减退些。

“就会欺负人。”守玉给弄得险些就此去了,半真半假地埋怨了句,就不敢再磨蹭,两手攥在他臂上,转着腰臀磨动不停。

雪白软弹的臀肉堆垂下来,碰着他腰胯间支出的硬骨头,而细腰绷得直挺,不时因了什么刺激而阵阵发颤。

明恩昏沉无间,愈发不敢妄动,咬住他的寸寸软肉似乎修至化境,牵住他命,扯动他魂。

“啊……”他张着嘴,像是要唤她句极亲热的什么。

无上快慰自交合之处蓬勃爆发。要成仙了,要死去了。这到底是如何复杂强烈的感受。

他还没分辨出来,要呼唤出声的亲亲爱人就如吉光片羽,募地消散掠去。

是梦总要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梦便碎了。

“嘶——”守玉将幻境撤去,捂着腰,没好气骂道:“杂碎死鬼,活该剁吧剁吧下油锅里。”

便听外头似是跌脚一声,看床嬷嬷急声道:“新开头的好日子,夫人担待些,可别骂跑了喜气。”

凝神探看一番,便知胸前的锁子链里去了一张符纸。

她松下精神,大张手脚仰倒,砸进散发了馥郁潮湿草木气味的软被上。密匝匝的软嫩绿枝游来,温顺地垂于她的颈侧。

“做得好。”守玉抬手碰了碰,头一歪就睡死过去。

————————时空回溯分割线————咻——————回到守玉被明恩秘囚于银剑山第二日——————

银剑山的弟子舍内

明恩醒来,发觉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地上,一抬头与旁侧拔步床上的合欢道女修看了个对眼儿。

她亦是才醒,一张脸上满是睡痕,顶着头乱发,咕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周遭哪有什么红帐白烛,哪有那般老练周到带他通往极乐之地的好娘子?

还是在他自己的卧房之内。

原只是个梦啊!

他两手一摊,仰躺回去。

床上人还叫唤了几声,没得回应,摸下来坐他腰上。

她伏低身子,两手扳正他的脸,问道:“你还来不来了?”

“没不让你碰,哪里都给你碰过了,让我亲你也亲了,好多次呢。”守玉忿忿想到,就是师兄们也没干杵着让她亲那样久。

“还来多少回是多呢?”

“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好放纵过甚,坏了修行你师父要罚的,罚你不算,我无辜成了大恶人,可受不住鞭子棍子的你说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话真多啊。”明恩捂着眼,嘴角弯上去,觉得不是第一回听她梦里人唤他大人。

还有什么,夫君?

“小艳鬼儿,你还有多少面孔是我不曾见过的?”

“你这人好生贪心,还没足够,我都快给你掏空了,”被唤作艳鬼儿的人很是不服气,她脸上连血色都不剩多少,何来艳丽一说,攥着他衣裳大撕大扯,乱碰到他腿间去,少见多怪道:“诶,你今儿个怎的了,到这份上还搭搭吊着的……”

忽而大彻大悟了似的长长“哦”了一声,她眯着眼,笑得很是促狭,欢快道:“我说什么来着,总算过了劲儿吧。”

“你闭上嘴,吵死了。”明恩低吼道,脸上尽是恼羞成怒,很不自然。

“哦。”守玉低低应了声,又道:“是要放了我吧?”

他挣起来,将她反扑在身下,咬牙切齿道:

“还早得很。”

虚弱的俏美人本就娇气,又敌不过他故意使出的蛮力,只得软声求道:“哎呀,到床上去,地上可凉可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在上头。”明恩又一挣,搂住她翻个身后举着坐在自己小腹上。

美人儿擦了把泪,稳住微晃的身形,磨磨蹭蹭地将两腿打开,垂眼瞧着挨在自个儿腿根的那坨,哈出口灵气往上弹去,见它微微抬起了些,没等守玉起身往上坐,又啪的垂下去。

她觑着明恩神色,攥起那东西在手心里搓了许久,仍是软吊吊的,便道:“我没劲儿。”

“我也没有。”

“那就这么坐着?”

他抬手握住她腰儿,晃了两把,“就坐着。”

“哦。”守玉苦撑精神坐直,揉着指上的一个个齿痕,这些她冥思苦想逃生之法时向外投射的内里波动,深刻地印在皮肉上,抚摸过牵起艰涩细微的痛感又渐渐平息。好难啊,自下山起遇到的所有事。师兄们全加起来也没有她屁股底下这人难对付。

唉,好难啊,便是这样难的,才会令师尊松口,要她下山历练一遭么,不然回了山里,个个师兄都有长进,只她一人不但不进,反还将学过的本事混忘了,可真是没脸。

她轻轻推着这位不好说话的青年剑修,“你放我家里去一遭,见过哥哥后便还回来,由你快活去,好不好?”

便是在这一夜之后,明恩迷上守玉晃着奶儿坐他腰上的场景,他焦躁又热切地期盼着,现下尚且满怀敌意戒备的人儿,有朝一日会身穿红嫁衣热情似火地扑进他怀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用“梦里”经验老到的守玉,为难未有经历又重伤初愈的守玉,还怪她不肯上心,实在是胡搅蛮缠。

明启然赴人间之前,曾与留守冥府的十一位冥王打了个赌,“若有教化,有师长兄弟伴随,令其自小儿里便明理知义,认清肩负责任之重大,必不再跌进同一个坑,就是将他推进去,知晓了利害关系,也能凭本事爬出来。”

明恩是他亲力亲为教养了二十多年的大弟子,瞧着他从个花生米大小的黑玄碎玉长到有人样,当是有此般自信。

明恩实在给他长脸,他哪是没有跌跤,那坑还未成型,他就赖死了不起身。

责骂鞭打不起作用,谆谆善诱只得来他一句“师父你莫不是被夺了舍”,便是将他师兄弟全拉下了水,也没有冲淡守玉一分珍贵。

可喜可贺的是,明恩的期盼不会落空,此时离他自白蛇转世的守玉身上窥破机缘,得回全部记忆后回去冥府,也不过几日功夫了。

他会想起来,那个盖着顶老旧盖头同拜天地的小白蛇,也是穿着身红衣嫁给他的。

“我不喜欢这颜色,刺得眼睛疼。”她抱怨着,到底没把身上的旧嫁衣脱下,笨手笨脚地忙着剪要贴在窗上门上的纸花。

天可怜见的,她才长出的手来多会儿,就要做这样精细的活计。

依照他们定居的山村“新娘着旧衣,越过越有福”的习俗,她已是旧嫁衣见证的第十八位新娘,最早的那位最有福气,嫁了个好郎君,生了八个孩子,活到八十八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是福气渐薄,后头的新嫁娘都有不一样的人生。

明恩沉默良久,捏着她的腕子道:“你的那位哥哥,可做得了你的主?”

守玉想了想,赵府里的一应事宜都归哥哥做主,她家去小住的那段日子,自是由他安排,便点头道:“我跟他一个姓,自然什么都听他的。”

“你亲我一口。”

“亲了。”守玉低头就是吧唧一口,“可要我放了我。”

明恩摇摇头,“不对,你不是这样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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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玉:谈笑间不但纹了个身,还美了个甲。

明恩:谈笑间开启地狱模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日清早,才一睁眼,守玉便得到大夫人的传唤,她在岛上时日不长,也是担了个新嫁娘的名头,却还没见过除了十五以外的卢家人。好像这家里儿子娶亲就只是儿子一人的事。

若是尚四小姐真身,云华少不得要端出婆婆的款儿来,晾上她几个时辰,立一立卢家的规矩。但是提前知道了豹儿子娶进来的是个冒牌货,这一等争强好胜的心思不免便歇了。甚至有两分替她不值的恻隐之心,好端端的出海寻宝,一脚踏进了吃人洞里,怎么不冤呢?

守玉此时还未意识到,因着阿莫编造的假身份,得来了岛上最冷情之人的两声嘘叹,竟是发自真心。由伤感自身而延展至怜悯更苦难者,正是人之常情。

”是小七媳妇来了,让进来吧,都自家人,没甚好遮掩的,“她对上卢四不赞同的眼神,仍固执道:”她上岛来就扎了根,总是有知道底细那一天,小四别说我不会当家处事,像是这种事,越早知道越好,早知道能早做打算,到了如你我一般无法子可想的地步,就泡在这池水里,等着烂就是了。“

卢四裹了裹水里荡起的衣袂,垂下头,不再言语。

大门户里总得有些与众不同,才能同旁的没出处的渔村野岛区分开。守玉是见了些大场面,也觉得这一池子泡着的夫人丫头像是不妥。

阿游屋里的小丫头都分了三六九等,收拾床榻的就不必洒扫,整治庭院的就不见入内室,云华夫人这处竟是不讲究尊卑的,还是她就有沐浴要多人作陪的爱好呢?

卢家的男丁竟然也走了进来,微微颔首算是与夫人姊妹们见了礼,走向里间的池子,他们倒是除了宽重的外衣,仅着里衣,渐次下去泡着。

“夫人,我不想下水。”守玉瞧见个婆子抱了个襁褓婴孩往里来,也是要放进水里的样子,待错身时顺手接了过来,抱着不撒手不动弹,摆了副“我看你们拿我怎么办”的架势来。

云华夫人却是好性儿,和蔼笑着,温声道:“那便不下,新媳妇总有个把月是不必守规矩的,小七看重你,是你的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云华见她木木立着,不知谢礼也不见回话,心里的轻视更重一层,“也别杵着了,坐下来陪咱们姑娘说说话。”

守玉应声坐在池边的软垫上,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令她头皮发麻,原先在玉修山里的温泉池,也是不分男女的混浴,却没这般强烈的感受。

是水性的原因么?阿游说过这里的水是从海底来的。

怀里的婴孩乖极了,始终合眼睡着,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云华夫人正问些家常话,想要打探七少爷的房中事,这处废物多,她不怕被听去了什么机要事,而在家主那里惹出什么麻烦,都是一个池子里浸着的器皿物件,她算是最瓷实体面的那一个,卢家还想要北泽之内的交际互利,就不得不留她一个大夫人的位份。

偏偏守玉叫心事绊住,并不听她许多,往往三句问话只有一两字儿应声的。

惯是逢迎,交际场合内自有一套话术的云华夫人,却实在与这礼数不通的新妇谈不下去。又在温水里蒸得骨酥体软,神思困乏,更兼仍倚着这岛上的七少爷是那言听计从的兽奴,哪里将来历不明的守玉放在眼里。

“罢了,你既然与这不中用的投缘,就抱了去罢,”云华打发了守玉,又朝抱了十五来的嬷嬷吩咐道:“往后也不必再往这处送了,浸了三个月连片芽儿也不见发出来,回头折腾坏了在你十四爷那儿也不好说。”

守玉才转过两个弯,就被卢十四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端着少爷架子赶走了领路的老嬷嬷,将守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道:“她可叫你下去泡着了?”

“并没有。”

“那便好。”十五多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地叹了声气,提脚便要走。

“你等等,瞧瞧这是什么?”守玉扯住他后衣领子,迫他转过身来。

她手心里躺着颗圆白白的东西,像是什么种子。

卢十四面沉如水,夺过那颗,拉她去了僻静处,咬牙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守玉扬扬眉,“我上岛不过三日,能知道些什么,还是你卢家有什么不能叫人随便知道的?”

十四没正面答复,朝她伸手道:“你先将十五给我。”

“我问的你还没说。”

守玉尚是不肯,怀里乖得几乎没生息的小娃娃这时却醒转,睁眼见了生面孔,扯着嗓子嚎起来,那等魔音贯耳,真不愧是抗下雷劫而不死之人,吓得守玉忙把包被往他怀里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事儿越过了七哥由我来告诉你的话,未免不令我见罪于他,嫂嫂可怜了我这回,必然有下回还用得着我的,那时候十四再无推辞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不知扳动墙边的什么的关窍,砖石转动,显出一扇狭窄暗门,便扯了小娃娃卢十五隐进其中,又是轧轧响动阵子竟就不见踪迹。

守玉气急败坏,挥拳砸向那段平复如初的砖墙,恨声道:“你等着我的。”

神龟岛这样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地界,容不下任何耽搁,带累得守玉也少些懈怠和拖延。

约摸黄昏时分,便叫卢十四见识到她的厉害之处。

在出岛历练之前,十四的住处并不比岛上的小丫头子好上多少,但是当晚归的七少爷带了多重荣光归来的当口,他忽然就成了岛上红人,连带着灵脉受损的卢十五都有了极好的待遇。他再不必与三个兄弟挤一间屋子了,如今是单分了处阁楼住着,四季衣裳、应用器具也不必与兄弟们混放。

守玉故技重施,令阿材化作她的模样在七少爷院儿里扮个望穿秋水的新嫁娘,哄过阿莫与洒扫的小丫头子,她真身借机摸进了卢十四的小阁楼。

“你……”十五正全神贯注探察幼妹灵脉,轻易地便叫她拢进了幻境里,过后便如遭了繁华迷眼,神智昏聩,一应奇巧心思都不得再起,只能听凭守玉调令。

“原来这便是十四心中神女的模样。”

守玉眼蒙银白纱巾,发髻半挽半散,上身着了件深青色挂脖肚兜,腰上捆着条臀胯处收得紧窄的同色长裙,一截儿腰露着,被颜色深重的衣料衬得越显出软白轻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是他真见着底细,还是没有能将神女亵裤颜色也预见的本事,守玉感到两腿间凉风嗖嗖,再未多着布料。却有条厚重的披帛挽在手臂上,

这像是壁画上人物的打扮,就是奇怪他久居岛屿,如何见识到戈壁沙漠的风物。

可是一脱了肚兜,又是别样的景儿。

吱吱扑腾的白毛兔儿和温和歪头的媚眼儿波斯猫,团在一处卧着,竟都是活物,就那样带着两重起伏的呼吸,热乎乎生在她的皮肉之上。

那样新奇怪异的感受,是连守玉都不曾体会过的。

遭迷惑的十四,半跪着被她勾住衣领,窘迫至极只好把肩背板直,以那样别扭的更显得无力自拔的姿态,随她牵引而上,十四望进她那双比白兔儿娇美比猫儿更亮润的眼,磕碰着捱过一节节石阶,之后又是层层木梯,通向他窄小窘迫的卧房。

十四心驰神往,并不觉得窘迫,好像阶梯尽头,会是生花长草的繁荣小院,有猫走犬吠,白兔儿乱跳,有东西厢房,明厅暗室,有妥帖床铺,可安放住他纷杂动荡,廖若寒星的一生。

“少年郎,你可知我今夜为何赴你春梦?”守玉拿捏着腔调,她已身在卢十四这少年人的床帐之内,一双赤足勾缠,两手朝后撑在软被上,仰起脖儿,目光朝上而去。

十四缩着肩膀立于床前,不敢再进一步,也未曾退后半寸。

他觉得自己应是清醒,当能识得眼前的新鲜神女是现世中人,还是,仍旧不知为何庸俗地痴望向她,讨好笑道:“好姐姐,再莫多说了,我不知接下去我会如何行事,无比惶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摸索出他的喜好,那般包容又矜持地微微笑着,温和说道:“好孩子,你不过是未曾有过这等经历,只观你过往人生,我便知你秉性良善,”

“为何?”卢十四不明所以,只是依据本能地茫然接受这番馈赠,先擒住猫儿,再捉了兔儿,“为何对我这般好?”

守玉揽他入怀,叹息道:“你惶恐度日,还得护着一人不死,有些细微的神态常常令我想起一个故人。从前他护着我时无人相帮,如今我遇上了你,便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揉得猫儿吱吱,捏得兔儿唧唧,又要无师自通地,去扯落神女裙儿。少年将将长成,不止要见到美丽的神女,更要见到赤裸的神女。在这样的年纪,丝丝缕缕又甚不明晰的朦胧眷恋。再也及不上明火执仗亲去探究来得更痛快恣意,他又有精力和无穷尽的好奇心。

“再让我看清楚些,好好睡,再清楚些,快了快了,哦十四……

他人的记忆总令她目眩,唯恐失了自身神智,头回严谨,细细查探卢十四的生平过往。

于是卢游方遍寻娇妻不得,寻上阁楼,见着半裸的守玉,眉目和顺,极富耐心的守玉。

尽管她怀里搂的是另外的少年人,仍很是愉悦,“你这是什么样子?”

“是阿游喜欢的样子。”

卢游方上前去,却是语气认真道:“十四还不成,玉儿怕是使不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守玉丢开怀里的,纵身扑向阿游。

卢游方端详她良久,末了叹口气出来,“今儿个可见着岛上大夫人了?”

“夫人亲善,还喊我泡温泉呢。”守玉抱着他蹭,“从今日起咱们就要被紫桃儿看着睡觉了是不是?”

“是。”

“那怎么好?”守玉皱着眉抱怨,“我瞧十四这里就干净得很,不如咱们就在此处,做些快乐的事,好不好?”

阿游没说不好,抱着她往上颠颠,“明日要进祠堂见老祖宗,玉儿好生歇着,咱们的日子还长。”

“阿游你记着,拒了我多少回,往后我寻着机会,也是要拒了你这么多回的。”守玉锤了他一记,听不得他闷哼,又忙不迭去揉。

“阿游无能,活该得玉儿发落。”他垂眉落眼,叹气不绝,在玉修山上时就爱使这招示弱争风,偏守玉吃这一套。

他脱了外头衣裳裹住守玉,转身走进外头号叫不绝的海风里。

回到新房,守了三夜的看床嬷嬷上来说些吉祥话,讨了赏,便都下去了。阿莫指挥小丫头们收拾床铺,又点清床帐内紫桃儿的数目,在个缀了长绳扣的油皮册子上,再打量了室内各物全无不妥后,将油皮册子挂于床柱上一个新楔的铜钉子上,领了众人退到外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睡了两个人的床里才要挂这东西……啊呀”守玉附在他耳边还没说完这句,就被抛起,落进锦褥堆里。

她还想说什么,阿游握在脚踝的手就紧了紧。今夜的紫桃儿的窥探直通岛中央祠堂,阿材虽能压制这低等的木妖,但毕竟是初来乍到,怕留下痕迹叫人察觉,紫桃儿布控的法子他们家使了这么些年,自该有一套全善的养护排查章程。那日叫阿材掐了主枝,瞒去了守玉行踪,隔天就加派人手去查检岛上各处紫桃儿的长势状况。

阿材机灵,早早收了神通,守玉却不敢再叫他在院外露头。

新婚后的第一夜,尚芳芳就成了自家人,黑夜白天的行走起居都要仿照旧例是要单独摘出来供给老祖宗过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夫妻的闺房之乐,真有那样的能量,不但乐己乐人,还能令千年不死的老祖宗生出再活许多个千年的雄心壮志。

紫色桃儿似一只只善睐的诡异眼睛,守玉被他摁在身下,仰着脸儿直愣愣望着帐顶子。阿游在上头起伏蹿进,终有回失了把持,戳在腿心的那根噗的撞进穴内,守玉咬着手指,不敢高声。

阿游浑身绷直,在众多注视下不能轻举妄动,只得动作粗莽地掰开娇人儿玉腿,撞进撤出毫不惜力。

如此直来了半个时辰,他才似是尽兴而力竭,翻身下来,酣如雷动。而被撇下的人儿遍体薄汗,手脚大张地一阵阵打颤,自娇红玉户淌出浊白粘液。

守玉咬着牙撑起身,扯过被来盖了,含羞带怨看了身侧那冤家好一会子,才背过脸去睡了。

转过天来,约莫三更天的时候,这院里院外就亮起了灯,快活了三日的小两口要去祠堂见祖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梳妆,阿游就搬个凳子在一旁等着,便是这么着也没甚稀奇的,新婚头上,总有些蜜里调油不可分离的时日,却听得他说了,“脂粉不必打厚了,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上岛来也不是头日,任是什么样子人没见过的,冲撞了老祖宗可不是小事,你不要当还在你尚家岛上。”

若是尚芳芳本尊当场,最差的也是要请他吃胭脂盒子的。

奶嬷嬷也是在的,听了卢七爷这通教训,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真是七爷想得周到,咱们初来乍到的,什么规矩道理一概全不懂的,不是他指点这些,人前去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笑话,传出去叫别人编排尚家岛花开千万,却没一个结好果子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掰开“自家小姐”的手,拿过折成两截的眉笔,把一段儿藏进袖里,再执起另一段,补全了妆,“再抿些口脂,就很合适了,都是年轻孩子,费什么力气也不用费在打扮上。”

“磨磨蹭蹭一早上功夫全耽误没了,你却有大把的时光糟践,老祖宗还能等着你不成?”卢七爷摔摔打打地起身去了外头,口里还不干不净埋怨着,不过已经听不真切。

阿莫替七夫人换得了衣裳,还领着小丫头们进里头收拾,全不管这两人的官司。

新夫人瞧见左也无人,右也无影,拉住自家的奶妈妈就诉起了苦,“您瞧瞧,不过第四日,就全过了劲儿了,我也不是全无根骨的废材,不是非要靠着他们卢家不可,为何要受这等闲气?”

“是是是,我的小姐,只我老无用的该在这岛上来,可连他们卢家的洒扫粗使都只要年轻脸嫩的小姑娘,哪儿瞧得上我这样的,”尚妈妈哪有不心疼的,她一生无子,只得了这么个孽障,满心望着他有个好归宿,就怕祭了风浪,遭什么海怪吃了。

谁承想嫁进声名威望俱全的卢家,姑爷难得也是个好像貌,才知道那在外的声名荫不进别姓人,他自家子孙都顾不全,进到里头来才知道他家里丫鬟婆子处处透着古怪,那姑爷阴一天阳一日,不知是个什么性子。

不论是金龟婿还是贵宝地,竟全算不上,一样盼头都没有,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她是错了,不该促成这门亲?

可是议亲至今结成,已逾两年,两岛方方面面的联系已深,想要脱身,谈何容易,只好暂且隐忍,徐徐图之。但这样的念头她不能在小姐面前露出一二来,依着那孽障惯有的心思,既在这处待不痛快,连夜逃了也不是甚稀奇事,好在她这把老骨头大用没有,困着亲自奶大的干女儿听话的作用还是有一些的。

她活到这年岁,见过多少事,总是能带着年轻小姐过上好日子的。

一番作态,守玉终于要见到那位至高无上的老祖宗,兴出这许多折腾人的规矩的,总不会是个多么和善的老人家。和善的老人家会体谅后辈不易,而不会放任自己年岁增长到今日的地步。

出了院门,阿游自然要来牵她。守玉不知是心里存着气,还是听进了他说的“做戏要做全套”之言,把身子一拧躲了过去,非不肯要这温存。

“哼。”卢七爷拿鼻子出了个声儿,再不肯放下身段,自顾自往前走了。

尚妈妈的身份是不好跟着一起去的,只是从院门口到浮桥前的这一段路上陪着。她瞧着前头行走如风的冤家姑爷,却是满心的幽愤,许多劝导小姐要谨言慎行的好话说了有一车,还怕不够。又见着小姐脸上郁色甚重,比在家里时更不快活,也不敢把话说得更重了,见着边上有新奇的礁石或是远处绝美的海景,少不得说笑些与她宽心。

这几日里,自家小姐忙着适应新婚之乐,尚家妈妈则忙着见岛上的各位大夫人。

人没见着几个,送去的礼却都收下了,却没有一个半个来回话,竟太无礼了些。她也瞧见了,那都是些怨气不得声张的可怜人。

尤其是那日里叫云华大夫人迎进去坐了些时候,这更是个有苦不能说的。整摞的白巾子切的齐整整的,说是她生来心肠软有个好哭难止的毛病,那摞白巾子也是家主发了话的只供一人专用。可是光尚妈妈看见的,哪个丫头迷了眼扯一张去,又是另哪个夫人串门子揉一把走,竟是谁都能染指了。他卢家既是供了个老祖宗在,应当最是在意孝悌尊卑,怎么生养了公子小姐的一位夫人,更是个在外有交际的体面夫人,也是任谁都能欺到头上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这些糟烂事儿是不好跟个新媳妇分说的——“你瞧瞧你进的是个什么火坑。”

尚妈妈好大年纪的人,再也做不出那样刻薄的恶毒事。她凭借着老经验,断定这两口子是有点儿能化作同甘共苦甚至同仇敌忾的缘分在的,便把那等要另起炉灶的念想歇了下去,都是芳芳这小孽障勾得她,眼看着能有安生日子过,也想些莫须有的。

卢家的女人么,是委屈些,可这么多年来,她们家十五位夫人也没说少了那个,都是娘家有出处可查的。海岛生人多是憋屈些,就屁大点地方,可也平安些,莫非她们受的住的,尚家岛出来的就受不住了?必然没有这样的可能。

尚妈妈年纪大了,就这么个指望,她指望自家小姐能长长久久活着,最好能活过她的年纪。而原先的尚家岛已经没有她这类无用之人的容身之处,她害怕若是放了小姐自去闯荡,留她老婆子孤身在那里,等不到有一日小姐混出名堂,再接她去相伴的日子。

她不是不想尚芳芳出息,她更愿意见到小姐安稳,两人一起变作老太婆的路上,定是与幼时给小小姐喂奶、哄着睡觉时一样的日子,她全走过了一遍地路,不论再遇到哪些坑都能避过去。

要的只是小姐能定了性子,过寻常人的日子,她们两个一道儿走,再离不了。

北泽能人层出不穷,这天下的能人更是无穷,争到哪年月才能分出个一二三四五来?便是挣到个名位,瞧着挡在前头的岂有服气的,她哪点比旁人差了,还有那些没挣上的,落在她后头的又岂有个甘心的?

将心比心嘛!

老婆子没出息,就想安安生生的,别学人折腾,那全落不了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待上了浮桥,闷头走了两柱香的功夫便到了祠堂。

“当心脚下。”他倒是好脾气地等在桥头,守玉走近了,就相携相扶着往岸上跨将一步,做足了风度。

于是守玉便适时地做出些受宠若惊的反应,半张着口瞧了瞧他那张正好脾气笑着的脸,似是在确认这张人皮下盛的还是不是昨夜里的禽兽,“你在家里就是这么哄骗长辈的?”

她且羞且惊且气,说不清那种情绪更多些,到底是伸过手去给他握住。

“夫人见笑。”卢七爷还端着笑摸样,并打算一直将这副掺杂了许多不符合他本性里的憨傻痴愚的兽类神情,带进望不见底的祠堂里去。

他拉了守玉一把,莽里莽气地令她撞上自己的胸膛,“我瞧玉儿大有长进,玉儿瞧我可有夸赞的,我听过了再进去不迟。”

守玉便拿空着的那只手点点他的额头,对着他所扮的死豹子也对着他本人,半笑半怒道:“我只恨不得有什么吃去了你外头的皮囊,啃去了你里头的朽骨,那时我才快活呢。”

“大胆。”他将这野性不化的女子再拽了一把,瞧不出来多少怒气,只使得二人更加亲密无间些,又要她好好挎着自个儿夫君的胳膊,大摇大摆又郎情妾意地拾阶而上。

守玉在人间赵府的那些日子,如果能分出心来,见着卢家这一间最不像祠堂的祠堂,是会发出笑声来的。

所幸她忙着体味幼年劫难,长成后归家又忙着幼年遗下连心咒之祸患。她没多余的心思去观察和记住赵家的祠堂,或是别的什么人家的祠堂,平心而论,她那早做死鬼的生父对于死人永远比对生者上心,赵氏人丁单薄,祖制祠堂的修造却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规整。

可守玉不知道,于卢家迄今为止的乱象便也止于她对阿游言语大于行动的心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内心里觉得卢家是有过错的,即使冒顶了七夫人的名号,这家人的死活与她也干系不大,她信得过阿游有令他自个儿痛快的本事。

卢家的祠堂里不似旁家,并没有追根朔源地依了次序一个个刻工考究,名讳恭谨的祖宗牌位。

守玉最先看到的是一堵矮墙,高约四尺,厚三寸,白漆为面,上头是笔走龙蛇,不同字迹的许多个名字占了半墙,每个名字后头克制地跟着两句生前功劳与丧葬规制等语。

这应当是个写在墙上的家谱。

她只瞧最底下一排,却并没有找到阿游父亲大人——卢建业的名讳。

再往上的她自然是不知生平的,便收了目光,默默想道“也对,这明摆着是堵死人墙,卢大岛主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自然是上头无名了。”

又细细回想她所知道的其余卢家人的名字,不过么,都是些小辈,更没上榜的说法了。

“第二百六十四代、骨肉亲孙卢游方,携新媳……尚氏,拜见祖宗大人。”卢七爷拖长了声调念白,几乎将守玉吓得抬腿要跑,回神过来被他揽着腰,一同往地上摆着的两个蒲团跪去。俯身拜倒之际,不知何故只觉得周遭亮堂不少。她又不好伸长脖子四方打探,便兀自纳着闷儿,偷摸着瞧祠堂里的光景。

这么跪了会子,自那堵矮墙后头传来飘渺又苍老的声音,“吾之一脉生生不息,孝子贤孙不绝,又常有新人添彩,老祖倍感欣慰。”

“怎么你家竟真供着个活祖宗?”守玉语出惊人,她忽而挺身跪直了,伸着胳膊指向那已现了本形的,大到八只腿都支出屋顶之外的巨大蜘蛛。

原来这间祠堂竟修了个可推开的顶棚,就是想着给老祖宗时不时爬出来能伸伸懒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光流泻入室,照彻得此妖毫毛毕现。今儿个日子好,碧海蓝天,习习腥风。数条黑毛刺竖立的蜘蛛腿探出屋顶外,尽力伸直了,踮在祠堂外浮桥中央,大半个蜘蛛身子也跟着移出去,在神龟岛上投下无可消磨的巨大阴影。

它把屁股挪出去晒晒,头脸留在室内,结结实实堵住了为它而开的顶棚口子,外间的日头,和祠堂里的亮光,全要占去。

这蜘蛛妖可是活过千年了的,也不寻个合宜的人身,大约素日里见的多是自家骨肉,没得这些虚礼。

守玉就着祠堂里又变作昏暗的光线,瞧见了蜘蛛妖肚腹与腿上无数个不断开合的眼睛,她从前见过此类虫最大不过巴掌大,阿游的老祖宗抵得过她数万个巴掌,竟不知惧怕,还不住嘴,状似忧愁,极是烦恼道:“它可还会越长越大,大到整座岛都盛不住,咱们是不是要换个地儿孝敬祖宗?”

立在一旁的岛主卢建业与数位夫人并公子小姐,齐齐变了脸色。

阿游侧身将她摁低了头,口中低喝教她噤声,但借此动作朝左后使了个眼色,便有主持祭礼的大阿司适时走上前来,领着十二位小童子诵念孝经,又有丫头婆子将早备下的蒲团按制铺好,众小辈夫人们便各自安置,不敢多话。

于是本该担负起教养之责的云华大夫人首当其冲,先是被守玉气了个倒仰,知她不识礼数,本没搁在心上,没想到竟在这等场合也敢瞎说八道,实在是轻敌了。过后免不了要得岛主一顿数落,再要扯出来真正的尚家女走失多日,他最看重的儿子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假货,那便是他们做夫妻就此做到头了。

他的儿子能是假的,他那么多个儿子,花了大代价娶进来的媳妇却不能是假的。

“这小七也真是的,知道今个儿大日子,夜里还跟媳妇吵,闹到子时还没消停,去说礼讲节的大阿司哪里还站得下去,只以为小七知道教给她,那孩子却也是个靠不住的,到底是太年轻不知道轻重。”云华攀着老爷胳膊低声告罪,“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这两日带着四儿混忙,捡起来一茬丢了一茬,偏在这关头出了岔子。”

卢建业黑着脸,到底没发作出来,压着火气道:“老祖宗不见怪便罢了,若是迁怒,你自去领罚,不必在我跟前鼓唇弄舌。”

云华察言观色,知道这是不会再深究了,微微放下心来,扶着人往最前头跪了。老祖宗多少年没动静了,她可不怕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文诵念过两个时辰,大阿司立于侧前,呜呜囔囔再唱些“家宅安顺,子孙无恙”的好话,便算作礼成。这回不再要阿游插手,守玉一直眼角瞟着他,见他身形有变,忙跟着磕头,落后半个字地仿了他说吉祥话,“惟愿老祖宗福寿绵长。”

卢家的老祖宗活到今日,见过的子孙数量快要比过他老人家的年纪,早就不稀罕了。祠堂的两扇大门也是镇日紧闭的,老祖故为生者,平白占去了供奉逝者的地界,既不爱天伦之乐,又不受香火之养,累得他们家没寿早夭的太爷们也受不得儿孙的孝顺供养,着实造孽了些。

磕头,再拜,复又三回,守玉学着阿游,像是线被扯在他手里,他动一下就带得她也跟着动一下。

依照惯例,这便算是新人见过祖宗了,祭礼完成之后,众人散去,祠堂关闭大门,无事不开。便是昨日里阿游因了顶着一脸胭脂印子,见罪于父亲大人,也只得了跪于祠堂外阶下的发落,这等级的罪过是不好登门入户去扰了老祖宗的清静的。

能够跪在祠堂近前,时时感受老祖宗之气,刻刻感念老祖宗不死之恩,而不是鞭笞之刑加身,还是得益他这几日新郎官的身份,看了他所结交来的亲家、尚家岛送亲依仗未去的面子,才能免去更多的体肤之痛。要是突豹那皮糙肉厚,早该雷劈死的货,倒不将这小小苦楚放在心上,可叹守玉的四师兄阿游是生了副玲珑心肠的,他若还有丁点为人子之孝,还对生身之父抱有任何期待,跪完了定下的责罚时辰,也全消磨干净了。

守玉是知道的,他不高兴,虽然还保持着那副恭顺笑扬的温善假面孔,她就是知道阿游不快活。

她有许多能令他提起精神的法子,更是打定了主意等回屋了要他怎么盘弄都好。大不了这几回多出些力,少采补些,令他多得些去,也不算什么。

“好累呀。”将要迈过门槛时,她将阿游横抱住,张大了嘴打呵欠,恨不得整个人的分量都挂他身上。

阿游像是有所感念,好像他也能透过糊住守玉本人的鱼油壳子,感知她内心热情似火的想法。他便那么短暂地,丢弃了愚蠢和迟钝,言笑晏晏,一如往昔,抚了她发尾,耳语道:“阿游何德何能,得汝等佳人相伴。”

“那你这回要……”

而他们家那位见不得活人好的老祖宗这时候就窜出来了,只听得那苍老声音照旧飘渺道:“莫忙着走,待我瞧瞧这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守玉说出要之后的还要,不等阿游应声“都听你的”,他便被三指粗的数根丝线捆住手脚,扯去了祠堂内那堵矮墙后头。

“阿游——”守玉急得跌足,提起裙子要追上去,却立刻被骤然合上的大门挡了回来。

她跌伏在门槛外,凄然回首望去,余下的卢家众人已在石阶下,正往浮桥去,只卢四面带不安,提足欲奔来,但被云华大夫人扯住胳膊,僵持了会儿,也就作罢。却也没走,就定在桥头,不远不近的。

守玉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不敢求助,也不敢发声问询。——你们家这是什么道理,真只放人做三日新郎?

祠堂的门更不好砸的,在孝顺比海大的神龟岛,她怕是会犯众怒。阿材也不能露头,没个出主意的又不能放开了打将上去,着实焦苦万分,只得在那大门口来来回回一趟趟碾。脚下没个歇时,脑子里纷乱的思绪跟着冒个不停,一时想着他们家总不会要了亲骨肉的性命,稍稍放下心来,过后猛然想起阿游不就是那个显些被自家人谋去了性命的亲骨肉。她立刻住了脚,在那处直站立不稳,茫然无措间想到天怒当可一用,竟走投无路到此等地步了。

银剑山上明恩能用它斩杀心魔,区区一只蜘蛛妖,有什么杀不得的?

这念头一起,浑身的汗都干了,海风一吹,止不住地打了个结实哆嗦,当时脑子就清明不少。

区区一只蜘蛛妖,还是靠着吸食后辈子孙血肉存活至今的个最跌份儿的妖怪,可当得起天怒一击?她依稀记得,此等神兵,无理不出,出世杀生,先得名正,后需言顺。否则已死之罪孽不可与神兵杀戮罪恶相抵消,余威将反噬执剑人之身。

送剑来的冥王自白是被后来者诛杀,守玉总觉得当初明恩斩心魔,是从她借了心头血,既无好言相商瞒得她好苦,再有那心魔业障禁制松动之际,造就许多无辜之人身死魂灭,他居冥界理应肩负起维护苍生之责任,那又是因他而起的祸患,当与其蛰伏能够感同身受。

却白白看着,任由天灾人祸降世,虽则后来确乎斩灭心魔,也算不得他知错能改,天怒绝无徇私,便赠了苦果给他。

早没了父神庇护,活该自业自得,被自己造出的分身灭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远的,远远的,似是从浮桥的另一端传来的恸哭号啕,带着积年之人独有的厚重悲切,一声响过一声,竟是往祠堂这里来了。

“缺了大德的——没有天理的——”

正是好大年纪的尚妈妈拄着拐寻摸过来。

云华一激灵站直了,也抹着眼泪转身要去扶过老人家来,没成想只挨着个衣裳角儿,眼睁睁看着她下了浮桥,又窜上几节石阶,认清了被关在夫家祠堂之外不知其中细节但必定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正是自家小姐,便一把薅住了,没命的号起来,“我苦命的心肝——肉欸——”

在这样的地方,却是应景。

“苍天嘞——要了亲命了,进了门子他们就敢把你当破布,撇了一边去了欸——难为我还替你打算,这日子还有什么以后——

当初我说不来,你非赖着我来,连累我好大年纪的人,要伤心这一场。”

“咱们家的船还没走远嘞,快随我离了这是非,天高海阔,自有咱娘们去处。”

守玉本来心无所依,万般思绪却没有一个曾落到实地里,遭她搂着哭了一场,却是生出来许多该是尚四小姐该担负起来的孝顺心来。

天可怜见的——真按年岁论长幼,她与尚妈妈不一定谁是谁姐姐。

“您别急,左右是他们家里头的事,没甚要紧的。”守玉扶住了尚妈妈,掏出方帕子给她擦眼泪,她的真情与卢家的假意甚为鲜明,守玉是能分得清的,并且从她不容置疑的维护中获得了能够松口气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忽而荒唐地想到莫非是老祖宗显圣,真金火眼瞧出来他是当年走失的真少爷要给他讨个说法儿?又马上觉得不可能,他装聋作哑多年才造就现今的阿游。

随即又觉得这想法或许并不荒唐,短短数日,她可是见多了这家人唯利是图的嘴脸,“阿游还有用呢,或是看上了他的能力也未可知。”

她的偏见与卢家老蜘蛛妖的念想不谋而合,总归是比那死豹子强上不止一星半点的。想通了这层,算是知道她四师兄阿游没性命之忧的了,能够应付得了尚妈妈的伤感,还能做出另一番身在龙潭虎穴仍念旧情的好主子情状,叫那老无所依的奶妈妈更死心塌地了些。

可怜守玉本来是个没心肝的,错被拉上了卢家这艘帆无帆制舵无舵形的烂船,偏又与最好看的阿游绑做了糊涂夫妻,如同许多遇上她便觉得此生不负的俗人那般,她是再也丢下阿游的,于是再在神龟岛这样的方寸之地,她快要将全副的担忧挂念与患得患失都挥霍干净。

“爷们家的事儿向来是咱们没干系的,可到了生死关头,总没了我们娘们活路,”尚妈妈仍自抹着眼泪,似每一个具备了她的年纪与衰老的可怜人那般,言之有物且感悟良深,便愈加体现出个人的无能为力那便伤心起来,“你今后可怎么活,原以为那七少爷还是个得宠的,得宠的犯了事尚且如此,那些不受重视的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我的——

苦命的——心肝——肉欸。”

守玉受不住她这么抛却了算计机心与体面尊严的痛哭,也不住地滴下一连串的泪滴来,“您放宽心罢,左不过咱们家花费的那些数目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的,这里的老祖宗还想生生不息,总是要顾忌些的,就是不在意子孙后辈的活路,还能不在意他自己的么?”

“您今日里总算是松了口,叫我听见些告罪之语,往常里总是我错得多,您也耳清目明的,也是瞧见了这番处境不是我一人过错,也不是我一味隐忍便可躲过的。”

“您且放宽心罢,这才是哪儿到哪儿,等咱们熬成了大夫人的那一天,才有的受呢。”

好说歹说,总算是消了些尚妈妈的灰颓之心,天要送人到绝处,还不看开些,还当真等死不成,她瞧自家小姐伤心是伤心,却并未生出来拙志,更像是要与他们斗上一斗,便渐渐止了哭泣。虽则精神仍旧不好,可是亲亲夫君还不知死活,精气神不好便不好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出,许多年没见过了,倒也新鲜。”高台上的老少二人消停下来,云华目不转睛看到这时,却是笑出了声,“你还没瞧够,我却是不稀罕。”

“母亲容禀,孩儿多日不曾出岛,闷得要长毛儿,总算见着外来戏,要瞧仔细了,不然日夜不能寐呢。”

卢四不肯走,云华瞧见那祠堂之外热闹非凡,一老一少皆不是好说话的主儿,怕再闹出什么来,便只得陪着,在另一边闲闲倚着,没甚好声气地道:“别人都走了,他亲爹老子都走了,就你不走,亏得你还当他是兄弟,你当他是好兄弟,怕他有闪失,这么巴巴儿守着,他可有一日将你放在眼里过?”

“母亲事多,不像我这闲人只剩了催芽的用处,等到了时辰我会去池子里泡着的,”卢四扶着桥边围栏,盘腿坐定,眼眸间暮气沉沉。好像是支撑了多时,终于撑不住要歇歇。

“这么多年,我也没听过几回那里头传出来的动静,你不要以为放你坐在这里,就敢生出来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做出来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你要知道,那些心思有了,那些事情做了,也不会有变化。”

卢四连眼睛也没睁开,大半的身子靠在桥柱上,已然是瘫在那处,再不肯轻易挪地儿的,口气却还恭敬,做的是个她自己遭了大罪过受了几重磋磨的疲累样子,却言必称“母亲辛苦。”

“母亲今日的话却多些,听说新进门的小七媳妇是个好说笑的性子,带动母亲也将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了,是好事。”

“哼,”云华不屑至极,高台之上那一老一少还在抱头而哭,“得小七入眼,是她有福。”

“母亲爱重小七,的确是他的福气。”卢四疲倦应道。

云华撇了她一眼,“歇歇你的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守玉还记得与她初见,必定惊讶于她现在的破败。表象之上暂未显露过分的憔悴,要是离得近些,比如额头相贴那般相近相亲,使出来寻字法决,探查其根底灵脉,便知这人已无缘修道一途。生在寻常人家,还有活路可去,无非是要她自身安贫乐道些,生在北泽卢家,她竟还有闲心管不是一个娘胎钻出的七弟的死活。

况且那“七弟”的真面目,是在守玉主导之下剥落了假面昭示于卢家众多子女面前的。若再有真相大白的可能,卢四还是乐于见证那样的时刻的。

在守玉与卢四、云华夫人这等女流之辈都不得体会其奥妙的祠堂之内,却是别样一番景象。

面目可憎的巨型蜘蛛妖,对着骨肉亲孙,是万分的亲善随和,便听得他道:“乖孙,老祖教教你,怎样令这事更快活。”

“孙儿愚钝,蒙老祖宗不弃,”捆住卢游方蜘蛛丝已经松开,他精神活泛地盘坐于堂中,桃花眼里盛满潋滟的孺慕崇敬之态,他像是才知道自己个儿身负的外貌优势,迫不及待地摆出最乖顺的姿态,“只是不知,祖宗今日是要教授什么法门?”

“你招了个货真价实的上岛来,孝子贤孙榜上该有你的名姓,再安心过两日,家主之位合该由你来坐。”蜘蛛妖的声音在这句话上就不显得苍老,不止有轻狂,也不止有愉悦。甚至对着重过二百六十多代的重孙,不由自主地带上些揶揄之情,“好孩子,给你瞧些好东西。”

卢游方抬头,瞧见了蜘蛛妖操纵蛛丝托过来一枚洁白无瑕的桃儿,里头盛有它须臾之间造出来的一个幻象。

美人娇娇,柔弱似不胜风,但不着寸缕,后有交错缠缚至美人大腿的黑色蛛丝,半张着口应是在献媚求欢,可惜听不分明——此番活春色,乃是祖宗垂怜,恩赐下的助兴。

倘若不是,缘何他只瞧见那纵横鲜明的黑白对比,就觉得血气翻涌。难以遏制,竟然上至面门?

“孩儿失仪,望祖宗责罚。”他慌张地抹去鼻下鲜血,倒头便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祖宗却很是受用,“你不必告罪,不过是经的事少了,才会失态,老祖我多少年没再有过的血气方刚,总算是你替我体验了一回,看来一脉香火,总是有些传承的,你我的喜好竟如此相符么。”

“儿惶恐。”

“去罢,你那媳妇也是个好的,我没剩下什么好东西,便将此物给了她,权当收她一场礼。”说着话,那位老大架子的祖宗又赏下手串一个,却不稀罕,此手串为桃木所制,岛上女眷的首饰盒中都可寻见这物件儿,像是云华大夫人的那串,还是每颗珠子都刻成她所钟爱的比目鱼样式,

阿游伸手解下悬于半空的半空的桃木手串,正欲拜谢祖宗赏赐,又听得上头突兀一声清咳,“这是我亲自选的珠子,你可要叫她好好带着。”

“长者赏赐岂敢辱没弄,待得三日沐浴焚香完毕,再佩戴不迟。”他从善如流应下,面上纯孝近愚,心中却是有另一番计较。

“不必麻烦,”蜘蛛精祖宗极快接话,几乎是劈头盖脸,后又似掩饰失态般亲善温言,缓缓说道:“既是进了门,便都是一家人,很不必要讲究那等虚礼,你只消教她时时刻刻不离身地带着,便是极孝顺了。”

“游方谨遵祖宗之言。”阿游只管磕头,起身后抬脚便走,看上去急不可待要回去调教屋头人,怀里揣得得个木头串子却好似有千斤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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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游:“头一次送人首饰送木头的合适吗,好烦,在线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两扇看似百世轮回都不可再次开启的黑木门訇然中开,走出来一个冷硬面孔的俊俏郎君。

“喏,祖宗给你的,带上。”他张口便没甚好声气,掏出来的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粗剌剌的就要往守玉腕上套。

守玉唬得不轻,但是见他无外伤也就微微放心,半恼着抬起手臂细细观瞧,“什么好东西你就替我收了,也没个说法儿,便是你们自家骨肉也没这样的便宜事儿,可别是将我的骨头全卖了也还不清。”

“不过是人人都有的,你初来乍到要是没有,岂不是失礼于尚家,安心带着就是,哪里那么多话?”他三两句话敷衍过去,再不由分说,上手按倒了那唧唧歪歪的娘们,“还不给祖宗磕个头,谢恩了咱们回去躺着才是正经事。”

守玉不明所以,纵使手腕叫那来路不明的珠串勒得生疼,也只得先依他在阶前跪下,浑浑噩噩朝着堂屋里磕了头。

不等她起身跟上,阿游率先上了浮桥。

“冤家,你也等等我,丢了这大媳妇儿,可没处给你说理去。”守玉提起裙子,气急败坏地撵上去,三赶两赶叫她跨上那冤家死鬼,便没骨头地只管倚着他走。

即便阿游稳当当接住了她,但是硬声硬气道:“好好走路,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就是这样了,你瞧不顺眼,别跟我一个被窝里躺。”守玉撅高了嘴儿,听着像在使性子,单单眼风不正,姿态更歪,却是轻飘飘称不出半点儿分量。

这般精于卖乖,讨得她新婚的夫婿再忍不得,扳过脖儿来作势要亲,又猛然醒悟过来有娘亲姊妹在场,悻悻作罢。可流连于她耳后的手指蜷握摩挲出猩红的痕迹,是摆明要回房要好有一场伸张的。

桥上候了多时的云华、卢四神色各异,竟都是吃不准这新媳妇儿的路数,不知她是真痴货,还是装出来的,其实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好滑头。泥人都有三分气性,怎的她见了自家郎君便骨气脾气全没了,正事一句不知道问,眼里的春情像是要飞出来幻化怍千千万单翅粉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何是单翅的蝶儿,是因着她这无主心骨的妩媚也是要寻着凭依之地才可成章程,才能大有所为。所以那纠缠着又毫无分量的翻飞惊掠的奇异风情,短暂地勾搭得了对方挂心关注,可此一道生于色心欲海,立于精神气力,又有多少人富余长长久久未曾减损毫厘的旺盛精气神呢?

此事成于日久年深循环往复致使无聊至极的琐碎生活,又将败于它自身引发出对于新鲜刺激无休止的渴望发掘,从而陷入新一轮的无聊,管你是顶了天的美貌,还是普世难寻的灵巧,渐渐析散消解,做了理智全无,而满心满眼只缠着眼巴前烂俗情事的憨痴呆像。

却是云华大夫人先不耐烦作陪下去,“你们这些小儿女家的感情真是羡煞人也,我是再看不下去了,小四儿快扶了我回去,咱娘俩去池子里泡着是正经。”

“儿子不孝,教不好家里的,累得母亲跟着受责难。”卢游方收敛神情,这时就端着的是真真儿的关切愧疚,指天跺地要去父亲大人跟前请罪,以还大夫人贤孝明理的清白之名。

守玉冷不防瞧见他这一出,心里竟酸溜溜的,“哼”的一声把脸子一甩,扭过头去生闷气,这里却是有三分是真的了。

云华瞧这小两口子打情骂俏,的确生动,却是歇了争强斗狠的志气了。从前的小七是同她交情深厚,可他今时今日洞房花烛,眼见着又受祖宗重用——他老子可从来没有过被单独留在祠堂的待遇。那些交情,倒成了掣肘她的把柄。

卢家能为了大好前途认下这一个异族兽妖,可能容下她这主导谋害骨肉,偷天换日隐瞒多年的大夫人么?

做这卢家的大夫人,做到如今年华不复,修道失途的可悲境地,她曾有过的愚蠢天真也早就消磨干净了。

愚蠢到残害受宠凡女,虐杀天赋幼子而不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拉拢一切能拉拢的力量,天真到以为留住家主长久便能保住地位保住儿女,顺当无忧的度过漫漫岁月。

她的岁月,眼见着是有数的了。

再有,她的眼界心境,她的雄心万丈,在小女儿心口生出茂盛桃枝的那一刻,通通湮灭坍塌,便如万劫不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犯下那些蠢事所要付出的代价,似乎远远没有停止。

眼前温和有礼地同她商量祠堂封门事宜的卢七,周到得寻不出一丝破绽。

便在他开口要留下卢四这废物一同料理帮衬,说是有个老成的帮手能更安心,云华也只是柔声应好,其实她亲生的儿子也不错,至少还没被判做浸泡种子的器皿。

“都按你说的办。”

无论你是人是妖,是旧时的余孽还是现世的报应,你说什么都好,我啊,有一棵会开花结果的树等着我去长出来,没工夫理会了。你不能知晓我苦累,尽管你说得多惶恐,毕竟没有那样的树在你身内扎根,没有那样的红花要在你树上绽放,没有那样的果子要你呕心沥血。

我要去做一棵能开花结果的树,而不是一个算计钻营的人。它不会计较其中辛苦,只管生根,萌芽,越钻越深,我疑心它已将我钻到骨穿肉烂,如此才能抽出茁壮新芽,才能屹立不倒,才能结出最终的丰盈果实,紫汪汪的一对对眼睛。像我的小女儿,明眸善睐,也应当更像我。

大夫人恍恍惚惚,脚步虚浮地去远了。

守玉却是不依,“你瞧你,说了两句话就勾没了她魂魄,这时候就你说什么是什么了,知道的说是母子情深,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缘定三生,不报不可了呢。”

她着实气得厉害,撸下腕上那珠串子,照着他面门掷去,发作了这通还不够,也不管他之后如何,提脚便走,那是半点面子不留。

“四姐见笑了。”卢游方拾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木头珠子,面上虽是尴尬难堪,内心不知多感念守玉,怎的连血亲都不知他所思所想,偏她全然知晓呢?

卢四生来就是个仗义人,瞧他才经了遭艰险,又受这番为难,总归是承了他一句阿姐的,便不能置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七媳妇初来乍到,便接二连三地遇上些不平常的,有些怨气在身上也不稀奇,你最受器重,别同她置气,生了嫌隙,日子便过不好了,比如我的母亲,莫不是前车之鉴么?”

卢四拿了生身母亲的事迹来劝他,这是极难得的。卢建业奔波至今,不曾建下能够令其名姓彰显于祠堂矮墙之上的高伟功业,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守成之主。由此而来,他娶进门来的,也全是不能入家族谱系的,幸而他那一辈只出了个独苗苗,“卢大家主”年轻时除了生着张好脸外,更长了会哄人的一个巧嘴儿,置办下一十二房妻室,竟算不进他平生所历的难事里头。

余实出身人间中原,本也是侠义闻名之武林世家的好女儿,也没抗住他卢建业打了海外修道者名头的哄骗,做了第九位夫人。

她是一派古道热肠,又受娘家宠爱,当然非比寻常,到卢四周岁随了亲亲夫君至海岛本家探亲,才知受蒙骗,费尽心思逃出生天,而不能带着怀胎十月的亲女,郁郁数十年,竟就此离世,至卢四长成也未见其音容笑貌,更不消说什么言传身教的教导了。

“我母亲名姓为余实,而岛中上下,皆不知其生平,单我一人为后,她在时如何的离经叛道,不敬祖宗,我等小辈,又能记叙几多呢?”卢四慢悠悠奉上修整后再成规制的珠串,她少有能够提及生母往事的机会,难免孜孜不休,“七弟媳初来乍到,想来往昔亦受倚重颇深,在娘家受娇宠颇盛,一朝来人家改换了角色,恐难适应也是有的。”

“四姐教导的极是,是小七久不在家中,竟将祖宗规训,家族规矩都混忘了的。”阿游恭敬接过,打量一番后询问道:“怎得像是多了东西,不知是否阿姊显了神通?”

卢四姑娘六岁上就摸清楚这东西的路数,只不过摸出个黄澄澄的方块块给加在那手串之中,没料到他能察觉,言语之间是少有的成竹在胸,笃定道:“纵然是老祖宗亲身施法,有了我这宝贝,也是无可如何的。”

黄块块乃是稀世珍宝,名为寥落,天然地隔绝一切道法,乃是中原余家的传世之器。因了余实是仅有的接触到修仙问道一途的,这等法器便被列入了嫁妆单子,在余实离去后,为卢四继承。这也是此物件历经大宗族的奉养,于血脉传承一道为认主首要条件。

流落至卢家这远隔山海的虎狼之地,宝灵器虽不负自救之力,唯一的坚持便是只认卢四为主,寥落隔绝人妖仙灵气法力的功用,也只有卢家四姐儿能够调用。即便是她只能冠以这一家之姓,连正经名字也不肯多放一个。

她陷入悲惨回忆里的静默只持续了几个瞬间,便接着欢快自如地道:“小阿七,你可欠我回大的。”

“果真如四姐所言,那么……”卢阿七也不是不知事的,立即拱手而拜,只见他唇边勾着浅浅笑意,姿态端的是风流随意但未失诚意,“四姐姐只管等着看,我是怎么报答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阔别经年的姐弟情谊,覆灭了这欺人太甚的妖怪岛屿,够不够偿了你我之间忽然生出的默契?你我那同样素昧平生的生身母亲,遭遇的苦难劫数皆是应当报复在同一为仇敌身上——我们那位殚精竭虑的孝顺父亲,更有我们奉养了该有一万年的老祖,只论起年岁来,他实在是更适合去死。我们这些活受罪的孝子贤孙,是要做些什么,叫它最后一程走得体体面面最好,轰轰烈烈更好。

卢游方回到自家院里,穿堂入户却没见着任何一个伺候着的小丫头子,连最警醒的阿莫也不见影儿。

他拂开长长垂下的纱幔,紫桃儿枝蔓摇曳铺满的床帐底下,端坐着的仍旧是红衣的守玉,他没可能再安心享用的新娘。

一见了人来,她眼眸似旷野里撞见的篝火冉冉亮起,那当然不是一蹴而就的逢迎,少了她十万分之一的真心,做来都算是敷衍。

“你来了呀。”她笑着,朝他伸手,那是一个全然张开的姿态,神情里亲密得像是二人从未有过嫌隙。像是她专门等着,等着被他用一个和更多的拥抱来填满,再来把不安推翻。

不愉快能被什么填满,不安能被什么推翻?卢游方的父上大人做过许多个成效卓绝的示范……

唉,还是太假了,你我之间如何能见此般情态?

阿游定了定神,掏出木头珠串套上她的腕子,过后又将她手掌捂在自家心门,久久不曾移转。

“玉儿,你下山多时,可有收到师门召唤?”

守玉惊了一惊,缩着脖子瞥向帐子顶上虎视眈眈的桃儿们。她与阿游两个的一举一动皆在那高坐祠堂之上的老祖宗掌控之中,她也一直配合着阿游做戏,几日里都好好的,就不明白为何此时他像是要放弃经营了许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其实她只是知道阿游一直在打算着什么,可具体的计划和谋求的结果到底为那般,守玉是不清楚的。

“不要紧。”阿游知晓她的惧怕,芙蓉花一般的美丽面庞上泛着清浅的笑意,他很是满意,于她惊弓之鸟一般的反应,那里头包含了情义深刻的担忧在意。

守玉摇摇头,“只有师尊的平安信,但从没催我回去。”

“听你口气,竟是从没个回音儿的,”阿游失笑,“不怪师尊用上了这等低等术法,由你本人拆解了,便将当下的即时影像传回去,怕是师尊也知道催你无用,没缺胳膊少腿儿便是极好,便是伤着哪儿,回师门慢慢调养也不是难的,索性不多行无用之事了,惹了你不快,又是艰难。”

守玉将手抽回来,既然他无所顾忌,索性便也不去操心别的,紫桃儿们在无风的内室里悠悠晃动,犹如活物。

“阿游又在说胡话了,我哪里就那么不好相与了,连师尊也要看我脸色不成?”

最最好看的阿游,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常用的计策,这时候却好声好气地同守玉说起了漂亮话,甚至从上了这座岛的开始,阿游都是在刻意迁就讨好与她。

于情于理,他当尽到地主之谊,拿出最顶尖的风物,持得最周到的礼节,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同门师妹,而现如今的情形,于情于理,他又最是不能尽其地主之谊,他自身境况尚不分明,欺上瞒下惶惑终日不知哪一刻会失手落于万劫不复之地,更不要说,神龟岛这地方也不富余多少能拿出来飨客的体面。

“阿游做了这么多好事,说了这么多好话,又要盘算什么呢?”守玉笑着往他怀里倒,“还有这串珠子,在祠堂的时候你分明是不要我戴的,才过了几个时辰,这些破木头就成了无价宝,非要我戴上你才能安心了?”

美人儿皓腕欺霜赛雪,衬得那无光的土绿色木头串子也生出来几分灵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不知寥落其宝,藏在她身上的阿财却是个识货的,告知她前情后因,守玉最要紧的想法竟是立时就要脱下不可,可又碍着阿游一番好意,更有卢四姐一番好心,不可将这等心思显于表象,只得暗自隐忍下来。

阿游说道,“玉儿,我觉得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应是极为不舍,搂紧了守玉,轻轻的吻啄不断落于她发间耳后。

“哪儿有你这样的,我还没待够呢,你家里的人都没认全,就要我走了,师尊可没教过这样的作客之道。”守玉赖在他怀里乱蹭,虽然知道离别无法扭转,值此告别前夕,许多委屈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非不肯轻易应许了他的要求。

阿游此时的温和是绝无仅有的,他确实说了送客,又实在舍不得守玉,“玉儿说的是呢,这也许是我仅有的机会。”

守玉得他轻缓的亲吻与抚弄,妆发衣衫俱齐整,她只凭借了这点子蜻蜓点水的试探却能够预见极致快乐的先机。

“呀啊啊,又要叫你弄到全记不起世上还有玉儿这人物,”守玉忍住浪叫,只管切切细语,“你这冤家也实在难缠了,想来于阿游而言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打算的是什么,哪一时将我拆了骨肉贱卖了,再有师尊送来的平安信,却使谁人回呢?”

阿游暂缓了一应调弄的行动,这无疑将守玉往欲求不满的那一方再推了一把。也是他江郎才尽,仅有如此把戏,用来回应,守玉的真心或是敷衍,他全不般配。

“你不知道,我为了回卢家来,压下去了多少本心自我,”他往守玉嘴角脸颊撕咬,实在称不上斯文的动作倒没乱了他的气息,“可是一见了玉儿师妹你,从前在师门里所受的恩惠庇护,就将惫懒的我,贪心的我都唤醒了来。”

“也许我从来没下过这样大的决心,也许是因了你,我才有发此心愿的动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托了那死豹子的福,阿游的巧思得以稳妥施展。原来突豹做七少爷时,早将它那惧热贪凉的本性根植停当,在这院子里到处设有能被他随手够到的冰鉴。

神龟岛所处海域约莫有四五月的极寒气候,满足最有出息的七少爷的这一等小小癖好,着实不算什么。

他含了冰块在嘴里,将化未化之时,毫不客气地衔住了守玉粉润的乳尖。

沉沦不到最底层的虚浮情欲,又故意克扣下令她清醒的资本。阿游就是有本事,叫她甘心情愿地承受如此折磨。

“好阿游,你也亲亲我呀,是玉儿亲起来不像原来了么,可我瞧着阿游,惯是心驰神往,不能自已,可见勾搭引诱这档事上,阿游比我有天赋多了。”

守玉并不闻哭声,娇啼却有三两下,故作可怜的姿态过于明显,偏阿游忽然就受用无匹。

“对了,就是要这样的动静,不然我如何知道你心中有我?”他轻轻声音唤着,好像对这世间失意失望到只愿攥紧最近的灯火。

而这时这地,缠绵于欲望其混沌难解之间的守玉,正是他所能够到的最近也最管用的灯火。

你并不足够照彻我惨淡的生命,我只不过用你当作一盏昏暗但永不可磨灭的鱼油灯,照不到我该行走之路,但能照亮的是我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乘上了阿游为她准备的避水囊,随身之物是新得的好看衣裳和不怎么好看的一串木头珠子,纵然没有天才地宝,有个品相中上的金玉首饰,也算她是做了回贵客。这一趟神龟岛来的实在是不值极了。

阿游大概是为了弥补地主之谊的那一档子事,给她用的这一件避水囊正是当年他卢家举家迁徙至北海所使的。神龟岛得他卢家打理至今,竟还没生出搬迁的意愿,可见那位处处是故里的老祖宗很是满意这一栖息地的各类条件。

湿润温暖么?

守玉拢了拢衣襟,海风喧嚣浪过几场,吹散了她发髻,阿游要为她再梳过,但被拒绝,“还是平常些好,我既舒坦,也少些麻烦。”

她换下红衣婚服,只着寻常衣衫,鞋子也换了合脚的,不知为何更能体会海风的粘腻潮湿。

“我就这么去了,你如何与家里头交待?”守玉理好了包裹,将行未行又实在放不下心。

阿游笑着替她理顺发丝,“玉儿只管赶路,不必管我等劳碌人的日常苦累,但要你安好如一,我操办的仅仅是自个儿屋里头的事,没有再叫玉儿劳心费神的道理。”

“你说的的真是你心里所想的?”守玉有样学样,挑起阿游散乱的发,别在他耳后,“你虽从不肯多说,我与你是什么样的亲密,还能有我不知道的?”

“好玉儿,就这一回,叫我自做主吧。”阿游神情凄惶,眼里神采不散不灭,这却是难得。还在山中时,他身负酿酒之责,竟少有清醒时刻,熙来虽也不差,可比不过他近水楼台,得以最先见着虚虚晃漾的明明月色。

守玉叹了一回,倒有七分真情。“原来我也不是那尚家的四姑娘,没有父母兄弟做主,不能于婚嫁之上得偿所愿,更失了管教夫君的资本了。”

阿游行事癫狂擅长以笑怍骂,酸出来许多荒唐怨气,甚至偶尔一二分真情流露,守玉是心里有数的,否则也不能那般合拍,在这吃人要将骨头里也嗦喽干净的神龟岛,做成了许多场十足韵味的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他愿意,守玉能陪着一直演下去。

但才几个日夜,他就不耐烦做作下去。扮演他人再痛快,及不上自身分明的半分舒畅。守玉有些明白他这心思,便也不戳破,不过假撒娇真埋怨的与他糊弄腻歪着。她其实不止这些手段,当着阿游就全不会使了,可见美色误人。她没少了靠皮囊取胜的时候,同样惑于皮囊外表,不算冤枉。

“玉儿这些话,尽是在戳我的心窝子。”阿游不像别人常有的患得患失,他是常见着守玉的卖乖讨好,更是因了自己家里事瞒哄与她,有了正当理由,才不觉得愧疚,只是可惜。

越是临近这样的离别时刻,越是觉得可惜、觉得遗憾,内里的不甘像是要溢出堤岸,那是他筹谋许久,但还没有到达同归于尽的时机。

其实算算日子,从他回来的那一时起,到今日送别可人的师妹,实在是久到叫人厌烦的一段儿光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流光该将他抛,未将他抛。

“你且去罢,去寻这漫天漫野水景里的不可不去之胜景,去修炼至我不可触碰不可抵达之境界,”阿游的笑容艳丽而从不卑微,“到你想起来身边还缺一个我,便挑了旧路来走,带了我一同去。”

守玉一如既往地瞧痴了,沦陷在他柔弱但故作坚持的神色里。

“我到了什么时候,都缺一个阿游的,啊不对……”守玉自知失言,不甚熟练地摆起了架子,她分明有着充足地底气,便撑起来疾言厉色道:“你不要还想着能有机会躲懒,虚妄堕落不知自救,不肯上进是要叫后来的比下去的。”

卢游方施施然再次展现出来卓绝的美貌,仅仅是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用以最终的诀别时刻,实在是再应景也没有的了。

“听了这话,真是叫我惶恐莫名,可见是山中的日子快活,到了见真章的时候,我辈惯了偷懒耍滑,总要些适应的时期,”阿游的语气讨好又寻常,还带上些从不愿流露的斤斤计较,“玉儿可要等等我,原本我起步就晚,还平白地耽误了许多时机,你再不肯带着些,如何有我的好日子过?”

守玉无奈,一味应承,不肯拂了这些微末琐碎,叫他伤心,“知道了,知道了,不等你,我还等着谁人呢,我还哪里去寻一个比阿游更会撩拨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原来我得看重的也不过是些小处,倒叫师妹费心了。”阿游似念又叹,做作得像是回到了玉修山的寻常时光。

守玉性子上来,已经很是不耐烦,“你还要不要我走了?”

“去吧,去行路,见万山见万海,我看着你。”阿游含笑,很有风度地与她诀别。

“你……”守玉没等到他坦白,失望已是最下层的情绪,这时风短暂的停了,守玉瞧见他一派风轻云淡,便也照样做出来一派风轻云淡,“罢了,人各有命,你既不要外人插手,我乐得逍遥自在去。”

她银钱不缺,又是个很能凑合的性子,一般的想法还够不上铺张奢靡,师尊虽常来信,没哪回真问她的归期,虽背负了些许因果,也不是一时就要消解的,守玉是算得上有钱有闲的,大把的好时光,愁的只是没乐子挥霍。

“保重。”悠悠风起,她抬高手臂,正攀住旋做圆球的一风眼,眨眼功夫整个儿被吸进去,隐没了身形。

再有狂风迷人眼,不见了她的踪迹。巨型的雪白海鸟,翅膀应景一般地缓慢拍打舒展,穿行而过的间隙糅杂了几个“呀呀”叫声,像是一种周到的注解。

阿游独留原处,天地变得无限之大,风声又再平息,他望向透蓝空灵的寂寥天际,喃喃道:“你自该保重,我却是无可如何了。”

是成为坚不可摧的夯实地基的一部分,还是轻盈如海藻,如轻风,如不可察觉的微尘或蜉蝣……

总要试过了才知道结果。

神龟岛底,悬浮游弋着无数灵体。它们多是纤细的身形,蓝得浅于海底之境,又不像雨洗后的碧空,在这幽蓝冷清的地界,散发着柔和的凉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所乘避水囊出自卢家,便轻易过了集结历代家主精血而成的防护结界。从来物以类聚,自家人为何要打自家人?

但是进到里头,却不是远远瞧着的一派祥和。不遵循任一特定路径更像是无意识游走的灵体,纷纷往守玉这里聚拢。

“咻”一声,那如生着鱼鳍鱼尾的长发女子形象的灵体,掠至眼前,柔柔的道一句:“这里不能进哦。”

海水翻腾几遭,升起些密集撞动的泡泡,再出现的是另外的灵体,没了鱼尾巴,但扶着胸前长出来的有如伞盖树冠之物,被衬得身量极小,反而严肃道:“再进一步,便不客气了。”

更有一种,速度快到瞧不清面目,绝望啸叫着一句,也只有这一句,“生者退下。”

生者退下!那么此时此地,不算上早生了慧根的风球,就只有守玉与阿材两个活物了。

在与卢十四的神魂里有关神龟岛底的影像并不多,想来他也未曾有过身临其境的经验。观测旁人往昔记忆有如排演一场新戏,失去老到的俗世经验或是失去极度敏锐的知觉,都是不能有所收获的。毕竟那是以他的差异巨大的眼界与心境经历的一段人生,守玉就不了解其脾气性格,也不曾有点滴参与,要如何周全细致,感同身受,是不能够的了。

查明其中关联靠的还是阿材,他作为谋士与管家,是再无替代的得力之士。

“小姐,这些东西上的气息与岛上本体不分明的小丫头们,却是如出一辙。”

“嗯,我觉得你说的在理,”守玉点点头,眼里是种不需解读的迷惑,她想通了此处的运转之道,应是如人间的死生轮回一般无二,但不能理解建立者的初衷,正试图理解,因为那是阿游的至亲。

“他家的祖宗是将心操碎了,就没有它算计不到的,”守玉对于阿游的同情偏爱,这一时刻到达了顶峰,“根骨不佳的后辈子孙们,尽足了水面上的孝道,例如采买交际,猎灵兽,寻奇珍异宝,到了再不能奔波的年岁,就送来此处,日月光辉经了层层水波也要打折扣的,他们血肉之躯,替代了珊瑚与礁石的用途,更加尽心竭力地困于孝悌礼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廉耻仁义学得足够好了,托生个圆脸的讨喜模样,往事前尘全忘了,前身没资格入族谱,再度回归,就当个小丫头子呗。单纯,懦弱,生生怯意,再寻不出两样的个性,是因了他们生前具备的技能不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起死回生后便只剩余乏善可陈的顺从,与过分在意的道德。

阿游说道,“没道义的先祖养出来最守规矩的后辈,是有其合理之处的,大族里的年轻人往往接受符合当前利益的教导,其体系完善更利于深刻思考的发生,小姐是有过最最深刻的逆反行径的印象,单是这一点上,当不用某过多赘述。”

“嗯嗯,你说的也是有理。”

守玉驱着避水囊听过所有灵体发出的响动,再逐一躲过,没发现什么有利于当下处境的信息,无望到无聊的这一切,身临其境了也不能寻着个立竿见影的有效法子。

救世主果真不是谁来都胜任的,一切的理所应当都只是说起来简单,听起来简单,没几个真做出成果的。

“啊,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奇妙之旅呢。”她叹道,是捉摸不透的情绪,是喜是悲全不分明,

便是人丁不旺,而水波兴旺,她在避水囊隔出来的方寸之地里头多次站立不稳,又生拉硬拽地稳住了身形。她明白这是不能失态的场合,纵然她在卢十四的记忆里见识过此等景象,做着旁观已是大侥幸,再不能面对苦难死魂,还抱持傲慢的无礼姿态。

想当初还在玉修山时,守玉是极尽偷懒耍滑之能事,作为立身之本的技能,心口不一的虚伪不能怪罪于她,能够顺利度日是活人本能里的追求,再快活一些就叫做锦上添花了。较起真来,恐怕比不上山林里悠哉的小白蛇自得。

可叹一朝终进人道里,笑他红尘短暂,漫长的修仙之途里,也多有烦难。视而不见不可取,莽撞冒进不可取,不见真心最不可取。

守玉如今的道行,还远远堪不透其中深意。但如凡世法则与修士所具备基本术法,是不能全然不知的。师尊是怕她未有经历,先吃了书本经义的苦头。修身养性多是压抑自苦,不慎再消磨了本性灵气,他便白费了几百年的筹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盯着她的有十数双眼睛,灵巧的雀儿,是知道如何以束手就擒的假象行其自保甚或精进之术。

从前在师门里对着性格各色的师兄们,行使过无数回的招式,再对上的是早死心塌地的阿材,最该自如无匹了。

“我从前在师门里除了讨人欢心,更是挺招人恨,我只知道那是事实,但不知道缘故,我是在赵家见着哞哞时,才知道的,那样会说话提问题会哭会笑活生生的人命,就是我的缘故。”守玉被勾起了许多往事,情绪难免低落,正不必费心做作。

阿材满是不赞同,“姓卢的丧尽天良,自有天道去收,小姐淌了这浑水便是为了与七少爷的师门一场的情谊,帮到这地步已然是够了的。”

“不是这样的,”守玉专注望向黑浪汹涌的海面,“咱们刚遇上那会儿,我一味牵挂着哥哥的安危,而忽略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我以为早将她们忘记了,没料到之后一次遇上个丑爆了的豹子,竟就堕入心魔,我实在愧对于师尊多年的教导,区区皮相之别,当不能害我至此。”

守玉眉间拧起,似在反思,又苦笑道:“天道不可测,而今我有了与当初立在牌坊底下同样的感受,但不想只是看着了。”

阿材摇头晃脑,以他的经历机缘,多是能自己拿主意的身份,还不能对于被强压进烂泥地里不得好死,不得超生的倒霉鬼们共情,一味的凉薄口吻,满满是对守玉行为的不赞同,“那也应当是卢家公子的职责,小姐理解到这地步,已然很看重情义了。”

守玉摇摇头,“他做了多年弃子,满心愤懑,得了机会,便只看得到复仇,再看不到旁的。”

“小姐真是在意他。”阿材没被说服,仍是事不关己,但还知道酸溜溜地吃醋。

守玉紧紧握住腰间缠绕的藤蔓,抚慰着他的不安,认真问道:“我在意他,在意我每一个师兄,在意你,我哥哥,还有万万,你可知是何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博爱,无心却更多了好处,能将个个装下,是阿材和小姐的师兄们、小姐上辈子的情人们都及不上的。”阿材情态如此悲凉,应当现形于作为老朽枯木的那一日,可到了那一日,任凭守玉如何呼喊,得不来一丁儿一点儿回响。

“不是这样,”守玉搂住那些密匝匝的枝蔓,柔语温声,不能更抒发其绵绵情意,便听她有理有据道:“你们皆是遭连心咒牵扯之人,折损一个,便接二连三都赔了进去,好比一片叶子遭虫咬了,丢开不管便会腐进皮里,烂穿枝干。”

“到最后,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根基靠山全无的合欢道女修,我的下场,会比这些轮回往返与深海魔窟的卢家弃子好多少呢,会比那些吊死在牌楼底下的孤女好多少呢?”

阿材当然不愿守玉有失,又为她能为有几分爱屋及乌的维护的心思而欣喜,便再不别扭,“我只怕小姐囿于上辈子孽债,更受困于今生,原来从始至终,您都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阿材再不敢有旁的心思,但听您差遣便是了。”

“不是,我不是要你做什么,接下来的事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说你是怎么想的,不要说我该怎么做,”守玉摇了摇头,似在甩开最后一重顾虑,“便叫我试试看,什么样的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

“可是……”阿材的顾虑却不是能轻易打消的,“小姐以身犯险,我如何能置身事外呢,您不能难为了自己个儿,还要来难为我。”

守玉想了会儿,“既然是个闲不住的,那便派个差事给你你,此后必然凶险,你虽作旁观,要紧的时候也要顾全着我的性命,这一点若是不能做到,再不必啰嗦许多了。”

“阿材听令。”

“嗯。”守玉管不了他那些感激涕零的多于情绪,单纯不能理解为何能将出生入死看作是备受重视,平平安安活着不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卡嚓嚓”

“卡擦擦”

守玉没费多少周折,在没来得及涉足的地界里,寻见了那叫人不能不牵肠挂肚的冤家。

而时机拿捏得如此恰如其分,大幻境里的小世界正当运作至结束之刻。

卢游方顶着一张劫后余生的茫然脸出现在幻象碎裂的间隙之间,在他怀里成焦炭灰烬的昔日爱人,这时正眼带关切,将两手背在身后,置身事外那般地望过来。

他以为毁灭是轰轰烈烈的一瞬,哪里预料到能够转生重回至无灾无难的时刻。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吹在脸上的海风,也还如他们的分别时刻。

神龟岛底曾深埋一火山,众多卢家子孙被送往海底,镇压消解还是填充替代,总之是暂时令那祸患之源陷入休眠。

卢游方安排了守玉离岛,他与他的家族就走到了穷途末路,他上岛来的目的就是终结已延续数百年的罪孽,如果一个家族注定了走向毁灭,他这出走了半生的浪荡子,再合适不过,去获取推进消亡的密钥。

那他攥住并使用超过七七四十九种方法要毁灭的,是名为神龟岛这座岛屿的核心基石,堪堪停在海底火山的喷发点上,只需一点点灵气的催发,就能唤醒沉睡时态收敛的火焰岩浆。若是千里之堤能够溃于蚁穴,那没道理他寻不见毁灭的关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他取得的是个密钥的倒影,是守玉依据卢十四的记忆仿制的。在以她为主的世界里,也是真实有效,身负毁灭之责的。

她应当是准备了盈盈笑语,但被坠泪淹没。蒙着脸痛哭多时,再拿衣袖恨擦了几把,竟就寻不见脆弱情绪。

守玉胆子大到没边儿,没学明白的本事,才施展过几回,就敢将几重幻境套在一起,来对付那早活成祸害的老蜘蛛。

“阿游,我最好最好的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她脸上挂着轻盈到轻佻的笑容,通身是事不关己的闲散随意,她洗去鱼油膏子糊成的假面,衣裳也换成了上岛来时的那一身,这一刻她是中原灵山来的守玉。

她还有许多身份,是官家小姐,是灵蛇转世,再不是他卢游方新娶进来,要陪着一起在这不得超生之所死不瞑目的七媳妇。

守玉眼中有泪未坠,语气故作轻松欢快,“我曾听闻上古有神,欲与生身父母断绝关系,行的竟是削肉剔骨之法,想来肉身悲苦虚弱,却也只有亲身之父母关心其冷暖如何,是否健壮,能不能一切安好。”

“我母亲爱我更胜于世间万物,我若执意行伤身之事,令她寄身留存至今的傀儡感知,实在是大不孝之举,”阿游知她意有所指,更见不得她伤心伤情,张口便也是轻松宽慰,“你又不是不知我,最会躲懒,最怕吃苦,在师门里就没改正的,难道回家里了,就能焕然一新了不成,玉儿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守玉微微一笑,将许多眼泪憋了回去,她哪里不知道阿游是对傀儡之术厌恶极了,朝夕相伴许多年,从未见他露过这一手,又怎么会真的在意存于傀儡娃娃里的几缕残魂,即便那是他的生身母亲,除了覆灭整个卢家,他也再想不出来更能尽孝的超脱之法。

“你是我玉修山出来的,是历经了千锤百炼的,才被挑选作为我师兄的一个,怎么到了你自家地盘,反而妄自菲薄起来,你究竟是信不过师尊还是根本就信不过我?”

“没有……”阿游显出来发虚的不自信,他小小声道:“我没有信不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着自证,他清清嗓子,再次强调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一分的犹疑,你知道我的,说假话会生一个比头还大的脓疮,有过一次后,再也不想有了。”

“嗯,我知道的。”便是得不来这般剖白,守玉也舍不得他受苦受难,“你不想我插手,就不必管我如何行事,一旦你不在意了,我怎么着都不要紧,是不是?”

阿游无奈便只能暂时妥协,笑里惨淡又平和如预见了刹那结局,甚至将他自己也要迷惑住。

比说出口的更要深情了一万分,他道:“玉儿,我的好乖乖,你能一如既往的安好,我便没有什么不能再度失去的。”

“你不要看着我好像风光,但实在到手的,真是少之又少。”

守玉撑不住笑,但没有落下更多的泪来,还不死心,想的是能撞大运摸着叫他打消了混账念头的关窍,便是痛心疾首道:“我的郎君,你经历的苦难我全知道,有人陪着,再见着康庄大道,再遇上天命贵人,再有了比这时更好的机会,还没个盼头么?”

“你总是如此乐观,爱好说些我不能反驳的漂亮话,你又不能,最不能了,被我牵惹出伤心来,”阿游深知结局不可逆转,但见不得守玉伤情伤身,“你这时还说什么生死相随,不早早寻了机会离了这摊子,唱什么苦命鸳鸯的烂戏呢,你早知道我不耐烦作陪这一场。”

“独独为了我,你不愿意也是要扮花脸的。”守玉胸有成竹,沉稳自得,还贱嗖嗖补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

实在是傲慢极了。

“吼吼吼咳……”爽朗健壮的笑声凭空升起,在恰如其分的此时此刻,捧场过头了些,“年轻人的好戏,是该精彩些才对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够令阿游撒野的主场从来就不多,现世报一般的体验,守玉见着了造就他悲惨命运的债主头子。

她仰着脸儿,等待着那只八条腿的蜘蛛精,拿乔作势自蓝蓝苍穹缓慢降落。在她很是花费心血建造的幻境里,蜘蛛老祖如此配合,正是最能体察她的苦心。

守玉干等到它安稳落地,才开口到:“如此轻浮,就能做人祖宗了,可见着了你,我却觉得不是件难事了。”

“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慈爱的长辈,咱们家出了不少废物孩子,可我放弃他们了么,当然没有,能炼化的就炼化了,能挡灾的就挡灾了,再不济砸进地基里,也是块砖瓦,这世间多少未竟之志,我老人家看不得孩儿们受苦受累还不得善果,为卢家尽忠为祖宗我尽孝,便是个极便利易得成果的志向,你只要瞧瞧那贤肖族长碑上,有名有字,皆是老祖我的好孩子……”老蜘蛛活了几千年,更想往几万年里过活,是知道爱好的,知道如何扭曲利用了现实,专往自家脸上贴金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他孝顺或是不孝顺,你当祖宗,总也不够格,他成材或是不成才,是你这妖怪造作的金榜,他的名姓也只能埋没了……”守玉缓缓答道,字字句句尽在昭彰对于这位迂腐大家长的不满,可是情绪却一直平淡几近低落,像是真不想有过多的评语,毕竟它真是个天杀的妖怪,也真是阿游的祖宗。

“你的是非功过,只能血亲后人来评判分说,若他当真承继了些能耐,足够在重创之后不接受任何外力也能保全性命,到今日还能在此出现,当着您老人家的面,再怎么恭谨也是应当的。”

“可是我的阿游啊,别人不知道他,我却知道他,”守玉直直望过去,当然不能锁定它全部的八只眼睛,眼神也早够得上笃定,“你最不知道他了。”

蜘蛛妖再也撑不住沉默威严的长者架子,甚是犹疑道:“怎么说?”

“阿游他啊……”守玉将将开口,自身后来的一剑穿透前胸,截断一应她为情郎开脱说情的振振之声。

“哈哈哈,你便是这般了解他的?”蜘蛛妖得意忘形,八条腿舞得哒哒踏踏,怪异声响不绝不断,叫人直起鸡皮疙瘩,“我的乖孙,这一剑当真斩得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吐出一口血,执剑杀来的阿游再未有其余动作,瞬间便被蛛丝囊包缠进去,天怒当然不肯屈就,登时光芒大涨,迸裂了即将成型的蛛丝茧壳。阿游身形便如飞光流瀑,翩翩于无踪无影。

“这一剑?”

她咳了两声,才接着道:“这一剑便叫做漂亮了?”

“接下去的九十九剑有的是要你叫好的。”

“什么意思?”蜘蛛妖见她眨眼间复原如初,而他那乖孙竟再无攻意,再不现身,便满腹惊疑。

如约幻境造建至解除的过程,是一切错乱归应有序的过程,得意忘形时的失手,举目无亲时的溃毁……依照守玉的经验,是不会有全程圆满的那一种发生。幻境倒拓现实,差不多的情景但喜恶爱憎都是反着来。

如果有那一种可能,造出来风调雨顺,鸟语花香的幻境,那么其参照的现实该多可怕?

守玉望向阿游是满目真切的疼惜,“阿游一直低落,我以为他是不知如何对付你这妖怪才忧心,三日新婚夜之后我知道了他早有了对付你的法子,他是因着这法子才提不起精神来的。”

神龟岛立足之根本在于由千千万卢家子孙精魂奉养的基石一块,每隔几年都会有三三两两的“不肖子孙”,被桃核侵蚀入骨入血后修为散尽,填进海底来,做了个前尘后世再不沾染的可靠基底。

阿游要做的是极致的自毁,像他一般经历的孩子里常见的选择。生身之所便是不可脱身之牢笼,他终生困境的起因是名姓骨血里的应当应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有多少能找乐子的机会呢?”守玉无比失落道:“我们失去了多少能寻欢作乐的机会了呀?”

“但是,我有些明白该怎么做了,或者说,我找到了另外的能将你们的仇恨物尽其用的法子。”守玉举目望尽此间万物天地,蚊呐竹虫,藻虾鱼龟甚于礁石岛屿,渐次坐落停当,这一回的幻境,画得实在是个精妙,她带着造物主的洞悉一切的怜悯与残酷,还肯为那冥顽不灵的蜘蛛妖解惑,“你会困在这里,直到他将你斩杀殆尽的那一刻,或者以你亲见更贴切的是“我”被斩杀。

一直到什么时候呢?

到你被彻底杀死,或者依然以你的体验为主,是见到“我”被彻底杀死,幻境才会解除,回归真实世界。当然那时你只有一种下场,就是作为千年蜘蛛妖怪的巨型尸体的下场,等着专门处理这造孽事的,来收拾你的,已死过千万次的尸身。

虽然远远没到时辰,我确信你最有可能的死因是力竭而死,你并不懂我师门道法,不知道为了布置这一场,我付出的是什么样的心血代价。

换一个更通俗的说法,你便当在做一个次次死里逃生的噩梦,只要你不死,你所见到的这一个我就会踏进轮回,来见你,一直到你身死道消,再不具备触发幻境运转如常之效用,你与我与阿游的羁绊纠缠,便才到了结清楚的那一刻,

而我的阿游因你这不是人的历经非人磨难,几乎毁了根基,灰心丧气,又因愧对我生出怨愤,有了这一遭,当能发散许多了,我从前多是空话,终于叫我找到了最有效用的法子,

我家师尊曾有训导,不可在外显露内门秘辛,恐遭旁人嫉恨,阿游守着师训,我却不怕告诉你,这一道法便叫如约幻境。”

老蜘蛛当然不会被她这等片面且危言耸听的言语吓到,它不了解,守玉寻常不是多话的性子,却是在极度兴奋的境况之下,非得说些什么,不管于当下情形相不相干,仿佛只要嘴上还有话说,内里不能平定的情绪就能被释放消解。

“天怒是讲道理的神兵,生身之恩与杀母之仇,孰轻孰重,它如我一般皆在局外,却是肯格外施恩呢。”守玉表情麻木,创伤愈合先于剧痛的消散,她的理智与意识一样趋近昏沌,“阿游能挥动此剑一百下,我便卖个泥胎假身在此,他有九十九下挥剑斩我,最后一下无论杀不杀我,你也一样再活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孙儿,缘何得你眷顾至此?”

“你这做人祖宗的怎好打听小辈情事,真是不知羞极了,”守玉面上带了些怀念的神情,虽做怒骂,仍旧音色婉转,“他得我看重之处,正是你最看轻于他之处,你我不在同道,即便是说出口来,也未必能得你理解一二分,不如不要说了,没得坏我精神,扫我兴致。”

守玉勾唇一笑,端的是倾城之姿,言语竟是直白,“反正你也活不长久了。”

“哼,你修为不深,年岁不重,口气却实在不小,”蜘蛛妖不慌不忙,“老祖宗我活到至今的年数,如何算来都是稳赚不赔的营生,下头孩儿们虽然遭受旁族污了血脉,到底是承了些香火机缘去了,你个外来的,却是依了谁家的法典,平白无故便要来插手我的家事不成?”

“你家的事当我愿意管呢?”守玉正忙着将主体意识脱离幻境,不过是顺便解它些疑惑,“要不是阿游当真放不下,我早乘浪走了,想这茫茫北泽,哪一处不比此处有趣,我虚度光阴莫非是要陪着你这死蜘蛛的不成?”

“再有一项,我受这百剑之苦,全记在你身上,阿游脾性本来温顺,若遇不见你,会温顺到底,神兵饱经我之血肉经脉浸染,视虚无幻境如现世同样要紧,视我的点滴灵魄如它先主同样要紧,我生机渺茫,阿游力竭,它转而攻向境内你这最活泛生的灵最终这一必杀之击,你是近万年的妖怪,当有避无可避的觉悟,对不对?”

“至于他缘何得我青眼,乃是他所背负的挣扎最叫我挂心,生身之恩与杀母之仇,哪样更该偿还,是我也不得其解的,有他作为参照,我今后行事也添增了许多底气。”

“师尊说我听他的话就可躲开百道雷劫,安安稳稳地修至大成,最忌的两样你可知是什么?”守玉自问自答,“不可见死不救,不可主导杀戮。”

“老蜘蛛,我却是一点儿想救你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是今日,我便破了两戒看能如何。”泥胎就位,她透过那无感躯壳望向如杀神降世的血色阿游,像是说惯了那般油滑,莫名地在这等时刻凸显出真情实感,泣哭道:“我不能没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能没有你,像是虚假换幻境里地星辰日月的幻像,不能脱离真实海域的托衬,就像是没引来真实的祸害祖宗,就不能激出你的最真实可信的求生之心。

你是作为你自己要活的,虚弱至懦弱的四师兄阿游,特有的孤傲的性子里,是有着限定情镜里才能调出来的担当与忧患心。

否则他是打算了一心一意奔着寻死去的。

“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至于你,”守玉仰头望向天际,“你是身死道消,或是灰飞烟灭,我都能接受,这一回的幻境我定下的期限只是你的死期罢了。”

“好好体会吧,在消亡时刻到来之前的漫长审判,你当然不会伏法,但罪有其名,在不以死亡为终结,但以死亡为运行法则的幻境里,由不得你不认下。”

守玉知道还没到时候,但仍未卜先知一般道:“安息吧!”

我在我的轮回里,陪你走完最后最漫长的这一程。

正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从前在师门里除了讨人欢心,更是挺招人恨,我只知道那是事实,但不知道缘故,我是在赵家见着哞哞时,才知道的,那样会说话提问题会哭会笑活生生的人命,就是我的缘故。”守玉被勾起了许多往事,情绪难免低落,正不必费心做作。

阿材满是不赞同,“姓卢的丧尽天良,自有天道去收,小姐淌了这浑水便是为了与七少爷的师门一场的情谊,帮到这地步已然是够了的。”

“不是这样的,”守玉专注望向黑浪汹涌的海面,“咱们刚遇上那会儿,我一味牵挂着哥哥的安危,而忽略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我以为早将她们忘记了,没料到之后一次遇上个丑爆了的豹子,竟就堕入心魔,我实在愧对于师尊多年的教导,区区皮相之别,当不能害我至此。”

守玉眉间拧起,似在反思,又苦笑道:“天道不可测,而今我有了与当初立在牌坊底下同样的感受,但不想只是看着了。”

阿材摇头晃脑,以他的经历机缘,多是能自己拿主意的身份,还不能对于被强压进烂泥地里不得好死,不得超生的倒霉鬼们共情,一味的凉薄口吻,满满是对守玉行为的不赞同,“那也应当是卢家公子的职责,小姐理解到这地步,已然很看重情义了。”

守玉摇摇头,“他做了多年弃子,满心愤懑,得了机会,便只看得到复仇,再看不到旁的。”

“小姐真是在意他。”阿材没被说服,仍是事不关己,但还知道酸溜溜地吃醋。

守玉紧紧握住腰间缠绕的藤蔓,抚慰着他的不安,认真问道:“我在意他,在意我每一个师兄,在意你,我哥哥,还有万万,你可知是何缘故?”

“小姐博爱,无心却更多了好处,能将个个装下,是阿材和小姐的师兄们、小姐上辈子的情人们都及不上的。”阿材情态如此悲凉,应当现形于作为老朽枯木的那一日,可到了那一日,任凭守玉如何呼喊,得不来一丁儿一点儿回响。

“不是这样,”守玉搂住那些密匝匝的枝蔓,柔语温声,不能更抒发其绵绵情意,便听她有理有据道:“你们皆是遭连心咒牵扯之人,折损一个,便接二连三都赔了进去,好比一片叶子遭虫咬了,丢开不管便会腐进皮里,烂穿枝干。”

“到最后,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根基靠山全无的合欢道女修,我的下场,会比这些轮回往返与深海魔窟的卢家弃子好多少呢,会比那些吊死在牌楼底下的孤女好多少呢?”

阿材当然不愿守玉有失,又为她能为有几分爱屋及乌的维护的心思而欣喜,便再不别扭,“我只怕小姐囿于上辈子孽债,更受困于今生,原来从始至终,您都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阿材再不敢有旁的心思,但听您差遣便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不是要你做什么,接下来的事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说你是怎么想的,不要说我该怎么做,”守玉摇了摇头,似在甩开最后一重顾虑,“便叫我试试看,什么样的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

“可是……”阿材的顾虑却不是能轻易打消的,“小姐以身犯险,我如何能置身事外呢,您不能难为了自己个儿,还要来难为我。”

守玉想了会儿,“既然是个闲不住的,那便派个差事给你你,此后必然凶险,你虽作旁观,要紧的时候也要顾全着我的性命,这一点若是不能做到,再不必啰嗦许多了。”

“阿材听令。”

“嗯。”守玉管不了他那些感激涕零的多于情绪,单纯不能理解为何能将出生入死看作是备受重视,平平安安活着不好么?

“卡嚓嚓”

“卡擦擦”

守玉没费多少周折,在没来得及涉足的地界里,寻见了那叫人不能不牵肠挂肚的冤家。

而时机拿捏得如此恰如其分,大幻境里的小世界正当运作至结束之刻。

卢游方顶着一张劫后余生的茫然脸出现在幻象碎裂的间隙之间,在他怀里成焦炭灰烬的昔日爱人,这时正眼带关切,将两手背在身后,置身事外那般地望过来。

他以为毁灭是轰轰烈烈的一瞬,哪里预料到能够转生重回至无灾无难的时刻。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吹在脸上的海风,也还如他们的分别时刻,缓慢又轻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龟岛底曾深埋一火山,众多卢家子孙被送往海底,镇压消解还是填充替代,总之是暂时令那祸患之源陷入休眠。

卢游方安排了守玉离岛,他与他的家族就走到了穷途末路,他上岛来的目的就是终结已延续数百年的罪孽,如果一个家族注定了走向毁灭,他这出走了半生的浪荡子,再合适不过,去获取推进消亡的密钥。

那他攥住并使用超过七七四十九种方法要毁灭的,是名为神龟岛这座岛屿的核心基石,堪堪停在海底火山的喷发点上,只需一点点灵气的催发,就能唤醒沉睡时态收敛的火焰岩浆。若是千里之堤能够溃于蚁穴,那没道理他寻不见毁灭的关窍。

尽管他取得的是个密钥的倒影,是守玉依据卢十四的记忆仿制的。在以她为主的世界里,也是真实有效,身负毁灭之责的。

她应当是准备了盈盈笑语,但被坠泪淹没。蒙着脸痛哭多时,再拿衣袖恨擦了几把,竟就寻不见脆弱情绪。

守玉胆子大到没边儿,没学明白的本事,才施展过几回,就敢将几重幻境套在一起,来对付那早活成祸害的老蜘蛛。

“阿游,我最好最好的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她脸上挂着轻盈到轻佻的笑容,通身是事不关己的闲散随意,她洗去鱼油膏子糊成的假面,衣裳又是上岛来时的那一身,这一刻她是中原灵山来的守玉。

她还有许多身份,是官家小姐,是灵蛇转世,再不是他卢游方新娶进来,要陪着一起在这不得超生之所死不瞑目的七媳妇。

守玉眼中有泪未坠,语气故作轻松欢快,“我曾听闻上古有神,欲与生身父母断绝关系,行的竟是削肉剔骨之法,想来肉身悲苦虚弱,却也只有亲身之父母关心其冷暖如何,是否健壮,能不能一切安好。”

“你不要毁了皮肉骨血,自己不知道疼,叫你母亲心疼。”

“我母亲爱我更胜于世间万物,我若执意行伤身之事,令她寄身留存至今的傀儡感知,实在是大不孝之举,”阿游知她意有所指,更见不得她伤心伤情,张口便也是轻松宽慰,“你又不是不知我,最会躲懒,最怕吃苦,在师门里就没改正的,难道回家里了,就能改头换面了不成,玉儿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守玉微微一笑,将许多眼泪憋了回去,她哪里不知道阿游是对傀儡之术厌恶极了,朝夕相伴许多年,从未见他露过这一手,又怎么会真的在意存于傀儡娃娃里的几缕残魂,即便那是他的生身母亲,除了覆灭整个卢家,他也再想不出来更能尽孝的超脱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我玉修山出来的,是历经了千锤百炼的,才被挑选作为我师兄的一个,怎么到了你自家地盘,反而妄自菲薄起来,你究竟是信不过师尊还是根本就信不过我?”

“没有……”阿游显出心虚来,小小声道:“我没有信不过你。”

为着自证,他清清嗓子,再次强调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一分的犹疑,你知道我的,说假话会生一个比头还大的脓疮,有过一次后,再也不想有了。”

“嗯,我知道的。”便是得不来这般剖白,守玉也舍不得他受苦受难,“你不想我插手,就不必管我如何行事,一旦你不在意了,我怎么着都不要紧,是不是?”

阿游无奈便只能暂时妥协,笑里惨淡又平和如预见了刹那结局,甚至将他自己也要迷惑住。

比说出口的更要深情了一万分,他道:“玉儿,我的好乖乖,你能一如既往的安好,我便没有什么不能再度失去的。”

“你不要看着我归了家来,好像多么风光,但实在到手的,真是少之又少。”

守玉撑不住笑,但没有落下更多的泪来,还不死心,想的是能撞大运摸着叫他打消了混账念头的关窍,便做出痛心疾首之状道:“我的郎君,你经历的苦难我全知道,有人陪着,再见着康庄大道,再遇上天命贵人,再有了比这时更好的机会,还没个盼头么?”

“你总是如此乐观,爱好说些我不能反驳的漂亮话,你又不能,最不能了,被我牵惹出伤心来,”阿游知死局不可逆转,但见不得守玉伤情伤身,“你这时还说什么生死相随,不早早寻了机会离了这摊子,唱什么苦命鸳鸯的烂戏呢,你早知道我不耐烦作陪这一场。”

“就算是为了我,你不愿意也是要扮花脸的。”守玉胸有成竹,沉稳自得,还贱嗖嗖补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

实在是傲慢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吼吼吼咳……”爽朗健壮的笑声凭空升起,在恰如其分的此时此刻,捧场得过头了些,“年轻人的好戏,是该多纠缠痴磨些才对味儿。”

够令阿游撒野的主场从来就不多,现世报一般的体验,守玉见着了造就他悲惨命运的债主头子。

她仰着脸儿,等待着那只八条腿的蜘蛛精,拿乔作势自蓝蓝苍穹缓慢降落。在她很是花费心血建造的幻境里,蜘蛛老祖如此配合,正是最能体察她的苦心。

守玉干等到它安稳落地,才开口到:“如此轻浮,就能做人祖宗了,可见着了你,我却觉得不是件难事了。”

“那是你年轻不知事,没当过家不知辛苦,”老蜘蛛做足了风度,语气和蔼道:

“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慈爱的长辈,咱们家出了不少废物孩子,可我放弃他们了么,当然没有,能炼化的就炼化了,能挡灾的就挡灾了,再不济砸进地基里,也是块砖瓦,这世间多少未竟之志,我老人家看不得孩儿们受苦受累还不得善果,为卢家尽忠为祖宗我尽孝,便是个极便利易得成果的志向,你只要瞧瞧那贤肖族长碑上,有名有字,皆是老祖我的好孩子……”

老蜘蛛活了几千年,更想往几万年里过活,是知道爱好的,知道如何扭曲利用了现实,专往自家脸上贴金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他孝顺或是不孝顺,你当祖宗,总也不够格,他成材或是不成才,是你这妖怪造作的金榜,他的名姓也只能埋没了……”守玉缓缓答道,字字句句尽在昭彰对于这位迂腐大家长的不满,可是情绪却一直平淡几近低落,像是真不想有过多的评语,毕竟它真是个天杀的妖怪,也真是阿游的祖宗。

“你的是非功过,只能血亲后人来评判分说,若他当真承继了些能耐,足够在重创之后不接受任何外力也能保全性命,到今日还能在此出现,当着您老人家的面,再怎么恭谨也是应当的。”

“可是我的阿游啊,别人不知道他,我却知道他,”守玉直直望过去,当然不能锁定它全部的八只眼睛,眼神也早够得上笃定,“你最不知道他了。”

蜘蛛妖再也撑不住沉默威严的长者架子,甚是犹疑道:“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游他啊……”守玉将将开口,自身后来的一剑穿透前胸,截断一切她为情郎开脱说情的振振之声。

“哈哈哈,你便是这般了解他的?”蜘蛛妖得意忘形,八条腿舞得哒哒踏踏,怪异声响不绝不断,叫人直起鸡皮疙瘩,“我的乖孙,这一剑当真斩得漂亮。”

守玉吐出一口血,执剑杀来的阿游再未有其余动作,瞬间便被蛛丝囊包缠进去,天怒当然不肯屈就,登时光芒大涨,迸裂了即将成型的蛛丝茧壳。阿游身形便如飞光流瀑,翩翩于无踪无影。

“这一剑?”

她咳了两声,吐出口中余血,才接着道:“这一剑便叫做漂亮了?”

“那么接下去的九十九剑有的是要你叫好的。”

“什么意思?”蜘蛛妖见她眨眼间复原如初,而他那乖孙竟再无攻意,再不现身,便满腹惊疑。

如约幻境造建至解除的过程,是一切错乱归应有序的过程,得意忘形时的失手,举目无亲时的溃毁……依照守玉的经验,是不会有全程圆满的那一种发生。幻境倒拓现实,差不多的情景但喜恶爱憎都是反着来。

如果有那一种可能,造出来风调雨顺,鸟语花香的幻境,那么其参照的现实该多可怕?

守玉望向阿游是满目真切的疼惜,“阿游一直低落,我以为他是不知如何对付你这妖怪才忧心,三日新婚夜之后我知道了他早有了对付你的法子,他是因着这法子才提不起精神来的。”

神龟岛立足之根本在于由千千万卢家子孙精魂奉养的基石一块,每隔几年都会有三三两两的“不肖子孙”,被桃核侵蚀入骨入血后修为散尽,填进海底来,做了个前尘后世再不沾染的可靠基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游要做的是极致的自毁,像他一般经历的孩子里常见的选择。生身之所便是不可脱身之牢笼,他终生困境的起因是名姓骨血里的应当应分。

“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有多少能找乐子的机会呢?”守玉无比失落道:“我们失去了多少能寻欢作乐的机会了呀?”

“但是,我有些明白该怎么做了,或者说,我找到了另外的能将你们的仇恨物尽其用的法子。”守玉举目望尽此间万物天地,蚊呐竹虫,藻虾鱼龟甚于礁石岛屿,渐次坐落停当,这一回的幻境,画得实在是个精妙,她带着造物主的洞悉一切的怜悯与残酷,还肯为那冥顽不灵的蜘蛛妖解惑,“你会困在这里,直到他将你斩杀殆尽的那一刻,或者以你亲见更贴切的是“我”被斩杀。

一直到什么时候呢?

到你被彻底杀死,或者依然以你的体验为主,是见到“我”被彻底杀死,幻境才会解除,回归真实世界。当然那时你只有一种下场,就是作为千年蜘蛛妖怪的巨型尸体的下场,等着专门处理这造孽事的,来收拾你的,已死过千万次的尸身。

虽然远远没到时辰,我确信你最有可能的死因是力竭而死,你并不懂我师门道法,不知道为了布置这一场,我付出的是什么样的心血代价。

换一个更通俗的说法,你便当在做一个次次死里逃生的噩梦,只要你不死,你所见到的这一个我就会踏进轮回,来见你,一直到你身死道消,再不具备触发幻境运转如常之效用,你与我与阿游的羁绊纠缠,便才到了结清楚的那一刻,

而我的阿游因你这不是人的历经非人磨难,几乎毁了根基,灰心丧气,又因愧对我生出怨愤,有了这一遭,当能发散许多了,我从前多是空话,终于叫我找到了最有效用的法子,

我家师尊曾有训导,不可在外显露内门秘辛,恐遭旁人嫉恨,阿游守着师训,我却不怕告诉你,这一道法便叫如约幻境。”

老蜘蛛当然不会被她这等片面且危言耸听的言语吓到,它不了解,守玉寻常不是多话的性子,却是在极度兴奋的境况之下,非得说些什么,不管于当下情形相不相干,仿佛只要嘴上还有话说,内里不能平定的情绪就能被释放消解。

“天怒是讲道理的神兵,生身之恩与杀母之仇,孰轻孰重,它如我一般皆在局外,却是肯格外施恩呢。”守玉表情麻木,创伤愈合先于剧痛的消散,她的理智与意识一样趋近昏沌,“阿游能挥动此剑一百下,我便卖个泥胎假身在此,他有九十九下挥剑斩我,最后一下无论杀不杀我,你也一样再活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孙儿,缘何得你眷顾至此?”

“你这做人祖宗的怎好打听小辈情事,真是不知羞极了,”守玉面上带了些怀念的神情,虽做怒骂,仍旧音色婉转,“他得我看重之处,正是你最看轻于他之处,你我不在同道,即便是说出口来,也未必能得你理解一二分,不如不要说了,没得坏我精神,扫我兴致。”

守玉勾唇一笑,端的是倾城之姿,言语竟是直白,“反正你也活不长久了。”

“哼,你修为不深,年岁不重,口气却实在不小,”蜘蛛妖不慌不忙,“老祖宗我活到至今的年数,如何算来都是稳赚不赔的营生,下头孩儿们虽然遭受旁族污了血脉,到底是承了些香火机缘去了,你个外来的,却是依了谁家的法典,平白无故便要来插手我的家事不成?”

“你家的事当我愿意管呢?”守玉正忙着将主体意识脱离幻境,不过是顺便解它些疑惑,“要不是阿游当真放不下,我早乘浪走了,想这茫茫北泽,哪一处不比此处有趣,我虚度光阴莫非是要陪着你这死蜘蛛的不成?”

“再有一项,我受这百剑之苦,全记在你身上,阿游脾性本来温顺,若遇不见你,会温顺到底,神兵饱经我之血肉经脉浸染,视虚无幻境如现世同样要紧,视我的点滴灵魄如它先主同样要紧,我生机渺茫,阿游力竭,它转而攻向境内你这最活泛生的灵最终这一必杀之击,你是近万年的妖怪,当有避无可避的觉悟,对不对?”

“至于他缘何得我青眼,乃是他所背负的挣扎最叫我挂心,生身之恩与杀母之仇,哪样更该偿还,是我也不得其解的,有他作为参照,我今后行事也添增了许多底气。”

“师尊说我听他的话就可躲开百道雷劫,安安稳稳地修至大成,最忌的两样你可知是什么?”守玉自问自答,“不可见死不救,不可主导杀戮。”

“老蜘蛛,我却是一点儿想救你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是今日,我便破了两戒看能如何。”泥胎就位,她透过那无感躯壳望向如杀神降世的血色阿游,像是说惯了那般油滑,莫名地在这等时刻凸显出真情实感,泣哭道:“我不能没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能没有你,像是虚假幻境里星辰日月的幻像,不能脱离真实海域的托衬,就像是没引来真实的祸害祖宗,就不能激出你的最真实可信的求生之心。

你是作为你自己要活的。

师尊的选择是有多面考虑的,虚弱至懦弱的四师兄阿游,特有的孤僻的性子里,是有着限定情镜里才能调动出来的担当与决心。更能做个开拓者,将守玉的试炼更推上一个境界。

不然他是打算了一心一意奔着寻死去的,落不得落不得好下场,白惹人伤心一场。

守玉按着心口,喟叹道:“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至于你,”她再仰头望向天际,“你是身死道消,或是灰飞烟灭,我都能接受,这一回的幻境我定下的期限只是你的死期罢了。”

“好好体会吧,在消亡时刻到来之前的漫长审判,你当然不会伏法,但罪有其名,在不以死亡为终结,但以死亡为运行法则的幻境里,由不得你不认下。”

守玉知道还没到时候,但仍未卜先知一般道:“安息吧!”

我在我的轮回里,陪你走完最后最漫长的这一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守玉摆弄着胸前的锁子链,她马上就要摸清楚触发每一次传送的关窍,早把一应的庞杂心思都摁下去,那一份儿孜孜苦心,却是少有。可见是首次出幻境所到的昆仑之境,并没有令她生出什么耳目一新,要停留赏玩的向往之感。

她平白从半空现身,无依无凭地直往下落,赶巧是昆仑弟子如罪的清修日,他于明净台上打坐清心,才过两三时辰,长出来约莫一万个念头,全叫掉进怀里的这一赤身美人儿砸个精光。

再细瞧脸面,又是旧相识,

他还寻思,“并未发愿,是从哪方显的灵?”

左右无事,就将她抱于静室安置下。算起来,已有五日了。

“你看我一眼,什么不出气的死串子,比活人还好看?”如罪很不满,她尖锐又直白的忽视,最伤人心。可是似乎曲意逢迎,善做解语花方才是她存身之道,对映到现实里,她的行为老反着来,乱着来,没品出她使了何等手段套路,先叫勾得魂也丢来魄也去。

简直是掏出心肝来,由她骗去,太吃亏了些。

“好看,特别好看,还得是你。”

守玉醉心手中精细事,爱答不理的,有两声应付了,也不管他说了些什么。

他便绕到背后去,趴在上头,将那一把红粉拥住,就着在怀里,抚弄起来。

她通身无遮蔽,只脖上一串链子,再有左边腕子上套个十九粒的檀木手串,有些大了,是如罪坚持戴着的,这是仙品级别的治愈法宝,要她片刻不离身,为的是稳固魂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在这轻重不一的揉弄里,想起很久之前曾得到的也有个木头珠串,却不是这种样式。

也不知阿材有没有替她收好。

偶被点触到舒坦处,她高声叫唤出来,满满的愉悦,便欢快笑道:“没道理我就卖给你这山门了,怎得一句话没答上来,就要你使回性子,我家里是教遍了讨巧的招式,对着你却全不管用,没看错的话,你可还守着戒呢。”

她不了解这里的规矩,可是既有戒律约束人性,必有对应的惩罚辅助其施行,不然都成了空话了,比如某人早上起来发愿要守戒十日,闭目收心,杜绝外界声色侵染,倒中午就记挂起山下青泥城西街有顶好的瓦罐汤,传世一百年恐怕还是当年的味道,便起身,往那城西热闹处去了,那还修个屁的道。

如罪见她神情欢快,不像是压着什么难忍,便去得近些,贴脸挨着。褐衣粗糙,那一背新生的嫩玉似的肌肤如何经得,眼见着就起了几处磨红的疙瘩。

他倾身去吻,半合了眼皮,定下了主意要红了的与没红的,渐渐都没不同。在她身上,你总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又为着这样的“最特别”也会在旁人身上体现,而忧患失落,这便是如罪此刻最真实的感受。心头不得劲,手上的劲儿却有的是,捂在她那段儿细腰上,转着圈地磨。

“啊呀,你不要这时候闹。”守玉耐不得他缠磨,分神挥出窄窄一方防护罩,正落在身前方寸处供她指使,再取下锁子链置于护罩之中,不受外界干扰,这才放下心来,慢悠悠地倾入丝丝青绿色光丝,这便是守玉的灵气具象,里头原化作齑粉的传送符们,经了点拨,就显出来每一张成符之时的法决运用所留下的灵力走势。

纵然不全是出自一人之手,碎成这般情状还对催发指令有着蛛丝马迹的反应,便是个修复的指望。

既得着关窍,她就不急了,又暗暗想到——“好大的手笔,约莫百张符箓,传送地点没重复的便罢了,竟然没有两张是依着同一家的法决化出来的,不过是托了出身的福气,看把他能的。”

真真是只有得了父神亲传,天佑其修道始终,才能有如此的底气,他又是逮着机会就要显摆的外放性子,难怪那日开了屏一样现眼。

这么看来,倒真是个好东西,算他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没想要藏着这好东西,通用法决都是大同小异,只是各家修炼方向不同,便叫如罪也瞧明白原理,略思考片刻就知晓了她意图,但仍旧不理解,“纵然你能寻着灵气走势拼出个首尾全章来,也是个极费功夫的活计,有这些功夫,怕是靠你自己御风还更轻省些。”

风球自然是还认她,但守玉叫锁子链吊足了胃口,就想试些新鲜。再者里头更有两位双生师兄的苦心,还没好生使过一回就叫毁了去,如此大手大脚,有多少也是要败光的。

可着北泽四海,就是最体面的门派,也没出过一个顺遂到底的修士,哪有不经三千劫难的仙人?

经由神龟岛历练一遭,已过去数十年,她的造境之术练得很不错了,最能体现与从前实力差距的一条就是——无需本尊亲临。

搅弄乾坤诛杀仇敌也许还难些,制定秩序以维持幻境里小世界运转如常,以她现下的甚至并非全盛的情况,稍微分出些心思就能做到。

况且眼下也没甚要赶着去办的差事,守玉忖度着与师门与昆仑的交情,渊源颇深,少不得要分些心思在如罪这里。

双修之事要的是个两方情愿才为上品,方可入佳境,可得增益,皮相外在大可排在次要,修为品行还更紧要些,而这修为品行里,后者又更重要的多。偏守玉是从上辈子就没长个委婉心肠,是碍着些仗义情理做出许多委婉来,是学出来的柔善,是不得已的顺从,那时不靠双修法做修道基石,假夫妻的床笫之欢,各怀着心思,有乐的也有不乐的。

这一世里先就衬了个天赋异禀,后得了些成体系的教导,循着性情里天生的游离散漫,她多是乐意的。有不大乐意的,看作是额外的课业,也要做出来的,那时师尊还带着她,经历也有。譬如习练时心法口诀无有错漏,不说获取多大好处,最少最少要能修习法则里混个合格,不往劳累一场。不是常有打断骨头还长个儿的事儿么?

“大师父这是怎么了?”守玉扭过腰儿,冲他笑道:“听在我耳里好像是恨的慌,你恨谁呢,可别叫我这找错路的迷糊鬼遭了殃。”

如罪愤愤不平道:“别当我看不出来,你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从前就是油嘴滑舌可恶极了,你今时今日再比不上从前,还是这个死德性。”

“哟哟哟,起这大气性呢,可伤身了,”她抬手揉着他光溜溜的脑袋,更是把千娇百媚都做出来,“别个不知内情的冷眼见着,还以为我这祸害做出什么丧良心的来,惹了你伤情吃味,更坏了你许多道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前这大秃子么,皮相挑不出错处,身子骨也打熬得结实,就是……话多了些。有啰嗦的功夫,能做成几回了。

“澡是我洗的,衣裳是穿我的,你手上法器是我入门就戴着的,想来你见识广大,也不稀罕,你不知遭了番什么罪孽,与我也不相干,竟就神魂不稳,几欲消散,也是我想法子安下了此身此魂魄,这些都罢了,救人命胜造浮屠,我做善事惯了的,不算功高,”如罪见着她还是玩笑居多,愈加咬牙切齿,列出许多条来举证。

这便是他心虚了,哪有先想了要得善果才去结善因的,岂不是虚伪了么?

既然不要脸的话先说出了口,更是破罐破摔,大放厥词道:“就是摸两下亲几口又怎么了,既我知道你原先是个什么光景,亲近两回,才好知道你复原到什么地步了,又到了我再拦不住的时候,你说走就走了,我心中也有个底。”

昆仑弟子言出法随,说了要摸就很不客气,大拉拉遍身摸过,又说了要亲,但只在她唇角眼尾多逗留,委婉地贴转略过。像是不得忘情去捏住她胸前有力高挺的,要滴出红汁水的两粒可爱乳珠,他也不莽撞撞地就将那鲜艳的嘴唇含住,再忘情的探进香滑的里头去,勾住最灵的一枚粉舌儿,含紧了咬定了,像是总算稳住他自己的的迷茫妄动一颗心。

“好好好,全仰仗你,不然哪年头上才有我的今日。”守玉边配合着他动作,一边在那防护罩里囫囵制定下一个简朴的修复法则,来不及查漏补缺,先做出个能运转起来的小幻境。如果不是被缠绊了手脚,她是万无一失的把握,叫那小幻境是还原出个完好的锁子链来的。

本来么,与他没甚交情,哪能儿料到掰扯出这一套歪理来,总归是在人家地盘,只得先低了头,安抚住活人情绪才是真的。

便拧着腰儿回吻过去,全不用技巧,是对着彼此的脸面更像是对质魂灵。她上半身折转来披露突出的半颗奶儿,有粉有白,如罪的眼前便出现了别样的景象。

他脑中浮现的是个丰茂的果园,百果亦是硕然累累,而吸引住他的,一如那年身临其境,是繁茂枝叶间,无边绿意下掩住的一颗蜜蜜粉果儿。

是桃儿还是李,应是前者更具象,而后者颜色好。都不如宁家岛上水土丰茂,所产的檀木、念珠果品质好。

遥想当年,他们上岛去摆道场,取法器,初窥人间,一板一眼,一字一句都是遵循使命。哪承想一不留神就撞上红粉烟瘴,扎进去了,陷进去了,就挣不出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何苦来的……”他痴了一般停止挣扎,光顾着自身的孽障,而忘却了正待抚慰的妙人儿守玉。

忽地似阵风止,无论是内里的躁动还是早做出来的许多孟浪,全部平息下来,他像是什么恶疾大发作一般僵直了身,闭紧了眼,只拥住守玉大口喘息,那番劫后余生好像突然从溺水亡失里逃出条命来庆幸的莫名。理智尚且困于迷茫中又极为坚持地漠视了一场活色生香的艳舞的前戏。

快活扭动腰肢的守玉,得不来回应,又被禁锢了身躯,不得不停下勾魂媚术的施展。

妄念丛生,他竟能忍回去,手臂颤抖着,居然是想要推开,被三两下挑拨的要祭出六七成功力的绝妙媚人儿,辜负了此等热情,是要受天谴的。

他俩的交情,当然是不够要求什么十足真心,真情不改。

可是为什么不能往前更争取一步呢?

如罪猛然大睁了两眼,他醒悟过来,仅仅是一场忘情的双修,再如何折腾,疯狂消磨掉的只会是作茧自缚的精力,而丝毫改变不了作茧自缚的现实。

他开始正视更属于孽祸自身的需求,却是件好事。孽也罢,祸也好,全应是他本人出面的应酬交际,处置不当这些根本的体面,问道修仙一途其实不如不做。

“你有没有事?”守玉调息几瞬,吐出一口浊气,脸颊红红的,也平静下来。

昆仑的房中术虽然法不外传,可既是定下章程心法,又曾作为一门正课留存几世,必有通顺合理之处。她乐得见识一二的,但料不到撞上了个假正经,既不肯解惑,更不要舒坦。

她默默想着,自初打照面那年的光景算起,七老八十活过凡人的一生,不过是日头出来露水消散的一段情缘,若能忘早忘了个干净。无奈其间夹杂有宁无双的挑拨,有大油水的财主做债主,是不能全然抛在脑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昆仑师兄弟三人的境遇,是说到哪里也是不吃亏的那一方。一别两宽至今日再回,没道理他小时候能看开的事,到大了就非得寻个梁子吊死不可。

——他这一番闹腾定不是为了我,单单看曾经的三兄弟好得能穿一件衣裳,而今单单留他一个孤寡,不平不忿都是有的,不过叫我赶上发作的时候,过阵子遇上什么新鲜的早忘了什么烦闷愁苦。倒是我不走运,好不容易从虚幻之境脱了身,哪料到竟一头扎进毫不相干的怨气里,分明于他而言还是位大恩人,我再不必假作虚弱了。

守玉想通了这些,她家师门与这昆仑的交集都不知论在哪辈子上,守着些虚礼便是了,很不必深问。不然师叔曾经的遭遇,不就是个现成报应么?

如罪扭缠片刻,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甚至正襟危坐,神色端肃,除却吐纳间微有不平,像是先前的浮浪就翻篇儿了。

“你来做我的破戒人吧。”如罪平复了会儿,像是证实了某种困扰他多时的隐秘,便这么自然地提出建议,又要为这建议立足,便坚定道:“我要再入人间俗世,或可堪破迷踪,修至大成。”

守玉没尝到丁点儿甜头,还冷了大半兴致,哪肯点头,半笑半讽道:“心里头没杂念时就是师父的好弟子,守得住许多森严清规戒律,可哪时腻烦了,做个道场,做作一番,就又成了俗家不知事的大儿子,再要卖乖弄痴,闹出些多情种的样子,也便利多了。”

“好心的菩萨,莫要取笑我来。”

他是肤色极白的不出世者,入道之初便显露不俗的天资,早早脱离了肉身之苦,在四方瓦屋里就能悟到三千世界。但红尘重叠繁杂,他曾经的去伪存真,冷静自持的旁观,到某刻忽然迷散了灵智,竟常有不分虚幻与现实的地步。好比如他不是不知日光温暖,偶尔出外行走,烈日当头,他端的是冰肌玉骨,仙人之姿不曾生出些微汗意,也忘却了那份温热。

困于斗室经年,是坐井观天也是自筑藩篱,早失去了最初有过的切身感知。

这其实仅仅是固有且平常的经验缺失体现,凡人们嬉笑怒骂,钻研生活,成就了热闹非凡的大世界,光凭想象是造不出一个真实人间的。

活生生的守玉,应当早被他抛之九霄云外的一野路子合欢宗女修,将不知往何处追寻的切肤痒痛,深深欲念,一股脑带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他不曾盼望过的一样突然,又像他盼望过的温存一样熨帖周全。

昆仑早就没了圣女一职,种种迹象表明,他似是走到了这一刻,即将要获得启示的得道前夕。

“我以为你们的守律与破戒,都只是一个念头,生起平复,都是一瞬,”守玉没力气撑开眼皮,倒在他肩头绵绵软声:“却原来不是,那是你们这样人的一瞬,却是我这样人的好多好多时数。”

如罪知她挖苦,面上红了又白,半晌才定了定神道:“你是与我昆仑定有段渊源才落在此界来,冤有头债有主,该你受累一回,渡我出苦境,到你真献身的时节,便知我所受苦楚,并不只是轻飘飘三言两语。”

“你真有那么苦?”守玉对他这道门的认知停留在三十年前的听闻闲话里,便是最偏门的戏本子对这些苦修之人的玩笑也有适可而止的底线,扯谎拍花偷人淫乱最终落下的不只是要割了那颗杂念万千的秃头,吃尽肉身之苦过后更有阿鼻地狱里万劫不复的责罚。禁制深重,叫人不得不敬畏。

宁家海岛上幻梦艳遇,或许可开脱为有师门坐镇的试炼一场,守玉不明白为何他的迷茫不减反增。若说当年他还有几分出世之人的洒脱,到这时不但半分不存,贪嗔痴种种愚念,明明白白集显于面皮之上。

“你先不知我乐,怎再知我苦?”他抚上眼前人脸颊,很没必要地附上并不为守玉所看重的切切深情,“我不知你,但等你识得我之乐,可会体念我之苦?”

——“便会化度我身,解我缘法。”如罪坚信,他的人间道在守玉身上。

“行吧,”守玉大张了手脚往后仰倒,“我是不请自来的,也是做客来的,自然是你想如何便去做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破戒再入世,指暂时停止苦修或闭关,为参迷踪堪心障而入人间之道求法。此处的人间当为昆仑之外一切可生发爱恨憎恶等正常人类情感之处。

踏入人间道,十年为一定期。期间生死有命,师门里不予助力。

昆仑之道认可世事无常便也允许反复反悔,入世的手段可自行寻求摸索,并无一定的,最终的目的是要与外界建立牵绊。

但是主要的文书手续是不得缺漏的,必要本人清醒自持,当场经办,再三再四确认投身凡尘的心意无误,之中絮烦琐碎差不多可算作是一项刁难了。

就算是如罪备受重视,也免不了的,总要磨过去三五日的功夫才可办理停当。

且再有一项,若有弟子人间道未得圆满收场,中途反悔,再返昆仑的条件却又不同,要有超凡的经历,可寻摸条理做成书册,供门中弟子悟道;要在昆仑之外做出一番建业,最低等在人间有号召万人响应之力。若前两者都不可得,其原身天赋高伟可煽动至少两位长老惜才之心者,亦可获得重回师门的资格。

如罪即将去那烦难之所,走前咬破了指头,挤出鲜红的血来,在守玉额前点了圆整整一颗红。

“给你抹上些红的,不知我哪日里得回转,记得的是我独家有的印记,明白端正地印在你身上,我就找不错人,”他是做惯了天之骄子的那一等里,偶尔的失手错漏永远有托词补救,便是如何不能不胸有成竹说出这一番话来,“暂且请你宽限我等苦人,几日过后,应当是最好最好的日子了。”

他做完说完,便一去不返。像绝了古往今来的,满腹豪情的负心汉。

守玉睡至转天午时,再躺不舒坦,伸足了懒筋,差不多至脉络通爽,便起身出了内室,在山中四处走走,散散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逛,就到了一处巍峨石壁。

有刀劈斧凿数百书文,囫囵看下来应是此处来历规矩——巍巍山冈,岌岌山岭,五百里昆仑,云海浩瀚。有圣人云游经此地,望云海金顶欣然坐化,随行侍从原地发丧,据上人所留经籍手书,悟得一二,香名远扬,后有皈依者众,故山为名,创昆仑一派……

门派建立之本不过寥寥数语,开山者名姓皆不详,占幅巨大的的却是几条“入山须知”。

守玉瞄着两句什么白毛儿……摸不得看不得的?心中纳罕,什么不正经的也成了这地界要紧的,值得他们刻下来?

她起了些许兴致,在日头底下,背手站定,眯眼再细瞧,边念出声来:

其一:未时三刻之后,山门可自由出入,非本门弟子,无需登记报备;

其二:禁止看之,摸之,闻之,一切带有纤毫细节比如:白毛、长耳、红眼、龅牙等特征,无论多少,甚至白毛只三两处,龅牙红颜自不必说,皆为兔子。此妖物自视甚高,而看轻人形,往往与毛发肌理等细节处不肯大费心机,虽有多端变化,实在粗糙,稍用心就能辨出非我族类;守玉点头道:嗯嗯,这里多絮了几句,定然要紧,想刻下字迹的这位前辈是有许多交手的经验。

其三:兔子口吐人言,但其语虚伪卑鄙,纵使是恳切切犹能与你感同身受,似乎共享人生苦乐,其实一字也不可信。只一兔妖,不足交心。

如不幸遇上,可先扮丑示弱以作周旋自保,再寻机向本门弟子求助。本门上下皆着一般褐衣,无有规制分别。就是了,要不是打过交道,怎知其性情,看来这是个通人性的畜生,却不知修炼到这程度了,它可改了习性,要是吃肉的,却是个真妖精了……

守玉揉着下巴,搜罗着有关兔儿食肉的记忆,揉红了下巴也没找见,也没当回事,不过昆仑这处水土本就不一般,养出来凶猛的品种也未可知,虽然碰不上,知道提防也就是了,难为他们为着防范但辟出个山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完呢。

其四应最重要,是加大加粗了的字体,更单使朱色,见其书道:兔子不喜褐衣,若偶然衣带其色,务必掩住行踪,早早下山,昆仑上下自是尽到一切保驾护航之责,兔妖之害也不敢夸口可保万无一失,需知保善自身,当存敬畏善心,不往幽深处犯险,此乃未雨绸缪之上策。

另注有一行小字:全山禁火,有携带香纸炮竹等物,先交于业门处大师父,查检无碍后登记,于每日辰时,在东南角高大铜兽炉内统一焚烧。

“好玄乎呀,成了精的这一只小兔儿也不知是怎么个祸害法儿,竟犯了众怒,他们昆仑容不下它又拿它无法,想来是个能折腾的。”守玉不解他们为何要怕到这般田地,那兔子精应当没甚值得夸耀的本事,依循其行迹使出追踪术,根据回返来的信息,便知道是个百年都未活够的短命兔子,再怎么天纵英才,未必就能修成个不坏金身来。

大约是个体力旺盛的,爱好与人纠缠为乐,昆仑上下大多潜心修道的,不耐烦哄个兔儿玩罢。

守玉是爱热闹的,“可是能折腾还不好么,没两下子就死去了,还有什么趣味的?”

她久不在现世,有的是她不知道的新鲜——那本是高有十二尺,重有二百九十斤极结实的一只兔子精,性极乖张,平生所爱便是把误入领地的,无论是人是妖怪全变个兔耳朵。兔儿长日无趣,以此消磨取乐。

说起来缘分不浅,这精怪最早是如罪的命契灵兽,与他一般年岁,自小儿里同吃同住,情谊深厚。开蒙后得知圣女事迹,大受震动,再见其主无动于衷竟是认同这般禽兽不如的行径。

兔子原以为他一凡人立足颇多磨难,便也顾不上投契交心,只管保全其性命声名,一如所有灵兽灵宠。

那圣女之苦命犹如浮萍潦倒难依,凭了副娇媚坚韧的身骨,百折不挠的苦心,以真实肉身投进虚幻婆娑镜,度化千千万罗汉真人,居功甚伟,三言两语难以叙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料其主如罪享有天之骄子的待遇,真就托大自以为凭了副臭皮囊真可为天道护佑,只把那女子依依经营,做出来的胭脂红粉试炼镜看作下品,常常不放在心上。

几次三番的贬低嘲笑,兔子的怜悯也是出于真心,哪里容得下这样的诋毁辱没?再一次的不欢而散里,兔子终于爆发,以十分兽性里突发的几星善心推翻他长久的冷情,一主人一灵宠,斗得很是难堪。有门中长老出面数次调和,谈到最后竟是一次比一次更不留情面,争斗无数,好好的两个就结成了死对头。那兔儿更是愤而反目,散去大半修为与他解契分道,却没天高海远去逍遥,偏在昆仑山脚立下门户。

每每有女香客上山祈福,便不知不觉将人化个兔子形,以昭彰其派头威势,好像宣告这位上山陈情的施主是它个兔子罩着的。若不是两个长耳朵上山去再两个长耳朵下山来,兔子是不怕打将上去的。心诚的女香客们察觉不出变化,心事重重上山来,再照样心事重重下山去。

兔儿擅读人心,昆仑所负的信仰之力,足够凡人寥落如梭的一生里所图所盼的美梦成为真实。郁郁寡欢的大师们有时愿意大发些慈悲,叫身无长物的凡人们抱持着最坚韧忠贞的苦心,多上几趟山来,求个胖娃娃回去,求个俏郎君回去,求个金元宝回去。

都是些昆仑上富余的欲孽,布施了去,挥散了去,昆仑不减不灭,凡人们添多了无数欣喜。

也不止捉弄女香客。凡人们的快乐,兔子不大明白,偶尔觉得他们愚不可及,凡人们上山来下山去,为着消磨路漫漫望不见头的艰辛,翻腾出来层出不穷的俏皮话,结伴同行,追逐打闹,损到祖宗十八代无颜无面,居然是为着求个旺盛香火,以将这一条灵巧舌头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

兔子常常听着得趣,也有了自娱自乐的方式,说书玩闹,最好顶着它兔家样貌,三瓣嘴就算了,白耳朵短尾巴是不能少了的,凡人们不生灵根,也察觉不出来这样的变化,他只学会了一种方式,多年如一日地践行模仿成果,送他们上山来,再下山去。

兔子不曾闹出人命官司,可是昆仑与它交恶,怕断了香火,便隐去许多真相,只把他当个作恶多端地妖物宣传。

守玉孤身客旅,又失了向导,如何能不误解——自说自话地在陌生女子身上做下标记,怪不得这兔儿不讨喜,它竟比真正的男子更傲慢,不知是跟着谁人学坏了根子。

“要是阿材在就好了,还能有个说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这么念着再想要游玩的兴致就败坏了大半,“这人生地不熟的,逛了许久也够了,不如回去躺着是正经,再不知撞上什么,白得个兔儿耳朵又惹麻烦。”

自说自话着,就要从来路返回,可谁知道就耽搁了百多字儿的功夫,山壁之下被众人来往踩踏出来的一条小路竟就湮没在无边的草甸之下,再寻不着一星土坷垃。

茂盛的草甸上满开晶莹的紫色小花,像是幼童的眼眸一般灵动,盯着看久了,平坦的草甸竟能作起伏流动之状。

守玉稳住心神,四下一打量,便知是遭了暗算,她触及额间的红点,探得其上灵气尚且浓郁,如罪既是要她留着破戒,是做了必要的安全保障的。

他临走时在她额前点下的红,自他精血取来一点,本门师兄弟识得他气息,当不敢慢待,寻常修士妖物知其妙法厉害,亦不敢造次。守玉不知道许多道理,只知也是被昆仑一同保着的无辜贵客,也不十分惧怕。

“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个兔儿,真会吃人不成?”

一句话说出来壮足了胆气,就敢往那叵测的花草地里插进脚去,还好没叫咬着,虽是看不清路,到底方位不曾变改,生门转不进死地里,脚底下的泥泞糊涂就不足挂齿,只消望定的方向,迈开步子走下去就是。

壮着胆子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都无差错,到能看见如罪布置的静室的屋檐角,提着许久了一口气就松下来了,这一松不要紧,紧跟着迈出去的这一步就再也踩不到实地上。

守玉一脚踏空,头朝下栽去,整个人掉了个个儿,无依无凭地下坠,下坠。世界再次变得纷繁颠倒,就像她来时一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啊——”

“啊—”

自掉落起初,守玉惊吓之余忍不住尖叫出声,直喊到现在的时刻,不知过去多久,早平得不带任何感情,是泄了劲儿的。也没谁搭理她。

守玉认定是踩进兔子洞里了,便止了声,清清喉咙,四下里一阵寻摸,扶着应是洞壁样的稳当处渐渐直起身,竟没碰着头,看来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应是不小。

怪道兔儿会搭窝,这么大的一个洞亏它刨出来。

“小兔儿,你接我来做什么呢,也不现身也没口信,现在都作兴起你躲我猜的待客之道么?”守玉笑嘻嘻的,真不是她没戒备心,却是没摸清这精怪的脾性,还是先得哄着来?有昆仑坐镇,料这厮也不曾闹出过什么人命罪孽,不然早治它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哪儿还有闲情整出一山的规定来,真是无聊逗兔子好玩呢。

黑暗中有细碎的声响,守玉心里头铺垫了许多,脑中相应地浮现出来半拉茸茸憨厚的兔子脸,三瓣嘴儿翕动带得一侧胡须也颤,灵巧轻快地在洞穴里纵跳,时不时还停下往后盯两眼。

“欸,你等会儿我。”守玉再不多想,追着动静就去了,至少也该弄个亮来先瞧瞧情况再说。前头确飘着个兔子形状的东西,没根骨的凡人们自然可以依循山规一视同仁地认为是一样的兔子。

守玉本来是能分辨的,妖精内丹与妖精本体的区别,可她偏两眼一抹黑地追上去。或许正是因为没看清楚,她才要以为是条出路地跟了去,要是看清楚了,一下明白了那东西天生对外来的不怀好意,她会换条路走。

果然,没跑两步,脚下摇晃不休,能扶的地方也没了,似乎安稳维持数十年的一个兔子洞,遭她闯进一回,就自行塌毁了。

“早知道这样,惹我进来做什么,也不是我赖着要进的。”

守玉闭着眼,任凭坠落,也没叫唤,不过瞬息就平定,这次却是落进一滩软物里,头顶上忽而破开个大口子,有光泄进,她一睁眼,见有白团团一光晕悬停于腰身前,正待触摸,惊觉其钻入衣内,倏尔化进皮肉,不知好坏,忙坐正调息,遍寻百骸,竟查不出丁点外物之气,就好似是寻回了失物一般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不对,太不对了。”守玉念念有词,不得其解,便要离了洞穴废墟,不料衣物沉重,鞋袜湿黏,挣扎几番才起得身,攀着残石上了平地,仰头瞧见那一整面密密麻麻的石壁,才知道是回了原处,这时便体会到了兔子的难缠。

不对的不只是种种诡异现象,现在连那没体应是化散的白团团也算是个前因而非怪象。

现实的怪相体现在守玉身上。在她头顶,窜出来一对长长的毛耳朵,在她后腰,更确切的应是臀缝儿顶上,冒出来一捧毛蓬蓬的短尾巴,她不需除了衣裳确认,因为它们就是精准的在扎着肉。

而且她的衣裳鞋袜糊满了不知为何物的浆液,黏稠非常,抹了一把,就使得五个指儿连做一个,分开时要很使劲,牵连成无数细丝,十分不清爽。

这些都不是最怪异的。

守玉摊着手心发呆,不去摸头上的长耳朵,也不去看身后的毛尾巴,最怪异的是她尚且不能察觉出周身环伺的怪现象。

美丽的小脸上浮现红润的痴慕神色,大眼睛里的迷茫更甚,她想不出此时痴痴缠恋的对象是哪一位,由脸颊耳后起,至后背脚踝,处处似是落火滚过。便如呼应她的感受知觉,撕扯下沉重的外衣后,裸露在外的细嫩肌肤,全泛出鲜艳红润色泽。

在森严门派的规矩界碑下,守玉几近赤裸的体态无疑是不庄重的。如罪的褐衣弟子服里外共十二件,不算扯落在地的那一件,她身上只剩一对白袜一双草鞋,可充做两件之数。另外十件,她不耐烦翻找,更不耐烦穿上身,扮作昆仑的虔诚信徒。

还有腕上的檀木珠子,若能作数的话,倒是稳稳套着。也正是戴了珠串的左手,未曾沾上什么粘腻之物。

她这时候也分不出来那些心思,尚且管不得大腿上横流的浓稠浆液什么成分,更想不起什么守礼羞耻,终于将手指探进的火热的腿心,她知道这会是舒坦的。

粒粒分明的圆润檀木珠,泛出的星星点点油光来自原主人片刻不离身的苦行,这时被她往小臂上撸了些,随着指间翻飞的疏解摸索,珠子们正好抵转在小腹上。她的肌肤多柔嫩,平白地渡上层油皮的檀木串当然伤不到分毫,可架不住这自渎的贪多求个速死,她本又知晓关窍,揉出来腿间重重湿,漫漫润过整条腿,滴落汇总在鞋袜里,更有上头那一把娇娇嗓音里的挤出快意。动作大了些,木头珠子没有伤人意,小腹上的撞击甚或腿心那粒充血突起的红粒无辜受磋磨也是常有。

“呀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玉并不想多克制,是所得来的愉快实在有限,只足够她做出些慵懒的反应,身上腿上又满是自地底兔子洞的沾染的黏,这时候的感触更敏锐些,要扒皮一样的难受,更败了兴致。不过是一时难解罢了。

几起几落的情潮,并不散去,空余血热的清醒,她坚持不要这钝重的清醒,继续弓起身子,揉捏起那粒麻木胀大的粉核,小穴空吞吐而无实物纳入,空虚发紧,她不由得加快了动作,加重了力道,捏出的钝痛也令人发颤,可是总还差一丝儿。

“肉身凡胎的皮囊便罢了,偏它是个泥抟出来的,十分的好受也要去个三四分,真苦煞我也。”

这边厢正苦热难解,那边行来个高大威猛的兔儿爷,撞破了不上不下的这难堪之境。

守玉知晓有外人闯进,暂收灵指儿,慌慌要撤,胡乱起了个决,却撞在山壁根沿儿再不得进,抱头缩成一团儿,就像是孤弱不知如何。

“别怕,我是兔子,”倒是他先开了口,“是同你一样的兔子。”

守玉便露了两只眼将他打量,兔子的衣裳穿得比她齐整,高危危当然不止八尺,块头奇足更不敢细瞧,便躲了回去,“我不是兔子,也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兔子。”

“我这样的兔子和它们那样的兔子,本来也没甚不同,要是你喜欢,我作那般变化也无不可。”兔子见她肯回话,便是欢喜,“先不提这个,你身上糊的是糖浆,可想洗了去?”

守玉听了这两个字,忽感身上松快多了,毕竟那是糖浆,沾上难抹落也是美好的污秽,要是她尝得出甜味,早没顾虑了。那兔子生得块头大些,言语却是亲切,便多问了句,“你存一洞糖浆是做什么用?”

难道他一身足体面的行头便是靠卖糖人儿得来的?既然喜欢人间事物,非还端着张兔子脸做什么怪?

“修炼辛苦,我好口甜的,将我最紧要之物与最喜爱之物放置一处,很能慰藉我苦心。”兔子答道。

守玉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走吧,要怎么洗,才能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炼确实辛苦,捧尽苦心天赋求一难得,多是不可得,他知道甜,喜欢甜,多藏着些甜。

林子里有棵万米直树,遭雷劈空却不死,里头常年存着昆仑雪水,在两人高处裹上一圈火系灵石,又在底下凿出孔洞,用雪莲的长茎接出外头的水路,离着头顶不远处,又有一干制九孔莲蓬低垂着,扯下里头相连的莲子,就有温热的水从莲子孔中淋下。

守玉不习惯这样的洗浴方式,马马虎虎冲了,只把身前洗净,后背够不着的尽竟就不管了。湿淋淋从树后走出,问兔子可有给她穿的干净衣裳。

“没全弄掉呢,”兔子一瞬不瞬盯着她,“这样穿了衣裳,也会难受。”

眼前的女子生张粉玉雕成的俏脸,玲珑多娇的身子,湿透的乌发并不通净,板结成团紧贴在背上,应是糖浆沾水的缘故,头顶上的两只兔耳朵都耷拉着,眼里神采也浅淡,似是精神头不高的样子。

“我不会,你来。”她的要求如此简短,就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讲明了么?

兔子拿不出来拒绝的理由,毕竟它不认可昆仑的规矩,留着兔子脸日日招摇显眼就,也是随性惯了。

他是自在的兔子,面前是无戒备的可人儿,最合适没有的当下,将要洗去的糖浆会先将他们粘在一处,就像是永不会分离。

“好。”兔子也答应得干脆。

一件一件衣裳脱得叫人心焦,到底是脱干净了,躯干四肢与常人无异,甚是结实,但皮上生着白短的绒毛,也甚古怪。还有顶上一圈短绒毛儿的大棒子,扑棱一下弹出来,挺挺翘立着,守玉瞧过了,像是还受教导时,见识过的古怪玩具。兔子脸上的表情难区分喜乐,他脚下还算沉着,步步走近了,对于身上起的不寻常的反应,他迷茫但坚定地,走向一个早有定数的结果。——赤裸湿滑的守玉,全不见威胁的落单美人儿。

他绕到背后,熟练地调出热水来,暂且将头发全扭作一股,用了些巧妙的手法,藏成一个髻,如此不会散落下来,热热的水珠细密喷洒,敷上这玉人儿妙不可言的美背,兔子拿掌心贴上去,奇异的触感不得不令他想到些要不得的心思。

“要是早知道我洞府里盛着蜜糖泉,你会不会像现在一般投进去,沾一身蜜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捏出来的糖人儿生动还是她更香甜?兔子的修炼道途里常常撞进难理解的困局,不然也不会生出人心来,就要除了内丹放置别处。妖丹与人心常打架,凡人的语境历经万万年,兔子游离在外,要靠着正确的取舍通往正确的道路,无疑更艰难。

多年前昆仑圣女下山时,舍了他个“千百回”的梦幻镜,还未化形的小兔儿睡进去三年又三日,足不出户地识得人间百味,与它天赋异禀的前主人几乎受到同级别教诲。他的一颗人心多承情于圣女点化,兔子是天生不近人情,不通世故,有这一层,便愿意多亲近便受教于人情之道,妖精学人,虔诚且持有怀疑天性,形成的性情里就虽是多有怪癖但更易相处,它之心机更多用于自保,而非害人。顺应天性,又师承于一套朴素实用的处世之道,叛出昆仑,也就不奇怪了。

“头发擀毡了,着实洗不出来的,只好绞了打结的,你愿不愿意?”

肌肤之上的黏涩都洗净了,滴了水上去,颗颗如珠难破,直滚落至脚下草地里。

守玉往头上摸了摸,闷声道:“既是在你家地盘,什么是最好的,你最清楚了,都听你的便是。”

她的脸面美丽而单纯,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是能看出来不高兴的,兔子就想着法子给她剪出个齐整的发式。配着灵动的白毛兔耳朵,俏皮轻灵得不可胡乱攀扯。

“既然这么说,你也听我的好不好,我必然拿出最好的来,不叫你受慢待。他没诚意,只拿出最次的木头来,要将你养好,我有最好的法子,已经嵌在你身内,是我兔子多年的苦劳,你也试一试,好不好?”一下没忍住,兔子扳过收拾妥当的美人儿脖颈,将美人儿面庞搬至前来,略略平复了会儿,把硬挺许久的毛棒子找准了腿心处蜜液滚浪的洞口抵稳了,再接着往她唇上吻。这些举动不常有,他却行得利落,全不留余地给守玉推诿抗拒。

“你像是能析出蜜糖来,我亲在任意处都能尝出甜来。”他专注得很,埋头于美人儿滑嫩的肩颈,细白的皮子经那一番瞧上去无比狂放的吸吮,竟没留下红印子,可见那兔儿也不过是表面风光,并非逞强斗狠之辈。

“兔儿自己存下的宝物都不曾尝过味道的,什么是甜难道都不分明?”守玉确乎慰足,受用良多,笑容也多,更高抬了一条腿勾勒上兔儿毛绒健硕的腰身,小穴里就顺当地含进毛棒子头头去,那地儿软嫩,没多做揉弄扩张,兔子本钱不小,撑得她咿咿呀呀,更长他威风,哪有退却的?是哭得星眸迷蒙,身再发颤,不由娇声软语,“我这副骨头里多的应当是灰渣子味儿,怎就通了天的本事,竟踩塌了你洞府,这才沾来些甜头,你莫要惺惺作态,竟像是从未舒爽过如此般,可见你也就是个守财奴的命……”

“呀呀啊,凡是多生皮毛了,竟有如此奇效,刺得我酥麻头顶,竟是将前头受过又忘却的景儿都勾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兔子就经不得她撩拨配合,一入了身,也不需多教导,光凭着本性喜好肏弄,催捣翻弄得媚肉狂颤,汁水横飞。

“可别——”守玉难忍折腾,忽而被灭顶的快意推翻娇气,丛生出无边的耐力与勇气,“我没甚大事,只忍不住要哭,你千万要记挂在心间的是要慢些轻些,做不做到,总是另说。”

兔子因了她两句话,打消了繁杂疑虑,把她腰儿摁住了,全力冲撞,听得哭声高亢,只记得起“无甚大事”而已,哪里还有收敛的不成?如此往复,又调转数回身姿,直作弄到他兔子力竭尽兴为止,再管不了怀中娇人儿如何汗湿遍身、只出得虚虚气声,提不出什么言辞激烈的控诉。

许久缓过来一些,守玉细声哼哼,“我算是知道这番情动为何难纾解,敢情不是我退了修为,是兔子你早该动的春心,发作在我身上,白得了你内丹,甜头全叫你尝了,累我苦一场。”

兔子搂她在怀里,光觉得是生平未曾有过的满足,也管不了什么财不露白,只顾着要将家底托出,叹息着道:“你说的不错,我的内丹、人皮还有这些年攒下的身家,都分别置放,你一来就先得了最紧要的,别说受苦了,悔了我蜜源,我苦才是。”

再见她潮红的面色里未有半点不耐,便鼓足了勇气问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这兔子?”

喜欢么?

守玉记得从前常被这么问到过。

——“宝儿,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有时折腾狠了就赌气答不喜欢,提问的那方要身体力行,要用尽苦心,耍够了无赖也要讨得她改口不行。

可是即便是说的喜欢,受的折腾也只多不少。真是难应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竟是全想不起,怎样的回答才最恰当。这兔子也不上道,问这话的就没有完事儿之后问的,此时温存尽散,他又没交情没前情,再没甚拿在手里的把柄,岂不是失了先机,想是同守玉初识,还未摸清楚这滑头是个惯风月、少见的浪荡子。

“罢了。”兔子见她久没言语,也不愿迫狠了,退一步道:“你只说恼我不恼,若是比那秃头还不堪,我便也不强求。”

“你比起他来么,却是极为叫人欢喜。”守玉没想到他原身虽是个兔子,可也好面子的,也愿意耐着性子哄他两句,再努力使唤刚长出来的长耳朵,去碰碰他的。

兔子呆呆“哦”了声儿。

守玉见他低落,便觉得有些亏心,多在他怀里赖了会儿,有来亲近的便不多推拒,乳珠都叫嘬大了些,也觉不出疼来,这才说要回去。

“前辈要走,我哪儿敢多留,惹出不快来,多少功劳也付诸东流了。”兔子又打开处洞府,自他多年积蓄里选了套规整衣裳替守玉换上,只除了花样偏素,再无不妥。收拾得了,美人儿姿容愈盛,他揽在怀里,若要放手便如肉烂骨穿一般挨不过去,好似将余生往后的一应指望都附在她身上了。

守玉见怪不怪,揉着他耳朵作为安抚,出口的话照旧短的冰凉,“你不懂,我要走,有正事要做。”

“那便应我个件小事儿,做成了,你走你的去,我要的只是出口恶气。”兔子万般无奈,贴脸蹭了再蹭,软骨头的人儿反而不讲情面,昆仑也没留住她的资本,实在是废物透顶了。

“好。”她答应了。

天光通明的静室中,沉睡未醒的守玉被扯起,拉进一个毛乎乎的怀抱。

便听得那毛精怪懊恼之声:“怎么我竟疏忽了,还是叫他们骗进来这样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罪晚来一步,他推门而入时,守玉的玲珑之身,千真万确地把控在一个世间仅有的可恶兔子精手里,那精怪还似无知觉,不知自个儿作孽遭人撞破,端擎着张面目可憎的龅牙凸嘴的大疙瘩脸,闻嗅在那人弧弯绝美的脖侧脸颊,真兔子尚有五六分可爱相,他之猥琐,好像个大黑耗子,又欲往她唇上亲吻。

他搂着她腰的手又往两腿间探,勾扯得粉浪作狂,揉捻出欲液翻飞,犹嫌她此时仍不醒来,丢他一个进火海刀山,更把粉膝抚握,朝旁侧扯开,显出整个儿润湿的糊涂穴儿,便叫急急行进的如罪分分寸寸瞧进眼底。

“爷去也!”

待他伸掌落下一击,那嚣张狂浪的兔子精,竟影影绰绰,扭曲塌陷,如张画儿般卷落于地。

竟是那兔子精卖个假象在此,骗过了急火攻心,正欲乱乱投庸医的如罪。

庸医守玉倒是还在,只是大改了模样。

他临走时在她额前留下的红痣,乃是取了舌尖精血一滴点就,本门师兄弟识得他气息,当不敢慢待,寻常修士妖物知其妙法厉害,亦不敢造次。

这时红痣不在,她还生了两个顶顶好的白毛耳朵来。

“我走了三五日,不是三五十年,你是不肯为我忍住还是真忍不得,丢了我的记挂不算,更多出许多东西来?”

守玉揉揉眼睛,摇摇晃晃撑起,还不大清醒,含糊地道了句“早啊。”

“他肯将宝贝内丹留下,你于那一族的吸引当真是非同小可。”如罪直愣愣盯着她发顶,那处凭空冒出两条长长又毛茸茸的耳朵,边上白,中间粉,当然是兔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误打误撞的,同守玉的神态样貌很是匹配。

“嗯,你了解他的,他什么心思,当然你最清楚。”守玉欲起身,又支持不住,软歪歪倒下去,合上了眼,“兔子是个折腾的,肯下功夫,气力也足,再可爱一些就好了。”

如罪知晓兔子先他得手,瘫坐塌前低迷了会儿。忽的发些气性来,见她那样舒坦睡着,更不顺气儿,照着那可恶脑袋上兔耳朵根儿处撸上去,一把攥紧了就提进怀里来。

“叫你同兔子一窝。”他咬牙切齿,恶声恶气,脸上扭曲愤懑,再没了半分慈悲冷情。

“哎呦呦,你这秃子……”守玉立刻就清醒了,跟头皮一道扯起的还更有股子酸麻劲儿,顺着脊梁骨直往尾巴根儿去。这两样最突兀的,都不是她所有物。可勾出来的重重情欲事关重大,可不是此身能够承受住的。

他挨得近些,守玉身上的反应当然清楚,掌心往人腿心贴,“要流湿我一身了,你想的是那兔子,也解不了渴的。”

“啊~~~”她叫喊的有九声魅惑,欲望就婉转伸张至九重天去,造作了音色,哀哀求道:“大师父发发善心,千万要救我于苦海一回。毕竟你与我,也就止于这回了。”

如罪捂了她嘴,“说的什么晦气话,什么叫只有这一回了,你自然活个千万年舒舒服服的,我就只配有个短命鬼的命格不成?”

“你真没嫌我拿个泥胎应付?”守玉便不再装假,他既然虔诚,根骨也算清灵,收来用了,是百利而无一害,何况他说的多好听呢,纵使早已知晓真相,“旁人都掐尖要强,你怎的总要有人替你起了头儿,做了榜样,才能接着做成事?”

“那要我如何,不当土匪,可攀得上你这处的爱人交情?”他回道,全失了稳重,很是阴阳怪气。

“我入凡间,最先学会的是失望一课,今日不曾藏私,全数交予你,再有不解之处,万望各凭本事,勿要惊动了守玉这一等冷心人,伤人害己,得不偿失呢。”她娇声笑道,轻佻唤他“大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罪便知她用意,再不攥着兔耳朵了,迎着她的温柔小意,刻意卖好儿,在早看上的妙哉地,处处切切吻得火热,“我原以为高人度化必然莫测,你肯如实如心,怎么倒叫我惶恐。”

胯下孽根抵直了粉浓蜜洞,早知道那处盛产解忧散,店大了开分号,也是童叟无欺的奇效。他惶恐个屁。

守玉细细出些哭声来,搂住了他,“你可万万要稳当些,颠散了我魂魄,难再寻个合适的容身。”

“知道。”

从前懒做功课,临头哪里想得起他性情喜好,得要警醒些,别讨了苦头吃,还把道友得罪了。

兔子凭空现身,抱着膀子走来,语气嘲讽,“哭得这样厉害,你到底会不会?”

如罪揉着她,放缓动作,果然听得愉悦娇声,不禁纳闷,“在兔子那儿没哭过,那畜生不肯出力气罢了。”

也是哭的,他在兴头上没知觉。守玉这么想着,但没说出口。她体力一向不济,寻了空隙就专心运转心法,将所获精气化浊取清,以养身魂。

兔子便接着取笑,“你肯卖力气,照这么看下去,泥人该生出血肉,泥像也要成个真神了。”

“多管闲事。”如罪不理会,单靠着留存的体力行事。

从没个叫停的、扫兴的,日月不过如常轮转,半月功夫过去,昆仑的房中术竟是叫守玉学去了全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休整停当,锁子链里的运行法则完善,就到了分别的时刻。如罪没再说挽留之言,倒说了日后再见,要以诚相待。

兔子变出人形送别她。面皮白净,气质不凡,又保留红色的眼眸,听他说道:“记着我的脸,兔子脸好认,人皮却是迷障,你的样子我刻在心里,我这张脸应当不会再变换的了,劳你记挂着些,他日相认,别是我一头热。”

“我有些法宝傍身,替了我的烂记性,当不会那般薄情,你且安心。”守玉安抚道。没了阿材替她记账,果然是麻烦了许多,不得不单做出个空白幻境来存着这些人的生平喜好,以求不出差错。

兔子送别到山脚,见她还是换上那件褐衣,忍不住道:“你不换身整衣裳?”

“不必麻烦,”守玉摇头晃脑,单她有理,“我离开亲友时日久了,全无音信,过得太好,怕是难得宽恕,就是要潦倒落魄靠接济施舍过日子,才混的过去。”

“那再见着,你可多舍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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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残大发作,误删了段大肉还不能恢复,阿牙我呀好悬没挺过来~~

要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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