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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2 / 2)

出门冷风迎面吹来,她深吸一口气,燥热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刚抬腿欲走,便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回首,见到苻离唇色略微发白,正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看她。

“你怎么出来了?”姜颜问。

“怕你不认得路。”苻离抿紧唇线,继而轻声道,“我送……”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第一天认得我吗?回去罢。”说完,姜颜轻巧转身,脑后的束带划过一段飘逸的弧度,踏着斑驳的碎雪小跑着出门去了。

苻离站在廊下,望着姜颜生动的背影蹦跶着远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姜颜出了卫所的门,朝守门的锦衣卫躬身道谢,再抬身时便撞见内侍护送着一辆金辂车缓缓驶来。有宦官拉长声调道:“太子殿下驾到——”

周围的锦衣卫俱是出门列队跪拜,躬身迎驾。姜颜立侍道旁,无处回避,便也只好跟着跪拜。

车停,裹着一身玄黑狐裘的朱文礼撩开薄纱下车,道了声:“平身。”

路过姜颜身边时,他脚步一顿,目光在她身上有了短暂的停留,却并未与她相认,只微微一顿首,错身进了门去。

太子此番前来,应是探望受伤的苻离罢?毕竟,苻离可是替他挡了一箭呢。

如此想着,姜颜拍了拍衣裳上跪拜时沾染的泥水,转身朝国子监方向走去。

而此时,卫所待客的大厅内,朱文礼一身赤色圆领的常服,伸手虚扶起抱拳跪拜的苻离,温声道:“你身上有伤,我们之间便不要行这些繁文缛节了。”

苻离这才道谢起身。

朱文礼挥手屏退左右,待四周无人,他才放下一国储君的架子,如至亲友人般伸手锤了锤苻离的肩,责怪道:“你何时入了锦衣卫,怎的不也报备我一声!若不是那日你挺身而出护住我,我还不知要被瞒到何时。”

苻离皱着眉忍过腰腹间的疼痛,顺手给朱文礼倒了杯热茶,道:“当初离开国子监时应允过父亲,不再借助苻家过去的任何人脉和物资,故而不曾告诉殿下。”

“你是怕我徇私?”朱文礼拧眉。

苻离没有回答,只问道:“皇后娘娘如何?”

“受了惊,这几日卧榻休养中。倒是父亲知道了那刺客是为母后而来,颇为不悦,似乎对母后近年来的行为略有责备。”

“可查出幕后指使了?”

“刺客都死了。好不容易有个活口,昨夜也死在了诏狱中,线索全断。我有预感,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朝堂之上看似安逸,实则貌合神离各怀鬼胎,所以,我需要能助我激浊扬清的帮手。”

说到此,朱文礼啜了口热茶,看着苻离郑重道,“你此番救驾有功,我已奏请父皇,提拔你为锦衣卫北镇抚司正六品百户,赐绣春刀。”

作者有话要说:  苻离(开心):今天阿颜对我表白了,看在她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也会加倍的喜欢她的。(悄悄准备礼物中)

姜颜(纳闷):不是苻离先说喜欢我的么?魏惊鸿说苻离的话时常要反过来理解,他以前说了那么多遍不喜欢我,难道不就是喜欢?

众人(嗑瓜子):……

第47章

今年应天府似乎格外冷; 短短一月之内,已是下了三场大雪。

酉时刚到; 天色渐渐晦暗; 灯火初明; 空中不时飘下两片柔软的碎白,是冬雪的余韵。道旁的灯一盏接着一盏挂起; 镀亮脚下的方寸之地,国子监的学生大多归家团圆了; 四周空寂,不一会儿便看见姜颜抱着一件玄黑的披风缓步走来。

苻离穿着一身墨色的束袖武袍; 正按刀倚在拐角的墙上。他身姿修长,逆着光像是一道暗色的水墨剪影; 沉稳英气。最后一段距离; 姜颜略微加快步伐; 气息不稳地走到苻离面前站定。

走近了才发现他肩上落着一层碎雪; 显然是已等候多时。姜颜将手中的披风抖开,踮起脚尖将其往苻离肩上随意一挂; 拍拍他的肩道:“祭天那日你给我的披风,我已浆洗干净; 还给你。”

下一刻; 苻离将刚披上的披风解下,顺手裹在了姜颜身上。

“哎呀,我不冷。”怎么看都是苻离穿得比较单薄,姜颜扭身想要将披风挣脱; 苻离却是不依,替她歪歪扭扭地系了个结。姜颜无奈,只好裹着这件快要曳地的长披风,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苻离‘嗯’了一声,说:“好了。”

“听闻你护驾有功升了百户,赐了绣春刀?你才入锦衣卫半年,便连升两次,可见前途无量。”说着,姜颜眨了眨眼好奇道,“绣春刀是何样?”

苻离将腰间的佩刀解下,递给姜颜。

面前的这把刀刀鞘暗红,包裹着镂空花纹的银边,刀身呈略微的弧度,刀柄刻着古朴的兽纹,看上去有着凌厉且厚重的质感。姜颜下意识接过,却一个不稳险些坠落在地,咋舌道:“好沉!”

她把玩了一番,看够了,便将佩刀还给苻离。

不经意间垂首,姜颜看到墙根摆着一排形态各异的雪球,不由弯腰打量道:“这是什么?”

方才光线昏暗没注意,现在仔细瞧了才发现那是用利器雕出来的雪人,每个巴掌大小,一共雕了十二个。

见姜颜看得入神,苻离抬起手背抵着鼻尖,清了清嗓子,顿了一会儿才说:“方才闲着无事,给你堆了几个雪人。”

姜颜一怔,回忆的大门悄然开启。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苻离暗吃飞醋,也是在学馆的门口给她堆了一个又奢华又滑稽的雪人的,后来还没等到雪化她便回兖州了,也不知那些珍贵的宝珠去了何处。

“你还记着堆雪人的事呢?”姜颜端详了一阵墙根的雪人,发现这些雪人虽做工粗糙、只有人形轮廓,但姿态却是活灵活现的,或伸手或踢腿,没有一个重样,也是极其费心了。

姜颜有些感动,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个雪人,问道:“为何要堆十二个雪人?”这么冷的天,手该多冷啊!

“这是一套刀法。”

“?”姜颜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道,“哈?什么?”

“这些雪人的姿势,是我最近在练的一套刀法。”苻离微微抬着下巴,又很认真地解释一遍。

“……”

有谁送心上人礼物是送一套刀法的?

去年有钱时就以黑珍珠为目、红玉珠子为嘴做了个又华丽又滑稽的雪人,今年成锦衣卫了就直接堆了一套刀法?

见姜颜一脸古怪,苻离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喜欢呀。”姜颜拍拍手起身,眼睛里倒映着碎雪夜空,又无奈又好笑道,“小苻大人辛苦了。”

苻离松了一口气,淡淡颔首道:“不早了,带你去用膳。”

“那,你的‘刀法’怎么办?”

“……下次落雪再给你堆。”

姜颜‘哎’了一声,跟上苻离的脚步,墨黑的披风垂至脚跟,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连手心都在发烫。

清冷的月光下,两人背映着国子监的灯火并肩而行,不多时,苻离问道:“何时归家?”

姜颜想了想道:“大约明日罢,要等阿玉家的嬷嬷来接,我顺道和她一起回去。”

苻离应了声‘好’,遂不再言语。

这次两人用膳的地方,仍旧是上一次来的食肆。姜颜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由扶额:“真不用点这么多菜的。”

苻离将拭净的碗筷递给她,冷冷道:“无碍,这顿算魏惊鸿的。”

“魏惊鸿?”

“上次你为我准备的升官宴被他吃了,他心中有愧,自愿还我一顿。”

闻言,姜颜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找他算账了罢?”

苻离夹菜的手一顿,而后才垂下眼说:“没有。”

“好罢,我知道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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