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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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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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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她想把那张纸团了,被胤禩拦下,“好端端的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就真的这么煞风景么?”他握住她的手。她把手抽回去,把那一方印章收回匣子里。

“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火,我认错,你别再生气了。”

她默然把那张盖满章的宣纸折了,胤禩又道:“田田——你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都依你——我跟何师傅也讲好了,把她暂时留在府中寄养,也算给你做个伴。”

她已听扇儿说他留下了孩子,心里便原谅了他一半。想想二人也不该总这么僵着,既然他先铺了台阶,她就该下了。“这个印章还给你,我让他们从立雪斋拿的,也没跟你讲。”

他笑道:“你怎么跟孩子似的,夫妻间还分什么我的你的。你什么时候喜欢玩印鉴了,上回秦道然从临安带回来几块鸡血石,让我给了理藩院那几个人,早知道给你留着了。”他展开她印下的宣纸,“怎么只印这一个章?”

“你数数这是多少个。”

他低眉浏览了一下,“十六个,怎么了?”

“你有十六天没回来了。”

他皱眉,像抚触到伤口上。她的话让他有些鄙视自己,他娶她是看中了她的好,而后又将她的不合心意弃之不顾。她是争强好胜、心高气傲了些,他不是也有些功利,有些私心的吗,却让她如何是好呢?第一次见她,她打了妙莲。仅凭着这个,他便不喜欢她。但毕竟经年已久,这样一个女子面对他的若即若离,她已经败了。还想怎样?他也是太过苛酷了。

他拥着她,幔帐隔绝了尘世,仿佛可以晨昏莫辨,天旋地转。天荒地老是可以在罗帐的遮掩中实现的,更漏声中你侬我侬,犹如观棋烂柯,总是春宵苦短。

“没想到你毽子竟然踢得那样好,轻灵灵的,像个小女孩。”“你没想到的总那么多。”“还在怨我么?女人的恨意真是刻骨铭心。”“喜爱也照样是如此。”“今晚好像不是你了。”“不明白。”

他拿手腕支起头,借烛火端详她,“你平日太矜持,总是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今晚却很爽快,倒让我无处可退。”她淡淡道:“好像我这两样都不讨好似的。”

他捋着她散在枕上的发,“不,没人比得过你,你是太好了,好到让人心慌。”

她沉默了,他的言辞是别有深意的,但今夜却不合宜再深究。话已所至,夫复何求,她闭上眼,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终有这一次,不想着怎样偷窥他的睡靥,可以安然地睡。朦胧中听得他在耳边轻语:“我有件要紧事跟你讲。”“什么?”她轻声问道。

胤禩心里犯怵,此刻说出口,她未免会计较他今日温存的用心,终究还是从长计议吧,于是改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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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皇阿玛要带我们去围场秋狩。”“好。”她淡淡答道。“我们要一道去,随行亲眷就驻扎在离宫里。”

“我不会骑马。”

“我护着你。”他看着她睡着了,却仍旧留恋她的脸,宽容地笑。胤禩自觉,长久的夫妻之情必然是恩情,着实是一经一纬慢慢织就,哪怕彼此并没有爱恋时的浓情蜜意,从不言山盟海誓,只每夜相契而卧,亦有细水长流的修治。所谓情深不寿,轰轰烈烈恰恰不能长久,若上天眷顾,守候自己下半生的人,惟愿是宝琪。若不是她,还有谁配得起?

一早儿传饭,扇儿进来见两人共分一只金丝如意卷,终于放心自己不必再做传声筒了。她进而回禀道:“一早儿九爷府的何管家过来报信,说九福晋娘家老太太昨儿晚上殁了。”

胤禩道:“知道了,等福晋打典了丧仪,下午再差人送去吧。”

宝琪放下筷子道:“还是我亲自过去看看,听说瑞玉是这老太太一手带大的,自然显得亲近,我若不去岂不怠慢了。”

胤禩道:“也好,一会儿派人过老九府上去看看,你随他们一道去更好。”

扇儿道:“刚何管家让回八爷,九爷昨儿晚上不知何处去了,这会儿还没见人呢,他也不知怎么办好,想讨爷的示下。”

胤禩道:“这个老九,又猴哪儿去了?没直接去福晋娘家?”

“何管家说,九福晋倒是昨儿晚上回了娘家,可九阿哥没跟着,是分着走的,一前一后。”

胤禩瞧了宝琪一眼,宝琪道:“这样吧,差人到我娘家找找,还有,让何瓜子儿问问常伺候胤禟的那几个小厮。”

卿侬自打跟了胤禟,想要什么都有了。若要看这个人的日子过得是何等养尊处优,只看他的手便是了。卿侬的手像是新鲜的冰荔枝,嫩滑中还透着股水气。他并不高兴,倒反而是耻辱一样,他攀上王公贴烧饼,戏班的人都知道,他如今也不去了。其实无所谓,他做相公是迟早的事,不做反而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样遭人侧目。反倒胤禟,完全是出人意表的事,他从前把纨绔子弟的荒唐事皆做尽,偏偏没有染指这一项。胤禟自己也觉得不妥,娶一百个小妻也比这个光明正大些,所以刻意背着人。

两人的开始,便由自戏台上那一跳。胤禟人生中的两件大事都发生在戏园子里,这个卿侬知道。康熙乙亥年六月十九,他在棋盘街庙会上扮观音,后来听说九皇子在棋盘街上的水天一色遇刺,这件事曾震动了民间。胤禟早已不记得自己正是为了看那小观音才引出后来的水天一色,他是健忘的贵人,但卿侬那一跳,他是记住了的。那一跳仿佛一段戏文中的曲笛过场,没有只言片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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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腔,却是承前启后的。卿侬那一跳跳跛了腿,以后只能扮铁拐李,可铁拐李不是青衣,还真不如摔死了的好。而仇人变了态度,或许是自责,或许是敬服他的骨气,给他租房子、请大夫,给他供给。胤禟说他府上有戏班,等卿侬好了,就请他去演。他说他们是不打不成交,卿侬亦慢慢顺服了,胤禟人俗,但确实懂戏。更紧要的是,胤禟不像其他捧他的座儿,真正喜欢的是他扮的那些女人,卿侬并非男生女相的样子,行事亦不阴柔,只是清秀得很,像蒙纸上描的花样子,一笔是一笔。日子长了,他更觉得胤禟亦有自己的灵气,犹如蛤蜊里藏着珍珠。

胤禟有个三岁的小儿子,那天说,阿玛,等你死了,那支蟠肠鸟枪要给我。胤禟照他屁股踹了一脚,丫挺的妨家玩意儿,屁帘还没摘就学会咒老子了。后来又觉得骂自己儿子是丫头养的其实是咒自己,弄得一时没了主意。回头他把这事儿学给卿侬听,卿侬笑道,“你是有所求而求不得,便是犯了佛家的八苦。觉得后代让人心寒,谁让你指望他们来着?孩子是永远没指望的,大概其这样想还会有额外的惊喜。亲骨肉尚且如此,男女之情便更甚之了。”胤禟很不服气,他是自诩一往情深的人,于是说道,“你有没有历练过儿女情长,就这样说话?那句话真没错,所谓□无情,戏子无义。”

卿侬气胤禟太伤人,说他无情无义也就罢了,偏偏要提起他的行当,有种连诛九族的意味,便赌气道:“你说我无义,走着瞧,你将来要是死于非命,我就给你收尸去,那时候才知道我的好。”胤禟一口茶水差点没呛了。后来胤禟忽然有所顿悟,他对卿侬讲,你说俩男的在一块,比起一男的和一女的在一块儿,好处在哪儿?男的和女的在一块儿,就有可能生孩子,也有可能不生孩子,但生与不生都是互相折磨,是麻烦的事,可俩男的在一块儿就准保没这事。

所以当胤禟因为卿侬和瑞玉闹翻,他自觉怪不得他,他有那么多女人,最顶事的偏偏是卿侬这个男人。

瑞玉为这赌气回了娘家,他也砸碎了皇上钦赐的陶埙,意兴阑珊,便去找卿侬了。二人在院中推杯换盏,倒还自在。渐渐胤禟不胜酒力,便越来越喝着闷酒了,卿侬见状便道:“今儿月高风凉,不如我给你唱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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