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庄珂,还能横行霸道到什么时候。这么想着,梨裳看向庄珂,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那样阴翳的目光,似乎是察觉到我做了什么。
门门跟引穿。梨裳冲庄珂微微一笑,典雅高贵。
慕渊端严地再次站起,脚下的朝臣齐齐跪下,叩见新皇。一时间,整个大殿只有梨裳和庄珂是站着的。
这个时候,慕渊忽然回过头来,黑幽幽的眸子望向梨裳,嘴角微微上翘,轻轻点了下头。
梨裳一时竟有些呆愣。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慕渊已经步下阶梯,一路走出大殿。朝臣和侍官都整齐地跟在他身后,陪同他穿过那片宽阔的广场,最后登上城楼,接受万民朝拜。
她没有跟着出去,但听说那天,所有百姓都折服在少年皇帝绝世的风华之中,整个长安都因为他而沸腾。
而梨裳则提早回到锦霞馆,苏筱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当日便要离开。
坐在车驾中,四面的帘幕都关得紧紧的,只能听见马蹄声,车轮碾压石子声。
已经出了长安,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梨裳靠在车壁上,忽然觉得四下是那样寂静,寂静得没有半丝生息。
这才是她的生活,死一般寂静的生活。
这才是正常的。
来过了,也见过了;知道了,就行了。
或许,回去之后,她真应该找一个王夫嫁了?
……算了,她这个样子,还能再嫁给谁……
穿过这一片树林,前方不远就是漱翠城。此时日头已经西斜,天边烧着一片妃色晚霞,几只乌鹊的影子在慢慢移动着,一片安静宁和。
梨裳却突然一阵心慌。
不是普通的心跳加速,而是一种被挤压一般的痛感,带着几分警告一般的酸涩,仿佛有什么我绝不希望发生的事将要发生了一般。
起初她以为只是累了,可这惶惶然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她无法忽略的地步。
“停车!”
车马应声而停,苏筱在外面问,“陛下?”
“本宫累了,休息一会儿。”
“是……”
一下车,梨裳便走到离车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苏筱跟在身后。
“去把莫悲叫来。啊,还有,绢笔伺候。”她低声说。
苏筱不安地看了梨裳一眼,但还是听话地去找人了,她却似乎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陛下,莫悲带到。”
那影卫憨憨地低着头,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梨裳接过绢笔,贴在树上草草写了几行字,交给苏筱,“本宫和莫悲有要紧事处理,你等先行回去,把这个交给庞轩。”
苏筱脸都青了,大惊地看着梨裳,“吾后!”
“本宫没有回去这件事,不可外传,这一路上都不能让别人知道本宫不在车里。”梨裳说着,看了看队伍里一个头发浅的发白的不起眼侍卫,“可以让他先冒充成本宫。”
苏筱一下子跪下了,声音里全是哀求,“吾后,老奴求您了,您不能一个人留在中州啊!!!”
“本宫心意已决。有莫悲跟着,本宫又有神力在,不会有事。”现在一定得先安抚住苏筱,梨裳放柔神色,扶起他,“我会尽快回去,放心。”
见梨裳把自称改了,苏筱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反应过来之后,还是不停哀求她不要这样。
梨裳却没时间跟苏筱说了,冲莫悲使了个眼色,转身往树林深处走过去。没想到苏筱竟然扑过来一下子拉住了她的下摆。
“吾后,不可啊!云境的子民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啊!”
梨裳皱起眉,低喝,“放肆!”
“陛下!”11gil。
“如果云境有急事,就叫沛顼传信给本宫,本宫立刻就会回去!”
说完,梨裳用手扯开衣袍,快速离开。苏筱没有再追上来。
下车的地方离赋杨镇不远,莫悲却买了马匹和斗篷,然后两人全力冲回京城。
总算险险擦着关城门的时间进了城。
第二百零九章 水路隐身 冷漠防备
入城后梨裳便直奔皇城。爱欤珧畱今日因为是新帝登基,所以街上很是热闹,跟过年一样。皇城中不时有烟火窜上天空,绽放成一朵朵转瞬即逝的花。
莫悲带着梨裳跃入城墙,从一座座屋顶上“飞”过,耳边呼呼的风声,都弄得她心烦意乱。
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断催促着莫悲,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到了未央宫。
不知为何,一向守卫森严的院子里,这回竟然没有一个侍卫。
她心下一抖。
入苑之前,梨裳特意查看了一下,发现未央宫的外面就是一片池塘,黑夜中看起来,竟然是深不见底。
与莫悲跃入苑中,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未央宫的窗户里透出淡淡的光,还有……人声!
梨裳凑近一扇没关紧的窗,从窗缝往里看。
是庄珂!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脸色有些潮红,目光中的阴狠暴戾再无丝毫掩饰,直直射向他面前的少年。
慕渊全身戒备地望着他,一步步往后退。
“你以为那个云后真的救得了你?!哈!!”庄珂的面目渐渐有些狰狞起来,语气嚣张至极,“别说你,就是那个云后,哼,别看她现在这么不可一世,不过女流之辈,早晚也会被我压在身下!!”
城城登所很。莫悲倒吸一口冷气,有些紧张地看向梨裳。
未料到这庄珂竟男女通吃,梨裳生生压下想把这男人阉了再碎尸万段的念头,毕竟用神力杀他的话,这件事儿就不止是两人之间的问题,而是云境与中州的问题。而且现在杀了他,轩辕必会大乱。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苑子的布局。大门就在正前方,外面就是那片池塘。
此时屋中又有变化,庄珂竟然大步往前,一把揪住慕渊的胳膊,把他甩向床榻。那少年闷哼一声,倒在床上,梨裳却发现他的手悄悄伸入了枕头下面。
不知道是哪一段记忆突然插入脑海。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忍着撕裂般的疼痛,灭顶一般的恨意,从枕下掏出那并不锋利的瓷片,狠狠划开身上人的喉咙。血涌入眼中,沙沙的疼,漫天漫地都是红的。
心下忽然一阵窒息般的紧缩。她摇摇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外,用用幻术对莫悲说,“一会儿本宫把庄珂引走,你把那孩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