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1 / 2)

徽云一听声音便知是高憬,即刻喜笑颜开,站起身去迎他。

“三哥怎么来了?你的伤不疼吗?”徽云担心她,扶着她坐下,又亲自倒茶给他,他明明说过不来的,早知道就等他一起出g0ng了,也好过自己坐在亭子里无聊。

“疼自然是疼的,不过莺儿也知三哥最Ai热闹,你一走,我在广明殿中孤零零一个,做什么都不是滋味,索X还是来了”,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在远处眼睁睁看着他的莺儿与苏明时谈笑作一团,心中实在气恼。

上一世苏明时Ai慕莺儿,尚书令苏瑄几次三番请求皇帝赐婚,莺儿自是不愿嫁,那时她写信到宁州,信却被皇后私自扣下,他根本不知内情,又恰逢南苗作乱,军务缠身,令莺儿误会他毫不在意她的婚事。

等他知道消息已是一月之后,他本yu抛下所有,到京城将她抢回来,自此两人天涯海角。

可他不能,因为他要做那可笑的忠臣孝子,要做抵御外敌的宁王,偏偏做不了让她依靠的人。

回忆到此,高憬掩在衣袖下的双拳不自觉攥紧,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纨绔样子。

不过他倒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今生今世莺儿反而对苏明时越发亲近了呢?从借书帖之事他便感觉事情隐隐不妙。

几人各怀心思闲聊几句后,文宣侯夫人款款而来,她年近四十,仍旧有十分颜sE,髻横乌云,眉扫新月,身姿袅娜,步履如莲,不怪文宣侯与夫人几十年伉俪情深。

“莺儿,怎的与宁王和小苏大人在此偏僻之地,身边也无人侍奉,这些下人真是怠慢,回头定要罚他们了”,她笑眼盈盈,与如湘有七分相似,只是不似如湘那般多愁善感,面上瞧着十分宜人亲切。

“姨母,不怪旁人,是我想到这亭子里略坐一坐”,徽云替侯府下人挡去无妄之灾。

侯夫人说她自小就心善,而后挽着她的手到花园中去,已经摆好了席位,太子也刚好到,众人行个礼,文宣侯与夫人都请他上座,他推辞一番:“还请姨丈先坐,今日宴会而非在朝堂,佑璋是晚辈,又是客人,怎可上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君臣有别,但这百花宴主要是为了他与如湘牵姻缘线,因此面对未来泰山,自然是谦恭些好。

文宣侯拗不过他,只好顺遂他意,几人入座后,高憬坐在徽云与苏明时之间,故意将他二人隔开。

徽云倒也不在意,毕竟与小苏大人说话总要细细思量一番,不免劳心费力,说的时间久了反而头疼,与三哥则随意许多,什么口没遮拦的话也能脱口而出。

“为何还准备了纸笔?”徽云见人人席面上都摆着文房四宝,因此发问。

侯夫人答她:“你姨丈怕单单赏花无趣,再者今日来者皆是高雅之人,他便想着何不以诗会友来助兴,等随后再将今日的名篇佳章刻了牌子,也好时常拿出来玩赏一番”。

徽云点点头,文宣侯喜Ai文墨这是人尽皆知的,他的封号也因此而来。

“只怕我要出丑了,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平日不偷懒了”,徽云发愁,若要对诗,她也勉强说得出两句,可要与今日在场的人b起来,那便是差的十万八千里了。

“莺儿莫怕,大不了三哥费些力气,多写一篇署了你的名便是了”,高憬凑过来cHa话,一副怡然姿态。

侯夫人是信他的,他少时才名远播,京中的少年难以望其项背,尽管这些年糊涂了些,可学到的功夫哪有无端端没了的道理,“你三哥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了,再不许苦着一张脸了”。

她又叫下人端来几样桌上没有的点心,让徽云品尝,注意到方才还在花园中的如湘一转眼没了人影,“如湘这孩子不懂规矩,太子来了也不陪着说说话,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侯府一处偏僻角落,平日并无人经过,栽着几株参天古树,摆放着偌大一片专程从南方运来的太湖石假山,实在是个掩人耳目的绝佳去处。

男人在假山后说话:“湘儿,你真要嫁给太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nV子答他:“我不想,可我又能如何,爹瞧出我有了心上人,我与太子的婚约早就议定了,只差一道圣旨,若我不答应,让爹发现那人是你,到时该怎么办?”

“湘儿,你跟我走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男人的语气着急,略带着b迫,他的手用力地箍着如湘胳膊,生怕她像只蝴蝶一样蹁跹飞走。

如湘挣开他:“哥哥,我们走不了的,天下之大皆为王土,再说,我们远走高飞,爹和娘亲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侯府上下都逃不了”。

原来这男人是如湘同父异母的庶兄戚牧风,早在文宣侯娶妻之前,与府中一个婢nV生下的儿子,向来不被侯府重视,成年后文宣侯便给他在京外安排了一个芝麻小官上任,只有逢年节才回来一趟。

这回听说了府中明面上要办百花宴,实则过段日子就要让如湘和太子成亲,他因此星夜赶回。

戚牧风如何不知这其中牵连甚大,他恨自己无能,无法庇护如湘,一拳砸在假山上,鲜血流出他也不觉得痛。

“哥哥,你别这样”,如湘立刻拿出手帕替他将伤处包好,而后扑在他怀里轻声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Ai上了他,Ai上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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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距离百花宴已过去了数日,徽云时不时便想起那日如湘的反常,众人四处寻她时,她不见踪影,没一会儿又自己出现在了园子里,只是眼眶泛红。

徽云瞧出她应是哭了,但她只说是风吹了眼睛。

太子哥哥与她搭话,她也心不在焉,反而频频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徽云也顺着看过去,倒是无甚特别之处。

后来如湘的庶兄在宴会未结束时便告辞,要在天黑前赶回清溪县,这个人徽云不常见,印象并不深,文宣侯对他态度也淡淡的,他走便任由他走,如湘起身将他送到门外,回来时眼眶更红了。

徽云隐隐觉得,如湘的低沉与戚牧风似乎有些关系。

她正想着事情,眼前忽然掉下来一枚黛sE的宝石坠子。

“莺儿想什么这么入神?三哥来了也没反应”,高憬俯下身子凑在她面前,反将徽云吓了一跳。

“三哥何时来的?鹊枝也不知会我,真是白养着她了”,徽云接过那坠子看了几眼,这样式在大魏不常见,倒像是西域来的物件,对着日光十分剔透玲珑。

“给我的?”她问。

“那不然给谁?莺儿不想要,赏给鹊枝就是了”,高憬故意说反话,踱步到一旁的桌边坐下,自顾自斟了杯热茶喝。

徽云将那坠子仔细收进妆奁里,“好啊,我这就叫她进来,就说是宁王殿下特意赏的,想聘她做宁王妃”,她开玩笑,结果惹得高憬变了神sE。

“莺儿打算给我纳妃了?”近日事多,高憬有些心烦意乱,叫她这么一说,又将那刻意按下的琐事挑了起来,“三哥不日便要回宁州了”。

冷不防提起归程,徽云面上的笑容戛然收敛,这半年与高憬朝夕相处,竟让她忘了终有一日他是要回封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时?”好半天,徽云才问出这两个字。

“倒也还不着急,等着迎宁王妃过了门才走,如今三哥的伤早已好全了,我也并无一官半职在身,哪有藩王久居京中的先例?”他话中藏着淡淡苦涩,原来是他把事情弄巧成拙了。

皇帝看上了素兰,又得知素兰本是广明殿的人,因此难得公允了一回,也不白占儿子的便宜,上午传召他至永华殿,路上福公公已先为他贺喜,他问道何喜之有,福公公只笑不答,见了皇帝才知道,是要用尚书左仆S的嫡孙nV换一个g0ng婢,为他赐婚,可谓千金易柴木,换了旁人早就九叩八拜谢主隆恩了,唯有他吃了个闷亏。

如今他根基不稳,也没到翻脸的时候,皇帝赐婚怎么敢拒?

尚书左仆S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况且老大人一生清正,绝不结党营私,这样门第里的小姐嫁给高憬,既不怕高憬借势不利于朝堂,在外人眼中又是郎才nV貌般相配。

徽云听了来龙去脉,虽说三哥成婚是好事,或许有了嫂嫂之后,便有人能约束着他,不用浑噩度日,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一下子被挖空了一大块,钝钝地疼。

她张了张嘴,yu言又止,二人对面而坐,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左仆S家的小姐,我在百花宴上见过,是难得的美人,定能入三哥的眼”。

“是吗”,他微微苦笑,哪怕是阆苑仙姬与他又有何g?“三哥自知不算良人,唯恐耽误了人家小姐”。

因着这一事,两人都没了心思,违心说了几句后,高憬便离开了昭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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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要先莺儿一步成亲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前世并无赐婚这一遭事,因此高憬全然没防备,心思都在如何让苏明时娶不成莺儿上面。

陈殊刚进g0ng而来,就见着高憬独坐发愁,“主子,已照您说的去办了,将消息透给了左仆S连大人”,虽说现在娶妻对殿下的大计稍有影响,往后毕竟是同枕而眠的夫妻,行这大逆不道之事到底不方便。

但殿下若想遮掩,也不是没有办法,却不知为何这般如临大敌,倒像皇上赐给他的不是如花美眷,而是豺狼虎豹。

高憬颔首,左仆S家风严谨,又是两朝老臣,一向蔑视纨绔子弟,听闻他膝下只得这一个孙nV,平时Ai若珍宝,虽已过二八年华,却绝不肯随意许人,挑来挑去,整个京城的王孙子弟没一个能入他的眼。

想来他若知道皇上有意让他做皇亲国戚,他定然看不上高憬这般佻巧之徒,说不准能想个对策出来。

“我好心送他故人,他却反来给我出难题,看来闲事管不得,不免要引火烧身”,高憬冷笑,“苏明时那边进展如何了?”

陈殊回他:“暂时没动静,或许此计对他不起作用?”

“再等一段时日”,高憬累极,挥挥手让陈殊退下。

可没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轻盈脚步。

他斜躺在摇椅上半梦半醒,梦到些前世的碎片,幼时他在g0ng中习剑,徽云躲在一旁偷看他,他早已发现却不动声sE,反而随手卖弄两个剑花,殊不知功夫还不到家,竟将自己划伤了,手背上血流不止,将徽云吓得哭了一天,从此他再不敢冒失。

鼻尖嗅入熟悉的香气,像是早春的丁香花,他知徽云最Ai此花,每每春季都要命人制许多香料供一年熏衣。

睁眼醒来时,徽云在坐在他身边,托着下巴看他,一只手悬在他额前,指尖擦过眉心,sUsU麻麻。

徽云见他忽然醒了,连忙收回手指,局促地不知藏在哪里才好,高憬笑笑,反而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妹妹想如何便如此,三哥还能怪你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里还带着惺忪喑哑,好似能惑人心智,徽云真就糊里糊涂在他脸上乱m0了好几下,才猛然惊觉再次撤了回来,同时双颊飞霞,宛如三月春桃。

“我想到山上探望随之哥哥,顺便拜佛抄经,为大魏祈福,三哥与我同去吗?或要小住三五日”,徽云垂着头,说起来寻他的正经事。

高憬哪有拒绝之理,欣然应允,“自然是去的,总说要与随之共饮,一晃半年也没个合适的日子”。

“那便说定了,明日一早上山”,徽云说完,随意环视一周他这广明殿,见他书案上放着几本诗词集,想起另一件事来,“姨丈已将百花宴所写的诗词全都刻出来了,共刻了十套,说是装裱好了,过几日给我送一套,到时我拿来给三哥看”。

“旁人的名篇佳章,三哥看不懂,三哥自己写的又不忍直视,刻出来倒让人笑话了,还是莺儿自己留着吧”,那日高憬确实提笔写了两首词来赞咏侯府的娇花妍草,表面上颇费了些脑筋,实则也的确不轻松,要仿照他十岁之时的文采,稚nEnG中故显老成,无华中点缀情思,真还有些为难。

不过即使是他少时的诗才也不至于在百花宴上出丑,不过是平平无奇不出众罢了。

“哪个不识才的人妄言?我单觉得三哥的诗作惊YAn,谁也b不得”,徽云袒护他,违心话也说得理直气壮,其实那日要数才名,还是落在苏明时头上。

后来文宣侯与他与太子三人,单独坐在一起花字飞觞,太子早早败下阵来,文宣侯也刮肠搜肚再想不出,唯有苏明时x有成竹,不慌不乱,似乎再对上三日三夜也说不尽。

徽云那时冒出个念头,万一与他成了婚,他整日对着自己作诗咏赋,不肯陪着她到处玩乐,那岂不是闷极了,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到时候在他面前反而丢了皇家的脸面。

不知怎的,倒没从前那般中意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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