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这上面,万一一道雷下来,岂不是很容易出事?覃亦歌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不过这种长久的大雨雷电反而不多,她叹了口气,给自己祈了个福。
树枝突然颤了一下,她低头看去,方佑泽蹲在她下面的枝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树干,见她低下头,笑问道:“树上的风景怎么样?”
覃亦歌微微抿唇,摸了摸冰凉的头盔,低头道:“我有点冷。”
她是真的冷,本就不是暖和的天气,身上又被淋了个透,有风吹过来,皮肤就泛起来一层层的冷意,光是在这里坐一会儿,还是会运气抵御一下凉风,她时不时都要打一个冷颤。
答非所问,方佑泽撇了撇嘴,但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感,也是,怎么说这也是个没吃过太多苦的公主,他带着人家来战场就算了,还让人淋着这么大的雨,这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是后者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低头摆弄她手中的长弓,好像刚刚真的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状态,而没有任何心情在里面一样,他张了张嘴,竟然没能说出来什么,最终只得从树上跃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去了。
淮安关内,南倖峰西侧,大雨朦胧之中,成群成群的人被穿着重甲的兵围在通往行宫西侧的路上,赵临章站在尾端接近城中的位置,站在一处房檐下,身边是面无表情的徽奴。
他看着街对面的一间屋子,没多时就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到了他的身边拱手道:“将军,城内已经没有人了。”
“检查清楚了吗?”赵临章深深地拧着眉头问道。
“已经查了两遍了,一定查清了。”
“嗯,按照王爷给的图将淮安封起来,一只鸟都不能飞出去。”赵临章挥了挥手,粗着声音说道。
看着那人领命离开,他才扭头道:“姑娘,行了吧,我们走吧?”
徽奴嘴唇有些发白,拽了拽衣角冲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姑娘,伞,伞!”赵临章一边喊着追出去一边在内心长叹,哪有这丫头比主子还难伺候的啊?
骗骗人家姑娘就是认死理,说是王妃说了,“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我没有啊,赵临章扶额,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这个女子不要跟着自己,堂堂将军,身后跟着一个像是跟屁虫一样的冷着脸的丫头,成什么样子?
赵临章刚刚追出去,就见到前面已经到了一个拐角的徽奴突然喊了一声:“什么人?”
接着就是一阵打斗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连忙跑了过去,正见到徽奴被一个人打翻在地的场景,隔着大雨,他只能看到是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人,想也没有想的就将手中的伞扔了出去,正砸到男人的膝盖处。
周围已经有人闻声赶过来,看着自己的人将那个男子困住,他才连忙跑到徽奴身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徽奴摸了一把自己的膝盖,刚刚磕了一下,但是也不是不能够接受,摇了摇头就扶着赵临章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着旁边的一个房子走过去。
“把他带过来。”赵临章冲着几个人喊罢,跟着徽奴进了屋子。
让他惊讶的是,徽奴似乎并不是想进来休息一下,她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之后,就从屋内翻出来两个蜡烛,又掏出来打火石点起来,放到了桌子上一个,另一个拿在手里四处观察着。
姑娘家家出门竟然还能随身带着打火石,王妃不寻常,连丫头都不走寻常路,赵临章暗暗地腹诽了几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未想到的是后者闻言忽地凑近,他看着面前不过一寸的女子被水打湿的脸庞,猛地涌进来鼻子的清香气味让他有些失神,耳边传来丝丝温热,随即响起来徽奴细细的声音:“他刚刚从这里出去,还有说话的声音。”
赵临章瞬间收起来有些飘摇的思绪,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缓缓拿起来桌子上的蜡烛,向着墙角地方的一个柜子走去。
徽奴坐在凳子上,看着赵临章的动作,还未打开柜子,门口的两个士兵将之前被打倒的男人扔了进来,柜子中也猛地传出来咣当的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徽奴猛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柜门,赵临章也在下一刻将柜子打开,里面直挺挺地落下来一个男人的身体,没有丝毫挣扎地摔到了地上。
死了?赵临章眯起来眼睛,扭头看向门口的男子,果不其然,他看过去的瞬间,被扔进来的男人也已经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死士。赵临章脸上闪过冷色,抬脚将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子,后者脸色发青,眼眶周围尽是乌黑,看了一眼门口,徽奴也已经将那个男人翻了过来,两个人的样子几乎一样。
服毒自尽。他微微握了握拳,抬头看着外面的士兵带了些许怒意:“不是查干净了吗?若不是徽奴姑娘发现,你们是不是还能把他们放出城去?”
两个士兵弯着腰不敢说话,毕竟现在这已经是实证摆在面前了,他们难道还能够找到什么推托之词吗?
“再去彻查一遍!”赵临章终究没有继续骂下去,摆了摆手道。
看着两个士兵连忙领命下去,他才扭头看着徽奴道:“姑娘刚刚可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徽奴摇了摇头,雨声太大,能分辨出来那是有人在说话都已经足够不容易了,又怎么能够听清说得什么,她皱眉问道:“他们是死士?”
“嗯,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赵临章拿出来一把匕首,刚刚对着从柜子里掉出来的男人弯下身去,又抬头道:“姑娘要不,回避一下?”
徽奴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转过身面对着墙壁,难得好奇地问道:“会是北漠的人吗?”
赵临章扒着男人的衣服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失笑:“应该不是,北漠如果能够将死士安插到城内,还打什么呢?”
这丫头当着淮安关是谁都能进来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是将男人的衣服扒了个干净也没有看到有什么跟身份有关的东西,虽然是早就已经想到了的情况,但是赵临章还是有些气恼,抬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背对着自己的徽奴,他只好又低头将男人的衣服胡乱穿好,将尸体扔到了一边。
明明是死士,在被发现的时候却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立刻服毒,身上又没有任何符号,这种前后相反的情形让他有些不得其解。
正想着,前面的徽奴突然出声问道:“好了吗?”
“啊,好了,我们继续往山上去吧。”赵临章这次做好了准备,将门口的伞提前递给了徽奴。
——
南倖峰西北处的确有一处断口,从石头后面的缝隙走进去就是覃亦歌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大概是在自然形成的洞穴中进行了人工凿拓,也足够巨大。
去掉需要守住洞口,负责秩序,看守城池,守卫淮安关的士兵,余下的百姓,老妇孺子至行宫,老人居石洞,大部分成年男人作为临时的“民兵”安在南倖峰西侧。
淮安关既然是作为“关”而存在的,自然也有它的一套防御建筑,在西城门往上的地方,有着已经歇息了百年的防护,那些民兵,便是被安排到了这个地方。
行宫西殿,房子里略显拥挤地站着不少人,每一人都身穿锦衣玉帛,和自己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相望,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也是,被逼着或者哄骗着抛弃了大部分家产困到了这么一个据说会闹鬼的小房子里面,恐怕任谁都不会多么地舒服,而这其中,其中又以安河伯为最。
窗外一阵风晃过,吹得房子多年失修的窗户扑棱棱地响,他终是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周围的人立刻屏住了呼吸,看着他怒气冲冲地向着门口走去,没人敢说一句话。
但是刚刚走到门口,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一个穿着并不算崭新的银色铠甲的男子就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拿着长剑,双手在身前抱了抱,样子是恭敬的,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伯爷请留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方佑泽从小留在身边的人,也是南岐曾经的贵族,诸侯的后代,人称公子尧。
“留步?”安河伯甩了甩袖子,怒声骂道:“你当你是谁?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