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关,覃亦歌坐在窗边始终没能够睡着,索性裹着衣服趴在窗口,仰头看着满天的星云,其实她难得有这样安宁舒心的时候,只不过虽然这个时候吹着凉风,看着天空,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舒服的感觉,白天时候的冰冷痛苦依旧停留在心头。
她正出着神,头顶突然略过一阵风声,她抬头看去,一个一袭黑色衣服的男子从房檐的地方款款落了下来,她微微愣神,末了熟练地笑道:“王爷半夜来访,是由何要事吗?”
方佑泽哼了一声,猛地凑近,看着覃亦歌被逼迫往里面退了一步后皱眉道:“别那么笑。”
“什么?”覃亦歌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但是方佑泽显然已经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了,压着声音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覃亦歌张了张嘴,但是却没能够说出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窗口跃了出去,跟着方佑泽的步子走了出去。
方佑泽一直在前面,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后的覃亦歌,往着城外的左淮谷过去。
覃亦歌追上去,跟着方佑泽停在了一处楼顶的上面,不解地问道:“王爷想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方佑泽卖了个关子,和所有保持神秘感的人一样的台词。
覃亦歌抿了抿唇,没再追问下去,只是一路跟着方佑泽,后者却渐渐偏到了其他地方,看着面前渐渐浓密的山林和渐高的山势,她皱了皱眉,这里是,右淮涯?
果不其然,方佑泽要去的地方是右淮涯,为什么?
以两个人轻功,到达右淮涯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她看着方佑泽施施然落到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犹豫了好一会儿,也落到了上面,顺着方佑泽的目光看去,有一瞬间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直以为右淮涯的下面会是无尽的大漠,河流,黄沙,然而这一切都是她未经考证的以为而已,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识,右淮涯的前面的确是有河流不错,但是却没有大漠,能够看到的是一片丛林,落在宽广的平原上,突兀,又神秘。
而在这样的夜晚,她之所以能够看到百丈之外的丛林,是因为此时丛林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布满,像是一个巨大的,由树木构建而成的鸟巢,正发出蓝绿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柔和又明亮,像是整个星河都覆盖在上面一样。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北漠的夜阑蝠从各地聚到这里的时候。”方佑泽一边在石头边坐下来一边说道。
覃亦歌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坐下来,不自觉地开口道:“真美……”
“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覃亦歌愣了愣扭头问道。
“想不到你自诩对北漠和南梁知之甚多,竟然不知道夜阑,这可是北漠皇家的吉兽。”方佑泽不知道在哪里拽了一根草在手里来回揉捏着说道。
覃亦歌低下头来,看着远方的蓝色海洋,没有说话。
方佑泽也不强求什么,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覃亦歌扭头看着方佑泽反问道。
“为什么说不想让方佑乾坐上皇位。”
覃亦歌合上了嘴,回过头去,事实上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不太想说谎,尤其是在现在,每一个谎言可能都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这样太累了,但是她又不可能跟这个人说实话,说自己实际上已经活了一遍了,已经死了吗?恐怕下一瞬间她就会被方佑泽踹下右淮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恨他?”方佑泽见她没有回答,继续缓缓说道:“你嫁给我,只是为了远离他,相对的,为了接近我,还研究了北漠,是吗?”
覃亦歌明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的,深吸了口气道:“是。”
“为什么?”方佑泽扭头看着她问道:“你们之前是认识的,甚至是两厢情悦的,为什么你宁愿嫁给我,甚至要毁掉他?”
“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罢了。”覃亦歌攥了攥手指说道,虽然这些事情严格来说,是她重生之后才知道的。
“比如?”
“比如我的丫鬟和他互生情愫,比如他从来都是南梁的人,比如……”覃亦歌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说道:“比如入秦关的交易,他才是真正的主使。”
“可是那是战争。”
“可是这至少让我明白了,如果让他当上皇帝,大燕会面对什么。”
“那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希望坐上王位的人是我。”方佑泽说这话的事情,看着覃亦歌的样子很是奇怪,他想要知道的不只是为什么她要远离方佑乾,还有她为什么要选择自己。
“……”覃亦歌低头没有说话。
“这可不一定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方佑泽的声音微微冷了下来。
“我不知道,”覃亦歌看着方佑泽说道:“可是我别无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为你知道。”
覃亦歌暗暗笑了笑,事实上她真的知道,她见过上一世的这个人,见过他在大街上为一个弱女子出风头,听过他在朝堂上为百姓力辩群儒,甚至见过他在猎场上光明磊落的英姿。
“所以王爷带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这些吗?”她笑了笑问道。
“不完全。”方佑泽默默地别开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远处说道:“我还想知道,你觉得应该如何解两城之危?”
“王爷信得过我?”
“难道在这种方面上,你还能骗得了我?”方佑泽对于被覃亦歌看轻的事情很不屑。
“空城之计,”覃亦歌说道:“将百姓全部移出淮安关,专心对付钦州之事,若两日后大雨是北漠的攻城之时,他们必定攻钦州,围淮安,如果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使淮安成为空城,牵住北漠的一只兵力,同时我们也能够围住钦州。”
“城中近八万居民,你觉得要如何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方佑泽摇了摇头问道。
“主动进攻。”
“把敌人的视线从淮安转移出来吗?”方佑泽将下面的一句接下来,继续问道:“那要多少兵力,才能够进攻到,将他们撤离淮安,一个不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覃亦歌看着脚下荡漾着蓝色波浪的林子,想着孕育出来这样美丽东西的国家现在却在与他们刀剑相向,缓缓舒了一口气道:“王爷觉得能把他们撤到哪里去?”
方佑泽闻言勾唇笑了一下:“这种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我以为王爷有耐心听我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自己也已经考虑到了呢。”覃亦歌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样啊,”方佑泽明显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到后脑勺后面躺到了石头上,看着天空说道:“王妃还真是,聪明得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但是依旧晚了王爷一步不是吗?”覃亦歌晃了晃双腿,终究没有跟方佑泽一样躺下去,一来那样子并不好看,二来,他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那还是要感谢王妃的提醒啊。”方佑泽笑道。
覃亦歌低着头轻声道:“可是我并没有想到具体的方法,也不知道怎么像王爷说的那样将所有的百姓都移出城还不被北漠察觉到。”
“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淮安罢了。”方佑泽微微闭上眼睛,浅笑着说道:“王妃就不必谦虚了,如果不是王室宗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能够算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王室宗亲?看来是他们方家的什么秘密了,在淮安的秘密,覃亦歌晃了晃腿,终究没去问到底是什么,再不济,等到方佑泽开始实施他的计划的时候,她自然也就会知道了。
“王妃不问问是什么吗?”反倒是方佑泽有些好奇起来,率先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是皇室的秘密,我当然不方便过问。”
“可你是本王的王妃。”方佑泽理所当然地说道:“王妃对本王和对其他人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本王可是很介怀的。”
覃亦歌闻言不由得嗤笑出声,低头扣弄着手指,带着笑意说道:“我以为我和王爷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不成文的约定了呢。”
方佑泽纵然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时候竟然也没能说出来什么,不成文的约定指的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是有着夫妻之实的互不打扰,或者换一个温柔一点的词,相敬如宾。
写在明律上的规定他都不想理会的,这种不成文的约定,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但是让他奇怪是,这种不成文的东西,竟然真的仿佛是一道墙壁,横在他和覃亦歌之间,明明是夫妻,却不会有更进一步的相处。
明月高升,悬崖下的蓝绿色荧光渐渐暗了下去,覃亦歌从石头跳下来问道:“不走吗?”
“走,”方佑泽一用力坐起来,转了半圈对着覃亦歌道:“王妃还真是,不懂风雅啊。”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跟着王爷来这了。”覃亦歌淡淡地应着,向着山下走去,方佑泽无奈地摊了摊手,也只好跟了上去。
——
南梁京城,皇宫养心殿内,梁帝一只手扶着心脏的位置,一只手有些夸张地支撑着身体,看着面前的太监,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微臣所言,绝无虚假。”一个身着朱红色圆领绣鱼纹长衫的男子站在殿内,五官并不算端正好看,但是皮肤却比常人要苍白许多,嘴巴微微向右上挑,始终带着一种诡异的冷笑,哪怕在南梁最尊贵的人面前也没有收敛。
北镇抚司朱天漠,皇帝面前的红人,能够在夜半打扰梁帝,其地位可见一斑,而他现在也丝毫不为自己在晚上来到养心殿感觉到不妥,并且自信梁帝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责备他,他早就自顾不暇了。
“只有一个?”梁帝阻拦住给他递茶水的太监,身子微微前倾,眼睛中闪过期盼。
“是,只发现了一个。”朱天漠点了点头道。
梁帝松了口气,复又抬头问道:“处理掉了吗?”
朱天漠闻言,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跟苍白的脸色相比有些偏紫色的嘴唇绷紧,迟迟没有应答。
“一个小男孩,你们都没解决掉?”梁帝将身边太监手中的茶水打翻到了地上,怒骂道:“朕要你,要锦衣卫何用?”
“请陛下恕罪。”朱天漠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身体却没有半分变化,语气也是一样的不卑不亢:“微臣赶到的时候,那个男孩已经被人救走了,至于放他走的无能属下,已经惩处。”
“惩处了又怎样?能把那孩子找回来吗?朕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梁帝气得跳脚,脸色发红,他多少年都没有这样愤怒过了。
朱天漠像是等得就是这句话一样,双手放在身前拱手,头也微微低了下来道:“微臣明白,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将那男孩和救他走的人,一并解决掉,绝不使陛下积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救他的那些人,一旦查清身份,立即上报!”梁帝说罢,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留,甩了甩袖子,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顺了顺气,才脸色铁青地回到内室。
躺在自己的龙床上,梁帝翻来覆去,也没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像整张龙床上都长着毛刺一样,眼看着已经快要三更,他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来人,给朕更衣,朕要出去走走!”
时刻应着的韩公公连忙走了过来,一脸地担心:“陛下,现在已经……”
“朕说朕要出去走走!”梁帝瞪着韩公公叫道,有些灰白的须发都在微微颤抖着。
韩公公哪里还敢违抗,一面叫人去给梁帝更衣,一面去传了步辇过来,路过禁军不由得担心地问问韩公公什么情况,要不要让人跟着。
“当然要,陛下的安危可全指着各位呢!”韩公公差点跳起来,把心里那一句:要不然陛下养你们有什么用给憋了回去。
梁帝站在步辇前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一甩手坐了上去,能不走路干嘛要累着自己,出来透透气而已,何必为难自己。
韩公公喊出来一句:“起驾”
大半夜的步辇载着最尊贵的男人在宫中四处穿行,至于目的地,全凭梁帝心情,指哪拐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倖峰并不高,语气说是峰,不如说是山,曾经这里确实是叫做山的,只不过南倖峰太过有代表性,后来这一片的山林便统称为南倖峰。
只不过确实地处高处,旁边是一处旧行宫,已经多年没有使用过,百年前的南梁,还不如现在大,京城也距离现在的东境更近,而南倖峰所在的地方一度是皇家春猎的好地方。
南倖峰以西便是行宫所在,而整个南倖峰便是狩猎之地,也就是曾经的皇家园林,春猎大典所在地。
覃亦歌按照赵临章说得,从东面的道路一路向上,不久便看到了只在记载中见过的行宫,整个格局几乎完全仿制了京城的皇宫,只不过要小了不少,道路宽窄缩减几乎近半,虽然已经近百年没有人进入过,绝对算得上是荒无人烟了,但是依然依稀可见当年宏大辉煌。
东门的门头上写有“迎朝门”三个字,再往上便是高耸的墙壁和哨岗看台,覃亦歌抬起头,正看到一个人往外探着身子,看到她的时候咧嘴露出来笑容。
她微微弯了弯腰,才抬头问道:“王爷要我上去吗?”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方佑泽一定能听到。
后者闻言眯着眼睛笑盈盈地说道:“那怎么敢,当然是本王下去了。”说罢便从城门上腾越而下,下一瞬就来到了覃亦歌的身边。
“王爷想让我过来看什么?”覃亦歌四处打量着问道。
“王妃愿意随我至行宫内看看吗?”方佑泽询问着,却已经先一步往着行宫里面走了过去了。
覃亦歌歪头笑了笑,将黑刺交给了旁边的人,然后跟着方佑泽走了进去。
行宫里面比想象中要干净得多,这让覃亦歌有些惊讶,事实上这一样一片宫殿就这么空着已经很让人不理解了,现在看起来不光是不处理,甚至还有人定时过来做清扫。
覃亦歌走在石砖道上,看着脚下还算清晰的花纹,皱着眉思量着这个问题,留着这个宫殿,是因为想要留着,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必须留着呢,不光留着,还不允许他人入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佑泽此时却是往后了一步,跟在覃亦歌的身后,看着后者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莫名地就带上了笑容,虽然之前去皇陵什么的,确实只是想气气方佑乾,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不小心上了一个好果子呢?
只不过人也常说,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况且自己又听说了她的目的,以后还会遇上什么麻烦也说不定呢?
他正想着,前面的覃亦歌突然停住,他连忙走过去,前者正站在一个路口纠结,等到他过来的时候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他了然地笑道:“王妃想去大殿的话,就往前直走。”
覃亦歌微微点了点头,抬脚继续向前走去,总算是开口问道:“这行宫内,真的没有人住吗?”
“是啊,估计连条狗都不会有。”方佑泽点了点头,与她并行着往前走说道:“只不过每三个月就会有人过来打扫一遍,不过不会太细致,不过是清扫一下道路,清理一下杂草罢了。”
“看得出来,”覃亦歌抹了一下手边一段栏杆的内层,看着手指上的灰黑色,搓了搓手指道,“王爷所说的秘密,就在这行宫之中吗?”
“不错。”方佑泽显然并不将这个秘密特别地当做一回事,停了一下似真似假地说道:“能一下挑中大殿,王妃的直觉真不错。”
“王爷过奖了。”覃亦歌淡淡地应道,也不会把这真的当成是夸奖,直直地向着已经能够看得到的大殿走过去。
所幸这行宫真的比京城皇宫大殿前的长台阶少得多了,覃亦歌往上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这个台阶的十分的熟悉,要比平常的台阶都要矮上不少,旁边的地方还有大概一人宽的根本就已经由极小的台阶连成的下坡。
走了几步她才突然想起来,这和大燕大殿通往晟歌宫方向的台阶一模一样,她小时候还经常拉着木板从上面滑下来,胳膊肘上现在还有当时摔出来的伤疤。
想到大燕以前的事情,覃亦歌斜着走了几步,索性踏上了边缘的小台阶,往上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方佑泽一样,连忙停住了脚步,走到了台阶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妃果然是……很有童趣,”方佑泽散漫地说道:“若是这个时候风车也在手上,画面一定会更加,天真烂漫。”
“抱歉。”覃亦歌低着头伸手拽了拽额前的碎发,乖巧地跟着方佑泽,也不作解释,她并不太想在一个南梁的人面前提及曾经,况且提出来也只会让两个人尴尬罢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方佑泽挑了挑眉,扭头不解地问道。
“呃……”覃亦歌说不上来,她只是习惯性地对自己刚在不顾身份的举动做出来解释罢了。
“王妃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方佑乾自己跃上了台阶,往前跳了几步扭过身子一边后退看着覃亦歌说道:“明明是个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却给人一种端着大家闺秀风范的样子,我以为王妃会活得更加潇洒呢。”
“王爷从小都是这样,洒脱的吗?”覃亦歌抬头仰视着在她上面的方佑泽,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概吧,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吧,”方佑泽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当你发现了只要不出错,你不管活成什么样子都没人在意的时候,其实会获得更多,也会更舒服。”
“我以为这是一种自我放弃。”
“自我放弃可不是我这个样子的,”方佑泽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失笑道:“王妃才是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吧?”
覃亦歌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方佑泽的目光,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她早就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再看看方佑泽,他们一个放弃了恭敬怯懦,一个放弃了潇洒肆意。
现在却又要在这件事情上去争论一下,覃亦歌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错的是她,但是她没有回头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佑泽在跃上平地的瞬间停住了脚步,覃亦歌连忙跟上去,看着面前与她见过的大殿相比要小上许多,非要说的话,不过是东宫大殿大小的殿门,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战争能够赢过北漠最大的机缘和秘密,就在这个大殿内了吗?
刚刚走上去,天色猛地昏暗了一瞬,覃亦歌抬头看着天空有乌云挡住了刚刚还照在头顶的太阳,或许是因为他们站得更高了,吹来的风也比之前更大更凉,她忍不住皱起来眉头道:“看天气,恐怕今天晚上就会开始下雨了,我们……”
还整仰着头,胳膊突然被旁边人拽住,方佑泽拉着她一边往殿内赶去一边说道:“那我们就更要快一点了。”
覃亦歌无奈,一边跟着他的步子一边问道:“之前陛下要让你撤离淮安的旨意下达了吗?”
“下是下了,不过看样子是到不了了,秦侯爷说京城已经有了北漠袭扰之后的流民,其他人就没再说什么了。”方佑泽一脚踹开了大殿的门,扭头笑着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覃亦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由着方佑泽松开了自己的手才问道:“做,什么?”
“做这种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事情,”方佑泽回过头,眼眸里面亮晶晶的,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飞扬的少年:“不觉得我刚刚一脚踹开大殿门的样子很潇洒吗?”
覃亦歌张了张嘴,一时无言,她应该怎么说呢,合着这位拉着她一路小跑就是为了让她近距离感受一下潇洒的踹门?
方佑泽没等到一个回应,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懂风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覃亦歌四处观察着整个大殿,雕梁画栋,朱木龙椅,倒也古拙朴趣,随口问道:“王爷匆匆忙忙进来,这会儿怎么不急了?”
“你还真是……”方佑泽晃了晃手指头,怎也没说出来一个词,半天后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知道。”
“什么?”覃亦歌扭头看着后者,丝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样子,所以自己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仿佛觉得眼前的阳光再次灰暗了不少。
方佑泽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王妃别用那么可怕的目光看着我。”
覃亦歌无力地垂下头,后者已经走过来说道:“放心,我不会那大家的生命开玩笑的。”
“那……”
覃亦歌抬起头,方佑泽招了招手道:“随我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往龙椅后面走的方佑泽,后者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说是秘密,已经是百年前的,知道秘密的人不多,知道细节的就更少了。”
“那王爷?”覃亦歌问道。
“我知道一部分的秘密,也知道一部分的细节。”方佑泽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覃亦歌没再往下问,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
方佑泽走到墙边,伸手在墙壁上的一个砖石上按了一下,地上的一个石板突然晃动了一下,覃亦歌走过来,看着方佑泽伸手把足有两丈长宽的石板拿开,露出来一条干净的小道。
行宫的大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暗道,她低头看了看石道上并不清晰的脚印,疑惑地问道:“这里最近有人进来过?”
“是我”方佑泽说着,从龙椅下面拿出来两个火把,用打火石点燃,拿着率先走了进去,等着覃亦歌也进来,帮他拿着火把之后,才探出身子将石板合上。
龙椅下面藏火把,还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覃亦歌惊愕地看着手上的火把问道:“这里通着外面?”
“一会儿还有更让你惊讶的呢。”方佑泽带了一些狡黠和骄傲,扬眉说道。
覃亦歌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她必须承认,这个不过三人宽的黑暗小道中,与方佑泽呆一起并不会让她觉得舒服。
她只好就着火把的光亮看着墙壁,让她惊愕的是,旁边的墙上一片漆黑,甚至连砖石之间的缝隙都看不出来。
她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立刻沾了一片黑色,这是大火之后留下来的痕迹,看着手上的焦黑色,她莫名地觉得心底一阵寒意,总觉得这个地方藏着,绝对超出她想象的事情。
方佑泽在前面领着路,不久台阶就变成了平地,他率先走下去,将手中的火把放到了墙边的一个凹槽之中,等到覃亦歌走下来,才摊开了双手,仿佛在展示什么东西一样:“王妃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面上是看不清具体形状的纹路,墙壁上是成片的黑土,贴着墙壁的地方放着几块石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能够容纳十人左右的小屋子,她能说这个地方怎么样呢?但是方佑泽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我想这个屋子中,一定藏有什么玄机吧?”覃亦歌轻声问道,声音还是在屋子里形成了回响。
方佑泽笑了,绕过了覃亦歌走到了他放着火把的墙边,在几处砖墙之上敲了敲,最终选了一个地方用力按了下去,到方佑泽腰间的高度地方的墙壁颤了颤,从墙壁上伸出来了一块砖块,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盈盈发着光亮。
覃亦歌没有走近去看,方佑泽将手伸了进去,来回拧了几下,然后缩回手将火把取了下来,整个墙面都开始震动起来,甚至能够就着火把看到往下掉落得灰尘。
覃亦歌看着面前从中间打开的墙壁和墙上隐约能够看到的雕刻花纹,皱了皱眉推测着说道“虽然是百年前的机关,但是现在竟然依旧有用,这里不会是……”
“是什么?”方佑泽扭头问道。
覃亦歌看着后者似乎漫不经心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由王爷告诉我比较好。”
“你真是……”方佑泽抬手指了指她,一时间又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汇,叹了口气道:“真是让本王觉得难以相处啊。”
覃亦歌本来想道一声抱歉,但是方佑泽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声惊呼:“王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佑泽将手中的火把猛地扔进了墙壁之内,下一瞬间,应该是墙壁内的屋子一侧的墙上猛地腾起来巨大的火光,几乎占据了一面墙壁的火焰顺着某种轨迹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一面墙壁。
覃亦歌皱了皱眉停在原地,扭头看了一眼方佑泽,后者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进去看看,终究还是微冷的三月天,扑面来而的热潮让她觉得身上有些出汗,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她朝着里面的屋子走去。
方佑泽走在她身侧,见她步伐还有些犹豫,无奈地笑道:“王妃不会觉得本王会害你吧?”
“这种陌生的地方,终究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覃亦歌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眼睛盯着起火的墙壁,在走进了房间之后立刻停住了脚步。
屋内的场景在大火的照耀下被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和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相比还要更小一些的小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这么大的火焰,需要的空气也是没有办法计算的,只凭他们所在的这两个房间,不多时就会待不下去的。
方佑泽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将覃亦歌也拉了出来之后,伸手在旁边的墙上敲了几下,他们面前的石门缓缓合拢,覃亦歌不解地扭头看着方佑泽,后者只是笑了笑:“王妃且等着看就是了。”
莫名其妙,覃亦歌在心中暗暗地说了一句,也只好将自己的手腕从方佑泽手中抽出来,看着面前的石门,思量了很久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手放到门上去感受一下。
就在她觉得等得都已经有些尴尬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动静,虽然不能够确定,但那应该是屋子内有着巨大的石块在地上拖拉的声音传过来,听上去并不真切,因为伴随着的,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她扭头看向方佑泽,后者再次在墙上拍了几下,面前的门一边颤抖着一边缓缓打开,才刚刚开了一个缝,就有水从里面流了出来,一点点蔓延到她的脚边。
覃亦歌微微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方佑泽已经走到角落的位置将放在那里的几个石块摞在一起搬了过来,在门打开时候随手扔了进去,石头砸在薄薄的水层上,发出来啪得几声。
覃亦歌拿着火把,探头往里面看了看,不由得缓缓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方佑泽之前让她进去体会的是什么了,原本不过只能容纳几个人的小房间,与刚刚燃烧的墙壁相对的墙壁已经消失不见,看距离似乎是跟燃起来的墙壁合并到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墙壁移过去火焰不就会熄灭了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覃亦歌踩到石头上不解地问道。
“王妃没有听过什么叫做狡兔三窟吗?”方佑泽说罢,又摇了摇头:“不对,这个不准确。”
覃亦歌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一边,在原本墙壁的地方后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楼梯,和之前他们刚刚走下来的窄小的楼梯不一样,那是足足有百十步的宏大建筑。
墙壁上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莹莹光芒,足够让他们看清里面的场景,中间还能够看到白玉的石雕龙栏,楼梯边缘是精心渡上的一层金色,在光芒下熠熠闪光,石阶以朱红色为主,红色透着深沉和华贵,仿若朱石天然而成。
还没有走进去房间,从只有那一面墙大小的空洞就能够看到它的宽大高低,楼梯依旧是向下的,虽然还没有看到下面的景象,但是单单是从这个楼梯,她已经能够知道下面藏着一个多么庞大华丽的地方了。
覃亦歌拿着火把走进屋子,只觉得此时手中的火把十分无力,跟眼前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华丽富贵而言,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这就是,王爷所说的秘密?”她呆呆地问道。
她贵为公主,不是没有见到过各种华贵的东西,玉石珍宝,奇珍异兽,大燕也从不缺少,但饶是看惯了皇宫这样处处富丽堂皇地方的她,还是觉得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形容自己面前的景象。
顺着楼梯一路向下,不知道数目的台阶下偌大的宫殿,两层的圆形宫殿,顶部坠着一圈的明珠,在这样一个有些昏暗的地方,实在是太过扎眼,他们的头顶是经过开凿的圆顶,整个可以称之为是地洞的地方,
从顶部到下面,布满了用朱红和青绿色绘制的壁画,但是距离太远,看不出来到底是画了一些什么内容,覃亦歌小心地走上台阶,面前是以金银勾边的宫殿,以龙凤为看守的广场,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还在绕着宫殿流淌的河流,上面是逼真的一片荷花,河中站立的丹顶鹤……
覃亦歌敢保证,在如此华贵,如此富丽,如此壮阔,不管一个人有多么渺小,当他站在这台阶之上,凌驾在这样的地方之上,一定会生出来一种错觉——我就是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惊讶吧,我昨日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觉得,我没有想到,这个地方,”方佑泽站在她身边,说着凝眉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还是这样的华贵。”
“王爷此话好像再说,曾经来到过这里一样。”
方佑泽仰头笑了:“王妃若是知道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恐怕也会这么问的。”
“这里,应该是一处坟墓吧?”覃亦歌轻呼了一口气让自己身上因为看到这样的场面而生出来燥热散了几分,扭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