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其实我刚才是想,如果你能坚持找到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喜欢你。”
向扬远呆呆地跟著熊浩然走了一会儿,才後知後觉地瞪大眼睛:“啊?!”
熊浩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开,说:“啊什麽,装得跟不知道似的。”
向扬远缓过神来,问:“你怎麽知道我知道?”
“你不也喜欢我,难道你就不知道我知道?”
“绕口令比赛吗这是?”
熊浩然一笑,在他手心上用力捏了捏,说:“反正,就这样吧。”
“喂,就怎麽样?太敷衍了吧!”
“非要听情话是不是?”
“……”向扬远脸一红,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说:“不稀罕,你千万别说,说了我也不会听。”
熊浩然沈默,半晌,说:“我们应该算是互相表白了吧。”
“大概是吧。”
“正常人表白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算了,你又不是什麽正常人,我能理解。”
“哦……”
☆、(8鲜币)第三十章 关於糖衣炮弹
夜深人静时分,向扬远打车,把熊浩然送到楼下──不要怀疑,谁送谁回家这种事,向来要取决於谁比较赖皮,而跟谁先告白没有绝对的关系。
下车前,熊浩然依依不舍地松开狼爪,晃了晃手里的玫瑰花,说:“向汤圆,谢谢你的情人节礼物,我会想你的。来,亲一个──”
後视镜里映著出租车司机好奇的目光,向扬远越过熊浩然开了车门,一脚把他踹下去,大叫:“回家记得吃药!”
熊浩然站在风中,笑眯眯地冲他挥手告别,只有对他无比熟悉的向扬远才能看出,那状似无辜的眼神里,隐藏了多少恶作剧得逞以後的幸灾乐祸。
向扬远想问的是,是不是所有的陷入热恋的人都会和他一样,随时都会有把对方掐死的冲动?他们不是才确定了关系吗?为什麽现在就想分手了?
“你男朋友啊?”车子开出一段路,遇上一个红灯,司机沈默片刻,终於忍不住搭讪。
向扬远虎著脸,没好气地说:“不是,我跟他不熟。”
“那你们……”
“他小时候掉进过河里,所以现在脑子有点问题,我是他妈请回来照顾他的保姆。”
“哦……”司机又八卦地从後视镜看了看向扬远,说:“你的服务挺周到啊,还玩角色扮演。看你这身警服,怪像模像样的,哪里买的啊?”
向扬远内心有一万头野兽在狂奔:“──师傅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在这里下车可以了!”
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多,向扬远走了老长一段路,累得快吐血。
因为怕吵醒楼里住的老人家,他还小心地放轻了脚步,连声控灯都没有惊动。
就是像我这样有公德心的好青年才配当人民警察啊。向扬远在心里默默地被自己感动著,同时唾弃了一把那个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混蛋。
还要一层楼就到家,向扬远顺了顺气,转过楼梯角。
一个高大人影突然毫无预兆地闪了出来,沙哑低沈地说了句“劫色”就要扑到向扬远身上,向扬远一惊,在脑子认出这是谁以前,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把人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扯,背过身去预备过肩摔。
不明人士被他逗得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从背後顺势把他抱住,就著这个暧昧的姿势跟他咬耳朵:“乖徒弟,一见面就要这麽热情吗?老师我简直受宠若惊啊。”
“混蛋!你无不无聊!”向扬远气得脑门冒烟,无奈被熊浩然抱住动弹不得,也不敢大声说话,气急败坏之下,只能抬起脚,狠狠踩过去:“给我松手!”
“哎哟!”熊浩然假惺惺地呼了声痛,松开手,抱怨道:“等你半天,抱一下也不行,我都快冻僵了。”
向扬远白了他一眼,骂了句”活该“,跑上最後几层阶梯,拿出钥匙开门。
熊浩然眼疾手快,在门就要被甩上的那一刻挤了进去。
“喂,我邀请你了吗?”
“都是一家人,说什麽邀请不邀请的,多见外啊。”
“……你还真不客气。”
“当然,哎,我还没问你呢,怎麽回来这麽晚?”
一说这个向扬远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害的!弄得像个变态一样,我还好意思在车里呆下去吗?”
“嘿嘿。”
“嘿你个头,都把你送回家了又跑过来干嘛?”
“我家暖气坏掉了,来借宿一晚。”
“你不是不怕冷麽,你家暖气就没见你开过。”
“最近抵抗力好像下降了,不开不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没暖气……”
“有啊!”熊浩然一把抱住向扬远:“这就是我的暖气!”
“……”向扬远被酸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哭笑不得地说:“熊浩然,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吃糖衣炮弹吗?”
熊浩然捏捏向扬远的脸,说:“想你了麽。”
“……唉,你再说我就要吐了。”向扬远不自在地别开脸,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是是是,说了你要吐,不说又要被你拳打脚踢,做你男朋友怎麽这麽难!”熊浩然把人脑袋按在自己肩窝上:“向汤圆,老师虽然脸皮厚,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再肉麻的可说不出来了啊。”
“呸,每天耍流氓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不好意思。”向扬远耳根烫得不行了,硬是挣开他的怀抱,满脸不耐烦地往屋里冲:“行了行了,我给你拿衣服,两个大男人不要老是搂搂抱抱的,好奇怪。”
“我不觉得奇怪啊。”
“因为你不要脸。”
“哦……”
☆、(7鲜币)第三十一章 关於床
洗了一个温暖的热水澡,熊浩然带著一脸邪恶的笑,熟门熟路地摸上了床──其实人家只是带著笑,“邪恶的”完全是某些人自动脑补的结果。
“唉,还是这张床舒服,以後你要是搬家,记得要把这床也带上哈。”
“……干嘛搬家?这里挺好的,我才不搬。”
“嗯?”熊浩然拖长了鼻音,小眼神幽幽地往向扬远那里飘过去:“向汤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哦。”
向扬远一愣,对这句话作一番丰富的联想之後,赶紧抓住自己的被子,往边上挪了挪:“姓熊的,明天还要上班,你少乱来啊。”
“……”熊浩然一头雾水,感到很冤枉:“我什麽时候说过要乱来?”
“看你淫荡的样子就知道……”
“喂,我真的只是说搬家而已。”
“那──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突然被禽兽附身。”向扬远对此人是百般不放心。
熊浩然阴森森地看了他一会儿,释怀了,干脆把睡衣脱下扔到一边,流里流气地说:“哦,这谁也说不定,我是正常的男人嘛。”
向扬远吓出一身冷汗:“熊浩然,我还没做好准备……你不要硬来……”
熊浩然不搭腔,自顾自地调好闹锺,拍拍松软的枕头,慢吞吞地躺下,然後面朝著向扬远,说:“哎,向汤圆。”
“干嘛?”
“你是不是特别不适应我们俩现在的关系?”
“……”向扬远默了默,说:“有点吧。”
“为什麽?”
“不知道,别问我。”向扬远继续选择了当鸵鸟,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就当我刚才什麽都没说!”
“又是禽兽又是乱来的,我怎麽当你什麽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