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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仙实在搞不懂他,但见他眼中的精光变得闪烁,有种变态的报复之意,仙仙猜想他以前是不是受过很多压迫和欺负啊。
“是的。”仙仙依旧恭声回答。
“哦……”他迟疑地哦了一声,仿佛在思虑,似又怕仙仙生疑,半晌才补上一句,“我以为是师尊找来帮我的药童呢,我是决明,落英峰暂代主事,你既是客,便跟我来吧。”
“嗯。”仙仙应着慢慢地跟在他后面,心里默念着决明决明……决明子不是中药名吗?她记得前世时老妈一到夏天就常喝决明子茶,说是有清热明目,润肠通便的作用。
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药童,猜想这落英峰应该就是七玄门的药园。仙修之路上离不开的就是药,炼丹、治伤、辅助,甚至救命全赖仙药之功劳。
决明把仙仙带到了一处院落,指了指道:“你就暂时住在这里,每日早晨我会来园里查看药田,有什么事情到那时再告诉我。且记,不可擅自乱闯,更不能接近药田,否则,后果自负。”
这“后果自负”说的极重,仙仙的心不禁一凛,连忙点头。
他轻嗯了一声,拄起拐杖转身离去,不料在踏出门槛时一不小心碰到了木板,眼看着身体摇摇欲坠就要跌倒,仙仙动作灵巧极时搀住了他的手臂。
他没料到仙仙会扶她,眼中有不悦之色,伸手要拉开仙仙的手,却在碰到仙仙手腕的那一瞬悄无声息地在她的脉门上按了一下,目露诧异之色。
仙仙此时没有法力,当然察觉不出这个决明主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了她的脉。她仰着小脸朝他笑,说着:“主事大人,要不要仙仙扶您回去啊?”
他莫测的目光在仙仙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就挣开了仙仙的手,颤巍巍离去。
仙仙站在门口,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决明也真是的,明明都那么辛苦的样子还不让人帮。不过设身处地想一想,哪个人都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的弱处,她刚才说要扶他回去,是不是伤了他的自尊心啊?看来以后说话做事还要思前想后一番,不然好心办坏事,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此刻看到静寂的小院,仙仙顿感疲惫,进了屋内看到一张木床顾不得别的直接扑了上去,很快就沉沉入睡。
仙仙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月光从窗棱透过洒进罗帐,她伸手去摸火石想要点灯却怎么也摸不到,倏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钱家大院。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的回放,她微蹙着秀眉在床上呆坐了许久才振作精神起身。
走到院子里,看看月色,此时应该是半夜。她肚子好饿,便径直出了院门想去找点吃的。
深夜的落英峰一片寂静,间或有几声虫鸣响起,格外清晰。一排小院全都紧闭着院门,哪儿是厨房她也不知道,一时为难起来。
正当她走过一处院落时,忽瞥间门缝内有光束透出。她忙停下脚步,轻轻走到门前趴在门缝里往里看。光束是从院内一间房舍里透出来的,仙仙看到有一个男子的身影映在窗纸上,看那姿式他在扎马步,时不时地还挥两下拳头,拳过处带起的气流荡的烛影摇曳不止。
仙仙抿了抿唇,心道这么晚了,别人都在休息怎么独独这个人还在这儿扎马步?七玄门可是修仙大派,这扎马步的功夫实在是太过低浅。
仙仙摇了摇头,心道她还是先找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只是她不知道房内那个男子已经听到了她的动静,当她转过身的时候,他也站直了身体,并且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
仙仙转了大半个落英峰,却没有找到吃的。看到有一块药田里种着几株不知名的高大树木,上面结满了葡萄大小的紫红色果子,仙仙咽了咽口水,想去摘几个,又想到决明那句“后果自负”,她叹了口气,心道还是别碰了,说不定是毒果呢。
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啊,她真饿啊。
思前想后,决定回去继续躺着,这样走来走去更觉得饿。
又路过了刚才那个亮着烛火的小院儿,仙仙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趴在门上往里看,却发现烛火灭了。
“别动!”身后忽响起一个男子的低喝,听上去他年纪不大,处在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
仙仙顿时僵直了身体,感觉脖颈处凉凉的,垂目一看,竟然是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剑。她两腿一软,求道:“神仙饶命~”
少年怔了一下,听到仙仙声音清脆,又见她身量瘦小,差不多还是个半大孩子,手上的剑不禁松了一松,敛声问:“你半夜三更胆敢擅闯落英峰,快从实招来,你有何居心?”
“我没居心啊……”仙仙觉得冤枉不已,半夜出来走走也会被剑指上脖子,她是不是太背了?
少年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仙仙趁机解释道:“我今天刚到落英峰,我是冲玄师父的弟子。”
一听到这个少年把剑收了起来,仙仙不住地大口吐气,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性命,真险啊。
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着蓝布衣衫的少年男子,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衣袖高挽,露出黝黑的皮肤,他的脸也黑黑的,一副憨实样子。此时他看着仙仙的眼中带着歉意,放低声音道:“你是今天新来的吧?对不起啊,我以为……”
“没事没事。”仙仙忙笑了笑,注意到他手上的短剑还没收起来,她有些心悸,指了指短剑道:“你把这个……先收起来好不好?”
“噢~”他忙把短剑收进衣袖里,略显尴尬。
仙仙这才放松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韦仙仙。”
“噢,在下杜衡。”
“杜师兄啊,嗯~你有吃的吗?”
“吃……的?”
“呵呵,我一觉睡到现在,也没有人喊我吃饭,现在好饿啊。”
杜衡两眼一睁,随即反应过来,憨厚一笑,“你饿了。我还有两个馒头,跟我来吧。”
说着,他就推开了园门,仙仙跟着进去。看到这个院子跟自己住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块巨型岩石,想必是杜衡平时练功用的。
进了屋杜衡便用火石点着了蜡烛,想请仙仙坐下,奈何他这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木桌外连个凳子都没有。
见他尴尬的样子仙仙便坐到了床上,她不是古生古长的女子,不在意那么多礼束,况且这儿又没别人,杜衡又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馒头呢?”愣了好一会儿,仙仙忍不住问。
杜衡忙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粗布手巾,里面包着两个白馒头。仙仙一看一把抓了过去,大口吃起来。之前她已经在钱家做了近一个月的粗使丫环,天天吃粗粮,此时的白馒头对饿极的她来说不亚于前世的汉堡啊。
杜衡站在一旁看着仙仙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有些可怜她。看她穿的衣服也甚是破旧,想必跟他一样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知求了多少人才进的七玄门呐。
“韦师妹,你慢点吃,别噎着。”
“嗯嗯,我没事,呵呵~”仙仙含糊地答着,眼睛一睁,还真噎到了,不禁腹诽杜衡乌鸦嘴。
“来,喝点水。”杜衡递过来一个水壶,仙仙忙拔了盖子猛喝。
“谢谢你啊,杜师兄。”杜衡真是好人啊。
两个馒头一壶水,仙仙抚着肚子露出满足之色,堪称酒足饭饱。杜衡不知什么时候又扎起了马步,仙仙伸了个懒腰,倚在了床头,不禁问:“杜师兄,人家都在休息你怎么还练功啊?”
“哦~”杜衡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腿却一点没动,很标准的姿式,“不刻苦练习就真的进不了七玄门了。”
“你现在不是七玄门的弟子吗?”
“我只天资不够,灵骨又差,现在只是个外门弟子,被分配到药园做杂役。我倒没什么,只是怕辜负了爹娘的期望,他们为了让我进七玄门求了好多人,没想到还是没有通过考核。”
“什么是外门弟子?”仙仙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