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表哥!”姚芷烟气得直跺脚:“我成亲的时候带那么多兵器作甚?我是去成亲,还是去抄家啊?”
范泽秋看着姚芷烟气得小脸通红的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牵起姚芷烟的小手,温柔的说道:“表妹,你这种女孩子不适合深于城府,工于心计。关于闫夫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我想,姨夫也会帮我,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会让闫夫人受委屈,不过平日里的磕磕绊绊我们就不能去管了,这毕竟是家务事。”范泽秋说着,捏了捏姚芷烟的掌心,有道:“你有些小聪明总是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与珊儿一样纯真,待他日,找一户好相处的,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才好。”
听到范泽秋说出这些来,姚芷烟突然有些错愕,很快,她就捕捉到了范泽秋眼中的一丝落寞,好像他曾经错过了一个极好的女子,不想看到其他的女孩子也变得那样阴险,诡计多端。
可是此时的她只想苦笑,她也不喜欢这样,怎奈事态炎凉,在姚芷烟母亲过世之时,范泽秋已经去世多年了,那个时候的范泽秋怎么可能帮得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变得强大,有时只是为了自保。
两个人同时沉默,良久,范泽秋才起身,伸手揉了揉姚芷烟的头顶,便离开了。
不得不说,范泽秋为人温柔,却也有那么点的大男子主义,答应做的事情,就不喜欢让女人插手。
姚芷烟看着他离开,然后对着他背影喊了一句:“表哥,我成亲之时,我要你送我血色珊瑚,我要在珊瑚海中牵着我未来相公的手。”
一定要活到她成亲之时,替她实现愿望。
范泽秋突然一怔,随即回身去看姚芷烟,眯着眼睛,竟然突然行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开口回答:“愿意为姚三小姐效劳。”
他答应了。
这个诺言,范泽秋答应了,若干年后也兑现了,只是姚芷烟没有想到,她成亲之时,那珊瑚海会那边的壮观,到了后来,竟然也成了一段传奇。
这也只是后话罢了。
范泽秋缓步走回他此时居住的院落,刚刚进去,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此时她从内府走来,脸上犹有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应该是从杨宛白的房间之中刚刚回来吧。
他走过去,扶住了母亲的手,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秋哥儿,你说姐姐怎么就这般命苦,英哥儿去了,就是去了姐姐的大半条命啊!”杨宛兰说着,拉住了范泽秋的手腕,看着范泽秋。
“其实,姨母是幸福的……她嫁给了自己心仪的人。”
听到这一句,杨宛兰的手一抖,随即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范泽秋的手。
“当年的事你还在怪娘不成?”
“怎敢?”
“哼,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若不恨,怎么会这么多年也不找一房继室?”杨宛兰说完,松开了范泽秋,又是一声冷哼:“为了一个不要脸的侍女,你居然连母亲都怨上了!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但是我告诉你,我已经于你姨母说过了,将烟姐儿许配给你,待她及笄就……”
范泽秋一听就慌了,不顾礼数的打断了母亲的话:“表妹她如今尚小,怎么……”
她的母亲不想听他的废话,同样打断道:“这就不用你管了,听娘的安排就是了。”杨宛兰说完,便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范泽秋站在那里,看着母亲的房门,突然悲伤的笑了起来,仅仅是一声,就已经笑出了哭腔来。他不就是想要爱一个人,这也有错么?可是为什么要在乎出身呢?他不在乎的,他觉得喜欢就好,这也是错吗?
为何……
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表妹……这一回竟是他疼爱的表妹,为何从不问问他的意思?他只将姚芷烟当成一个孩子!
他不想成亲,他只想死,他只想赚够了足够母亲生活的财富,然后撒手而去。
范泽秋二十一岁那一年的矿难,死去的,只有范泽秋一个人而已……用自己辛苦置办的产业,来埋葬自己的身体,也算善始善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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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性格豪爽,不拘小节,范泽秋故意回避她的事情,她是在四天后才发现的,这让她有几分不解。
闫夫人是在姚芷烟与徐夫人闹翻之后的第五日才来的,样子依旧是原本的温顺,憔悴与上一次见面没什么不同,这让姚芷烟叹气,看来,闫夫人前些日子就已经很不幸了,所以没有什么再憔悴的余地了。
她看到姚芷烟,开口就要安慰姚芷烟,没成想姚芷烟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小院子,她刚刚进去,就看到了极为壮观的场面,只见,有一院子的奴仆的忙碌着,让她差点以为这个院子里面住着三、四位小姐,可是姚芷烟是怎样的个性她是知道的,除了姚芷珊,她不愿意与哪一个姐妹共存。姚芷烟与姚芷珊又都是嫡女,偌大的国公府是不会让两个嫡女小姐住在一个院子里面的,所以说,这三、四十个仆人,都是姚芷烟身边伺候的。
国公府的嫡女,果真好派头!
其实姚芷烟身边有两个嬷嬷,一个是想要回老家张罗儿子婚事,还没能得到消息赶回来。另外一个是刚刚得了孙子,姚芷烟觉得最近不好让贝嬷嬷留在府中,这才支走的,出殡之后就会回来。
进了姚芷烟的屋子,闫夫人也注意到了屋中的素白,忍不住握了握姚芷烟的手,似乎很是担心她。
姚芷烟摇了摇头,说道:“姐姐莫劝,我已经看开了,去了的人就让他去吧,我现在只珍惜眼前人,要更好的保护他们。”姚芷烟说着,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闫夫人,让闫夫人有片刻的错愕,随即,她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好妹妹,你看得开就好,就好……我嘴笨,不会说什么,你莫怪。”
“怎么会怪?姐姐能来我就欢喜。”姚芷烟让闫夫人坐在桌前,她也提着裙摆坐下,这时有侍女送来糕点与茶水,又过了一会,便有侍女送进来切好的水果,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上。
侍女后退着,匍匐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退下去,生怕有任何的纰漏,十分的小心,这些侍女恐怕都很惧怕姚芷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若是能有姚芷烟这般的脾气就好了,到了徐府也会是雷厉风行,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徐夫人这几日可有难为你?”姚芷烟颇为无所谓的摘葡萄吃,同时递给了闫夫人一颗,闫夫人要接,姚芷烟却不依,直接送进了她的嘴里,又问:“甜么?”
闫夫人用手指掩着嘴,小心翼翼的吃葡萄,然后小心翼翼的突出籽来,左右看了看,就把籽握在了手中。
姚芷烟看了当即皱眉,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让闫夫人的手掌摊开,然后一抖,几颗籽落在了地面上,随即姚芷烟开口说道:“闫姐姐,你我一年多未见而已,怎得生疏了如此多?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你不必如此拘束!”
闫夫人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缩了缩脖子,随即说道:“这怎好,劳烦了侍女……”
“姐姐!你是正妻,就该有正妻的架子。她们是侍女,就该去做她们该做的事情!连侍女的脸色你都要看,你这正妻当的得有多窝囊!莫要给我们国公府都丢了脸!”
没想到姚芷烟会这般严厉的训斥她,她当即红了眼睛,嘴角下抿,似乎一张嘴就能哭出来。
姚芷烟当真是怕了,当即投降,然后说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是闹哪出?居然能被妹妹说哭了?那我可是罪人了!”
“不是,不是,我知道妹妹是为我好,只是我不争气。”
“姐姐,你的父亲虽然过世了,可是你有姚叔叔护着你,你还有我这个妹妹,你的是底气在婆家直起腰板子来。”
她一听,当即慌乱的摆手:“这怎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当即打断闫夫人的话,提高了音调喊了起来:“怎么不可?!谁不许,我立即提着我的长枪杀到他们家去!”
她依旧不依,越想越是觉得不妥,双手揪着膝盖上面的布料,紧张的说:“这是逾越。”
“呸!我还龙门呢!”
“妹妹……”
“你叫我妹妹,还与我客气,当真是将我当成外人了?”
她这才为难的收回了手,迟疑着没答话。
姚芷烟也没催她,只是再次问她:“当真不想与我说说你的委屈事?”
“不,我今日是来安慰你的……”
“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你完全没有将我当姐妹,与我还是有秘密的。”
闫夫人是个没注意的,当即慌了,酝酿了一会才说:“好吧……我与你说,可是妹妹莫要骂我窝囊,我也是……”说着,再一次哽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回身,看向四个侍女,其中一人递过来了一块锦帕,接着退出了房间,留下两名女子单独说话。
闫夫人一边哭泣,一边说:“我父亲去世后,娘一个人带着我,娘家不喜婆家嫌弃的,落到了如今的境地。娘亲几次去徐府跪求他们履行当年的婚约,将我娶进门,让我不再受苦,这事不知被哪个大官知晓了,提点了父亲……也就是徐大人几句,他们才勉为其难的娶我过门。到了府中,我才知道我进了地狱之中。夫君不喜,婆婆厌恶,就连夫君的孩子都已经有三岁了,他还明确的告诉我,这孩子将来会是世子,我日后就算是生了儿子,也不要痴心妄想。”
姚芷烟听了之后,当即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嘭”的一声巨响,吓得闫夫人身体一哆嗦,姚芷烟则是气愤的低喝:“混账,不愿意娶就拒绝,他这般待人算个什么东西?”
闫夫人依旧在哭,且越来越厉害:“这只是开始而已,洞房当日,夫君进入了房中,掀起盖头就扔到了地上,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尖威胁说:日后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有我好瞧。而且那夜也是对我特别的凶……”想到姚芷烟还是个孩子,她没直说,只是跳过了这里,继续说:“洞房后,他直接起身走人,去了妾室的房里。屋中没有侍女伺候我,我就连洗身子,都要自己去烧水……”
姚芷烟气得猛吸了一口气,差点噎到自己,只好快速的端起茶水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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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平日里,大夫人总会叫我小户养得的,没有姿色,没有排场,嫁给大郎就是害了大郎。大郎也多次埋怨徐大人,话里话外的责怪说:这门亲事还不是你们挑的?他与我成亲已有一年,在我房里的时间却不超过十次。”闫夫人继续说道。
姚芷烟忍不住问道:“那妾室是怎么样一个身世?”
“她是大夫人的外甥女,原是官宦人家,被奸臣所害,家里败落了,只能到府中依靠大夫人。她与夫君从小一起长大,是多年的情谊。其实她人也不坏,很是善良,帮过我很多次,不然夫君也不会想到立她的孩子为世子来补偿她。”
姚芷烟听了之后当即一声冷笑,随即便是狂笑不止,引得闫夫人过去按她的嘴,慌张的说:“不能笑啊,这是犯了忌讳。”
姚芷烟直接推开她的手,开口问闫夫人:“姐姐,你是傻的吗?一个善良的人,会让你的夫君立她的孩子为世子?这是违背朝纲的,是让她夫君遭人唾骂的!一个单纯的人,是不会将他们一家人哄骗得妥妥当当的!她很厉害,她知道她的家庭没落了,需要依附于徐家,想高嫁是不可能的,低嫁了她也不愿意,那么就去找世子,因为世子最有出息!她知道她的身份做不了正妻,就眼看着你进门,然后将你压下去。然后……她在府中拿大,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的,而你呢,能得到什么?只有一个空虚的正妻之位,说不定哪一日你有了儿子,你的儿子也会遭遇意外,你太单纯了,姐姐!”
闫夫人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刚刚想摇头否定姚芷烟的说的,自己就低下头思量起来,随即,她的身体一哆嗦,猛的抬头,看向姚芷烟,眼中全是惶恐。
恐怕是想到了什么蹊跷的事情,突然想到了原因了吧?
“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闫夫人有些慌,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要么变狠,要么隐忍,要么就滚!”姚芷烟说着,拉过了闫夫人的手,说道:“你自己就看轻了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看得起你?你要拿出正妻的谱来,要来徐府的管家权。”
“他们不可能会给我。”
“死皮赖脸的跟着大夫人,好似是在伺候她,其实在偷偷学,跟着她一个月她不为所动,跟上一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
“都已经不要颜面的嫁进去了,你在这种时候还要什么颜面?”
闫夫人坐在那里思考起来,眼中有着犹豫,良久不吱声,似乎是在犹豫不决。
姚芷烟不着急,坐在那里一粒一粒的吃葡萄,接着“噗噗噗”的吐籽,这时闫夫人才开口说:“夫君他曾经警告过我……”
“他就是一个屁!下马威谁不会给?如果是我,两巴掌把他打得找不着北!”
“不过说起来,近两日夫君对我还算和气,前天更是去了我房里,听说,他见过你的那个表哥。”
姚芷烟一听便是一怔,心中思量,难不成表哥已经悄悄的将事情办妥了,只是没与她说而已?
范泽秋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和善,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笑里藏刀的人呢?毕竟一个善人,一个没手段的人,是不会有他如今这般产业的。难不成,范泽秋已经给徐大郎一个下马威了?
看到姚芷烟呆傻的模样,闫夫人忍不住问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表哥办事效率这般的快。”姚芷烟说着,便凑到了闫夫人耳边小声说道:“我表哥答应我,他会帮你了,而且,爹爹也是会替你撑腰的,你莫要在徐家低声下气,让人瞧低了,我们国公府是你的后盾,他们一户区区三品官员的府邸,还能与我们对阵不成?”
闫夫人一听这么多人知道她的丢人事了,当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脸蛋通红,就连耳朵也是粉嫩得要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伸手将闫夫人的发丝拢了拢,掖在了耳后,随即叹道:“闫姐姐有着极好的美人项呢,为何要将脖子用头发挡住?来,我帮你盘发。”
闫夫人本就不好意思,听姚芷烟这般一说,当即更加扭捏,伸手就推开了姚芷烟:“妹妹莫要羞我。”
姚芷烟是一个练过武的,闫夫人这大家闺秀根本推不开。她又是当年的京城明珠,盘发这种事情也是经常来做的,完全是因为那时娘亲病重,府中吓人势利眼,无人照顾妹妹,她才亲自上阵的。
将闫夫人的头发卸下,手法熟练的挽起发来,接着小心的固定,仅仅是一个发鬓,她就弄了足有半个时辰,待发鬓挽好,姚芷烟便去柜子里面拿出了一银累丝镶珠宝花簪,插进了闫夫人的发间,看着这个平时气场很弱,唯唯诺诺的女子,因为一个发鬓人光鲜了许多,忍不住说了一句:“嗯,真漂亮,瞧着特别精神,我闫姐姐最漂亮了。”
闫夫人则是心疼这发簪,摸着发簪的手都在抖,没一会,嘴唇也开始抖了,她直接靠进了姚芷烟的怀里,哭了起来:“妹妹待我这般好,我却这般不争气……”
“我的好姐姐,你今日已经第几次哭了?”
“我……是我不好……”
“唉……”姚芷烟知道,闫夫人的性格是从小养成的,不可能一时半会就纠正过来,只希望她变得坚强一点,不会寻死觅活就好。
闫夫人哭了一阵,才用帕子擦了擦脸,又颇为珍惜的整理了一番发鬓。姚芷烟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用自己的指肚去擦掉她的眼泪。
“莫哭。”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闫夫人在家中地位不高,又颇不受人待见,她不敢多留,没一会准备告辞,姚芷烟知道她所处的境地,也不再留她,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出了院落,刚刚到了府邸的门口,就碰到了一辆缓缓停下的马车。
妇人与女子有所避讳,让到了一边,马车之中的人掀帘出来,看到两个人一怔,掀车帘的手一僵,迟疑了一番,还是走了过去与两个人打招呼。
闫夫人有所不便,便只是行礼,连头都不敢抬。范泽秋也没多看她,只是瞥了一眼姚芷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便直接大步进了府中。
“他就是你表哥?”闫夫人问。
“嗯。”
“刚刚掀帘时我看了一眼,是一个颇为俊俏的,不知他可有婚配?”
“咦,姐姐是想……”姚芷烟古灵精怪的问了一句。
闫夫人当即抬手敲了敲姚芷烟的头,骂道:“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着家中妹妹尚未婚配……”
“的确是份好姻缘呢,我去与表哥说说?”自告奋勇的举手。
“这怎么可以?婚姻大事怎可儿戏?这是双方父母定的事情,你这没规矩的小东西,怎得这般口无遮拦?”闫夫人又呵斥了一句,拉着姚芷烟的手惜别了几句,随后上了自家的马车,与姚芷烟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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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刚刚回到房里,就一屁股坐在了圆桌上,荡着两只莲藕小脚,看着满屋子的素白发呆。
看到十岁大的小妮子露出了惆怅的表情来,四个侍女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听霜胆子大些,开口说道:“小姐,今日这日头极好,不如出去练枪吧。”
“不好,不淑女。”姚芷烟严肃的摇头拒绝。
四个侍女听了之后却一阵沉默,淑女这个词与您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吗?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其实姚芷烟真的很惆怅,她在思考很严肃的事情,比如:她能做的都有什么呢?她如今所做这些算不算帮助了自己在意的人?
想着娘亲的事情,想着闫夫人的事情,又想起妹妹对于神子诡异的态度,紧接着……表哥!
她突兀的睁大了眼睛。
就在听霜问下一个提议的时候,姚芷烟突然跳了起来,身体轻盈的落下,裙摆飞扬,她挽起了袖子,快速踏着轻功冲进了书房。
四个侍女紧随其后,很快就听到姚芷烟在那里喊:“祖父送给我的金算盘呢?快些帮我找出来。听雨,去帮我拿来笔墨纸砚,我要去表哥那里。”
她们慌乱的寻找,姚芷烟则是在书房之中扫视了一圈,又拿起了一张地图来,第一个冲向了范泽秋所在的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个侍女轻功不如她,追得狼狈,在后面慌乱的捧着东西跟着小跑。
姚芷烟到了院落,也不叩门,直接跃身而起,从门上跃了进去,轻盈的落下,没几步就到了他房间的门口,喊了一句:“表哥!”便直接冲进了屋子。
对于姚芷烟这个不速之客,范泽秋给予的是错愕的表情,他坐在床铺上盘着腿,身上披着被子,嘴里还叼着酥糕,因为惊讶,手的动作一顿,酥糕差点掉在他腿上。
竟然躲在被窝里面偷偷吃甜食!
姚芷烟都没理他的疑惑,直接走了进去,将地图往他的桌面上一铺,然后摆着小手示意他过去。
“你进男子屋子的时候,你都是不敲门的?”不得不说范泽秋是一个接受能力十分强的人,就算看到姚芷烟如此无礼,也能将剩下的酥糕塞进嘴里去,嘴上沾着的碎沫也不擦。
“你是我表哥,有什么好客气的?”姚芷烟说完,继续招手,同时还在那里用有种引诱的口气说:“来,你来。”
范泽秋嚼着酥糕,懒洋洋的从被窝里面出来,穿上鞋子,走到姚芷烟身边,一边从油纸里面拿出另外一块酥糕,一边问她:“你神秘兮兮的过来作甚?”
姚芷烟兴致勃勃的指着地图问:“表哥,这上面哪里是你的煤矿啊?”
范泽秋张大嘴巴,将酥糕塞进去,然后拍了拍手,凑过去看地图。大致扫了一眼地图,这才指着一个地方说:“这……我的煤矿山好大的。”说着,还在地图上画了好大一个圈,弄得姚芷烟直撇嘴,心说整个省城都是你的煤矿山了?
不过这也是商人的惯用手段,就是把自己的产业夸得玄乎其玄。
姚芷烟还在那里看地图,范泽秋则是有点噎到了,大口的喝了几口茶水,这才将油纸包着的酥糕递到了姚芷烟的面前,问道:“表妹,要不要尝一块?我特意去城西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要,太甜了。”
“吃一块吧,很好吃的。”
姚芷烟抬头瞥了范泽秋一眼,见他一脸是碎沫,抬手一扇。范泽秋只觉得一阵风拂面,回神的时候,便是碎沫掉落了。他摸了摸脸,又看了一眼掉落在胸襟上的碎沫,抬手拍落了碎末,突然觉得有趣,问她:“表妹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表哥前几日不是表现出来了吗?”
范泽秋一怔,随即表情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然后抬手摸着姚芷烟的头顶说道:“前几日表哥突然怀古伤秋,心中感慨万分,与谁都有些疏远了,怠慢了表妹,还请表妹多担待些。”
忽悠,接着忽悠!
“表哥可有何感悟?”
“嗯……今年冬天的煤价是该涨了。”
“……”
范泽秋有模有样的站在姚芷烟身边,问她:“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想要跟你一起做生意,挣钱养家。如今娘亲身体不好,我也想替她分担一些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想法不错,你想要多少钱?”
“我们不是在谈合作吗?”
“是啊,我在与你谈工钱,这一回你是想要银两,还是想要兵器?三车嫁妆可好?”
果然是土豪的口吻啊。
“当然要银两咯!”
“好。”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做我的表妹就好。”
姚芷烟充分的知道了,范泽秋是在那里糊弄小孩呢,完全把她的话当成玩笑了。
她当即嘟嘴,几乎是同时,范泽秋就作出了委屈的表情,丝毫不让。
与奸商讨价还价需要动动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看着慌乱跟进来的侍女,伸手接过了金算盘放在了桌面上,又拿出笔墨来,对范泽秋说道:“你莫要小看我,我可是会算账的,我还会写字,力气活我也干得了。”
她说着,像模像样的拨起了算盘来,她前一世可是管过家的,算盘也是会一些的。
没成想,范泽秋看了一会,才伸手拿过了姚芷烟的算盘,自己也拿过椅子坐下,坐在了她身边,手指极快的拨动算盘,嘴里在那里念叨起来:“看我来做,我一个手顶你两个手,你信不信?口诀知道么?直加,满五加,进十加,破五进十加,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二二上二,二下五去三……”
姚芷烟加四个侍女看着范泽秋拨算盘,看得眼花缭乱,连连暗叹,就连姚芷烟也自叹不如了,一边吞唾沫,一边担忧范泽秋的手指,生怕拨着拨着就抽筋了。
门口范泽秋的贴身小厮站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向屋子里面看,看了一会,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夫人那里报信去了。
得知了消息的杨宛兰直接去找了杨宛白,说两个孩子很是谈得来。
杨宛白则是有些迟疑了,这要是烟姐儿真瞧上秋哥儿了,这事该不该就这样应了?
想是这样想,杨宛白依旧没开口答应这门婚事,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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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突兀的喜欢上的跟范泽秋学算盘,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找范泽秋,他也从不厌烦,反而很有耐心的在那里与她讲解,在他的心中,姚芷烟不过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够学习一番算数也是对之后管家有帮助的。
此时的他怎么会知道,此时的姚芷烟是在努力思考该如何救两年后的他。
他想死,她不想他死。
有时生命就好似一张空白的宣纸,精彩与否在墨水的掌握之中,有人会任意涂抹,有人精心写字,画出美丽画卷。而范泽秋,则将这张纸丢弃在臭水之中,任由腐烂。姚芷烟想将这张纸拯救,费力的捞出来,才发现已经臭气熏天,腐烂到了骨子里……到了那个时候,姚芷烟才知道这件事情是如何的棘手。
姚子英的七七未过,外地过来吊唁致襚的人纷纷赶到,虽然有些迟了,但是心意是在的。姚芷烟每日都要与妹妹一同跪在礼堂帷内哭奠。
姚芷烟都是在晨昏定省之后去范泽秋那里,偶尔还会带上姚芷珊,对于两个可爱到不行的小表妹,范泽秋教得尽职尽责,时不时还要拿出自己的账目给两个人算。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既夕哭,也就是下葬前的前两天,在殡所对灵柩作葬前最后一次哭奠。
无论对于大哥故去的悲伤沉寂了多久,姚芷烟还是哭得近乎昏厥。就连余氏,也是哭倒在灵柩,最后被人扶着走了出去。
从礼堂离开之后,姚芷烟依旧有些抽噎,姚芷珊更是哭得差点晕了过去,被嬷嬷抱回了房间。
范泽秋走在姚芷珊身边,问道:“不如我教你算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受不得女孩哭,他又知晓这个表妹不太好哄,用糖果之类的是哄不好的。
姚芷烟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中暗暗苦涩,明明已经两世为人了,居然还这般容易感伤。
此时不是该悲伤的时候,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她看了一眼时辰,这才说道:“好啊,我们去账房那边吧,清点一下大哥的陪葬品。”
范泽秋没有疑义,多让姚芷烟实践也是进步的必须步骤,再说此时她关切哥哥,这么做也是极为合理的。
两个人去取了算盘,便一起去了账房那边,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得出,姚芷烟有着心事,不太愿意说话。
到了账房,陈管家与账房先生此时正在库房,账房由账房先生的五个徒弟管着,他们见姚芷烟与范泽秋过来,当即都是一惊,匆忙的放下手中的卷轴等物,窸窸窣窣的从座位上起来,齐齐过来行礼。
姚芷烟没时间与这几个学徒嘘寒问暖,她也不是一个亲民的性子,直接坐在了一个椅子上,靠着扶手,微微侧身翘起二郎腿,扫视了一圈学徒,开口吩咐道:“将大哥陪葬品的单据给我看看。”
跪在两人面前的学徒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只有两个人跪在那里,匍匐着,偷眼去瞧跪在最右边的一个。
范泽秋是个老油条,发现其中好似有所蹊跷,几乎是同时就眯了眯眼睛,刚刚想要开口,就看到姚芷烟走到了那人面前,低声威胁:“听不懂我的话吗,要我乱棍打死你吗?”竟然是直接找对了人!话语之中气魄难以言喻。
她声音不高,却足以屋中的几个人都能听清。偏偏这不高的音调,会让人突然心中一颤,威胁十足。
屋中的气温徒然降低,渐渐渗透出了一丝森冷之意,姚芷烟的话语不容任何人的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在先生那里……”那学徒知晓三小姐的火爆脾气,又被单独的问了这么一句,吓得连连缩脖子,他不敢造次,直接如实答了。
“哦?”姚芷烟声调上扬,似乎是在确定。
“在他的袖中……”
姚芷烟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范泽秋。范泽秋则是对姚芷烟身边的侍女说道:“你们留下两人看住他们,其余两人跟我们过去。”接着又扭头对自己的贴身小厮说:“叫来大夫人与秦姨娘,稍微晚……一点。”说着,用自己的手指比量了一小段的距离给那小厮看。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心说这小子真够狡猾的,自己是知道内幕的,这范泽秋不过是在旁边观察了这么点事情,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怪不得赚了那么多钱,猴尖猴尖的!
范泽秋吩咐完,有扭头对姚芷烟说道:“表妹,库房灰大,提着些衣摆,与我一同过去吧。”他毕竟是一个外人,库房不一定能让他进。
姚芷烟点了点头,装出懵懂的样子跟着他走,想要瞧一瞧如果是范泽秋来处理这件事情,会是怎样的结果。
发现了事情有蹊跷,走路的速度快了不少,到了库房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走了过去。
陈管家与账房先生此时正在核对物品,然后迅速的装箱,见几个人快速走了过来,当即一怔,不过这两个人要比学徒们镇定多了,样子恢复得极快,从容地过来行礼,然后陈管家开口问候:“三小姐与范公子怎得来了我们这里?这边儿灰大得紧,莫要脏了两位的衣服。”
范泽秋先是看了一眼那些箱子,又打量了一番两个人,这才说道:“三小姐近几日在学管家,今日特来实践一番,还请先生将陪葬品的清单让我们瞧上一眼,让三小姐学学对账。”
账房先生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脸颊消瘦,菊花瓣一样的褶皱之间有着些许老年斑。他的头顶略微有些秃,让冒出来的细汗很是分明。他开启略微发暗紫色的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睛一个劲的瞧陈管家。
最后开口的还是陈管家:“这些粗活,乃是我们这些下人做的,怎好劳烦二位金贵的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觉得为大哥做些事情是什么粗俗的活。”姚芷烟说着,直接向账房先生伸手:“给我,我不喜欢废话。”
姚家三小姐,口气霸道一些十分正常。
面对脾气向来不好的三小姐,几个人竟然没有立即听从,反而犹豫起来,范泽秋几乎是同时就回头看向听霜。
听霜当即了然,点了点头,直接走过去到了账房先生身边,去搜他的袖子。
账房先生老迈,身子却健朗,见她过来,连连躲闪,质问道:“你……你作甚,莫要伤了我一身的老骨头。”
“老先生,您老实交出来,我绝对不伤您,可您执意不交,恐怕就……”听霜说着,手脚利落的从账房先生的手中抽出了一叠纸来,抖落开,大致瞧了一眼内容,便回身交给了范泽秋。
范泽秋也没客气,直接打开看了起来。姚芷烟在一边眼巴巴的看,怎奈,她个子没有范泽秋高,他拿在手中她都看不到。不过她注意到,范泽秋一边看,手指一边动,竟然好似在敲算盘,随即,他将清单给了姚芷烟,摸着她的头发说道:“表妹,你好生拿着,看仔细了,若是有人敢于你抢,你就打他。”
说完,他看着那些整理箱子的小厮,吩咐道:“全部给我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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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陈管家当即皱眉,脸上露出不悦来。
他在府中也算是老资格了,对待家中成员都算客气,可是苛刻下人,对奴才冷眼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此时不过是一记冷眼,那些小厮就不敢轻举妄动,竟然没人理范泽秋的命令。
陈管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看向范泽秋,说道:“范公子,这乃是我们姚府的事情,外人……不好管吧?”
范泽秋没回答,姚芷烟首先开口:“听霜,拿鞭子来,我要将这狗奴才打得皮开肉绽!我们姚府从来不分家,难不成娘亲的亲戚就是外人了?我娘还在呢,就这般的欺负人了不成?”她说完,再次骂那群小厮:“谁若是不动,我就打死他!”
她说完,还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盘着腿与陈管家叫嚣:“这衣裳已经脏了,走不成了!”
撒泼耍赖什么的,有的时候是最直接的方法。
范泽秋也没去扶姚芷烟起来,而是对她偷偷比量了一个大拇指,小小的赞扬了一番。
接着,他径直走向了那些还在外面的陪葬品,对照着自己之前看到的,去观察这些东西。
他最先拿起的是一八角瓷碗,碗口用淡米色的陶瓷封口,十分罕见,乃是佳品。谁知,范泽秋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直接将这碗丢在了地面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惊了所有人的心。
小厮那边一阵哗然,陈管家更是身子一颤。
范泽秋站在那里回头看向陈管家与账房先生,冷哼了一声:“南瓷八角碗乃是用兔毫纹为釉面条状结晶,偏生这碗上绘着‘岁寒三友图案’,这是要闹什么?再者,南瓷窑的八角碗都是重九钱,亘古不变,怎得这就有十余钱重?仿得略假了吧?南瓷窑的八角碗一口就有百两价值,这仿品……可值十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贼兮兮的看着范泽秋,引得范泽秋走过去,疑惑的看着她。
“表哥平时掂量煤的时候,是用手拎的?”不然重量怎会估量的这般准?
“哼,我平日里银子都是用手拎的!”范泽秋不高兴的回答。
对于这些东西,范泽秋是行家,他一眼就能看透,如果此时陈管家再辩解,就有些苍白无力了,给他一仓库的胆子,他也不敢说他是不识货,才买了赝品,那他的地位就不保了。
他当即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选了一个仿制品?”
“陈管家用人不慎啊……”范泽秋说着,走在那里继续去看。
姚芷烟则在这个时候扫了一眼清单,这上面物品足有三百多样,瓷器、武器、饰物、雕塑等等,应有尽有,就连梳子、脸盆、衣服、盔甲都要陪葬。刚刚看到第六行,姚芷烟拿着纸的手就一抖。
“神子送来定颜珠一颗,已在亡者口中。”
定颜珠!
这种东西绝对是通神之物,可以让死者含着,保持死者容颜不变,尸体不烂,听闻早期的定颜珠仅仅问世了三颗而已,就连先帝驾崩都无缘得到一颗,没成想,大哥去世,这个神子竟然送了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神子究竟是谁?他又是何许人也,这般世间罕见的定颜珠,竟然就这般送给了大哥,他与大哥又有着怎样的关系?会让他出手这般阔绰?为何珊儿总是不愿意提起他?
这个人,自己当真是要见上一见了。
是神,是鬼,还是人,要见了才知晓。
在姚芷烟愣神了时候,范泽秋已经将陪葬品检查了一番,分为了两堆,一堆大一些,一堆小一些。
他这边刚刚完毕,他的贴身小厮已经赶了过来,说道:“大夫人身体不适,来不了了,秦姨娘已经赶过来了,马上就到。”
范泽秋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思量。扭头看向认真看清单的姚芷烟,突然走过去,拎着她肩膀的衣服,将她拎起来,然后叫来了侍女,说道:“将你们的小姐带回去。”
“为何?我要站在这里主持公道,不让这些刁奴欺负你!”姚芷烟不依,刚刚站起来一些,突然又一屁股坐下了。
这是要赶她走啊,她可不希望此事息事宁人了,不将事情闹大了,她才不甘心呢。
那一年,秦姨娘用一副炫耀的口吻与她叫嚣此事之时,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哥为国捐躯,为了姚家战死,她居然为了一己私利,贪了哥哥的陪葬品,足有千两黄金之多。当年,家中之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无人在意此事,秦姨娘又开始管家,竟然刚刚接手此事,便大胆的做了此事。
官家与皇家相同,讲究侍死如侍生,就是对待死者要何对待活人一样,让死者在阴间也能享受阳间的待遇。就算是姚家乃是清贵之家,也不能坏了葬礼的规矩,因为有很多说法是说:如果祖坟不讲究,会影响家族后世的。姚家不忍心活人陪葬,更不忍心世家没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家的墓穴,仅次于皇家陵墓了……
这样神圣的事情,竟然从中捞金,还是捞了大哥用命换来的东西,不可饶恕。
她绝不走!
因为刚刚姚芷烟那一句话,范泽秋听出了姚芷烟对他的维护,突然眸中一暖,随即话语也温和了些许,他说道:“之后是大人吵架的时候,怎可让你来参与?我的好表妹,你也避避,说不定一会表姨夫也会来。”
“我不在的。”姚芷烟快速的起身,抬脚就要往仓库里面跑,想要躲起来,还不忘记招呼听霜与听雨跟她一起。
范泽秋当即沉了脸色,快步追上姚芷烟,揪住了她的袖口,往外面拽她,重了口气说道:“表妹,休得胡闹,此时并非简单之事,你若是任性,说不定会误了大事,此事我会处理好,你可相信我?”
范泽秋不喜耍心机的女子,也不喜姚芷烟学坏,才会表现出这样的神色来。
姚芷烟知道范泽秋是下了决心不想让她在这里了,当即嘟着嘴,闷声声的点头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正看到秦姨娘风风火火的赶过来,竟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再迈小步,而是大步流星的赶过来,头帘被扬起,面色绯红,气喘连连。
姚芷烟看了一眼秦姨娘,不想打招呼,只是看着她跑进了仓库,冷冷的对身边的听雨吩咐:“叫来爹爹,同时叫来郑嬷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她大步走向母亲的房间方向,又对听霜说:“你去取来我的鞭子,还要将听雪与听露叫回来。”
两个侍女刚刚离开,她就停住了脚步。
如今槐花还未绽,国公府之中依旧是一派素白之色,秦姨娘没能用她房间的一室粉红闹事,将她弄得狼狈不堪,却反被她将了一局。
变了,变了,事情改变了。
只是白谷啊,今生她是否还有缘再嫁予你为妻?
只想侧卧槐花林之中,手执酒杯,饮下所有烦忧。看着你平静的眸,看着你温柔的笑,听你抚琴,听你吟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这个不能为你繁育子嗣的女子,还有没有资格再一次站在你的身侧?
几度轮回,两世沧桑,她竟然如此痴心不改。几经周转,岁月已改,记忆犹新的仍旧是痴缠在梦中的蜜语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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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坐在母亲身侧,帮母亲修剪指甲之时,郑嬷嬷终于回来了。
这一趟郑嬷嬷去了足有两个时辰,如今已经入夜,郑嬷嬷被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却也没有怨言。进来之后先是与杨宛白与姚芷烟行礼,这才看着杨宛白,问道:“可要送三娘回去?”
杨宛白摇了摇头,同时揉着姚芷烟的小脑袋说道:“不用,她也在这里等了许久了,你且说吧。”
其实杨宛白此时十分愤怒,她已经从姚芷烟的话语之中知晓,秦姨娘这是贪了她儿子的随葬品了!刚刚管事,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待以后真的管的多了,那还得了?尤其,她竟然敢对她故去的儿子下手,她这个性格怎会善罢甘休?
“老爷让我来问三娘要清单的。”郑嬷嬷开口,发现这么一句,根本满足不了两个女人,面对母女二人执着的眼神,郑嬷嬷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秋哥儿知道秦姨娘居然贪了随葬品,这回是真的动了怒,当即请了老爷过去,站在那里对随葬品一一点评,竟然大部分是仿品,或者是质量不是极好的,报账却是按上等品的价格报的。没想到秋哥儿还懂得风水之说,还在老爷面前说了如果随葬品是这样的东西,真要是葬了进去,说不定姚家后世也会是败落的命,还说:会内宅不宁!儿女反目。哎呦,我这没读过书的,说不出那么多的学问。总之说的文绉绉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内宅不宁,儿女反目?
还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更是被奸臣得逞,险些被抄家灭门!
姚芷烟几乎是同时就跳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只是从听霜的手中拿过了鞭子,极快的冲出了房门。
“快……快拦住她,她那脾气,怕是要把秦姨娘打个好歹……咳咳,莫要闹出人命来……”杨宛白急急的开口,又开始剧烈的咳嗽,随即,她坐起身来,伸手拿过了衣服,吩咐道:“扶我过去。”
“夫人,您身子不适,不可动弹,让老奴去就行。”郑嬷嬷当然不会同意,几乎是同时就开始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宛白则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死,就这般祸害我的儿子,若是我死了呢?这秦姨娘也该整治一番了,也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家的女主人。”
说着,自顾自的起身。
与姚芷烟一样是倔强的性子,郑嬷嬷阻拦不了,便也应了。只是吩咐外面说:“管着点三小姐,别闹出人命来。”
也就是说,三小姐打人可以,别打死就行。
那些人也是明白夫人与秦姨娘关系的,纷纷领悟,退了下去。
姚芷烟快速的冲到了父亲的书房,也不叩门,直接就推门进去。刚刚进入,就看到了范泽秋双手环胸,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冷漠的看着屋中说话的两个人,一直喜欢眯缝的眼睛此时已经睁开,眸子说不出的浓黑,浓墨一般,透着森森寒气。他随意的瞥了一眼,注意到是姚芷烟进来,当即重新眯缝起眼睛,露出了平日里面温和的模样,好似刚刚那冷酷的男子根本就不是他。
里面,秦姨娘跪坐在地面上,哭泣着抱着父亲的腿,正在哀求着什么。父亲扭头看到是姚芷烟拿着鞭子进来,当即错愕,却又是情理之中的模样,他一脚踢开秦姨娘,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烟儿,清单可在你那里?”
姚芷烟抿着唇不回答,看到被父亲一脚踢开的秦姨娘,微微扬起了下巴,眼中全是愤怒。
范泽秋脚步刚动,姚芷烟的鞭子已经甩了出去,随即便是秦姨娘一声尖利的惨叫,场面瞬间更加混乱了。
姚文海早早就料到姚芷烟会打人,也知道姚芷烟打不到人今日是不会消停的,所以第一下并没有阻拦。其实他心中也有气,又不好动手打女人,便只是对秦姨娘责骂罢了。知晓姚芷烟的脾气,才会让郑嬷嬷过去叫姚芷烟过来。
他是故意的,他的心中也恨得痒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三鞭子下去,秦姨娘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她蜷缩在角落里面,爬向姚文海,连连求饶:“老爷……救救我,三娘要杀我……她要杀了我!”
姚文海终于动了,以范泽秋这种不懂武功的人,是看不起姚文海的动作的,姚芷烟却看到了。父亲先是抬脚踢了一下鞭子的顶端,接着伸手徒手握住了鞭子,用力一拽,鞭子直接掉在了地面上。
姚文海看向姚芷烟,刚刚准备呵斥,没成想一向脾气火爆的女儿竟然直接跪在了那里,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他刚刚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酝酿了一下,才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此时还有理了不成?你哭什么?!”
“爹!”姚芷烟含着眼泪,抬手指向秦姨娘,纤细的手指,说不出的白皙。她的身体单薄,脸色苍白,弱骨纤纤,看起来竟然是那般单薄,配上她悲伤的表情,愤恨的眼神,在她妍姿俏丽的小脸上呈现,竟然是这般的让人心疼,百般难描。她愤怒的开口说道:“这种祸害我故去大哥的人,死不足惜!”
“混账,你还想杀人不成?!”
秦姨娘刚刚抬头,看到姚芷烟潸然泪下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就是一阵战栗,让一旁观望的范泽秋一怔,随即他看向姚芷烟,见她突然挺直了腰板,抿着唇,不说话。
姚文海还在大声呵斥,范泽秋则是懒洋洋的看向半开着的门,这个表妹,是在等救兵吧?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看到艰难赶来的杨宛白。
杨宛白进入之后,姚文海便是一阵的安静。姚芷烟与杨宛白都是一样的性子,火爆得要命,知晓秦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杨宛白会善罢甘休就怪了!
他起身,过去扶着杨宛白,让她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范泽秋也很是时候的帮杨宛白倒了一杯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体不适就不要过来,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去与你说。”姚文海说道,同时帮杨宛白顺气。
杨宛白脸色苍白,仅仅走了一段路而已,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坐下那里竟然没有发脾气,而是虚弱的靠进了姚文海的怀里,小声诉苦:“我的儿去了,我不闹,不抱怨,只想将儿子安生的葬了,这也不成吗?”
秦姨娘再一次惊愕,这……这种哭诉的方式,不是杨宛白的一向风格啊!
姚芷烟与杨宛白两个人的突然转变,就是在这种险境之下的对策吧?知晓如今他们的地位不稳了,便露出了弱者的姿态。
只有她傻,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
范泽秋哪里有秦姨娘的那些担忧,只是偷偷摸摸的往姚芷烟跪着的膝盖下面塞了一个软垫,然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这是姚家的家事,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临关门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跪着的姚芷烟,突然叹了一口气,这脾气火爆的表妹该如何调教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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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书房之中的熏香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料味道,姚文海是一名武将,在书房之中研究的大多是军法之类的书籍,最为显眼的,恐怕是书房正东墙壁上的架子,上面放着各类的武器。有做工精良的长剑,有锋利的长矛,一身盔甲堆放在正下面的桌面上,彰显着姚文海的身份。
他站在自己的盔甲旁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头盔,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事情,又或者是在强忍怒气。他的鬓角突兀的出现了白色的发丝,透着一股沧桑,让他原本俊朗的身子,此时看起来竟有几丝疲态。当年那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冠军大将军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
杨宛白被郑嬷嬷扶着,虚弱的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明明无力却努力的坐出端庄的姿态,看起来很是要强。她抿着嘴角,努力的瞪着眼睛,怒视哭软在地的秦姨娘,虽然愤怒,却是一言不发。
秦姨娘被姚芷烟抽了几鞭子,几乎被打没了半条命,发鬓散乱,衣服也有些许的破烂,渗出一丝丝血迹来。她的身体不安分的蠕动,似乎是想要减轻些许疼痛,可是无人对她理会,就连平日里待她极好的老爷,此时都没有正眼瞧她。
她知道……她让姚文海失望了。
前几日,她在姚芷烟那里受了委屈,本想到姚文海那边诉苦,谁知,姚文海竟然几日留在杨宛白的房间里面照顾,也不来见她,难得来一次,也只是坐了一会就走了,她向来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将姚文海绕进去,那日刚刚开了一个头,姚文海就走了,她根本没机会开口提起那件事情。
这就罢了,姚文海刚刚去了嫡长子,没心情陪女人也是正常的。没想到,她几日未见的姚文海,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的,就连刚刚姚芷烟过来用鞭子打她,姚文海都没有立即阻拦。她这一回是真的惧怕了,没有了姚文海这个依靠,她什么也不是,她浑身发抖,恐惧的看着屋中的人,仅仅是一圈扫视,就碰触到了姚芷烟平静的眸子。
四目相对,两两对望。
姚芷烟的眸中没有愤怒,没有窃喜,那种平淡的模样,就好似在看一件死物。
姚芷烟虽然跪在那里,脸上有着些许泪痕,人却是挺直了腰板,十分要强的仰着下巴,就好似一只等待战斗的凶兽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本就有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颜色很浅,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此时的秦姨娘,更觉得姚芷烟可怕,好似这小小的身体里面,住着什么凶猛野兽似的。
就在秦姨娘恐惧之时,陈管家与账房先生已经被带了进来,两个人一进来,就看到了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的秦姨娘,当即就是一身的冷汗,心也凉了半截。
他们噗通一声跪在了那里,声音颤抖着说道:“小的见过老爷、夫人、三小姐、秦……秦姨娘。”
“被秋哥儿打碎的八角碗,要几日才能买到?”姚文海声音很低,听起来分外的平静。他第一件事情问的并不是他们贪了陪葬品的事情,而是如何补救。
距离下葬还有两日,这是神子算定的时间,姚文海对神子一向信任,当然不想误了时辰。此时在姚文海的心中,那些被贪了的财务根本不重要,英哥儿死后能够安生才是最重要的。他是自己的长子,自己理应厚葬,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差池。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竟然让这样年轻的一个人就这样去了,让自己的结发妻子褪去了骄傲的性子,哭得像个泪人,更是卧病在床几日不起,他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两日内,奴才一定办妥。”陈管家当即急急的应道。
“秋哥儿查出的那些仿品,或者是品级很差的东西,多久能换成最好的?”
“两日,仅需两日,下葬之时,我们一定办妥。”
姚文海依旧站在盔甲前,看着自己的头盔,突然觉得那上面尽是血液,殷红而妖异,带着灼热的温度,侵蚀着他的眼眶,让他突然眼中含泪,狠狠的说道:“好,这件事情我会交给秋哥儿帮忙,若是英哥儿的陪葬品有一件不合格,那边用血祭来葬。你们三个的血能进入我姚家墓穴,也是对你们三个的抬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这样一句话,三个人都是一惊,陈管家直接用哭腔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咚咚直响,急切的求饶:“奴才不敢有所怠慢,奴才就算是几日不睡,也不会耽误了此事!老爷饶命,饶命啊!”
账房先生年岁大了,被姚文海吓了一句,竟然开始身体哆嗦,有了些许羊癫疯的症状。没一会,他就倒在地面上抽搐起来,嘴里还吐出了白沫,很是恶心。
姚文海理都没理,直接对陈管家说:“这位先生年岁也大了,送回老家去吧。”
“他有一外孙,也是极好的算盘手,不如……”
“免了,手脚不干净是会遗传的,将他们家里的人一并送走吧。”姚文海说着,转了一个身,看向陈管家,又说道:“这件事,你说我该如何处理你?”
陈管家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瞥了一眼秦姨娘,见她就好像一只可怜的狗缩在角落,知道她是指望不上了,再看这个账房先生,更是来气,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抽晕了过去。门口的小厮直接过来,拎着他的脚,将这老爷子拖了出去,就好似在拖一具尸体。
“老爷,我是家生子,我们陈家世世代代伺候姚家大院,已有年头了,是奴才动了歪心思,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奴才该死,是奴才有罪。还请老爷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吧,小的定然将这陪葬品的事情处理的极好!不辱使命。”
姚文海扶着额头,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陈管家,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并不想难为你,可是你这是在难为我。罢了罢了,待英哥儿的事情办妥了,你与那账房先生主动来请五十板子,扣掉三年的工钱,将贪了的钱财全部交上来,这事就这样过去。至于秦姨娘……”他说着,话语一顿。
杨宛白几乎是立即看向姚文海,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似乎今日他若是不能狠狠的处理秦姨娘,她定然不会罢休一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姚文海扫了秦姨娘一眼,见到平日里贤惠的女子,此时哭得如此肮脏,当即厌恶的“啧”了一声,随即说道:“将秦姨娘打六十板子,然后关在房中两年,不得出门半步,也不得与孩子来往,免得将孩子带坏了。将之前贪得的银两全部收回,扣掉月银五年不得发放。明哥儿与若姐儿归到白姨娘名下,可知?”
白姨娘,属于通房提起来的,柔弱型,见秦姨娘惧怕,见杨宛白更是惧怕。姚芷烟活了两辈子了,都没见过白姨娘抬起头来是什么样,记忆里面这个白姨娘就是低着头,见谁都不愿意说话的模样。
后来啊……后来她如何了来着?姚芷烟竟然不记得了!
就在姚芷烟溜号的时候,秦姨娘突然尖锐的哭喊了一声:“老爷!”
这一声十分尖锐,在安静的屋子之中显得格外刺耳,引得姚文海侧头去看秦姨娘,想要看看她还能说什么。
“老爷,我前些日子去查了账目,发现府中的银两近乎亏空。夫人是嫡女,是正妻,讲究排场,出手也是阔绰,不在乎这些银两,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是极其溺爱的,以至于陪葬品选得都是极好的,粗粗算来也有几千两黄金!若是真的按照她的清单走,那么府中剩下的银两不足以我们生存!我也是想着,此时先些省下来,之后再与老爷详说……”秦姨娘刚刚梨花带雨的说道这里,杨宛白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她的话。
她气得声音发颤,努力的镇定了片刻,才开口讲话:“你这话说得好生纯良!你是在怪我充排场,浪费了老爷的积蓄?哼!我一介妇人,只想让女儿的嫁妆丰厚,家中每个人吃好穿暖,几次用自己嫁妆之中的银两补贴家用,就连儿子的陪葬品,也多半是从我嫁妆里面拿的!你贪了老爷的俸禄不说,还贪了我的嫁妆,此时却说是为了老爷?若是此事不会被发现,是不是你的体贴全到了你那里,或者你女儿的嫁妆里?!”
秦夫人奋力的摇头,突然举起手来发誓:“不,我绝对不是这样想的,我之真心天地可鉴,若我说一句假话,怨受天打雷劈。”
竟然是发了毒誓。
这还真是最后一搏了。
姚文海扭头看着两个女人,突然有了些许犹豫。
不得不说姚子英的陪葬品是极为丰厚的,比之皇子竟然也有富余。他当时只想着姚子英是世子,年纪轻轻就去了,该对他有所补偿,此时看来……是否真的是有些奢华了?
姚芷烟突然开口清冷的说道:“爹,大哥死得这般廉价吗?家中储蓄不够,就得用大哥的陪葬品来补贴,若是如此,大哥真是可怜,用命来为国奋斗,为姚家争光,死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女儿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何为大局,女儿愿意将日后的所有嫁妆拿出来,只想大哥去得安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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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的话音刚落,杨宛白就一下子扑到了姚芷烟的身上,抱着姚芷烟单薄的肩膀哭得极为凶猛,她哭诉着:“老爷,我们母女就这般不受待见么?若是如此,妾身也愿意随着英哥儿去了,留下嫁妆补贴家中!”
郑嬷嬷是个忠主的,跟着跪在了杨宛白的身边,老泪纵横。
姚文海也红了眼睛,热辣的眼泪在他眼眶之中打转。长子去死,他的心情已经糟糕透了,此时这几个女人竟然还不安生,闹出这等糟心的事情来,他怎会不气?可是军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哭,致使他只是紧紧的握住拳头,骨骼发出噼啪的声响来。
“胡闹!你们是在威胁我吗?简直愚蠢!小白,你居然跟着女儿一同胡闹,你……你气煞我也!”姚文海大骂,竟然直接叫出了他在闺阁之中唤夫人的名讳。
杨宛白瞧得出姚文海已经铁了心要罚秦姨娘了,所谓见好就收,她当即抬手擦了擦眼泪,对姚文海说道:“老爷,我儿委屈,我心痛啊……”
“我又如何不心痛?莫要再在地上跪着了,起来吧,回屋去,我去与秋哥儿商量一番去。”说着大步走过来,扶起了杨宛白,抬手帮杨宛白擦了擦脸上的泪,又看了一眼姚芷烟,没有责怪,反而有一丝欣慰,姚家儿女,就该重情重义!
回头吩咐了陈管家一声,姚文海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书房。
姚芷烟这才起身,刚刚站起来,就将软垫丢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引得郑嬷嬷看过去,问她:“三娘,老爷居然是给你软垫,然后让你跪的?”
“表哥偷偷给我的。”姚芷烟吐了吐舌头回答,伸手便去扶杨宛白。
杨宛白回身看了看那软垫,又回味了一番今日的事情,思量了一会才道:“秋哥儿也是个聪慧的,可比这些愚蠢的东西好多了。”说着,瞪了一眼陈管家。
陈管家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算是应了这句话。
“还不去处理了秦姨娘的事情?”杨宛白吩咐了一句,便牵着姚芷烟一起出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的路上,杨宛白的身体依旧气得发抖,良久也不见好。
郑嬷嬷扶着杨宛白,忍不住说道:“夫人,您今日忍下了不少的倔强脾气,得到了您想要的结果,这也亏得烟姐儿心思缜密,提醒了你。”
杨宛白点了点头,拍了拍姚芷烟的手,说道:“这几日我也品出来了,之前的确是我太过高傲了,才会与老爷不和,这几日我脾气没有了,他待我也越发的好了,说到底,我们也是结发夫妻……”说着,话语突然转折,落到了姚芷烟的身上,她道:“烟儿,日后你也要贤良一些才好,你这性子随我,娘家人惯着你,到了婆家就不一定处处得到忍让了,你可知?”
姚芷烟突然想起了白谷来,他的家中人口简单,母亲虽然有些喜欢张罗事情,却也算是个柔弱的,完全能被她拿捏住,所以婆家……还算是好相处的吧,至少她嫁给白谷那几年,都几乎没红过脸。
思至如此,她又僵了表情,如今在白谷的心中,她恐怕是一个刁蛮的大小姐吧?两个人不和,又怎么去努力走到一起?
她心中虽然是爱着白谷的,可是重生后的种种改变,都预示着他们无缘。
她又该如何努力呢?
“娘……未来的相公我能自己选吗?”姚芷烟突然开口问道,表情极其认真。
杨宛白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你未来的相公嘛……可以你自己嫁过去。”
“……”不带这么糊弄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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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姚芷烟再次见到范泽秋的时候,已经是葬奠当日了。范泽秋无疑是这两日最忙碌的人,奔走了两日多,都未能合眼睡上一会。难得回府,也是在张罗陪葬品的事情。
这一次的奠祭相比较之前的要更加的隆重,祭品的规格也要超过之前的几等。
陈设门外的五鼎羊、豕、鱼、腊、鲜兽各一鼎。陈设在柩车之东的祭品是四豆、四笾,四个豆分别盛有牛胃、蚌肉酱、腌葵菜、蜗肉酱;四个笾分别盛着枣、米饼、栗、干肉。此外还有醴和酒。
府中陆陆续续出现拜祭的来宾,身份都是极为尊贵的,就连明铮的父亲左丞大人都带着家中全部嫡子过来拜祭;文靖泊的家中也是从他的祖父尚书令到家中重孙辈分的嫡子都全部到齐。前几日与姚芷烟出现了冲突的徐府也是嫡子全部到来,姚芷烟却没心情去瞧闫夫人的相公长相如何。随后赶来的还有几位皇子,朝中大臣几乎到齐,可见姚家的颜面有多大。
作为丧主,姚芷烟等人要跪在一边拜谢,姚芷烟是女子,不能露面,只能跪在垂曼后面,未能与明铮与文靖泊见上一面。
突兀的,原本肃穆的场面,变得有一丝喧哗,姚芷烟好奇的侧头去看,便看到有一批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中为首的男子带着大大的纱帽,遮住了容颜,他身材纤长,穿着一袭白色的袍子,袖口有黑色的丝线绣着藤蔓,低调且奢华。男子发丝从纱帽之中透出些许来,看得出是并未束发,那发极黑极浓,让人觉得他不束发并非是因为懒散,而是因为他的发丝实在是太过柔顺,发带根本拘束不住。他缓步走了进来,竟有官员对他行礼,态度十分的恭敬。
这些大臣有些已经年迈,那带纱帽的人不难看出年纪很轻,真是不知这人究竟是谁,竟然引得这群人这般尊重。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人,都是身材纤长的男子,其中仅有一人身着黑衣,另外三人都是灰色的长衫,头发整整齐齐的束着,仅仅看衣服,竟然有几分像道士。
“神子居然外出了……”姚志明轻声叹了一句,引得姚芷烟身体一僵,她更加诧异的看向那位传说中的神子,看到神子的纱帽微微动了动,竟然是在与她点头!
是错觉,还是神子也注意到了她?
神子走近,带来了一股子药香,又有些许君子兰的花香。他规规矩矩的拜祭,然后跪在那里,虔诚的开口道:“大哥,弟弟来见你最后一面,当年许诺于你的,我全部都会实现,你且放心的去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声音十分飘渺,如同天籁一般的在所有人的耳边环绕,兜兜转转,翩翩起舞,不愿离去。仅仅是一句话语,已经让人不由得轻叹,这难道就是声音的奇迹,不然怎会造就如此动听的嗓音?
姚芷烟在意的,却是这个人竟然开口就叫姚子英为大哥!
神子起身,姚家人拜谢。神子却未直接离开,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姚家人,不知是在看谁,随即,他轻缓的开口,竟然是一声叹息,随即他说:“即已去,又何必归,即已生,又何必重生?福兮祸兮?可否安兮?”
姚芷烟的呼吸一窒,刚刚想要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他没有多留,直接在道别声中走出了院外。
再去看姚芷珊,此时她跪得极为规矩,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只是表情平静得有些呆滞。
神子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对她说的吗?
重生……
何必重生?
呵,若是她能选,她会选择重生吗?
姚芷烟陷入了沉思之中,之后的礼仪都是中规中矩的跟着去做。
礼毕,发引。
有司将驾车的马匹和车拉出国公府大门,套好车,等待出发。接着,府中小厮撤除大遣奠的祭品,先把覆盖在祭品上的巾撤去后,有司将鼎中羊和豕的后肢的下端盛入苞里,并排放好,准备带往墓地。接着撤明器,茵席和瓮等用器也顺序撤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得不说,神子选的日子天气十分符合下葬。天空阴霾,厚重的云层在天空之上翻滚,摩擦着,碰撞着,却迟迟未掉下雨滴。天气阴冷潮湿,有着丝丝凉意,整个送葬队伍气氛十分压抑,缓缓前行,步伐缓慢至极,似乎根本不想送走这一位年轻的男子。
姚芷烟走在队伍之中,默默的跟着行走,时不时的从篮子里面拿出一叠铜钱纸,向天空之中抛去,铜纸钱纷纷扬扬的飘散,打着旋飞向远处,最后落在地面,被队伍之中的人踩在脚底。
白幡随风舞着,犹如白蛇,灵动着身子,竟有飞天之势。
悲伤似乎会蔓延,周遭的百姓纷纷过来跟着队伍前行,哭泣的哭泣,悲伤的悲伤,队伍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观,到了后来,竟然是万人送葬的宏伟场面,城中街道被挤得满满的,竟然没有任何人闹事,所有的人自觉保持秩序,规规矩矩的前行。
到了墓地,不得有人哭泣,场面安静的出奇,女子不得靠近家族墓穴,姚芷烟等人被赶得极远。
姚芷烟拉着姚芷珊的手站着外围,一群家奴围在她们身边,生怕旁边的百姓过来对小姐们不敬。
这个时候,姚芷烟突然看到范泽秋在向荒蛮的草中走去,引得姚芷烟皱眉。草丛之中通常会出现蛇或者田鼠,范泽秋这种柔弱的读书人应该会十分惧怕才对,怎得这般没规矩的到处乱走?她让侍女看好姚芷珊,悄悄的跟着范泽秋去了草丛之中,四个侍女也认真的跟着她,到了草丛之中才发现这草比五名女子都要高。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听霜说了一句,迟疑着要不要说自己的疑虑,就看到范泽秋已经折返回来,站在那里扒开草丛看着她们。
因为两天多没有休息,他的眼窝凹陷得厉害,黑眼圈也很重,人憔悴了很多,眼中都有着红血丝,偏生他此时扮成温和的模样,看着姚芷烟,说道:“好奇心太重可是不好,万一我进来是为了小解的呢!”
姚芷烟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小脸通红!
是啊,万一他是来……的呢?她不是很尴尬?她怎么没多想,就跟进来了?方才听霜想要提醒的,也是这件事情吧?
范泽秋见她窘迫,也不再逗她,而是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回去吧,我只是不想看到下葬的场面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何?”姚芷烟一派天真的问道。
范泽秋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说:“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
“是因为那里葬着你在乎的人吗?”
“不……只是因为我深爱的人,她就算到死,也连一块墓地也不能有,我甚至寻不到她的尸体……所以,每次碰到这样的场景,我总是会思念那个人,思念到恨我自己。”他苍凉的开口,话语之中尽是苦涩之意,不难听出他的悲伤。就好似喉咙里面进了沙,让他喉中发干发痒,苦涩得难以开口。
死后连块墓地都不能有的人,一定不是他那位故去的妻子。
如此说来,范泽秋深爱的人并非她的妻子,恐怕是一个不能与他在一起的人吧。
“她葬在你的心里,你的心中有一座坟,葬着你深爱的人,不是吗?”姚芷烟说得十分轻松,同时还伸手拽着他的袖子说道:“表哥真是幸运呀,一生都不会惧怕孤魂野鬼,因为那个寻你来的,说不定是你深爱的人,真幸福呢!”
葬在心里。
真幸福呢……
范泽秋突然有些哽咽,缓缓蹲下身,红着眼睛看着姚芷烟,说道:“是啊,真幸福呢!真……幸福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范泽秋蹲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笑了哭,哭了笑,表情甚为纠结。
这让姚芷烟觉得范泽秋的心中并非有座坟,而是他的周身围绕着一个囚笼,他甘愿为那名心爱的女子画地为牢,任由铜墙铁壁四周爬满了青苔,星星点点犹如泪痕。他在囚笼之中独自生存,自生自灭,冷暖自知。那名女子的去世对于他来说是沉重的打击,对于扑面而来的伤痛,他迎面而上,甘愿奉陪。
从未想过这个总是眯缝着眸子,看似温和的男子,竟然会露出这等悲伤得近乎扭曲的表情来。该是多深的爱,才会有这么深的痛?
他见姚芷烟不解,连连摇头,在那里念叨着:“烟儿,莫要学坏了,可好……可好?永远是现在这副样子,让我护着你,可好?”
“表哥。”姚芷烟突兀的开口,并未劝他,而是说道:“表哥,你的确聪颖,可是你不懂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知如今女子的处境。有时变得不再单纯,是出于自保。”
“不……女子生来便是要被男子呵护的,不该肮脏了自己的心。”
“女子也有她们在意的人、在意的事。表哥,我要护着我在乎的人……”
范泽秋依旧在摇头,发丝飞扬,眼泪也落在了肩膀上,晕湿一片。他伸手,握住了姚芷烟的小手,认真的说道:“交给我,你在乎的人交给我,我来保护,可好?”
姚芷烟看着范泽秋固执的模样,也不准备再与他争执什么,只是开口问他:“那你呢?何如来护?”她在意的人中也有他,他如何来护自己?
听到这句话,他的身体一晃,人也惊在了那里,看着站在面前的小人凝望如痴。良久他才抬起另外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将头扭到一侧,看着草丛深处,低沉的开口:“我暂且替你护着。”
我暂且替你护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样说。
风吹拂着草丛,引得高高的草飒飒作响,渲染了几分微凉。
姚芷烟缩了缩脖子,整理了一番衣襟,去看范泽秋此时古怪的模样,忍不住侧了侧头,问他:“表哥是突然又想小解了吗?”赶快走吧,在这里停留的感觉可是不好。
范泽秋刚刚还在感伤,突然被姚芷烟弄得一皱眉,随即一脸荒唐的低骂了一句:“你这小小丫头,怎得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来?”说着,直接伸手拉住了姚芷烟的手,站起身来,帮她扒开草丛,带着她一块出去,似乎觉得不妥,又用自己的长袖护着姚芷烟的头顶。
四名侍女在那里开路,范泽秋依旧对姚芷烟护得极为周全,其中关切可见一斑。
他略带责怪的说道:“以后不要乱跑,可知?”
“还不是表哥先乱跑的?”
“好好好,我日后不乱跑,你也不许乱跑,可知?”
“嗯。”装乖。
“我已经与表姨夫聊过了,你性格暴躁,不安分,待葬了英哥儿,就将你送去镜音寺去,安心的静修一段时间,顺便帮英哥儿祈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当即一惊,几乎跳了起来,惊讶的问道:“尼姑庵啊?不会是认真的吧?去了那里,岂不是不能吃肉了?!”
范泽秋很是温柔的微微俯下身,帮她取下粘在发丝上的草叶,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想让你的性格沉稳一些,至于肉的问题……表哥可以偷偷给你送。”
“表哥,我很沉稳的,我能一晚上不说话,你信不信?”
“哦?玩累了?”
“不累也能,我还能研究算盘,学琴,学画,学古筝……”
“再练练鞭子,打打人,闯闯祸?”
“不打人,我只打坏人!”
“琴、棋、书、画我都会买最好的送到镜音寺去,若是你喜欢,我文房四宝绝对按住文豪的水准给你备下,可好?”
丝毫没有退让的痕迹,还在那里威逼利诱。
姚芷烟突然不走了,站在那里,撅着嘴怒视范泽秋,然后甩着袖子耍赖:“去镜音寺还不如留在这里陪大哥,给大哥祈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想到范泽秋也一下子沉了脸色,睁开双眼同样怒视姚芷烟。
被这双阴冷至极的眸子看了片刻,姚芷烟就蔫了,这个表哥的倔强脾气与大男子主义她是见识过的,真要是惹了他,恐怕连送肉的人都没有了。此事不能求范泽秋,说不定范泽秋还是主谋呢!她得求娘去,娘最心软了,刚刚去了儿子,怎么可能舍得女儿也走?
想到这里,姚芷烟当即讨好的去晃范泽秋的手,说道:“表哥一定要给我送红烧肉哦!”
范泽秋这才重新眯起眼睛,收回了刚刚浓如黑墨的眸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换着花样的给你送,可好?”
不把她送过去更好。
姚芷烟悻悻然的跟着范泽秋出去,刚刚到了空旷的地方,范泽秋就松了手,两个人规规矩矩的前后走回去。
代替杨宛白过来主事的郑嬷嬷看了一眼两个人,眼珠子转了转,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姚芷烟过去站好,接着跟着大队伍回到姚府。
忙碌完的府邸需要整理,致使府中杂乱无比,家中女子不得出闺房半步,以免碰到了过来整修的外来工人。
范泽秋刚刚回到府中就去休息了,想来是睡得极其安稳,一夜一日未曾见他人影。
姚芷烟却没有他那般安稳,她本以为杨宛白会十分反对她去尼姑庵,一定会将她留在家中,好生护着,没成想,刚刚听到姚芷烟如是说,杨宛白就沉默了。与姚文海商量了一番,杨宛白妥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居然妥协了!
姚芷烟坐在床铺上,呆滞的看着杨宛白为她收拾衣物,原本身体不适的母亲,如今竟然如此硬朗的收拾东西,准备将她送走,她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娘——”姚芷烟拉长音的抱怨了一声。
杨宛白看着面前放着的二十余个包袱,拄着下巴,思考着有没有落什么东西,听到姚芷烟叫她,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然后问她:“烟儿,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腹痛的感觉?”
姚芷烟嘴角一抽,心说这是准备将木棉也帮她带了啊,难不成要将她留到月信来了的时候?那可是三年之后!
“娘,我不要离开您,我要陪在您身边,帮母亲分担事情。”
听到姚芷烟这么说,杨宛白也叹了一口气,随即她说道:“娘又何尝不想你留下呢……”
过几日皇上的圣旨就会颁布下来,被提为县主的姚芷烟当真茹莽了些,得事先收收性子才好。
这也是为了她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姚芷烟去镜音寺祈福可谓是浩浩荡荡,带着三十余个家奴不说,光行李就带了两车,险些让人以为姚家三小姐这是要出家了,不回去了,到了后来才知晓,这是去为大哥祈福去了。
庞大的队伍到了镜音寺,被千宁师太笑眯眯的赶走了一多半的人,最后留下的也只有十余个人。
“幸存者”们带着两车的东西到了房间,到了那里才发现给姚芷烟准备的禅房很小,没有里外间,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罢了,简陋到再简陋就会让人流泪的地步了。
将姚芷烟的东西搬进来之后,几乎将屋子堆放得不透光,这回听霜直接不依了,撸起袖子抱怨道:“小姐,这不是受苦嘛!你瞧瞧,这窗户顶多伸出去一个脑袋。”
“嗯,是啊,贼想跳都跳不进来,说不定脑袋都能卡在那里。”姚芷烟已经蔫了,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回答。
“小姐,您看这桌子都掉漆了,还晃来晃去的!”
“嗯,用布包上还能好看点?短的桌腿下面颠块石头。”
“是用着蓝染花布包,还是金陵刺绣的?”
用哪个都心疼!
姚芷烟盘着腿,打量着简陋的房屋,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昏暗。
“将香炉留下两个,其余的搬走。衣服都放你们那边去吧,到了这里都是穿道袍。将表哥送的笔墨纸砚留下,再留下一架古筝,其他的都搬走。”姚芷烟说完,挪了挪身子,指了指床铺,说道:“这个给我铺厚点,床也给我修修,如果夜间翻身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会疯掉的!”
四名侍女齐齐应了一句,然后开始收拾,跟来的贝嬷嬷左右看了看窗子,站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说道:“听雨,这窗子有缝,让侍女用布填填缝隙吧。”
姚芷烟瞥了一眼刚刚归来的贝嬷嬷,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其实这个贝嬷嬷什么都好,人品好,性格好,办事也利落谨慎,偏偏姚芷烟就是不喜欢她,最大的原因就是贝嬷嬷的性子太慢了,说话也慢,做事、说话慢条斯理的,能烦死姚芷烟这个急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不知杨宛白是不是故意用贝嬷嬷管着她,才会派来了她伺候姚芷烟,弄得她经常有种想放声尖叫的冲动。
贝嬷嬷看了窗子,缓缓的走到桌边,不过短短的一段距离,却走了半天,姚芷烟觉得自己看她走了五六步,她就有些累了。
姚芷珊被嬷嬷抱了进来,她看了一圈屋子,又打量了一眼一脸沮丧的姚芷烟,走过去拽了拽姚芷烟的袖子,问道:“姐姐要留多久?”
“恐怕得几个月的光景。”姚芷烟呈一个大字,躺在了床铺上,接着一声呜咽,开始满床打滚。
刚刚翻滚了两周,才觉得这短胳膊短腿的打滚还挺累,就又停下了。
姚芷珊踮着脚去瞧姚芷烟,跟着爬上了床铺,按了按床铺,这才说:“这床好硬,睡着不舒服。”
“太过奢华了,就不是清修了。”
姚芷烟这么安慰姚芷珊,自己的心里却要滴出血来了。这不对啊,上辈子没这出啊!她在家里哭得奄奄一息,然后就被赐为了县主,还是可以领俸禄的凉西县主,可领七百户俸禄。
都怪她这几天太能折腾了,活蹦乱跳的,让人觉得她还是那火爆的脾气,家里人担心她刚刚当了县主,就飞扬跋扈,这才会将她送到这尼姑庵里来的吧?这是因福得祸,还是天要亡她?
姚芷珊凑到了姚芷烟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十分认真的说道:“姐姐要好好静养,好不容易变得聪明些了,不能又变回去哦!”
“你能这么认真的夸我,我很开心。”姚芷烟僵硬着表情回答,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熊孩子,不会夸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里都是尼姑与香客,你不要乱打人。”姚芷珊继续嘱咐。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姚芷烟说不定已经爆发了,可是看到妹妹认真的模样,她还是苦笑答应:“呃,那我就……暂且绕过他们。”
姚芷珊这才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床边,乖乖的看着几个侍女收拾东西,就好似一个小团子。
姚芷烟一把将这个肉呼呼的小东西捞进了怀里抱着,开始叮嘱她:“你在家的时候要时常去陪陪母亲,不要惹父亲生气,知道吗?”
姚芷珊不以为意,嘟着小嘴瞥了姚芷珊一眼,然后反问姚芷烟:“三姐以为我像你一样需要人担心的吗?”
“你这熊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喜欢了?”
“姚家祖训说,做人要正直。”
“姚家姐妹的主旨是不许惹姐姐生气!”
说到姐姐,姚芷珊突然拱了拱姚芷烟的胸口,闷闷的开口:“这几日四姐总是跑到我的房间里面来晃,什么好拿什么,快将我的首饰盒子与书柜拿光了。”
听到这件事情,姚芷烟忍不住轻哼一声。
姚芷若这个人,得知自己的母亲被关起来了,又是因为姚芷烟而被发现过错的,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过来强行拿些姚芷珊的东西来弥补一下她“受伤”的心灵也是十分正常的。她惹不起姚芷烟,却能够欺负得了姚芷珊,便从姚芷珊那里下手,这在姚家大房之内十分常见。
“且让她拿去,想拿多少拿多少,我倒要看看,她出嫁的时候能拿走多少!”姚芷烟说着,话语略微发狠,刚刚在心中筹划着什么,脸就被突兀的打了一巴掌。“啪”声音清脆,却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芷烟一怔,看向姚芷珊错愕不已。
“打我作甚?”
“变得聪明些可以,别变得坏坏的,我不喜欢。”姚芷珊说着,又伸手揉了揉姚芷烟的脸,说道:“我如今只有娘与姐姐了,姐姐不能变坏,千万不要变得像四姐一样讨厌。”
姚芷烟被姚芷珊说得无言,良久,她才捧着姚芷珊的小脸,“啾啾”的亲了好几口,将姚芷珊亲得晕头转向了之后,才亲自抱着她,将她送回到了马车上。
姐妹两个人惜别了良久,姚家的人才回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姚芷烟伸了一个懒腰。
既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又要保持原本的模样,不让在乎的人讨厌,重生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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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烟在镜音寺之中留了两日,已经浑身不自在了。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身子,到了这里吃斋念佛不说,还要睡在这里潮湿阴冷的屋子里面。辽国的气候本就潮湿,帝都更是如此,看着屋子之中的角落渐渐出现黑毛,四个侍女几乎是天天用扇子在那里扇,又用暖炉烘干,这才好了一些。
姚芷烟受不了屋中的气味,便在狭小的空间之中点了两个香炉,没成想反倒被熏得晕头转向的,弄得她开始头晕,第三天的早课都没能去成。
千宁师太对姚家人很是照顾,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就连一个下人,千宁师太都没有摆出任何的架子,很得大家的尊重。她对姚芷烟并不指点,也不批评,只是每日瞧上她几眼,然后问她几个问题,每一次姚芷烟都能从几个简单的问题之中得到些许顿悟。
姚芷烟也收了性子,虚心与她请教棋艺。千宁师太的棋艺了得,辽国闻明,能够得到她的指点,也称得上是荣幸了。
姚芷烟作为曾经的京城明珠,琴棋书画样样不在话下,此时也能与千宁师太对上两局,十局之中,竟也能赢上三局。这让千宁师太十分惊奇,连连赞叹,对姚芷烟也有些许的刮目相看。
早在姚芷烟来之前,姚文海就与千宁师太说起过,他这个女儿从小就喜欢习武,武学招式一点就通,比男子学得还要迅速,偏生对于一些静的东西统统不喜,想让她在一处老老实实的坐上一会都是极难的。
将她送到镜音寺,不求她变为大家闺秀,只要性子能静一静就好。瞧得出姚文海夫妇对姚芷烟很是溺爱,姚芷烟会有所骄纵也是十分正常的,只是小时不知收敛,大了恐怕是祸患,姚家人也很是着急。
可是到了镜音寺,姚芷烟不闹不吵,整日留在寺中,早课会来参加,斋饭不挑,就连这棋艺也是十分了得,要知道姚芷烟这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棋艺已经是十分难得了,简直可以称得上神童现世,真不知姚家这样的世家,为何没能早些发现姚芷烟有这方面的天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施主棋艺了得,眼界开阔,喜欢掌握大局,却容易被事态牵引,从而走到一种极端的路数上来。可贵在你连输三盘,依旧可以不骄不躁,反而认真思考,可见你稳重,且有专研的精神。”千宁师太一边点头,一边温和的看着姚芷烟,颇有几分爱才之意,仅仅从她眼中闪现的激动情绪,就已经能够猜测到,她已经想指点一番姚芷烟的棋艺了。
姚芷烟故作沉稳,脸上还有些窃喜的微笑,如蜜般甜美的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千宁师太微微行礼,仪静体闲。她回道:“师太过奖了!”
早早就在姚芷烟身边站得腿酸的听霜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心说小姐中邪了不成?若是在往日,她被人这般夸奖一句,都能仰天长啸三声,今日怎得如此内敛?
“贫尼午后有香客招待,请恕不便久留。”千宁师太说着起身,微微侧头,看到姚芷烟也起身相送,她从坐姿,到起身的动作,都是严格按照宫中的礼仪来做的,绝无半分错误,这让见识广博的千宁师太暗暗点头,暗道姚家嫡女好规矩。
将千宁师太送走,之前还一派雍容雅步的姚芷烟直接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将脚搭在棋盘上,在那里踢棋子玩。
“小姐,你刚刚可是规矩得紧呢!”听霜刚刚送走了千宁师太,就直接过来与姚芷烟说道。
听雨则是去端茶水过来,放在了姚芷烟的身侧。
姚芷烟点了点头,巧笑嫣然:“这是当然,我若不表现得好点,怎么能让千宁师太夸我?她不去与爹爹夸我,我怎么提前离开?”
听霜连连点头,眼珠滴溜溜乱转,接着附和:“小姐棋艺也提高了,居然能下那么多颗子,与听雨差不多了呢!”
夸得太没深度!听雨直接白了听霜一眼,用手指推了推听霜的额头。却见姚芷烟笑得尖牙不见眼,知晓她最近心情已经好了些许,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温婉的跟着笑了起来。
姚芷烟笑了笑,却没接话,她刚刚其实已经隐藏了实力,按照她之前的水平来说,能与千宁师太局局陷入僵持的状态也是可能的,只是她不想一下子展露的太多,让人起疑。万一她以后真就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了,那可就没意思了,神童可就称不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被听霜夸了几句,姚芷烟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坐在那里直接哼起了小调。
镜音寺女香客居多,以至于这里的水榭周围都是有着珠帘的,有着极好的隔绝外界的作用。坐在水榭之中,听着风吹拂珠帘那清脆灵动的声响,透过珠帘去看湖中美景,也是一件十分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姚芷烟看着听风端来的斋饭,忍不住嘟了嘟嘴,在那里抱怨道:“表哥说好了给我送肉吃的,怎得来了几日也不见他人影?这个骗子,真是讨厌死了!”
“小姐还不知道秋少爷不成?他最会哄小孩了,前些年还答应小姐时不时的就会过来都城看看,结果呢,隔了这些年才过来这么一次……”听霜说着,突然被听雨打了一下手,这才察觉自己好似说错话了。
听雨微微皱眉,作为大丫鬟,她心思最细,听霜这话说得极其不妥,明着说范泽秋,暗里却又提起了大少爷故去的事情,让小姐想起伤心事,难得的好心情又得没了。
四名侍女齐齐的看着姚芷烟,却见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停止了笑容,拿起筷子,微微点了点头,叹了一句:“嗯,表哥一直都是一个大忙人呢。”
四名侍女当即一齐松了一口气,站在姚芷烟的身边,伺候姚芷烟吃饭。
姚芷烟吃了几口饭,就没了食欲,摸着自己明显有些凹陷的小肚子,痛苦的觉得,自己要在长身体的时候瘦下来啊!
“拿琴来,我要抚琴叹斋饭。”
哼,讨厌的尼姑折磨她的胃,她就折磨你们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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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侍女站在水榭四个角落,无语望天,表情已经近乎麻木了。
察觉到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姚芷烟开始觉得丢人。前几日她到镜音寺为大哥祈福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此时能够联想到水榭之中的女子是她并不难,这一回还真是丢人丢出门去了。
她停住,按着琴弦,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水榭外的人并未散去,似乎还有说笑声传来,不难猜出是被人嘲笑了。姚家的嫡女小姐会舞刀弄棒,却不会琴棋书画本是大家都知晓的,不少文官家的人,都说姚家的女子大多是个粗人,日后嫁入婆家,也只是粗鲁至极的儿媳,没有任何的规矩可言,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顶撞长辈的事情,若是家里遭了贼,这姚家的儿媳作用就能显现出来了,可是这种才能,一辈子能显示几回?
姚家嫡女莽撞妇,夫家难寻愁坏娘。明家嫡子过妖娆,一妻难求怎般好。文家一女值千金,百户来求一门亲。白家男儿温柔汉,淑女来求难得见……诸如此类的顺口溜都城几乎家喻户晓,姚芷烟也听了两辈子了,当年的姚芷烟就嫁给了白家的温柔汉,让多少人惊得几乎掉了下巴!
此时的姚芷烟忆起白谷来,心中又是百般愁楚,指尖滑过琴弦,不自觉的拨动出曾经最喜欢的旋律。
触景伤情的旋律,总是低沉的调子,那三千痴缠的感情,从琴弦的律动间溢出,寂寥的调子徘徊在她的指尖,使这琴音憔悴。
谁叹此春萧瑟,谁望此景斑驳,谁听此曲难过?
世间情,本无常,怎般奈何。
或许是琴曲太过哀婉,让四名侍女无法沉浸其中,反而开始暗暗担心姚芷烟。听霜是个会弹琴的,此时听到姚芷烟的调子,觉得旋律极好,只是悲到了极致,若不是经历过世间所有的苦难,是不会有着这样的悲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姐,我们去一处人少的地方吧。”听霜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低沉的旋律。
姚芷烟手指一颤,错了音节,琴弦突兀的一扬,破了音,她这才抬头去看听霜。
听霜对姚芷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若不找一处人少的地方,明哥儿与文哥儿来寻你的时候,怎好逃出去?”
姚芷烟当即一惊,错愕的看着她,有些慌张得手舞足蹈:“你说,他们两个人会来寻我?”
“这不是一定的么?”听霜点头,还奇怪的看着姚芷烟,心说小姐怎得这般惊讶,往日不都是盼着明哥儿与文哥儿来的么?
“什么时候来?”
“今儿收到条子,说是今天傍晚过来。”
“晚上!?”又是一惊。
二男一女的,大晚上聚一块有什么好事!?
“白天贝嬷嬷看着呢。”听霜回答,同时疑惑的盯着姚芷烟看,她总觉得姚芷烟突然的紧张起来。
很快,姚芷烟就站起了身,提着裙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水榭珠帘,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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