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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2 / 2)

淮戈低声问:“这是怎麼了?”

杨丹只是目不转睛看著榻上的两个人,没出声。

淮戈换了个问题:“水笙呢?”

“他去城外的神宫了,恐怕也就会回来。”

水静的脸色终於回复了一些红润,然后眼睛还是闭著。

“水笙呢?”天帝没有回头,淡淡的问。

“他上午去了帝都城外的神宫,相信现在应该也在回来的途中。”

“那麼等他回来再说吧。”天帝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少年平放在榻上:“我以为他已经长大了,原来还是这样的不可靠。”

不可靠?

淮戈有种荒谬的感觉,说水笙不可靠?

这句话,恐怕也只有他的父亲才有资格这样说吧。

那个从少年时代起就经常微笑的,用含蓄深沈目光看著人,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麼的水笙,给人感觉就象他从未经历过孩童时期一样,似乎他的聪慧和沈著是生与俱来的,他不会犯错,不会莽撞,不会冲动……

但是他的父亲说他不可靠。

淮戈在被天帝的目光注视的时候,终於想起来自己始终没有行过礼。他已经到了帝都两天,也没有去帝都问安请见。

他的膝盖弯下去的时候,天帝悦耳的声音说:“算了吧,你就有本事把行礼做的好象在受刑,昨天到的麼?”

淮戈有点赧然,在这个人面前似乎什麼心事也藏不住,没几个人能自在:“是。”

“你父亲们好麼?”

“都好,他们命我带了礼物来……呈敬……”

这麼说的时候,却马上想到自己已经到了两天,那些礼物大概还都在马车上没有卸下来……

天帝仰起头,他的个头并不比一般人高多少,但是那种不容侵犯的凛然气质却让人不自觉的在他面前垂下头。

“总算回来了。”

这话是对著空无一人的殿门说的。然而下一秒,一身白袍的水笙就走了进来。

他的确是迈步走了进来,但是那白袍的衣角拂动的姿态却有点缥缈的抓不住的意味,只是一瞬间,水笙就站在了屏风后的床榻边。

他弯下腰,把水静抱了起来,紧紧的贴在怀中。

他的眼中似乎谁也没有看到。无论殿中有谁,有多少人,对他来说都等若空无。

“好了,他没有事,不过你也的确大意了。”

天帝从身后走近他宽慰,手掌安抚的搭在他的肩上:“你的灵力才最合适,我也只是暂时替他缓解了一下灵力枯竭的窒滞。”

水笙点了一下头,仍然没有说话。

他的灵力从身体裏发散出来,水静的身体象块干渴的沙漠,无论他释出多少,都丝毫不剩的全都吸了进去。

淮戈终於慢一步想起来他应该和杨丹说什麼:“那个……”

杨丹转过头来,眼前的情形已经不象刚才那样紧张,他的眼睛裏还是带著一点忧虑的不安。这种神情,淮戈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

“那个,易钧随我一起回来了。你现在……要不要见他?”

杨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易钧坐在廓下的台阶上,来来往往没有人来过问他为什麼坐在这裏,他又是什麼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

然后他似乎察觉到什麼,回过头来。

杨丹站在寝殿门口,安静的看著他。

翔46

建档时间: 12/19 2007  更新时间: 12/19 2007

那目光并不锐利,但是易钧却觉得一切的隐瞒都被看穿。

“柔碧的情形还不算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易钧下意识的摇摇头。

“你没有什麽要对我说吗?”

有的,有许多。

但是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三公子……没事吧?”

如果真的是师尊设坛作法,而害了三公子的话……易钧几乎可以绝望的预见,所有人都不会有生机。

“他——还好。”

应该算是还好的吧?虽然其中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杨丹看一眼殿内:“这里人多事急,我们在这里也只是添乱。”

神殿中花木扶疏,有的树木高的望不见顶,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走在这样的树下,只觉得天地苍茫岁月如流,自身渺小如芥子。

杨丹穿著一件白色棉绸衣服,长长的袍裾拖曳在地下。青石的回廊上一尘不染,光滑剔透可以照出人的倒影。淮戈想起以前的事,他被送来神殿修身养性的一段时间,杨丹来这里陪伴他,两个人偷溜出静室,在长廊上奔跑……他被关起起来苦读的时候,杨丹从上方的小窗户上缒下篮子给他,里面有肉饼和甜酒。

曾经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到永远,他们始终会在一起。

也许就是这个以为,所以现在他们站在一条线的两端,他想靠近,但却不知道如何迈出步子。

神殿中有许多美丽的鸟儿在此筑巢,特别喜欢亲近杨丹,一只拖著长长尾羽的白色鸟儿从他们身旁掠过,低低的打个旋,在淮戈衣角啄了一下,又轻盈的飞远。

因为他是火凤,这些鸟儿们虽然不是羽族中人,但却可以分辨出他的气息。

路途太安静,淮戈找了一个安全些的话题:“静静怎麽了?我记得他身体虽然比寻常人差一点,但不至於此吧?”

杨丹在一扇门前停下,伸手推开门,轻声说:“其实……应该算是件喜事。”

“唔?”

“我要做伯父了,难道不是喜事麽?”

淮戈慢了一步才想起原故:“怎麽?静静他……”

杨丹一笑:“进来吧。”

易钧默然的跟进屋里。

“幸好没有事,我还以为是出了什麽……”

杨丹端起茶壶,斟了三杯茶:“说是喜事,其实也很凶险。当年我爹怀了静静的时候,其它三位父亲还都在身旁照料,大家还是如履薄冰。当时的情形我还记得很清楚 ——静静现在灵力枯竭,身体本来就弱,下午又虚耗的厉害,他当时一倒下去,脸白的象纸一样,我当时被骇的六神无主。你也记得吧,当时在书院的时候那件变故,他身体一直都不好……”

他停下来,看了易钧一眼:“你坐吧。”

易钧慢慢的挨著桌子,坐在圆凳上。

杨丹他们说的话,他好象明白,又好象不明白。

这两个人之间有著久远的,他不了解的过去。

他很想去了解,可是……就象是站在一座高高的楼阁下面,找不到可以攀上去的门路和楼梯。

杨丹三个手指摩挲著茶杯口:“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正好赶在了一起。”他抬头看著易钧:“你还是没有话跟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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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钧沉默着。

他已经无法再对杨丹说什么--无论什么样的语言,都解释不了他已经做过的事情。

杨丹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他还有今后吗?

杨丹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若是你想返回灵界,凭这块令牌可以通行无阻。”

易钧的目光里充满了迷茫。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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