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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是皇子?呵……”不过祁芙音和展寻并没有花知落所料想的那般惊讶。这一路上,尤其是那日在马车中听到的话,多多少少的让他们觉察到了蓝的身份。
“那他怎么会流落在东胡?”展寻之前也设想过蓝和凉姜国皇族有些关系,因为在他们见到苍煜泽两兄弟的时候,蓝总是特别的紧张,只不过不是很确定。
花知落见他们不怎么惊讶也不在乎,答道:“他不是流落在东胡,他是被他的皇兄们带去了东胡,然后又被丢在了东胡。”
“花老爷,可不可以给我们说说关于蓝的事情。”花知落的字里行间,让祁芙音隐约的感觉到,蓝的故事,恐怕不是很美好。
不然堂堂一国皇子,怎么会沦落到身旁一个人也没有的境地。
展寻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既然花知落说这是第二件事,那么应该还有后续才对。
“蓝的母亲,是十九年前在海边被人发现的,救她的人就是凉姜国皇上,当时在海边避暑的成帝。”花知落整理了下思绪,慢慢说道,“因为他娘亲的模样迥异于凉姜国女子,有着一双碧蓝的眼眸和金黄色的长发,眉眼深邃,看着别有风味,所以虽然语言不通,成帝还是将她收入了后宫。”
展寻和祁芙音对视一眼,都大致明白了,蓝的母亲,恐怕是因为什么海难流落至此的欧洲人,难怪语言不通。
“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皇帝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娇颜。成帝又算不上什么长情的人,不过半年就把蓝殿下的母亲忘记,将她一个人丢在了众多宫殿中的其中一间。
想来她一个和别人语言不通,模样又迥然不同的妃子,在失宠之后,会是什么待遇……
所以等到蓝殿下出生没多久,她的母亲便离世。而蓝殿下,因为没有任何亲人和可以依靠的人,一直被成帝忽视。
直到半年前成帝大寿将至,忽然起了兴趣召集了他所有的孩子,蓝殿下的与众不同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样,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你们也明白吧,很多人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都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蓝殿下那与众不同的外表因为引起了成帝小小的兴趣,就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所以,他才会孤单一个人出现在东胡,若不是我们救了他,也许他再也回不来了?”展寻待花知落说完,问道。
花知落道:“嗯,就是这样,所以我第二件事就是想问问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蓝殿下,是让他继续跟着你们,抑或是将他送回宫中?”
展寻轻笑,看向祁芙音,祁芙音道:“花老爷,你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蓝打算怎么做,是他的自由吧?我们只是他朋友,他如果想继续跟着我们的话当然欢迎,如果他想回宫廷的话,我们也不会阻拦的。”
“那……你们就不怪他隐瞒身份?”花知落继续问道。
“我们也没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呀,这有什么好怪的。”祁芙音耸耸肩,理所当然的回答。
蓝的身份可是皇子,皇子也,那是可以随便拿来说的吗?
展寻见花知落看向自己,道:“我同意福娃的话。”
他们又不是什么死脑经的人,对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要纠结。
“哎~”花知落轻叹一声,“那第二个问题就算解决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展寻点点头:“请说。”
“你们知不知道,君清越为何要追杀你们,而且一定要抓到小芙儿?”花知落的这件事,显然是展寻和祁芙音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恐怕,是因为福娃身份的问题。”展寻如实答道,既然顾湛庭能够让他们来找花知落,那么花知落就一定不会是敌人才对。
花知落摇头:“不是因为福娃的身份,而是因为……顾家三少的身份。你们在博城被追杀的事情我已经告知了湛庭,他说有些事情,原本是不打算让你们知道的,现在你们已经被牵扯了进来,是有知道的权利的。”
“什么事?”展寻问。
“顾家三少爷的真实身份……是东胡当今天子的大皇子,也就是说,他是东胡未来的国主。”
一语既出,当真是震慑人心,不但祁芙音张口结舌,就连展寻都惊讶了。
“他是皇子?!”
“对,而且他是东胡曦帝唯一的皇子,他的身份将在一月之后昭告天下。想来辰王那边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来找芙儿的麻烦的吧……毕竟……”花知落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祁芙音,想来祁芙音应该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顾言奕,他居然是皇子,或者说,他居然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天,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听说过,当今大皇子被高僧带走,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难怪,他们离开的之前的那夜,皇帝会突然出现在万安寺。
不过好在两人的承受力都比普通人强,虽然皇帝太子什么的身份很尊贵,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
展寻笑了笑,有些恍然,有些明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君清越几乎不惜一切的要带走福娃。”
顾言奕,那个,即将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对福娃是有情的吧?
那一夜他们两人对峙的眼神,他清清楚楚的,从顾言奕的眼中,看到了那种对福娃的眷恋之意。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吗?
分明不想牵扯进去,却是身不由己……
144 坦白
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展寻的手,把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轻轻转头,看到的是祁芙音温暖而安静的笑容。
花知落对于两人的小动作也并不在意,毕竟都年轻过。
他只是看着展寻,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考虑以后怎么办?”
“以后?”展寻回握住祁芙音的手,“的确辰王的权势和力量是我们所无法比拟的,也许会选择躲避,也许……躲避不了,便反抗吧,并不是每一次,他都可以占尽天时地利。”
“可是,你们拿什么反抗?”花知落仿佛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展寻,依旧看着他仔细问道。
展寻很诚实的回答:“我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也许很快就会知道。”
“这样的话……”花知落稍稍移开了目光,“你们可以先在花府住着,等到你们想到办法再离开不迟。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花府之内,他辰王本事再大,也不能把你们怎样。”
展寻抱拳道:“如此,多谢花老爷子了。”
就是不知道,这主意,是花知落的,还是顾湛庭的。
从花知落的院子出来,祁芙音一直没有放开展寻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至少能给他一些小小的安慰。
等到仆人领着他们重新回到院子,再给他们指明了住宿的房间之后,两人才得到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福娃。”展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祁芙音似乎有话要说。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太生气?”展寻握着祁芙音的手,眼中闪烁着祈求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说不上陌生,以前在前世的时候,潘祁英就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福娃。不过那个时候,这种眼神所代表的,多数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用来调剂生活的事情。
祁芙音轻轻笑了笑:“小潘子,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我不开心?”
展寻抿起了唇思考:“应该,很多吧……以前你总是生气来着。”
祁芙音忍不住的想要摇头:“你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啊!小潘子,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真的生气。”
顿了一顿,她补充道:“嗯,当然你不能干些什么丧尽天良啊人神共愤之类的事情。”
展寻抚额:“福娃你觉得我会去做那些事情吗?”
“不会。”
“那你还说?”
祁芙音吐吐舌头:“不是逗你开心嘛!这两天你的眉头就一直没有展开过,总是皱着,我看着心疼。”
说着还伸手去按按展寻眉心,“我知道你在担心君清越的事情,可担心也要适可而止,总是这样子会受不了神经压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