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5是个邪恶的数字呀?”女生歪了歪头,好奇的问,“不是4或者13吗?”4谐音死,被视为不吉祥的数字,许多酒店医院里都没有四楼,而13是传说中背叛了耶稣的人的代表数字,被视为不幸的象征。
孟君归挑眉一笑,轻轻道:“上古时期,古代人把猛兽毒虫活跃的五月视为妖魔鬼怪横行的恶月。根据《吕氏春秋》里记载: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生死分。五月,恶月也,端午节五月五日更是恶月中的恶日,这一天是全年恶气最重的日子,而在这一天出生的人,更是克父克母,丧妻丧子,天煞孤星,六亲皆殆……”
“所以在古代,为辟邪,古代人便将端五节易名为端午节,而且每逢端午节都会禳灾祛邪,以佑平安,而在这一天出生的孩子,要么弃而不养,要么祭祀牺牲。”
孟君归话音刚落,段午阳身边的老四立刻叫道:“你胡说八道!”
几个离他比较近的女孩子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都朝着老四冷哼道:“不知道就不要乱嚷嚷!君归的话都说有依据的!”
老四吼的脸都有些发红:“他就是胡说八道!什么天煞孤星!这不是乱诅咒人吗!”
孟君归顿了顿,朝着老四歉意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按照书上的说而已,这些不代表我自己的意见,我没有诅咒端午节出生的人的意思。”
老四的脸还是有些发红,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身边的段午阳一拉袖子,顿时没声了。
段午阳朝着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老四气鼓鼓的脸顿时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瘪了下来。
那些女孩子被老四那一吼吓了一大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什么啊,就是说说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就是啊……”
“真是破坏气氛!君归,我们不用管他,我们继续说我们的鬼故事吧。”
孟君归朝着她们笑了笑,说道:“你们还想听什么?”
……
段午阳看着不远处微微笑着的孟君归,笑了笑说:“他说的,其实也没有错。”
老四急了,扯着他的袖子说:“你不要胡说,你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段午阳笑着摇摇头。
段午阳就是在端午节那天出生的。
他出生在中午,而那时太阳十分猛烈,所以他的父母为他取名午阳。
但是就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
与他相依为命的外公,也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走了。
段午阳还记得他五岁那年,他父母领着他去公园玩,一个在那摆摊的算命道士指着他说:“克父克母,丧妻丧子,天煞孤星,六亲皆殆……”竟与孟君归说的分毫不差。
他的父母当然嗤之以鼻,将那个算命道士当做骗钱的赶走了。
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道士走之前,看着段午阳叹道:“悲哀啊,悲哀啊……”
随后段午阳在公园里度过他一生之中最后一个和父母一起度过的生日,随后就在他们一家三口驾车回家的路上,他们的车与一辆面包车相撞,他的父母当场死亡。
在这热闹的自习课室,段午阳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的眼神穿过人群,望向窗外的月亮。
而此时,一个长发女人,正趴在窗户上,静静的看着课室之内。
段午阳的目光刚刚好与长发女人的目光对上,他只觉得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那个女人没有眉毛,而她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眼白,也没有眼珠子……
只有头发,很长很长的头发,从她的眼眶之中蔓延出来。
段午阳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这里是五楼。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有故事的气氛了啊!
第三章
段午阳一顿,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个长发女人也一直静静的趴在窗户上,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就像一只大壁虎一样,趴在窗户上。
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段午阳忽然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他连忙一扯旁边老四的袖子,急急的低声道:“窗外……你看……”
老四感觉到段午阳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便奇怪的朝着窗外看去。
“窗外怎么了?”
段午阳一顿,再抬头一看,窗户外什么也没有。
那个长发女人不见了……就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怎么了?”老四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段午阳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女人究竟只是他的幻想,还是……
“老五?老五?”老四看段午阳的脸色不好,便又喊了两声。
段午阳白着脸摇摇头。
难道只有他看得到那个女人?
还是说,那个女人只想让他看到?
那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那个女人的下一个目标?
“老五,你别想太多,那个孟君归也就是瞎掰的,”老四以为段午阳还在为孟君归刚刚的话不安,便安慰的说,“什么天煞孤星啊,那都是迷信,封建思想要不得啊,我们现在可是21世纪,我们要相信科学,那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封建糟粕,打倒迷信……”
尽管段午阳还在为刚才看到的景象而浑身发寒,这会儿他还是忍不住被老四的话逗笑了,“得了,得了,我相信科学,不迷信。”
老四倍感欣慰的点点头说:“你明白就好。”
那之后,几乎整场联谊会上,所有女生的注意力都在孟君归身上。
孟君归学识渊博,博征旁引,一言一笑,都似乎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气质与风度。
老四恨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儿,他虽然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却远远不如孟君归见识的多。
联谊会完了后,围着孟君归要手机号的女生将讲台堵了个水泄不通,让所有在场的男生都羡慕嫉妒恨得眼睛都红了。
段午阳他们宿舍的几个人,除了宿舍老大大胖意外的和一个女生相谈甚欢并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外,其他的全都铩羽而归。
对此,除了漠不关事的段午阳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六外,宿舍另外三个人纷纷羡慕得咬牙切齿。
老二老三老四先是把大胖围起来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威逼利诱他请全宿舍吃饭。
浑身是肉的大胖不痛不痒的表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于是此事算是揭过。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都过的相当平淡,段午阳就如同平时一样,上课,睡觉,玩电脑,日复一日,很快,他便把联谊会上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直到那一天。
就在段午阳把联谊会上孟君归说的话忘得差不多的时候,端午节到了。
毫无时间概念的段午阳,直到宿舍另外那五个人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回家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居然已经到了端午节了。
宿舍另外五个人的老家都离Z大不远,端午节虽然只有三天假,他们还是赶回去和家里人一起过了,而段午阳的家虽然离这里也不远,但是他却并不想回去。父母去世之后,他便寄住在了他的大伯和伯母家。
大伯和伯母虽然对他不差,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关系上总是隔着一层淡淡的疏离。在大伯和伯母家寄住的这十三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倒不如说是房东和租客之间的关系,只是段午阳不必交房租罢了。
他的大伯和伯母虽然不会在吃穿上亏待他,但是对他的关心却也仅仅止步于此,他们不会去过问段午阳的学习成绩,不会去关心段午阳的人际关系,不会去了解段午阳的疑问烦恼。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之下,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少得可怜,似乎段午阳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住客罢了。
而与之相反,段午阳的大伯和伯母对他们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段午阳的堂弟,则完全不同。他们会因为他的成绩不好而打骂他,会因为他的调皮捣蛋而生气发怒,却也会去关心他,开导他,安慰他,鼓励他……以父母的身份。
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笑有泪,嬉笑怒骂,却又十分温馨,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