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年久失修,就连墙都是泥巴糊的。 别说他们这里有十八个壮汉,就是只有一个壮汉,也足以将门撞开。 “咣当——” “哗啦啦啦——” 一声重响后,门倒了。 靠门的部分的墙体,也随之塌陷,飞沙走石,扬起一片尘土。 待尘土落定,沈母和沈沐笙在十八个壮汉的护送下,走进院内。 在这个落后破败的小村庄,四个轮的车,极其罕见,更别提是四个轮的车队。 闻讯赶来的村民,早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是老宋家的房子吧。” “是呢,温丫头就关在里面。” “不是说温丫头家都没人了吗?她老子不管他,她娘也不要她……” “哪能真的不要啊,这不,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看看,都是小轿车,一看就不好惹,我看,老宋家要倒霉喽!” “报应啊!” “活该!丧天良的畜生!占了人奶奶的房子,拿了人家爸爸的钱,还欺负人家的孩子,臭不要脸!” “你们小点声,别让老宋家的听到了……” “怕他个蛋!” …… 村民们还想进院子里面看个究竟,可惜被沈母带来的人拦住了。 他们分为两拨,一拨人跟着沈母和沈沐笙进院子里面,另一波人则守在院外头,不让村民进去。 这些壮汉,哪怕穿着休闲装,块儿在那儿摆着呢,一看就是练家子,不好招惹地样子。 谁也不敢真的闯进去。 大家激动又好奇地垫脚围观。 兴奋地满脸潮红,忘乎所以。 沈母和沈沐笙进院后,发现院内的屋子,还上着一道锁。 这是一间乡下随处可见的破房子,仅有一间房,门用铁链子和大锁,栓得严丝合缝。 窗户也被木板和钉子钉死了。 这一次,不用沈母示意,男人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他们准备跺门的时候,门板那边,传来“砰砰砰”拍门的声音—— “有人吗,救救我?” 这声音极其年轻,还带着一点孩子的稚腔。 男人们很惊讶,他们看向沈母,“夫人?” 显然,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地方,居然关着一个年轻女孩。 “夫人,我们要报警吗?” 一人走到沈母面前,低声问道。 沈母一声冷笑,“报,怎么不报,咱们是正经人家,是来做好事儿的,怎么不能报警?” 沈母的声音并不大,但屋子里的隔音实在是太差了。 听到沈母的声音后,门板后面的女孩停止拍门。 片刻后,众人听到女孩哽咽的声音: “mama,是mama吗,mama,是你吗?” “mama,你来接我的吗?” “mama,带我走吧,求求你了,mama,我好害怕,求求你,带我走吧——” 女孩的哭声,令人心碎。 但男人们却觉得头皮发麻,对于沈母的身份,他们一清二楚。 听到里面的女孩哭着喊“mama”,男人们的脑子里,不约而同浮现四个字—— 豪门恩怨! 沈母表情复杂,这一刻,她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在女孩哭着喊“mama”的时候,回答“我不是你mama”,似乎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就在沈母不知如何应对时,一直在沈母身边,充当背景板的沈沐笙,突然开口—— “离门远一点,我们要撞门了,不要伤到你。” 沈沐笙声线清冷干净。 就像一盆水,浇醒了在场所有人。 想什么呢?! 啥“豪门恩怨”啊?! 沈夫人的女儿就在这儿站着呢,里面那个要是沈夫人的孩子,沈夫人还能带人来这儿? 屋子里的女孩抽泣着,门后传出闷闷地一声,“嗯。” 须臾,里面传出女孩结结巴巴地声音:“我,我躲远了。” 她的声音依然可以听出一丝呜咽,但比先前令人难过的哭诉,已经好太多了。 男人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体型最壮的,跑到正距大门十米的位置,助跑,起脚。 “砰——”一声巨响。 门板轰然倒地。 尘土间,壮汉们站在左右两边,护着沈母和沈沐笙。 沈母回头对男人们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无关紧要的人,看着处理就行了。” 说着,带着沐笙进屋。 这是一间昏暗狭小的的屋子。 因为太破了,四面透风,头顶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屋外的天空。 整个屋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和酸腐味。 连张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不能移动地冷炕,沈沐笙地视线扫过窗台,那里有个小窗口,窗口的位置,摆着一只碗,碗上还残余着饭渣。 “沐笙,把这里拍下来,多拍几张,到了警察局,当证据留用。” 沈母声音温和,吐字清晰,但沈沐笙知道,母亲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这种愤怒,不仅仅针对囚禁女孩的那家人,还有对女孩的父亲,和嘉信集团的董事长,温怡的母亲。 “我知道,我录像了,刚才破门的时候,我就拿出手机录了。”沈沐笙依然是乖巧脸,“待会我把录像传给妈,您也备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