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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1 / 2)

>  站在屋檐的火维平撒开了漫天的晚樱花瓣。晚樱舞在空中,血色一片。

当火维平的刀送进赤俊太的胸膛时,他看到了火千君的眼泪。

“那是透明的眼泪,可我知道千君的心在滴血。爱与恨,两者并存,折磨人心。泪儿,你可知你爹爹为何要那般对你?”

漓人泪一愣,没有跟上青衣男子的脚步,站在了雨幕中。毛毛细雨打在他脸上,身上,勾勒出飘渺的画境。

火维平扔了伞,抱住漓人泪,轻声呢喃道:“千君爱你,但更恨你,泪儿,你是他最伤最痛的果实。每每看着你,他便恨不得杀了你,可一旦背对着你……”他的手抚在漓人泪的背上,即便隔着衣袍,还是可以触摸到一条一条的纹路。

那是漓人泪的恨。

对火千君的恨。

“泪儿,千君轻狂自傲,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最后还是败在赤佐吏的爹手上。所以他杀了赤俊太。”

“那我算什么?”

透过雨幕,漓火堂的大殿依然耸立不倒。

青衣男子将漓人泪抱紧,“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漓人泪呵呵笑了起来,“我是他的孩子?恨不得杀了的孩子?”

火维平默默点头。

漓人泪是火千君的孩子,最痛苦时期出生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恨——然而这张脸,这双眼睛,这骨子里的乖张……火维平摸着漓人泪的眼角,轻叹,“泪儿,晚樱是泣血的泪,泪儿是千君的爱。”

火千君折磨自己的爱,希望爱能在一日一日的虐待中消磨殆尽。可漓人泪从来不会哭,睁着清透的眸子,无时无刻不在控诉火千君的残忍。于是,火千君更恨,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爱,反而让爱折磨了自己。

“泪儿,若不爱,何已会哭?”

漓人泪的泪,控制不住,悄悄划过脸庞。

与这雨一起,一起落地,一起生根,一起化作虚无,化作万物。

漓人泪推开漓火堂大门,门内萧索一片,乌鸟盘旋,堆尸如山。这没什么,每次赤佐吏率领赤家军和高级术士们扫荡漓火堂后,漓火堂都是一地的废墟尸体。

他早见怪不怪了。

火维平问:“还有人吗?”

漓人泪没理会,径直走过前院,长廊,竹林,古亭,指着鸟语花香中的阁楼,道:“全躲里面了。”

话音未落,一粉色身影飞扑了过来。

万分激动道:“啊呀——堂主,您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后面一人夹着火焰一脚踢开了粉衣女子,四肢趴地,大声道:“堂主!火凰不辱使命!”

随之,管事啊瞎眼老太婆啊专收拾尸体的邋遢男啊等等,全都一窝蜂地从阁楼里跑出来,集体喊道——

堂主!!!

漓人泪抽着嘴角,回头对青衣男子道:“瞧瞧,一群贪生怕死的孬种。”

怎么也无法掩饰他的安慰和欣喜。

火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明白过来,跪着爬到青衣男子跟前,火凰抬起头,恭敬道:“维平大人,您还活着?”

火维平温和笑着算作回答。

北岛国药堂,一分两派,如漓火堂,漓为本家,火为分家。到漓人泪这一代,漓姓族人所剩寥寥,火家人依旧繁衍旺盛。现任火家当家不在北平城,而火维平乃上任火家当家。

众人散去。

细雨绵绸不停歇。

漓人泪望着两层楼高的阁楼,心绪万千。

火维平拉了他一把,“泪儿,往事既已成往事,何苦纠结踌躇不前。”

漓人泪自嘲一笑,道:“若是你,你可忘得了?”

在他最年少无知天真烂漫之际,他伴着皮鞭长大,折磨、虐待、黑屋、水牢……

“我不过才五岁,心却无端老了五十年。”

就算那人已死多年,就算他真不恨那人了,但要忘?恐怕……

漓人泪反复摇头,一甩手,潇洒离去。

只一声悠悠尤在耳,“不忘不代表恨,不恨不代表忘。我要记着他,一如当初我恨着他。”因为,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年少也只走这么一遭。

很快,漓火堂总堂主漓人泪再次出现在北平城的消息,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黑暗里的赌坊,徐东家很是犯愁。

一人不知死活,恬着脸皮道:“漓人泪没死,赤佐吏也没死,徐东家你双赔啊!”

气得徐东家操起凳子砸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着三字经,心里头那个烦啊——

城西的昭文王府,没人经过的小道上,千树万树梨花下,紫袍男子叼着紫玉烟杆子,脸色淡淡的,眼角却挂着讥讽。

“赤佐吏啊赤佐吏,栽跟头了吧?怕了吧?后悔了吧?想死了吧?”

黑岗岩的矮几后,玄衣男子端坐软垫上。

啪嗒——烟杆子敲了下矮几,昭文王呵呵笑着道:“人生路长,回头是岸。”

玄衣男子一言不发,转过了背。

不出两日,一条消息不胫而走。

卖消息的人最近忙晕了头,瞧着桌子上一堆高过一堆的委托信,满眼的花花星子在飞舞。

砰——门被踹开。

卖消息的一惊而起,踮着小步冲出院子。

这暗巷集集各路能人好手,卖包子的卖马匹的卖身子的,还有卖消息的……能卖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他们都敢拿出来叫价拍卖。大家守着规矩来,道也一派和谐。

敢这么明目张胆直闯的人,实在少见!

来者一身玄色锦袍,赤色短发嚣张地束在头顶,眼神高高在上睨视一切。

卖消息的一见来人,就知来者为何。便开门见山,道:“三千两白银,卖你这条消息,你不亏,我稳赚。”

赤佐吏一甩手,一只沉甸甸的包裹砸在屋中央的案桌上,发出哐得一声闷响。

卖消息的立马笑开了花。

赤佐吏走出暗巷,红衣女子等在巷子头。

赤佐吏没有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走过女子身边。

女子伸手拉住了他,又撩起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破口大骂,“赤佐吏你疯了!你何以要揪着堂主不放手!?”

赤佐吏摸着火辣辣的脸庞,眼睛望向天边。

“他不死,我心不甘。”

漓人泪若死了,他才好活得自在。即便这自在要以心痛做代价……他赤佐吏也绝不会就此罢手!

一一 决绝(下)

更新时间2011…7…1 17:07:27  字数:2838

啪——

瑶琳拿着一把大剪子拍在漓人泪面前的书桌上。

漓人泪正在整理文件,文件堆得高高如山,想是前些日子的事给耽搁了。他见女子一脸激动,便笑道:“做什么啊瑶琳?”

瑶琳眨巴眨巴俏皮的眼睛,美臀一抬坐上书桌,伸手撩过一把漓人泪的长发,叹道:“堂主,让瑶琳给您剪剪发吧。”

漓人泪抿唇笑而不答。

火凰正好从门口冲进来,显然是听了瑶琳说的话,挥着手大喊着阻止,“你疯了——堂主的秀发岂容你糟蹋!”

坐在大殿堂下左手边的青衣男子,按着耳朵,语气不善,“火凰,声音轻点。”

前任当家的话,火凰哪敢不听。只得乖乖挪着小碎步到台阶下,轻声声道,“堂主您可千万别听瑶琳鬼话连篇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好轻易动之。”

漓人泪宛然一笑,“火凰,受之父母这话——你下次可得斟酌斟酌再说与我听。瑶琳——”他微微抬起头,笑眯了眼睛,道,“瑶琳你一只手给我剪发,我可会放心?”

瑶琳嘻嘻笑了开去,“堂主放心。”俯身,将额头碰上漓人泪的额头,“我的堂主,瑶琳为您死也甘愿。”

漓火堂这边顺风顺水安然无事,西金堂那边却闹开了锅。

一头金色卷发耀眼如阳的男子,对着一院子的下人,火气冲天。

“你们说!你们都给我好好说明白!堂主跑去哪玩啦?”

一人唯唯诺诺回道:“金大人,堂主他……他是去办正事,没有玩。”

“狗屁!”金狐咆哮,扯着嗓子一阵乱吼,“全都是放屁!那小兔崽子知道办正事?老子就是正人君子!”

这话说得——不直白的表示自己是小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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