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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2)

西湖柳月菊最终落成,展在一柄白瓷扇中,栩栩如生的枝瓣,暗红的颜色,娇艳欲滴。台上的人被担架抬走,楼下的宾客散场,展台的帷幕与屋子里的厚帘一并缓慢下沉,外边的游戏已经落幕而这里的游戏却即将开始。

纪初后退一步,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陈牧。

这个男人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悠哉悠哉地品着酒,一个眼稍都不曾给他留。

纪初惨淡一笑,虽然没对陈牧在走廊答应他的事抱过期待,但还是难免会有落空感。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随便承诺,给人希望又让人落空,难道捉弄人心就这么好玩?

陈毅已经解了袖扣,一圈一圈由下至上卷起衣袖,露出肌肉虬扎的胳膊,黑色长鞭在他右侧,犀牛皮编织的细条在水晶灯下折出凛凛冷光。

纪初浑身发凉,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一步,发现他已经到了墙角,背后是死宽的墙,他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向前。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矮下身躯,匍匐在地,低到不能再低,低到视线里只剩下陈毅雪亮的皮鞋尖。

他说,“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陈毅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迫着他与其面对面,“你一直装的乖巧顺从,逆来顺受,难道不是在等这么一个机会?等我们对你放松警惕带你出来?”

纪初心如擂鼓,目光却不敢有丝毫闪烁,“确实没有。”

不是不想说实话,只是他对人性这个东西看得太透,明白这世上无论任何事情,太容易得到的结果,都不珍贵,所以还不到时候。反正陈毅不会因为他坦白迅速而放过他,那他想赌一把,希望能够把这次痛苦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陈毅垂视着他。一张线条分明的面孔,从眉宇眼睛鼻梁嘴唇到优美的下颌角,无一不透着锐利锋芒,逼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初呼吸都屏住了。

半晌陈毅讽刺一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他转手按了下沙发旁边的遥控器,挂着抽象油画的那面墙缓缓后移,空出的地方豁然出现一扇薄薄的透明玻璃,隐约有光在上面流动,半分钟后,上边豁然出现几张放大的照片。一份检测报告以及两张回执单

——警察出具的报案受理回执单

内容是范本打印,字很小,纪初看不太清里面的内容,但右下角手写的落款却让他没办法忽略,因为那里大剌剌的落着他的名字。

报案记录,有人进了警察局。纪初终于明白陈毅开头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他原先以为陈毅说的有人进了警局那个有人是另有其人,却没想到是指的他。

可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查看控制器,查看颈环,看有没有机会解开它,他从来都没想过报警,没时间,也没把握,他清楚这或许是个局,所以不敢赌陈毅他们有没有在警局安插人手就等他自投罗网,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过警察局,就连路过门口都不曾有,又怎么会有报案记录?

陈毅冷冽的声音在他头顶再次炸响,“你还想怎么狡辩?”

纪初努力保持平静的目光终于坚持不住地不断闪烁,山石崩塌般,簌簌抖动,“这些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报警。”

他不清楚这些东西发到底哪里来的,动控制只能证明他的确想逃,但报警却意味着他企图拿起法律当武器对付他们。一个是躲,一个是企图反咬,这两者之间本身就不可以一概而论。

如果只是控制器损坏,他顶多只会落得个皮开肉绽的下场,只要他还有命,他就能有机会翻盘,但这下多了报警这一条,眼睛里有一颗沙子都是碍眼,怎么会再容下一颗,陈毅便不会放过他了。

所有计划都全都被这子虚乌有的东西打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些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有人伪造了这些。但会是谁呢?

调查这种杂事陈毅不会亲自去办,即便亲自盯,顶多也只是遥控指挥吩咐下面的人去处理。而处理这件事的人,刚才陈毅跟陈牧聊天,有提到过石北打来的电话,这些都是石北传来的……

纪初眨了眨眼睛,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但为什么呢?如果说陈家三兄弟这么对他是为了陈姌,那他呢?为的什么?

他们之间无冤无仇,所以在这里他更愿意和他说话,他曾经以为如果在陈家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信赖的,那一定是石北。

可他,居然想要置他于死地……

陈毅揪紧他的头发,再次逼视着他,冷笑着说,“哦?你说在证据面前我们是该信你还是相信我看到的?”

陈毅的手劲很大,纪初感觉头皮都要被撕下来,痛到不能自已,他哆嗦着,仍然不死心地企图解释,“我没……我……”

“不用我,”陈毅冷冷地打断他,“你在我这里从来都没有谈判的资格。”

纪初身躯一顿,是了,他怎么会忘了他们之间是仇人,这里坐着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在意他的委屈,他的惊惶,他的清白。他是不是冤枉的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干系,重要的是他们留他这条命在便不会让他好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毅那并不多的耐心在纪初愣然间完全耗尽。

他扭了扭脖子,猛地一扬手,纪初便像碎纸片一样被扔了出去,身子在钢化玻璃茶几细长的边沿撞出嘭然闷响。

几兄弟都有健身的习惯,因身份特殊,从小也都练过几招。但跟两个业余练练的弟弟们不同,陈毅是热爱,他尤其酷爱打拳——打裸拳。

顾名思义,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肉搏肉不要命的打法。

陈毅在这方面造诣颇深,曾经两拳打碎过七百多磅牦牛的颈椎骨。

他的臂力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很少有人能经得住他重重一摔。

纪初立刻就感到骨骼断裂的刺痛,痛得他几欲昏厥,眼前模糊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只隐约感觉眼前有个庞然人影不断逼近,手里的长鞭在地板上拖曳,像尖刀刮骨般令人毛骨悚然。

纪初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记忆里,陈毅不是第一次用鞭子惩罚他,但只有这一次纪初生出了逃跑的想法。因为他清楚这次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陈毅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他想都没想地挣扎着爬行,可就像刚才他退一步便是墙角一样,这一次他同样的到了死角。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抓住了一个人的脚踝,只是也不是别人的。

是那个在走廊口口声声答应会帮他最后却食言的恶劣家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混蛋从刚才起就放下了酒杯,手肘支在沙发扶手,手掌撑头,狭长的眸子半阖悠悠的看戏,见纪初倒在他脚边,他微微弯了下腰,扶了纪初一把,“小心。”

执过酒杯的指尖冰凉,纪初愣了愣,下意识抬了抬头。

陈牧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对陈毅说,“大哥,你下手注意,别打花他的脸,有碍观瞻。”

陈毅也顺势蹲了下来,用鞭子挑起纪初的下巴,波光粼粼的黑眸不清不明,“怕什么,坏了就坏了,玩具而已,坏了就换新的。”

兄弟俩一个在身侧,一个身前,都挨得极近,健硕身影像两团庞大的黑云将他牢牢笼罩,纪初看不见一丝光,身上冷极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再次翻身,不管不顾地往前爬。

身后是没什么声音,除了两道冷冷的目光一直追着他,没有任何声音。

纪初却越爬越慢,这里是小鹿岛,他出不去的,摆在他面前的是绝路。他无助的闭了闭眼,最后停了下来,脸贴地板,像上了断头台的死囚,绝望的了无生机的伏在地上。陈牧丢给他那件不合身的衬衣自然垂坠,明晃晃的灯光铺满他瘦弱背脊,宛若只悬挂在陡崖间的残蝶。

身后再次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纪初已懒得去分辨是谁的。

突然间,鞭子凌空挥出尖锐声响,陈牧给的那件棉纺衬衣瞬间撕开巨齿口子,淋漓鲜血在纤细的背脊瞬间绽放。

纪初生得白,这些时日不见天日的幽闭使他皮肤更加苍白,几乎呈病态的透明,几鞭子下去好像他这个人都被撕碎了。他痛得呜咽,嘴里被铁腥覆盖,眼睛逐渐模糊,巨大的疼痛中,纪初第一次对自己坚信的人定胜天,天道酬勤信条产生了怀疑,他觉得这些都是圣人编出来骗人的。不然为什么明明他已经足够小心,足够努力,用尽全力的踩着刹车,想活着,却还是避免不了要掉入死亡深渊的命运。

难道他的人生早就规定好,不允许他犯错,否则就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他罪孽深重,他没有不担责任,只是不甘心…

陈毅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手里鞭子起起落落,每一鞭都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背上。

靠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的精力最终有限,身体火辣辣的痛楚还是让纪初熬不住,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他快要滑向黑暗的时候。

旁边传来了一道懒懒的声音,“大哥,陈钦说已经接到威尔逊医生了。”

之后他身上的所有外力都停止了,纪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轰鸣,但隐约还能听到两人的交谈。

“已经到岛上了吗?”

“嗯,正在贵宾厅。”

啪,是鞭子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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