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不说话,身体壮的像肥妇,有乳房,四只脚,反着长,来到山破,等二哥醒来后,用粗草编绳给他的脚腕拴住,喂他吃馊饭,奶水,粪便,干草,二哥看那粪便,黑漆漆的,圆圆的,跟他爹挑粪时掉出来的养疙瘩一模一样。
山里冷,这东西就给他盖干草,他渴了,就摘大哥给他认过的草解渴,生病了,它就嚼了苦东西喂他,有时候,给它抱怀里,就像他娘的怀里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他爹娘大哥喊他名字,村里人喊他名字,一只狗找到他,咬二哥破烂的衣服,恍惚间,那东西跟狗打起来,狗咬了它的脚一口,它把狗甩出去,狗跑开了,二哥就哭,哭他要找爹娘,要找他大哥,再也不会来这山沟沟了。
结果第二天,二哥就被送回去了,全村人见了他,衣服破破烂烂,浑身臭味,嘴里还有粪,脚还倒着走。那东西山里再找不着了。
二哥说,它长得像他老爷,有股亲切感,村里人觉得它是个人,疯了就住山上,称它矮山老爷,便告诉村里小孩:晚上不回家,矮山老爷把你抓走。
讲完故事,哄完孙子,老人就睡了,躺在床上,他知道,这故事还没有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幺妹儿都长大后,大哥成了家里顶梁柱,二哥出村打工,在小县城当了英语老师,娶了个媳妇,搬到城市里住,大哥家里养的鱼肥了,就带着老婆女儿回村,年轻人出村打工了,小孩也有学上了,河水没鱼了,土泥路变水泥路,唯独那小山还在。
二哥回村了,大哥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硬朗,幺妹们也都谈婚论嫁,有了自己的家庭,女儿吵着要回城,他就给女儿讲矮山老爷的故事。
某次去亲戚家串门,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喝醉了酒,摸着黑回去,恍惚间,他就来到那小山坡底下,转头向河边往,什么影儿都没有,他心想,这矮山老爷,小时候还会给他唱歌呢,什么歌儿,他记不清,随时扯了根狗尾巴,醉醉熏熏就上了山。
上山的路扑了石板子,水坑也没了,双手扯着路边的草,还被割了道血口子,没听声,就大喊一声,细细簌簌,惊了一只蛇,小时候摸到的东西,估计就是只蛇皮。到了山林,多了庙,多了碑,坐在一块砍掉的大石墩上,遮住星星月亮的树林,压得他喘不过气。
闻到一股饭菜香,“哇”地一声就吐了,他低头,看到树叶间还藏着松鼠吃剩的松果,还有一颗圆圆的黑粪,口渴了,却动不了,就咿咿呀呀嚷嚷着,让媳妇给他送水,让女儿扶他。
恍惚间,一道黑影凑到他眼前,把他抱起来,毛发刺刺戳戳,把他脸弄得生疼,还问到一股粪便味,对方不说话,就给他哼歌,就跟他小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
嘴里进了腥味的奶水,二哥却只想吐,吐完,清醒了,就见那矮山老爷,浑身漆黑,黑色的毛里隆起一对大乳房,羊尾人脚,却反着长,长得像他老爷。二哥愣了神,回想起小时候被它抓住,养了不知道多久,在醉意下只觉得亲切。山里冷,老爷把他抱进怀里,就跟城里的棉被子一样暖,二哥迷迷糊糊间,摸到一根棒子,热乎乎,发红,就摸着他下面,跟削竹子削木头那样使劲,矮山老爷抱着他下山,一路上都没说话,醒来后,媳妇说他半夜醉倒在回来的路上,还以为出事了,被骂了一顿。
多年后,二哥还会回大哥家里吃鱼,女儿也大了,侄孙从村里去了城市上小学,过年给他发红包,媳妇逗他,长大要做什么,他说回村里种田,二哥问你爸把田卖了呢,侄孙就说不是还有山吗,村里两三座山,山上的树,都是他们的,长大后,找不到工作,就回家把山卖了。媳妇把这趣事说给二哥听了,他笑这年头的小孩吃不得苦。
现在他老了,一身病,落叶归根,躺在硬板床上,望着窗外那几座矮山,还是黑黢黢的,上面的树,一草一木,还是没变,只是香火多了,碑也多了,那矮山老爷,不知道还在不在,晃神间,不知道那是故事还是梦……想到这,他老泪纵横,童年啊,还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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