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是金,激将法显然没用。
男护士怒了。都病成骷髅了还这麽任性!
“唰唰”两声,屋内暗了下来。病人睁开眼睛,男护士把窗帘拉上了。然後他看著男护士走近,站在了床边。
“西门先生,我要给您打针。”不同於刚才的嚣张,男护士说得很平静,昏暗的房间内,他垂下的双眸看不真切。
西门竹音盯著对方的脸,过了一会,他问:“你叫什麽?”
“告诉您您就打针?”
“嗯。”
“告诉您您就乖乖吃药、吃饭?”
“嗯。”
“好!我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叫嗯嗯,小破孩儿。”最後的这句男护士是用中文说出来的。
这是什麽名字?病人脸上明显不满,男护士先下手为强:“那,我告诉您啦,您可不能反悔。”
“这不是名字。”病人虽然不满,但还是淡淡道。
“怎麽不是名字?我老妈就叫我小破孩儿。”男护士为摆了病人一道而得意洋洋,然後他走到车前拿起那支凶器,露出狰狞的笑:“西门先生,请您,脱,裤,子。”
虽然某人有明显耍赖的嫌疑,但素不喜欢扎针的病人还是履行了约定翻过身掀开被子。不过他没有动手,而是等著男护士给他脱裤子。
“西门先生,您把裤子脱了。”不知为什麽,男护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你是护士。”这是你的职责范围。病人索性闭上眼,等著挨针。
拳头开开合合,想到病人的身体,异常了解病人脾气的男护士咬咬牙走到床边,一把抓住病人的病服裤子连同内裤用力一扯。病人同样没什麽肉的屁股露出来了。
在病人看不到的地方,男护士的脸上是担忧。熟练地找到病人屁股上打针最不疼的地方,男护士擦了碘酒,捏捏那处放松。“西门先生,您要多吃饭,不吃饭身体怎麽会好?多吃饭,身体结实了,您就不必打针了。”话还没落,男护士手上的针快而准的扎了进去。病人闷哼了一声,但没有动而是渐渐放松。
慢慢地打完针水,男护士又是毫无预警地拔出了针,把药棉按在针眼处揉了一会,这才退开,然後避开眼拉上了病人的裤子。
病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男护士给他盖好被子,压了压他的枕头,转身去准备点滴。在男护士看不到的地方,病人的手紧紧抓著枕头,淡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准备好点滴,看病人还趴在床上,男护士伸手隔著被子又揉了一会病人刚刚挨了针的地方。这家夥结婚两年了,坏毛病却一点都没有变。揉了大概5分锺,男护士开口:“西门先生,您还要打点滴。是葡萄糖。”
病人这次合作地翻过身,露出左手。男护士对病人这次的态度极为满意。他翻过病人的手,在手背消毒後拍拍手背,再按一按血管的位置,然後把针扎在了最右边的一根明显的血管里。接著利索地贴上胶布。自始自终,男护士都低著头,病人都盯著男护士。做完这一切,男护士什麽都没有说起身推著车离开了。病人盯著关上的门,右手摸上左手背被扎针的地方,不停地深呼吸。
等了半个小时,当病人以为男护士不会再出现时,门开了。男护士抱著一个玻璃瓶子走了进来,满头大汗。来到床边,他把玻璃瓶子放在男护士挂水的左手边,瓶子里是热水。
“只找到了这个,将就著用吧。”再次把病人的被子整了整,男护士呼了一口气,“我去吃饭,半个小时後回来。”不等病人开口,男护士又开门跑了。
躺在床上左手感受著热乎乎的瓶子,西门竹音盯著天花板,胸口起伏。
“笨死了,下这麽大的雨你还去找我做什麽?”
“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我担心你出事。”
“电话没电了。我去莉莉姐那里能出什麽事?”
“你的车技不好。”
“……笨蛋,我不是说了开车会小心吗?”
一人看著刚刚从男人嘴里抽出的体温计面色不佳。
“39度2,高烧,你得去医院。”
“不去。”
男人一向讨厌医院。
“你在高烧!会把你的聪明脑袋烧糊涂的。我带你去医院。”
“发烧是因为受凉。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男人的嗓子很哑,“把退烧药给我。”
“要打针!你难道忘了你对退烧药有抗性?”
“那就换一种退烧药。”男人试图做最後的挣扎。
深知男人有多麽讨厌打针,他眯起双眼,放软声音:“西门总裁,你得打针。”这是他暴走的前兆。
男人知道他得闭嘴了,不再反抗。起身离开卧室,他很快拿来针水。为了对付厌恶医院和打针的男人,他的水平早已可以当护士了。
“趴下,把裤子脱了。”
男人皱眉看著他手里的针筒,一脸勉强。
“趴下,脱裤子!”
不敢再耽搁,男人叹口气,翻身趴下,却没有动手脱裤子。
“脱裤子。”
“……”男人装死。
生气地给了男人的屁股一巴掌,他扯下男人的睡裤和内裤:“真该让公司爱慕你的女人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们一定会马上移情别恋。”男人不置可否,他不在乎。
熟悉地在男人打针的地方揉按了一会,他涂上碘酒。
“明天你在家休息,我一个人去公司。”话还没说,不给男人紧张的功夫,他手上的针快速落下。男人闷哼一声,瞬间紧绷的屁股慢慢放松。
“给莉莉姐打电话,明天你也不要去公司了。”
拔出针,他给男人拉上裤子,盖好被子,然後隔著被子揉按男人刚刚受伤的屁股:“好吧,我一会给莉莉姐打电话,如果公司有什麽事我再去。”
揉了五分锺,他放开手,男人这才翻过身。面对明显不同於以往的男人,他哼道:“谁能想到西门总裁会有这副模样?”
“华。”男人拉住他,暗示。
“不要,很热。”他不愿意,男人不放手。
犹豫了一会,他放弃地脱鞋上床,钻入男人掀开的被子里,被窝里很热,男人身上很烫,但他知道男人其实很冷。伸手抱住他,被男人顺势搂入怀里,他道:“一个小时,我怕热。”
“嗯。”搂紧他,生病的男人闭上眼要睡了。
躺在热得让他出汗的被窝里,他很不解,为什麽男人每次生病都要抱他睡?不怕传染给他吗?想到男人可能会有的歹毒心思,他开口:“40分锺。”
“……”男人不知是睡著了还是暂时性失聪。
第二天早上,男人的烧退了,可他还是很不高兴,因为男人的脸色实在不怎麽好看。端著干妈派人送来的热粥,他一勺接一勺地毫无时间间隔地把粥填进男人的嘴里,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男人想说话,奈何嘴巴不得空,面对生气的他男人最好的安抚就是由得他把气撒完。终於喝完了粥,男人得以开口。
“明天我就好了。”
“……”撇撇嘴,他明显不信。
男人摸上他的脸“不骗你。”
“哼。”
“那……”咬咬牙,男人再一次让步,“你再给我打一针?”
他灵气的双眼登时发亮:“你说的哦。”
男人无奈地点点头。
“趴下,把裤子脱了。”好似怕男人反悔,他端著空碗奔出卧室。男人听话地趴下,但没有脱裤子。
而在医院附近的一间中餐馆里,某位少年一边吃饭一边痛哭流涕地给在马尔代夫度假的老妈打电话。
“老妈……我想吃你做的饭,这里的饭菜好难吃……老妈,你给我卤一锅鸡腿空运到纽约吧。”
“笨孩子。”陆唐芳芳抚额,“酒店的饭菜那麽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