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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弗利安累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濒临昏迷的情况他碰过不少,尤其是这段时间,比如和萝莎蓓洱的对战,比如和奇梦达的对战,可跟现在不同的是,对战时的他,直到最后一刻脑子还是清醒的。
这就证明,他的精神十分强大,是肉体的抗打击能力太差。
魔导书上不止一次描写过有关魔法师魔力与体力不成正比的事,从前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书上会这么写,因为他觉得魔法师会晕死过去,肯定是由于魔力用尽。
现在他才明白,肉体导致的昏厥,是拿一把常年不用长满了锈斑的锯子去切同一根木桩,拖泥带水的来回切割让人必须忍受着河清难俟的痛苦。而精神导致的昏厥,就像拿一把锋利的刀剑去砍一根圆木桩,手起刀落只在瞬间,木桩就会一分为二。
现在的弗利安正如后者,好像闭上眼,他就能马上进入梦乡。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不这么抵抗我?”
弗利安含糊不清地回答着:“……你不回地狱去?”
阿斯蒙蒂斯的瞳孔几乎不可见地缩了缩:“看来这话我说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看得开心O(∩_∩)O
☆、出逃x出生x出意外(六)
不顾莉莉安和马克的强烈反对,克劳德将莉莉安丢到了装货的板车上。
理由是——车厢里再也不能容纳下任何人,而且他们需要一个人专心保护货物。
可莉莉安看到的是——那个脸色惨白的少年被一个在脸上写着拒人千里的青年抱在怀中,车厢里绝对应该剩下一个位置,最关键的是,美其名是保护货物,可该死的克劳德并没有给自己松绑,只是让自己像一根棍子一样躺在了货物上。
马克觉得自己的心快从胸膛中跳了出来——尽管莉莉安与克劳德做了口头协定,尽管克劳德并没有给莉莉安松绑,暂时无法对他下手,可他不确定,在到达米尔提亚后,他能不能安全地逃脱。
做人果然不能太贱。
事实上,车厢内的状况也不是那么乐观。
弗利安睡了整整一天,终于在他们开始逃亡的第五天清醒了过来。这一觉明显睡得很沉很安稳,可他还是累的无法睁开眼,沉重的脑袋让他几乎产生了要割掉脑袋的念头,但也只是几乎,下一秒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想事情的时候不但脑袋沉,还会疼。
不知道恶魔是不是也会腿脚发麻。
在弗利安沉睡的这两天里,阿斯蒙蒂斯几乎没换过姿势,像雕像一样正好圈着弗利安的身体,只在马车颠簸的厉害的时候动一下,确保弗利安不会因震动而惊醒。
弗利安不知道这事,可他知道他睡得很好,醒来后阿斯蒙蒂斯仍抱着他,因此他还是为阿斯蒙蒂斯的行为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可长时间被同性抱着的感觉也不是太好,所以他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醒了?”阿斯蒙蒂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弗利安的醒来。
“嗯。”弗利安简短地回答道,同时从阿斯蒙蒂斯的身上起来,坐到了一边去。
“醒过来了就撇清关系吗?他可照顾了你整整一天。”
对于刚睡醒的弗利安来说,克劳德寻乐子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所以他选择别开脸看窗外。
“你感觉怎么样?弗利安。”桑尼担心地凑了过来。
弗利安勉强扯起微笑:“还行。”
“可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桑尼被阿斯蒙蒂斯的目光逼退了一步,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而不是他惧怕阿斯蒙蒂斯,他扭头开始训斥蜥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弗利安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你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蜥蜴趴在地上懒洋洋地翻了翻眼皮:“我要跟下等种族表示什么?”
桑尼立刻回头跟弗利安打小报告:“弗利安,你听到了吗?以后不要再给他任何魔力了。”
听到这话,蜥蜴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扭着圆滚滚的屁股和粗壮的尾巴,迅速巴到了弗利安小腿上:“你要快点好起来。”
弗利安低头看了看蜥蜴:“怎么感觉你比前两天大了许多?”
克劳德调侃道:“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个奶妈的功劳?”
弗利安看向克劳德,目光却被站着的桑尼吸引了过去:“为什么我感觉桑尼也长高了?”
闻言,克劳德站起来跟桑尼比划了一下。以克劳德的身高,想要在车厢里站直身体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桑尼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他的胸膛。
这就说明桑尼过不了多久就能和弗利安一样高了。
克劳德重新坐回凳子上,摸了摸下巴:“你吃了生长激素?”
“没有。”桑尼奋力摇头,他甚至不知道激素是什么东西。
“有人给你施展了生长激素的魔法?”
桑尼挠了挠头:“我想这里应该没有这么好心的人。”
“没有吗?你不是总说弗利安是好人?”
“如果他会这样的魔法,会在上次我们单独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就给我用魔法的。”
克劳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那你怎么解释一天长这么多的事实?”
弗利安适时地打断了他们没营养的讨论:“或许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长,只是他一直坐着,所以我们都没发现罢了。”
“不管是一天还是五天,都是个惊人的数值。”克劳德用“今天的猪肉怎么卖”一样云淡风轻的语气问道:“可以让我剖开你的肚子研究一下吗?如果得出的结果令我满意,我或许心情一好会考虑给你缝起来。”
心情不好就放着么?
桑尼护住了自己的身体,猛烈地摇头。
“换个位置吧。”弗利安朝桑尼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克劳德挑眉:“你在命令我?”
没等弗利安回应,阿斯蒙蒂斯就自发自动地挪了地,坐到了克劳德身边。
“他命令的是你?”
阿斯蒙蒂斯笑了笑:“不是命令,我和亲爱的弗利安心意相通,我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想法。”
“跟自己的食物心意相通还真是……美妙的经历,”
弗利安因为克劳德的用词不悦地眯起了眼——他还是无法接受“食物”这个说法。
“这有什么,即使心意不相通,我也能知道食物的想法。”习惯性地想靠到弗利安肩上的桑尼,突然想到了弗利安的状况,又直起身,这让他看起来像条蚯蚓一样扭曲了一下。
“哦?它们说了什么?”
桑尼得意洋洋地回道:“当然是‘我还不想死,别吃我’。”
克劳德热烈地鼓掌:“对,猪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