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这次一定不让英国鬼子好受!”
“对,长官,我们得替死去的弟兄报仇啊!”
“长官,下命令吧,弟兄们就等你一句话了!”
中华一号舰上官兵群情激愤,纷纷请战,要求跟英军舰队再决一死战,以洗脱身上的耻辱!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自己身上的耻辱就要靠自己来洗脱,只有击败了英军舰队,中国海军东海舰队才能够替自己正名。
张大河神色冷峻地站在舰桥上,冷森森地扫视着全舰官兵,半晌始厉声道:“都给我闭嘴!你们也不想想,以你们现在的战术素养,再打一次就一定能打好吗?我告诉你们,就是再打十次,你们也还是输!打仗,光靠决心和勇气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对技术素质要求极高的海军兵种,更是如此!给我练,针对这次海战中暴露的问题给我狠狠地练,练不出个名堂,你们就别想站直了当兵!”
官兵们脸上露出屈辱的神色,解散了阵形。
张大河舒了口气,目光倏然转向江面,江面上,一艘小船正缓缓驶来,船头上飘扬着一面醒目的五星红旗。
总参谋部有消息了!
张大河心中一喜,转身进了作战指挥室。
十几分钟之后,秦汉的电报就送到了张大河面前,有了秦汉的鼎力支持,张大河心神大定,现在打不打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打好这一场海战了!这一战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中国海军东海舰队能否突破英军舰队的封锁,冲进大洋……
张大河命人将二号舰、三号舰的舰长以及大副也请到了一号舰,六个人围着长江口一带的地形图仔细研究这场即将到来的海战。跟张大河一样,二号舰、三号舰的舰长和大副都是陆军军官出身,一直就打惯了陆战,初涉海战都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在鄂州海军学院恶补了一些海战知识,但那也只是常识性的东西,距离真正的实战相差还很远。
张大河招手示意五人围到他跟前,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这里是牛棚港,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驻地,在驻地两侧有两个炮兵阵地,总共驻扎一个炮兵团,这个炮兵团和驻扎上海市区的炮兵团共同担负封锁长江口的重任。在我陆军火炮的控制范围之内,敌舰是不敢随便进入的,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优势。”
二号舰舰长展涛叹道:“小鬼子狡猾得紧,想把他们引诱进陆炮射程之内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张大河道:“英军舰队封锁长江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和我陆炮打交道也有段日子了,这么低级别的当他们当然不会上,所以我们还得另想办法。”
三号舰舰长汪洋道:“也就是说,我军只能在陆炮的射程之外打这一仗。”
张大河道:“是啊,陆炮是指望不上了,由于我海军官兵的素质和英国海军不能相提并论,军舰的吨位和火炮口径又处于下风,正面交锋吧,怕是凶多吉少!现在看来,只能靠奇兵制胜了,不如打一场伏击战!”
一号舰大副刘从云道:“海战不比陆战,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如何伏击?”
张大河的目光不停地在地图上搜索着,突然间他的两眼一亮,猛地指着崇明岛的尾端道:“你们看这里,倒是个理想的伏击地点!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水深如何,是否潜伏得下我军的中华舰。”
展涛等人闻言也是双目一亮,可旋即担忧道:“可问题是英军的三艘铁甲舰24小时不间断地轮流巡弋长江口,我军舰如何在他们的监视下驶抵这里,这是个难题!埋伏好之后,又如何诱使英舰上当,又是个问题。”
三号舰舰长汪洋忽然道:“不如我们来个声东击西,以一艘中华舰出右江口,主动向长兴、横沙岛上驻扎的英军舰队挑衅,同时另外两艘中华舰趁英舰注意力被转移之际,偷偷从左江口进入指定伏击地点,等指定时间之后,负责诱敌的中华舰将绕崇明岛右行,将追击的英舰引向预定伏击点,然后,埋伏的两舰突然杀出,三舰合击一举歼灭英舰。”
张大河猛地拍案而起,大声道:“好!很好,一个完整的伏击计划已经成形了,接下来就是如何付诸实施了!在这里我只有一句话,希望大家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这是我中国海军自成立以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这一战不但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打得干脆,打得欧洲人痛,打得欧洲人怕,打得他们从今天起,再不敢随意挑衅我们的舰队!”
舰长和大副们皆目露凝重之色。
张大河道:“回去加紧时间强化训练,尤其是操炮手的训练,一定要从严!我不希望二十八发零中的事情再度发生在东海舰队身上。”
两位舰长和三位大副猛地挺直身躯,向张大河敬了记标准的军礼,洪声道:“请长官放心,卑职一定严抓训练、从严练兵!”
“很好!”张大河满意地点点头,挥手道,“各就各位吧!刘从云,你明天派人前往预定伏击点侦查一下情况,看看水深情况是否适合我军埋伏。”
第十章 地狱
1860年6月5日,对于达马尔以及一万五千多联军战士来说,是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走投无路的联军司令华莱士少将宣布投降,包括达马尔陆军上尉在内的所有幸存联军将士成为了远东中国的战俘。
在投降之初,联军将士还可以从中国人那里获得还算不错的食物,达马尔甚至还在想,看来投降也并不见得是件多么糟糕的事情,至少不用再忍受饥饿和潮湿的军营了!这时候的达马尔,跟所有同时被俘的战俘一样,仍在幻想着自己的祖国来拯救他们,虽然战败了,可性命没丢,他们马上就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了……
令达马尔和所有联军战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待着他们的居然会是这样的命运。
1900年1月,英格兰出版社出版了已经65岁高龄的达马尔回忆录《地狱——我在远东的岁月》,在文中达马尔详尽地记述了他在1860年被俘之后的遭遇,尤其是在被谴往内地修筑铁路的那段岁月,被他形容得简直就跟下地狱一般。
达马尔在文中写到,我们几百个人拥挤在狭窄的破棚里,冬天透风,夏天透雨,我们吃的食物就像石头一样坚硬、难以下咽,可就是这样糟糕的食物,还经常供应不上,许多战友因为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痛苦地死去……
我们的生命没有任何保障,一旦有战友丧失了劳动能力,他们立即就会被远东人拖牲口一样拖走,没人知道他们的下场,但我想肯定是被扔垃圾一样扔掉了!负责监工的远东人可以随意打骂我们,甚至还可以随意地掳走我们的生命……
我们试图反抗,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狡猾的远东人总能知道我们的计划,总能把逃跑的战友们捉回来,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吊死、烧死、活活打死,同伴临死前痛苦的哀嚎,直到现在仍然还在我的耳边缭绕不竭,仁慈的主啊,请超渡他们幽怨的灵魂吧……
直到1890年,中英两国签订的长沙协议经过一拖再拖之后终于生效,中国政府开始陆续谴返战俘,可被俘的一万五千余人中,幸存下来的已经不足千人,其余的全部客死异乡,成了异乡土地下的怨魂。
但这时候的达马尔,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即将面对的命运的。
当他和战友们仍在憧憬着回国后的幸福生活时,远东人的命令下来了,他们被迫开拔!为了防止兵变,15000余人的大部队被分割成了500人的小部队,每股部队都隔开行军,相互之间彻底截断联系。从这时候起,许多原本亲密无间的战友们直到他们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都再没有见面……
达马尔和500战友在忐忑不安中踏上了未知的征程,他们穿过平原,渡过大江,再跨过一座又一座大山,这段旅程仿佛无穷无尽,在达马尔觉得几乎已经足够穿越了整个欧洲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只是一片破败的棚屋。
棚屋的四周挖了深深的暂壕,暂壕里布满了锋利的木桩竹签,如果人不小心摔下去,肯定没命!
在暂壕的外沿还筑有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座岗楼,岗楼上有人24小时不间断放哨,在整个棚屋区的入口处,则是戒备森严的大门,超过五十人的远东军人牢牢地把守着那里,还有一挺可怕的重机枪……
住进破棚屋的第一天,达马尔就感觉到不妙,这里的条件太差了,甚至连木板床都没有,远东人保在潮湿的地面上铺了些干草,就算是他们的床位了!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入冬,渐渐地冷了,他们没有御寒的衣物,半夜里经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