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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长相思(1 / 2)

叶霜乔在他们身边乖巧听话得过分,简直让十夜愈发不安。

也许是因为佩剑被十夜没收,她平日里只把玩着那只缠着软鞭的匕首,十夜检查过,那小刀没开刃,刀身又厚,这样的小东西别说杀人,削个苹果他都嫌钝。可怎么说也是把明晃晃的凶器,放在叶回雪徒弟的手中,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纯真笑脸,他就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可楚何渊摆了摆手,他自幼习武,还没弱到被个不开刃的匕首就能刺杀的程度。

这话说得轻巧又坦然,可楚何渊对叶霜乔,并非像他表现得这样全然没有戒备。

事实上,自从遇到她,他的梦魇愈发严重了。

他身份尊贵,多年来,寻过医问过药,甚至请四海闻名的高僧为他看过命数,可看来看去,高僧也只能长叹一口气:“世子爷命星璀璨,气运高悬,这寻常的污糟晦气怎么会压得住殿下的梦?……”

可不仅压了,还压了好多年。

高僧无奈想从梦境的内容找找突破,可他一醒,这梦便全忘了。任谁也解不开这无题的问。

晚上睡得不安,白日里还要看叶霜乔闹腾。

也不知叶回雪究竟是怎么养的徒弟,叶霜乔竟能每日不羞不臊说出那么多直白露骨的话,没规没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叶霜乔从第二日起便这样唤他,“你娘亲怀你时究竟吃了什么好东西,让你生得这样漂亮,眼睛和星星一模一样。”

“公子,你握笔的手可真好看。风姿绰约,那个词是这么说的吧?”

“我要是有钱,一定要把你养起来,一辈子不让你碰这些刀啊剑啊的,习武多苦啊。”

“公子,你写字真好看,铁画银钩,字字都该裱起来收作藏品。”

“公子,你教我作画吧?你这样好看,我想把你画下来。”

“公子,我若是你娘亲,一定要请先生教你弹琴。才不辜负你这身白衣。”

连十夜都看不惯,怒冲冲的吼她:“你胡说什么,我们公子自会弹琴。”

叶霜乔丁点不恼,反而惊喜:“真的吗?那我唱歌,你弹琴,好不好?”

楚何渊不想听这两人聒噪,摆摆手腕,以“此处无琴”结束了这场对话。

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叶霜乔不知道从哪里真淘回了一架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夜目光狐疑:“偷的?”

叶霜乔翻了个白眼,嫌弃的骂他:“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没素质?我拿耳坠换的!”

说着晃了晃半边空荡荡的耳朵,脸上皆是得意之色,另一边没当掉的耳坠也随着这动作叮咚作响。

楚何渊越来越拿她没办法,只好接了琴,试了试音。问她:“要听什么?”

“长相思。”

他不会,可架不住她眼巴巴的盯着。室内微光朦胧,她一双眸子像坛古酒,酒还在坛子里,可酒香已经溺人。只能无奈妥协:“你先唱一遍,我便会了。”

“好。”叶霜乔脸上绽放出一颗极绚烂的笑容,每次如了她的意,她便这样笑起来,盛满了雀跃的欢喜,像孩童跑了半条巷子终于追上心爱的风车,仿佛全天下的幸福都装了进去。何况她的要求又都那样容易满足,总是让他不忍拂她的意。

叶霜乔唱起来,声音冷清又凄婉。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音袅袅。是楚何渊从未听过的小调。听得出是首闺怨的诗,孤栖落寞,辞清意婉。这么好的诗,不该寂寂无名,可他竟真的没听过。

忍不住问她:“这歌谁做的?”

“不知道。”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挠了挠头发,“是柳姨教给我的,她常唱……”

追问加上推测,猜出了这个柳姨的身份,该是当年以才情扬名的名妓柳如梦,算算她失踪的时间,正是叶回雪从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前夕。

只是没人曾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一个青楼风尘女,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除了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佐料,两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交集。

柳如梦盛名时楚何渊尚且年幼,对青楼常客嘴里吹嘘的“才女”也不感兴趣,没成想对方这才名竟是货真价实,能写出这样瑰丽动人的词句。

说歌以咏志,何况又聊起过往,一夜之间倒仿佛成了朋友,在房中闹得欢乐,直到店小二敲着房门来催,才不舍的铺了床铺入睡。

因此,当夜里叶霜乔轻手轻脚的翻窗而出,身后楚何渊睁开的一双眸子里满是被背叛的怒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楚何渊追着叶霜乔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连城都没出去。

并非叶霜乔走的慢。她轻功卓绝,叶回雪独步天下的流风步法被她学了个十成十,楚何渊武功虽然不低,但追她还是不够用的。

只是她每走一段,就要驻足停下,看看四周,望望星辰,甚至还兜了几个圈子。绕得楚何渊愈发疑心,甚至怀疑对方已经发现自己,终于在跟到城墙边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叶霜乔只是不认路而已……

出了城,叶霜乔便往城边的山中去,这山高大,叶霜乔终于不必驻足观察,放开了脚步运着轻功,楚何渊追她追得气息都不稳。

只见月色之中,叶霜乔驻足停在一处山谷,足尖点着块巨石,扬起头,抬着双手拢在嘴边:“唔唔——唔——”

学了一声……大约是狼叫。

这叫声学得实在算不上像。楚何渊心中思忖,她这是在做什么?和人接头的暗号?

于是他俯身在旁边一棵大树繁茂的枝叶之中,默不出声。等了半晌,没等到接头人,却等到不远处幽幽的几团绿光——是狼的眼睛。

本能的心脏一缩,几乎就担心起叶霜乔的安危,可这念头转过,又生起自己的闷气,人家大半夜悄咪咪爬到这山里学狼叫,明显是有备而来,你跟着巴巴的担着什么心?

手腕扶着树干,强迫自己不要动。

月色如水,幽幽浸透整个山谷。

叶霜乔的脸色在月光之下显出几分苍白,眉眼间皆是讶异。她本想引来一两只孤狼,实在没想到离城镇这么近的山谷,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狼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手中只有那把没开刃的小刀,连着软鞭,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是楚何渊第一次见叶霜乔出手。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这个女人是雪魔的弟子,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那软鞭在她手中像条毒蛇,在空中划过锋锐的弧线,直插进冲在最前面的那匹狼喉咙。刀锋虽钝,可她出手极快,雷霆万钧,只凭速度就刺穿了狼皮。鲜红的血四射喷溅而出,狼群愈发不安躁动。

楚何渊叹了口气。心中对自己说,不是他心软,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和叶霜乔联手,恐怕自己也走不出去。

见他出现,叶霜乔眉宇间都是讶异:“你也来这里找狼牙?”

什么狼牙?

好在楚何渊情绪一贯不浮在脸上,此刻的情形又容不得叶霜乔细细观察思索,目光瞥到他腰间,不满道:“你就只带了一把剑?”

说着话,长鞭横扫,又是几匹狼倒下。刀刀致命,不是割喉便是砍断动脉,鲜血喷溅,场面骇人。

可楚何渊也不得不承认,面对成群的野兽,这是最高效的屠杀。

接连损失几匹精壮的先锋,狼群不再冒进,只围成一圈,小心的观察着二人。似乎认定这女人明显更难搞,于是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盯到楚何渊身上。

被这么多双绿眼睛盯着,他确实有些紧张。不动声色的平复着呼吸,缓缓横举起长剑,做出迎战的姿态。

近处的地上已经满是残尸与血痕,可狼群的规模,似乎并没受到这战役半点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何渊拉着叶霜乔且战且退,已经渐渐退至他刚刚藏身的大树之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楚何渊悄声说,仿佛声音大些,这群饿狼便能听懂一般,“狼最惧火,这里又遍地都是枯叶。这长剑给你,你守住这块地方,我想办法生起个火堆来。”

递过手中的剑,剑锋上已经满是狼血,温热黏腻,甩也甩不干净。叶霜乔接过剑,两指合拢,轻轻抚过剑锋,便见那团团血迹像霜花一般蔓延,化作一层暗红的邪芒,凝结在剑身之上。

楚何渊看在眼中,却没空细加计较。

见两人中的一个卸下武器,狼群明显躁动起来,试探着缩小包围。

可有了兵器在手中,叶霜乔气势一改刚才,凛冽风霜随着她剑锋飞舞,瞬息之间,又是几匹狼倒下。

一边还若无其事的出言夸赞:“是把好剑。”

楚何渊手中的火折子小心凑在落叶上,嘴角抽搐,这是从什么江湖话本里学来的做派……

低头吹了吹气,眼看着小火苗在落叶上渐渐窜了起来。还来不及高兴,叶霜乔手中小刀一掷,越过楚何渊头顶,直插进他扑来的恶狼口中。

那狼的尸体就掉在他一步之遥,嘴还张着,从伤口里流出白花花的脑浆,抽搐两下,终于彻底没了生息。

再回过头,手中刚刚萌芽的小火苗,就只余袅袅轻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何渊一阵无语,安慰自己,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可接连叁次,楚何渊发现不对劲了。他犹疑的看了叶霜乔一眼:“我生火时,你尽量不要往这边出剑。”

“好……”

叶霜乔也实在不是故意。她想,只能怪这群狼太过狡诈。

楚何渊一边生火,还要一边小心不要被叶霜乔的剑气刮到,左挡右遮,这小火苗终于蹿高。

楚何渊一手环住叶霜乔的腰,轻功往树上一跃:“得罪了。”

本是担心她轻功也会带起寒气,可真的环住了这支软腰,满心都是她腰竟这样的细,盈盈一握,让人想用掌心量过。

还是叶霜乔把他的佩剑递到眼前,他才略有些不自在的松了手,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能盯着手中的剑。

月光之下,这回他终于看得清楚。那霜花不是他的错觉,也并非比喻,剑身上沾着的血液确实尽数凝结成霜,牢牢扒在剑锋上,反射出寒光。

一如他所料想。

“世人还道回雪剑是把妖刀……”他忍不住感叹,“凝霜结雪,原来和兵器无关……你修的这是什么内功心法?堪比妖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知道……教我时,没说起过。为什么能这样,我也不清楚……”叶霜乔双手环抱在胸前,颇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即使是教我武功的时候,叶行也很少同我讲话。我从有记忆起便是他的弟子,可对他的了解,倒多是从柳姨口中……”

楚何渊静默的站在一旁,心中烦躁,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安慰。

在他看来,不了解叶回雪这样冷血乖僻之人,没什么好遗憾的,倒该庆幸。

于是两人间沉默下来。

叶霜乔低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树下的火堆,神色认真,犹如研读某篇诗文。

看她又恢复了这副乖巧模样,楚何渊心中窝着的那团火烧得更旺。她这算什么意思?偏讲些可怜兮兮的话给他听,引得他心烦。又做出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倒仿佛他欺负了她似的。

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恶狠狠的,剑坎上树枝,扯掉水分含量高的树叶,只留枝丫,投进下面的火堆。

语气也少见的有些不善:“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招惹这群畜生干什么?”

叶霜乔见他目露凶光,下意识的就想低头认错:“对不起嘛……我和你一样,也是想来这里拔两颗狼牙,给你压压噩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叶霜乔信誓旦旦的说,把剑给她,她冲下去,有八成的把握能把这群狼杀光。

原话是:“我不常和野兽搏斗,经验不多。不敢说一定,可八成该是有的。”

当时的楚何渊还没领悟这话中的弦外之音,是说她真正擅长的,是杀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从怀中摸出了通信用的烟弹,唤了十夜带人来救。

事出突然,十夜情急之下只能先找了城中的两个镖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举着火把,终于把两人救了回来。

他吓得腿肚子发抖:“爷,下次可不能这么玩了。”

余光又瞟见叶霜乔闷闷的跟在身后,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不敢吱声,气就不打一处来:“是不是你这个小妖女把主子骗过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大群狼有多危……”

“是我。”

楚何渊出言打断了他,一边低头砍下地上公狼的头颅,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想出来打颗狼牙,辟邪。”

十夜看着主子麻利的动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主子不是一贯最不信这些邪啊命啊的么?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回了客栈十夜就匆匆收拾起行李,准备离开此处。

可即使以叶霜乔身上处处都是惊吓、事事令人惊讶的程度,这件事仍是超出了楚何渊的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强忍着哀叹:“你好歹也算个江湖侠士,怎么马骑得这样差?”

小姑娘一脸委屈,眼角本来就是小鹿一样垂着惹人怜爱,现下又加上眼底浅淡的一片乌青,更添憔悴。

小手来扯他手中的缰绳:“公子,我也不想耽搁你们赶路,我们同乘一匹好不好?路上马匹累了,还可以换换马。”

见他不为所动,还出言宽慰:“江湖儿女就别拘着那些男男女女的小节了,要是那么严苛,男人来杀我,岂不是我都没法还手了?”

不知道又是哪里学来的歪理邪说。

十夜的拒绝已经吐到舌边,却眼见着自家主子点了点头。

“安分一点。”十夜瞪了她一眼。

行不过二里路,楚何渊就后悔了。他从前听多了美色误人的故事,只觉得是写故事的男人们给自己找的借口,手啊眼啊长到自己身上,如何就管不住,非要去看非要去碰?

可此刻软玉温香团在怀中,他才发现,鼻子是管不住的。女人身上丝丝的香气往他身体里钻,沉甸甸的膨胀在他胸口,一丁点旁的念头都被挤得干干净净。一低头就是女人白净的一截脖颈,从头纱和领口的缝隙中漏出来,明明白得像牛奶,嗅起来却是竹子一样清冽,偏偏清冽中还混杂着某种若有似无的甜,叫人抑制不住的想好好深吸几口,仔细分辨清楚。

被自己心里这念头一惊,握着缰绳的手指攥紧,训练有素的骏马感受到这份力度,听话的缓了步伐。

十夜也轻轻勒马,看着主子,等待指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何渊有种被看透了心思的恼羞成怒,却又不知如何发作。

好在叶霜乔解了这份尴尬。她望着密林中的某个方向:“有山贼。”

这里地属越州,尽是连绵的群山,道路多崎岖难走,因此山贼横行,他们也早有防备。

十夜脸上顿时现出钦佩的神态,看着自家主子,心想世子爷武功真是高强,他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世子爷已经勒马缓行了,他可要勤奋练武,才能好好保护世子爷,不辱老王爷给的使命。

小心策马,朝着那个方向行了一会儿,便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拼命狂奔,身后还追着举刀大笑的山贼。

无需楚何渊下令,十夜已经飞身下马,朝那山贼冲了过去。

荒野小贼,没什么武功,叁两下就被十夜放倒,跪在地上匆忙求饶:“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才做这份营生,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绕了小的这一次吧!您大恩大德小的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往地上磕头。

十夜早夺了这山贼手中的刀,回头看自家主子的意思。

按照楚何渊的处事法则,最好的解决方法,自然是报官。可这群山连绵,不知走多久才能进城,又不知这里究竟是何地界,扭送到衙门人家能管还是不能管。想着事情,偏偏怀里的小人儿还不安分,扭了细腰去看那书生。

书生扶着树干,一手挡在胸前护着自己的包裹,两腿打颤,粗喘着平复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霜乔感受到楚何渊目光,抬头见他正盯着自己,目光幽邃。忽然轻笑一声,眼神有些凄凉,不过眸子垂得很快,快到几乎让楚何渊怀疑自己捕捉错了其中的情绪。

还是那副软中带糯的嗓音:“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想让我来?”

说着,一甩手,缠在腰间的小刀飞掷出去。

十夜对叶霜乔本就打着八万个小心,见她出手,本能的横刀去拦。

“哐当”。

两把兵器相撞,十夜手中的刀本属于那山贼,不过是个凡品,经受不住,沿着撞击的一点,乒乓碎裂开来。

好在叶霜乔未出全力,那小刀经此一阻,也微微偏离了路线,本来瞄中眉心的刀刃擦过脸颊,血淋淋的割掉了耳朵。

头顶的刀裂成碎片,噼啪落在眼前,山贼才感受到迟来的疼痛,颤巍巍的摸了摸耳朵,一手的血。鼻涕眼泪连着求饶的话更是一连串的秃噜出来,额头磕在碎刃上,又是点点血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被叶霜乔这么一搅,这山贼也算保住了性命。临走前,楚何渊还不忘丢给他一小块碎银:“要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就拿着银子寻个正经买卖。”

那书生是要进京赶考的,和他们并不同路,思忖片刻,楚何渊把叶霜乔空余不骑的马匹送了他,要他沿途多加小心。

这书生叫赵骏,对叶霜乔并非如她想象的那样惧怕。恭恭敬敬的谢了,不曾埋怨她出手狠厉,不曾劝诫她女子当温婉,甚至不曾躲避她小刀甩下的血液。

叶霜乔倒对他生了几分好感,出言问他:“不怕?”

赵骏行了一礼才答:“善杀者不杀,是一种品质。女侠武艺高强,却未像这山贼般选择称霸一方,有能力欺辱别人,却选择不去欺辱,是君子所为。草民没必要惧怕君子。”

这回答堪称恭维,叶霜乔听了笑笑,没再搭腔。

十夜皱着眉头想,完了,这书生被小妖女的外表蒙骗了。

一直到天整个黑下去,他们才紧赶慢赶的进了附近的镇子。

越州人少,客栈的生意一贯不景气,即使是镇子上最大的客栈,也不过只有叁间客房,其中一间还有了客。

这回叶霜乔难得的没插科打诨的纠缠胡闹一番,拿了钥匙独自进了一间。

没了叶霜乔躺在鞭子上于半空中晃悠,楚何渊也一样的睡不安稳。夜里再次被噩梦搅醒,伸手握上胸口那颗狼牙,想着这偏方果然是不好用的。

夜里睡不安稳,早上又醒得早,天刚渐亮便起身梳洗。

本想支使十夜,想了想还是亲自去敲隔壁的门,唤她起床,准备出发继续赶路。

门开了。小姑娘头发散乱着,一张小脸满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红晕,艳艳的,声音黏做一团:“怎么了?”

楚何渊看她这明显没睡饱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纠结着要不要叫她再睡一会儿。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小姑娘忽的一个趔趄,脚步不稳,直接倒进他怀里,一只手就撑着他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投怀送抱的演技拙劣的只能称为碰瓷。楚何渊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联想起昨日骑马时她脊背因颠簸偶尔刮擦到他胸口,蹭起他一团的怒气,这就是她的手段?缠在他身边要他放松警惕,最后不过是勾引?

“对不起……”

叶霜乔匆忙的收手,指尖攥到门框上,用力到发白。

这回离得近了,楚何渊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喷到他身上,隔着布料都烫得灼人。

下意识伸手去探她额头,果然热得不成样子。

刚刚心里那点计较全成了自责。人家病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却全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疑心人家要投怀送抱,不如说是他见色起意,巴不得那样才好。

因此把小姑娘抱回床上又端茶递水,都没了怨言。

十夜赶过来瞧见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忙接了自家主子手中的帕子,拧干了塞到叶霜乔眼前:“你是不是装病啊?行走江湖,风里来雨里去的,你就这小身板?”

叶霜乔半倚在床头,翻了他个白眼,恹恹的回他:“这行走江湖又不是在外流浪,为什么要风里来雨里去……我平日下山都有侍女跟着伺候,哪里会遭这样的罪……”

“况且谁说武功好身体就要好?叶行常说,人世间的东西都有它的价码。我练的是绝世无双的武功,增进又快,又能解天下万毒,自然也要付出些代价。搅乱经脉,身虚体弱,这价格不算高……”

说起话来气息都是虚的,倒是难得的话多肯讲。楚何渊想一想,她一直话多,或许是自己难得的肯听。却忽的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叶霜乔说了什么:“你说什么……可解万毒?”

这次换叶霜乔惊讶了:“我的血啊……你们不是认识我师父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楚何渊想,或许是他长在那样勾心斗角字字别有用心的环境里,戒备之心过重了。这叶霜乔是真的没什么心机,病的这两日,楚何渊旁敲侧击,几乎要把叶回雪藏了十几年的那些秘闻挖个干净。

说她的血是天底下最好的解毒药,便是遇到砒霜这类致命的毒药,也不过是昏睡片刻便能醒来。

说这内功心法凝霜成雪,还在茶杯中给他小心凝了颗星星。歪歪曲曲,他也就勉强能辨认出形状。

说她在山谷中是如何寂寞,仆从都是哑巴,师父又不理人,只有柳姨对她最好,会做糕点,还教她唱歌弹琵琶。

说做饭的婆婆多亲切可人,给她的早饭里总会多藏一颗鸡蛋。说起这话时眼睛笑得弯弯的,楚何渊呲她,说来说去就知道吃。

也说她为什么叛出师门。是柳姨死了,她违背师命,也要报仇。

他连叶回雪隐居的老巢都摸了些门路,在一片雪山里,偶尔有狼,她便是在那里学会了狼叫。

看她眉眼间都是得意炫耀的神色,楚何渊一边把凉好的粥放进她手中,一边在心里小声议论:可也学的不怎么像。

被她这场病困在镇上叁日,好在楚何渊也不至于无事可做。

镇子西边的山里风物怡人,还有些别处难寻的独特植物,他每日请个向导,或是猎户或是药童,带他识草认木,描风画景,倒也颇有些意外收获。

叶霜乔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可楚何渊坚持要等她大好,以免他们上路刚颠簸一天,又要停下来再病个叁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霜乔惯会看他脸色,他眉头蹙蹙,她就立刻认怂,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眨着眼睛跟他保证:“我今天就乖乖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

可到了下午,说不清怎么回事,心里就是忍不住挂记,早上那碗粥喝的那样少,她有没有饿了肚子?自己这几日逛得开心,每日回去时她都眼巴巴的等着他……

于是提前下了山,又特意绕去集市买了包桂花糕。糕点做得一般,看着就知道皮不够酥,日后该带她去淮安,那里的糕点才叫一绝。

这念头一起,楚何渊的眉头就又皱起来了。近来总爱想这些有的没的,她一时兴起缠着他,说不定哪日就走了,只愿别步了叶回雪后尘就好,怎么就想到那些远的没有边际的事了。

心情烦躁,步伐就快了些,不知不觉已经转入客栈所在的巷子。

“啊——”

忽的一声惊叫划破下午懒洋洋的空气。

不算清晰,可他还是辨认出叶霜乔的嗓音。

脸就阴沉下去了。他见过叶霜乔挥剑的模样,武艺是毫无疑问的高强,能让她惊声尖叫,不知是什么鬼怪级别的对手。

叁步两步跃上楼梯,匆忙推开房门。迎面撞上叶霜乔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瘪着嘴,五官像包子褶憋在一起,满脸的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颗心都随她表情揪做一团,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环顾四周,窗开着,不见什么闯入的痕迹。房梁床底都扫过,这房间小,实在一眼就能看遍。

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叶霜乔已经扑了进来,攥着他胸口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虫……”

“有什么?”

没听清楚。直到叶霜乔听见翅膀煽动的声音,本能往他怀里一缩,他才看见,空荡荡的屋内一只小蜜蜂煽动翅膀,寻找着出去的路。

吊着的心松回原处,让他忍不住发笑,眼前几乎能看见她那绝世的轻功是怎么辗转腾挪,躲着指甲盖大的一只小虫。

店家也终于看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挥着袖子赶店小二别看热闹,回去干活。

几个人谁也没注意到,隔壁房间探出来的那双眼睛。

玉成掩上房门,摸了摸下巴,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都说越州偏僻,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竟能生出这样绝色的小美人?”

他曾在景江画舫游船,十里的灯火都映在花魁的脸上,也不见她这样明艳动人。这样的绝色至宝,他可要好好琢磨一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留在镇子上的最后一晚了,楚何渊想,该看看此处夜里的风景,于是吃过晚饭便拿着画纸带着十夜又出去。

叶霜乔本也想跟着,楚何渊笑她,夜里的蚊虫可多,你确定要来?

小人儿只好嘟了嘟唇,又独自回屋坐下了。

等他采够了风景回到客栈,已近夜半。走廊上忽然听到隔壁叶霜乔的房间有响动,心下疑惑,敲了敲门,又无人应答,干脆推了门进去。

月光从大敞的窗户直勾勾落到床上,照射出床上小人儿红透的脸颊和一双迷离的眼,葱白似的手指还在身上胡乱抓着,扯得领口大开,露出的那片雪白肌肤上,密密麻麻都是指甲划出来的血痕。

下意识的,楚何渊移了移身子,挡住了身后十夜的视线,冷声下令:

“你去打一桶冷水,要快。”

她的状态,叫人一眼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楚何渊攥住她还上下撕扯着的手腕,轻声安抚:“忍一下,水很快就来了……”

叶霜乔不复平日里乖巧纯真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媚色,搭配上她本就明艳的五官,明晃晃的勾引人。

要非常非常久远之后,楚何渊才意识到,比起那副小白兔的面孔,现在的媚态倒更接近她的本色。

被钳制住手腕可腰还不安的扭着,小脸上汗珠和眼泪混做一片,胡乱的淌着,殷红的唇凑上来,声音也湿漉漉的,和她整个人一样:“带我……出去,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乖,再忍一下,就一下,很快了……”

一边努力出声安抚着不安分的小人儿,一边回身去看房门,心里焦躁得不行,一桶凉水也要这样慢吗?

趁他回头,叶霜乔的唇已经捉住他的手指,又含又咬,小牙轻轻磕上他指节,来回蹭得他骨节分明的手和她一样湿淋淋亮晶晶。

见他毫无回应,手还铜铁似的钳着她,要她动弹不得,急得呜咽出声:“让我走……会有人想睡我……阿渊……你不愿睡我,会有人想……”

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他还是听清了。

难受成这个模样,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想让他把她送去外面,随便找个野男人泻火?

可她努力扯着他的衣带,在他身上蹭着扭着,嘴里念念重复着这句“会有人想睡我”。不知道为什么,楚何渊眼前忽的浮现出几日前,连绵的群山中,她割掉山贼耳朵之前的那个笑,凄凉又自讽,明明她身上的气味笼着他,像铺天盖地的海风席卷过荒岛,让她轻轻移下腰他目光都不得不随之牵动,可她以为他心里厌恶鄙视她,只当她是无情杀人的工具。

她说会有人想睡她,他当然相信。

他就想睡她。

双手捧住她的脸,从水汪汪的瞳仁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声音是哑的:“叶霜乔,你知道我是谁?”

“楚何渊……楚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剩下的那个渊字被堵在唇齿之间,只剩个朦胧缱绻的“唔”从鼻腔溢出。

钳着她的大手终于得了新的任务,分神去解她的腰带,得了空隙的小手直往男人身上钻,他肌肤冰凉如水,是她漫天火海中唯一的慰藉。

楚何渊理解她情急,手指摸到她腿间,已是湿淋淋的一片滑腻,只是手指的触碰便让她颤抖,拱着腰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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