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畅快!”周乾似在风中听到这般话语,但哪里还注意的到,五鬼阴风钉化作五只鬼头扑向南成,与此同时,百里剑以一招青城派的飞凤点头之式降下,明暗两路同时出招,想要占得一丝先机,于此同时,半空中的飞剑一化二,二化四,刹那间就分做三十六口,以纷华缭乱之势从四面八方戳斩而来,更本就不给南成一丝机会。
辛金剑自落在其手上后,绽放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但却并未施展出玄奇道法,二人互拼一记之后,都已是强弩之末,可能这南成法力还要耗的多些,毕竟他可无有**源源不断的补充真气。
剑身自上而下一划,带起一道金光,凝而不散,仿佛长有眼睛一般,在漫天剑影中准确的点在百灵剑的剑尖上,把其打飞了去,且行云流水般左右一划,阴风钉带起的寒气就被吹散开,鬼钉也被一削为二,掉落在地。
三道金光似弯月般就这般停护在南成的身前,不似剑气,也不像幻术,但可攻可守,刚欲反击,周乾却失了踪迹,不知藏在何处,但其嘴角中反倒是沁出一丝笑意,仿佛乐在其中般,白衣似雪,反身一转,布鞋在地上轻点两下,就飘然飞去,仿佛谪仙人般,风姿真是让旁人自惭形秽,怪不得能勾引了阴火姬徐青青的情丝。
周乾虽隐匿了行迹,但百灵剑伴着清脆鸟鸣,从四面八方攻来,以青城派的一套稳重剑术为主,但南成更是稳如泰山,见招拆招,却是无用;风格一变,施展出南极教的玄阴剑诀,其中以三阴杀剑为核心,天杀剑,地杀剑,人杀剑,各有三七二十一式,繁杂反复,专以攻人命门要害为主,当年他自己嫌这套剑诀太过狠毒,不适自己的性子,便弃在一边,但潜入赤身教后,原本的青城剑法与猿公剑术反倒不能也不敢轻易使用了,而《玄阴剑诀》因同出魔门圣教,倒是与多有研习,便是在当众前施展,只需不太出格,也可推脱在其师吕怀蕊身上。
但南成不愧是以百年之寿登上东昆仑掌教的绝顶天才,一身剑法似已脱了路数窠巢,连他都看不出特性,似快实慢,大巧不工,虽说是剑握手中,好似江湖中人使剑,但根本却是御剑术,以剑带人,如公孙大娘剑舞一般,器物浑脱,浏漓顿挫,在七派御剑机巧中另起一灶,真个厉害。
突地左右金光连闪,划过岩石,切口平滑,自身却不进反退,剑尖点向后方某处,涟漪划过,周乾从中窜出,心神一颤,他可不知何时出了岔子,明明在南成对付鬼钉之时,就已借助小千世界的变化挪移到后方,若是不精通魔法,根本察之不觉,但这南成都已昧了神智,哪能有这般心力推演,但见那两道金光左右划过,带起丝丝风声,这才恍然,风动人不动,的确是个破绽。
百灵剑在艰难之时赶至,雷光大闪,构出一只巨兽雷狩的模样,却是剑道神通——剑气化形,凝聚的剑气刚欲作,南成划出的金光当头打下,似蕴含着某种佛家**的震慑力,气消兽散,周乾刚欲转身,辛金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戳来,把人身穿了个透,血花绽出——
败的无话可说,“我输了。”周乾苦涩的低声道,对面南成的法力道行均不足自家一半,但凭着犀利的剑术,哪怕自己手段用尽,都还是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生死都是小事,胜败又算的了甚么!”南成的虚影猛的豪爽大笑起来,似能唤起他人心底里的豪情壮志;再看其面孔,哪还有邪态,双眼清明的很,“也是多亏了你,唤醒了本人的灵智,这一架,打的真爽快!”
语罢,猛一抽出辛金剑,剑身其实只穿过肩部,同时也收了剑气,并未创伤丹田,于修道之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前辈你——”周乾一惊,连忙半跪于地,“青城派弟子,周乾,拜见南掌教!”
第两百五十五章 前人因果难辨明
“你修炼的是魔教真传西方一脉的功法,体内又有两只不属人间之物,也好意思说自家是青城派的传人吗?”南成笑嘻嘻的道,表情好似顽童,这位南掌教,生前一定有趣的紧。。。
“前辈我……”
“莫要解释了,别人看不出,佛家的须弥纳芥子之法我可熟悉的很。你们现今的掌门,该是艾如真那厮,吩咐你做何事?”
周乾便把自家潜入赤身教,为青城、小雷音寺两门内应之事说出了口,这南成虽如今只剩一缕残魂,但听其当年的名声,也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定不会出卖自家。要不然,先前早就把自己一剑杀了了事。
“短短三四百年间,烟儿的教派都已如此壮大了么,连这两家都不得不出如此手段。”南成唏嘘了片刻,半晌无语。
周乾倒是能理解他的想法,当年深爱的女子为了宏图大业,舍弃了情感,毁了出身的东昆仑,成就了如今的赤身教,真是说不出的苦涩。
“想听听故事吗?”南成拍了拍周乾的肩膀,轻轻道。
当年的昆仑山,分东西两脉,一派主内功符法,接承的是上古炼气士的衣钵,另一派却是以剑术为主,当年的掌教紫云真人更是两派兼修,一身道行深不可测,与峨眉方舒明,青城艾如真并为当世翘属,而他自己,便是紫云真人唯一的徒儿。
南成三岁修道,十岁参悟出残月心经第八重,群星暗淡,十三岁剑法大成,同辈中人无敌手,十五岁得昆仑至宝九宫剑,二十岁度过雷劫,成就元神正果,二十五岁得蝠龙来投,三十岁创出独门剑术月华九道,名声响彻正邪两道,之后在诛灭西方魔教一役中大放光彩,斩杀教主无情道人,元神之辈共计一十三名,连上一代魔罗上师与东方魔宗的鬼尊向天同时率众来救都是无用;但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注定遭劫,一次下山除妖,遇上了命中克星——吕轻烟。
当年的这位异派巨枭还只是凡间女子,正受天魔奴役,心智皆迷,被南成一次偶然碰上,一时心软,便助其镇压了体内魔邪,短短的相处一个月,便堕入了爱河,身份地位全都弃之不顾,沉醉于情感之中,甚至二人还生有一女孩儿,便是如今的吕怀蕊。
事情本该就这般隐瞒下去,但不知为何被峨眉中人知晓,问责于昆仑,紫云真人自是大雷霆,喝令南成把这对母女锁入地底锁妖阁中,长老同门纷纷来劝,但哪入的了其耳;爱之深,责之切,未等他想好主意,几名长老就在夜间闯入母女二人所在之地,欲杀之来断绝这位少掌门的心思;没料南成早已把昆仑法术私授于这吕怀蕊,她也是天资聪颖,硬是带挈女儿,在围攻中逃出,但也已身受重创。
此事被南成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叛门而出,此事影响甚大,就连七派掌教都出了四位,围追堵截,硬是被其杀出了一条道路……
“当年烟儿想托身于魔教,以求自保,我南成虽说做了错事,但毕竟正派出身,不屑于如此,假意出海,但隐姓埋名躲入西域之中,本想了却残生,或是安顿好了母女后,就入昆仑自;她就跟我讲,要自创一门,将来入主中土,灭绝道家根基,我倒是忘了,她毕竟是做过天下之主的女子,怎会甘心如败家之犬一般。争执多次,都不欢而散,我因当年逃出中土之时,受了重伤,而她却在我不注意间,又悄悄的修炼起了那卷域外天魔传下的经书,伺机报复,我却已不是她的对手了……”说至此,南成仰起头,苦笑起来。
“后来我在牢房中,也66续续听得了些消息,师傅强度第三次天劫,道消人亡,当年我杀死的几名长老,均出自西脉,更是激起了昆仑内斗,似也是她的手笔,自那时起,昆仑亡,天门出……”
“我是罪人啊!!”
周乾默然,以今论古,真是难以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