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老道,慈眉善目,颇具仙风。熙早正在奇怪在这偏远之地,她怎么会认识自己,却听那老道接着说:
“太女不认识老道,老道却识得太女,太女手腕上的珠串还是老道所赠呢。”
熙早不由心中一动,她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炫)经(书)历(网)了神奇的穿越之旅后,才明白原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相较于时空之大,人类太过渺小,有些事情恐怕穷其所有,也难以探寻到源头。如今见这老道识得灵珠,想必是于山穷水尽之时,遇到高人了,赶忙施礼说:
“多谢仙师当初赠珠之恩,今日有缘,再次得遇仙师,还望仙师指点迷津。”
“哈哈哈,太女不必多礼,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女入世皆缘灵珠而来,只要太女记得一个“坚”字,必可得偿所愿。”
还没等熙早再相询问,老道已经飘然而去,没了踪影。
熙早低头看着一直带在手腕之上的灵珠,颗颗浑圆剔透,一颗没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本流光溢彩的珠子没了灵动之气。她也没了上街的心思,转身回了旅社,又找店小二开了一间清静的房子,盘膝坐在炕上,对着灵珠发呆。慢慢的眼皮渐沉,人昏昏然的竟然睡着了……
迷茫之中睁眼一看,四周云雾缭绕一片空茫。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眼前被一面水镜挡住了去路。她【炫】恍【书】然【网】记得这便是去往太虚的结界,伸手去推,人竟然穿了过去。眼前忽然一亮,便如来到琉璃世界一样,没有了空气,没有了人间的嘈杂,一切纯净的有些清冷。
熙早正四处张望,不知该往哪去,远远见一个仙童迎面走来,见了她施礼说:
“帝卿等待上仙多时了,上仙请随我来。”
熙早随仙童往前走,还以为他要将自己引往凌霄宝殿,没想到却是到一处桃花林里,见一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席塌而卧,正与一老叟在石桌上下棋。见了熙早那男子也不起身,慵懒的说:
“你总算回来了,不在天界好好的清修,偏随着那灵珠子跑到人间去历练受苦,那凡人终日为名利所累,难戒贪嗔痴,于浊世又如何能觅得真情,如今你已历劫九世,也算尝还了前定的孽缘,还是尽早抛了那愚念,重回仙道才对。”
她心中惦记着谢临炎和顾飞颜的事情,却被这帝卿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说的头晕转向,索性也不深究,直接问道:
“我来此处是来寻人的,我心爱之人一个丢了,一个痴了,我只是想求一个救他们的法子。”
那帝卿清冷的眸子撇了她一眼,挑唇一笑,眼底却丝毫未见笑意:
“世间哪有什么双颜公子,一切皆为虚象,都是那灵珠子借了人间的皮囊幻化而已,如今他在人间的劫数已尽,已经回了天界清静世界,无乐无悲、再不用在人间受苦了,上仙何必还纠缠于前缘,难道硬要寻他再回人间受苦不成?”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我也要再看他一眼,方才安心。”
那帝卿只是低着眼看棋,似乎在思索棋局,半天方说:
“世间万事皆讲个缘字,你与他缘分已尽,你还是还了手中的珠子,弃了痴念,才能破除魔障,早回仙道。”
熙早想着谢临炎和顾飞颜在人间所受的诸般苦处,也觉得帝卿所说有些道理,伸手摸上珠串,正要褪下来,忽觉心口处一阵巨痛,想起那老道说的话,“要想得尝所愿,全在一个坚字”。正要再求那帝卿,抬眼哪里还有帝卿的影子,眼前空余一片桃花林。
她一个人进到林中寻找。此处没有日月交替,也不知道转了多久,始终走不出桃花林,直到最后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手中始终紧紧的攥着珠串,心里喊着谢临炎和顾飞颜的名字,心想不见上一面,她死不瞑目。
歇息了一阵,待有了些力气,她又站了起来,正准备接着找寻,忽见先前和帝卿下棋的老叟来到她身边说:
“看来上仙与那灵珠子终是孽缘未了,既然如此,上仙还是先别忙着找他,坐下来听我说说你们之间的因果前缘。
……上仙本是天帝九女,清修之时,在山中林间无意中捡到女娲补天之时遗落的一颗七彩石,便时常带在身上。那石头得了仙气,天长日久化作一颗灵珠,逐渐修成了人形。谁知道他得了人形之后,不专心修仙,却对上仙动了凡心,竟然破了上仙的清修。天帝震怒,本想重罚他,却算出上仙合该有此情劫,才将上仙与灵珠子贬下凡间。本应该历劫九世,世世不得圆满。谁知道九世已满之时,那灵珠子心有不甘,私自将上仙带入另一平行世间,化作双颜公子,意图得一世姻缘。天帝发现后,已经将他押在碧水寒渊之下,上仙被他累的险些逾了归期,断了会仙界的归途。
凡世间万物皆为虚象,世间哪里有什么双颜公子,上仙还是早去了执著心,不要再被一颗珠子所累……”
刚才的噬心之痛再次来袭,熙早急切的打断了那老叟的话:
“他在哪里受苦?请仙人带我去看他。”
“唉……一切都是定数。”
那老叟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
“上仙请随我来。”
那老叟话音未落,熙早眼前一花,桃花林骤然消失了,只觉的周围阴森森的寒气浸骨,低头见脚下是一汪碧潭。那潭水说是水,水质感觉却象玉一样坚硬,说是玉,水面却在不停晃动,波光潋滟。
潭水碧绿清澈,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男子被锁链缚在池底,黑发长及脚踝,身体肤白如玉,四周似乎环绕着五彩的珠光,甚是好看。他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峰,表情痛苦异常,微张着嘴,熙早却听不到他发出声音。那五官长相不是谢临炎也不象顾飞颜,可是眼角眉梢却有些似曾相识的东西,让熙早的心如同被丝绞着,一牵一牵的痛。
“上仙现在可明白了?一切都是这灵珠子自作孽,上仙只要将手中的珠串投入水中,便可回归仙界,这灵珠子也可断了痴念,还原本尊。”
“不”
她不要做什么神仙,她只想要炎和飞颜回来:
“求仙人救他。”
“上仙可想好了,要救他不难,只需上仙心口的一滴血,滴入池中。只是从此上仙便破了万年的修为,永不能再踏入仙界,与他一同堕入红尘,生生世世纠缠,受轮回之苦。既断了仙缘,在人间也无法再如从前一样,享尽世间荣华,只能做平凡百姓,终日劳碌。”
“好。”
熙早回答的毫不犹豫。
荣华富贵有什么好?前世今生自己享尽荣华,却不能与心爱的人的相知相守,还不是痛彻心扉,了无生趣。
她依言从靴中拔出匕首,猛然刺向心口,只觉疼痛难忍,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发现自己还坐在炕上。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是心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低头掀开领口一看,胸口之上平白多了一颗朱砂痣。
她只觉的口干舌燥、手脚发软,正要叫人倒水,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在旅馆的房间里,现在所在的房子是一间土坯房,分明是一件农舍。黄土坯的墙面没有抹白灰,四壁斑驳,房中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还有炕上的一个炕柜,再无它物。她坐在土炕之上,身上盖了一条打着补丁的薄棉被,被子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花色。再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衫,也是打满了补丁,不再是原来的衣物。
正在怔愣间,忽听门口“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