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  “她不安全。”知道无法再劝,风赢不禁心焦。

君卿夜却只是淡淡一笑,“安全?你口中的安全,指的又是哪一种呢?”为皇者,寡人是也,他可以宠幸任何女人,但决不能爱上任何一个。这个道理,君卿夜一直都比任何人清楚。可是,当他第一眼看到半月弯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内心的激荡,是一种不同于任何人的感觉,陌生而熟悉,激动而热切。

他是大周国的皇帝,从小就明白什么叫安全。只是,当他越来越明白安全两个字的重要性时,他却开始极度地排斥着。因为安全,已让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的母亲,还有他最爱的萱妃。

“……”

风赢不再言语,只因他从君卿夜的双眸之中看到了太多的无奈与叛逆,士为知己者死,既然知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他便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正踌躇间,却见君卿夜眸色幽深,望向他处。顺着他的视线,风赢很容易便看到了另一个纤瘦的身影,是缘还是孽,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夜,半月弯端坐女子床前,算算时辰,她也该醒了。

细看她的眉眼,倒也谈不上如何风华绝代,只是有一种病态的柔美,与当年的萱妃如出一辙,这也许便是君卿夜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原因吧。思及此,半月弯不禁冷笑,他如此冷血,竟也有真心所待之人,不知该说萱妃好命,还是该叹其福薄。

见她迟迟不醒,半月弯心中疑惑,便又伸手探其脉象。片刻,她收回手,盯着她紧闭的双眼道:“没有外人,可以醒来了。”

闻言,那床上女子随即睁眼,对视间,那女子不由得也被半月弯的倾世风华所惊。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半月弯淡淡收回视线,“既然醒了,何必装睡?”

“既然治了,何必使诈?”女子的声线略显沙哑。

半月弯不语,只是递了一碗清水给她,“先喝口水吧。”

那女子倒也不推却,端过小碗一仰而尽,末了加一句,“还要。”

半月弯点点头,也不多话,又给她倒了一碗。那女子一气喝下了三四碗,才算是解了渴。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使诈?”女子气息不定,但双眼炯炯有神,若不是知其根底,倒真是看不出来她已卧床数日。

半月弯心知她所问何事,却并不正面回答,只道:“你觉得呢?”

听半月弯如此一说,那女子竟也沉默了,许久又问:“王爷知道吗?”

半月弯淡淡地点了点头,末了提醒她一句,“你刚刚醒过来,还是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有什么事再问也不迟。”

那女子在君卿欢身边被调教了不少时日,也算是个精明的人儿,一听半月弯的话,便也不再言语。只是望向半月弯绝色的脸孔时,面上又添了几分不悦之色。

见她那样,半月弯也不生气,只缓缓道:“后宫佳丽三千,能入得栖梧殿的不过萱妃娘娘一人而已。要征服一个男人,靠的往往不仅仅是美色,你说呢?”

闻言,那女子倒真是平静了许多,盯着半月弯的脸又看了好一阵,又开口说了一句:“我叫俞婧婉,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半月弯浅浅一笑,没有回应她的话,却是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吧,我该向皇上汇报你的病情了。皇上对你挺上心的,好好把握机会。”

听得此言,俞婧婉面色微微潮红。

半月弯见此,芳心暗暗一沉,不过九日而已,难道又要失控了吗?

独行于深宫,半月弯心中却是异常清醒。关照?谁关照谁,现在说似乎言之过早了。只是那俞婧婉的态度,却让她不得不担心。

回望过去五年,那十三位如花女子,个个都是精明过人,可结果又如何?她早就断言,爱上君卿夜的女子,除了死,还是死。可现在里面的那位,单是听自己提及君卿夜,便流露出那般神色,怎能让她不忧心?

她有些迷惑不解,君卿夜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能让那些本与他敌对的女子,个个倾心于他呢?

她潜伏锦宫五年,处处小心,却也因此错过了无数了解他的机会,她不愿与他过多接触,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直接取他性命。可现如今,她似乎已没有更多的选择,若是俞婧婉再失手,恐怕,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位牵动他心之人。

思绪翻飞间,她离君卿夜的寝宫仅剩一步,正犹豫着要不要入内,却听得内殿传来熟悉而温厚的声音,“皇兄,你又输了。”

半月弯的脚,霎时如生了根一般钉在了原地。如今的她,要坦然面对君卿欢,似乎比面对君卿夜还要难。

倚在殿门前,她心内酸楚,自出役房那日,她便告诉自己,对于君卿欢来说,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对于自己来说,他亦只能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与她,只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再无其他。

可是,当她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仍旧会颤抖。她用了好长的时间,努力让自己平复心境。再不相见,亦不可不见,他与她之间,除非交易完成,否则,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她不自觉地轻叹出声,此时却听到殿内传出声音,“谁在外面?”

躲是躲不过了,也不能再躲,半月弯轻轻应道:“奴婢迷蝶,特来向皇上汇报婉姑娘的病情。”

“进来吧。”

是君卿夜的声音,听上去心情还不错,但半月弯却不相信他真的开心。他想尽办法除去那十三位美人,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那十三位美人与君卿欢有关系。

不过,他开不开心,与自己并无任何关系。事实上,她更希望看到他痛苦,只是他太会演戏,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正如没有人知道他哪一次的笑,才是真的发自内心。

入得殿内,半月弯仍旧低首而行,虽未抬眸,但亦能感受那两人灼灼的目光。行得近了,微微一个福身跪了下去,半月弯恭敬地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佑亲王。”

君卿夜并不抬眸,亦不说平身,指了棋盘某一处问君卿欢:“若是朕方才在此处落子,你还能赢朕?”

“皇兄,不兴悔棋的,臣弟赢了便是赢了。”君卿欢连连摆手,毫不惧其天威,仿佛在他眼中,君卿夜真的只是他的亲哥哥。

若不是半月弯心中有数,恐怕真的会认为他们兄弟情深了。

“那再下一盘如何?朕一定要赢你一次才行。”君卿夜笑得像个孩子,不待君卿欢回答,便自发地开始清理棋盘。

仿佛是被忽略了的某个物件,半月弯无声无息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却仿佛比他们还要淡定。她早已习惯了君卿夜的冷漠,连雪地都跪过了,还有什么能吓到她呢?

等,一直等,直到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听到君卿夜大笑着开口,“卿欢,服了吧?朕赢了。”

手中还执着一粒白子的君卿欢,这一次却是真的愣了,看着一子不留的棋盘,他突然开始怀疑,他曾赢过君卿夜的每一次,可能都是他故意输的。他的棋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本不可能会输给他一子半子。

将手中棋子放下,君卿欢也开了口,“皇兄,你今夜好生厉害,臣弟真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是真服才好,就怕你是口服心不服,还总想着要跟朕比试比试。”

这话一语双关,让君卿欢的心漏跳了一拍,更让跪在地上的半月弯心里也打起了鼓。他发现什么了吗?难道俞婧婉暴露了?这样的君卿夜真是太可怕了,让人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皇兄说笑了,哪一次不是皇兄硬拉着臣弟比试啊?”不怕死地开口,同样一语双关,这一次的君卿欢,脸上的笑似乎也挂不住了。

君卿夜一脸恍然的模样,却仍旧笑了,“如此吗?那便一直这样下去好了,朕不拉着你比,你便不要在心里天天记挂着和朕比便行了,也省得劳神费力的,伤了身体。”

“谢皇兄关心,臣弟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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