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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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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声摸着下巴思索,他这些时日忙于农活,好久没有打理自己,腮帮上长出一点胡茬来,摸上去沙沙的。他转而去看子莺,谁料后者早跑到林子里拈花惹草去了。他方要开口说话,忽然看见远处孙季仁扛着个人呼哧哧地走过来,近了才发现他浑身上下湿淋淋地滴着水。

他走到众人面前,刚把肩上人放下来,那名唤吴天的男子就飞一般扑过去,虎目含泪,喉中发出一连串的吼声。孙季仁一抹脸上的水珠,道:“半路上跳溪水里去了,还好发现得早。”

那孙老爹眼一闭,脚下一趔趄,幸好雁声眼疾手快给他搀住了。混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横流,口中道:“作孽啊,小仙儿,你没脸活,可我那孙子怎么办啊?没了爹又没有娘可怎么活啊?”

白雁声见那妇人花信年华,容貌不俗,胸脯微微起伏,自知羞耻,众人面前不敢睁眼,眼角却滑下一行泪来,便心中有数,开口向孙老爹道:“大爷,若是有人愿代替你死去的儿子,给你养老送终,抚养你的孙子,爱护你的媳妇儿,率诸子抱弱孙,共享天伦,你乐意吗?”

孙老爹半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雁声又向地上那两人道:“吴天,若是有人愿代替你的父母管教你,有孩子承欢膝下,有妇人浣衣做饭,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你乐意吗?”

“孙家媳妇,你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若是有人愿与你重订白首之约,爱护你的孩子,奉养你的长辈,你乐意吗?”

众人一时都没有明白过来,只那汉子反应快,立时朝白雁声连连磕头感激涕零泣不成声:“小人身无长物,萧然四壁,若能得一立足之地,虽万死不足以报大人的恩德。”

那妇人躺在地上双手捂脸,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了。

白雁声便朝孙老爹一拱手道:“恭喜老爹,今日收了个年富力强,有情有义的义子,孙宗主,族内定会人丁兴旺、风调雨顺。”

孙叔业笑道:“谢大人吉言。”

孙老爹如梦方醒,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搭话,好半晌才叹道:“你这孩子本来心眼也不坏……”

白雁声使了个眼色,那吴天转而朝孙老爹连磕了九个响头,开口道:“爹,”只说一个字就涕泪交流,好半天才续了一句道:“我一定给您老人家披麻戴孝,对仙儿和孩子好。”

孙季仁带着一家人又循着来路下山去了。

孙叔业看着那一家远去的背影,对雁声道:“我以为大人会爱人以德,以全她节名。”

白雁声却笑笑道:“抚孤的事要做,劝人守节就不必了。圣人也说过,毁不灭性,无以死废生。这样的乱世维持一个家不破碎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他说完就重新拔出斧头,又卖力砍起树来。刚砍了几斧,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与孙叔业道:“孙宗主,临溪内外侨居的流民多吗?”

孙叔业便与他报了个数字,道:“今虽创置江东,而东平一郡,州实无土,吾辈贱族桑梓,尚难以糊口,这些人聚居偏远之地,也只是帮人打打零工,听天由命,与野兽无异。”

白雁声思索良久,抬头望向孙叔业,道:“孙宗主,我有个想法。眼下开荒最缺的就是人手,能不能把这些流民都召集起来,按照个人的劳役分给他们土地,免租三年,这样本乡本土也能得利。”

孙叔业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听他的语调还有些中气不足,心中暗道,对子真使我怀古之情更深。便哈哈一笑,负手向山林,朗朗道:“中原丧乱,百姓自拔南奔,谓之侨人,南迁之人还乡无望,只好安居此地,今所居累世,坟垄成行,敬恭之诚,岂不与父母之邦无异。大人愿立此邦,侨置此县,我孙氏上下绝无异议,誓与大人共进退。”

崇明十三年秋末,白雁声召集临溪附近流民屯田垦荒,以一人所垦田地分成三份,三分之一为公家,三分之一为乡里,三分之一为私人,全部新开垦的田地免租役三年,一传十十传百,天下惊动,流亡户口蜂拥而入,临溪以及东平人口数年内增长近十倍,这江东小郡成了白雁声发家之地。而孙叔业也不负所言,举宗效力,以善于识人为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开辟了政治道路。

这年冬天可将雁声和子莺忙得够呛。不断有流民前来投奔,有的甚至翻山越岭漂洋过海。他们要忙着安顿这些操着南腔北调的平民,给他们饭吃衣穿,编制他们的户籍,督促生产,救济孤老,辨别忠奸,剔除户口不实游手怠惰的。涌入的人口使这个小山城异常热闹,而从战乱中逃脱出来的人们也给临溪带来了疾病和瘟疫。

开春的时候临溪爆发了一场时疫,好在发现得早,处理得当,疫情得到控制,没有大规模地死人。饶是如此白雁声、孟子莺、孙叔业等还是快熬成了人干。

这天傍晚,白雁声乘着春天的熏风从乡人那里回到县衙,摊倒在席上动也不动。迷迷糊糊间,觉得屋外走进来一个人,勉强撑开眼睛一看,是个弱冠青年,面貌俊美,带金佩紫,身上端然贵气,行动处香风阵阵。不由问道:“你是谁?到临溪县衙来有何事?”

那青年举止飘逸,走到雁声面前坐下,双手作揖,道:“白兄,不认识思玄了吗?”

雁声愕然,脑中一片空白。

“家父荆州刺史裴秀,去年春天在邕京依父母之命与白家妹子定下婚约。”

雁声觉得脑子里都变成一锅粥了,勉力想爬起来,身子好像被马车轧过了一样,挣扎了几下却始终起不来,只得抱歉道:“请恕白雁声失礼了,裴公子,你不是在荆州吗?怎么来临溪了?”

裴思玄微微一笑,不愧是名门之后,与邕京那些纨绔子弟完全不同,雁声只觉身上被水洗过一样澄澈安详,头疼也减轻了许多,只听他道:“白兄,今年是我加冠之年,约定好了来讨娶令妹,我到临溪来就是商议婚事。”

白雁声尴尬一笑道:“原来已经是春天了,这都忙忘记了。裴兄倒是任情任性,这种事随便差个家人来就好了,何必亲跑一趟。”

裴思玄眼波潋滟,柔情毕现,道:“多谢白兄将雁蓉妹子交托给我,今日见过白兄,便知雁蓉也是不俗。我这就去永城寻她。”

白雁声一愣神,莫名受了裴思玄一拜,青年傍若无人地一振衣袖翩翩出门而去。

未婚夫妇怎么能见面,这青年生得风流宛转,可算是一见误终身,行事却如此诡异,叫人不胜骇然,“你,站住!”白雁声大喊出声,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了。

面前是子莺一张焦急的面孔,旁边还坐着孙氏兄弟,一脸凝重。

“大人,你染上时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不是治愈系了~~~~~~~

☆、第十一章

白雁声略动了动,顿觉浑身滚烫,四肢无力,他平时自持身强力壮底子厚实,未曾想这时也中招,不由哑口无言失笑连连。孙氏兄弟安抚了他几句,便也告辞还家了。他这时往窗口一看,外面漆黑一片,月上中天,早是半夜时分了。

孟子莺送走来人,端了一碗药进来,递给他,又去旁边绞了一块湿手巾来。

白雁声靠在榻上,喝了那碗药,问道:“孙宗主这么晚来,怕不是为了我的病,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孟子莺拿手巾擦他嘴角,道:“等你好些了再说吧。”

谁料白雁声一把握住他手腕,肃然道:“是不是有裴秀的消息,别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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