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1)

即便不去看那些藤蔓,秦燃依然能感觉到心口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并不是剧烈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是像被昆虫啃噬,带着酸涩的疼。

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形容不上来的滋味。

这样细微的疼痛持续折磨着他,让他心底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愿想——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求着紫藤花香。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有捕获到花香,才能带他逃离这样的折磨。

秦燃的呼吸逐步加重,视野又一次涣散模糊,放在沙发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轻颤,手背青筋凸起。

他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渴望。

可心底有道声音仿佛恶魔低语,一直在蛊惑着他:他越是逃避,紫藤花香越是如影随形,成为他深入骨血的渴望。只有放纵自己去靠近捕捉,心愿圆满,才能彻底戒掉对花香的渴望,让它再也无法给自己带来痛苦。

电视上依然在播放校园背景的青春剧,许久后,秦燃掀起眼睫,看向睡熟在长沙发上的少女。

她微歪着头倚靠着纯白色抱枕,海藻般柔顺细软的长发散开,卷翘的眼睫闭上,浅红的唇瓣看上去很柔软,正睡得香甜,对周围毫无防备。

秦燃盯着她,浅色瞳孔微微收紧。

他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妄念,像大型猫科动物锁定猎物那样,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走到她面前,所有给秦燃带来酸涩和迷乱的幻觉如潮水般退去,彻底消失不见。

他忽然恢复了正常,不再看到幻象,不再闻到并不存在的浓郁花香,思绪前所未有的清爽。

这就是解药。

秦燃笃定地想着。

正准备向前迈步,他却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客厅角落,墙壁缝隙里藏着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黑点。

秦燃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遮在小黑点前面,再悄无声息地返回沙发前。

熟睡中的少女,很快被正面投射下来的高大身影笼罩。

她依然安静睡着,对周围的危险毫无察觉。

不知从何时起,秦燃呼出的气息开始变得灼烫,望向她眼神也渐渐染上懵懂的痴迷,黏腻的视线如同蛇信子划过。

盯着她看了很久,他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缓慢地俯下身子。

第26章 系带

浅淡的紫藤花香混合着少女的体香,像春天阳光明媚的玻璃花房,也像夏日午后的柑橘果园。

这样香甜特别的气息令秦燃深深着迷。

程半梨今天穿了件薄薄的奶茶色针织衫,里面是一件纯黑色的挂脖吊带背心,有一条窄窄的细带绕过脖子,横搭在白皙的锁骨上,黑与白对比强烈。

而此时她的外套滑落,露出贴身的黑色吊带,领口微敞。

秦燃的视线没有往下探,而是一直克制地停留在细带上方,仿佛那是一条绝对不能跨越的底线。

少年线条凌厉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薄薄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他上半身下沉,凑近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他试探地停留在她耳侧,放缓呼吸,却依然有热气喷薄落在她皮肤上。

发觉她没有醒来,他才大着胆子继续。

先是用唇一下下地轻碰,稍触即离,而后才开始用唇长时间贴着她。

头顶冷白的灯将秦燃的眼睫拉得很长,投下浓密的睫影。

他长眸微阖,颤抖着伸出舌尖,碰了碰横在锁骨的黑色细带。

细带被洇湿,颈侧也被留下一串湿润的痕迹。

秦燃的睫毛不停地颤动,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依然像之前生病时那样发热心悸,喘息急促,可这些感受不再让他难以忍受,反倒加深了此刻的感官刺激。

像梦中,他在紫藤树下得到的快意。

后来他单腿搭在沙发边沿,倾身过去悬停在她身子上空,并没有触碰到她。

隔着锁骨上方的黑色细带,张口咬住她白皙细嫩的肌肤,轻轻摩挲。

程半梨一直没有醒。

她睡得格外沉。

就连后来秦燃回想起她的话语,脑海中浮现出她和别人亲密的场景时,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折腾了很久,秦燃才喘着热气停下。

他的眼尾湿红,从泪痣红到耳朵,连脖颈也泛起一层粉色。

这些都是生病的前兆,可他并没有再出现幻觉,眼前只有无比清晰的真实。

他的怪病起始于沙发上的亲吻,今天也在同一个地方得到暂时的救渡。

秦燃舔了舔唇,动作温柔地将沙发上的少女打横抱起,送她回客房床上躺下,顺便帮她的手机插上电。

然后他快速钻进自己房间的浴室。

花洒的热水自上方流下,少年乌睫湿润,苍白瘦长的手指扣着瓷砖,喉间压抑的喘息被水声掩盖。

那些见不得人的,被刻意压制的羞耻幻想,在这一刻尽数出笼。

-

秦燃腰间裹着浴巾走出来,拿了衣服回到浴室换上。

他坐在床边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思绪重归清明,渐渐从魔怔一样的状态中退出来。

回想起刚才所做的一切,巨大的耻感和愧疚席卷而来,擦头发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像是碎冰滚过脊背,不期然地蔓延开一阵凉意。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下流的事。

即便她在躲着自己,也丝毫没有表露出对他的防备。

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极信任他的。

可他却……

不管是沙发上发生的事,还是后来浴室里荒唐的幻想,都让秦燃羞愧得无地自容。

秦燃深呼吸两下,将毛巾丢在一旁,起身走去隔壁。

屋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柔软的大床上,程半梨依然睡得香甜,只是颈间落下许多痕迹,在瓷白肌肤上红得刺眼。

这些红痕止于锁骨上方的细带,泾渭分明。

秦燃站在床边静静凝望着她。

之前被忽略的一件事,在这时浮上心头。

为什么她一直没醒?

他的动作再怎么小心翼翼,她也应该有被触碰的感觉,可她全程都睡得很沉。

秦燃想起水里的甜味,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他平时习惯直接从净水器里接水,很少用水壶,今天意识混沌之下才不小心喝了点。

而程半梨喜欢喝烧过的水,晚饭前喝了两口,要不是他及时阻拦,她可能会喝下更多。

或许,水壶里的东西是特意针对程半梨下的,这就是秦珩口中的“治病方法”。

可他为什么要下有味道的药?

正在秦燃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动静,来人似乎想被他听见,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

秦燃转身离开房间,从身后带上门,正好看到刚上来二楼的秦珩。

“得手了?”秦珩视线扫过秦燃半干的黑发,意味不明地问道。

秦珩刚问出口,迎面一个拳头就砸了过来,他甚至完全来不及躲,左边脸颊就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是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绷紧身子,压着勃勃怒气低声质问:“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秦珩脑子里嗡的一下,怔在原地。

过了十几秒,他才反应迟钝地抬起手,用指背抹去唇边的黏腻,放下手,果然是暗红的血迹。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眼前眉目沉郁的少年。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了。

小时候的秦燃无力反抗,长大后学了格斗,尽管打得过秦珩,但因为某些事受制于他,也从未反抗过。

这还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还手。

为了屋里睡着的那个人。

秦珩再次碰了下破皮的嘴角,脸上的疼痛提醒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秦燃居然真的违抗了他。

意料之外地,秦珩看上去并没有暴怒,神情异乎寻常地平静,不答反问:“你猜不到?”

秦燃胸腔上下起伏,冷冷地盯着他,“她什么时候能醒?”

秦珩嗤笑了声,不在意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衬衣的衣领被人紧紧攥住,又是一拳落下,比刚才力道更重。

秦珩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漆黑眼底跳动着怒火。

他转回脸,一眼望进秦燃眼底的冰寒。

逆来顺受的小白眼狼,终于在这一刻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爪牙。

秦珩出言讥讽:“还真是我的好儿子,这么快就学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秦燃抿紧唇,拳头又一次举起,却没有立刻落下,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如果真打起来,秦珩没学过任何格斗技巧,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脸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受制于人的憋屈才最让秦珩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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