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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妩媚眼波让鬼判的眸色暗了暗,声音微哑,“过来。”
满脸都是撩人笑意,肖骁扭着腰肢,向床边走去。
“不错。”
忍俊不禁的笑声中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在这夜里突然响起,惊得鬼判和肖骁两人都是脸色大变。
软帘掀开,神秘男人从外面进来,依然是笑着问,“你刚才的话都是真的?”
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偏偏声音杂糅着笑意和寒意,更是显得诡谲阴森。
肖骁努力想要镇定下来,“我们回去再说。”
“你先回去。”
出乎她意料,神秘男人竟然同意了。
没当场杀了她,那就代表还有得商量。
肖骁毫不迟疑地向外走,完全不管身后的鬼判死活。
帐篷里现在只剩下两个男人,算是上下级,也曾经算是情敌。
说得再多也是多余,肖骁这么毫不犹豫地离开,让鬼判彻底伤了心。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冷笑,“报应,果然是报应!”
“到头来肖骁跟我是一个下场,你也不过是在利用她!”
神秘男人没回答,只是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缚神锁。
鬼判声音激动,“你根本没打算进来!”
这就是报应(2)
“你根本没打算让她知道你都听到了!一定是这样!”
他越说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向阴惨惨的脸看起来有些狂热。
“不然你早在她说巴不得你早点死的时候就出现了!”
“你后来出声,是因为发现我们要做什么!你不想让我碰到她!就是因为那是阮陶陶曾经用过的身体!”
一番话下来,他完全是肯定语气,半点都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现在他整个脑袋都被“报应”这个词给占据了。
心刚刚被彻底伤个冰凉,一想到肖骁也是落得个被人利用的下场,就想放声狂笑。
神秘男人及时封住他的哑穴,“你这些年帮了肖骁很多。”
怨怼的杀气闪过眼底,不能说话的鬼判用眼神清清楚楚地说了答案——
他想报复。
由爱到恨,本来也就是一线之隔。
何况在无名小教长大的人,本来就没有谁会一直默默地为别人奉献。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感情,也是建立在一定程度的回报上才会有的吧……
除非,能遇到那个让他们觉得值得改变的人。
——————
从鬼判住的帐篷出来,神秘男人瞥了一眼已经熄灭了烛火,现在一团黑的阮陶陶他们住的小木屋。
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转身,走进肖骁住的帐篷。
刚一进门,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扑过来。
下意识地伸手去推,触手温软,摸到的竟然是光裸的细致皮肤。
眼中杀气一闪而过,神秘男人扯下斗篷,手腕一抖,严严实实地把未着寸缕的肖骁罩住。
肖骁本来想用美人计蒙混过关。
床第之间,脑袋发热,想要编什么谎言,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拆穿。
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坚决地拒绝,肖骁微微有些慌神。
“你听我说,鬼判懂巫术,他要是使坏的话,咱们根本防不了,所以我才跟他说那番话,想要稳住他的!”
这就是报应(3)
肖骁语气匆忙,“我怕你误会,所以没告诉你,其实你为什么还留着他的命?咱们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
为了保命,她不惜提出这样的建议,来洗脱嫌疑。
绷着脸进门的神秘男人突然笑了。
“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我会误会你?”
肖骁一时愣住,刚才已经预想过他会有的无数种反应,却独独没有现在这一种。
“好了,早点休息吧,阎医说你的药吃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检查一次,大概就可以停药了。”
他简直算得上温柔的语气不但没让肖骁放心,反而让她冷汗直冒。
她直觉地以为他是在说反话,“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我明白。”
拉住裹在她身上的斗篷,神秘男人连她的身体都没碰,“快去睡吧。”
身体僵硬地被他拉到床边,肖骁再受不了这种等死一般的煎熬。
猛地抬头,她问,“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相信我!”
“为什么不能?”
“如果你真的这么相信我,又怎么会因为我白天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怀疑我要放鬼判走!”
“这是两码事,我知道你还是有心防着我,想要拉拢自己的力量,但你再怎么防,也不会又跟上次一样,想要杀我。”
“上次……”
“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
神秘男人转身,语气淡然,“我先走了。”
——————
侥幸捡回一条命,这一次,肖骁不敢再挑战神秘男人的耐心了。
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她不再寸步不离地跟着神秘男人。
不过按照惯例,他会离开众人视线的也只有沐浴的时候,其他时间要是突然消失,就会显得太可疑。
所以第二天晚上,泡在温泉里的大爷被惨无人道地围观了……
围观人士只有三位,上官墨、阮陶陶,还有纪大美人。
不过俗话说,人不在多,在于精……
泡温泉,被围观(1)
就这么三个人里,除了对他来说就是路人的纪大美人,其他两位都是关键人物。
而且是他心里唯二的两位关键人物,都到场了……
所以大爷他唯一露出水面的头好像都被一股黑黑绿绿红红的轻烟缭绕着……
这个……
看到他这么诡异的脸色,阮陶陶正在心中忏悔。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请大爷他答疑一下,一时忘了大爷他脸皮很薄的事啊……
正纠结着是不是该清清场,让大爷他穿好衣服再说——
疑惑了半天的纪大美人十分不善解人意地发问了。
“你怎么这么泡温泉?不觉得闷?”
噗……
看着大爷那张彻底转绿的脸,阮陶陶好心地想替他解围一下。
“这个……各地风俗不同嘛,比如戈里古瓜尔的人就是这么泡温泉的。”
阮陶陶一脸渊博地胡诌了一个地名。
之后她就压力很大地听到上官墨的忍笑声,那位绿着脸的大爷的磨牙声,还有纪大美人的惊叹声。
“戈里古瓜尔?”
纪大美人震惊地看着神秘男人,“你是戈里古瓜尔人?”
“……”
呜……为什么她随口胡诌的地名也会是真实存在的!
阮陶陶感觉十分不妙地问,“那个地方怎么了……”
因为震惊过头,纪大美人也没意识到她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答,“那是个女尊男卑的寨子,女人是要把男人娶回家的,而且还会纳很多男妾。”
顿了顿,他一脸同情地看着神秘男人,“更重要的是,只有全寨的女人都不肯娶的男人才会被赶出寨,不然男人是不允许离开的。”
“……”阮陶陶冷汗加泪流。
这误会的……
话果然是不能乱说啊……
“那个,我刚才是胡扯的,你千万别当真!”
阮陶陶想要帮那位好像想砍人的大爷正名。
纪大美人摇头叹气,“我明白。”
泡温泉,被围观(2)
“……”
阮陶陶擦擦冷汗,“你肯定明白错了。”
这一次纪大美人也不说话了,只是很感慨地看了眼湖里脸扭曲得已经看不太清是什么颜色的人。
同为男人,知道大名鼎鼎的无名小教教主竟然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炫)经(书)历(网),真是……
唉。
本来有点粗线条的纪大美人突然就开始文艺了。
感慨着世事无常生之渺小命之飘忽,他再同情地看了眼那位大爷,就这么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上官墨很没同情心地半句话都没帮着快气疯了的神秘男人解释,还很悠闲地坐了下来。
满肚子的怒火想要咆哮出来,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喊得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