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2)

>  楚忘笑得更开心了:“陛下允了我老爹,今日入宫来看我。”

昨夜一番提臀苦干,果然是回报颇丰。

楚忘打开衣柜,看着满柜的衣服,一时颇有点手忙脚乱:“小忠,今天老爹来,我该穿什么衣服好?”

小忠探进头:“我觉得这件海棠春衫不错,瞧着海棠花颇是红艳,很是喜庆。上次您穿这件,街上好多大姑娘都悄悄看你。”

楚忘深以为然,连忙将海棠春衫披上。

“小忠,你看,哪根腰带比较好?”

“这跟镶祖母绿翡翠带不错,春意盎然,衬这时节。”

楚忘扣上腰带,低头看去,红英飞翠绿,果然好看。

小忠淘着衣物,掏出一根紫貂围脖来:“现在早春,乍寒还暖的,围根围脖十分显品位。况且这紫貂,这皮毛……实在令人嫉妒。”

楚忘匆匆围上紫貂,在毛茸茸的紫毛中露出一张雪白的脸和两只漆黑的眼圈。

楚忘别扭地扭扭脖子:“有点热。”

小忠道:“这温度和风度,常常不能得兼。”

楚忘点头,搬了椅子坐在殿门口,开始边晒太阳边等老爹,直等得满头大汗。汗水将那貂毛浸得湿漉漉地瘪了下去。

正当楚忘忍无可忍,要将那围脖扔了之际,远处走来几人。

楚忘一下跳将起来,激动地喊:“老爹来了!”

说罢整了整围脖,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风度翩翩地摇起扇来。

好生凉快啊!

定国候楚阡陌只有楚忘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就放在手心中宠。此次久别重逢,十分激动,三步跨做两步,赶上前去,一把执了自己儿子的手,老眼含泪。

“好!”楚阡陌说道,声音欣慰而激动,上上下下地打量儿子,“春捂秋冻,好!”

楚忘额上流下一滴热汗,蜿蜒进了眼睛里。

他连忙擦去,反手握住老父的手:“爹!儿子好想你!”

楚阡陌动情道:“忘仔,为父也很想你!”

父子俩执手相看泪眼。

楚忘率先从激动中清醒过来,拉着父亲进了大殿。

见侍从在远处垂首侍立,连忙压低声音道:“爹,快些想办法,救我出去!”

楚阡陌忙手指抵在唇边:“嘘!”

楚忘连忙噤声。

“此事得从长计议,急不得,你让爹好好想想法子。”

楚忘点头,眼含泪光,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好。”

楚老侯爷一会儿摸摸儿子脖子上的紫貂,一会儿拍拍儿子的肩膀,十分舔犊情深,依依不舍:“陛下对你好吧?”

楚忘点头,别扭道:“好是好……可是——”

“好就成好就成!伴君如伴虎,忘仔啊,你千万要小心。乖乖呆在殿里,不要乱跑。”

楚忘皱眉,很是委屈:“我没乱跑,上次是被诳去了摘月宫。”

老侯爷脸色大变:“你去那儿做什么?!”

见儿子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淳淳劝导:“那里是宫中禁地,以后莫要再去了。”

老爹这幅样子,反而勾出了楚忘的好奇心:“为什么不去?”

老侯爷噎不出话,哽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儿闹鬼!”

楚忘一脸不信,死命瞅着他。

“那里阴气重,你八字又轻,容易撞鬼。”

楚忘又想起那次奇遇,心中疑惑越来越深,不禁问道:“我家表姨,其实是个男人吧?”

边说一边使劲觑着自己老爹的神色。

老侯爷脸色一阵扭曲,哭笑不得:“你哪听来的疯言疯语?!男人能生娃?一生还生——”他猛然截住话头,转头对着一旁的小忠喝道:“小忠,好好看着你家少爷,别让他乱跑知道吗?”

小忠拍着胸脯保证:“老爷,您放心吧!”

老侯爷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最近北魏使团来盛京,又跟……月姬有些旧事纠葛,说不定会在宫里出现。那北魏人最是凶残,嗜血如命,你见着了,千万远远地躲开!”

楚忘原本不屑,心道又拿北魏人吓唬我……但猛然间回过味来。

“月姬跟北魏王——”他问道,眉毛挑得高高,眸中一片亮光。

“真有一腿?!”小忠眼中亦精光闪闪,恍如一人地接过话头。

定国候

两人皆万分激动,漆黑的眼圈里神采奕奕。

老侯爷自知失言,连忙咳了一声:“反正……为爹就是怕北魏人对你不利嘛。”

楚忘不屑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能对我做什么?”

老侯爷又哽住,埋头苦思了半晌,终于憋出半句话:“为父,怕他们……觊觎你——”然后中间喘了几口气,艰难地续道,“——的美色。”

终于一句话说完,他如逢大赦,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喃喃道:“就是这样……”

楚忘皱起眉头,认真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然后点头:“若真如此,那北魏王便是十分可敬了……”

小忠钦佩地接道:“的确是一个悲情奇男子,坚持给大梁皇帝戴绿帽,二十年不动摇。”

楚忘哈的一声,心中赞道,实在是吾等先烈,指路明灯。

但小忠又紧接着说:“不过北魏人就算要觊觎,也该觊觎东莱王。”

他一说起东莱王,眼中又浮现起那种痴迷的神色,神情也恍惚起来,嘴角带着幸福的一抹笑。

楚忘一扇子拍过去:“本少爷哪儿不如他了?”

老侯爷连忙扯住自己的儿子,安抚道:“忘仔在为父心中,自然最是优秀。不过仔啊,要好好听为父的话……”

楚忘举起手投降:“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呆在这里。不过老爹,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好法子,带我出去?”

老侯爷纠结地皱起眉:“这……短则三五月,长则……”

他说到这里,心虚而愧疚地看了儿子一眼:“三五年吧。”

楚忘惊愕,然后失落,连肩膀都耷拉下来:“这么久……等我出去,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

老侯爷拍拍他的肩膀:“儿子,平安就是福。咱好好惜福……”

又摸摸他的脸:“你啊,真是越长越随你母亲了……”

三人嘀嘀咕咕说到这里,小林子黑着一张脸走了上来:“时候不早了,奴才送侯爷回去吧。”

楚忘心里不痛快,于是挑刺:“不就罚了一个月俸禄么,脸黑得也太久了……”

小林子回首怨念地瞪他一眼,翘起兰花指,于空中怒戳一下:“你这冤家,昨日去了那摘月宫,害得本座又被陛下罚了一个月俸禄!这一日扣一个月的俸钱,等我死了,还得欠宫里的工钱!”

楚阡陌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塞进小林子怀中,呵呵笑道:“我儿顽皮,还望林公公多多照看!”

小林子连忙把钱往袖中塞,眉宇间立时春光一片:“呦,侯爷!这如何使得!这本来就是奴才份内的事!来,侯爷,奴才送您出宫!”

楚忘鄙夷地对小忠说:“这厮怎生笑得像个老鸨。”

小忠犀利道:“他若是老鸨,你就是花魁。”

楚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掸掸颈上紫色貂毛:“我这般容貌,头魁也是名副其实。”

时值春日,暖光融融。

大殿重重,倚叠而立。

雕甍飞瓦,勾心斗角。

定国候转身,望着只剩朦朦一角的未央殿,长长叹了口气。

只盼自己的儿子一生平安和乐,什么佞幸不佞幸,便如浮云苍狗了。

前面有一八角亭,亭中垂着幔帐,有明黄色的衣袂在纱幔中一闪而过。

老侯爷缓缓走进了亭子,躬身下跪:“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帝王应了声,沉声问道:“如何?”

“老臣已劝过犬子,他亦应允好好侍候殿下,绝不生二心。”

帝王背负双手,衣袂在春风中轻抚而过:“侯爷耿耿忠心,朕心甚慰。”

定国候恭敬回道:“犬子能服侍殿下,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帝王转身,伸手虚虚一扶:“侯爷,起来吧。”

“是。”定国候恭敬回了声,然后颤巍巍站起,躬身站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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