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馨月发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顺势望去,馨月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人,一个有些清瘦的男子,坐在不远处,刚好能看到戏台和这里。
馨月本不欲理会,但那人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死死地盯着自己。
馨月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太过失礼,便抬头看过去,直视对方。坚持了一会,对方收回目光,开始和旁人谈笑风生,好似刚才根本不曾看向这里。
恰好原礼从此经过,馨月便悄悄向原礼打听那边的人是何方神圣。
原礼说道:“他是李府的李敬瑭,大哥素来和他亲密,怎么了?”
“没事。”馨月漫不经心地回答,让原礼有些好奇,但有事在身,也就顾不得这许多,转身便离开这里。
依依惜别道珍重(1)
孟夏之际,原真准备出门远行。
馨月问他要去哪里,几时才能回来。
原真只答道:“去东岳国,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馨月叮嘱他一路小心。
原真笑道:“我没事,倒是你,别到处乱跑让我担心。”
馨月点头,继而说道:“你还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要做哪些事情呢。”
原真抚了抚馨月的头说道:“不跟你说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你只需要照顾你自己就好,外面的事我来应付。”
馨月知道他不愿自己涉及他的事情,便不再细问。
临行前几天,原真带馨月去了城里的绸缎庄新裁了衣裳,又进了一家珠宝店,正是第一次进城时原礼买簪子的地方。
馨月平时几乎不戴首饰,便跟原真说自己天生丽质,无需衬托。然而原真却坚持要买。
看原真挑的簪子,和原礼那次挑的颜色和样式都相差无几,馨月不由得笑了出来:“你们真不愧是兄弟俩,挑的东西都差不多。”
原真有些惊讶地问道:“原礼送过你簪子?”
“他哪里舍得送我,是送给……”馨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晴雪。
“是那位过生日的姑娘罢,害你被人掠走。”原真冷冷地说完,把手里的簪子一丢,另挑了一个。
馨月觉得晴雪过生日和自己被人掠走,没有必然的联系,一切只是巧合而已,而原真似乎仍心存芥蒂,不愿和原礼同选一个簪子,馨月想到这里便觉得原真平时严肃认真,有时竟也有些孩子气。
走出店门,人群中,馨月注意到一位女子头戴面纱,虽看不清脸,但是馨月却清楚地记得她的身影,于是紧张地对身边的原真说道:“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朝岩教主,她也来西梁城了。”
原真顿时神情严肃,护着馨月上了马车。
“她是来找明成法师的罢。”馨月在马车里问道。
“应该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只待在府里,不要出来。”原真叮嘱道。
“嗯。”馨月连忙答应,不想再惹祸上身。
依依惜别道珍重(2)
回到府上,原夫人已在正厅备齐晚饭,只等原真和馨月两人。
最近几个月来,原老夫人越发地对馨月热情相待和悉心照料。
对于馨月来说,原夫人是自己父亲的朋友的夫人,是照顾自己的长辈,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她是原真的母亲,于是和原老夫人的互动更加频繁起来。
吃饭时,原夫人对馨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又和馨月说些家常话。
馨月也一一点头应答。
两日后便有人将裁好的新衣送到原府。
原真让馨月一一试穿。
“颜色是不是太鲜艳了些?”馨月对着镜子问道。
“刚好。”原真说道。
馨月觉得穿身上的衣服,适合把头发盘起,便简单缠了个发髻,戴上原真挑选的簪子。
原真看得有些失神,伸手将馨月揽在怀里,缓缓说道:“以后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馨月诧异地转过头,说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原真只说道:“以后你会了解的。”
馨月还欲再问,原真却拉起馨月来到池塘边,指着池水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馨月笑着说:“是啊,那时候还弄脏了你的衣服。”
“何止一次,你还把黄莲汤故意撒到我身上。”原真说道。
“那都是你逼的。”馨月笑颜逐开,只觉得两人似乎一下变老了许多,竟开始回忆陈年往事。
数日后,原真启程出发,临走前又叮嘱馨月一番。
馨月一一答应,又不忘叮嘱原真一路小心,多多保重。
馨月依依不舍地目送马车远去,转过头来看见原礼站在身后。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原礼笑脸说道。
馨月回瞪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是时间,最慢的也是时间。
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仲夏。
凉风习习夏夜谈(1)
原真已走了大半个月,馨月忙着在小院里侍弄些花草,有时还喂喂飞来的小鸟。
原真还未走时,馨月写了一封家书给父亲,说自己一切安好,也请父亲不要太过辛劳,多多珍重之类。今日收到父亲回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说一句思念外加几句训导之词,像是忙里偷闲时匆匆写下的。
馨月想想,自己已寄出数封家书,父亲的回信每次都是几句话就把自己打发了,想想心里就不平衡。
“馨月,馨月。”原礼人未到声已至。
馨月合上信,出门迎道:“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给你捎些时令水果,尝尝鲜。”原礼说着递过来一篮子草莓。
馨月不客气地接过篮子,说道:“无事献殷勤,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这么说?我自问一向待你不错。”原礼笑道。
“好了,好了,我领情就是。”馨月随手拿起一个草莓放进嘴里。
“有这么个事。”听原礼一开头,馨月差点被草莓噎到。
“我就知道,你送我东西,就准没好事。”馨月无奈地说道。
“这回是好事”,原礼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个楚元,天天往翠竹仙跑,非要咱俩去她家做客,说她爹要亲自款待。”
“她又没和我说,我何必去凑这个热闹。”馨月说完提着篮子向里面走去。
原礼连忙走上前说道:“你还是行行好,和我一同去罢。我一人实在应付不来,她天天在那守着。”
“可我答应原大哥,没事就待在府里,不能随便出去。”馨月说道。
“放心,我这回一定寸步不离,不会有事的,去去就回来。”原礼劝道。
馨月在府里时间长了,也觉得有些无聊,便同意一同前去。
“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一起去。”原礼如释重负。
待原礼走后,馨月便去了别院。
馨月种了几盆花放在别院,有空就过来浇水打理,心想大约等原真回来,就能看见这些花儿盛开的样子。
凉风习习夏夜谈(2)
晚饭时分,馨月和原夫人在布置碗筷。
自原真走后,原老爷也终日不见踪影。
原礼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进门拿起筷子;就尝了一口菜。
原夫人轻打了一下原礼,说道:“走路吃饭也没个样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大哥那样稳重,不让我操心。”
原礼听后有些垂头丧气地放下筷子。
馨月冲他安慰式地笑笑,心想还好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倒省得和兄弟姐妹比较来比较去。
饭毕,原夫人叫上馨月到自己院子里纳凉。
在夏日的晚风中,原夫人和馨月讲起了自己的几个孩子,时不时地流露出幸福和感慨的表情。
原老爷和原夫人在孩子们还小时,曾有过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有一次,原老爷出门在外,原夫人和孩子们在人群中冲散了,十分焦急地站在路边向行人打听,最后快绝望时,看见原真一手领着弟弟一手领着妹妹走了过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原夫人至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