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的气势不输人,我也拉过自己的保镳跟着,免得被自己的堂弟吃豆腐。
妈不在,单医师匆匆忙忙跑来,吩咐小梅备好点心饮料招待客人,自己也紧张的如临大敌,我见了好笑,就把陪客人聊天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堂弟,你来有事?」我开门见山直接问。
「啊,叫我亭雨就好了。。。。。。」他笑咪咪:「我们两个只差一岁,这样称呼亲近些。」
天地良心,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亲近。
「那、亭雨。。。。。。」暂时主随客便,我问:「。。。。。。你不是石门企业总公司里的海外业务部经理?今天怎么没上班?」
他倒惊讶了,回答:「你不像传说中那样病奄奄到什么事都不知道嘛!我还在研究所里读书,经理的职位只是挂名的闲差,有空才过去开开会、顺便熟悉公司内部的运作方式而已。」
嗯,我点点头,这小孩倒诚实,不会编一些天花乱坠的理由来掩饰自己怠班的行为。。。。。。不过,有个疑问还是要问清楚。
「你到底来干嘛的呀?」
「噢、那个、」他清清喉咙,说:「爷爷要见你。」
我吓一大跳,这家人办事的效率也太快了吧?昨晚才说要安排,怎么今天消息就来了,还派了直达信差过来。交给单医师决定好了,因为他会评估我的身体状况,跟妈联络后才决定我能不能出门,可以这么说,单医师除了是我的专属医者外,也兼任我的出外行程经济人。
果然,单医师开口询问:「石先生,请问元浩老爷子打算何时见少爷?」
他口中的元浩老爷子就是石门集团的实际掌权者,也是我的爷爷石元浩。
「你是谁?对了,昨晚宴会上你一直跟在亭云堂哥的身边。。。。。。你总不会也是婶婶的众多男友之一吧?」石亭雨问单医师,口气不屑。
单医师脸色变了变,明显地听了石亭雨的话后不悦,不过他修养很好,压抑下怒气,心平气和的解释。
「石先生,我是亭云少爷的专任医生,夫人请我来这里没有其它的意图。。。。。。」
听到是医生,石亭雨收敛起轻蔑的态度,说:「。。。。。。明天上午十点,石家老宅。。。。。。」
我忍不住插口:「啊,那么急?都不给人个心理准备说。。。。。。」
「爷爷可是推掉了前往美国与KMB财团合作讨论的会议,就为了见亭云堂哥你呢。。。。。。真奇怪,为什么爷爷会那么想见你?就连我爸对你的态度也不同,我从来没见他对谁那么亲切过。。。。。。」
石亭雨用手指抚抚下巴,怀疑的看着我。
「这种事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很认真想了想,找到答案后就对他说:「。。。。。。可能是我的长相慈眉善目,所以一向人缘好,人见人爱。。。。。。」
石亭雨还真发了一会呆,等回过神后才用意义深远的表情看我。
「我觉得。。。。。。你的个性跟我听过的大伯很像。。。。。。人不笨、有些无厘头,没心机,偶尔又有些惊人之语。。。。。。而且爸爸说,大伯长的好看,当年被他煞到的小姐们有一拖拉库那么多。。。。。。」
我搔搔头,这、对我到底是贬抑还是称赞啊?
「。。。。。。亭云堂哥,你也长的漂亮呢,让人百看不厌的脸,真希望能常常过来跟你增进感情。。。。。。」
他又露出昨晚想戏弄我的狭玩神态,对我的兴趣太过显明了,真是,这万万不可以,乱伦耶!
石亭雨临走前,我看见成霆保镳过来找我的Vincent说话;为了避免自己的保镳与别人惺惺相惜而产生不当的情愫,我侧耳倾听他们说什么。
「。。。。。。你是谁?」成霆问。
「Vincent。」我的贴身保镳简短回答。
「好俊的身手!从没看过任何人能将八极拳使得那么狠那么准。。。。。。要是太大意,一招就能被你取了性命。。。。。。」成霆说。
「。。。。。。的确,若是你的雇主再不知收敛些,对我家少爷乱来,我可不敢保证出拳时能控制好力道。。。。。。」Vincent说,面无表情。
哈哈,Vincent好厉害,随便两句就威胁人家别再乱占我便宜。
成霆点点头,他懂,大概也了解自己保护的人是个什么德行吧。
「你也是特勤中心。。。。。。还是警官队出身的?」成霆打量着Vincent,问。
「。。。。。。。。。」Vincent沉默了一会,才说:「。。。。。。不,我是在美国跟某位师父学的拳法,与这里无关。。。。。。」
等客人走光,单医师说要打电话给妈妈,我等他离开视线后才挨着Vincent询问。
「喂,刚刚那个保镳问你什么八极拳?他又为什么会猜你是警官队的?」我真的很好奇。
「台湾的特勤中心警官队几乎只学八极拳,这种拳法没有防守,招招都是攻击,近战不拖时间,一拳定生死,破坏力相当惊人,是一般特勤人员必须学习的武术。」Vincent淡淡的回答。
哇,我听了心向往之:「那不就像是军队里的格杀技?教我教我,我学了之后一定会更有男子气概!」我求他。
为什么保镳的脸色变那么难看?也不是生气,倒像在忍笑:「。。。。。。依你的运动神经来衡量,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还是乖乖认命的让我保护就行了。」
「我不找点事做很无聊的,再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努力学,一定学得起来。。。。。。」
想尽办法说服他,用最诚心的笑容。。。。。。快点,被我的好学勤奋感动吧!
「无聊?」他想了想,说:「你何不努力想想六个月前的事呢?不是说你生了一场大病,把什么都忘了?」
我用力点头。
Vincent又说:「。。。。。。都是姓单的家伙说的吧。。。。。。」
「对呀,从我有记忆起,他就天天说天天说,好像强迫洗脑似的。。。。。。」我愁眉苦脸的回答。
这时,Vincent捧起我的脸,轻轻问:「这六个月里你是石亭云,但是,六个月以前,你是谁?」
我冲口就想回答:当然是石亭云啊!但是,看了贴身保镳略带心疼的脸,我竟然有些不能肯定。
如果不是石亭云,我又会是谁?我又能是谁?这几天大家都认定了这个身分,连那看来精明能干的二叔三叔也在见我一眼后就毫无疑义──那么,Vincent为何还要这么问?
我的头开始疼起来了。
我的头好疼好疼,单医师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回响在脑子里,播音似的重复着。
「你是石亭云。。。你是石亭云。。。。。。除了石亭云之外,你谁也不是。。。。。。」
是医师每晚在我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原本单调无波的音纹化为丝丝尖锐的针刺,点点滴滴成肆虐的力道撕扯我的脑。
站不住,我要晕倒了。。。。。。
Vincent适时的接住我,无比惶急的问:「怎么了?你怎么了?头痛吗?」
突来的剧痛让我无法回答,模糊中感觉他抱着我到隔壁的视厅室里宽敞的沙发椅坐下,随即揽我入怀,用他的大手轻轻抚着我的背,上上下下摩挲着。
「。。。。。。好一点了吗?」他听来平静的语调隐藏忧急。别问我为什么听的出来,我、就是知道。
「唔。。。。。。还痛。。。。。。」我哼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