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她,毕竟凤九仪这个人向来表现得很偏心,偏心到思远自己都无法觉得理所当然的地步。
因为思远,卉迟受罚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一次次都更严重,最严重的那晚,凤九仪一丝情面也不留了,竟要将她逐出师门。思远那时正在闭关渡雷劫,对此事并不知情,但当她下山时,同门弟子都在沸沸扬扬地谈论此事,据说那晚电闪雷鸣,卉迟师姐在凤九仪门前跪了一夜,被大雨浇了个透,凤九仪这个狠心的人啊,不仅不心软,甚至还动气到将本该思远承受的雷劫引了一部分到卉迟身上,将她劈得摇摇欲坠,卉迟师姐竟还坚持要跪。
这件事奠定了凤九仪宗门一霸的地位,尽管可能夜卉迟做人不行,经常害人,但能将这样的祸害整治得这般厉害,着实让人内心畏惧。
九华仙尊,实非凡人呐。
或许是魔种也说不定?毕竟能心冷到这个程度,确实也不像正道人士了。
那些风言风语从来不敢传到凤九仪耳朵里过,也不知怎的,明明是被区别对待的受害者,卉迟师姐每次一听到有人背地里说凤九仪,必要摩拳擦掌上去打一架,好似见不得凤九仪有污点一样,可明明……
她们这一门,着实让其他人看不透。
思远忆到此处,不禁觉得好笑,魔种?凤九仪从年少时便进山修行,是陪着掌门把宗门建立起来的,谁入魔她都不可能入魔,更何况自己的娘亲还是她的小师妹,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这些人真的疯了,怎么敢怀疑师尊呢。
若真有这层身份,宗门覆灭后师尊又为何不回到原处,反而仍在人间逗留。
这说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放下心来,存心想逗九仪开心,便拿这件事出来当谈资:“师尊可知,曾经师兄弟们在背后都是如何谈论你的?”
凤九仪此时将障术撤掉,闻言眉头一挑:“说我是魔?”
思远笑道:“原来师尊早已知道,静姝姐姐同我私底下都在笑这件事呢。”
她假装不经意提起静姝,实则是想拉近距离,毕竟静姝是凤九仪心腹这事,无人不知。
“是就是吧,你介意?”九仪打开门,一股轻寒之气涌入,倒叫她冷静不少。
“我……”思远没料到她毫不避讳,甚至还主动接过去,一时间倒摸不准是真是假。
她毕竟从小生在正派,对妖魔还是对立态度。
还没等她想好介不介意,凤九仪已走了出去。
那背影慢条斯理的,如柳条晃荡一般悠闲,却也形单影只,带着些叫人内心一跳的寂寥。
寂寥的凤九仪回到阿漠身边,探探她的状态,立时眉开眼笑了:“很棒,再坚持几个时辰,叫周月带你买糖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漠微弱地喘着气,听了她的话仍是勉强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她已坚持过最难的那一关了。
周月蹲在旁边,仗着没人看着,已没了大小姐的样子,她望望九仪背后,没看到那个女人,想是走了。她才大胆问道:“凤师父,那个人是你徒弟吗?”
九仪陪她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的脚尖,“以前是。”
“诶……”周月敏锐地闻到八卦的气息,好奇地捡边边角角的问:“你以前被男人骗和这个有关吗?”
她这问题问得不太凑巧,一来九仪忘记了自己编过的瞎话,二来夜思远刚刚整理好思绪过来,刚一迈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九仪沉吟不语,她实在编不动了。
思远则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过来挨着她坐下,一时没人回答周月的问题,庭院里显得有几分尴尬。
思远托起腮,长发从指尖滑落,示意她:“继续聊呀,什么男人?”
她摘了面具,周月第一时间并没能认出来,但不妨碍她被惊艳到,思远的美是那种传统言情文里常见的纯粹的,纯洁的美,她自身的气质又为这份美加上了点冷感,正如周月第一次见她内心闪过的感觉:好似落了雪的松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于是恍惚了几秒才磕磕绊绊回答道:“在说凤师父来这里之前被坏男人骗身骗心的故事……”
思远平静地看向九仪,九仪对此的回应是仰头看天。
别问她,问就是人设。
周月回过神来,懊恼地一拍脑袋,怎么能把别人的秘密说出去呢,真是嘴上造孽。
她兀自后悔着,这边思远牵过九仪放在膝上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牵紧,九仪奇怪地看向她,想要抽回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握紧了,几乎是十指紧扣,叫九仪倒也不好挣脱。
“方才师尊说假若自己是魔,我是否介意的问题,我想清楚了。”
她似下了很大决心:“是魔也不如何。”
“可是我真的是魔。”九仪纯良地看过去,语气玩味地好似''''''''我家真的有头牛''''''''。说完后,她便不再抽手,等着思远自己松开。
系统做事绝对缜密,一个修仙门派的长老,有何立场和缘由毒害门内弟子,东窗事发后还能天衣无缝地消失呢本来计划是趁仙魔大战假死抽离此间世界,这一切的缘由,可不就是因为她是魔界派来的间谍吗。
虽然凤九仪和自己设定上的魔界接头人一面也没见过,但不妨碍她牢记这个设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者魔界现在都被卉迟掌控了,再提这些也没意义。
恰在这时,灵鸟来讯。
思远伸手接住那灵力化身的鸟,放到耳边,用它叽叽喳喳一顿说,不由愕然。
她没避讳着在场所有人,因此九仪也听得清楚,那边是个好听的男声,略显焦灼:“你什么时候回来,魔尊不知从哪里听闻到你乱跑的消息,已经过去找你了,你须得小心!”
思远忍了忍,还是脱口而出内心的疑问:“她还爬得起来?”
“应是魔宫被围,逼得她提前苏醒,我们的人说她杀完了叛军就直奔西边而去,你一定要小心,虽然她元气大伤,但看起来应是还有了其他机遇,我的分身没拦住她。”
九仪冷静地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周月傻傻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九仪只道:“我在求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思远一听到这事,其实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楚一川是将力量给了她,但自身绝对有保底的手段,全力以赴居然还拦不住夜卉迟,可见夜卉迟现在有多疯。
人越不清醒,破绽就越多,此时不试探一番,实在有些可惜。
当即便掐指一算夜卉迟的行程,她就算日夜兼程,到这边也得有个半个月,足够自己准备了。
凤九仪冷静下来后就没怎么说话,夜思远能找到自己在哪里,想必力量空前强大,她不放自己走,自己绝无可能走出去。思远也有小孩子心性,存心想拿自己和凤九仪的亲密再气上卉迟一气,更是缠得厉害,不叫她独自离开。
九仪也依着她,白天教阿漠引气入体,晚上被她缠在床上,身体素质都变得有些虚,周月看她们的眼神也越发微妙。
周老爷知道家里又住了个人,但既然是仙人,自然是大大的欢迎。
到了第七日,九仪掐指一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当夜便不紧不慢地收拾起行李,悠哉从后门出了去。
天上一轮弦月,洒的地面一片清辉,九仪出了拱门,若有所思地回头,影子处躲藏了个瘦小人影。她笑道:“你这是要与我一同走?”
阿漠从门里出来,一身朴素的丫鬟服,眼里流淌着一些情绪,她用手指比划着,九仪辨认了下,这才哦了一声:“无事,今夜凤凰火试探,象牙面具上又有幻象,她识海关闭,自己与自己斗去了。”
那丫鬟便站在门口不动了,她梳着整齐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丽,倒盖过了那普通的相貌。
九仪等了等,见她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便召出了飞剑,稳稳当当踩上去,最后问一句:“当真不来?”
其实跟着思远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实在不济,等卉迟到了,一眼认出她是谁,也能跟着一起回魔宫。只有跟着凤九仪是一个顶差的主意,她实力不行,又老是躲东藏西,生活不安稳不说,还无法体会到修仙人士的潇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她曾亏欠阿漠,那时仙道被打得节节败退,为了重振军心,要么一箭将魔尊重伤,要么一箭将魔尊的灵兽重伤,这小兽又傻傻地往她身上跳,可不就被率先血祭了么。
九仪总想留她在身边,慢慢弥补。
毕竟阿漠可不像她两个亲徒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无污染无公害。
女孩在银辉里踯躅许久,而后狠狠心,最后往后看一眼,便义无反顾地跑来凤九仪身边。
九仪扶她上了飞剑,赞扬道:“好样的,不以爱情放弃前程,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
阿漠后悔跟她走了,但她没有下车的机会,九仪一下腾飞起来,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百公里加速只需两秒的驾驶技术扬长而去。
她用七天时间在象牙面具上编织了一个梦,梦里有花,有草,有阳光,有小动物,甚至有一个自己的q版小人,希望思远会喜欢。
不喜欢也没办法,她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
所有人都没想到,夜卉迟来得这么快,假若凤九仪晚个一天再走,出门便会撞见一个女鬼一样的魔尊。
她倒是没有像思远那样的低调,一进入这地界,便迅速掌控了城主,将神识铺满了整座城,快速搜寻着。
老实说她看起来很疲惫,衣服也皱了,显然没来得及换,身上也全是伤,显然没来得及治,脸上甚至还有着干涸的血迹,身上露出来的皮肤都苍白得可怕。但可喜的是,魔气掌控得正好,一丝也不曾泄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她控住整个周家的命脉时,夜思远不得不出来保人,笑容不再:“师姐,不要再造杀孽。”
因为长期没说话,喉头又压着血,卉迟的声音沙哑,手上动作却不停,飞快地向她甩出一鞭,破空声响彻夜空:“她呢?”
思远认出那是卉迟的本命长鞭,也不硬扛,险险躲了过去,发尾却被削掉一截,飘飘扬扬从空中落下:“你说谁?”
卉迟一挥手甩开周月,抖抖手腕,那单鞭表面浮起微微血光,她的声音很冷,毫无感情:“再装傻,下一鞭削掉的就是你的头。”
“师姐……”思远叹口气,不再犹豫,手心翻转,顿时手上多出一把雪亮的长剑,剑身嗡鸣,似是感受到了极其强大的威胁,战意汹涌!“你若要打,我奉陪,宗门之仇未报,杀师之仇未报,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可见是真不想活了吧。”
她两人法宝一出,天边的颜色都变得压抑阴沉,时刻酝酿着雷劫,圣器出世,必有喋血。
江城的人们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祈求着仙人们要打去远点打,不要波及到他们!
思远看了眼躲在后面的周家人,身影一闪化作流光往远方而去。
卉迟听到''''''''杀师之仇未报''''''''顿时一震,见她闪身离开,是想保这些凡人,也懒得为难,执着长鞭追了上去。
天边黑沉的云层边缘,恍惚出现两道虚影,破空声堪比惊雷,剑身光亮好似闪电,每一次相击都爆出绚烂的火花,她们出招的频率非常高,是非常高层次的打架水平。以前寒梦曾纠正过九仪,说这叫战斗,不叫打架,打架听起来比较小家子气,九仪总还是坚持这是打架,打架就是打架,只是单独约架和打群架的区别。
阿漠如痴如醉地看着天边的战斗情况,渐渐忘记了给九仪带路。
九仪又贴了一张隐蔽符,对这扶不上墙的小灵兽没什么好说,降落到了一处无人的山峰,找了个平台,这里离江城已经相当远了,但夜家姐妹两个挑货打得太过不留情,千里之外也能看到那云层里的银红交加的幻影。一落地阿漠便担忧地看向凤九仪,九仪一看那眼睛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安慰地拍拍她的头:“不担心,周家人不会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夜思远在,今天卉迟就算是冲着周家人来也会无功而返。
更何况,卉迟看起来更像是专门找思远打架的,肯定更顾不上其他人了。
九仪趁所有人都在忙,赶紧使用灵力,召处灵鸟,对着小鸟叽叽咕咕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待灵鸟扑腾着翅膀飞走,才赶紧关注战局。
此时卉迟的一鞭子带着罡风,正正打在思远腰上。
九仪的心跟着猛地跳了一下,见思远一点没迟疑就捏诀祭出万剑向卉迟杀去,万剑齐发,卉迟躲不过,只好硬抗,一半的剑势都被气罩化解,另一半威势不减将她浑身血肉都削掉不少。
九仪狠狠一握拳,不想再看,拽着阿漠要走。
阿漠跌跌撞撞地,张嘴,啊啊啊半天,终于叫回了凤九仪的注意力。
“你觉得另一人眼熟?”
凤九仪召出飞剑,一刻不停地往相反方向飞走,刻意无视背后轰隆雷声,她的声音也在雷声下显得不是那么清晰。
“眼熟就对了,以前你就是跟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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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绿油油的地界,往前往后各好几里地,俱是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再往深里走,是成片的桃花林,入眼极其养眼,桃花林中有弯弯曲曲的小道,曲径通幽,越走越深,好似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便进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竹篱小院,小院内叁叁两两栽了些花和树,相映成趣。
这像是处深山桃源,人人可至,但不知为何,从那好几里地之外的草地开始,便像似有个天然屏障,任何精怪不可进入,明明路就在眼前,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那无形的屏障外,叁叁两两打着些兔子洞,兔精们闲来无事,也会讨论这洞府的主人。
“那位大人今天会出来吗?往日大人出来,都会给我们散些灵气呢。”
“已是正午,大人若要出门早该出门了吧。”
“该不会是这附近的菌子都被那菌精采完了,大人这才……”
说起来,那位狸猫大人好像是西南地方来的,最喜欢吃菌子了。
“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嘘,有妖来了。”
最后一头年长的老兔威严地制止话题,带领着大家有序回窝。
年轻些的小兔并不怎么畏惧,这可是那位强大的狸猫大人洞府门口呢,怎么会有坏妖敢过来呢!
它们蹦得比别的兔子慢点,瞧见几个宽袍广袖的人形精怪从飞行法器上下来,飘飘然进了屏障,不由一阵羡慕:“喂,是天狐大人、狼大人和豹大人呢,可真是威武帅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又来找狸猫大人玩呀,今天是喝酒还是打牌呢?”
“我听别人说,狸猫大人最近喜欢玩一种叫川麻的游戏,想必叁位大人是来一缺叁的吧!”
“什么是川麻呀?”
“是西南那边的玩法吧……”
兔子精的声音越来越小,天狐、灰狼、花豹人模人样地走进来,等一离开兔子们的视线,立马叽叽喳喳起来:“那群兔子好会夸啊,你们说凤仪在门口支个兔子窝,是不是就是为了每天听他们的彩虹屁呀!”
彩虹屁这个词天狐还是从凤仪那边学来的。
花豹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还是我们猫科动物懂猫科动物,凤仪的这群兔子我喜欢。”
灰狼虽然没他们那么浮夸但也不由有些飘然:“整日说这些花哨的,有这时间拿去修炼早化人了。”
天狐毫不留情地讥讽他:“你也才化形没多久,装什么呢?”
“你难道不是和我一同化形的?”灰狼反唇相讥回去。
叁妖吵吵嚷嚷着进了小院,一眼便看到挽着袖子浇花的女人,女人身形窈窕,绾着整整齐齐的头发,面容姣好,叁妖一下噤了声,讨好地笑道:“静姝姐姐,正午好。”
静姝看他们一来,就知凤九仪今天要通宵搓麻了,面色不虞:“免了,她在睡懒觉,你们且找个地方等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叁妖于是一溜烟儿逃开,各自招猫逗狗去了。
待到日上叁竿,凤九仪才幽幽转醒,像鬼一样飘出来,身上还带着酒气,企图用太阳净化自身。
静姝见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放下手头要做的事情,去给她打了一盆冰水,浸湿了帕子,在太阳底下细细给她擦着脸。
九仪有些不好意思,闪躲开来:“哎,静姝,我自己来,这样多不好意思……”
静姝白她一眼:“那就赶紧自己洗脸,你看看你,邋遢鬼。”
“谁不想拥有这样邋遢的生活呢。”凤九仪嘟囔着,接过帕子,一边擦着脸一边向叁妖所在的地方而去,“让我看看他们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天狐带了些鸟干,都是她多年来亲自试嘴觉得口感最好的鸟类。灰狼带了羚羊肉,世界自然保护动物。花豹最近消化不太好,没囤什么食物,勉勉强强将珍藏的好酒拿了来,胜在心意。
凤九仪像清点赃物一般清点这些礼物,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们的诚意都很足,一定是发自内心想学习打麻将。”
叁妖齐齐点头,天狐迫不及待道:“先搓一局?晚上我还得去勾男人,不能走得太晚。”
虽然已经成人,但妖物大都没有自己的供奉,吃不到香火,还是得靠老本行。
凤九仪拒绝道:“不行,你不在,晚上不就缺人了,总不能把静姝喊过来吧?”
想到静姝的牌风,凤九仪倒吸一口气:“听我的,今天就别陪那些狗男人了,男人能有姐妹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豹和灰狼两个雄性动物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可是那是大大大大大妖嘞……”天狐眨巴着眼睛,艰难地抉择着,但没多久她就做出了决定:“狸猫,你说得对,男人能有姐妹重要?我们今晚玩个通宵!”
凤九仪于是手一挥,带着叁只傻妖去到她最喜欢的溪边,备上水果若干,放到冰凉的溪水里冰镇,接着支起牌桌,架起烧烤架,预备中场休息时将灰狼带来的肉烤成串。
阿漠本来在旁边的山洞里打坐,听到闹声,不由嘴角抽搐,悄然拂袖而去。九仪他们于是将牌桌挪到了山洞门口,此处阴凉,不受日晒,是小院两公里内最适合打牌的地方。
阿漠不似她那般懒散,颇为勤学苦练,因此静姝很喜欢她,见她来,脸上便提前挂起真心实意的笑容:“漠漠,被吵醒了?”
阿漠点点头,但没过多苛责凤九仪:“仪姐今天开心。”
“她哪天吃喝玩乐不开心。”静姝一瞪,“你去我的山洞里打坐吧,那里更安静。好好修炼,等你突破了我就带你出去逛街,买几身妖族的衣服。”
阿漠配合地点点头,却没急着走,转而问道:“静姝姐姐,我想知道……”
静姝一见她神色就知道逃不了这一问,她指间出现几封信纸,递给阿漠,忍不住宽慰她:“周月无法修炼的事情,你也放宽心,入了仙途,亲人、故友离世都属正常,总有一天要习惯看淡的。我找的小妖一直保护着她,不会让她受欺负。”
信纸上寥寥墨字,阿漠一行行读着,在牙齿间反复咀嚼,眼前仿佛再次出现那个在她痛倒在地时,帮她拂去一片树叶的女孩身影。
算算时间,周月也该六十多岁,是个老太太了。
她嫁的是自己挑选的喜欢的人,在夫家说一不二,一生富贵,想是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芸芸众生,比这艰苦和身不由己的不在少数,如周月这般,已算十分称心如意了。
阿漠不太会伪装,她面色不变,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她还太年轻,难以释怀一些情绪,也容易陷入牛角尖。
静姝见她这样,不由叹了一口气,引着她到木台阶上坐下,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还险些着了心魔,但修士的一生实在太长,如果你自己不看透,那谁也无法帮你。”
“我的父母亲族都相继离世,就连丈夫也走了,我却连见他们最后一面都做不到,临到死,他们也不知道我还活着,大约总想着去地府同我团聚,才走得那般安详。但我对不住他们呀,我还有几百年好活,要叫他们等上那么久。”
“有些难受的事情,夜里就别翻来覆去地想了,想的多了,折磨的是自己。”
阿漠默然。
她不是个执拗的孩子,何况周月还没死,便默默调整好心态,再问静姝:“请问魔尊如何?”
没想到她会问起夜卉迟,饶是静姝都愣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嗯,昨夜突破,一下便都想起来了,想是仪姐故意的。”她也聪明,前世记忆今生哪有那么容易想起来,若不是凤九仪当初给她投胎时留了后路,她就是修到飞升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静姝没想到她沉稳,连突破这种大事都不炫耀,反而藏着掖着,估计也是怕凤九仪有心结:“魔域式微,魔尊……过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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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凤九仪逃离江城,卉迟赶来和思远斗在一处,最终卉迟败回魔域,元气大伤,至今不出魔界。
思远回到周家没找到凤九仪,尽管早已猜到,还是低落不已,没了心思再追击卉迟,径直回了北境。
对自己包袱款款的逃跑行为,凤九仪是这么解释的:孩子大了总要离开妈。
既然孩子不肯,那当妈的就得走。
她说这话时,静姝也不想戳穿她,只是给她再添了一杯酒,让她喝,喝死她。
说起静姝,她在认识的人眼里已经是个透透的死人了,从那日她帮凤九仪送信,出了宗门,就被魔界的人碾了神魂,据看守山门的弟子说,那状况极其惨烈,因此连骸骨也收不回来,都飘散天地间了。
后来大家背地里都知道了,那不是魔界干的,是掌门派人干的。
但没人知道的是,这其实是凤九仪干的。
掌门派了人,但其实是小惩大诫,并未想致静姝于死地,最后收不了场,也是静姝精湛的演技所致。
凤九仪既和魔界有私,必有人监视她的所作所为,领了任务的这个人就是静姝,某种层面来说,她本身就是纯种魔人,因此被凤九仪发觉也不在意料之外。静姝是不得不领这个任务的,她的亲朋被控制,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寻得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便和她商议这生路如何走,巧在这时思远进山,忆起思远的身份,九仪便果断地准备把这口锅丢在自己的大师兄,也就是当时的掌门身上。
女儿都帮他养了,背背锅怎么了?
但因为重重因素,待到卉迟都黑化了,她们才找到时机实施这个计划。
凤九仪并不是生来就是长老,她原先也有个师门,大师兄叶惊雨,小师弟叶惊秋,小师妹夜寒梦,夹杂着二师姐凤九仪。或许是世界的缘故,大家都不好好修炼,整日便搞些情情爱爱,经过这样或那样的事,师门分崩离析,大师兄叶惊雨央着凤九仪陪他另立宗门,也就是后来思远和卉迟在的那个。
在原先宗门的时候,凤九仪云游四海时,潜入妖界,想尝尝妖兔和普通兔子的口味差别,谁知逮兔子时寻到一个心仪的宝地,便用了法器伪装出大妖的气息,将此间地界罩住,强行划地为王,并自称狸猫精,和门口的兔子打好了关系,指挥着它们帮自己看家。
她准备送静姝去的便是那个地方,静姝诈死后拿着她的信物投奔了妖界,自称狸猫精的好朋友柳树精,入住了凤九仪的地方,从此半步不再出。
光阴流转,门口的兔子换了一茬又一茬,还是没能修成人。
静姝接到凤九仪传讯时,匆忙赶来接她,她这些年不敢外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待九仪一一和她道来,不禁听傻了。
“弟子成魔,宗门覆灭,死而复生,揭竿复仇。”
她喃喃道:“情有独钟,虐恋情深,破镜重圆,阴差阳错,复仇虐渣。”
“元素好齐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跟什么,九仪有些不明了。
“这百年间我看的话本,我将它们做了归类,大致有这么些剧情种类。”静姝解释道。
九仪默然,半晌她说:“你儿子随你。”
她一一将自己在魔界打听到的人事都与静姝说来,特别强调了下:“当时我就觉得那个荟蔚特别八卦,指不定和你有亲缘关系。”
静姝有些欣慰地笑了起来:“你猜得没错,他这些习惯都随我,我没来到你身边之前,他就帮我整理书籍,写些摘要。只是没想到他倒是有几分机敏,跟上了卉迟。”
九仪斟了酒,“我听闻荟蔚跟着卉迟上位后,就将你的亲人们都放了出来,想必也是福寿全归,没受什么罪。”
“这是最好的了。”
她们两个相视一笑,杯壁相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柔滑的酒液滑过喉咙,身体燃起一阵暖意。
而魔域并不平静。
因为夜卉迟昏迷时发生魔宫被围事件,整个魔宫都经历了大清洗,灯火通明了一夜,天堪堪变白,喧嚣和惨叫声才稍微平息。
天一亮,荟蔚就准时进入魔宫深处的禁地,身后跟着一婷婷袅袅的女子,他叮嘱道:“魔尊脾性不太好,你自己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丢了小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子恭敬地低头:“若冷绝不敢冒犯尊上。”
“好了,进去吧,好好为魔尊疗伤,你要是能活着出来,燕飞的名头可就给你了。”
夜卉迟的状态是空前地差,这回由不得她任性不要医修,荟蔚直接安排了人塞给她,不然就她那个聚灵都聚不起来的惨样,能不能活过第二天都是问题。
荟蔚自己也没急着离开,神识探了下里面的情况,便盘坐在地,运起功法守着夜卉迟,为她护法。
如今夜卉迟的状态可经不起任何意外了。
魔宫不太平,北境却好得多。
夜思远心不在焉地赶了回去,却在门口撞见一路人马,修士装束,有男有女,由个眼熟的女子牵头。
她正因凤九仪的离开心绪烦乱,第一眼并没能认出来是谁,等到那女子向前一步,叫出她的名字时,方才认出来:“思远,真是你。”
这扎着马尾的面有冰霜的女子,正是掌门的亲传弟子,灵隐。大战前灵隐带着一众弟子下山游历,等到回来时却听说了魔界来袭的消息,掌门传信来密令她离开,以保存宗门最后的火种。灵隐一直带着师弟师妹们蛰伏在各处,她听说了思远的消息,但不敢前来会和,毕竟那场大战就是凤九仪一门的徒弟引发的,夜思远也不一定摘得干净。
直到打听到夜思远和夜卉迟掐了一架还赢了的消息,灵隐这才敢带着弟子来投奔。毕竟强者才有追随的价值,弱者只会带来危险。
他们日夜兼程,一路打听,终于和夜思远碰上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远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到楚一川身上,他靠着门,披着袍子,虚弱地咳了几声。如果不是他的指引,凭这些人的实力,找八辈子也找不过来。
她压下心头那些烦乱,引着弟子们进门。
“思远,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风光霁月,天之骄女,即使落难也丝毫不显弱势,如此的人才配得上带领他们。
夜思远坐在上首,客气地拱手:“师姐亦是。”
灵隐越看她越满意,掌门血亲,天赋卓绝,“如今正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需要赶紧壮大己身,在魔宫喘息过来之前形成气候,靠你一人单打独斗,或许能赢过魔尊,但一旦你陷入危险,我们其余人都无法保全自己。”
她说的直白,但却是事实。
“因此我的建议是,择个好地方,尽快重建师门。”
其余人都在屏息,等待夜思远的回答,如果她心有芥蒂,不愿意,那其余人也不会成气候。
思远垂眸,很快扬起坚定的笑容:“自然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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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青的草坪上,开着大片大片的花朵,恰是生命力最顽强的小雏菊,黄的白的红的紫的,错落有致,晕染成个爱心形状。阳光穿过雾气洒落下来,将这爱心染上金边,看起来俗不可耐。
此处空间很大,足够夜思远来回奔跑上个几天几夜,但看见的,永远都是一样的景色,花草树木,阳光小溪,都是凤九仪认为最美的东西。
思远怔怔地走到小溪旁,一个卡通人偶正在这里玩水,将溪边的水花踩得四溅,快乐地旋转。
卡通小人的嘴角翘得高高的,看起来真的是很开心。
思远看着她,皱着眉说出了口:“这是什么流派?”
即便看了好几年,她也还是不明白凤九仪的审美。
卡通人偶是不会说话的,就像一只不通人事的小兽一般,只会凭心意和直觉行事。
思远猜测它是凤九仪留下来安慰自己的。
她拢了拢裙子,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想照旧向这人偶倾诉,只见人偶重重一踩,溅起一片水将自己的裙角浸湿一片。
“……”思远满脸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你当时为何把凤凰火给我呢?”
她托着腮,看小人偶玩耍,自言自语道。
“我道这坠子只是普通坠子,岂料它还真救了我的命,你是早就料到了吗?”
“但火种被我拘住,将它喂养长大这事你可料不到。”她柔柔笑起来。
人偶似是习惯了她有事没事就对着自己胡言乱语一通,不理她,也不玩水了,专心致志趴在溪边看小鱼。
“你这凤凰火脾性真是霸道至极,吃我的用我的,还不许雪种冒头,天天见面就打架,我的识海都要炸了。”
“近日灵隐又给我介绍了几个男修,你都不关心一下,万一瞧中了哪个怎么办。”她是开玩笑的,那些男修个个伏低做小,她极不喜欢。
“如今寒天也渐渐打出名气了,往日的友宗也常有来投奔的,你要是来我这里,我就将掌门之位给你呀。”这也是开玩笑的,真这么做灵隐要把她念死。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你也不想见师姐,你都不要我们了。”
她怅然道。
“不想见,便不见吧,人生这么长,总有释然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日我要闭关了,此次出关,我要履行对一川的诺言,因此要更厉害,更强大才行,才能保护我的宗门,才能帮一川复仇。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这里,你一个人,务必像在我面前一样开心。”
她最后一句话,是对卡通人偶说的。
人偶像是这时才听到她说话,从地上爬起来,蹦蹦跳跳地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毛绒的触感一触即离,思远嘴角噙着笑,伸出手想摸摸它的头,人偶已经蹦蹦跳跳走远。
手落了空。
……
魔域内魔气冲天,但往日魔气最浓郁的魔宫内却稀薄了不少,很有几分门可罗雀,人丁凋零的模样。
娇小的女子提着药箱匆匆走过回廊,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反而惊起几只乌鸦,振翅飞走。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黑沉的大门前,女子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却知道耽搁不得,轻轻地叩了叩门环,那充满不详的黑色大门长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门后却没有一个人。
女子提起裙子,匆匆进去,大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像是很熟悉这里的路一般,每一步都是最短的距离,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暗沉的屋子。
光线的昏暗只能盖住屋子里的布局装潢,至于中央盘坐的苍白得可怕的女人,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到。
她长发如瀑,披散在肩上,顺着肩膀和腰线,拖曳到地面,加之一身不吉利的黑衣黑裙,真真像个煞气四溢的雕像。
若冷恭敬地行了礼,小跑到她身旁,取出药箱里日常用药,给她服下,魔尊的心悸是老毛病,长期要调养,至于其他的,分别是缓解头疼的药,温养灵脉的药,安神静气的药……
一一喂她服下之后,若冷转到夜卉迟身前——她第一次想在身后运功,差点被杀掉!
转到身前,盘腿坐下,手掌抬起,绿莹莹的木灵聚拢,沿着若冷的手掌对着的位置,渐渐吸入夜卉迟的身体里。开始还较为缓慢,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掠夺一般从若冷的身体里疯狂抽取灵气,若冷一惊,好在她已做好了准备,立刻便调整好灵力输出的速度,并试图感应那些灵力,控制着它们在夜卉迟受损的经脉里游走,修复。
这不是几十年前的旧伤,而是新伤,每隔一段时间,夜卉迟就抽风一样跑出去找人打架,把自己折腾得一身是伤,再回来陷入沉睡。
虽然荟蔚大人没有明说,但若冷隐约猜到这和魔尊的血脉有关系。
她压下那些念头,专心为夜卉迟疗伤。
等到体内的灵气被洗劫一空,干涸得像是叁年没下过雨,若冷才收回手,无力地垂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魔尊好能作啊,她已经快兜不住了。
这次治疗的时间比以往快,因此夜卉迟往日此刻半梦半醒,现在却清醒过来。
她感受了一番变得更加宽阔的灵脉,和心脏处阵阵有所缓解的心悸,还算满意。
毕竟离那个时间越近……她就每天都会心悸。
当初凤九仪引来的天雷威势震慑住了它,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发作,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它''''''''还是忍不住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睁开,夜卉迟凝视着这个替代燕飞的人,差点将她看得跳起来。
虽然魔尊长得很好看……可是真的很吓人啊!
见她这么害怕,夜卉迟移开视线,淡淡道:“去荟蔚那里。”
不就是拉拢人心吗,夜思远会,她难道不会?
这是做得好,有奖赏。若冷颤颤巍巍行了礼,赶紧拖着箱子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奖不奖赏的无所谓……关键是不要老是在她聚灵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啊!
魔尊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啊。
女子莽莽撞撞地撞到荟蔚,赶紧丢开箱子行李道歉:“请大人恕罪!”
荟蔚对她这副天然呆的模样早已习惯,眉头也不皱一下:“魔尊的情况如何?”
“回大人,已经治好了,尊上这次的伤势没有往常严重。”若冷头都快要低到地上了。
荟蔚觉得头疼:“你怕她也就算了,为何也这么怕我?”
他觉得自己是最亲民的魔宫高层领导之一了。
若冷嘴唇张张合合也说不出个一二叁来,荟蔚见她为难,也不逼她:“好了,不用你回答,你最近做得越发好,我来带你去挑选几样法器吧。”
荟蔚大人真是大方!若冷一下便将方才的诚惶诚恐抛在脑后,屁颠颠地跟着他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朝衰落,夜家也有了日薄西山的预感,早早便有所准备,分出去了一支,自此一支为人杰,一支摸入仙门,想要求夜家的生机。”
“按理说夜家能想到求仙问道的法子,肯定是祖上有人如此做过。我便去调查了一番,这夜家往上翻好几十代,竟真出过一个真仙,可惜这真仙也很有夜家脾性,飞升了便撒手不管,也从不下来帮持母家,就此潇洒去了。”
哗啦啦的搓麻声听得静姝头疼,她此刻在自己屋内和凤九仪连线:“你能把你那边杂音屏蔽一下吗?”
“技术水平太高,做不到。”凤九仪丢出一张牌,不咸不淡。
“那好吧。夜家是日日求夜夜求,都把祠堂跪出包浆了,那老祖宗终于降神了,岂料她这一番并不是为了帮扶夜家,竟是为了……”静姝故意停在这里,想引凤九仪的询问。
九仪配合地好奇道:“为了什么呀?”一边摸了一张牌。
“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没趴在人家窗前面看,但我知道她附身在卉迟身上绝对没干好事儿,总之干完了就走了,后脚夜家就把这幸运的卉迟送进了山里修炼。”
和凤九仪拼凑的消息差不多,她轻笑道:“确实幸运,夜家这么多人,偏偏就卉迟万里挑一,成为那个继承老祖血脉的人。”
“纠正一下,是她先成为这个幸运儿,而后才成为你的卉迟。”
静姝懂她在嘲讽什么,但这事确实有个先来后到,“据说夜老祖对那次降神很重视,至少提前一月就开始给夜家人托梦,叫他们把卉迟准备好——听起来像不像一道菜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很无聊。”九仪面无表情,因为天狐胡牌了。
她赌气了几秒,便认命地掏出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有没有搞错,妖也用铜钱?”
“你给就是了。”天狐化身为一位妖娆妩媚的女子,此刻抖着腿叼着草秆,催着他们给钱。“我今晚要去人界约会呢,要花钱的。”
灰狼提醒她:“该让男方付钱。”
“他赚钱也很不容易。”天狐耸耸肩。
花豹喊她:“狐狸,你觉得你这个牌局赢得就轻松吗?”
静姝听到他们的对话,牙根就痒痒:“你能不能教教她看清男人?”
凤九仪嗯嗯地敷衍她,掐断了通讯。
仔细一看,方才她的耳边停留着指甲盖大的一只小灵鸟,鸟嘴里叼着一颗小小的聚灵宝石,而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只,它们按照某种严格的路线从凤九仪他们搓麻将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小院,方才静姝正是对着她自己屋子里的小灵鸟说话,灵鸟记录下她的声音,杂揉成灵力波动快速传给下一只灵鸟,凤九仪耳边的小鸟再将灵力波动翻译回正常声音。
凤九仪说的掐断通讯,实则就是将耳边的小灵鸟弹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叁妖照旧搓到深夜,又勾肩搭背去弄了点夜宵,带着酒来到桃林里,往最大最高的那颗树上飞去,分别选了枝条上去,观赏星空。
九仪分给他们一妖一把肉串,便飞到最高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靠着。
灰狼在她下面,不放心地喊道:“油别滴到我这里啊!”
天狐照旧顶他一句:“那么矫情干嘛,吃你的闭嘴吧。”
夜深了,一片漆黑,桃花是肯定看不到,但星空明亮非常,还能看到白色的银河带。
九仪拔了酒壶木塞,灌了一大口酒,正晕晕乎乎的,忽听到天狐说道:“我要向你们坦白,其实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每次都只是纯吸阳气。”
听起来她还有些羞愧。
花豹安慰她:“谁不是呢,妖之间能有什么纯粹的爱情。”
灰狼也难得地没有趁机呛她:“狐狸,你仍然是我们这里经验最丰富的。”
“你呢,狸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有时也会给自己取人类名字,但相互之间通常会叫对方的原形,表示亲密。
狸猫精凤九仪悠悠地喝了一口酒,赞同道:“我也觉得。”
天狐好歹还吸过男人阳气,她连男人的手怕是都没碰过,这辈子尽和女人一起玩了。
“可我听说你们猫妖都很招人类喜欢啊,这些年没遇到称心的人类吗?”天狐好奇道。
九仪叹了一口气,作出悲伤的样子:“那些人都只是想利用我抓老鼠,哪里是真心喜欢我。”
她说的好有道理,天狐陷入思考,“这些喜欢我的男人难道也是……想让我抓鸟?”
她看起来真的好单纯,花豹和灰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九仪呛了一口酒,感觉腹部烧的厉害:“应该不是馋你抓鸟的技术……”
他们笑闹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但没一会儿就窸窸窣窣地诉说着自己的烦恼。灰狼说他很害怕打架,妖类相残的事情实属常见,他记得自己的爹娘就是互相吞噬同归于尽,所以他看起来凶猛,其实很害怕打架。
花豹说他比较苦恼自己的声音太软绵绵,像小猫咪一样,每次遇到敌人想先吼一声震住场子,都会被对方轻视,进而掀翻在地。并且他认为凤九仪的烦恼应该是和他一样的。
九仪却说:“不,我的烦恼是我太怯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灰狼充满认同感地爬上来和她贴贴,“敌人真的太可怕了是吧嗷呜。”
九仪连连点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接下来胡乱聊了一些,九仪打了个哈欠,和他们道别,回到院子里休息,阿漠也刚修练完回来,两人在院子门口撞见,对视了一秒,阿漠认命地去帮她拿外衫,给她打了水,干些七七八八的事,这才顶着黑眼圈离去。
灰狼和花豹就地睡了,天狐还有约会,耗费灵力打了光,给自己涂涂抹抹,变成个艳光四射的大美人,这才满意离去。
一早醒来,九仪没看到天狐,并没放在心上。
待到晚上牌桌支起,天狐还是未归,九仪也只是切了个西瓜,给她传了讯,静静等候。
这一等就是一夜,天蒙蒙亮时,灵鸟原模原样飞回来,这是无法送达的意思。
无法送达,要么是通讯人没网,要么是通讯人关机。
九仪平静地将西瓜拍得粉碎,起身准备出门,帮狐狸收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凤九仪带着灰狼花豹踹开那个虎精的洞穴禁制,穿过庭院,直奔卧房,从床上拎起那赤裸着身体的雄虎,不和他客气,一寸寸碾着他的神识血肉,女人的惊叫和男人的惨叫混杂在一起,让凤九仪的双目更加冷漠。
床上的鼬精吓得变回原形,从床上滚下来,老实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
虎精痛得双目赤红,他用尽全身力气跳起反抗,却不知眼前这女人是什么路数,那双手看着细弱,按住他的肩头时却如千斤重,一下将他拍入地里!
凤九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惨状,咬着牙吐出几个字:“苏姚的妖丹。”
苏姚是天狐的人名。
虎精变为原型,嗷地一声虎啸,召起法器要向她攻来,势如千钧爪如勾,这一击下去饶是灰狼花豹合力抵抗怕都要去掉半条命,凤九仪睨他一眼,冷冷道:“不知死活……”
她甚至不需要出手,虎精还未碰到她便猛地惨叫一声,爪子上传来钻心的热痛,竟是融掉了大半血肉。
九仪将他踩到土里,再问:“苏姚的妖丹。”
虎精瞪视她半晌,不甘不愿地吐出一个鹅蛋大的圆球,上面还泛着怨恨的红光,被他一吐出便迫不及待飞到凤九仪手里。
九仪将妖丹交给灰狼,自己则不再留手,催动凤凰火将虎精烧了个干净,徒留尖利的虎啸余音,在屋里久而不散。
她心情不佳,掠过那匍匐的鼬精往外走,灰狼收好妖丹,也有几分丧气。他们这样的妖,天生就小心谨慎,尤其是修成内丹以后,更是提防他人。很多时候危险并不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身边的人,妖性贪婪,付出真情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鼬精在她裙角拂过时猛地一颤,随即不知哪来的胆子,细声细气地喊道:“请,请大人留下名号,让我家夫君死个明白!”
凤九仪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向外走,花豹见她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往下落,有些可怜,想了想,快速给她传音一句,便匆匆跟上。
鼬精愕然,竟是狸猫!
狸猫杀虎,这合理吗?
这老不死的每日在外拈花惹草,她早想毒杀他了,却迫于实力不济,只能忍辱负重,这狸猫大人杀虎杀的轻轻松松,想必实力高强许多。
鼬精抹抹鳄鱼的眼泪,吸吸鼻子跟了上去,她决定跟随这位大人。
名头就是杀夫之恩!
……
屋内,静姝也对活死人肉白骨之事不甚了解,天道有规则,人生人死,妖生妖死,要复活已死的妖,付出的代价怕是他们都承受不起。
苏姚的内丹在桌上乖乖躺着,隐约可看见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幻象,此刻它不再怨恨,反而释放着温和的莹润光芒,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静姝试图道:“你不是被卉迟复活过一次,想必她……”精通此术可以讨教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可能。”凤九仪果断拒绝,并且立刻放弃了天狐复活计划,将妖丹收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起身准备离开。
“你至于吗。”静姝无语,她连忙拉住凤九仪,把她按回去,“不找魔界也行,你去抓几只大妖问问,想必这些大妖活了几百年,保底的手段还是有的,但那就不如虎精之流好对付了。”
“我建议你还是省力一点,去找……”她斟酌着用词。
凤九仪马上又起身:“我这就去。”这回静姝拦都拦不住。
见她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准备去单挑四大妖王了。
静姝无奈地收回要拦她的手,凤九仪走了,灰狼花豹黄鼬叁妖在门口探头探脑,欲言又止。
等到被请进来屁股挨到椅子上,灰狼代表大家问出了所有妖的疑惑:“静姝姐姐,凤仪到底多少岁了啊?”
凤九仪虽是个狸猫,却一点都没有猫的反复无常,平时也像个普通的懒猫,最多实力强一些,可以庇护这一方,但他们属实没想到,凤九仪连虎精这样的''''''''大大大大大妖''''''''都能杀呀!
这可不是普通猫精了,指不定是猫祖宗。
静姝倒是没想到他们问这个,自己也一瞬间陷入迷茫:“几百岁了吧,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
“一百也是几百,九百也是几百,静姝姐姐,再说得详细一点嘛。”花豹用小奶音央求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静姝在心里默默算算,不确定地道:“约莫……一千多了。”
“哇哦。”叁妖齐齐感叹,“原来是老妖婆。”
“……”静姝庆幸凤九仪没在场,否则她要复活的就是四颗妖丹。
妖界最近动荡得厉害。
据说横空出世了一条狸猫,连着掀翻四大妖王,闹得腥风血雨,沸沸扬扬。妖界不是中央集权制,谁有能力,谁就自立为王,因此这四妖,已经是妖界最最厉害的老妖怪了,活了不知多少年,可能毕竟年老体衰,才叫这狸猫精压着打。总之,狸猫精的名号一跃而出凌驾在四妖头上,成为了狸猫王,一时间,妖界的猫精们扬眉吐气,纷纷前来投诚,却无一妖能找到狸猫精的居所。
妖界出了个狸猫精的新闻很快就传遍各界,如今各界势力更迭快速,北方的寒天势头正大,魔界群魔乱像,魔宫却按兵不动,妖界四大妖王又被踩了下去,一时间好不热闹。
荟蔚整理着信息时瞥见那狸猫精影像,不由眉头一跳。
这是什么狸猫精,这可是凤凰成精。
他赶紧将相关信息汇集到一起,赶去找夜卉迟,谢天谢地,她今天没出去打架。
余光看着魔尊纤长的手指翻动着那些影像资料,荟蔚竟是难得感受到了一丝紧张。
卉迟手指在信纸上滑动,嘴里跟着一字一句念着:“为帮好友天狐复仇,狸猫杀虎精,为复活天狐,狸猫抓四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问道:“这个天狐,是公的母的?”
好在荟蔚很快跟上她的思路:“是母狐狸,喜欢男人。”
卉迟哦了一声,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她细细都翻阅过一遍,递回给荟蔚:“复刻一份给我。”
荟蔚道是,退了出去,心里却想,魔尊竟还未死心,是时间不够长,还是美人不够多?要不安排几个猫精进来伺候吧。
时间久了,总会遗忘这段不伦恋的,毕竟凤仙尊这个人,说难听点叫铁石心肠,爱上她就会变得不幸。
荟蔚心里感激夜卉迟当初的知遇之恩,也因为卉迟的上位,他才能救出自己的亲族,因此自然是希望夜卉迟赶紧移情别恋,别再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想着想着,径直去找了魔宫的大猫姜思邈,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你能不能,勾引魔尊?”
当然是被姜思邈踹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清明,小雨。
外头由远及近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好似珠串打在瓦砾上,细细密密的,不一会儿,耳边就全是这个声音了。
山间起了雾,从半山腰开始遍隐在雾中,云遮雾绕的景象,是天然的屏障。
白裙墨发的女子坐在窗前,人入景中,叫人忍不住也放慢动作,不打扰到她。
但最终还是被她注意到了,楚一川尴尬地摸摸鼻子,他此刻站在楼阁下面,正举着伞站住看她。
她这些年,修炼得已经出神入化了,远远一看,好似融入了这山间,这雾里。
就是他自己曾经也到过这大乘境界,恐怕也没有如此实力。
“什么时候出关的?”脚尖一踮,身形转瞬出现在阁楼上,楚一川在她面前莫名有些不自在。
思远的目光悠悠望向远方,好似看到了什么一般,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一川,就快要到时间了……”
她未道明,楚一川却心领神会,面上浮现些许担忧:“可有把握?”
“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有把握过。”思远低头微笑,嘴角的弧度泄露了她心情很愉悦的事实。
“既答应了你,我就一定帮你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没回夜家本家了。
小的时候是来过一次的,在这里,她和夜卉迟见了人生中第一面,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夜家神女,一个是娘亲早死的旁支孤女,本不该有什么交集,可如果不是……或许卉迟对她的抗拒不会那么大,也或许,她们在凤九仪门下能当一对心无芥蒂的师姐妹。
世上已没有什么夜家了,早在几百年前,夜家最后一代凡人就已入土为安,自那以后再无人踏足过,夜家的门楣,落满了灰尘,叫人无处下脚。
这地界荒凉残破,却又好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保护着它不被别人看到,才免遭了被强占破坏的命运。
思远自是能感知到夜家残址的方位,踏足此处之后,意料之外的是,还有一人提前到了。
在夜家祠堂,那拥拥错错的牌位前,站了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正施施然负手而立,从背影来看,站姿放松,甚至有些惬意。
和这黑压压的祠堂格格不入。
思远放慢了呼吸,只要她不想,世上能察觉她的恐怕不超过叁位。
但她失算了,这叁位里头,有一位恐怕就是凤九仪。
九仪惊讶地回过头,她手里拿着一捧还滴着露珠的小雏菊,衬着那完全没掩饰的惊讶,可真有种天真无邪的味道。
她第一时间想跑,转瞬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这么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神情神奇地刺伤了思远,她以为她这次出关,实力更加接近顶端,情感也更淡薄了些,应该是不会再因故人波动。
可没想到,她仅仅是站在这里,笑得不是那么熟稔,自己的心就好像系了千斤的石头,不断往深海里坠,身上漫上了冰水一般。
思远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不自觉地痉挛了几下,她迅速反应过来,快速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安抚着这容易条件反射的身体。
“是啊。”她也学着凤九仪的模样客气地点点头,两只手却在背后紧紧交缠着手指,用力到指尖都发白了。
九仪便不再看她,上前一个一个点着,将夜寒梦的牌位挑出来,独独放到最前面,将雏菊花放到周围,摆成个漂亮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
她此番来,是因为寒梦的祭日要到了。
过几日恐怕这里会有比较大的动荡,她可不能靠近,因此只好委屈寒梦提前过清明了。
她瞧着瞧着,忽然想到什么,顿时心里有些微妙:“我道是忘了什么,师妹,我竟忘了从那废墟里把师兄的骸骨挖出来给你倒插门。”
“总归你们泉下能遇到吧?否则不早就爬上来找我了。”她拍掌庆幸道,神情之间竟有些宽慰。
“……”思远看着她一如往日般有病,却不如她那般宽心,“师尊,您说的师兄可是我父亲?”
她对父亲的印象都是从外祖母口中听说的,说自己父亲在母亲怀孕之际飞升成仙,害得母亲被往日仇人围攻,最终难产下她,自己含泪离开。
她外祖母和凤九仪一个调性,嘴上不把门,骗人的话是一套一套地来,先是说母亲是个普通人,在本家宅斗失败,黯然退场,再是说母亲去修仙了,找了个道侣,但道侣天赋太高,没几年就飞升了,母亲怀着她难以抵抗仇家追杀,最终托孤给了凤九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种种种种,思远难辨真假。
她亦不是很在乎这些曾经的故事,只是凤九仪话递到嘴边了,她得识趣地问上一问。
九仪却摇摇头:“你亲爹还没死,哪来的骸骨……他是你后爹,也就是寒天曾经的掌门,叶惊雨,我大师兄。太小的事情你记不清了,后来又去了夜家,不记得他也不奇怪。”
她又断断续续说了些叶惊雨和夜寒梦之间的事。
叶惊秋飞升,震动九州,他曾经的仇家也纷纷而动追杀寒梦这个未亡人,寒梦自己偷偷产下思远,用了特殊的手段将思远送到九仪手上,自己则假死,隐姓埋名到了寒天。寒梦自知自己飞升无望,也断了叶惊秋的尘缘,和大师兄叶惊雨混在了一起。
一开始,九仪将思远带在身边,想将她在山上养大,也方便惊雨和寒梦来看望,但和他们过从密切,难免引起关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测,最终叁人决定还是将她送到夜家。
夜家那时威名显赫,在人间界,把持朝政,在修仙界,夜家上下正欲迎接老祖神降,眼看地位就要一跃而起,倒是没人会触这个霉头,惹夜家的不高兴。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在思远长大后九仪又将她接进山门,这才有后面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后面说的含糊,思远也不逼她,静静听完,并没对自己的身世发表什么意见。
九仪找了个蒲团,曲膝坐在上面,从下往上看思远,她这样团成一团看起来很乖,但那只是表象:“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也快要飞升了,你爹也在上面,到时候记得去找他,起码为你娘,揍他一顿。”
思远站在门边,眼睛里的情绪晦涩不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书里有写,女主夜思远飞升上天,身边只带了楚一川的魂魄体,在上界寻找机缘,修复楚一川的身体。
同时她也在寻找自己英年早升的亲生父亲,带着男朋友见父亲这段自然又是一段好写。
那是比较后面的内容,快接近大结局了。
九仪之所以记得比较清楚,主要还是因为描写的还挺温馨的。
加之她作为亲历者,又知道寒梦的下场,对这个小师弟并不怎么喜欢,连带对这温馨剧情又有些反感。
现在有机会挑拨一下思远和他的关系,那自然是不能放过。
看思远那不愉快的脸色,她这岂止是挑拨成功了,简直就是超水平发挥。
九仪此时坐在蒲团上,靠着墙壁,她一向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靠着绝不坐着——欣赏着思远的脸色,那神情不开心,但也不似绝对的恼。
也是,得知自己的血亲关系这么缠绕不清,自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再来叶惊秋已到上界,对她多有助力,自然也气不起来。
如此一番圆了一下,九仪便有些坐立不安,立即想走。
可她刚小小动了一下,一双洁白无瑕的靴子就踩住了她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靴子的主人一定有某种程度的洁癖,让她忍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尘埃,因此才这么洁净。
因此被踩住衣料,九仪也不着急,而是仰起脸,从下往上看她,眉毛拧出一点疑惑的弧度,但不及她桃花眼里纯粹的询问,以及很多很多假装的无辜。
思远却没受她的影响,而是蹲下来,与她平视着,顺手挑起凤九仪的发丝在指尖绕弄,一圈一圈,慢条斯理的,却又极其认真,叫九仪觉得她绕着不是头发,而是一些别的东西。
“你觉得我一定就能飞升么?”
猛地,思远发问道,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话吐出口甚至没有再在上面分出注意,而是很快聚焦于凤九仪拢在颈侧一边的长及腰际的头发。
这上面有很好闻的味道,属于凤九仪的独一无二的味道,从刚开始会走开始,她就记得自己总在这温柔的味道中入睡,趴在她肩头,从嚎啕大哭,到小手抓着她的头发不放,啜泣着睡着。
成年后便再也没有此殊荣,不管是荣耀,还是受伤,她的怀抱似乎总是留给了夜卉迟,夜卉迟更会哭,更会闹,更能得到她的糖。
思远眼神暗了暗,却仍克制着自己不做出过分的举动。
九仪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