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号,夜卉迟,五灵根!”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上至长老下至弟子,皆激动得站起来,面上迸发出惊喜的神采。
跟分数超了清华的考生也差不多了,凤九仪懒懒地心想。
漂亮的女孩丝毫不为所动,稳重地从台子上下来,任由上方的高层已经为她争斗得死去活来,保送生谁不想带,凤九仪性质缺缺地趴在桌子上,系统让她赶紧起开,不像样,“那个就是女配,等会儿掌门会让她入你门中,凤九仪,别睡了!晓得不?”
像是应了这只系统的话,一番争论之后,掌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这边看来,凤九仪勉强坐直,露出敷衍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掌门压下众议,提议道:“我记得九华仙尊门下空闲,这夜卉迟就记入九华门下吧,诸位可有意见?”
诸位意见多着呢,不一会儿又吵起来了。
夜卉迟遥遥望向那位九华仙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这会儿又撑起脑袋发呆了。
夜卉迟不愿再听他们安排,朗声道:“弟子求学乃是为掌门而来,愿入掌门门下。”
掌门却摇了摇头:“我年事已高,无心教你,但你入九华门下,亦等同于入我门下。”
为什么?夜卉迟没琢磨清他的意思,待到很久以后,有意一场变故,九华仙尊原是掌门真人私生女的言论才甚嚣尘上,夜卉迟才明白他今日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九仪顶着背后羡慕嫉妒的一众目光,牵着夜卉迟回去了,有人想留住她,在身后大喊:“九华,还有一半弟子没测呢,你不看了?”
凤九仪摆摆手:“我已有了个大弟子,其余的无福消受了。”
那时,夜卉迟便以为自己会是她永远且唯一的弟子。
从梦里惊醒,已是月上中天。夜魔尊很是呆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倒了杯冷茶,正欲喝下,床上支起个困倦的身影:“这是梦魇了?”
其实是不算难过的梦,反而十分美好,美好到让人心口酸胀。夜卉迟不欲与她多说,反正她也不在意:“嗯。从不知师尊也这么觉浅?”
凤九仪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倒不是,你诱你师妹入阵,重伤了她,为了照顾她,我几乎与她寸步不离,陪着睡了几月,但凡身边人有个什么动静,都得惊醒。想来这习惯刻进骨子里了,这会儿竟也没好。”
“……”夜卉迟倒掉了茶,茶冷,心更冷,何必自找难受。
凤九仪回忆起夜思远,一向是很懂事有分寸的孩子,只有那一阵像是触发了什么性格开关,撒娇和黏人的功夫俱成长起来,凤九仪照顾她又累又疲,每次想撂挑子不干了,小屁孩总会找到办法讨好她。
有时凤九仪否定他们的爱时,便会一律安上雏鸟情结的帽子,后来是夜思远打碎了她的玻璃,认真告诉了她,雏鸟情结何尝就不是爱。
山转海移,已是许久没见了。
凤九仪重又躺下,拉上被子盖住头,声音传出来不甚清晰:“天就要亮了,魔尊殿下,你还有一个时辰可以补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卉迟静坐许久,见她真睡沉了,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虚虚地环抱上去。
苦修之人一般不用睡眠,但夜卉迟睡眠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做梦,梦里重重复复是些年少时的故事,从她十叁岁遇到凤九仪,到百年间的修行,夜思远的介入,争斗不休,到亲手拧了最后一个挑衅者的脑袋坐上魔尊之位,前前后后花了千年不止。这些画面,每天都在她脑海里轮播,夜卉迟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受什么虐,明明凤九仪伤她至深,她却还在梦里一遍遍经历。
和凤九仪真正和谐的相处时间只占比十分之一不到,却刻在了她的魂魄上,如一株参天的世界树,撑起了她的生命。
只是这些感受若说出来也打动不了凤九仪这个女人,若顾及夜卉迟的面子她便不会说话,若不顾及她便出言讽刺:于你而言,亲人的占比又如何?
夜卉迟届时也怕自己不敢回答,只因答案太冷血,凤九仪定是要轻嘲的。
与其回应不完美,不如不要开这个头。
魔宫的人基本都知道凤九仪的存在了,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和夜卉迟的关系。
有那么几个人就闲闲地来找事来了。
标准化套路,凤九仪基本没听,她拿了本书打发时间,耳后夹了只笔,时不时划下重点,记个笔记,写个批注,纯属惯性。
女孩生气地撕掉她的书,凤九仪就开始画画,又上来个娇柔的男孩上来撕她的画。凤九仪有些无奈:“祖宗们,别打扰我了行不行。”
“不行,狐狸精也想要脸面,真是天下奇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九仪心想,呀,骂得真文明。
“我看呀,你们与其耗费时间在这里骂我,不如呢抓紧机会去给尊上送点心,她处理了一早上的事情,想必正饿了,你们要是不去,我这只狐狸精现在可就去了。”
男孩女孩们只哇乱叫着跑走了,生怕谁做第一个讨好夜卉迟的人。
燕飞从门口进来,差点被撞到一边,不仅心情有些复杂:“仙尊乱给他们出的什么主意,尊上发起脾气来,这几个孩子可就活不了了。”
凤九仪:“呀,这么严重,那我赶紧把他们叫回来。”
其实心想,揍你们丫的,熊到老子头上来了。
燕飞赶紧制止她,怕她送上前去被骂,凤九仪与几个小魔侍,孰轻孰重,燕飞还是分得清的:“仙尊,前日里你想要的杂本,我托人帮忙找到了。”
说完广袖一挥,叁摞话本齐齐整整放到桌面。凤九仪没给它们一个眼神,反而问道:“托的是何人?”
燕飞顿了顿:“是荟蔚。”
凤九仪猜想,这位荟蔚,肯定酷爱八卦。
如果不是潜心收集八卦,肯定是找不到这些密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宗门闹了一场,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凤九仪是掌门之女,很是挡了几个刀子,但少有人知晓,女主夜思远才是掌门真人的女儿,凤九仪只是一个幌子。这个谎言是宗门之耻,是正派不屑的手段,却是由掌门亲随协力编织出来的。
她愿意为思远挡刀,但不一定愿意默默奉献,便将这事写成了杂本交给当时的心腹静姝,命她传播下去,谁知静姝刚踏出宗门,便被绞杀了个干净,连神魂也没留下。这杂本也不知所踪,而今荟蔚居然能找到,可见八卦功力不俗。
思远至今也不知道凤九仪是她的幌子,是以对自己的血脉毫无所觉。
等她触到了机缘,觉醒血脉,夜卉迟绝不是她的对手,两人终会再有一战,那是第叁卷的事了。
凤九仪轻叹口气,如今她已不是系统的傀儡,自然没必要非站在谁的一边,可真要冷眼看自己的两位徒儿自相残杀,还是有些过不去良心。
可有办法消弭这场战争?
凤九仪难得圣母一回,却摸不着门道,毕竟一个被千夫所指,含恨入魔,一个背负杀师灭宗之仇,韬光养晦,没有一道天雷劈下令她们忘却记忆,基本绝无反转可能。
某天,凤九仪披了发在桃林里乱走,月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宛如一个鬼魂,她抬头看到月亮,皎洁无瑕,脑子便猛地惊醒,突然想起一个人——男主!
妈耶,搞了一千年的百合,差点忘了还有男主这种生物。
男主楚一川,是真仙的一缕神魂,此次夜思远死遁,就会与他相识。
夜思远原本浑浑噩噩,日夜颓唐,求生欲直线下降,是楚一川这个君子如玉的男主陪伴她振作起来,再给予她自己的全部力量,助她复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九仪精神来了,为了和平,楚一川你且暂时神游着去吧。
她这边收拾好包袱,正兴冲冲要出门去寻楚一川,燕飞匆匆拦住:“仙尊莫急,待禀告了尊上您再起步也不迟。”
凤九仪捏捏她的脸,脚步一转:“我去同她说。”
燕飞停在原地,眼里晦涩难明。
飘进夜卉迟的书房时,她正和人商议事情,前几天刚把冒头挑衅的给踹了下去,这会儿又有魔修不顾命令屠了凡人的村落,她正愁怎么让这群魔乱舞的神经病们老实点。
夜卉迟不紧不慢的吩咐下去,又让他们下去,这才登登登跑到凤九仪面前,拉住她的手,亲昵道:“师尊怎么来看我了,可是呆的无聊了?忙完这阵我就带师尊出去玩可好?”
没走远的亲随中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发出了一声疑问:“咦?”
凤九仪猜测那就是八卦的荟蔚。
她笑了笑,拉夜卉迟坐下,夜卉迟恋恋不舍地低头玩着她的手,一副很奶很乖巧的模样,凤九仪理理她的头发,说道:“我要出门一趟。”
夜卉迟愣了一下:“要几天?”
凤九仪心算了下,虽然她大概知道楚一川和夜思远在哪里,可毕竟得赶路,因此至少需要两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行!”夜卉迟脸色一沉,离她又近了一分,抿着嘴闹脾气。
本来就是嘛,师尊只答应给她叁年,眼下什么也没做便过去了一月,再白白送她两个月,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夜卉迟偎进凤九仪的怀里抱紧她,以示决心:“你想得美!”
凤九仪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头发:“怎么和师尊说话的呢,师尊这次出门是为了苍生,懂伐?”
夜卉迟要是管苍生活得好不好她就不来当魔尊了:“反正我不让你去,你要是执意我就拿锁仙塔关了你。”
刚才就不该听燕飞的话过来,凤九仪暗暗后悔,夜卉迟坐直起来吻她的下巴,手在背上抚摸,势要留下她。凤九仪很快被她压在地上乱摸,唇舌交缠在一起,衣裳凌乱,露出雪白的乳峰,一只纤长的手横过来抓握住颤颤的乳球,搓揉玩弄,凤九仪逃出她的唇舌,脸颊已有些红晕,夜卉迟紧盯着她的双眼,逼问道:“这张嘴夜思远可有亲吻过?”
凤九仪被她手下的流气动作羞得缩起,却更显得乳峰挺俏硕白:“有过。”夜卉迟一滞,手顺着腰线滑下去,抬住她的屁股,让她两腿跨开坐在自己腿上,又拍拍小屁股,严肃道:“可有做到这一步?”
凤九仪惊叫一声,捂住脸:“没有,卉迟,别闹了。”
夜卉迟这才露出点笑意,将脸贴在双峰之间深深地嗅了一下,便去寻上面的莓果亲吻,手揉弄着凤九仪的屁股,两人的皮肤皆十分火热。
她的对待太温柔了,凤九仪反而像被羽毛挠过心间,痒痒的不知足。
但细细一想,她可不是来纵欢的,于是赶紧收了那分随意,细声哄道:“卉迟,我是真的有急事,我算到思远即将借力重返,不愿看到你二人相残,这便去把那借的力给拐走。”
这话说的可算十分没良心,夜卉迟是心花怒放,暗算着到时候给她夜思远一个偷袭,又一边感叹着她师尊还真没替夜思远考虑过。这一乐就差点答应了,还好脑子反应过来:“师尊想出去也行,待我准备一下一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九仪无语:“你是想耍阴招吧。”
夜卉迟乐得捏了她的下巴湿吻,两个女孩子的香舌都是滑软温热的,交缠在一起发出啧啧水声,互相吮吸着蜜津,同样柔软的胸乳相贴在一起,白花花的让人口齿干燥,夜卉迟趁机将手摸进师尊的裙底腿间,凤九仪登时一缩,身子软了,酥酥地瞪着夜卉迟:“顺竿子爬得挺快。”
夜卉迟睁大眼睛,在那隐秘之处乱摸一阵,将沾了水迹的手指拿出来疑惑道:“可师尊看起来不像是不喜欢啊。”
凤九仪仰倒:“卉迟,你学坏了。”
两人到底是没有胡闹下去,女人的情欲来得快收得也快,享受的是那个过程,不必非要深入。
等了两日,凤九仪携大徒弟出门了,她二人此番出门是要行不轨之事,自然得悄悄摸摸,凤九仪捏了掌中的缚令,预备是对这不老实的大弟子用的。
卉迟发誓说不伤思远,打死凤九仪也不相信,只得暗作防备,可这样日日防夜夜防何时是个头,她凤九仪也不是啥和平大使,俩人要真掐起来了,她还能怎么办。
凤九仪一天一个想法,这会儿又觉得这个计划不靠谱了,何况楚一川也没惹她,毕竟是真仙力量,发怒了谁来收场?凤九仪日思夜想总觉得不行,这就想不顾叁年之约偷偷溜了。
可夜卉迟早有前车之鉴,把她看得紧紧的,夜晚睡觉都要抱着她,凤九仪知道她多疑敏感的性子,一定也把锁仙塔带了来,很是头疼。
“师尊,我们往何处去?”
夜卉迟紧紧搂住她的腰,咬着耳垂低声问她,呼吸酥软了半边身子,凤九仪推开她又被抓回来,变本加厉地含着耳垂舔咬,隔着衣服胸部被狠狠抓揉,凤九仪喘着娇气瘫在她怀里,软软一瞪:“往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卉迟唤出一道灵力飞出马车,车马上改了方向。她头也没抬地接着含住凤九仪的樱唇,势要抓紧时间亲昵无间。凤九仪微张开嘴,小舌头立马被卷走,没人看见了,夜卉迟放荡淫秽起来,大口吞咽着凤九仪的蜜津,包住两片小嘴使劲吮吸,手从衣领上方伸进去,握住两团热热的肉包子,爱不释手地捏揉,凤九仪虚软了,猫一样哼哼着,夜卉迟捞了一把,叫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整个人软在自己怀里,用手一试,不禁咦了一声。
“师尊洞口已开,动情得如此之快?”
凤九仪娇哼着封住她的嘴,夜卉迟见她早准备好,不再怜香惜玉,而是掀开裙子——里面赫然是早已挺立的逼真肉棒。
她不耐烦用手干凤九仪,便用灵力化了一根,便如同自己身上的肉一般,只是不会喷精。当下一挺,便顺利进入了。凤九仪感受到两腿之间的充实,含笑望向夜卉迟的眼睛,夜卉迟显然也挺满意。将她一推便冲刺起来。
凤九仪被冲撞得呀呀叫,纵然是充实,可总有几分古怪:“卉迟,你哪儿学来的奇技淫巧!”
我可没教你这些!
夜卉迟狠狠插着她,轻笑道:“自然是日夜想着如何干师尊,无师自通出来的。”
凤九仪这回是真被撩得动情了,穴里水足得不得了,夜卉迟在里头待了半时辰都不见她喊滚,啃着乳果非常享受和凤九仪负距离的感觉。
凤九仪的快感慢慢褪去,自个儿退了出来,整理好衣服,夜卉迟突然被拔无情,委屈地抬头控诉。
细长的眼型瞪得圆圆的也是非常有杀伤力的,凤九仪笑眯眯吻了她嘴角一下,作不值钱的安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马车无人驾驶却自动向前跑去,却非是往北,而是朝西而去,凤九仪刚复活不久,还没找到掌控力量的状态,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再加上夜卉迟一直闹着她,让她无暇看顾其他,一直也没探出过马车。
说到底来,还是她太自信了,以为事到如今夜卉迟还是那个事事听她的乖顺小弟子,全然不知没了一切束缚,夜卉迟会有多无所顾忌。
这马车是一种飞行法器,通常来说,修仙之人为了彰显自己的仙容,通常会选择开放式的法器,比如骚包如凤九仪,她曾经就只乘花啊草啊,尽量营造一种喝风饮露的仙女形象。
夜卉迟赖在凤九仪身边,似一张膏药一般,九仪一开始还不大适应,感觉像是夏天戴了围脖一样累赘,但夜卉迟一直不放手,她渐渐也习惯了。
可挨着挨着,有人的手就不规矩起来,九仪感到一只手在自己腰间摩挲着软肉,她近日到了魔界,也不再喝风饮露,每天换着法吃好吃的,肚子上也长了一层肉,夜卉迟自己身材很标准,捏着她的肉很惊奇,咬着她的耳朵问:“师尊,我将你养得好不好?”
九仪被她摸得怪不自在的,正要拂开那只作乱的手,夜卉迟却可怜兮兮地抬头:“我看师尊在魔界待得也算开心,为何不愿长留?”
她语气里的希冀也叫九仪心软了很多:“卉迟乖,不是不愿意陪你呀,实在是我陪着你,等你师妹有朝一日打上门来瞧见这个情况,你叫她怎么想?”
她好似瞧不见夜卉迟难看的神色,自顾自嘀咕着:“做家长的也很难的,不能一碗水端平,日后会遭报应的。”
那你曾经对我的伤害,也配叫一碗水端平吗?夜卉迟想冷笑,却感觉嘴角乏力得很,冷沉沉的,抬不起来。只觉得身旁这个女人浑身是刺,叫她靠近一分就受伤一分。
凤九仪像是听懂她内心在想什么一般,轻轻一笑:“所以我后来遭报应了啊。”
那当胸一剑她可感觉得清清楚楚,可能是真的死的太透了,以至于系统都有点慌,都忘记屏蔽凤九仪,反复打电话确认:“她不会真的死吧?”
然后在电话那边传来的其他声音保证她不会死的同时,凤九仪就真的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说人死往事随风去,那这辈子,她是不是可以真的把水端平些?
趁夜卉迟愣神的时候,九仪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不由得发出一声疑惑:“咦?”
这重峦迭嶂郁郁葱葱,可不像是北境的冰雪人间,更重要的是,还有点眼熟。
她亲徒儿,这是带她来故地重游了呢。
夜卉迟心虚地坐在角落没说话,待到看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敢上前来贴贴:“待师尊陪我逛逛再去找师妹不迟。”
大概这个地方是她的心结所在,一进入这里,夜卉迟就肉眼可见地有些失控,尽管她尽量维持住正常,不在凤九仪面前显示出异样,但那偷偷四溢的魔气可骗不了人。
只是凤九仪一看她,她便努力控制一下,不叫那魔气扫到无辜的花花草草,凤九仪注意力移开,她便舒展开,任凭草地上新长出来的嫩芽被侵染到萎缩,魔性本恶,这会使她感到愉悦。
九仪就似没见到她的小动作一样,沿着往日的记忆,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穿过山门,上了通天梯,到了主峰。往日的繁华热闹皆不再,只剩破的破坏的坏,或是被烧得漆黑一片。大殿穿过空荡荡的风,掀动了夜卉迟百无聊赖的黑色裙角。
九仪问:“他们都死了吗?”卉迟点头。
九仪再问:“一个都没剩下吗?”
这回没人说话,卉迟再迟钝也知道这问题不能答。
她像是被凤九仪的话语刺到一样,魔气如狂风骤雨,在后头扫荡,却仍不敢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晌,才委屈道:“他们欺负我。”
凤九仪点头,是。
可最欺负你的人是我。
偏帮思远,打压你的人是我,掌门只是施压;陷害你,叫你修为尽失,从头来过的是我,孙真人只是出主意。
其实说到底,这些担了欺负她的罪名的人,都没真正动过手,只有凤九仪是那个从头到尾出手的人。
她忽然感觉头有点疼,不知要怎么和当事人解释自己的罪名。
夜卉迟却不管那些,上前来勾她的手:“不要管他们了,去看我们的院子好不好,这些年我都在打理,那里可一直是原来的样子。”
凤九仪被她拉着走,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夜卉迟高高扎着的马尾晃荡过腰间,看不见神色如何。
说是“我们的院子”,实则只剩凤九仪和夜卉迟的房间完整,至于夜思远的那间,根本没人去修,甚至被人特意损毁过,家具全没了,屋顶少了一半,门断了墙裂了,已然不能住人。
大概是她目光停留在思远屋子的时间有点长,卉迟不满地赶忙拉她进入房间,欢欣地向她展示:“看,我保留得好不好?”
凤九仪最常用的书桌,凤九仪最爱躺的睡榻,凤九仪用过的修炼卷宗,每一样都是她记忆里曾经的模样,甚至某天偷懒午睡,胳膊将墨砚扫到了一旁的不规整模样也完美复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回头看她,不小心瞥见她眼角闪烁着一点晶亮,下一秒却转过头去,再回来时已一切如常。
九仪靠着桌子,忆起了曾经的懒散,啊,好像就是不勤于修炼,才叫思远和卉迟修为赶了上来,变得不那么尊师重道了呢。
她招招手,卉迟乖乖靠过来,九仪却不碰她,而是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的马尾,手指在发间穿梭,直至将这束一直晃得她眼烦的头发梳好,这才满意:“这才像话,回去以后找个侍女,你自己束的发不好看。”
卉迟迟疑地看向她,似是在等待她对这间屋子的评价。
凤九仪却无动于衷地走开,转身进了隔壁的卉迟的房间,任由卉迟在后头发愣。
相比较曾经的自己的房间,九仪还是更喜欢卉迟的房间,就像她本人一般,做事永远认真却又永远更过分一点,但显然打理它的人并没有放多少心神在上面,桌面落了薄薄一层灰,在光线下显得不明显——今天是个阴天。
凤九仪一眼就看到床头的鞭子,那是一根极其漂亮精致的长鞭,原本是黑色的,但现在早已浸透了血,成了深红色,以至于显得有些吓人。
这本是收徒时九仪送给卉迟的拜师礼,可它第一次使用,却是因为一次争端。
那是一次很小的争端,无论是夜思远还是夜卉迟都没放在心上,正常来说这甚至不会叫凤九仪知晓。
但女主女配的命运就是这么巧妙,因为这场争端,思远吃了亏,门派里思远的爱慕者自作聪明地去找卉迟的麻烦,结果不出所料地,说了一些不礼貌又很刺激人的话语,夜卉迟当即拿出了离自己最近的这根鞭子来了个一死两伤。也因此,在掌门亲自上门来要求一个结果时,凤九仪也拿这根鞭子,足足责罚了卉迟九十九鞭。
思远哭着求情,但没用。甚至去扶她时,也被不留情面地躲开,尽管夜卉迟当时奄奄一息,却也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躲开了她的触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最后一次,甚至只是开始,到后来,这根鞭子浸染了太多卉迟的血,凤九仪死掉之前,它就已成为了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困住卉迟,叫她逃也不能逃,动也不能动的法器。
这世上却只有两人知道这件事,而且都站在这里了。是因为这个,所以这鞭子才被无所谓地丢在这里吗?
凤九仪克制不住地伸手,倏尔收回,握紧了拳头。
她转身不再看,在卉迟追上来之前就先出去了,直到目光所及是满目疮痍的门派旧地,这才缓过神来。
一切过去都已消亡了。
卉迟站到她身边,不知所措,她感觉到凤九仪的心情不太好:“师尊不开心吗?”
“你希望我开心吗?”凤九仪反问道。
“……当然。”
“卉迟,如果是我,我不会希望我的仇人开心。”
“……”她将事情挑明得太快,卉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你不是仇人?她确实恨凤九仪坏的那部分所作所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非要说是自己心理畸形?夜卉迟自嘲一笑,“魔人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看来师尊还是不太熟悉魔界。”
她正想接着游说凤九仪留下来,忽然目光一凝,噤了声。
九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目光的终点,是思远的屋子。
卉迟离近了,仔细观察着门倾斜的走向,神色越来越凝重,她快速说道:“这里有人来过,我们得快点走。”
宗门被毁之后,这块地方几乎就相当于是被魔界征用了,附近绝对不会有人类出现,卉迟没找人来看着,而是自己布了禁制,一般人进不来。
而现在她熟悉的一草一木,有不明显的人来过的痕迹,无论是谁,恐怕这里已经有了布置,说不定他们进入这里的同时,有人就能感应到。
九仪皱着眉头看着那扇门,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重,待到卉迟将她拉到飞行法器上时,猛然间,那不详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滴滴,滴滴,小姐姐,你还活着!”电子机械音像电流一样蹿过九仪的大脑,饶是她已有准备,还是猛然被电晕了。
晕之前那要死的系统还兴高采烈地蹦哒:“太好了!你快来,有个角色刚刚死了,暂时找不到人顶上呢!”
早知今日,这辈子都要绕着这该死的宗门走……凤九仪昏迷过去之前,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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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的女子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自己的处境,脑海里难听的电流声迫不及待响起了:“凤九仪!帮帮忙啦!”
九仪环顾四周,这片桃林她不说熟悉,但绝对不陌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胸前破了个大洞,但伤口已经被修复好,看不出任何的损伤。
记忆回笼,九仪微微张开嘴,啊,是燕飞被杀了。
死状不是很吓人呢,杀人者应该想一剑毙命,不给受害者太多痛苦。
系统还在吱哇乱叫,九仪已经平静下来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员工死了,公司是不能到地府来抓人的。”
“你们没保护好我的生命安全,我有权利要求离开吧?”
系统扭捏道:“对不起嘛,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缺人。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帮帮忙,帮完这次我就放你走,反正系统里面你的名字也标记死亡了……”
“更正,不是''''''''放我走'''''''',而是''''''''请我走''''''''。”
“好嘛好嘛。”
系统其实有点心虚,按道理它现在控制不了凤九仪了,因为他们不是契约关系,但仗着九仪不知道,还以为这系统如往日般有威力,便信口胡来:“最后一个任务好好做啊,我也不想电你的,每次你都好惨。”
凤九仪烦得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特别是在听完系统的任务描述之后,更是烦躁:“我不明白,你们逮着她们两个薅来薅去有什么意义,此消彼长,不叫任何一方得势,所以我就要像榔头一样东一锤西一锤,像反社会型人格一样残害别人?”
简而言之,还是去害夜卉迟。
哪怕她自己已经伤害过卉迟无数次,这次仍是犹豫。
说来话长,燕飞的身份是夜思远埋在夜卉迟身边的一步暗棋,好像是谁救了谁的家人,谁又救了谁的关系,燕飞为了报答,孤身潜到了夜卉迟身边,这一潜就是几百年,她为夜卉迟疗伤,倾听夜卉迟的情伤,陪伴夜卉迟渡过无数个被袭杀的日日夜夜,甚至连凤九仪死的那天,燕飞也是亲眼看着夜卉迟动手,再亲眼看着她崩溃的。
或许这样的她无法再胜任棋子的身份了,今日夜思远潜入魔界,也是燕飞主动找到她坦承一切,选择了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和系统拿的剧本也不太一样,剧本上没有这么多情情爱爱,今夜夜卉迟一回来,燕飞就将给她致命一击,随后才会自杀以保全秘密。
系统也很委屈:“我也不想的啊,小世界里每个人都很难掌控,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我又不是人,可以直接上阵……”
要是它能做人,还轮得到这些感情用事的修士来坏菜?
凤九仪直接躺倒:“我不做,做不来。”
今天在宗门发生的事情她可还记得,能进入卉迟的禁制,不可能是思远,思远自己还元气大伤,现下很难直接对上卉迟,有一个人倒是很有可能,那就是楚一川,他虽然是堕仙,但力量也绝对在夜卉迟之上了,如果做陷阱的确实是他,那今日夜卉迟恐怕无法全手全脚回来。
这时候她再去补刀,卉迟还有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把系统气得真的吱哇乱叫了:“怎么你也变得这么意气用事,夜卉迟必须死,不死剧情怎么进行。”
但九仪不管:“我就是不做,你电我吧。”
系统现在当然惩罚不了她,用尽全身力量也只能把她电晕,还不是实质上的伤害,而且电晕了找谁来顶上?
它只得耐下性子哄九仪:“这不是没了你就不行嘛,况且她又不知道你是凤九仪,就算知道了,你以前做过那么多坏事,也不介意再恨上一回……”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九仪气急了头就有点晕,她缓了缓才道:“这样做她真的会死,可我看剧本她是需要活到最后的。”
“不是真的死啦,只是濒临死亡,这样夜卉迟才会触底反弹,觉醒她们夜家的血脉,提前成长起来,不然她永远打不过楚一川啊。”
“……我都不知道你们对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九仪心情有些复杂。
她摆摆手:“等我想一想吧,你不要跟来了。”
系统故意把声音慢慢变小,营造一种越走越远的感觉:“那你需要快点想哦,现在已经下午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的时间不多吧,凤九仪在心里嘲讽。
她在桃林里逛了逛,发现燕飞还真是个非常居家的姑娘,每一处都弄得干干静静的,又不失温馨舒适。
顶替了这样一个姑娘,她都会有些愧疚。
其实思远不该杀她。
一个摇摆不定的棋子,有时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可惜拿不到燕飞的记忆,九仪无法知道思远当时的想法。
她思绪转了几转,又想到剧情进展得过于快速了,没想到楚一川这么快就和思远搭上了线,这样一算就算她当时没去宗门直接往北也多半是扑了个空。
果然不该掺和她们俩的纠葛吧,女主女配的事情,她一个路人能左右什么。
九仪来到树屋下,观览着燕飞留下的瓶瓶罐罐,终于下定决心呼唤系统:“这次我可以帮,但结束后,你也要帮助我离开。”
走得远远的,谁也不见了。
只要不卷进这些狗屎剧情,她们两个打得再火热,又关她凤九仪什么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最终这碗水还是没端平……
九仪有些气闷,虽答应了,还是找到了些当年消极怠工的思路了。
魔界也会有四季,但魔气蔓延,这里的晴日不明显,当天阴下来,更显诡谲。
远处一道流光,肆意火红地直朝这边蹿来,一名高瘦女子的身形随即落地,九仪赶忙学着燕飞的形容上前,“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血……”
忽地她顿了顿,夜卉迟脸色苍白,身上魔气干枯,浓重的血腥味静静在黑暗里蔓延开来,但因她一身黑衣,看不大清到底流了多少血,到底是山穷水尽勉力支撑。
九仪停顿倒不是看她如此惨,而是她手里还抱着一个人,那是失去灵魂的凤九仪尸身。
夜卉迟走近,将凤九仪的身体放在燕飞疗伤的榻上,脸色不算好看:“师尊今日忽然晕了过去,呼吸还在,但无法唤醒,是因为聚灵灯吗?”
九仪欲言又止,她匆匆说了一句:“应该不会……看起来你比较严重,我先给你看看?”
夜卉迟自己已经去翻找药了,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不用,我自己来,你帮师尊看。”
哎这……九仪苦着脸坐到“自己”旁边,佯作观察,但还真看出了点门道。
除了发丝有些凌乱,“自己”的身上之前怎么走的现在就什么样,也就是裙角溅了点血,看起来纷争也和她无关,除此之外睡颜安详,甚至呼吸也很平稳。卉迟打架的时候应该将她保护得很好,不然这种级别的打斗,凤九仪不该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九仪快速偷偷瞥了一眼卉迟背上一道剑气划开的裂痕,她此刻背对着她,尽管气血已经不稳了,仍旧站得稳固,好似这只是皮外伤,但其实从她脚下已经蔓延开细细密密的血迹了。
真是不会示弱啊……
九仪皱着眉,上前帮她拔出那苍白的手一直使不上力的瓶塞,随后强硬地将她按坐在另外一张榻上,卉迟迟顿地抬起猩红的眼睛,似有疑惑,她此刻居然无法反抗九仪的力量,可见已经快完蛋了。
九仪拿过她刚刚试图打开的瓶子在她鼻端一晃,沁人心脾的草木味蔓延开来,这是燕飞用来镇定病人的,相当于,麻醉药?
卉迟闻着味道渐渐放松下来紧皱的眉头,但仍睁着眼,和她对视。
九仪拂过她的眼睛,轻轻说:“她没事,等明天醒来就好了。”
卉迟这才放心下来,顺着九仪的力道盘坐起来,放松心神任她治疗。
楚一川的剑气有古怪,卉迟身上的伤口大都不再流血,只有那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地沁血,魔气也是从那里往外不停逃散,就这么一会儿,榻上已经染上了不少黑红的血。
系统这时候蹦了出来:“不是吧,你还真要给她疗伤?可一会儿还要杀她的啊,你是不是精分啊。”
九仪面无表情,不管它怎么说,手掌在那伤口前拂过,大量的木灵聚集,泛起悠悠的绿光,这是九仪本身的力量,而不是燕飞。
她本意是驱逐楚一川的剑气,因此两股力量在卉迟体内打架,卉迟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疼出细密的汗,沿着尖尖的下巴流下,疼痛中她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流动,下意识要转过来找九仪:“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九仪厉喝一声,想也不想马上施令缚住她。
听到她的声音,卉迟迷茫地转回去,似是不解:“……燕飞,师尊呢?”
系统捂头:“完了,你把孩子治傻了。”
九仪才不理它,用尽全身力气输送灵力,全力与楚一川斗,她修为比不得曾经,就连真仙一缕力量也斗得吃力,还得分神制住夜卉迟蛮不讲理的“要师尊要师尊”。
夜卉迟被熟悉的灵力包围,险些掉下泪来。凤九仪是木灵根,其实最擅长治疗,但她从来没展露过自己的治疗手段,只有当卉迟被责罚时,她才会半夜偷偷潜进来,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她疗伤,还要做出一种是她自己修复能力卓绝的假象。
每晚她都会用法诀让卉迟先睡着,再开始偷偷摸摸治疗,她伤了卉迟多少次,就救了卉迟多少次,在过去日日夜夜的陪伴里,夜卉迟渐渐难以琢磨她真正的心意。
一开始她是睡得很死的,也曾真的认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满身伤口才会一夜修复过半。直至有一次卉迟捡到了一只灵兽,那小兽藏在她的精神识海,凤九仪未察觉到,半夜照翻墙不误跑来精分,小兽告诉她的时候,夜卉迟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
后来大概是习惯了吧,白天出去做坏事,晚上回来被责罚,深夜凤九仪又无奈地跑来为她疗伤,还总是咬着牙说一些她作为师尊时绝对不会说的一些话,小兽甚至用留影珠记录了下来,皱着脸和夜卉迟抱怨:“你们人类好奇怪啊。”
夜卉迟只是笑,那些孤苦的夜晚,似是也有了温度。
不得不说她后面真的开始贪恋这种扭曲的温暖,故意找点罪受,再愉悦地倾听凤九仪深夜崩溃的絮叨。
她拥有的,可一直比夜思远多得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身形一晃,勉力支撑住,收回了手,那伤口不见好转,但好歹止住了血,剑气也驱逐干净了。
夜卉迟也好像痛糊涂了,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词语。
“奇怪的……”
“不痛了……”
“阿貘,继续录……”
九仪目光倏地一凝。阿貘是夜卉迟曾经的一个灵兽,在卉迟离开宗门后一直跟着她,后来一次对峙,两方打起来,九仪一箭将它射杀了。
“提醒一句,趁她现在意识不清,是最好下手的时候哦。”
“要你说?”九仪轻轻拥住卉迟,垂下眼睫,手心一翻出现一把匕首。
真仙剑气没了,对她的身体也不会造成暗伤,此时从头来过,最为干净。
九仪再不犹豫,抱紧卉迟,送入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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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冰消雪融,空气中还流淌着纯净寒凉的气息。小镇在雪山脚下,站在镇里,侧耳仔细听,能听到冰川流动的声音。
女子一身窄袖,掀开门帘进了来,身上还带着冷冽的雪气,一张气质纯净的小脸却时刻带着沁人心脾的微笑。她原地抖了抖肩膀上的雪,跨步坐到火炉边,顺手抽掉火炉另一边的男人手里的卷宗:“别看了,光线不好,要看去门边看。”
那人错愕,无奈但也纵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魔界之事不顺利?”
夜思远小心隔绝了此间地界,才放心地说:“燕飞……她要我杀了她,她说她爱上了师姐,无法再为我助力,但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有恩不报之人,所以我杀了她。”
她眉宇间不是没有痛色,但这些年死了这么多人,自己谁也救不了,渐渐地便只剩寂寥了。
“不是你的错。”楚一川温语安慰着,“这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很奇怪,燕飞明明死了,我们也没安排旁的人顶替,但据魔宫传过来的消息,师姐还是被袭击了,如今消息传出,魔界动荡,恐怕不日魔宫就要被包围。”
楚一川奇道:“不是我们的人,那是谁?”
“没有人查出来,但是那天师姐确实去找了燕飞,随后……”夜思远拧着眉头思索这其中的关窍,燕飞确实死了,她很确定,那么是其他人潜入魔宫,伺机对夜卉迟下的手?
虽然夜卉迟做人水平很差,树敌无数,但也不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偷袭到她……
楚一川却不纠结:“只要结果于我们有利的就行,当务之急是你要趁夜卉迟休养生息之际,赶紧融合我的力量,抢占先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你,但是,一川,我不可能拜你为师,我有自己的师门。”夜思远偏偏头,从纤细的脖颈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底端坠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小凤凰,她漾起温柔的笑容,“我不能对不起师尊。”
空气中一时静默,只有火炉里火星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
楚一川幽幽道:“可她已经死了,死人帮不到你,而我可以。”
只有拥有天地气运的气运之子,才配得上传承他的本源功法。
也只有气运之子,才能在融合他功法的瞬间,不被马上爆体而亡。
他认为没有人会拒绝这笔一本万利的买卖。
但夜思远坚持:“死也好,活也罢,我不希望有人凌驾在她之上。”
她眼里的星光太盛,叫楚一川无缘由地有些气闷。
在他看来,凤九仪那个女人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啊,特别懒?这也算特点吗?
若说对思远特别好,只要思远愿意,有的是人愿意给她差遣,这也不是加分项吧。
何况他楚一川是真仙啊,虽说修为大打折扣,那也能吊打十个凤九仪了,就不知道为什么夜思远一点都不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是真的困惑委屈,思远只好安慰他:“一川,你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不明白也理所应当,人世间的事,并不是样样等价交换的。”
这个道理师姐最明白不过……
但也只能仅限于明白了。
夜思远依恋地摩挲着小凤凰,食指和拇指捏着贴到唇边,熟悉的眷恋此时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叫她懒洋洋的,只想赖在凤九仪怀里撒娇,不去修炼,也不去想旁的杂七杂八的事,但是……不行。
师尊最喜欢勤学苦练的她,所以,不能懈怠。
楚一川看她那么宝贝凤九仪留下的破链子,气也气不动了,只好作出让步:“好了,收起那个东西,别让我看见,我可以不要求你拜师,直接继承功法,这回满意了吗?”
楚一川的声音猛地将她从那个瑰丽的回忆里惊醒,夜思远惊觉自己又陷入了心魔。
虽然才短暂几秒,但她却感觉自己就像主动溺水的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也甘之如饴。
这凤凰便是她心魔的来源,但夜思远却不愿丢掉,反而贴身佩戴着。
快速念了清心咒,思远向楚一川点头:“多谢。”
“你好好修炼,日后飞升成仙,帮衬我复仇,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楚一川脱下袍子,来到她身边,盘腿坐下,手势变化的瞬间,遥远的雷声恍惚响起,“你且闭眼,不要抵抗,亦不要运转功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远配合地卸下防备,灵台清明,在手指抚上太阳穴的瞬间,大量或宏伟、或空旷、杂乱无章的信息猛地塞入脑海,她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变得无神。
夜家曾经是人间界的权贵人家,辅佐了好几代皇帝,尽管如今夜家已经烟消云散,至少曾经,它还是人间界的庞然大物。
思远其实不是在夜家长大的,她从小长在边陲小镇,由外祖母抚养,并且认为自己的一生都将在那里度过。
从小外祖母就告诉她,娘亲在本家争权失败,因此丢了生命,所以她需得淡泊名利,知足常乐,如此才可活的久些。
她是这么学的,也是这么践行的。
所以在一开始凤九仪要带她上山修炼,她不愿意,听说仙人的世界打打杀杀,很残酷,她走了,就没人照顾外祖母了,况且她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可外祖母对这个女人却那么亲近,一脸褶子都笑开了花,直喊着小仪小仪,在听说凤九仪要带走她时,还亲自打包了行李,叫夜思远不可置信了许久。
她偷听到外祖母和凤九仪的谈话,她们提到了自己的娘亲,那个叫寒梦的女人。
“那个姓叶的成仙倒是干脆,可怜小梦一身修为全喂了狗。”
“她去得倒是果断,也不回来看看思远。”
“可如果照顾不了她,还不如不要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吧……”
老人的叹息萦绕在思远耳边,她咬着指甲猜这是什么意思,一转身却发现那个叫凤九仪的女人站在自己旁边,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小朋友好呀,跟着姐姐去修炼好不好?”
外祖母从屋里拄着拐棍出来,似也在笑:“比起被夜家接走,我倒是宁愿你带她走,我还记得小梦第一次下山回家脸上的兴奋劲,哎呀,那时候我就决定,管他的什么责任地位,我就要小梦永远这么开心。”
“您一向是希望她开心的。”凤九仪靠在门上,光线穿过庭院的树荫,在她肩膀上落下漂亮的光斑,影影绰绰。
……
思远猛地惊醒,身周漆黑一片,像是太阳落山了。
她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会儿,等待心跳渐渐平缓,这才用手指轻轻抹掉眼角的泪。
楚一川不在,恐怕是出去帮她护法去了。
手掌翻出,一股充盈的力量跟随在她身侧,以至于有一道微风掀起她的发丝,思远适应了会儿,便闭上眼,神识试探地递向四周,先是五米、十米、百米……她愕然发现这神识竟好像无穷无尽,她能看到楚一川在门外打坐的背影,也能看到远处人家亮起的灯笼,细细一听,甚至能听到屋子里的鼾声!
这就是,真仙千分之一都不到的力量吗……
思远动容地观察自己的识海,比以前大了十倍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蓦地,她停顿了下,注意力转到胸前的凤凰吊坠上,此刻它似受到思远的力量影响般,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这光源恰巧亮在凤凰上半部分,乍一看就跟被点了眼似的,活了起来。
思远取下它,细细观察,思索着什么事。
这凤凰里封着凤九仪的一滴心头血,可以说是沾染了她的气息,和凤九仪本身有着极强的关联,如今凤凰点眼,是在暗示什么?
楚一川听到动静,掀帘进来,见她还捧着那个吊坠,不由一阵醋意上头:“这又怎么了啊。”
思远轻声问道:“一川,你说,人死有可能复生吗?”
楚一川乍一听她的弦外之音,不由皱了皱眉头:“你在想这个?我的力量高于这个世界,确实有可能泄露一丝天机,但天机只会给你最想知道的问题答案,你确定你最想知道的是凤九仪的生死吗?”
“最想不过了。”思远用指尖轻轻触碰那活灵活现的小凤凰,将那微弱的光源带出来,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她手指后面飞舞。
她引领着这些光点来到门外,天黑得彻底,远处的雪山已经完全看不见踪迹,盈盈的光亮随着风飘向远方,像是蒲公英一样美丽。
思远悄无声息跟了上去,轻轻道:“让我看看,你想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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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思远,西卉迟,所以凤九仪直奔着南边而去了。
她按照系统给的捏脸模板给自己改头换面了一番,并且很快定下了人设:被坏男人骗钱骗色,修为大跌,悲痛之下孤身离开家乡,期望用江南的风光治愈自己的余生。
多么丰满的人设呀。
凤九仪再将自己的新名字写在纸上,以防自己忘记:阿仪。
系统帮她掩盖了燕飞那边的BUG之后,就千里送别凤九仪,消失了个干净。
此时是冬入春,南边的天气还很冷,这里没有什么雪,但地面湿滑,阿仪第叁次因为差点摔倒而崴到脚之后,不由有些许幽怨。
说实话,修了这么多年仙,她早就忘记此前痛苦的社畜生活是什么样的了,因此对这种早起上班却诸事不顺的状态很是不适应。
她的工作是给城里典当行老板的小女儿周月传授修炼之法,今年年初周家送周月去测灵根,结果是杂灵根,不如人意。但宠女儿的周老板为了圆女儿的梦,还是广纳贤士,诚招家教。
九仪当时循着味儿就来了,见到那小姑娘,心里感叹:这资质可真不怎么样呐,嘴上却赞叹:“小小姐的气质真如仙人一般。”
周月心花怒放,拍板就要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说不说,九仪在见周月第一面的时候就拟好了教学计划,周月这个小公主性格,修炼是绝对吃不了苦的,她喜欢的、追求的,其实是仙人那种肆意潇洒的姿态,譬如飞来飞去,譬如凭空掏出一把武器震慑别人,譬如徒手变花变草变小狗变小猫……
师之教,杂耍也。
“小姐今日起得怎么这么早。”九仪本想在教室偷懒一会儿,谁知今日周月这个小懒虫居然舍得准点到,害得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周月看到她,眼睛一亮:“凤师父,你来,我有事要问你。”
凤九仪被她一拉一拽,被迫按在椅子上,颇有些无奈:“有什么事情?”
周月从小千娇百宠长大,是个十足十的娇小姐,能叫她情愿起早来问询的事情,恐怕也是周家上上下下最关心的事情了。
她说话间打量一番周月,发现一直侍侯着她的那个小丫鬟不在,更是奇妙,她这居然还是偷溜出来的?
周月皱起脸来,抓住她的袖子撒娇:“凤师傅,我要学些真正的功法,往日那些花拳绣腿,拿出去都被人笑了!”
凤九仪慢条斯理地抽出袖子,笑容不变:“谁敢嘲笑小姐呢?”
“这个……”周月支支吾吾,不肯详说,只道要学能打人的功法,再不要变花了。
实质上她也不能变花,九仪给了她几沓符纸,闲着没事就烧着玩,烟雾会凝成一朵黄灿灿的小雏菊,烧完了花也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这娇小姐觉得时长太短?
九仪敷衍道:“要不我给小姐画一个能烧一整天的……”
“不是!哎呀,我是认真的!”周月急了,脸气得鼓起。却也没发作,周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过,叫她万不可耍小姐脾气,否则凤九仪可不会再教她。
九仪摇摇头:“修炼要稳扎稳打,哪有什么学了就可打人的功法,若有人嘲笑你,你也不须亲自打人,知会家里一声便是。若有人是自己要学,那你叫他亲自来找我,怎叫你带话,转来转去的不嫌烦?”
周月也大概是个缺心眼,一下就跳了起来:“没有人找我带话!”
“嗯嗯没有。”九仪安抚她,两指并拢在她太阳穴边轻拂而过,少量木灵钻入,一下叫她冷静下来,
“你尽可叫他来找我,我这里的价格好谈,高人嘛,收徒不讲利益,讲缘分。”
她自吹自擂一番,看周月纠结的神色,试探道:“小姐想好再来找我吧?”
于是顺利获得假期一天。
九仪满足地回到院子里,在亭子边围了纱帘,烹茶观湖,又支了塌,惬意地午睡过去。
再后来是被周月叫醒的:“凤师父,别睡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只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便立即紧闭,假装睡死。
周月气死了:“你不是说高人收徒都讲缘分的吗?怎么不见兔子不撒鹰!”
凤九仪不理,静静躺着。
微风在她身周轻轻循环,好不舒适。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周月红了眼眶,“说到底也是看阿漠身份低微,才不肯见她的吧。”
如是又几番来回,凤九仪不动如山,甚至蹬蹬腿换了个方向侧躺,顺便捂住耳朵。
周月低低在她耳边咬牙:“一天十两银子!”
凤九仪这才睁开眼,支着头打量着跟在周月后面一直低着头的瘦小身影,正是那阿漠,周月的贴身小丫鬟。
奇了怪了,丫鬟想修仙,当小姐的也大动干戈创造机会?
学的花拳绣腿还被嫌弃打回,要学更厉害的……
凤九仪也压低声音问:“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倒是那小丫鬟阿漠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她们俩,一双剔透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什么。
那可称之为什么,野心?
“她根基不行,年纪也大了,我收徒的门槛没这么低。”这样的凡人,九仪只消一眼就知道深浅,“但你钱也花了,不教点什么,只怕堕了我凤仪的名号。”
“凤师父,你在外面很厉害吗?”周月单纯地发问。
阿漠不似她活泼,只是沉默。
凤九仪不理她幼稚的提问:“想要学出名堂,非一日之功,你出师之日怕也是周家破产之时。不如你说说,有什么想要用仙法实现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啊。”
阿漠只看了一眼周月,周月便和九仪咬起耳朵讲价:“能不能便宜点?”
凤九仪真诚地摇了摇头:“技术无价。”
“可我没那么多钱……”周月鼓着脸,不甘地跺脚。
九仪却不心软:“没有钱去找你爹,你爹有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月气得花枝乱颤,再没办法,只好给了阿漠一个愧疚的眼神,紧接着开口:“那就……”
“如果是她有求于我,那就请她自己开口。”凤九仪平静地打断她将要开口的话,既无不满也无怒意,只是叙述。
“总不能不会说话吧?”话说出口,九仪诧异地微微挑眉,看着这阿漠,若有所思。
原来是个小哑巴。
一阵清风吹来,拂开阿漠额前的发丝,她终于抬起头,九仪也终于看清她的面貌,那很普通,但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甚至比上蹿下跳的周月更加灵动,但里头的内容却复杂晦涩。
修士大多无牵无挂,纯粹直接,他们的存在已不需要拐弯抹角寻求什么,凤九仪很久没看到人间的眼睛了。
那些被生活困顿染上的疲惫、麻木、茫然,内里仍不放弃的希望,杂糅在一起,就是人间的眼睛。
九仪顿了顿,若无其事道:“先回去吧,我准备一下,明日与小姐一起过来。”
……
“她是为了救我伤了嗓子。”
傍晚时分,约莫是监听九仪准备得怎么样了,周月偷偷摸了过来,乖巧地带上了九仪爱喝的酒,甚至为了讨她满意,皱着脸也喝了几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爹爹很有钱,很多人想要爹爹的钱。那天我被绑走了,晚上阿漠让我踩着她肩膀逃跑,她自己却被抓住了,等爹爹带人去救时,她已经被毒哑了。”
她似是有些晕乎,脸颊上飞起一点红,眼神也迷离起来。
“听说做了修士,五脏六腑的伤都会好全,我想治好她。”
“实在不行,也得让她学些术法傍身,可别让别人欺负到。”
“阿漠也是这么想的,凤师父,我的这些听说,正确吗?”
九仪慢吞吞品着酒,比起她的醉意却清醒得多。
“没这么简单,她这身体已被毒素侵入四肢百骸,因此嗓子才再难说话,要么有个极厉害的医修为她治疗,要么她须得筑基,这得许多年。”
“听不懂……”
九仪唔了一声:“就是要很久很久的意思。”
“那我可以把阿漠交给你吗?”
“那是另外的价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九仪轻轻一笑,“你出不起的价格。”
两人东拉西扯半天,周月又饮下叁杯,竟还未倒下,她的酒量比九仪预想中的好。
“凤师父,你说你是被男人骗了,那男人可真不是东西。”
“是呀是呀。”九仪囫囵点头,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编了个男人出来,现下还不知道这男人从哪里找来,暂且先骂着了。
“爹爹老是说要将我嫁出去,可是听你的故事让我好害怕,我会不会也被男人骗啊?”
九仪屈指敲敲她的小脑袋,饶有兴致:“叫你那忠心的阿漠陪你嫁过去呀,有她盯着,想必你也吃不得亏。”
说着,她看了眼庭院门口跟过来的瘦小身影,菱唇一张,字字诛心:“就是怕她舍不得你嫁呢。”
“怎么会呢,阿漠有喜欢的人,我知道……”
周月的语气里难掩失落。
“女人最终是要嫁给男人的,无论女人之间有多么深的故事,有多么不舍,我会嫁给爹爹选的夫婿,阿漠也会嫁给她的夫婿……”
“女人和女人之间,终究不能一路陪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九仪倒酒的动作一滞,紧接着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动作,清澈的酒液从玉壶中倾泻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美丽的粼光。“虽然我觉得不是这样……”
“但某种程度上又好像是这样的。”
她脸上浮起某种笑容,似是讥讽:“因为我们在一本男女欢爱的书本里。”
“……嗯?”
周月反应迟钝地接话,她几乎已经无法用脑子思考了。
庭院门口一直静静候着的那个身影见状疾步走来,动作娴熟地扶着周月起身,不用说什么,周月已配合地站起来。她临走前回头和九仪对视一眼,九仪配合地友好一笑,那大大的眼睛里有些黯然,未过两秒又转过头去,带着周月离开。
月光下两个女孩的影子被拉长,似是贴得极近,她两人迈过拱门时,阿漠不经意地一侧脸,好像嘴唇轻轻贴了一下周月的脸颊,随即便自然地挪开,好似这蜻蜓点水的一下只是意外。
她不敢抬头,自然没看见周月嫣红的脸颊和耳朵,甚至红到了脖子。
……
第二日一早,九仪便出了府,来到镇上一处只有修士能进入的交易市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下她两袖清风,除了周家给的钱什么也没有,须得采购一些必需品,才能给阿漠引气。
她发现这些逗留在人间界的修士都很懒,身为修士,晚上居然也要贪睡,只早上肯过来做生意。
她自己在宗门的那些懒散的坏习惯,在这里居然是常态,可见这些修士也修不出个什么名堂。
这是一处和菜市场布局差不多的市集,抢占好位置之后,修士们一排一排支好摊,便开始忽悠了。
但因买修炼用品不需要吆喝,因此还是比菜市场安静有序些,角落里也有些维护治安的修士默默闭目养神。
九仪走了几遍挑了些对阿漠有帮助的入门物品,测灵根的,洗髓的,入门卷宗,炼体一百法……
没办法,从来她收的徒弟都天赋异禀,入门从来不需要操心,这也是头一次要从头来,九仪也感到蛮新奇的。
挑挑拣拣差的不多了,她正准备离开,忽然神识一动,迅速探入一股灵力到隐匿符里,千分之一秒间,她刚隐匿完,就感到有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代表着有修士进入这个地界。
那用灵力幻化的假门帘也配合地掀起,进来个个高腿长的女子,一身简装,上半张脸戴了象牙色面具,只露出一个下巴,却能看出下颌线条柔和优雅,见微知着,是个难得的美人。
因她的面具有模糊面目的效果,一般人看不大清她的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却能一眼看穿,盖因这面具就是她亲自雕出的。
她缩在角落里,苦酒入喉心作痛。
这就是造孽啊。
此时市集的人不算少,交易只开放叁个钟头,因此有需要的修士这时候都会进来,但这女子周身气质卓绝,即使在人群中也鹤立鸡群,大家明面上在干自己的事情,实则都在偷偷观察她。
小城难得来这样的人物,怕是身份不凡。
“姑娘需要什么?”离门口最近的摊主堆满笑容,赶紧上前揽客。
其他摊主也跃跃欲试,一看就是不缺钱的大主顾,一单生意指不定能吃半年。
谁知这女子压根不是来做生意的,她勾起一个笑容,似是在和摊主沟通,眼神交接的一瞬,便已悄无声息探入他的灵魂,毫不客气地搜刮一通,近一个月的回忆都一一挖出来翻看。摊主眼神呆滞,但似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站立和说话,行事间竟一切如常。
凤九仪趁她行事间慢慢、一点点融入门口的禁制,呼吸都慢得不能再慢,待女子如此流转到第叁个摊主那里,才小心脱出此间市集。
天气不热,但九仪却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耽搁,迅速回到了周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她已对面容作了修改,气息也尽可能隐蔽,但对付有些天才,再小心也不为过。
因为这插曲,阿漠同周月已在院子里等了一段时间,九仪才姗姗来迟。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给阿漠测灵根,一边在回想刚才的细节,确保自己没有遗漏的破绽。
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思远怎地这么粗暴,以前她可从不会搜别人的魂,这种手段毕竟不光鲜,往日可只有卉迟会无所顾忌地用。
看来宗门没了以后,思远的日子也不好过,否则,怎么会沦落到这个江南小城来,又怎么会性情大变……
一边想些乱七八糟的,一边测完灵根,如九仪所想,阿漠确实没什么资质可言,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努努力应该能在寿元用尽之前实现梦想。
可惜她现在不敢大量动用灵力,否则也许能推进这个过程。
木灵温和,从来都不是一下能解决问题的法子,如要快速解决阿漠的情况,还需一些名贵丹药,再辅佐医修调理,如此才能快快好起来。
可这些丹药在人间界皆是有价无市,以往凤九仪还做长老的时候,自然是当糖豆吃着玩,可今时不同往日,竟是一颗也拿不出来了。
再给阿漠服了洗髓丹,叫她痛得满地打滚,周月用眼神谴责她,却不敢说什么,只默默陪在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的思绪这才被阿漠的惨状收回不少,体质越差之人,洗髓过程越痛苦,这是无可避免的。
见阿漠未痛晕过去,想必意志还算坚忍,她便又收回注意力,继续思考。
思远来这个鬼地方干嘛呢,按照剧本所说,卉迟在西边乱搞,思远就镇守北边,其实是不关南边什么事的,她此次来,是战略需要?
卉迟刚刚受创,她不趁着这个机会突袭,或是集结旧部,跑到江南来干嘛。
就说女主的心思搞不懂。
明明以前都那么好懂的。
九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思绪突然一顿。
她这庭院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刚刚才见着过的身影。
透过象牙面具,那双眼睛似乎已看她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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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仪睁着无辜的双眼,用胳膊杵杵周月,示意她看门口,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这是你朋友?”
周月顿时有点紧张,她要带阿漠修炼这事全家谁都不知道,周老板虽然有钱,但除了对妻子女儿,其余的人一概一毛不拔。所以她也不怎么敢提这件事,只好偷偷摸摸行动。
眼下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虽然同是女子,也够她紧张了。
她一下子端起大小姐派头,率先挡在九仪和阿漠前面:“是爹爹的客人吗?”
思远这才收回视线,却也不看她:“我找她有事,烦请各位回避一下。”
她虽没道明这个“她”指的是谁,但神奇的是,在场的叁人都听懂了。
凤九仪眉头重重一跳。转念一想,有人要找凤九仪,关我阿仪什么事情?
她扬起疏离的笑容,还未开口谢客,思远便抬头一指自己的唇角,手指轻轻在上面点了点。
嗯?
凤九仪皱眉疑惑了下,不明她的意思,习惯性地看向斜上方,微微仰头看天思考,思远却突兀地笑了,“你还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种种过去自己已习惯的微表情从脑海里滑过,九仪心里骂了句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周月,这不是你家的客人啊,还不找人赶出去?”
周月正无语着,她差不多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多半也是个修士,凤仪居然叫她一个凡人去驱赶修士,她可真不是个东西!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思远脚步一错,朝着凤九仪的方向而来,她走得很快,几乎没有几秒的时间,就来到了九仪前面,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仔细地辨认,看得她受不了偏过头去,才温温柔柔地问道:“告诉我,是你吗?”
凤九仪被她盯得怪不自在的,用唇语向周月示意:江湖寻仇,你们先走。
阿漠此时正在紧要关头,周月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走她,潜意识里又很想看热闹,便缩在角落,乖巧地挡住自己。
凤九仪见她不走,顶着巨大的压力回看过去:“姑娘,我觉得你找错人了……”
“如果我找错了人……那今天你就不该逃跑,最最不该,就是回到了这里,对吗,凤仪师父?”
她语气轻柔,甚至带着雀跃,可一字一句听得凤九仪汗毛都起来了,她快要忍不住后退一步之时,思远率先后撤一步,不再给她那么大压力,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我听说他们叫你阿仪,我也可以这么叫吗?”
九仪麻木地回答:“叫,随便叫。”
谁让这是个祖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仪。”思远满意地笑起来,她一笑可好看极了,连面具都挡不住那熠熠星光,不似年少时的眉眼弯弯,而更矜持了些,嘴角克制的弧度更衬如今的气质。
比春天的晚风微凉,比冬日的柏树热烈。
好似想要燃烧些什么,却要克己复礼,燃尽了,一无所有了,才会露出内里寒凉的雪种。
周月已然看呆了,甚至忘记去看顾满地打滚的阿漠。她还年轻,经受不了这种气质复杂的女人,九仪颇有些受不了她的样子,转过身去想不管不顾离开,思远却不紧不慢跟了上来,熟悉而亲昵地走在她身旁,歪头问道:“师尊这些年都在这里么?”
“我不是你师尊。”
“阿仪这些年都在这里么?”
“也许吧。”
“骗人。”
“那你还问。”
周月见她们两个不似要打架的模样,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走远,悄悄挪到阿漠身边,小心地拿掉她身上沾上的树叶。
思远不需要回头看,她的神识能遍布整个城池,看到这场景,微微有些诧异:“竟是那只小兽?现在长这么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仪嗯了一声。
“当日你将它神魂收走,竟是丢到了这里,可真是好造化,竟真叫她修成了人。”
思远垂下眼睫,素洁的手指轻轻拉住凤九仪的袖子,在凤九仪看过来之前就恰到好处地露出孺慕的眼神:“师尊好厉害。”
九仪懒得再纠正她:“不是修成了人,就是人。”
见她没有反对,思远一点点攥紧了袖口处的布料,一点一点离她更近一点,仿若那是什么灼热的光源,叫她体内的寒凉慢慢被驱走,浑身只剩暖意。
感受到她有些失控,九仪快步走了几步,来到房间里,指尖带着木灵想要贴住她额头,却被一只手轻轻拦住。手指被一点点握紧在手心,竟抽不出来。九仪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这是还未融合好真仙力量就跑出来了!
思远怔怔地,另一只手揭开面具后便垂在身侧,忍住内心巨大的空虚,她轻轻说:“别让我这么快清醒……”
这都是什么事。
凤九仪看到她身后的凤凰幻像,身上的热火像是要将自己也燃烧掉,不由有些颤抖。
那凤凰吊坠,融入了思远的神识中,受她的力量庇佑,猖狂不已,六亲不认地烧着所有人,尽管火舌在卷向凤九仪时有所退却,对其他的东西却毫不客气,只是一瞬间的事,这屋子里便火光冲天。
进门的一瞬间九仪便设了障,因此火倒是没烧出去,只在这屋内迎风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远需要发泄。
九仪任她抓着手,静静地陪伴着她。
这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寒梦在怀胎时受袭,因此早产下思远,也落下了病根,这病根也同样传给了思远。她们夜家的女人,多多少少身体上都有点隐疾。寒梦假死,将思远托付给了九仪,九仪一开始想将思远带回山上慢慢调理,但掌门盯得紧,最终还是将她送去了夜家的偏远驻地,十年来断断续续地治疗,也没起色。
那时候九仪刚收了卉迟做弟子,心神也没办法均匀地分给两个人,有段时间没去看思远,再去时,发现这病越发严重了,不禁晴日发寒,甚至会丢失部分记忆。
于是她每次去探望思远,都须得重新介绍一遍自己,后来思远去了山上,靠灵力压制住体内的雪种,这才久不复发。
这些年凤凰和雪种天天在思远的识海中打架么?
凤九仪闭上眼,探到那一缕凤凰火,将她引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压灭。思远猛地一颤,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将额边头发打湿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凤凰火看起来极不甘心,也很委屈,每一次都试图重新燃起,都被凤九仪狠狠按灭,如此几番,终于偃旗息鼓,老实蹲着去了。
火光一灭,这房间又恢复原样,倒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远已痛无可痛,几乎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脱力地靠在九仪身上,偏扬起个餍足的笑容:“师尊好厉害。”
她微微侧头,吹着风九仪的耳朵,痒痒麻麻:“救了我一命呢,思远要怎么报答师尊?”
九仪烦她不老实,瞪她一眼,却没挪开身体,任她靠着。
思远用手指无力地展平那被揉皱的衣袖,又去够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玩着,翻来覆去地揉她的手,比了比两人手的大小,满意地笑了:“师尊的手指虽长,但没我长。”
……不知道你在骄傲什么。
九仪又坐了一会儿,被她摸得怪不自在的,想起来,思远又惨惨一叫,哀怨不已:“身上好痛,脑袋也好痛,要师尊抱抱。”
凤凰火的威力九仪最清楚不过,因此她犹豫了下倒也停住了。
思远舔舔嘴唇,眼神无辜纯良:“心里也很受伤,要师尊亲亲。”
“……”
“要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自己亲?”
九仪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就被她牢牢搂住腰,嘴唇也被咬住,湿漉漉的痕迹蔓延在唇齿间,她不甚配合,思远便不满地将她拉近,强硬地顶了进牙关,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坏心思地咬住她想逃的舌头,暧昧地顶顶舌尖,随即趁她收回去的刹那,头微微歪向一边吻地更加深入,卷走九仪唇齿间的所有,暧昧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她这时显得尤其凶狠,和九仪印象中的夜思远相差过大,那个乖顺的,师姐受伤了会哭的,连亲亲脸颊也害羞的思远,和眼前的仿佛不再是一个人。
九仪被她索取着,身体不住地后仰,思远刚刚还是虚弱的样子,现在却能牢牢支撑着不叫她掉下去,应是已经恢复。
“唔……”凤九仪的声音从唇间漏出,她嗓音沙哑,也被勾出了些火,“这是想干什么?”
思远带着她到床上,又纠缠在一起,终于吻够了,也将凤九仪压在身下钳制住,才抬起头,柔顺的发丝从颈间滑落,铺散到床榻上,她乖巧地支着头,用指尖描绘凤九仪的新面貌,似是询问:“这是在干我一直想干的事情。”
“师尊,你敢挑明吗?”
她微笑着,歪头:“挑明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真的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胡搅蛮缠吗?
寒梦当年多懂事啊,怎的生下来的女儿这么会欺师灭祖。
九仪几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她拢起衣服,手中流光一闪就要逃走。偏偏思远现在修为不比以前,只轻轻眨动一下眼,九仪指尖的木灵倏地消失,惊愕地跌了回去。
真是,大逆不道啊。
刚才就不该帮她安抚凤凰火,让她烧死算了。
凤九仪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了。
思远继续凑上来亲她,衔住她梦里反复出现的菱唇,将那过于浅淡的唇色染上红晕,手隔着衣服细细描绘九仪的曲线,她每揉一下腰,九仪便软下一寸,只能发出微弱的惊呼。
她本就不是什么恪守师德的好师父,被思远压着若有若无地撩拨,自己也有些受不了,很快眼角便雾蒙蒙地带点红,像是很委屈的模样。
思远顿了顿,指尖滑过她的眼角,温声问道:“不愿意?”
九仪摇摇头,“怕你不会。”
“……我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哪里学的?”她没教这个。
“……”思远不想再听她说话,又堵住她的嘴,手下不再留情,摸到腰带那里,利索地解开,灼热的掌心贴住九仪光裸的皮肤,一路捏着往上滑,握住胸前饱满圆润的乳肉,狠狠揉捏着,凤九仪的奶子一贯比较丰满,躺下时摊成柚子形状,一手尚且握不满,思远将它捏来捏去,感受九仪唇齿间黏腻的呻吟,逐渐迷蒙起来,空气中浮起幽幽的甜香味,诱人深闻。
凤九仪蜷起腿,她衣服已被剥开,敞着怀难耐地夹起腿,股间花穴上沾着晶莹露珠,闻到那甜香味的一瞬间脑海里升起一阵警惕,但很快思绪变得慵懒,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迎合。
作为女主,思远是有一些身体上的特别,她动情时,身上会散发淡淡幽香,好闻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香有催情的作用,这个奇怪的设定应该也是为了男女主制造互动。
凤九仪背地里还经常偷偷嘲笑这件事,没想到现在阴沟里翻船,自己着了道。
“嗯……”她脖子也染上了红晕,不由自主地贴近了思远的身体,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
思远终于放开她的嘴唇,埋下头去吃奶子,柔软的舌头卷起乳头,舌面刷过,叫凤九仪敏感地一颤,股间流出一股蜜水。思远在她耳边轻轻说:“奶子真大,又香又软。”九仪难堪地偏过头,却带起一阵乳波荡漾。
思远看着她又要端庄又要风骚的样子,不禁喉头有些干涩,她直起身也解开自己的衣裙,指尖滑过的地方衣服自然落下,素白的布料滑过细嫩的皮肤堆在腰间。
她身形高挑,身体的曲线也极漂亮,任何地方都秾纤合度,肩直腰细,胸前鼓起的水滴形状的奶子不大不小,形状完美,九仪偷偷瞄过去,便看入了神。思远大方待她欣赏完,俯下身,头发落到九仪脸旁,手臂揽着她起身。
九仪不知不觉就跟住了她的节奏,坐了起来,却感觉腰上一软,趴到了她怀里,丰盈的乳肉一下和那水滴奶对撞在一起。她咬住下唇,忍住齿间的呻吟,思远搂着她的腰,带着她一上一下地耸动,奶子磨着奶子,乳头蹭着乳头,自己也急促地呼吸起来。
随着动作头发在腰间晃来晃去,凤九仪像一个乖巧的娃娃一般被她掌控着,既舒服又难受。她眼角再次沁出泪水,可怜兮兮:“思远……”
“嗯?”思远正蹭地舒服,甚至开始恶趣味地用自己的奶头去在她绵软的奶子上写着字,乳尖带来的酥麻和电流叫她沉醉其中,不愿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面痒……”九仪此刻跪坐在自己后脚跟上,两腿朝前方分开个锐角,这个姿势叫粉嫩的小逼直接和空气接触,凉凉的,很舒服却又很磨人,淫水打湿了小逼下正对着的床单。
对上她无辜纯情的眼神,思远轻轻一笑:“师尊,别着急。”
“先让我吃吃奶……”她安抚性地用一只手伸到下面,揉弄着那软嫩的小豆豆,不期然沾了一手淫水。一只手捏起奶子,囫囵吃住,大口吞咽,好似饿了很久一般,连舌带牙,又舔又咬,不一会儿白嫩的奶子上就遍布着指痕和咬痕。她吃得投入,也没忘记指尖按住那微微红肿,好似一掐就要出水的淫豆,有规律地旋揉,九仪挺着奶仰着脖子,方便她动作,嘴里冒出细弱的呻吟,她还有心思想东想西,想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舒服,也要给思远些服务,便伸出魔爪,想要抓住那寂寞的水滴奶。
入手的手感很绵软,一只手能掌控完,她学着思远的动作将奶子揉成各种形状,谁知她越动作,思远揉豆豆的动作越快,吃奶子的力道越大,凤九仪迷糊着,忙制止道:“慢……慢一些……嗯……”
完全来不及阻止,一阵电流流过脑海,脑海里仿佛炸了一下,小逼里涌出许多水,仿佛会呼吸一般一颤一颤,长久缓不过神来。
思远在她高潮前便用手捂住了穴口,接了一手淫水,顺便用另一只手接住无力的凤九仪,笑盈盈地假装疑惑:“阿仪怎的这么骚?”
凤九仪趴在她怀里,将脸埋在奶子里,不想见人。
思远只好哄她:“是我不对,别羞了,下次你让我这么丢脸好不好?”
九仪愣了一下,犹豫地点点头,她虽没给女人揉过逼,但刚刚也经历过,想必照葫芦画瓢就行。
见哄好了,思远眉开眼笑,柔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手指交叉,顶在下巴上祈问道:“那现在,让弟子吃吃师尊的小骚逼好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不怪她,毕竟凤九仪这个人向来表现得很偏心,偏心到思远自己都无法觉得理所当然的地步。
因为思远,卉迟受罚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一次次都更严重,最严重的那晚,凤九仪一丝情面也不留了,竟要将她逐出师门。思远那时正在闭关渡雷劫,对此事并不知情,但当她下山时,同门弟子都在沸沸扬扬地谈论此事,据说那晚电闪雷鸣,卉迟师姐在凤九仪门前跪了一夜,被大雨浇了个透,凤九仪这个狠心的人啊,不仅不心软,甚至还动气到将本该思远承受的雷劫引了一部分到卉迟身上,将她劈得摇摇欲坠,卉迟师姐竟还坚持要跪。
这件事奠定了凤九仪宗门一霸的地位,尽管可能夜卉迟做人不行,经常害人,但能将这样的祸害整治得这般厉害,着实让人内心畏惧。
九华仙尊,实非凡人呐。
或许是魔种也说不定?毕竟能心冷到这个程度,确实也不像正道人士了。
那些风言风语从来不敢传到凤九仪耳朵里过,也不知怎的,明明是被区别对待的受害者,卉迟师姐每次一听到有人背地里说凤九仪,必要摩拳擦掌上去打一架,好似见不得凤九仪有污点一样,可明明……
她们这一门,着实让其他人看不透。
思远忆到此处,不禁觉得好笑,魔种?凤九仪从年少时便进山修行,是陪着掌门把宗门建立起来的,谁入魔她都不可能入魔,更何况自己的娘亲还是她的小师妹,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这些人真的疯了,怎么敢怀疑师尊呢。
若真有这层身份,宗门覆灭后师尊又为何不回到原处,反而仍在人间逗留。
这说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放下心来,存心想逗九仪开心,便拿这件事出来当谈资:“师尊可知,曾经师兄弟们在背后都是如何谈论你的?”
凤九仪此时将障术撤掉,闻言眉头一挑:“说我是魔?”
思远笑道:“原来师尊早已知道,静姝姐姐同我私底下都在笑这件事呢。”
她假装不经意提起静姝,实则是想拉近距离,毕竟静姝是凤九仪心腹这事,无人不知。
“是就是吧,你介意?”九仪打开门,一股轻寒之气涌入,倒叫她冷静不少。
“我……”思远没料到她毫不避讳,甚至还主动接过去,一时间倒摸不准是真是假。
她毕竟从小生在正派,对妖魔还是对立态度。
还没等她想好介不介意,凤九仪已走了出去。
那背影慢条斯理的,如柳条晃荡一般悠闲,却也形单影只,带着些叫人内心一跳的寂寥。
寂寥的凤九仪回到阿漠身边,探探她的状态,立时眉开眼笑了:“很棒,再坚持几个时辰,叫周月带你买糖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漠微弱地喘着气,听了她的话仍是勉强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她已坚持过最难的那一关了。
周月蹲在旁边,仗着没人看着,已没了大小姐的样子,她望望九仪背后,没看到那个女人,想是走了。她才大胆问道:“凤师父,那个人是你徒弟吗?”
九仪陪她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的脚尖,“以前是。”
“诶……”周月敏锐地闻到八卦的气息,好奇地捡边边角角的问:“你以前被男人骗和这个有关吗?”
她这问题问得不太凑巧,一来九仪忘记了自己编过的瞎话,二来夜思远刚刚整理好思绪过来,刚一迈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九仪沉吟不语,她实在编不动了。
思远则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过来挨着她坐下,一时没人回答周月的问题,庭院里显得有几分尴尬。
思远托起腮,长发从指尖滑落,示意她:“继续聊呀,什么男人?”
她摘了面具,周月第一时间并没能认出来,但不妨碍她被惊艳到,思远的美是那种传统言情文里常见的纯粹的,纯洁的美,她自身的气质又为这份美加上了点冷感,正如周月第一次见她内心闪过的感觉:好似落了雪的松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于是恍惚了几秒才磕磕绊绊回答道:“在说凤师父来这里之前被坏男人骗身骗心的故事……”
思远平静地看向九仪,九仪对此的回应是仰头看天。
别问她,问就是人设。
周月回过神来,懊恼地一拍脑袋,怎么能把别人的秘密说出去呢,真是嘴上造孽。
她兀自后悔着,这边思远牵过九仪放在膝上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牵紧,九仪奇怪地看向她,想要抽回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握紧了,几乎是十指紧扣,叫九仪倒也不好挣脱。
“方才师尊说假若自己是魔,我是否介意的问题,我想清楚了。”
她似下了很大决心:“是魔也不如何。”
“可是我真的是魔。”九仪纯良地看过去,语气玩味地好似''''''''我家真的有头牛''''''''。说完后,她便不再抽手,等着思远自己松开。
系统做事绝对缜密,一个修仙门派的长老,有何立场和缘由毒害门内弟子,东窗事发后还能天衣无缝地消失呢本来计划是趁仙魔大战假死抽离此间世界,这一切的缘由,可不就是因为她是魔界派来的间谍吗。
虽然凤九仪和自己设定上的魔界接头人一面也没见过,但不妨碍她牢记这个设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者魔界现在都被卉迟掌控了,再提这些也没意义。
恰在这时,灵鸟来讯。
思远伸手接住那灵力化身的鸟,放到耳边,用它叽叽喳喳一顿说,不由愕然。
她没避讳着在场所有人,因此九仪也听得清楚,那边是个好听的男声,略显焦灼:“你什么时候回来,魔尊不知从哪里听闻到你乱跑的消息,已经过去找你了,你须得小心!”
思远忍了忍,还是脱口而出内心的疑问:“她还爬得起来?”
“应是魔宫被围,逼得她提前苏醒,我们的人说她杀完了叛军就直奔西边而去,你一定要小心,虽然她元气大伤,但看起来应是还有了其他机遇,我的分身没拦住她。”
九仪冷静地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周月傻傻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九仪只道:“我在求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思远一听到这事,其实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楚一川是将力量给了她,但自身绝对有保底的手段,全力以赴居然还拦不住夜卉迟,可见夜卉迟现在有多疯。
人越不清醒,破绽就越多,此时不试探一番,实在有些可惜。
当即便掐指一算夜卉迟的行程,她就算日夜兼程,到这边也得有个半个月,足够自己准备了。
凤九仪冷静下来后就没怎么说话,夜思远能找到自己在哪里,想必力量空前强大,她不放自己走,自己绝无可能走出去。思远也有小孩子心性,存心想拿自己和凤九仪的亲密再气上卉迟一气,更是缠得厉害,不叫她独自离开。
九仪也依着她,白天教阿漠引气入体,晚上被她缠在床上,身体素质都变得有些虚,周月看她们的眼神也越发微妙。
周老爷知道家里又住了个人,但既然是仙人,自然是大大的欢迎。
到了第七日,九仪掐指一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当夜便不紧不慢地收拾起行李,悠哉从后门出了去。
天上一轮弦月,洒的地面一片清辉,九仪出了拱门,若有所思地回头,影子处躲藏了个瘦小人影。她笑道:“你这是要与我一同走?”
阿漠从门里出来,一身朴素的丫鬟服,眼里流淌着一些情绪,她用手指比划着,九仪辨认了下,这才哦了一声:“无事,今夜凤凰火试探,象牙面具上又有幻象,她识海关闭,自己与自己斗去了。”
那丫鬟便站在门口不动了,她梳着整齐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丽,倒盖过了那普通的相貌。
九仪等了等,见她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便召出了飞剑,稳稳当当踩上去,最后问一句:“当真不来?”
其实跟着思远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实在不济,等卉迟到了,一眼认出她是谁,也能跟着一起回魔宫。只有跟着凤九仪是一个顶差的主意,她实力不行,又老是躲东藏西,生活不安稳不说,还无法体会到修仙人士的潇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她曾亏欠阿漠,那时仙道被打得节节败退,为了重振军心,要么一箭将魔尊重伤,要么一箭将魔尊的灵兽重伤,这小兽又傻傻地往她身上跳,可不就被率先血祭了么。
九仪总想留她在身边,慢慢弥补。
毕竟阿漠可不像她两个亲徒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无污染无公害。
女孩在银辉里踯躅许久,而后狠狠心,最后往后看一眼,便义无反顾地跑来凤九仪身边。
九仪扶她上了飞剑,赞扬道:“好样的,不以爱情放弃前程,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
阿漠后悔跟她走了,但她没有下车的机会,九仪一下腾飞起来,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百公里加速只需两秒的驾驶技术扬长而去。
她用七天时间在象牙面具上编织了一个梦,梦里有花,有草,有阳光,有小动物,甚至有一个自己的q版小人,希望思远会喜欢。
不喜欢也没办法,她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
所有人都没想到,夜卉迟来得这么快,假若凤九仪晚个一天再走,出门便会撞见一个女鬼一样的魔尊。
她倒是没有像思远那样的低调,一进入这地界,便迅速掌控了城主,将神识铺满了整座城,快速搜寻着。
老实说她看起来很疲惫,衣服也皱了,显然没来得及换,身上也全是伤,显然没来得及治,脸上甚至还有着干涸的血迹,身上露出来的皮肤都苍白得可怕。但可喜的是,魔气掌控得正好,一丝也不曾泄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她控住整个周家的命脉时,夜思远不得不出来保人,笑容不再:“师姐,不要再造杀孽。”
因为长期没说话,喉头又压着血,卉迟的声音沙哑,手上动作却不停,飞快地向她甩出一鞭,破空声响彻夜空:“她呢?”
思远认出那是卉迟的本命长鞭,也不硬扛,险险躲了过去,发尾却被削掉一截,飘飘扬扬从空中落下:“你说谁?”
卉迟一挥手甩开周月,抖抖手腕,那单鞭表面浮起微微血光,她的声音很冷,毫无感情:“再装傻,下一鞭削掉的就是你的头。”
“师姐……”思远叹口气,不再犹豫,手心翻转,顿时手上多出一把雪亮的长剑,剑身嗡鸣,似是感受到了极其强大的威胁,战意汹涌!“你若要打,我奉陪,宗门之仇未报,杀师之仇未报,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可见是真不想活了吧。”
她两人法宝一出,天边的颜色都变得压抑阴沉,时刻酝酿着雷劫,圣器出世,必有喋血。
江城的人们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祈求着仙人们要打去远点打,不要波及到他们!
思远看了眼躲在后面的周家人,身影一闪化作流光往远方而去。
卉迟听到''''''''杀师之仇未报''''''''顿时一震,见她闪身离开,是想保这些凡人,也懒得为难,执着长鞭追了上去。
天边黑沉的云层边缘,恍惚出现两道虚影,破空声堪比惊雷,剑身光亮好似闪电,每一次相击都爆出绚烂的火花,她们出招的频率非常高,是非常高层次的打架水平。以前寒梦曾纠正过九仪,说这叫战斗,不叫打架,打架听起来比较小家子气,九仪总还是坚持这是打架,打架就是打架,只是单独约架和打群架的区别。
阿漠如痴如醉地看着天边的战斗情况,渐渐忘记了给九仪带路。
九仪又贴了一张隐蔽符,对这扶不上墙的小灵兽没什么好说,降落到了一处无人的山峰,找了个平台,这里离江城已经相当远了,但夜家姐妹两个挑货打得太过不留情,千里之外也能看到那云层里的银红交加的幻影。一落地阿漠便担忧地看向凤九仪,九仪一看那眼睛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安慰地拍拍她的头:“不担心,周家人不会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夜思远在,今天卉迟就算是冲着周家人来也会无功而返。
更何况,卉迟看起来更像是专门找思远打架的,肯定更顾不上其他人了。
九仪趁所有人都在忙,赶紧使用灵力,召处灵鸟,对着小鸟叽叽咕咕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待灵鸟扑腾着翅膀飞走,才赶紧关注战局。
此时卉迟的一鞭子带着罡风,正正打在思远腰上。
九仪的心跟着猛地跳了一下,见思远一点没迟疑就捏诀祭出万剑向卉迟杀去,万剑齐发,卉迟躲不过,只好硬抗,一半的剑势都被气罩化解,另一半威势不减将她浑身血肉都削掉不少。
九仪狠狠一握拳,不想再看,拽着阿漠要走。
阿漠跌跌撞撞地,张嘴,啊啊啊半天,终于叫回了凤九仪的注意力。
“你觉得另一人眼熟?”
凤九仪召出飞剑,一刻不停地往相反方向飞走,刻意无视背后轰隆雷声,她的声音也在雷声下显得不是那么清晰。
“眼熟就对了,以前你就是跟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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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绿油油的地界,往前往后各好几里地,俱是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再往深里走,是成片的桃花林,入眼极其养眼,桃花林中有弯弯曲曲的小道,曲径通幽,越走越深,好似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便进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竹篱小院,小院内叁叁两两栽了些花和树,相映成趣。
这像是处深山桃源,人人可至,但不知为何,从那好几里地之外的草地开始,便像似有个天然屏障,任何精怪不可进入,明明路就在眼前,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那无形的屏障外,叁叁两两打着些兔子洞,兔精们闲来无事,也会讨论这洞府的主人。
“那位大人今天会出来吗?往日大人出来,都会给我们散些灵气呢。”
“已是正午,大人若要出门早该出门了吧。”
“该不会是这附近的菌子都被那菌精采完了,大人这才……”
说起来,那位狸猫大人好像是西南地方来的,最喜欢吃菌子了。
“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嘘,有妖来了。”
最后一头年长的老兔威严地制止话题,带领着大家有序回窝。
年轻些的小兔并不怎么畏惧,这可是那位强大的狸猫大人洞府门口呢,怎么会有坏妖敢过来呢!
它们蹦得比别的兔子慢点,瞧见几个宽袍广袖的人形精怪从飞行法器上下来,飘飘然进了屏障,不由一阵羡慕:“喂,是天狐大人、狼大人和豹大人呢,可真是威武帅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又来找狸猫大人玩呀,今天是喝酒还是打牌呢?”
“我听别人说,狸猫大人最近喜欢玩一种叫川麻的游戏,想必叁位大人是来一缺叁的吧!”
“什么是川麻呀?”
“是西南那边的玩法吧……”
兔子精的声音越来越小,天狐、灰狼、花豹人模人样地走进来,等一离开兔子们的视线,立马叽叽喳喳起来:“那群兔子好会夸啊,你们说凤仪在门口支个兔子窝,是不是就是为了每天听他们的彩虹屁呀!”
彩虹屁这个词天狐还是从凤仪那边学来的。
花豹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还是我们猫科动物懂猫科动物,凤仪的这群兔子我喜欢。”
灰狼虽然没他们那么浮夸但也不由有些飘然:“整日说这些花哨的,有这时间拿去修炼早化人了。”
天狐毫不留情地讥讽他:“你也才化形没多久,装什么呢?”
“你难道不是和我一同化形的?”灰狼反唇相讥回去。
叁妖吵吵嚷嚷着进了小院,一眼便看到挽着袖子浇花的女人,女人身形窈窕,绾着整整齐齐的头发,面容姣好,叁妖一下噤了声,讨好地笑道:“静姝姐姐,正午好。”
静姝看他们一来,就知凤九仪今天要通宵搓麻了,面色不虞:“免了,她在睡懒觉,你们且找个地方等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叁妖于是一溜烟儿逃开,各自招猫逗狗去了。
待到日上叁竿,凤九仪才幽幽转醒,像鬼一样飘出来,身上还带着酒气,企图用太阳净化自身。
静姝见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放下手头要做的事情,去给她打了一盆冰水,浸湿了帕子,在太阳底下细细给她擦着脸。
九仪有些不好意思,闪躲开来:“哎,静姝,我自己来,这样多不好意思……”
静姝白她一眼:“那就赶紧自己洗脸,你看看你,邋遢鬼。”
“谁不想拥有这样邋遢的生活呢。”凤九仪嘟囔着,接过帕子,一边擦着脸一边向叁妖所在的地方而去,“让我看看他们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天狐带了些鸟干,都是她多年来亲自试嘴觉得口感最好的鸟类。灰狼带了羚羊肉,世界自然保护动物。花豹最近消化不太好,没囤什么食物,勉勉强强将珍藏的好酒拿了来,胜在心意。
凤九仪像清点赃物一般清点这些礼物,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们的诚意都很足,一定是发自内心想学习打麻将。”
叁妖齐齐点头,天狐迫不及待道:“先搓一局?晚上我还得去勾男人,不能走得太晚。”
虽然已经成人,但妖物大都没有自己的供奉,吃不到香火,还是得靠老本行。
凤九仪拒绝道:“不行,你不在,晚上不就缺人了,总不能把静姝喊过来吧?”
想到静姝的牌风,凤九仪倒吸一口气:“听我的,今天就别陪那些狗男人了,男人能有姐妹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豹和灰狼两个雄性动物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可是那是大大大大大妖嘞……”天狐眨巴着眼睛,艰难地抉择着,但没多久她就做出了决定:“狸猫,你说得对,男人能有姐妹重要?我们今晚玩个通宵!”
凤九仪于是手一挥,带着叁只傻妖去到她最喜欢的溪边,备上水果若干,放到冰凉的溪水里冰镇,接着支起牌桌,架起烧烤架,预备中场休息时将灰狼带来的肉烤成串。
阿漠本来在旁边的山洞里打坐,听到闹声,不由嘴角抽搐,悄然拂袖而去。九仪他们于是将牌桌挪到了山洞门口,此处阴凉,不受日晒,是小院两公里内最适合打牌的地方。
阿漠不似她那般懒散,颇为勤学苦练,因此静姝很喜欢她,见她来,脸上便提前挂起真心实意的笑容:“漠漠,被吵醒了?”
阿漠点点头,但没过多苛责凤九仪:“仪姐今天开心。”
“她哪天吃喝玩乐不开心。”静姝一瞪,“你去我的山洞里打坐吧,那里更安静。好好修炼,等你突破了我就带你出去逛街,买几身妖族的衣服。”
阿漠配合地点点头,却没急着走,转而问道:“静姝姐姐,我想知道……”
静姝一见她神色就知道逃不了这一问,她指间出现几封信纸,递给阿漠,忍不住宽慰她:“周月无法修炼的事情,你也放宽心,入了仙途,亲人、故友离世都属正常,总有一天要习惯看淡的。我找的小妖一直保护着她,不会让她受欺负。”
信纸上寥寥墨字,阿漠一行行读着,在牙齿间反复咀嚼,眼前仿佛再次出现那个在她痛倒在地时,帮她拂去一片树叶的女孩身影。
算算时间,周月也该六十多岁,是个老太太了。
她嫁的是自己挑选的喜欢的人,在夫家说一不二,一生富贵,想是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芸芸众生,比这艰苦和身不由己的不在少数,如周月这般,已算十分称心如意了。
阿漠不太会伪装,她面色不变,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她还太年轻,难以释怀一些情绪,也容易陷入牛角尖。
静姝见她这样,不由叹了一口气,引着她到木台阶上坐下,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还险些着了心魔,但修士的一生实在太长,如果你自己不看透,那谁也无法帮你。”
“我的父母亲族都相继离世,就连丈夫也走了,我却连见他们最后一面都做不到,临到死,他们也不知道我还活着,大约总想着去地府同我团聚,才走得那般安详。但我对不住他们呀,我还有几百年好活,要叫他们等上那么久。”
“有些难受的事情,夜里就别翻来覆去地想了,想的多了,折磨的是自己。”
阿漠默然。
她不是个执拗的孩子,何况周月还没死,便默默调整好心态,再问静姝:“请问魔尊如何?”
没想到她会问起夜卉迟,饶是静姝都愣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嗯,昨夜突破,一下便都想起来了,想是仪姐故意的。”她也聪明,前世记忆今生哪有那么容易想起来,若不是凤九仪当初给她投胎时留了后路,她就是修到飞升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静姝没想到她沉稳,连突破这种大事都不炫耀,反而藏着掖着,估计也是怕凤九仪有心结:“魔域式微,魔尊……过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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