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终于回来了!”“主子!急死我们了!”宋琏和蒋中范火烧眉毛似地在包府门口打 转,地上已被他们踩烂了。
熙元见他俩顶着四只布满血丝的熊猫眼,不免心痛:“难为你们了。”
“主子回来就好!”“主子没事就好!”憔悴的脸上兴奋异常,两人总是同时开口说话,又各 说各的,混在一起就听不清了。
熙元扯出一丝笑容:“准备一下,我要回宫了。”
两护卫相互一视,心里暗想:怎么才出来没多久,就要回去了呢?
三人雇了辆马车,宋琏与蒋中范两人轮流赶车、休息。
同样彻夜未眠的熙元,仍然没有睡意。只要一闭眼,就是那对摄魂的美目,充满了骄傲。
他是怎样一个人,竟能将美丽与骄傲结合得如此完美。为什么他要是什么无极教主?他要是个 普通人该多好。为什么他要站在与自己敌对的立场上?好想把他留在身边,好想为他打造一间 黄金的屋子,把他藏起来,自己独享。不行,黄金太俗,配不上他,要用玉……上等的白玉… …这么个玉一般的人……
马车一个颠簸,震醒了熟睡的熙元。他掀开帘子,问道:“到那儿了?”
“已经到京城了,快到皇宫了。”蒋中范应道。
“转向!不回宫了!”
蒋中范立刻勒住马:“主子想去哪儿?”
“去昱亲王府。”
熙元熟门熟路地走进昱亲王府,管家紧紧跟在他后面:“陛下,王爷他不在。”
“不在?没关系,朕找米奇妙也是一样的。”
熙元还没踏进房门,已听到小妙的声音:“又是三个六?你是不是出千啊?”
“小的哪敢?运气、运气好!”
“又输钱!便宜你这小子了!”
屋里挤着好几个人,赌成一片,小妙一脚踏在凳子上,指着一个下人,虎着俏脸。
为什么每次来都看到不应该看的,熙元暗想。
管家急忙上前,耳语小妙,小妙紧张地抓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跪道:“小民叩见陛下。” 满屋子跟他赌的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闲杂人等都下去。”熙元向小妙道。“起来吧,不必拘礼。”
熙元坐下,喝了口茶,整理着思路,还没开口,小妙抢先说道:“靖元他不在!”
怎么一副不欢迎的样子?熙元心中哭笑不得。
“我知道他不在,我是来找你的。”
小妙哦了声,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熙元看出了他的心思:“别怕,我只不过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是在江湖中长大的,对吗?”
小妙点头。
“江湖上的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对吗?”
小妙点头。
“所以我要问你些江湖上的事。”
小妙点头。
熙元吸了口气,郑重问道:“认识秋似水吗?”
小妙眼睛一闪:“认识。”
“嗯,那就说说他吧。”
“说他?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哦。”小妙想了想说,“他是无极教教主。”
“这个我知道。”
小妙又想:“他大概二十七、八岁。”
“这个我也知道。”
小妙拼命想道:“他是男的。”
看到熙元脸变黑了,小妙皱起了脸:“陛下,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呀?”
真的有点为难他呢。其实熙元自己也不知道想问什么,似乎只要是有关他的都想知道。
“他有家室吗?”熙元抿着茶。
“没有,没听说他娶过妻。”
“那他有意中人吗?”
小妙想到靖元:“有的。”
熙元当即变脸:“那个人是谁?”
小妙想说靖元,但又不甘心,于是回答:“我不知道。”
熙元闷闷不乐:他怎么能有意中人了呢?目光一冷,不管是谁,他都是我的,没人可以从我手 中抢去任何东西,狂傲散逸脸上。
小妙紧张兮兮地看着皇帝微妙的变化。
“小妙,无极教在哪儿?”
“西南,凤无崖上。”
熙元了然点头,起身整理衣服。
“陛下要回宫了吗?”巴不得他早点回去,这些日子靖元每天回来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谁说我要回宫了,我要在这住几天。吩咐管家给我打扫间屋子。”
小妙垮下了脸。
“我还有件事要问你,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陛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熙元平和的目光在一刹那变得锋利,好象一把匕首,直插对方心脏,当即把小妙震得心慌意乱 :“无极教是不是有什么行动?或者说,他们在寻找某样东西?”世事磨砺,他很清楚他该用 什么手段来了解他想知道的事情。
小妙闻言,脸色巨变。他不清楚皇帝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像只渺小的蜉蝣,暴 露在他尖锐的目光下,无处躲藏,根本抵挡不住他强大的心理攻势:“他们……”
秋似水在离开包府之后,并没有回凤无崖无极教,也折返回了京城。原因是他收到消息说:张 太尉家死了条狗。
一汪碧潭,几缕丝绦,夜为背景,一家小酒肆点缀其中。酒字招牌在微风中飘摇。人稀清冷, 倒有几分雅趣。
一俊逸男子和一威武男子临水而坐,穿着朴素,凝望湖中。
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酒肆喝着小酒,心无杂念明若镜,普通的酒水也变成上等的佳酿。
一高大男子跨进酒肆,向两人走去,拜了拜:“主子。”
熙元点头,示意他坐下:“打听到什么消息?”
宋琏答道:“张太尉家今天死的是厨娘。”
熙元吟声道:“已经开始死人了呢。”他的目光投向湖中,一丝清风,撩起他的发丝,手指轻 轻敲击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算时间,他应该回来了。”
第六章
原本静谧无人的街道,兀然出现两道被拉长了的影子。人随影近,乃一白面书生和一樵夫。
“白老弟,听说你最近娶了娇妻,正春风得意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请兄弟几个去喝杯喜 酒?”
“是小弟疏忽了,日后一定补过。”
“嘻嘻,新婚燕尔,乐得找不到北了吧?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
“呵呵,段大哥,你在消遣小弟吗?”
这两人一个是白书生白未延,一个是黑心樵手段成仁。他们谈笑风生,若无旁人。七拐八弯, 穿过几条小巷,在一间小宅前停下脚步。
“你们来了?快进来吧。”屋内传来清亮的声音。
两人推门而入,对着屋中的人一揖到底:“属下段成仁、白未延参见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