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晚闲来无事,竟然在画画。她伏在案头仔细描摹线条,头也不抬地说:“揣测君心可是死罪,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难道她揣测君心的时候还少了?
佛兰哼道:“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崔晚晚收笔,笑道:“好啦,小老百姓快来点灯,瞧瞧我的画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佛兰掌灯走近,只见她画了一副江山图,江河浩渺,群山层峦,犹如仙境。
崔晚晚颇为满意,问道:“这幅如何?”
“一般般,不及您在家所作。”佛兰故意气她。
“太久没画手生而已,你不识货。”
崔晚晚冷哼一声,把画晾在案桌之上。此时自外进来一名内侍,急急禀告圣驾已至殿外。按理说崔晚晚要出门跪迎,但她置若罔闻,自顾自在画上填色。
拓跋泰进殿看见众人跪在地上,朝思暮想的那人却不在其中,他挥退闲杂人等,在桌案寻到崔晚晚。
“怎不理人?”
手中紫狼毫被抽走,崔晚晚瞪他一眼:“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寒舍?”拓跋泰指着四周金壁银柱,道:“如果此处都称寒酸的话,那正殿只能算作草屋了。”
“你喜欢的话,让你住好了。”崔晚晚仿佛这才想起他如今是皇帝,敷衍屈膝一礼,“臣妾见过圣上,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拓跋泰去牵她的手,眼里不自觉浮起笑意:“真让我住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该自称朕。”崔晚晚嫌弃不已,咕哝一句,“当了皇帝也不像。”
拓跋泰负手在背,环顾寝殿四周,似乎真的在考虑如何把御案龙床搬来安置。他缓缓踱步,乍见一口金丝楠木大箱放置在屏风旁,正好挡着路。
随手掀开箱子,里面是几件普通衣衫以及一些书本画册,他略微翻了翻。
“在看什么?”
颜料晾干,崔晚晚徐徐把画卷起,见到拓跋泰躬身在屏风旁瞧什么。
拓跋泰转过身否认,收紧手掌:“没什么。”
“天子一言九鼎,陛下可记得还欠我一件事?”
她所说的是太液池喂鱼那日,他问她要什么好处?她说会让他做一件事。
拓跋泰点头:“自然。”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略有紧张,补充道,“只要力所能及。”
“我想请旨遣散先帝后宫。”崔晚晚满怀对将来生活的期待,眸里都是媲美星辰的光芒,“你放她们出宫去,再赏赐些财物,以后婚嫁自便。她们必定感恩戴德,出宫以后也只会宣扬陛下心慈仁厚,如此一来,陛下在民间声威更盛。”
“娘娘想得倒是周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泰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落进崔晚晚的耳朵里就觉得不对劲了。
娘娘?如今她算哪门子娘娘?
她心情好也不跟拓跋泰计较了,笑盈盈的:“你没说不,就算答应了。”
“可。”拓跋泰点头,复又问:“那你作何打算?”
“我也一道出宫去,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崔晚晚把那卷画塞进拓跋泰手里,“送你。”
刚才她描色的时候,拓跋泰已仔细瞧过,笔法不俗线条轻快,想来作画之人心情极佳。
离宫归家,从此游山玩水,她应是很高兴……
说起来二人相识时间尚短,谈不上什么用情至深,她又是个惯会撒谎卖乖的女人,走便走了,可拓跋泰就是觉得心头堵得慌,他犹豫须臾,终是忍不住问:“能否留下?”
崔晚晚惊讶看他。
他直直对上她的目光,眼神灼烈:“我想你留下。”
如此热烈直白的言语,崔晚晚岂会不明白?她故作没有听懂,戏谑道:“留下作甚?接着当太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泰恼她此时此刻还要避重就,故意无视自己一片真心。他抓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娘娘对朕既无生恩,更无养恩,凭什么做太后?”
崔晚晚抿笑,凑过去贴在他耳廓,朱唇微启。
“亲娘当不成,那养娘呢?”
第15章露水今夜,我愿与君共度良宵……
十五章
崔晚晚自认为只要她想,没有男人会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有意引诱拓跋泰,一来是察觉到他对自己确有几分怜惜甚至爱慕,帝王的怜爱那是能化作实实在在好处的,她不会傻到不要。二来,都说得不到的才会惦记,她认为拓跋泰是因为没有吃到,故而纠缠不放,她若想顺利离宫,少不得要舍一顿肉给这头狼吃。
可她连衣裳都解了,风情万种地伏在拓跋泰膝头,却换来他愈发冷冰的眼神。
“崔晚晚,你给朕起来。”
崔晚晚还是像从前那样撒娇:“陛下好凶,都吓到人家了,身子发软起不来嘛。”
拓跋泰气急,捉住她的肩就把人揪了起来,顺道还把她衣裳拉拢。
“端正些,好生说话。”拓跋泰正襟危色,大掌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眼正视自己,“你我之间,究竟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露水情缘?若真如她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她又为何帮他良多?拓跋泰敢断定她对自己也是有些特殊情意的,正如他待她一样。
崔晚晚缓缓直起腰,撤掉虚伪笑容,面无表情看着他。
拓跋泰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逼着她问:“你为什么不敢留下?你怕什么?是觉得情深意重承担不起,还是你不敢承认动心?”
“是,我是动心,也有几分喜欢你。”
哪个闺阁儿女没有幻想过在危难时刻英雄从天而降?而且这个英雄还要英俊、勇猛、聪敏……拓跋泰完美契合一切。崔晚晚也不过才十九,正应是天真年纪。
崔晚晚大方承认,随即却说:“可这些都不足以让我留下。我想要的东西,谁也给不了我。”
拓跋泰欣喜她亲口说出“喜欢”二字,正打算做出任尔予求的承诺,又被她抢了白。
“你初登帝位,四周群狼环伺,若要坐稳这个位置,必然要选秀纳妃,挑选世家之女进宫,笼络各方势力。也许你会让我像从前那般当个宠妃,可这跟我以前的日子又有何不同?实话告诉你,即便是皇后之位,我也是不稀罕的。我早就恨透了这座牢笼。”
“又或者,等过几年大局已定,你身为天子坐拥四海,想要什么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任随你挑。可我呢?也许还不等年老色衰,就泯灭后宫之中。”
“这般结局难道是你想看到么?枉费了你我的初心,届时回想起来,大概也只是惋惜一句当年初遇是多么美好。”
崔晚晚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恳求道:“如果你真的对我也有几分情意,那就别让我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觉得遗憾……”她拉着他的掌抚上自己的脸,她蹭着略微粗粝的掌心,眼里浮出几分娇羞,“今夜,我愿与君共度良宵。”
不是虚情假意,不是另有目的,她眼神澄澈,唇角含着羞涩。拓跋泰看得出她此时此刻确是真心。
美人在怀乞求怜爱,说不动心是假的,可他不甘心,若只求一夕欢愉,何必等到今日?
拓跋泰俯首而下,吻只落在她的额角。
“你歇息吧。”
圣驾匆匆而来,停留不过两刻钟又匆匆离去,佛兰正在纠结要不要备水,却见到拓跋泰的背影。
佛兰赶紧进殿去瞧崔晚晚,只见她披发散衣,可又不像是承欢以后的模样。
佛兰疑惑:“您没事吧?”
崔晚晚摇摇头,视线落在那卷江山图之上。拓跋泰离开时可算失魂落魄,竟然忘记拿了。
她拾起画卷,低眉须臾,自顾自咕哝一句。
“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是在骂谁。
翌日一早,遣散先帝后宫的圣旨就下了。众妃嫔喜出望外,果然如崔晚晚所说那般,对拓跋泰感激不已,径直在院子里就跪下,朝着正殿所在方向磕头谢恩。
佛兰也高兴:“终于等到这天了,方才来传旨的内侍说,今日让大伙儿收拾行李,明早直接从左银台门走,陛下还派了车马送出宫。”
崔晚晚笑意浅浅,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轻快,甚至淡淡萦绕着一丝丝酸涩。
“这坛酒怎么办?”佛兰抱着青梅酒扔也不是,带又觉得太麻烦。
崔晚晚轻描淡写道:“埋树底下吧,给有缘人喝。”
也不知将来是哪位佳丽住进摘星楼?
但愿她能多得几分帝王的垂怜。
新朝诸事繁杂,拓跋泰在正殿批了一天的折子,直至傍晚时分内侍掌灯,他才惊觉已经过了一日。
御前伺候的大监叫福全,二十多岁年纪,本是掖庭局里的一个小令,但拓跋泰幼时进宫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彼时幼童纯真,待王孙子弟也一片赤忱,是故拓跋泰记得他,称帝后就把他找出来,直接放在御前。
“陛下可要传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泰虽不觉饿,但也知到了用饭的时候,于是点头:“可。”
他站起来松活了一下筋骨,看着逐渐暗沉的天色,正想开口问问明日嫔妃出宫的事宜,这时福全来报,说是世子妃韦氏求见。
江肃封王,江恒是他嫡子,又是拓跋泰义兄,所以也封了世子,韦清眉乃其明媒正娶的夫人,自然便是世子妃。
“她?”拓跋泰皱了皱眉,“宣。”
只见韦清眉提着食盒进殿,俯首觐见:“臣妇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拓跋泰赶紧让她起身,“嫂嫂请起。”
只见韦清眉一如既往地装扮素雅,弱柳扶风的模样,与浓烈张扬的崔晚晚截然不同,是一种较为寡淡的颜色。
“嫂嫂怎来了?兄长呢?”
韦清眉浅笑温柔,道:“夜深露凉,夫君他身子不适不宜走动,但心里牵挂陛下,所以让我来看看您。”她瞄见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未动的御膳,“陛下还未用膳吧?正好,夫君让我熬煮了参汤,陛下喝一碗吧。”
她从食盒里拿出汤盅,正想奉给拓跋泰,又突然一顿。
“瞧我竟忘了规矩。”韦清眉转手把汤递向福全,“请大监先验过。”她有些讪讪的,“臣妇一时糊涂,还总以为是从前在家里……望陛下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她提起从前,拓跋泰冷肃的脸柔软几分,招手让福全把汤呈上来。
福全迟疑:“陛下,这不合规矩……”
“无妨。”拓跋泰接过汤盅饮了几口。
韦清眉则略有紧张地看着他,关切问道:“陛下觉得可还能入口?”
拓跋泰浅笑:“嫂嫂手艺依旧,与从前一样滋味。”
韦清眉的父亲韦禄曾是宣威将军,当初也是安乐王世子旧部,不过却受到牵连,被贬至边关当了个八品副尉,兜兜转转阴差阳错,后来又在江肃麾下任职。拓跋泰被江肃找回认了义子,韦禄是知晓其身份的,是故对他格外关照,又怜惜他在军中孤苦,常常喊他到家里吃饭,生活上的事情也诸多照应。
那时,十四五岁的少年个子窜得飞快,衣裳总是很快就短了,都是韦清眉给他做新衣纳新鞋,小儿女的心思也浅显,韦禄还曾开玩笑要给二人定亲。
只是后来,韦清眉嫁给了江恒,拓跋泰尊她为长嫂,从无逾矩的言行。
不管怎样,两人确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拓跋泰喝了汤,见韦清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有话想说。
“你们殿外伺候。”
拓跋泰挥退内侍,问道:“嫂嫂可是有什么难处?”
“其实……”韦清眉落下泪来,“阿泰,我很苦。”
说着低低啜泣起来。
拓跋泰诧异之余有些手足无措,想找块帕子给她擦泪,站起来却突觉天旋地转,眼前也不甚清明起来。
“阿泰你怎么了?”
他脚步踉跄跌坐在龙榻之上,韦清眉上前扶他,隔着衣裳都能感觉他肌肤滚烫。
拓跋泰心中闪过不好念头,努力维持着理智,费力想推开她:“福全——”
“我先扶你躺下。”
拓跋泰昏昏噩噩,被她搀着进了内室。身体跌进柔软的床榻,他察觉韦清眉松开了手,正想着先熬过这一阵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想,一具娇软温香的躯体靠过来,嗓音缠绵媚柔。
“阿泰。”
第16章美梦你这人最坏,尽会欺负我……
十六章
拓跋泰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梦中。
梦中有一巫山神女,瑰姿玮态,皎若明月,她的脸庞虽笼罩在云雾之中,声音却柔媚熟悉,玉臂缠上他,贴耳轻喘:“妾慕君上,愿荐枕席。”
他隐忍克制惯了,即便心旌摇晃,初始时也僵着身子没有动作,反而神女咯咯娇笑,凌驾于上。
云雾散去,露出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拓跋泰觉得这场美梦是有生以来最为曼妙绮丽的。
这日有大朝会,但文武百官久等不见皇帝,好不容易等到御前大监过来,却只草草说了句陛下身体不适,便散了朝会。
江肃上前关切问道:“陛下如何了?宣太医看过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福全回道:“陛下说歇息一日便可,不用请脉。”
“不可!陛下万金之躯,若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待得起?”江肃义正言辞,“不若我等现在就带了太医过去。”
他一提议便有人附和,眨眼间太医也来了,就像事先准备好一般。福全想阻拦,却被江肃一脚掀翻在地。
“你这阉人推三阻四,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福全有口难言,又拦不下这群人,于是只能眼睁睁看江肃率人浩浩荡荡往皇帝寝殿而去。
直至天光大亮,拓跋泰才悠悠醒来,太阳穴还隐约发胀,但身体其他地方却舒坦松快。还未完全睁眼,他便察觉不对。
臂弯里躺着一个女子。
这时殿外一阵喧哗,拓跋泰警觉,顿时起身扯开幔帐,率先跳下了床。
他刚穿好中衣,江肃等人就闯了进来,随行的除了他的走狗,还有不嫌事大的房牧山。
殿中石楠气味甚浓,而本该上朝的拓跋泰衣衫不整,脚边还散落着女人衣裳。
“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肃先发制人,一副忍辱负重的口气:“臣的儿媳昨日入宫问安,竟是一夜未归!您如今这般、这般淫辱臣妻,恐怕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房牧山一听什么“儿媳臣妻”,两眼放光,讽刺道:“没想到咱们陛下还有这种癖好啊。各位回家可要看好自己的夫人了,省得哪天御赐绿帽,由不得你不戴。”
见一群跳梁小丑你一言我一语地唱戏,拓跋泰冷笑一声,道:“太傅未免太心急了些。”
这才几天,他就按捺不住动手了,还用得是这般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既然铁了心要撕破脸皮,江肃也不管了,大义凛然道:“陛下今日定要给我江家一个交代!”
拓跋泰捏紧了拳头,也不想多做争辩,心中升起索性大杀四方的想法。
“你这老匹夫,凭什么要给你江家交代?”
帐中娇人被吵醒,颇为恼怒地叱骂道:“什么淫辱,说话也忒难听了。上赶着给自家儿媳泼脏水的公爹,巴不得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父亲,我也是头一次见呢。”
其实拓跋泰醒来并未瞧清怀中人是谁,这会儿听到熟悉又骄纵的声音,不禁喜上眉梢。
明黄龙帐中间钻出一个脑袋,让人过目不忘的一张脸,媚眼如丝双颊染绯,除了崔晚晚还有谁?
“怎么是你?!”江肃大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还能是谁?”她对着拓跋泰嗔道,“陛下,不是说多陪人家一会儿的嘛。”
拓跋泰生怕帐中春光外泄,几步过去拥她入怀,把人挡得严严实实,道:“别出来。”
崔晚晚靠在他胸膛偷笑,觉得今天这场好戏她不好好演演,对不起昨晚舍身饲狼。拓跋泰这厮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一整夜折腾得她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偃旗息鼓能歇会儿,却被一群坏东西扰了眠,真真是气死她了。
“太傅大人,您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尊儿媳怎么了?”崔晚晚心道,老匹夫,别以为现在不说话就没事了,偏要点你。
江肃脸色清白,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撑头皮坚持道:“韦氏入宫请安,一夜未归,老臣也是关心则乱,情急之下才冒犯了陛下。”
“韦氏?”崔晚晚略微思忖,恍然大悟道:“原来昨天那个犯病的疯女人,是你儿媳呀。”
她喊福全去把韦氏带出来,只见韦清眉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塞着,衣裳破损,脸上还残留着耳光印。她使劲瞪大眼,嘴里“呜呜”想说话,看起来是有些疯癫模样。
崔晚晚解释道:“昨日她来请安,陛下与我正在用膳,便没有传召。听人说她带了些吃的想呈给陛下,但这不合规矩,于是我命人让她自个儿吃了。”说完她一拍手掌,拔高声音,“哪晓得她就突然发病了!疯疯癫癫扯着侍卫求欢,还自褪衣衫……真是没眼看。我估摸着这就是传闻中的花痴病了,害怕她伤人伤己,于是命人绑起来关好,也不知这会儿恢复没有。”
“正好太医也来了,不若喊他瞧瞧,有病嘛,早些治。太傅大人,你说对不对?”
江肃如今骑虎难下,打碎了牙也只得往肚子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多谢娘娘美意,不敢劳烦太医,臣自会带她回去好生医治。”
“如此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晚晚一脸欣慰笑意,转头见到房牧山,颇讨厌此人总是添乱以及火上浇油,便说道:“房将军方才说御赐什么帽?”
“陛下,既然房将军喜欢,您就赏他一顶好了,省得他总惦记。”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忍不住发笑,连福全都没能忍住。
房牧山是个炮仗一点就燃,破口大骂:“你这妖女胡说八道!你才给人戴绿帽子!”
只见拓跋泰突然暴起,拔剑就朝房牧山刺去,房牧山躲避不及,竟被划破了左脸。
“陛下息怒!”
众人也不敢上前阻拦,连忙下跪。
房牧山一抹火辣辣的脸,气得眼斜鼻歪,更变本加厉道:“老子有说错?不过是双破鞋——”
“房牧山!”
拓跋泰怒喝一声,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寒目凝视,威胁道:“再说一个字,朕宰了你。”
房牧山憋红一张脸,终于闭上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先祖乃鲜卑人,鲜卑人本就有弟继兄妻之俗。”拓跋泰掷地有声,“若朕再听到谁谈论贵妃从前如何,便要他人头落地。”
闹剧草草收场,几方勉强维持面上的君臣之谊,拓跋泰摆出一副大方不计较的贤君姿态,与众人又到书房商议国事,也算是给江肃一个台阶下。
直至午时过后,拓跋泰才又回到寝殿,见佛兰捧着衣物等在外面,便知那小坏蛋还在睡。
“先传膳,朕喊她起来。”
拓跋泰接过衣物,径直去帐中捞人。
崔晚晚把自己裹成一条蚕似的,缩在龙床里侧一动不动。拓跋泰俯身咬耳:“还睡?”
“胖蚕”拱了拱,然后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起来吃了东西再睡。”拓跋泰干脆把手伸进被窝去拉她,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崔晚晚起床气大得很,小腿用力一蹬,掀开被子撒气。
“你吵死了!烦不烦!”
福全在外听见暗自咂舌,不禁担忧一会儿龙颜大怒,他该如何是好。反观佛兰一派镇静沉稳,见怪不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是朕烦。”拓跋泰好脾气地认错,要去给她披上衣衫,这才看见莹白肌肤上的红痕紫印,不禁脸颊一红,手也停在半空中。
崔晚晚随着他的视线看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瞧你干的好事!”骂人还不解气,抓起被褥软枕都往他身上砸。
拓跋泰也不躲,等她扔完把人搂进怀中,密密的吻落下来。崔晚晚被亲得发软,这才收起利爪,乖巧靠在他胸口,娇气埋怨:“你这人最坏,尽会欺负我。”
拓跋泰低低发笑,愈发收紧了臂膀,大有要把人箍进血肉的架势。他道:“那也是你愿意让我欺负。”
若她不愿,又怎么会来这一出李代桃僵,帮他化解今日困局?
“哼,陛下可真会招蜂引蝶。”崔晚晚酸溜溜地说,“看来不止是我,多得是女人想要和您结一段露水情缘呢。”
拓跋泰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口无遮拦。”
想起昨日种种以及韦清眉,他略有怅惘,叹道:“也是朕一时大意,总觉得从前……罢了,话说回来,你又是如何得知?竟还及时赶来。”
“陛下莫不是以为我这个先帝贵妃是白捡来的吧。入宫三载有余,我若是没点自保手段,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您的宏图霸业要笼络人心,我想在后宫多活些时日,也要养些自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韦氏进宫我便知晓了,不过我可不是特意来捉奸的,我只是来送画。哪晓得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啧啧。”崔晚晚损起人来可不会嘴下留情,“干脆排出新戏,改天请姓江的来看看,戏名就叫‘一枝红杏出墙来’吧。”
拓跋泰大笑不已。
二人用过了膳,崔晚晚便一直喊腰酸腿软,又嫌龙床太硬不好睡,非得要回去。拓跋泰拧不过她,只得妥协。
福全早已让人备下辇轿,佛兰搀着崔晚晚坐上去,只见她如被雨打过的娇花一般,柔柔弱弱道:“大监回去吧,替我向陛下谢恩。”
说罢示意起轿,悠悠走了。
福全折返回了御书房,拓跋泰正在写字,见他随口一问:“回去了?”
“回陛下,娘娘已经乘辇走了。娘娘还说,谢主隆恩。”
“她谢朕?不骂朕便不错了。”
拓跋泰笑着说了一句,突然瞧见御案上的那卷江山图,顿时反应过来有诈,连忙吩咐:“快让人去拦着她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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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辇轿并没有直接回摘星楼,而是半道拐了个弯去了左银台门,正是被遣散的妃嫔离宫的地方。
佛兰一路惴惴不安:“咱们就这么走了,陛下那儿……”
“怕什么,咱们是奉旨出宫。”崔晚晚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口气。
“可您不是昨夜才那什么,这般说走就走,换做是我也要生气的。”
“正是因为有人昨儿个吃饱喝足,想来心情好,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崔晚晚吃力地撑了撑腰,“苦了我牺牲如斯,这厮八百年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
佛兰有些同情陛下。
宫门口,先帝后宫的嫔妃排起长队,待身份核验无误之后,便逐一放出宫去。崔晚晚提前下了辇,跟着佛兰一起汇入队伍当中。
不一会儿便轮到二人,守卫依规矩询问姓名籍贯,佛兰拿出文牒,并替崔晚晚一一作答。崔贵妃倾国倾城的名号可谓如雷贯耳,那守卫一时间动作慢下来,忍不住多看了美人几眼。
佛兰呵斥:“放好你的眼珠子!还不快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卫讪讪,红着脸在文牒上盖下章,挥手示意放二人通过。
“留步——娘娘留步——”
福全急匆匆跑来,隔着老远就大喊,他遥遥看见崔晚晚主仆二人就要出宫,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许放她们走!”
尽管守卫不认识福全,但御前大监的衣裳还是很好认的,见状赶紧伸臂一挡,抽出佩刀拦住二人。
“娘、娘娘,陛、陛下有旨。”
福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崔晚晚跟前一跟头跪下去,简直都要哭了:“奉陛下口谕,请贵妃娘娘回宫。”
他这一跪,守卫们也哗啦啦一片跪倒。
崔晚晚独自站在那儿,讥诮道:“呵,此地皆是先帝后妃,如今奉旨出宫,只是寻常人家女子,哪有你口中的贵妃娘娘?”
只见福全从怀里掏出圣旨,双手奉上:“陛下方才封了您为贵妃,请娘娘接旨。”
崔晚晚拿过一看,只见笔走龙蛇,连墨迹都未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写字之人是有多急多慌。
此刻最淡定的便是佛兰了,她拍拍包袱走到崔晚晚身边,道:“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去吧。”
不出一日,先帝贵妃摇身一变,成了新帝贵妃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在崔府等着妹妹出宫的崔衍也得知了此事,倒是不算特别惊讶,不过对新帝这种敢作敢为的姿态,还是有些出乎意料。逗留京城数月,他也是时候回兖州了。
将军府内,众人在饮酒作乐。
“老子早就说那对奸夫淫|妇勾结在一起了,你们还不信!”房牧山摸着脸上的伤,气得摔碗,“崔晚晚这个妖妃,牙尖嘴利的,还有拓跋小儿,竟敢伤我!”
房牧山的手下都是从前一起当强盗的土匪,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其中有个二当家,叫张大勇,长得人高马大,又有一身蛮力,打仗杀人也算是一把好手。
“老大甭气。”张大勇重新端了碗酒给房牧山,拍着胸口道:“兄弟们替你出气!”
“吹牛!人家是皇帝和贵妃,你连宫门都进不去,怎么出气?”有人取笑张大勇。
张大勇牛眼圆瞪:“我进不去,难道他们就一辈子不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房牧山一拍大腿,见到众手下看他,摆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酒喝酒!”
话说崔晚晚捏着圣旨直接杀回皇帝寝殿,可却不见拓跋泰,左右一问方知他去了演武场,于是崔晚晚追去了演武场,谁知又是迟了一步,内侍回禀方才前面有臣子求见,拓跋泰去正殿议事了。崔晚晚只好又回了寝殿,看那怒气冲冲的架势是恨不得抓花拓跋泰的脸。
直到她把宵夜吃了,甚至在龙床上睡了一觉,拓跋泰也没回来。
福全倒是把她当正经主子一般伺候,要什么给什么,可就是说不清皇上多久回来。
事到如今崔晚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拓跋泰出尔反尔,自觉无颜见她,存心要躲呢。
“佛兰,我们回去。”
崔晚晚又气冲冲回了摘星楼,只见摘星楼多了十来个伺候的宫女内侍,都是封妃圣旨下了以后送来的。崔晚晚懒得立规矩,一股脑儿全扔给佛兰料理。
一连三日,拓跋泰都不曾露面,也不召贵妃侍寝。惹得宫里小道消息流传,都说崔贵妃还未受宠就已失宠了。
新来的几个小宫女沉不住气,又见贵妃不大搭理人,一副软糯好糊弄的样子,于是连伺候都惫懒起来。
佛兰见状自是要管教约束,正好奉茶的宫女居然呈上的是隔夜茶,她有意立靶子,于是把这人拎到门口罚跪,转身去找崔晚晚说道。
“这些踩高拜低的势利眼,竟想拿隔夜茶糊弄人,也就是她们没见识,不知道明前龙井到了您这儿,也只是漱口的玩意儿。”佛兰知晓贵妃对拓跋泰是有几分特别的,而且她从心底觉得拓跋泰是个好归宿,又开始老妈子似的劝人,“既然都留下了,您就不能去哄哄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了呀,人家不见我嘛。”
崔晚晚说话简直比奉茶的小宫女还敷衍,只顾着对镜描眉贴花,就像要去幽会情郎的少女。
“那您就没其他法子了?”佛兰见她一缕发丝没别好,伸手帮忙,“别说没有,我不信。”
崔晚晚沾着口脂一点点往唇上抹,顾左右而言他:“我前几天让你送的信呢?”
“送了,大公子应该已经收到了。”
崔晚晚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妆镜前站起来。只见她身穿束胸郁金襦裙,外罩藕丝缦衫,绮罗纤缕可见肌肤,身姿优美婀娜动人。
许久不见她精心妆扮,佛兰疑惑:“您这是……”
“闷得慌,出去走走。”
崔晚晚捡了把玳瑁柄纨扇,婷婷袅袅地走出殿门,瞥见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随意道:“起来吧,别杵在这儿了。”
小宫女磕头谢恩,一瘸一拐地退下了。
这几日拓跋泰人虽然在前朝,但对摘星楼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一贯沉得住气,可那小滑头居然不吵也不闹,颇为稀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傍晚时分,福全来报,说是贵妃酉正就去蓬莱山看景,可眼瞅着戌时都过了也没回去。
拓跋泰皱眉:“跟着的人呢?”
福全又想哭了:“除了佛兰姑姑,贵妃娘娘不让其他人跟,侍卫们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瞧着。但娘娘说要更衣,命人都转过背去不许看,等侍卫觉得不对劲再回头看,已经没影了。”
“废物!”
拓跋泰一急,站起来就往外走,临要跨出殿门,又折回来:“那封家书。”
福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拓跋泰说的是崔晚晚写回家的信,连忙去翻找出来呈上:“遵陛下旨意,都誊抄了才送走的。”
其实之前便有人专程向拓跋泰叙述了信中内容,当时觉得无甚可疑,不过此刻回想起来,却发觉其中有两句诗别有深意。
“寻真误入蓬莱岛,香风不动松花老。”
崔衍文采风流,兄妹二人切磋诗艺无可厚非,可偏偏崔晚晚今日是在蓬莱山不见的。
拓跋泰咀嚼着这两句诗,不知不觉低声念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福全“咦”了一声,随即像缩头鹌鹑一样低下头去,紧紧闭嘴。
“讲。”
福全不敢隐瞒,如实道来:“武洪二十九年的探花郎陆湛,人称寻真公子,曾、曾经……”
拓跋泰乌沉沉的眼看着他,帝王之威惊得福全赶紧道:“曾与清河崔氏嫡小姐定亲。”
福全说得隐晦,但清河崔氏嫡小姐,除了崔晚晚还有谁?
而陆寻真,就是她当年的未婚夫婿。
第18章真心今夜与臣妾幽会的确有一……
十八章
福全看着大步走在前的拓跋泰,仿佛有团绿云挥之不去。他双股战战,总觉得自己这御前大监当不久了,别人在这个位置都是八面威风,惟独他数次掺和进皇上贵妃的事情当中,知晓太多辛密。
俗话说知道太多就活不长了……
福全自觉命苦,擦了擦眼角,小跑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泰径直来到蓬莱山后方的含香殿,夜色暮霭,他抬眼看见殿中一株松柏高大挺拔,正契合了那句“香风不动松花老”。
“尔等守在殿外,擅出入者,格杀勿论。”
拓跋泰孤身入内,每走一步胸中怒火就愈盛一分。
清河崔氏家世深厚,族中高官屡出,而崔衍更甚,进出内宫竟来去自由,可见皇族式微,假如再带个人进来,应算不上难事。拓跋泰知道自己的皇位还没完全坐稳,但崔家这番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这也更加印证了一件事,世家并不把新帝放在眼里。
还有崔晚晚,简直欺人太甚……
含香殿并不大,兼他耳力过人,不一会儿就寻着说话声找到了崔晚晚。
殿门紧闭,屋内灯火微弱暧昧,崔晚晚应是与陆寻真在房内,拓跋泰在窗外听见她唱曲儿。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一阕鹧鸪天,被她缠绵动人的嗓音唱得哀怨婉转,拓跋泰从不知她竟有这么一把好嗓子,可当下再美的歌声听进耳里,也如锯木头那般刺耳聒噪。
“题破香笺小砑红……今在巫山第几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唱着唱着,曲词变得更加不堪入耳,那对不知死活的男女也愈发放肆起来。
拓跋泰听着唇齿交依的轻吻声,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一脚踹破殿门。
木门轰然倒塌,激起一地尘埃,拓跋泰踏着木屑入内,打算先手刃了那所谓的旧日情郎再说。
这含香殿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寝殿,只做避暑之用,是故殿内陈设简单,一眼便看得到底,崔晚晚独自倚在榻上,守着一盏莲花灯,摇着扇子若无其事。
见到拓跋泰闯入,她不惊不喊,反而噙笑道:“哟,是什么风把陛下吹来了?”
拓跋泰沉着脸,先去窗边检查,又环绕屋内一圈,一无所获。他走回崔晚晚跟前,只见她今夜云鬓花颜,萤萤烛火之下,原本十分的颜色更有十二分的艳丽。
她仰头望他,狡黠的眼里含着挑衅:“参见陛下。”
嘴上说着,身子却一动不动,也不行礼。
拓跋泰俯身,只见他穿着窄袖圆领的荼白常服,腰扣九环玉带,并未戴冠,掩去通身杀伐之气,倒有些月下松柏的清冽文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人呢?”他声音沉沉,眸子里也是山雨欲来的浓云乌色。
“什么人?”崔晚晚揣着明白装糊涂,“臣妾不曾见过别人。”
拓跋泰冷笑:“你盛装夜行,甩开侍卫宫人,独自来此不是幽会,是作甚?”
“真是冤枉。”崔晚晚委委屈屈,“臣妾不过是走累了,来这里打个盹而已,怎么就变成私会他人了?”
“私会一事,贵妃娘娘可谓驾轻就熟。”拓跋泰见她抵赖,索性道,“寻真误入蓬莱岛,曾与你有过婚约的陆寻真,朕有说错?”
“啧啧啧——”
崔晚晚像蛇一般缠上他,贴耳轻佻:“没想到正人君子的陛下,也会做出鸡鸣狗盗、偷看家书的事来。”
拓跋泰偏头,冷冷躲开。
好大的醋劲。
崔晚晚暗自偷笑,又贴过去,柔媚无骨地倚着他胳膊:“今夜与臣妾幽会的确有一人。”察觉他手臂肌肉紧绷,她凑上去亲他嘴角:“此人便是——阿泰。”
说着只见她脱掉缦衫,横着玉臂给他瞧:“喏,你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臂上印着口脂,原来方才的亲吻声她是自己发出的。
她索性身子一倒跌进他怀中,由他抱住,仰面含娇:“谁叫你躲我,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来见我?”
“陛下若不信,就搜我的身好了,从头到脚好好查验一番,如何?”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胸口,“谁管什么寻真寻假,臣妾心中只记挂着您一个。”
拓跋泰的心情忽高忽低,都被她一言一语牵引了,对她的顽劣又爱又恨。
他索性含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略带惩罚地狠狠咬吮。
崔晚晚自知今晚是把他气着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直到察觉他的手往下滑,才慌忙按住。
“陛下,臣妾还未用膳……”
好不容易设个局,腹中空空地等了两个时辰,这会儿正饿得前胸贴后背,请恕她真的没力气侍君。
拓跋泰气她拿陆寻真引自己上当,更气她和陆寻真定过亲,虽然并未成礼,但焉知心里是不是还对未婚夫念念不忘?是故也不买她卖惨的帐。
“先还了朕这笔债再说。”
崔晚晚被困于饿狼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哭唧唧:“陛下我错了,我真的没力气,我还饿——”
……
福全在含香殿外焦灼不已,一会儿担心陛下盛怒之下把人杀了,一会儿又想陛下约莫是舍不得贵妃娘娘的,也许小惩大诫,可娘娘受得住吗?陛下一箭能射穿一个人,臂力何等骇人!即便只是一掌,弱不禁风的娘娘也会被打骨折吧?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殿内传来贵妃的哭声,更让他心急如焚。
此时,佛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见他热锅蚂蚁似的转圈,淡然安慰:“殿中无事,叫人备水。”
半个多时辰后,拓跋泰才小尽兴一回,把哭哭啼啼的崔晚晚捞起来,在她颈侧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长记性了没?”
崔晚晚犹如水里捞出来的鱼,鬓发洇湿,说都说不出话来,只得弱弱点头。
“乖。”
拓跋泰拿自己外衫把她从头到脚裹好,径直把人抱出含香殿,坐上御辇。
佛兰回殿中收拾贵妃东西,只见春榻狼藉一片,襦裙衣衫都被撕破了,也不知当时是受了多大的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叹着气自言自语:“自作孽不可活。”
话说崔晚晚被抱回皇帝寝殿,略微用了些粥点,正要请辞回摘星楼,却又被拓跋泰扔到了龙床之上。
可怜她那把好嗓子,到了第二天清晨全哑了。
拓跋泰下朝归来,见崔晚晚正在喝一盏汤水,他凑过脸去看,她识趣地喂了他一大勺。
拓跋泰皱眉:“怪味。”
“女人养颜补身子的。”她声音还有些沙,“最最适合您了。”
“说朕是女人?”拓跋泰见她还能拐着弯儿骂人,便知她没有真的置气,遂逗她,“贵妃可曾见过哪个女子如朕这般伟岸?小卯儿。”
卯不对榫,这根榫十分得意洋洋。
初识只觉这厮心思深沉不善言辞,如今才知他的好话歹话全在床榻上说了,简直荤素不忌,什么都能出口。
崔晚晚媚眼一瞪:“那陛下又可曾见过哪个伟丈夫出尔反尔?”
“并非是朕出尔反尔,朕给过你机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拓跋泰知晓她不喜宫中,也曾真的打算放她出去,可谁知她竟折返回来自投罗网,他怎可能再放手!
“我救你还有错了?”崔晚晚恼他,气鼓鼓道:“早知今日,就该让那起子狂蜂浪蝶把你采了去!然后让全天下的都知道,你拓跋泰皇位还未坐热,就行君夺臣妻这等有违伦常的丑事,让天下人都骂你!”
“你舍不得。”
拓跋泰口气笃定,握住她的手,揭破她的色厉内荏:“晚晚,其实你对我远不止一点动心和几分喜欢。”
崔晚晚马上否认:“我才没有。”
“但我很喜欢。”他摩挲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回味每次在上面流连的滋味,深邃的眸子里浮起愉快之意,“晚晚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很讨人喜欢,连这张口不对心的小嘴,也深得我意。”
崔晚晚张嘴咬他手指,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说得对,朕皇位还没坐稳,所以也不冒然许诺你什么,但崔晚晚你记住,”拓跋泰敛起笑容,郑重道:“既把你留下,我必真心待你。”
崔晚晚松了口,舔舐了齿间的血丝,嗤道:“真心?你问问飞檐上的立兽,数百年来,这宫里面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它见过多少了?恐怕数都数不清吧。真心它见过一颗没有?”
“陛下也算是宫里长大的,怎会相信这样可笑的东西。”
这番话可谓是赤|裸|裸地践踏君王,拓跋泰却不计较,只是道:“无妨,我知我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晚晚斜眼晲他,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
“既然陛下坚称真心待我,不如与臣妾打个赌。”崔晚晚咬唇轻笑,眉眼飞扬,“若是您输了,要送臣妾一封盖了印的无字圣旨,敢不敢?”
“岂会不敢,那你的赌注是什么?”
“若我输了,甘为笼中雀,如何!”
“可。”
崔晚晚好胜心一起,撩袖举手:“击掌为誓。”
拓跋泰与她掌心相碰三下。
他问:“赌什么?”
“就赌——”崔晚晚转了转眼珠子,笑得宛若狐狸,“您的皇后出自哪家?”不等拓跋泰开口,她抢白道:“必是镇南王、江肃、房牧山三者之一。陛下若要赢臣妾,除非立三家之外的女儿为后,不过臣妾觉得……您不会那么傻的,是吧?”
第19章侍奉竟敢嫌弃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在拓跋泰登基第二日,便有大臣上折子,直言后宫空虚后位虚悬,请求皇上选秀充盈后宫。拓跋泰置之不理,可在崔氏女封妃的消息传出以后,上书请求选秀的折子如腊月雪飞纷纷,甚至其中一部分人还夹带私货,自荐家中适龄女儿。
朝中略有资历的人都熟知安乐王府当年是何等炙手可热,拓跋泰出身天潢贵胄,即便后来被贬庶民,但他少年英雄、战功赫赫,况且如今又以铁血手腕称帝,更重要的是没有娶正妻,若是能嫁给天子,整个家族是何等荣耀。
拓跋泰已是第三次在折子里看见“不慎”夹在其中的女子小像了,他面无表情扔到地上,福全连忙拾起,放入炭盆烧成灰烬。
这些所谓的世家高官,令人大开眼界,恋慕权势、巴结帝王的心思表露得如此明显,连块遮羞布也懒得盖。
崔晚晚对这群人的把戏十分熟稔,她说得对,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后位就是众人相争的香饽饽,而他为了巩固帝位,平衡藩王大将间的权势,必然要从中挑选一位结盟。
她看得太明白,所以嘲讽他的所谓真心,她太清楚权力能把一切辗轧成渣滓。
再取一份折子,竟是江肃写的。折中倒是没有明言推荐谁家女儿,只是说中秋将至,他接了老家的妻女到京城团聚天伦,届时请旨入宫问安。
这个夫人乃是续弦,并非原配,也不是江恒生母,她嫁过来后给江肃生了个女儿,如今正好十五岁。
无独有偶,房牧山的折子也说了要接妹妹进京,但他不改土匪本性,直接就说陛下既然都能封江肃的儿子当世子,那干脆也封他妹妹当个郡主。
真是好大的脸。
拓跋泰有些烦躁,索性把折子一撂,去了演武场骑马。他先是策马奔跑十来圈,又连续射箭百发,接着还让侍卫来陪练摔跤,直到出了一身大汗,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福全正准备服侍沐浴,却见拓跋泰随意拿汗巾擦了把脸,道:“去贵妃处。”
说罢他竟让人把马牵来,径自骑马往摘星楼而去。
御街寂静,铁蹄哒哒声格外明显,摘星楼守门的内侍闻声赶紧扬起脖子看,眨眼间一人一马就来到跟前。
拓跋泰翻身下马的动作行云流水,把鞭子往小太监怀里一扔,大踏步进殿。
“陛下来了。”
佛兰急急给崔晚晚知会一声,随即小跑至殿门口跪下恭迎。拓跋泰一向不正眼瞧其他人,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春榻上的小几放着一壶茶一个杯,还摞着厚厚一堆纸帖,崔晚晚坐在那里翻看,连余光也没分给进门的人一分。
拓跋泰正口渴得紧,见到杯中还有大半茶水,索性端起一饮而尽。
“杯子臣妾用过。”崔晚晚这才开口,颇为不满,“陛下也不嫌脏。”
到底是谁嫌弃谁脏?
拓跋泰偏要惹她,道:“莫说只是你嘴唇粘过,晚晚从头到脚朕哪里没有品尝过?”说着在她脸颊舔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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